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沈先非看到桑渝这种情形,立即从椅子上起身冲了过去,在她滑落跌坐在地之前及时接住了她,“怎么回事?”
倒在沈先非的怀里,桑渝紧紧地咬着下唇,坚持着:“再多给……我一天的时间……”
“我先送你去医院。”沈先非将她横抱起。
“我不去医院……后天……我们一定会准时交货……我保证……不会误了工程进度……”嘴里已经尝到了血腥味,摇着头,桑渝死命地拉着沈先非的衣服坚持着。
“你什么都别说了,先去医院。”沈先非抱着她,快步走出办公室。
胃疼得已经让桑渝浑身无力,拉着沈先非的手也缓缓松开,嘴唇发白,脸色白得更像一张纸,她还在说:“我不去……我还要……去江航……”
都病成这样了,她还想着要去江航,沈先非再也忍不住吼道:“你给我闭嘴!”
高茜看着沈总怒气冲冲地抱着桑氏的桑总冲出办公室,脸上的寒气似要将人给冻僵了,这可是六月天啊。看沈总紧张怀中人的样子,这可是她跟在他身后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她猛地拍了一下脑袋,难不成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
“桑总?”还在接电话的杨正坤,看到沈总抱着自己的领导进了电梯,一脸莫明,匆匆挂了电话,问一旁的高秘书,“什么情况?”
高茜白了一眼:“我哪知道,自己不会看。”
杨正坤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赶紧追去,刚才收到的可是江航的好消息啊。
白白的顶,白白的墙,白白的窗帘,映入眼帘的到处是一片白。
躺在病床上,桑渝缓缓睁开眼,才想起来她这是在哪。
从沈先非抱起她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意识就模糊了,整个人开始发烫,胃部一阵阵的绞痛,让她痛得不能动弹。隐约之中,她知道他抱着她冲进了仁爱医院的急诊室,惊动了一堆医生护士。然后,她就开始发烧;然后,她就听见医生说了一大堆,只有急性胃肠炎五个字她是听得懂的;然后,她被推到了病房,两个天使在她的手背上扎了至少三针,然后,隐约听到一个男人在咆哮,再然后,她就睡着了……
烧退了,整个人也舒服了些,胃也不疼了,只是左手臂早已冰凉的麻木了。她茫然地看着药水顺着细长的输液管,一滴滴的输入静脉之中,就好像时间的沙漏一样,提醒着她,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动了动僵硬的左臂,伸出右手,桑渝就要去拔点滴。这时,沈先非拎着保温瓶进来,看到桑渝的动作,将保温瓶随手一放,便冲了过来,抓住她的右手,吼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生病?!”
抽了抽手,桑渝没抽出,抬眸看向沈先非,淡淡地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在这里多待一分钟,流淌地就是我的钱。”
“你如果不在这里乖乖地把水挂完,桑氏流掉的钱更多!”沈先非没好气地回着,抓着她的手却不放松。
“那也是我的事,跟你不相干!”
“总之,你不挂完水,就别想着出这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门外立着两个人都不敢进去打扰,一位是沈母吴玉芳,她是被儿子给急召过来的,还强调要带一锅稀饭来,另一位是杨正坤,从皇廷一路跟到仁爱医院,就等着告诉桑总江航的江董约了她晚上吃饭谈调货的事,但碍于她身旁守着的那个凶神恶煞的沈总,他一直不敢开口。
吴玉芳说:“你还在这看什么?你们桑总今天没法办公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和我们桑总汇报。”
“那你就和我儿子说,让他转告。”
“啊?”杨正坤惊讶地看着沈母,又指了病房里的两人不确定地问,“他们俩……”
“对,没错!”沈母点了点头。
真的有一腿?
杨正坤不可思议地又看了看病房里的两人,心中大喜,难怪那个项目经理偷偷告诉他让桑总亲自找沈总,原来真是如报纸上所说。这下供货时间的事就好说了,还有他得告诉桑总晚上和江董一起吃饭的事啊,正犹豫着,手机又来了电话,是江航的电话,竟然是通知约会改在了明天中午,他连忙答应。
这下子饭局解决了,看情况他也不宜打扰里面的二人。想了想,他发了条短信到桑总的手机上。
听到短信在响,桑渝盯着一旁的皮包,终于从沈先非的大掌中抽出手,动了动身体,就要去拿一旁的皮包。
“我来拿。”沈先非从她的包里拿出她的手机,递给了她。
打开手机,桑渝看到了杨正坤的短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便对沈先非说:“江航同意调货给桑氏,你是不是也能同意延期一两天?”
“出了公司不谈公事。”沈先非打开保温瓶,倒了一碗清粥,“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就跑来找我?医生说你饮食没有规律,长期抽烟酗酒,睡眠不足,精神压迫,胃肠功能严重削弱,然后吃了什么不干净带有病原菌及毒素的食物,才引起了胃肠道黏膜急性炎症。”
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桑渝皱了皱眉头,除了昨晚吃了从冰箱拿出来的面包,她没有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让我妈现熬的,先吃点。”沈先非吹了吹滚热的粥,送至桑渝的唇边。
“沈先非,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
“我不觉得无聊,起码我不会觉得钱比人的身体来的更重要。”
“这不是我个人得失的问题,还有几位股东,还有那么多桑氏集团的员工,我桑渝可以一身轻,但我要对他们怎么交待?”
“吃了这碗粥,你看看桑氏明天还转不转?”
“……没心情,不想吃,除非你答应我延期。”桑渝别过脸。
一想到之前她发高烧,浑身无力,不停地呜咽,这会倒好,烧一退,就拿吃东西来做酬码和他讲价了。被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端着粥,咬着牙说:“好,你不吃,那就别怪我非礼了。”
他将一勺粥喂进自己嘴里,然后人便向那个固执的女人欺去。
“喂,你想干什么——”话才说出口,唇已经被封住。
桑渝怎么也没料着沈先非会来这招。
啊,他真的好恶心,用嘴强喂她喝粥。
将口水粥全部灌入桑渝的嘴里,沈先非贴着她的唇停留了数秒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在不停地挣扎,要不是考虑她还打着点滴,他想,他一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对付你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只能采取这种强硬的方式。”沈先非舔了舔嘴角,笑得犹如一只偷了腥的猫。
桑渝抓过背后的枕头,拼劲力气砸向沈先非,吼道:“沈先非,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单手接下枕头,沈先非毫不在意:“是要我用手喂你,还是继续用嘴喂?”
“你去死!”桑渝以手支撑着,恨不能从床上跳起,一脚踢死这个可恶的男人。
一看到这架式,沈先非立即放下碗,急忙按住她的身体,紧张道:“喂,你还在挂着水,别乱动。”
“你个混蛋给我放手!”桑渝叫了起来。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来人一见到桑渝被欺负,立即冲了上来,一把拉住沈先非,骂道:“沈先非,你这个混蛋,跑了五年,一回来就欺负她,你还是不是男人?”
沈先非怒瞪着突然跑出来的不速之客曾梓敖,莫明的怒气也上来了,这个已婚男人,做什么又来找桑渝?
他怒道:“曾梓敖,你给我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还有理了?把小渝害得进医院,你还有理了?”曾梓敖双手揪住沈先非的衣服,素来斯文的他,一想到五年前因为眼前这个混蛋,害他和桑渝不明不白地在拘留所里待了一晚,还有这五年里,桑渝对这家伙的念念不忘,他从心里就气,这个男人凭什么得到桑渝的爱,凭什么?!
“五年前,你他妈的连屁也不放一个就跑了,现在还有脸来见她?你还嫌害她害得不够惨?”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已婚男人来多管闲事。”
“你说什么?!”
两个男人就在病房里这样争吵开来,看架式,可能还要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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