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念此刻不慌不忙道:“姑娘对此物看来是似曾相识?”顿了顿又拿起那第三张字条道:“这便怪了,这张卖身契乃是并州城最大的青楼满堂娇的头牌花魁牡丹姑娘在三年多以前卖身之时亲手所写下的卖身契,上面尚有其指印为凭,却不知姑娘观之为何这般失常?”
鹿丹儿却急忙掩饰道:“你莫要胡说,我怎会失常?这卖身契我平生从未见过,什么牡丹、芍药我统统不知道!”
梅念只是笑笑继续道:“说起来,小生当真十分佩服鹿姑娘这般狗胆包天,睁眼说谎的本事!”顿了顿又道:“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敢于在相公仍然健在,且对自己千依百顺、宠爱到令人发指的境况下,却仍能如此狠心地见异思迁,见到美貌男色便突然间莫名其妙地便成了寡妇,名正言顺地便可以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鹿丹儿此刻脸色煞白,厉声高喝道:“你莫要信口开河!再这般胡说诋毁我名誉,我便让用哥将你逐出辽东!”
梅念看到鹿丹儿仍然意欲兀自诡辩,不禁正色道:“小生既然敢自称百晓书生,自然多少还算有些本事。再说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鹿姑娘当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做到天衣无缝不成?哦,不对,或许小生该称呼您牡丹姑娘或是金碧辉煌宫少夫人?”
鹿丹儿此刻面色不禁一变,却也不再狡辩,反而平静了许多,沉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梅念继续道:“小生知道的当真不多。也不过只是知道了三年多前姑娘与你夫君也就是那位假杨用先后来到并州落脚。二位那次一来为了报复祆教多年前杨家灭门一案,二来为了夺回所谓杨家的传家宝,所以你二人,一个自愿卖身到了并州满堂娇成了花魁,一个却成了花魁有情有意却身受重伤需要医治的兄长,你二人便就这样一唱一和,将祆教一时心善替人找药治病的大小姐骗的团团转,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便与那杨用私定终身,携带着祆教至宝与其判教私奔。”顿了顿又道:“靠着那本由祆教水仙处所得的《凝香集》,姑娘当时在满堂娇当真如鱼得水,享尽人间男女之乐,姑娘那时可说是乐不思蜀,在谢琴音叛逃后,又足足在并州逗留近一年的时光,最后若非因二弟与傻丫头误打误撞地突然造访,而姑娘又动了想要劫持傻丫头的心思,结果事败后这才不得不火烧满堂娇匆匆逃走,想来也许时至今日姑娘仍然在那里云雨逍遥哩。”顿了顿又道:“却不知姑娘到底在何时开始心仪二弟?你们夫妻间因为那假杨用察觉姑娘心仪二弟而引发的争吵,在金碧辉煌宫我可是屡见不鲜,险些耳朵便要磨出茧子来。姑娘最后不是还与夫君大吵一架后便负气而去,又在洛阳等地弄出不少风流债么?”
鹿丹儿此刻听完竟然很是平静,眼神直直地看着梅念道:“本来我念在你与用哥结拜,用哥又很是敬重你,虽然你三番四次羞辱于我,我却始终未动杀你之心。不过现在看来,是你将自己逼上绝路,我也只好得罪了。”不知何时鹿丹儿手中竟然多了一个铜质小管,闪电般凑到嘴边,转眼间一股红色粉末便向着梅念飘来!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又慷慨地射入梅用的房间。
许是睡觉前喝的汤药起了作用,整整发烧烧了一夜的梅用此刻终于略微退了烧,除了仍有些头重脚轻外,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
就在梅用刚刚醒过来不久,突然听到一阵杯盘跌落之声从西厢房处传来,接着便知听得梅道清失声惊呼:“爹!爹!你怎么啦!”声音急促,早已不似平常。
梅用听闻急忙呼唤鹿丹儿,喊了半晌也不见回应,这才撑着身子,急忙出了堂屋,来到西厢。
只见酸斋生正斜斜躺在桌边,此刻面色异常苍白,双手手腕处均有深深一道伤疤,伤口处早已结了偌大的血痂,虽然地上已然有一滩血迹,伤口处却已经不见有流血。而梅道清此刻正不停地摇晃着梅念,看到梅用急忙道:“准师父,你快看看我爹,你救救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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