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召召的精神却更好了些,不断催促三人回去歇息。
玉玛却绝口不提回觅仙洞歇息的事,稳稳坐在一旁,偶尔凝神看召召一眼。云澜不失时机上前向她请教,她也一一作答。
云澜此行大有收获,试想世上还有谁能象他一样,亲身到氏羌见识蛊术?虽然并非正式向人请教,但他本就是行医之人,又因为阮梦华和召召的病症,已小有心得,来到谷中更是便利异常。谷中只严禁族人出谷,倒没苛令不得将所学蛊术看严实,这一点从当初召召入世后轻易将蛊术传授给了邵家便可见一斑。更何况那许多氏羌女子巴不得能与云公子多说会儿话,即便是谈论蛊术也毫不藏私。就这样有心无意中,虽未得其门而入,却也略窥其境,小有所成,若非如此,月亮湖边就要被妩姜拿下,这会儿能再得到玉玛指点,会有极大的好处。
阮梦华不屑听这些无趣的东西,凑到召召面前说悄悄话。她再不济事,也能觉察出来召召今晚情形不大好,否则玉玛圣女为何守在小阁不走,而且召召的双颊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红色,衬着花冠倒显得异常美丽。
虽然明知召召总会离世,但阮梦华仍是心中悲怆,再没有比召召更让她折服的人了。说吃苦,她虽然身中蛊毒十年之久,但前九年都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渡过的,哪有召召被人背叛下毒二十年有余折磨更苦?
此时召召正经历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她体内毒素肆虐,一日日地拖垮了自己的身子,先是失明,后是咯血,直到今夜大限已至,竟然会有些舍不得。
“怎地不吭声了?”她的心思不由自主恍惚,回过神发觉小阁里没了人声,扯出抹笑问道:“小姑娘不如讲讲你们在月亮湖边的事,难道没想着挑一座花房?”
阮梦华实在想学那粗俗妇人般啐她一口,想想还是近身向前,低低对着召召一通嘀咕,把他二人在月亮湖边的遭遇讲了一遍,说到妩姜自荐枕席时虽有些脸红仍未停住,只略过了自己与云澜在草地上的亲昵举动。
云澜与玉玛均是武功卓绝之辈,在一旁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一个想到刚刚的亲昵嘴角上勾,一个微微蹙眉,觉得甚是荒唐。
召召听完也是一笑,云澜在谷中所为三位长老必然是知道的,可并无人干涉,大概是认为没有人能听得只字片言便学成蛊术。真正叫她意外的却是妩姜所为,她回谷后虽然一直呆在小阁,但谷中事物却也知道。妩姜便是下一任圣女,且是天悠长老的入室弟子,要知道继任圣女之人是不可以将身体献给他人的,妩姜今夜所为是长老们授意?还是她真的痴迷到了如此地步。
长老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想来天悠长老更不舍得心爱弟子没了清白,特意派人去打探,顺带把阮梦华也送了过去。
“嗯,这么说你见过妩姜,她长得可美?”
“妩姜姑娘风情万种,我哪里敢比。”说是不敢比,眼睛却狠狠瞪向云澜,仿佛都是他的错。
“来,小姑娘,我告诉你,你若是心里不痛快,也可在我氏羌族人中找一个共渡良宵……”
正与玉玛说话的云澜突然一把将阮梦华拉到身后,叹着气打断召召:“梦华可听不得这些。”
饶是阮梦华听惯她说一些露骨的情话,也禁不住面上火烧,悄悄捂着火烧一般的脸躲在云澜身后,又听召召道:“我瞧这小姑娘性子太过于死性,小小年纪竟有些堪破情关的模样,特地来点化她呢,云公子莫要不识好人心。”
也不知她是真懂还是在胡说八道,哪有人好心到怂恿一个守了十几年礼教的女子去找不直干的男了,这未免太骇世惊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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