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綦大笑道:“如此虎将,在我麾下何止徐景珲一人!”
窗外清冽月色,映着他脸上豪气勃发,坚毅侧脸仿佛笼上一层霜色,那蟠龙王袍上的金龙,仿佛随时会跃入云霄,森然搏人。恍惚间令我错觉,似又回到了苍茫肃杀塞外边关。看惯了朝堂上庄穆雍容,习惯了烟罗帐里百般缠绵,我几乎淡忘了当年的震慑,淡忘了眼前之人,才是真正从刀山血海里踏过,历经了修罗地狱,仗剑踏平山河,一步步登上这九重天阙的杀伐之神。
一夜无梦,却几番从朦胧中醒来,总觉心绪不宁。
辗转直到天色将明,才迷糊睡去。刚合了眼,倏忽就敲过了五更。
陡然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匆忙,值宿内侍在外面扑通跪下,颤着嗓子通禀:“启奏王爷王妃,慈安寺来人奏报——”
我一惊,莫名的紧窒攥住心口,来不及开口,萧綦已掀帘坐起:“慈安寺何事?”
“昨夜三更时分,晋敏长公主薨逝了。”
母亲去得很安详,连宿在外屋的徐姑姑也没有听见半分动静。
她就这样静静地去了。素衣布袜,不染纤尘,躺在檀木禅床之上,眉目宁和,仿佛只是午间小睡而已,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会将她惊醒。
“公主从来没有睡得那样迟,入夜还到庭中站了半晌,望着南边出神,回房又念了半宿的经文。奴婢催她就寝,她却说要念足九遍经文给小郡主祈福,少一遍都不行。”徐姑姑怔怔捧着母亲的佛珠,眼泪簌簌落下,“公主她,是知道自己要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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