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父亲也因祸得福,他的许多战友都在皖南事变中牺牲了,而他一根毫毛都没有损失。皖南事变后她父亲才下山,一下子就当上了营长。后来就比较顺了,不仅娶了一位文工团的演员做了妻子,还一路升迁到师长。
靳春华说,自己一直受到父亲的宠爱,经常跟父亲一起去参加宴会,父亲去北戴河疗养也带着她。由于家庭条件优越,自己一直生活得很高调。从小学到中学都是班干部,还是团支部书记。不过*开始时站错了队,成了保皇派。这对自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后来索性不上学了,在妈妈一个战友丈夫的安排下,进了房管科当科员。
这一天,两个人都向对方敞开了心扉,一直谈到下班。铁江说,我们两个去饭馆吃点饭吧,我还想跟你聊!靳春华说,不行,我必须准时回家,不然我爸和我妈该着急了,他们不许我在外面吃饭,尤其是跟男孩子在一起。铁江说,那你以后就不结婚了,老守在他们身边?靳春华说,当然不是。我要天天跟他在一起,一会也不分离!铁江问,他是谁?靳春华回答,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人。铁江问,有目标了?靳春华摇头。铁江说,那就把我当目标吧!
靳春华没说话,脸上掠过一片红晕。
两个人的初恋不知不觉就开始了!
但一切只能是悄悄地进行,不能让双方的父母知道,不能让双方的师傅知道,不能让双方的同事和领导知道。虽然每天上班都在一起,但都要克制自己,尽量不说话,不使眼色。即便说话,也都说官话,说工作上的事。靳春华爱笑,跟别人眼神对在一起就要笑,办公室里常常传来她那银铃般的笑声,但她对铁江就得尽量控制着,怕被别人看出来。为了防止自己对铁江流露出超出同志关系的笑,她尽量把眼神对准别人。
铁江也同样经历着煎熬。每天上班,他都想替靳春华打开水、擦桌子、拖地板,但一个警察做这些事不太好,宁卫国曾告诉过他,咱们地位特殊,做事要有点架子,这样有利于工作。靳春华和铁江经常跟着各自的师傅出去,一个师傅带着一个跟班的,替他们拎包跑腿。靳春华师傅的工具包又大又长,里面有尺子、锤子、手锯等,而铁江的师哥只带一个很小的军挎。
铁江想替靳春华背她师傅的工具包,但又不敢伸手。因为警察的工作就是在工作人员后面跟着,不多言不多语。要是自己跨过了界限,师哥一定会看出来的。即便这样宁卫国还说自己在追求靳春华呢,如果帮靳春华拎工具包,那更给师哥送话把儿了。
一天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铁江说出了自己不能帮靳春华拎工具包的苦恼,他说每天看着娇小的她拎着沉重的工具包走路时,自己的心都会疼。靳春华说,谢谢弟弟!你有这份心,小姐姐已经满足了!只要弟弟有这份心,小姐姐就是拎一座山走路,也不会感到累!
能够每天见面,对两个相恋的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尽管要装成一般的同事,警察和民众的关系,但眼睛能时时看到对方,就没了相思之苦。而且还有下班以后的时间,工作组晚上经常到太仓巷中学的大操场上听红卫兵传达最高指示,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呆一两个小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拥抱,不拉手,只是说悄悄话,他们自己也感到纳闷:怎么有那么多的话呢,常常是话还没说够,分手的时间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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