这日,老天特别整人,日头越来越毒,风却是一丝也没有。这父子四人汗流如雨,八个臂膀却是仍在机械而有力地挥动着。
身上依旧挂着木剑的苏秦不知在想什么,神情渐渐恍惚,一锄头下去,一片谷苗应声倒地,他却浑然不觉。
苏虎一眼瞥到,脸色登时黑沉下来,径直走到苏秦身后,捡起谷苗,拿眼瞪向苏秦。苏秦却似没有感觉,又一锄头下去,几棵谷苗再次倒地。
苏虎越看越心疼,回头一瞄,苏秦锄过的这一溜四行,隔三差五就有几棵倒地的谷苗。苏虎越看越上火,弯腰将那些谷苗捡起一大把,走到苏秦跟前,“啪”一声扔在他的锄前,厉声喝道:“我说苏秦,你的魂丢到茅坑里去了?照这样下去,草没锄掉,谷苗倒被你锄光了!”
苏秦猛地打个激灵,看一眼那把谷苗,忙拿袖子擦拭额上的汗水,一副恍然知错的表情。
苏虎不好再说什么,白他一眼,扭身走回,朝锄把上夸张地呸呸连吐两口,拿锄继续锄地。
苏秦也忙拿起锄头。
没锄几下,约二里开外的官道上突然间尘土飞扬。苏秦抬眼看去,却是一辆驷马轺车急驰而过。轺车后面,还有十几骑护卫,看那势头,轺车里的人起码也是个卿大夫级别。
苏秦的嗓眼里动了一下,两只眼睛紧紧地盯在烟尘前面的那辆轺车上。
苏代也早停住锄头,对苏秦说道:“二哥,你懂得多,车上那人是个大夫呢,还是个卿?”
苏秦似乎没有听见,只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官道。
苏代巴咂两下嘴巴,又要说话,一眼瞥到苏虎脸色阴沉,赶忙低头锄草,唯苏秦依旧手拄锄把,两眼痴痴地望着官道。
苏虎脸色红涨,目光直射苏秦,嗓子眼里咕噜几声,几欲破口责斥,又强自忍住。
轺车渐渐远去,飞扬的尘土也消散了。苏秦怅然若失,轻叹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下巴正在拄着锄把,赶忙低头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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