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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千手御魔 > 七

南宫亮见别人立刻认错施礼,反而一怔!

蓝衣少女冷冷一笑,抢口道:“前倨后恭,必有企图,‘清真观’的道长,果然皆是能伸能屈之辈!”

二位道士闻言脸­色­微显愠怒,天风道长嘿嘿一笑,道:“贫道师兄弟与这位施主说话,姑娘大可不必妄逞机锋,卖弄口舌!”

天雷道长走近一步,道:“小施主请示姓名,贫道等亦好称呼!”

蓝衣少女倏然身形一晃,如穿花蝴蝶般挡住天雷去路,咯咯娇笑道:“天雷道长,你不必妄费心机,有我在此,你休想抢得杨枝甘露。”

南宫亮一肃脸­色­,反手一掌,向蓝衣少女撞去,喝道:“既是‘清真观’之物,就应还给人家,岂可强横霸道!”

蓝衣少女娇躯闪出三尺,娇叱道:“你疯啦!”

天风道长神­色­一喜,道:“小友义风可嘉,如蒙赐还,大德永感!”

蓝衣少女急喝道:“傻瓜,杨枝甘露,产­干­南海极限之泉,百年难得一滴,练武之人,服食一滴,足抵十年苦修,这等奇宝你怎可拱手奉人!”

南宫亮心中暗忖道:“我一口气之下,怕不服下六七滴,怪不得一跃之下,竟达七丈有余..”

想到这里,也不理蓝衣少女,长长一叹,对天风、天雷道长一拱手,道:

“道长是否能告知何以贵观镇观之宝,会落入别人手中?”

蓝衣少女咯咯一笑,接口道:“是家父盗来的,但家父并不稀罕,不过欲以此与‘清真观’交换一样东西而已!”

南宫亮心中奇道:“世上难道还有比‘杨枝甘露’更加珍贵之物?”

他心中正自纳罕,天雷道长已道:“小施主义风亮节,能自堡中盗出,谅必大有来历,敢请先赐还铜鼎甘露,再示大名,也好让贫道回禀答谢!”

南宫亮手捧铜鼎肃容道:“前辈好说,晚辈姓名暂时不便说出,铜鼎甘露并非在下盗出..但是——”

他想到自己已将甘露服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期期艾艾道:“此鼎交还前辈,但因在下不知鼎中..”

语尚未完,蓦地眼前人影一花,一条手臂电闪般向铜鼎攫来。

南宫亮目光一闪,心头大怒、急忙咽住语声,左手一招“裁脉手中”的“横断东流”,向那条手腕扣去。口中喝道:“好不要脸!”

蓝衣少女想不到突然出手之下,竟被南宫亮一招截住,娇笑道:“你暴殄天物,我却不想心愿落空!”

身形斜闪,手法一变,改抓为拂,改攻南宫亮右臂“曲池”|­茓­。

这一招变化迅速,来势奇诡已极,饶是南宫亮功力已脱胎换骨,但对敌经验不足,不由心中一惊,晃身暴退。

突然,一道银虹划身而过,­射­向蓝衣少女,并闻一声沉喝道:“姑娘如不停手,休怪贫道以大欺小,联手出击了!”

蓝衣少女一击不中,身受剑袭,只得一晃而退,口中却咯咯娇笑道:“要打架别忘了姑娘撮口一啸,堡中高手立可尽出包围,二位前辈功力再高,也休想闯得出去!”

出手阻击的天雷道长闻言果然身形一停,怒哼一声,道:“清真观威震天南,岂是易欺之辈!”

他口中虽然这样说,却无出手之意,只因志在收回“杨枝甘露”,不想惹出麻烦。

但是蓝衣少女口齿却毫不放松,接口娇声道:“清真观虽威震天南,别忘了此地是中原偃师!”

天雷道长淡淡一笑,道:“不是猛龙不过江,姑娘以为贫道师兄弟二人,势孤人寡么?”

说到这里,手掌轻轻三击,只听得密林中,也响起三击回应。

南宫亮闻声一愕,暗忖道:“刚才我在密林中,怎未发觉林中尚有天南清真观的人?”

蓝衣少女娇容微微一变,旋即咯咯一笑,道:“这倒好,我爹昨夜没把这座林子烧光,倒变成了你们埋伏人马的地方了,可是在‘阎王堡’左近,不论你们多少人,要动一动,只怕有来无回。”

她脸上虽然笑容迷人,但说的话却令人感到冷酷可怕。

天风、天雷脸­色­双双一沉,天雷冷冷道:“现在证明,甘露是贵堡所盗,留字是令尊所为,贫道昨日造访,令尊却故作神秘,隐不见面。江湖上除了九派之外,只闻江南任府、河洛南宫、陇西崔门、滇南清真,却未有个阎王堡的。”

天风哈哈狂笑接口道:“姑娘口出大言,不妨就报出名号,看看令尊究竟是何等厉害人物?”

南宫亮看不惯蓝衣少女的狂傲语气,也冷笑道:“有什么了不得,她父亲就是三十年前被逐出中原的‘独脚阎王’罢了!”

他这本是气不过随口一说,目光一瞥,不觉心头一凛!

只见天雷、天风二位道长脸­色­骤然变得惨白,须眉微微打颤。

南宫亮心忖道:“清真观名震武林,这二个道士也非庸手,怎会一听到‘独脚阎王’四个字就这么害怕,敢情这父女二人的功力,果真非凡!”

他这一愕,倏觉眼前人影一闪,心头大骇,正想闪身而退,看清是谁?

蓦觉手中一紧,所执铜鼎,竟然脱手,紧接着听得一声娇笑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等眼力,就是缺少了一些经验阅历..”

南宫亮此刻才看清蓝衣少女趁自己一时疏神出手,眼见她手扬铜鼎,得意而笑,不由狂笑接口道:“你不要得意,鼎中已空,你岂非白费心机!

此言一出,不但天风、天雷脸­色­遽变,就是自负机智超人的蓝衣少女黎雪,也是一怔,忙旋开鼎盖一看,果然这天地间的奇宝已点滴无存。

南宫亮对蓝衣少女冷冷一嗤,侧身对天风道长脸­色­一整,歉然道:“二位前辈请谅解,杨枝甘露已被晚辈服下,但是晚辈昨夜得到此物时,却不知是清真观之宝,唉!情势已经如此..”

他有些说不下去,不知怎么说才好。

其实“千面幻影”陈仿对他是苦心孤诣,南宫亮感激尚且不及,当然无法责怪,而东西却是清真观的,他幼禀庭训,生­性­介直,一丝不苟,但事实甘露已经饮下,故有些欲语无言之感。

此刻,南宫亮眼见天风、天雷二位道长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暗暗盘算,怎样应付这即将来临的风暴。

只见天风天雷二位道长鼻中重重一哼,双双身形腾起,一掠五丈,刹时走得无影无踪。

这情形大出南宫亮意料之外!

倏然,蓝衣少女黎雪向着天风、天雷消逝之处大声道:“道长速回禀贵观观主,杨枝甘露虽然没有了,‘灵天残篇’还是要的,家父听候回音!”

南宫亮脑中如受电击,脱口惊呼道:“灵天残篇?”

这四个字,立刻勾起他惨痛的回忆。

一连串的巨变,母亲投江,何伯伯断头,父亲的变心,自己的流离,这一切皆源起于这本天下奇书。

他暗忖道:“难道素负侠义之名的清真观也牵涉其中,抑是他们受了‘独脚阎王’的要挟?以此推论,难道主凶就是眼前这位少女的父亲不成?”

这一疑窦顿使南宫亮内心陷于紊乱..

倏见黎雪娇笑一声道:“想不到你如此聪明,空城计连我都被欺蒙了,怪不得一晚不见,功力­精­进若此,奇缘巧合,快跟我回堡去吧!”

南宫亮悲痛攻心,大喝一声道:“住口,我问你,是你们企图劫夺‘灵天残篇’么?”

黎雪一见南宫亮倏然声­色­俱厉,神­色­一怔,娇笑道:“天下奇书,得者武功绝世,睨视天下,又何只是我父女,当今武林谁个不想。”

她接着樱­唇­一翘,嗔道:“看你这副穷凶恶绝的样子,又不是你的东西,急个什么劲?”

南宫亮星眸暴睁,猛然跨上一步,厉声道:“这么说来,横天金槊,何若非之死,就是你们主谋?”

黎雪又是一愕,道:“嗨,你的话我一点都不懂,既知家父就是‘独脚阎王’,当然应该知道我们进入中原为时不过三月,又怎能知道谁是什么‘横天金槊’何若非?”

南宫亮叱道:“你休假装痴呆,我今天非得问个清楚不可!”

线索一露端倪,他已浑忘母亲的叮嘱及陈叔叔的吩咐,语声一落,双腕疾翻,向黎雪当胸劈去。

锐利的掌劲,划出一道如实质的气浪,排山倒海般涌出。

却道他自服下“杨枝甘露”之后,无异徒增一甲子功力,这双掌推出之势,岂同小可。

黎雪一见来势,心中微惊,娇躯横闪三尺,娇声道:“嗨,要动手也得把话讲明白,恁地不分黑白,就硬给人家戴上一顶杀人帽子。”

南宫亮鼻中重重一哼,黎雪的话,他只认为是推诿。急怒之下,一击不中,转身如电掣一般,疾欺而进,掌式一划,一招“云绕南山”,又向对方左肩拂去,同时口中冷哼道:“阎王堡并非什么善人君子,你如不坦直承认,我今天就认定你们是­阴­谋主凶,不查个明白绝不甘休!”

他学得母亲几手“云雾封|­茓­”手法的散式,辅以“杨枝甘露”所化的一甲子功力,一味的猛攻。

但黎雪身形却如飘风落叶,滑如游鱼,蓝衣飞飘,已斜闪一丈开外,娇笑道:“阎王堡要杀人,又用得到什么­阴­谋,你既知‘独脚阎王’之名,谅来不致怀疑我这句话。”

南宫亮闻言一怔、一收掌势,飞快忖道:“这话倒是不错,以‘清真观’道士也闻风­色­变的情形来看,何伯伯显然也非对手,如说‘独脚阎王’要杀何伯伯,的确不必弄什么­阴­谋,但是关于‘灵天残篇’又怎么解释呢?”

他念头正自转动,只听得黎雪又一声娇笑道:“不过你不思一食一宿之恩,气势汹汹,以为人倚仗灵药,功力徒深,就可以欺人,现在就让我试试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语声一落,倏然电闪一般斜闪而进,玉腕一探,迅若电光石火,向南宫亮当胸反挥而到。

奇特的角度,奇特的招式,劲力绵绵,幻影缤纷,不由使南宫亮大为一惊。

他口中微微一哼,侧身微闪,反手一招“雾封幽谷”,反向少女袭至的腕脉拂去,口中冷冷道:“就算你的话不错,但你们对‘灵天残篇’又作何解释!”

掌势一起,劲风已出,但黎雪击出之势虽快,身法更是诡谲,南宫亮一掌拂出,她已疾横三步,玉腕一沉,让开拂击而至的劲气[奇+书+网],骈指疾点南宫亮“神门”一|­茓­。

口中并娇笑道:“这点你何不去问问清真观的老道!‘灵天残篇’又不在我们阎王堡。”话落玉指业已沾衣。

南宫亮心头大骇!

他虽服下“杨枝甘露”,功力徒然­精­深,超越了年龄,随手一挥之势,也有开山裂石之威,但经验到底缺乏,蓝衣少女玉指及体,只得暴退五尺!

但黎雪的话,却使南宫亮心中一动,飞快忖道:“对,这里问不出,徒然耽误时光,旁生枝节,我何不迫天风、天雷二位道长问上一问。”

心念及此,口中立即冷冷道:“今天小爷暂且告别,记住,假如我查出真象,是你阎王堡所为,那时别怪我心黑手辣,扫平你的窝!”

语声一落,人已飘出十丈开外,飞逝而去。

黎雪目视南宫亮逝去身影,秀眸中倏然泛起一丝怅惆之­色­,喃喃道:“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但是..我却爱上了他啊..这奇妙的感受..我还能见到他吗?”

南宫亮以惊人的速度,向驿道急掠,脑中思忖道:“看她刚才的神­色­与说话,显然,何伯伯并非死于‘独脚阎王’之手,当然也与逼害自己母亲的­阴­谋无关,但是他们要挟‘清真观’交换‘灵天残篇’是怎么回事呢?而那本秘密得到的奇书,又怎会在‘清真观’呢?难道这恶毒的­阴­谋连清真观也有份吗?..”

本来班睢是一条明确的线索,经此无意之中的发现,顿使案情趋于复杂..

他心中虽然思绪起伏,但是目光却始终注视着前方,提起周身全部真元,拚命向前奔驰着。

周围的景物在他眼角两旁倒退,惨痛的遭遇如海水一样,在他脑中涌现..

一种悬宕般急欲解答的心情,使南宫亮毫无保留地展尽了全身功力。

半个时辰下去,他胸口微喘,已微感乏力,但是天风、天雷二位道长的影子,却仍未见。

他不禁有些失望了,在失望中,一条三叉路,展现在眼前。

南宫亮勒住身形,剑眉微皱,忖道:“清真观道士追不到,唯有依母亲及陈叔叔的话,先去找外公了,但是,哪条路是通往陇西的呢?”

正在分辨方向,倏然左边道旁响起一阵冷笑,道:“小施主,贫道在此等候多时了!”

南宫亮闻声一惊,目光迅速一瞥,左边道口屹立着二位道士,正是久追不得的天风、天雷二位道长。

二位道长一个手执拂尘,一个手横长剑,满脸冷峻之­色­,缓缓欺至。

南宫亮忙道:“二位前辈,晚辈赶来正拟有事相询!”

天风道长冷哼一声,道:“小施主既然如此说,就请小施主随同前往天南一行,让贫道等对观主有个交代,施主有什么话,到敝观再问也是一样。”

南宫亮知道对方仍是为了“杨枝甘露”,歉然道:“唉,希望前辈谅解,事虽有因,但晚辈确是无意,何况身有要事,无法抽身,不过,一年之内,晚辈定当跑上一趟滇境,向贵观主负荆请罪!”

天雷道长仰天狂笑,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师兄这样对你已算客气了,你有要紧事情,难道道爷们的事就不要紧?”

说到这里,语气一厉,继续道:“本观观主坐等‘杨枝甘露’盘道正果,如今竟被你服下,你说,谁的事情要紧,假如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只有动手把你拿下再说!”

这番话说得­阴­森冷峻已极,南宫亮听得不由火往上冲,心中忖道:“阎王堡吓破了你们的狗胆,一声不吭,拔腿就跑,现在却对我大肆威风起来,不论怎样,我业已尽了婉转委屈之意,难道我还怕你们不成?”

转念至此,脸­色­一沉,微作沉思,道:“在我未答覆之前,可否先问二位道长一件事?”

他由前辈改称道长,已把刚才的歉然之心,一扫而空。

天风道长冷冷一哼.道:“什么事?”

南宫亮星眸神光飞­射­,压低声音,道:“请问刚才‘独脚阎王’之女为何向贵观要挟‘灵天残篇’?你们又是从何处得到的?”

他话一说完,立刻目光炯炯横扫,观察对方反应。

只见天风、天雷两道长脸­色­双双一变,天雷道长厉喝道:“你小子不存好心,本道爷拒绝回答,快说,是自动就缚,抑是要人料理?”

南宫亮见状心中疑窦大起,心头火气再也无法忍耐,仰天一阵狂笑,笑声一敛,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厉声道:“二位不要妄想我自缚前往天南,现在如不回答我的问话,嘿嘿!也就别想回清真观了!”

天雷道长舌绽雷霆,暴叱一声道:“好小子,你敢藐视道爷,敢情是依恃“杨枝甘露”之功,先吃一剑!”

语声中,银虹暴涨,剑风狂啸,满天寒雷,就向南宫亮周身罩至。

这一剑出势之快,犹如天际闪电,眩人眼神,南宫亮心中一凛,忖道:

“清真观果然名不虚传,但只闻‘天地十八拂’名震江湖,想不到剑上招式也是这等诡速..”

心念之间,真气一沉,一声大喝,呼地一声,双掌已猛劈而出。

他自思徒手难抗长剑,逼得以真力相抗,场中立刻狂飚排空,劲气四溢。

天风道长神­色­微变,拂尘一敛,身形如烟上升三丈。

只听得”嘭”地一声大响,道旁几棵大树,吃掌风扫中,立刻折断倒地,扬起满空枝叶尘雾。

尘雾中,天风道长电掣而至,手中拂尘一抖,一招“天龙抖鳞”,根根银丝,猬立如针,散出一蓬银花,向南宫亮递到,口中厉喝道:“小子你外表诚拙,心藏­奸­诈,贫道今天不收拾你,难免江湖上讥笑清真观无人!”

南宫亮怒火中烧,星眸冷焰炯­射­,狂笑道:“以大欺小,以二对一,清真观的侠义声名竟是这般得来的?”

身形飞闪,掌式环扫,一招“飞瀑涌雾”,闪电反击而出。

他到底年幼,在急怒交加之下,口不择言,但话一入天风、天雷之耳,更如火上加油。

天雷道长眉须猬立,长剑挟势而起,一道寒光直刺南宫亮左胁,口中厉叱道:“小子,今天如不生擒了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接着又喝道:“师兄,想办法缠住这小子,别让他逃了!”

南宫亮鼻中一声怒哼,斜闪三尺,双掌一圈,正欲反击,岂知天雷搏斗经验何等丰富,南宫亮身形一动,剑势已变,诡谲地划向他闪身方位。

同时之间,天风道长的银丝拂尘,也当头递到。

一着失机,立刻陷入苦战,南宫亮功力虽然超人,但刚才一阵急奔,已耗去真力不少,再加上毫无经验,处处受制,八招过去,已险象环生。

这时,他才想到母亲的遗嘱,万事之本,先求绝艺,如今虽获灵药,但无长剑,无法施展“夕阳六式”中学会的三招,靠几手“云雾封|­茓­”的散式,就是查明主凶是谁,又何济于事?

他心中有着一股悲愤,身上却已大汗淋漓,悲怒交加之下,招式立刻散乱,唰地一声,他只觉肩上一凉,已被长剑划了一道寸长口子,衣衫碎裂,鲜血涔涔而下。

只听得天风道长冷冷一笑,道:“小子,要命还不停手就缚!”

南宫亮双掌疯狂环扫,逼开一剑一拂,长笑一声,道:“河洛南宫门下,没有投降二字。”

此言一出,二位道长神­色­一震,攻势不由略缓,天风道长沉声道:“‘夕阳神剑’无徒,难道你就是南宫冉之子?”

语气中仿佛含着极大的不信。

南宫亮趁隙连出三掌,稍稍扳回劣势,凄厉道:“如非南宫之子,又怎会动问‘灵天残篇’?”

天雷道长剑势微又一紧,长笑道:“中原剑主,德行兼重于武林,那有你这等不肖后辈,尚欲窥觊天下奇书,师兄,拿下他再说!”

就在这时,右边道旁林中,倏然响起一阵叮咚叮咚,仿佛敲石之声,接着传来一个苍老的语声道:“想不到你们还在这里,我黎乙休总算找到了你们!”

一听是“独脚阎王”,三人脸­色­俱是一变,南宫亮初生之犊倒不觉怎样,天风、天雷却招式一顿,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

接着唰唰二声,天雷、天风已一收兵器,向左边急­射­而去,瞬息不见。

这边刚走,林中一条人影一闪而出,对南宫亮笑嘻嘻招招手道:“亮儿,还不过来!”

南宫亮目光一瞥,不由一阵惊喜,脱口呼道:“陈叔叔...”

人已飞扑至林旁,继续道:“我还以为真的是‘独脚阎王’到了!”

陈仿淡淡一笑,道:“装龙像龙,扮虎像虎,否则江湖上怎会送我这个‘千面幻影’的绰号,清真观道士胆小如鼠,如不唬他一唬,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继又一惊道:“你受伤啦!”说着,迅速地为他包扎肩头的剑创。

南宫亮苦笑道:“破一点皮­肉­,亮儿不痛,陈叔叔,你昨夜不是走了,怎会找到这里来的?”

“千面幻影”哈哈一笑,一指右边道路道:“要去陇西,必走此道,我不来这里等你,在哪里等你?”

说到这里,脸­色­忽然一沉责斥道:“亮儿,你怎么忘记了我的话,不尽速赶往陇西,却在这里发疯,要知你母亲一生清白,就靠你洗刷,­阴­谋靠你查探,而且如何使父亲醒悟,也全在你身上,怎地不分轻重,就同清真观的道士硬拚起来,你绝艺未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母亲及何伯伯?”

南宫亮不禁落下两行眼泪,凄楚地道:“亮儿一时不慎,服下‘杨枝甘露’已被清真观道长发觉..”

“千面幻影”陈仿微微一叹,打断他语声,道:“事非得已,我也是一番苦心,错既在我们,你应该先避一避,将来再寻机会报偿才对!”

“陈叔叔,你不知道,我是发现了一条可疑的线索,清真观与­阴­谋有关!”

陈仿脸­色­一沉,道:“你不可胡说,清真观虽然胆小如鼠,但在江湖上侠名素著,怎会施出这种鄙卑手段!”

南宫亮不服地道:“但是..”

陈仿摇摇手道:“你不必再说了,告诉你,真正的主凶,我已知道了!”

南宫亮心中一震,巨眸暴睁,急急道:“是谁?”

“千面幻影”得意一笑,嘴巴一张,正欲说话,蓦地林中响起一声机簧之声。

只见陈仿张开的嘴巴,发出一声闷哼,笑容立刻扭曲成痛苦的表情,强拚出低弱的语声道:“快去找你外公..”

身躯已向地上倒去。

南宫亮心中大骇,一把抱住陈仿,惊呼道:“陈叔叔,你..”

他发觉陈仿已气绝身亡,不由心中冒起一股凉意,咽住语声,迅速一抬目光,扫视林中,只见一条人影,一晃而没。

南宫亮悲忿攻心,把陈仿尸体一放,双掌迅扬,向林中劈去,口中厉喝道:“恶徒,有种留下来!”

哗啦啦连声大响,树倒枝折,落叶如尘。南宫亮身随掌走,飞掠入林。

林子并不大,周围不过廿丈,南宫亮一阵搜索,毫无所得,显然凶手已经远遁,他急急回在林外,俯身抱着尸体痛哭道:“陈叔叔,你死得好惨,亮儿要为你报仇..”

他悲痛地哭着,一面翻过尸身,想看看致命伤处,他一看之下,心中又一阵猛震,低呼道:“怎会是我家独传的‘黄蜂绝命针’?”

南宫亮这时既惊且疑!

他收敛起泣声,望着“千面幻影”尸体背心上一蓬针孔中渗出的血丝,心中充满着迷惘与震骇。

难道刚才那人是父亲?不!父亲绝不会下这份毒手的!

可是,“黄蜂绝命针”,只有二筒,一筒被自己掉入洛水,另一筒在父亲身上..

想到这里,南宫亮忽又忆起家传信物,“残剑令”,乃又忖道:“班睢既能取得父亲身旁的令符,又何尝取不到‘黄蜂绝命针’,如此推测,难道又是这个狼心狗肺的盟叔?”

假如是他,“绝命针”可连发三次,他又怎会放过自己?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陈叔叔一定真已知道了真正隐在幕后的主谋者是谁?

否则,他不会肯定地指出与清真观无涉,而且,他要说而尚未说出的名字,以凶手杀人灭口行径推测,绝对地正确,说不定施毒手的就是幕后的主谋人物..

想到这里,南宫亮情不自禁又痛哭失声,呜咽地俯在尸体上,喃喃道:

“陈叔叔,你实在死得太惨了..假如你能说出那凶手的名字多好..”

他倏然疯狂般地起立,双掌向大树劈空狂扫,凄厉地仰天呼道:“天啊!

你为什么没有眼睛,让恶人肆虐横行,却让好人一个个死去..”

哗啦啦的树断枝折声,伴和着南宫亮的悲痛呼号,任何人耳闻,也会心酸地掉下同情之泪。

乌云满室,阳光不现。

僵硬的尸体,衬托着满地狼藉的碎叶,景­色­充满凄凉。

南宫亮双目通红,目视树林,心头怨怒无法宣泄,恨不得把这座林子全部扫平。

正在这时,身后蓦地响起一个苍老的语声,笑道:“小娃儿,你在这里发什么狠劲..”

南宫亮心中一惊,飞快旋身,只见距离二尺之地,已站着一个老叫化子,黑黝黝的脸,胖胖的身材,穿着一身尘垢寸厚,千疮百孔的衣衫,看了令人恶心。

南宫亮一肚子烦恼,大声道:“你是谁?”

老叫化拍拍身上灰尘,向地上尸体瞥了一眼道:“小娃儿,你既不认识咱老要饭的,也不必通姓道名啦,唔!看你双目如胡桃一般红,又像发疯一样,拿树木出气,敢情是因为那死人与你有极深的渊源?”

被人触动伤心之处,南宫亮不觉悲从中起,黯然点了点头。

老叫化对南宫亮注视片刻,微微颔首,喃喃道:“一脸正气,英华内敛,倒是个正派人物..”

接着放大语声道:“小娃儿,要我叫化子帮点什么忙?”

南宫亮摇摇头,俯身抽出陈叔叔的长剑,就在一旁铲挖泥土。

老叫化不悦的嚷道:“好呀,多少人求我要饭的帮忙,还得看我高兴,想不到今天我自动凑上来,竟碰了个钉子。”

南宫亮心底倏然感到不好意思,抬头道:“老人家,多谢好意,小可的事,你帮不上忙!”

老叫化鼻中微微一哼,施施然走近尸体,沉声道:“要饭的好久没管闲事了,今天心血来潮,管定了,小娃儿,死的人是谁?”

“我叔叔!”

老叫化唔了一声,右掌轻挥,扫清落在尸体上的树叶,目光微瞬,倏然脸­色­一变,道:“啊!‘黄蜂绝命针’!竟是中原剑主下的手!”

南宫亮闻言一怔,正想分辩,只见老叫化迅速翻转尸体,一看那扭曲着的面目,不由又蹬蹬倒退两步,惊呼道:“什么,竟是‘千面幻影’陈仿!”

南宫亮急呼道:“老人家,你..”

老叫化摇摇手,阻止南宫亮说话,长长一叹,道:“小娃儿,别多说啦,我要饭的敢情真的帮不上忙,唉!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笔账外人Сhā不上手,我走啦!”

尾音甫落,人已如行云流水,飘出十丈,瞬息消逝于驿道尽头。

南宫亮拚命地掘着泥土,口中恨恨地道:“谁要你讨饭的帮忙,自作多情。”

想到刚才自己连说话分辩的机会都没有,不禁又气又恼,同时更对那­阴­谋主凶痛恨到极点。

江湖上谁不知道“黄蜂绝命针”是河洛南宫独门防身之宝?

江湖上谁又不知道“千面幻影”陈仿是陇西崔门弟子?

而二家关系是姻亲,谁又肯Сhā手其中纠纷?

难怪老叫化一看,就长叹而走,凶手的心地太狠毒了,­阴­谋安排得太缜密无缝了!

南宫亮钢牙咬得格顿顿直响,狠狠自语道:“不管你是谁,有一天我南宫亮总得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藉着挖掘土坑,发泄心头的狂怒,长剑飞翻,刹那之间,坑已深达三尺。

南宫亮这才缓缓停手,向尸体跪下,祷告道:“陈叔叔,亮儿现在只能把你安葬在这里,待亮儿抓住真凶,案情大白后,再来祭你亡魂..”

他祷告着,眼中又泪如泉涌。

想起陈仿最后一句“快去找你外公..”的话,南宫亮心中倏然微现警兆,暗忖道:“凶手的谋图,显然在离间孤立二家亲密关系,各别击破,那么外公的处境一定也笈笈可危了。”

转念至此,他想起母亲临死前的遗嘱,心头不禁一急。

忙先把“千面幻影”的遗物掏出,除了一些碎银外,只有十几张不同的人皮面具,接着解开剑鞘,恭敬地抱起尸体放入士坑,把堆在一旁的黄土盖覆好,又跪下悲声道:“陈叔叔,亮儿走了,以后会来看你的,现在亮儿决听从你的话去找外公。”

他喃喃说完,扎好长剑,略整衣衫,揣好碎银及面具,立刻向右边通往陇西的官道大步走去。

在南宫亮,他只以为陈仿临死所嘱的“快找外公”,是为了他的寻求绝艺,或是为了“风雷圣手”崔天行的处境危险..

但他怎知道陈仿拚命挤出这六个字,是为了指示出真凶是谁。只可惜语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这也难怪南宫亮误解了其中意义,任何人也一样想不到真凶的线索,竟包含在这残缺不全的语句之中..

三天后,南宫亮已赶到盘屋,此刻,他已换上一件青­色­衣衫,面带陈仿的人皮面具,变成一个面­色­焦黄的少年,沿路靠着陈仿遗留的银两,倒也不虞宿食,可是由于日出而奔,深夜而歇,已满身风尘,心力交疲。

四天后,南宫亮已越过扶风,奔向岐山。一过岐山,陇西便近在眼前了。

距离目的地愈近,南宫亮心情愈急,傍晚时分,他竟错过宿头,一咬牙,决心连夜急赶。

时值深秋,在这接近西北之地,已有隆冬的迹象。

天­色­黝黑,不见星月,朔风怒号中,挟着阵阵黄泥风沙。

南宫亮趁着黑夜无人,放开脚程,顶风急驰。

他到底年纪只有十四岁,虽说服下了“杨枝甘露”,但怎经得起这种毫无休止的长途奔波。

二更一过,南宫亮觉得实在需要休息一下,于是,目光一扫,见左边是一片丘陵,右边是生满灌木的旷野,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一点灯光,显然距离岐山尚远。

他暗叹一口气,择一避风之处,就地盘坐,运功调息起来。

藉着从小扎好基础的内功,加上天地至宝“杨枝甘露”的灵气,南宫亮迅速地敛固­精­元,循运周身,­阴­阳二气,立刻沟通天地之桥,进入返本还原,三相并忘的境界。

他默坐运功正急,一条黑影恍若幽灵,倏然出现南宫亮身后,毫无声息地欺近,只见他一身黑衣,黑绢包头,只露出一对寒光闪闪的眼珠,­射­出一股诡谲的光芒,骈指如戟,疾如闪电,向南宫亮背心“脊心”|­茓­戳下。

正在这时,半空中蓦地响起一声大喝:“狗贼,竟敢对一个孺子施行暗算,打!”

随着喝声,二条人影,疾泻而下,挟着一道寒光,向蒙面人疾刺而去。

蒙面人手指上此刻离南宫亮后心只有五寸,如他手指下戳,固可制得南官亮死命,但自身也逃不了死伤之危。

只见他一声冷哼,右臂疾收,身形暴退,一转身,恍如淡烟,瞬眼飘出十丈,显然,他有所顾虑,不愿冒险。

南宫亮骤闻喝声,心中一震,运行的真气一顿,四散乱窜,他知道运功之时,切忌外魔入侵,稍一不慎,立刻走火入魔,忙屏弃一切,闻若未闻,镇静心神,缓缓驭卸真元,归向丹田。

在这刹那,忽又听得一声大喝:“老夫刚才已发觉你鬼鬼祟祟,知道你不是好东西,还往那里逃!”

喝声中,一阵衣袂飘空之声,由近而远,刹那消逝。

南宫亮周身沁出一阵冷汗,草草收功,振衣而起,星眸一闪,只见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紫­色­劲装,手握七尺银鞭,正目光湛湛,似笑非笑地,屹立身前,向自己注视。

他心中不由一怔,呐呐道:“刚才是姑娘救了我么?”

心中却忖道:“喝声苍老,分明是位老者,现在怎又出来一位少女?”

只见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是我爹救了你。”

接着微微一叹,道:“要不是我与爹恰巧因急事连夜赶程经过,你岂不死得冤枉!”

南宫亮疑窦顿解,忙抱拳感激地道:“贤父女再生之德没齿难忘,请姑娘赐告令尊大名,也好让在下谨记心头。”

紫衣少女一扬手中银鞭,道:“这还用问,你既在江湖上走动,难道不知道这根银鞭?”

南宫亮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但闻言之后,略一思索,不禁心中一震,脱口惊呼道:“原来竟是江南任府,令尊是否即是‘银鞭飞龙’任不弃老前辈。”

语声方落,一声宏亮笑声,起自半空,道:“小友好眼力,老夫正是任不弃。”

南宫亮忙施礼道:“前辈仗义援手,晚辈先谢了。”

“银鞭飞龙”任不弃目光灼灼,注视着南宫亮焦黄的脸­色­,一摆衣袖道:

“免了,小友脸无表情,敢情套着人皮面具?”

南宫亮暗呼一声“厉害”道:“前辈好眼力。”

任不弃道:“小友运功,能达外魔不侵,三相并忘之境,老夫深为佩服,但是,既有这等高深内力,怎地毫无阅历,竟在黑夜荒道上,独自运功调息,难道不怕被人暗袭?”

南宫亮想起刚才情形,心中一阵悚栗,面现愧­色­道:“前辈所责极是,晚辈确是一时疏忽。”

他想起暗算自己的人,必是那隐在幕后,策动­阴­谋的主凶,正想问问那人形状,却见紫衣少女已急急道:“爹,你怎让他跑掉了?”

“银鞭飞龙”脸­色­忽然严肃地道:“想不到武林中竟有这等高手,以我任不弃的功力,追出半里,竟让他失去踪影,实令老夫惊异。”

南宫亮急急道:“那人面貌生得如何,前辈看到否?”

任不弃摇摇头,道:“那人黑绢包头,行迹诡异,轻功之佳,竟然超过老朽,别说没看到他的面貌,就是来历,以老夫混迹江湖四十年的眼力,竟也无法看出分毫。”

南宫亮嗒然若失,暗忖道:“以自己化过装的容貌,那人居然仍能认出,暗下毒手,显然他一路上早已跟踪在后,唉,真凶就在眼前,自己却又失掉一个机会。”

他暗暗咬牙切齿,只见任不弃又道:“小友出身何派,姓名是否能告知?”

南宫亮心中一片悲痛,缓缓道:“晚辈河洛南宫之后南宫亮。”

“银鞭飞龙”任不弃父女脸­色­一肃,任不弃继而更脸­色­微微一敛,道:

“原来竟是‘夕阳神剑’公子,老朽倒失敬了,那人竟敢向中原剑主挑战,难怪刚才看来,功力似犹在老夫之上。不知小友是否知道那人是谁?”

南宫亮黯然摇摇头,道:“晚辈正在查探。”

“银鞭飞龙”眉头微皱,看看女儿,倏然哦了一声道:“我忘了替你介绍,这是小女巧君。”

南宫亮忙重新施礼,只见任不弃继续道:“南宫公子请自小心,老朽父女尚有急事不克再谈,就此告辞,回府后请代向令尊候安。”

语声一落,一携紫衣少女手腕,便向来时方向,飘身而去。

南宫亮望空抱拳施礼,只见任巧君正掉首而望,心中不禁暗暗苦笑,喃喃道:“我已无家可归,有父等于无父,又怎能带信问候。”

想起自己的凄惨境遇,不由又落下一滴眼泪。

仰望夜空沉沉,正像自己的心境,他默收泪水,正想就道,蓦地——

夜风中隐隐传来一阵叱喝之声。方向正是左边的丘陵之地,错非因服下“杨枝甘露”听力过人,实难发觉。

南宫亮心中微微一惊,抽出长剑,迅速循声飞掠,心中忖道:“这一路上颇不平静,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心头想着,身形已越过一道山岗,这时更可听清阵阵金铁交鸣,金风飒飒之声,发自二十丈远的丛林之中。

以这种声势判断,林中搏斗人数似乎不少。

南宫亮刚渡危机,心中增加了一分谨慎,长剑缓缓归鞘,忖道:“这时已过三更,如此荒凉之地,是谁在此亡命而搏?为了什么?”

心中思索着,人已毫无声息地一闪入林,目光瞥扫,发现林宽不过二丈,中间有一个方圆约莫五丈的草地,四周粗松围绕,果然是个理想的竞技之场。

这时,风雷之声大作,劲风盈耳,搏斗正烈。

蓦地——

场中响起一声大喝道:“老朽已表明心迹,怎还苦苦相逼,难道真要分出生死不成?”

另外一个声音冷笑道:“你崔天行作孽自受,还能怪谁?”

南宫亮刚入林一丈,“崔天行”三字一入耳中,心头大震,急忙跃近隐身场边一棵树后窥探。

只见场中乌光霍霍,剑气森森,五条人影正包围着一位白须银髯的老者疯狂进袭。

那老者手执丈八铁槊,满空飞舞,一团乌光,保护周身风雨不透,嘿,不是外公“风雷圣手”崔天行,还有谁?

南宫亮星牟冷焰暴­射­,暗暗忖道:“陈叔叔话出有因,果然不错,外公受到了侵袭..”

他手按剑柄,正欲跃出,倏然间心头一惊,止住欲待跃起的身躯,星眸露出惊讶光芒,脑中一头雾水..

原来场中围攻的五条人影,那不是自己想像中的什么蒙面人,而是三个手舞方便铲的老和尚,和二个手挥长剑的长须道士。

以和尚施的招法来看,显然是少林绝艺“伏魔七十铲”,而道士的剑法也正是武当镇山剑法“少清十三式”。

这点,南宫亮虽然初出江湖,但在往昔,他父亲纵论天下有名宗派,及黑白二道高手的绝艺时,曾详细谈起,并讲解过,所以仔细一看便知。

他心中大为不解,少林、武当二派的高手怎会对外公围攻呢?

武当且不去说,少林寺与外公颇有交情,如今兵刃相向,实在大出常情,令人费解。

南宫亮目视场中情形,外公丈八铁架,舞起一片乌光,隐泛风雷之声,在五人围袭之中,丝毫不露败象,心中暗暗钦佩,于是兴心静伏窥探,静静思索起来。

他这时发觉外公并未施出全力,只采守势,倒是二个武当道士,剑势纵横,寒蕾千朵,出手不留余地。

而三个少林和尚方便铲的出招情形,好像只是略为牵制..

这是为什么呢?陇西崔门在江湖上素负侠名,怎会不见容于九大宗派的少林,武当呢?

南宫亮百思不得其解,蓦地——

场中响起一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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