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今日的福分,全是王妃的恩赐,玉岫怎么能忘本。”她轻叹一声,“我自小生得粗笨,也没别的本事,只盼着王妃不嫌弃,让我一辈子跟在您身边,玉岫也就知足了。”我莞尔道:“傻丫头,你若一世跟着我,怀恩又怎么办呢?”玉岫粉颊飞红,眉目含情:“那个呆子,才不要提他!”
“这几日军务繁忙,怀恩也很是操劳吧?” 我摇头笑道。玉岫迟疑点头,眉间浮上一丝忧虑:“最近他倒是天天忙,却不知为了什么,整日黑口黑面,好像跟人斗气似的,问他也不肯说。”
我心下雪亮,自然明白宋怀恩为何气闷。日前萧綦任胡光烈为前锋主将,统兵十万南征,却将他留在京中,毫无动静。他两人向来是萧綦的左膀右臂,论资历战功皆不分高下,且素来性情不合,胡宋相争已是朝中尽人皆知的事。如今胡光烈一人占了风头,让宋怀恩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昨日早朝他已按捺不住,当众请战,却被萧綦不动声色地搁下。我亦不明白萧綦这次做何打算,或许是时机未到,也或许留下宋怀恩另有重任。这一番思量,自然不便对玉岫直说,我只笑了笑,温言宽慰她:“谁没个喜怒起伏的时候,你也不必在意。男人也如孩子一样,哪怕贵为将相公侯,偶尔也还是要哄哄的。”
玉岫瞪大眼:“孩子?怎么会呢?”我抿唇笑而不答,她却是个较真的性子,越发琢磨得迷迷糊糊,小声嘀咕道:“哪有这么大的孩子……”
阿越在我身侧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与玉岫年纪相仿,两人素来交好,玉岫羞窘之下,掉头朝她啐去:“这小妮子,哪天王妃给你也挑个好夫婿,可就有得你笑了!”
阿越咯咯笑着,躲到我身后,我忍俊不禁。只有与她们在一起,才记得自己也是韶华年纪,才能偶尔如此嬉笑。
正笑闹间,一个低沉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事如此开心?”
萧綦缓步负手走来,轻裘缓带,广袖峨冠,不着朝服时别有一种风仪,愈显气度雍容,清峻高华,卓然有王者之相。我扬眉而笑,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不掩赞许之色。他被我看得啼笑皆非,当着左右不便言笑,只淡淡道:“又在琢磨什么?”
我正色叹道:“可惜这般好仪容总被冷面遮去,也不知有没有女子暗暗仰慕……”玉岫和阿越退在一旁,闻言不禁掩口偷笑。
萧綦重重咳嗽一声,瞪我一眼,又不便当众发作,只得别过头去掩饰尴尬。
“玉岫也在此么?” 他似不经意地看到玉岫,温言一笑。玉岫忙见礼,向他问安。萧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温言问道:“怀恩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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