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年,刚开始是以银制餐具出名,在1851年推出了银制925装饰品而更加著名。
Tiffany,美国设计的象征。以爱与美、罗曼蒂克与梦想为主题而风誉了近两个世纪。它以充满官能的美以及柔软纤细的感性满足了世界上所有女性的幻想和欲望。
Tiffany 和 ‘天妩’的发音有那么一点像哦~呵呵,是一点点
4、提议 ...
晚上,我又没有睡好。自从湮龙去世之后,失眠症状又回来了,而且越来越严重。有时候一闭上眼,就会出现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梦境,让我总是惊醒无数次。
我从床上爬起来,想了想,给原来已经两年没有见面的心理医生留了一个言,说是要预约最近的时间,来诊断一下。留完言之后,躺在床上,又翻来覆去,再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匆匆忙忙,一夜没睡的我顶着个大黑眼圈,飞奔到办公大楼,半路上我才想起天答应了孤儿院的小朋友要教他们弹琴的。于是我站在十字路口犹豫,右边是往孤儿院,左边是往龙祥酒店。
向左走?向右走?踌躇了好久,终于母爱的天性战胜了理智,我于是转身往右,直奔孤儿院。
那所孤儿院在靠近公园的一处安静的地方。三十年来,那个地方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只是孤儿院里的人倒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三十年前,我在那里出生,在那里度过了很美好的童年时光。可是自从小学在外面读书之后,我一直在外漂泊,也没有再回去过。
现在,孤儿院院长已经换人,里面的小孩子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批,可是那里还是我觉得特别亲切的地方。
这几年,虽然酒店的工作基本上没有再做,可我还是坚持在这个孤儿院里面做义工。那里的小朋友十分喜欢音乐,我于是用自己原来在酒店工作的存款给他们配了几台钢琴,有时间就跑去给她们教钢琴。湮迪作为我的忠实听众,时不时地,也喜欢跟我往孤儿院跑。
当我忙完孤儿院的事情,匆匆忙忙赶到龙祥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董事会还是没有结束。
我整理了一下仪容,准备进去。可是在会议室门口,我被李秘书拦了下来。李秘书礼貌地并无可奈何地告诉我董事长不允许迟到的人再进会议室。
当时我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于是愣愣地坐在董事会会议室的门外等着,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他们开完会,湮明出来。
我上前,拦住湮明,小声地跟他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湮明看都没看我,说:“没事,下回你也不用来了。”
“为什么?”我依旧很耐心地问。
湮明这回终于用眼睛正视着我,语气倒很平淡:“我记得昨天我提醒过你今天早上开会。”
我点点头,依然很耐心地辩解:“说是说了,但是你昨天并没有说迟到就不能开会了。”
湮明看着我,语气好像终于有了一点变化:“所以你故意迟到。”
我本能地摇摇头。但是稍微一想,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故意的嫌疑,于是说:“好吧,我本来今天早上有别的事情,昨天晚上忘记跟你说了。”
我以为这个冷飕飕地新当家会发脾气,谁知道他居然很平淡地问:“什么事情?”
我也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去孤儿院义工,每个星期这个时候都会去。”
湮明停了一会,也许是想了一想,才说:“这次的事情还是会有处罚的,下次不要这样了。”
我还想问他到底什么处罚,可是李秘书却打断了我们的话。她把文件往湮明面前一放,说:“董事长,再过十分钟装饰公司的代表就要来了,这是资料。”
湮明接过手中的资料,没和我打招呼,就匆匆往会客室的方向走去。
那天之后,我倒没有受到湮明所说的实质的处罚。于是我开始安慰自己,湮明当时既然没有发脾气,那他说的处罚可能就是随口说一说。
虽然事后证明我的推测错误,但是那一阵子也让我好好享受了一个难得的假期:没有董事会成员的职责,没有工作,而是陪着湮迪一起,享受着呣子之乐。
那天我带湮迪去游乐场玩,玩到中途,两个人坐在游乐场的长座上休息,湮迪忽然看着我,可怜兮兮地问:“妈妈,你会不要我了吗?”
我心里一大惊。怎么回事?这个平时活泼开朗的孩子哪里去了?居然让我感觉他有些落寞,这样子的表情,怎么能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身上看到?
湮迪噘噘嘴,说:“那天我听见姐姐她们说,要安排你去相亲。”
我当时正在喝水,他这一句话把我呛得不行。等咳嗽完了,我小心翼翼地问:“迪迪,你知道相亲什么意思吗?”
湮迪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就是要帮妈妈找男朋友吗。”
咳咳,现在的孩子,知识怎么这么丰富?我心里不停地叹气,这种事情,是要我高兴呢,还是要我无奈呢?
看来我回去要和我的两位继女好好地谈一次。如果按照那两个大小姐的脚本演下去,放在古代,我可会严重违反妇女三从四德的。虽然我不要什么贞节牌坊,可是湮龙也算是尸骨未寒,我如果现在就作出相亲这种事,想想也觉得对不起良心。
可谁知,湮迪却说出更令我觉得对不起良心的一句话:“妈妈,要不你就嫁给哥哥吧。到时候你就不会跟别的我不认识的男的跑了。”
天哪,湮迪这句惊世骇俗的话让我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个孩子,知不知道这是乱仑,乱仑阿!
湮迪的游乐场戏言真的就预示了我之后生活的一些风起云涌。像今天晚上,湮婷婷这位商界有名的女强人就十分的雷厉风行地,什么都不顾地,大方地坐在我家的餐桌上,打开一大本相册,跟我大谈相亲的事情。
我觉得有些尴尬,想婉言拒绝:“这种事情,过一阵子再说吧。”
可湮婷婷却果断拒绝:“天妩,其实我和妹妹都知道你和爸到底怎么回事。而且当年爸病危的时候还特地交待你的这个事情不能拖。你说,我们怎么能不听爸的话?”
我还想辩论一下:“可是…”
可是这“可是”两字后面的还没说出来,旁边的座位上就响起一个声音:“这些人都难看死了。”
我脑袋开始变大,侧头一看,只见本来应该在房间里好好学习的孩子,居然就坐在我旁边欣赏着他姐姐带来的一大垛相亲的相片。当时我只有谢天谢地,湮明晚上还没有回家。
湮婷婷却夺回了相册,对湮迪说:“小孩子不懂,不要Сhā嘴。”说着,顾不得湮迪的生气地表情,就对我说:“天妩,你看看,这些是最近我和姐姐帮你相中的几个青年才俊,你要不要都试一试?”
我看着那厚厚的相册,心里惊了一惊。都试?那我这一年可以什么都不要做了,每天一次相亲都够我受的了。
我忙摇摇头:“我都这岁数了,还青年才俊?”
湮婷婷又说:“天妩!你还比我小。你就看看,哪个人的样子你喜欢,我再给你他的详细资料。”说完,还指指她旁边带来的行李箱。
我心头又惊了一惊。这时候,旁边的湮迪终于坐不住了,他大喊了一声让我觉得万分尴尬的话:“这些人都没有哥哥好看,要妈妈和哥哥相亲不就行了?”
这句话,把湮婷婷都说得愣愣的。就在我还想稍微解释一下湮迪的这种小孩子心理的时候,房间里又响起一声让我想撞墙的声音:“你们这么晚了还在餐厅干什么?”
好了,这下好了,湮明回来了。由于担心湮迪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我连忙抢先解释,可这解释由于也没有经过大脑推敲,所以也就变成了这样一句话:“我们在看相亲画册。”
湮明显然有些意外。这时候,湮婷婷也说话了:“你回来也好。我和妹妹最近想帮天妩物色几个相亲对象,你也看看你认识的人有什么好的,给天妩介绍介绍。”
湮明走过来,看看相册,又看看我,语气依然没有波澜,可语句却让人觉得讽刺:“你就准备相亲?”
湮婷婷显然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忙帮我说话:“我觉得天妩这样没什么不对的,而且这也是爸爸的意思。你这么多年都在国外,不知道这几年天妩受了多少苦,我们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湮明又看了看我,冷着脸说了声:“随便你们。”说完,就转身回到自己房里了。
看着他的背影,湮婷婷叹了口气,对我说:“天妩,你别怪湮明,我也跟你说过,他从小就这种不怎么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话的个性。这几年可能是在国外熏陶还有一些改善,不过,性格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非常同意地点点头。
这时候,旁边湮迪小心地拉拉我的袖子,得意洋洋地对我抛下一句:“妈妈,你看吧,照片上所有的男人都没有哥哥帅吧。”
虽然昨天晚上,我在湮婷婷的强制下,装装样子的挑选了一两张照片,但是,今天的报纸上又捅出一则关于湮婷婷的惊天八卦。
现在,我十分相信湮婷婷自己已经为这件桃花琐事忙得不可开交了,所以,她最近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处理我的事情了。
可是,上天也真是不想让我闲着。看完报纸没多久,我接到了湮明的助理李秘书的一个电话。李秘书告知我有了一份新的工作。这可是在我为了照顾湮龙而失业两年之后所得到的第一份工资还不错的工作,据说是那位新上任的董事长我的继子经过深思熟虑安排的。
李秘书通知完之后,还悄悄问我:“夫人,到底怎么回事?”
连一向处世精明的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董事长会这样针对我,我自然也是很久都想不明白。
思来想去半天,我终于找到一个原因:“好像就是很久很久以前,董事会开会的时候我迟到了,这算是那次迟到事件的一个处罚吧。”
电话那头的李秘书倒觉得有些惊讶:“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而且,董事长过了这么久才来处理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不过,她最后还是安慰我说,不要动气,这是一个重新锻炼的机会。
我满口答应,说:“李姐,我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生气是什么感觉了。”
不就是做回原来初次到龙祥的老本行了?不就是因为一次开会迟到而在很久以后受到一个处罚?不就是由一个董事会成员沦为前台服务人员了?为什么要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湮婷婷自己被八卦缠身,顾不了‘我’了。
5、工作 ...
上班的第一天,当我穿着工作服往前台一站,身边的人就开始有些惊吓:“夫人,您怎么来做这个?”
我侧头,发现是一直负责接待工作的小琴,一个娃娃脸笑容甜美的女孩。她是在我嫁给湮龙的那一年招进来的,其实是为了顶替我的位置。后来,我和湮龙来这家酒店,总会看见她。刚开始还以为她是一个实习的大学新生,后来才知道她的孩子都有五岁了。哎,岁月对这个女人可真是优待。
我对她一笑,温和地说:“小琴,以后别喊我夫人了,叫天妩吧。而且我现在又恢复了原来的职位,以后和你一样,负责酒店前台的接待工作。”
“可是夫——,哎,怎么会让您来做这个?”小琴仍然是满脸不解。
我正想解释,忽然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工作时间是不允许闲聊的。”
不用抬头,我都知道这个冷漠没有人情味的声音就是安排我这个工作的大老板。怎么湮龙的温文尔雅他的儿子没有学到一分?我和小琴连忙站好,规规矩矩地鞠了一个躬,说:“董事长好。”
湮明没再理我们,可我却敏感地觉得他在经过身边的时候,眼睛扫过我一眼,弄得我的心心惊胆战地一跳,经过这次的贬黜之后,我还真担心什么事情一不对劲会得罪了这个大公子了。
等他走远了,我才舒了一口气。衣服却被一个人一把抓住,我抬头一看,是领班吴丽。
原来我刚来酒店做前台服务的时候,她可正是我的顶头上司。当年,她对我很是照顾。我对她印象也一直很好。她是一个挺干练的女人,年龄虽大,但经验丰富,而且激|情绝不亚于现在刚来工作的年轻人。现在,她满脸无解的悄声问我:“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老实回答:“吴姐,现在的董事长安排的,我又做回原来的老本行了。”
吴丽看了看我,又转头扫了扫周围,见没人,边走到我面前,说:“前董事长的这个儿子怎么回事?我刚才听到好多议论呢,说什么他一接任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还增加了很多人事变动。这已经让老董事们很不满了。”
我听了,首先很感谢吴丽这样的肺腑之言,可又叹了口气,心里无奈地想着,湮明的能力强,但是他的作风完全沿袭着国外的雷厉风行,可这样却不适合国内。而且董事会那几个其他的成员,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问吴丽:“他都做什么了?”那天的董事会我可没有参加。
吴丽又看了看周围,才在我耳边说:“我也是听说,这个董事长要实行管理人员新的选拔制度,所以很多高级管理都需要重新应聘。而高级管理中很多人都是董事会成员的亲戚朋友,这对他们可是爆炸性新闻。”
“那些老总,重新应聘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吴丽摇了摇头:“据说新董事长准备招聘很多归国酒店管理精英,这次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他不就带了一个朋友过来?到时候,这些原来的管理人员肯定会有一大半被辞退。”
我终于明白了事态的严重,也不得不佩服湮明的果断决绝。
我又问道:“现在不满的人很多?”
“董事们和高级管理们现在肯定不会说什么,但心里的不满是肯定的。”吴丽说着,自己也叹了口气。然后又说:“不过,新人肯定对这个改革很高兴。”
我点点头,想着,有时间我还是应该和湮明反映一下这些事情吧。这些事情闹大了,总是不好办的。
晚上回到家,我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客厅,忽然觉得有些感伤。
今天湮迪参加学校组织的登山活动,不会回来。而湮明也经常不会呆在客厅,所以房子显得有些冷清。记得湮龙在的时候,即使这个房子再大,每次我回家,都是灯火通明的,那样让人觉得十分温暖。可现在,我知道湮明在家,可依然觉得有些寂寞。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今晚和湮明谈一谈。我走向书房,那个房间灯亮着,我想湮明应该在那个房间。我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响应。我于是轻轻地推开了门,走进了书房。这个书房很大,布置装饰却和湮龙在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中间那张原本被清理德很干净的巨大书桌上被堆满了图书,我也是走进了之后才看见正伏在书桌上休息的湮明。
我想他最近也是为改革的这件事累了,白天要不停的开会,视察,晚上要处理很多文件,他应该最近都没有怎么睡着。我轻轻退了出去,想了想,又跑去卧室帮他拿了一条薄被,再次走进书房,轻轻地将薄被披在他的身上。可这一下,却把他弄醒了。
他猛然探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也愣愣地看着他。我们都沉默了几秒钟。而在这几秒钟的时间内,我忽然更深刻的觉得,湮迪说得话真是至理名言,我的这个继子还真是挺养眼的。虽然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觉得他十分英俊,可今天晚上,在这个书房暗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更加显得英挺,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果是小一点的女生,绝对会把自己的魂都赔进去。
我咳嗽了一声,终于打破了沉默。这一生咳嗽也让我头脑清醒起来,终于记起我要说些什么。
@奇@“我听说,最近你在进行人事改革?”我其实一点也不确定湮明愿不愿意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但是我必须表示得比较专业,比较诚恳。
@书@湮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个,他沉默了一会,说:“只是在计划中,还没有执行。”
听了他的回答,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谢天谢地他居然愿意和我进行工作中的交流,可后面的一句话却又让刚才的一丝希望破灭。
只听见他说:“其中也包括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否认我听了这话非常有一种劝自己以后再也不要做给他送毯子之类的傻事的冲动。但我还是安慰自己,不要太计较这些东西,然后以我自己认为最平淡的口吻建议道:“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做得缓慢一些比较好,太快的话会在酒店管理内部产生很多问题,那样也不会是你所希望的。”
湮明没看我,却沉默了。我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我的建议让他在思考。于是继续说到:“特别是刑董事那边,他在黑道白道都有背景,弄得不好,可能会出乱子的。”
然后我也想想自己没有什么再对他说的了,于是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忽然,湮明淡淡地开口:“你周三单独和邢锐吃了一个饭?”
我猛地顿住,心想,这个人,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我点点头:“是的,就是聊了聊家常。”
说完,我自己在心里开始懊悔得要死。要说谎,就要编一个好一点的谎话不是?这种借口,我连自己也说服不了。你说,一个一天到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忙人,愿意抽出一个晚上的时间跟你单独吃饭,就是为了聊家常?谁会相信?
可是湮明却没有再多问。我也趁着这会表面硬撑镇定地退出了书房。
回到卧室,我仍然有些睡不着。
刑锐,那个外表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其实已经年近花甲。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他的背后,是光鲜亮丽的刑氏财团和见不得人的黑道钱庄。
周三吃饭,刑锐倒是讲了一大堆无关痛痒的话。
“夫人,我们都知道,您这几年受了不少苦。”
“夫人,我们都知道您不是贪图湮龙财产的人。”
“夫人,你如果最近想散散心,我可以联系我在世界各地的朋友,让他们好好招待您。”
“夫人,您不是一直想扩建那个孤儿院吗?其实这件事,也不是那么难办。”
…
刑锐绝口不提股份的事情。可是,一顿饭下来,就连平时对人情世故再不敏感的我,也觉得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手上握有的龙翔的股份。为了这个,他答应给我无比丰厚的报酬。
龙祥一直是他想要的东西,只是当时湮龙在位,他不好动脑筋。可是现在龙祥刚刚易主,这只老狐狸好趁虚而入。
我当时并没有答复他。并不是我在犹豫作怎样的决定。其实决定我早就已经有了,只是我必须想一个很好的理由。
不然,惹恼了他,不知道这个人会对龙祥使什么手段。
我从床上爬起来,忽然想告诉湮明要多多提防一下刑锐这个人,可是后来又觉得作罢。
我的继子,也许对我都充满怀疑防备,又怎么会相信我所说的忠告?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新人物出场了~
6、阿拉伯语 ...
最近这几天,我又开始出入湮龙原来帮我介绍的心理医生的咨询所。第一是因为我又开始失眠。第二,则是因为我对原来的记忆好像有一些复苏。
记得五年前,初次踏入心理咨询所的时候,我基本上遗失了自己从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的记忆。后来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我才慢慢记起一些零星的片断。
我记得自己去过非洲,记得自己精通阿拉伯语,还零零散散地记得一些在非洲遇到的人,可是总觉得,有一些最重要的人和事没有想起来。
有时候会做梦,梦见在非洲的一些人一些事,可是,却永远看不清梦里人的样子,也永远不知道那些真的是梦境还是现实。
心理医生告诉我,不要太强迫自己去记忆,很多时候,记忆会在一些外部条件的刺激下不自觉地回来。
我于是认命,还安慰自己,没有太多的记忆,也不一定是坏事情。
不知不觉,我也在酒店前台工作已经一个月了。
不知是我的建议起来作用还是湮明又有什么别的安排,这一个月,人事改革正在以我所预期的最慢的速度进行着。而人事改革最大的冲击,就应该算是那个被瞬间提升的副董事长钟家亦了吧。据说他是和湮明一起,放弃了拉斯维加斯的超高薪工作,回国给湮明帮忙的。
其实我开始都没怎么注意钟家亦这个人,觉得这个人也就是一个副董事长罢了。
这倒也不是我对八卦不敏感。原来我刚在酒店前台工作的时候,闲得没事最喜欢的就是和身边的女性讨论身边任何可以挖掘的奇人奇事。可是自从和湮龙在一起后,别人的八卦对象一下子都换成了我自己。于是,我也只好忍痛割爱。你说,谁会没事跟别人讨论自己的八卦?
然后,两年过去,我终于悲哀的发现,人的性格是真的可以改变的,我对八卦已经没有一丝兴趣了。可是,酒店的女性工作人员和女性客户可还是热情不减,总是不厌其烦地向我打听湮明和他身边的副董事长的消息。我也就终于把眼睛放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这两个人,都一样英俊挺拔,气质出众。一个冷的可以冻死一头北极熊,一个却热情地能烧干太平洋。
记得我第一次和钟家亦说话,是他笑着跟在前台工作着的我搭讪,问我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记得当时我用自己最甜美的声音对他说:“你如果想知道,就问问我的儿子吧。”
钟家亦一听俊美的脸部有一丝抽痉。可当他知道我提的儿子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他的好友的时候,他倒没有象我想象的那样落荒而逃,而是大笑起来:“伯母,你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哎,那一回,轮到我的脸部抽痉了。
可经过那一次,我和这个花花公子也渐渐熟悉起来。也是因为这一点,很多女性工作人员和我聊天的话题都渐渐转移到这个桃花男身上来,希望挖掘他的八卦。
可要说到招桃花的本事,我实在想不出比我的继子更厉害的人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一直都不怀疑湮明是一个惹桃花的主。那种长相,那种冷漠别扭的性格,那种背景出身,还有那种雷利风行的作风,想不吸引女生都难。
湮龙去世之后,各大媒体就在不停的报道着这位酒店大亨接班人的消息。然后各大媒体在拍到了湮明的照片之后,都在第一时间把报道的重心转移到了湮明的八卦上面。
可我实在不知道湮明到底是得了还是没有得到他父亲的真传,他往哪一站,不用说话,都可以惹一身的狂风浪蝶,可他自己却又是八卦绝缘体。
想来,我和湮明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短时间了,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我确定湮明每天都回家,而且也从来没带过女人回来。我也不确定这样对一个处于青壮年时期的男人来说是否正常,但是我觉得这应该算是没有女朋友吧。
有的时候我也会偶尔思考一下,我这个继子是不是喜欢男的,于是我还认真虚心的向标榜自己是感情专家的钟家亦请教,而把这种疑虑和钟家亦讨论的结果就是他的完全否定。
钟家亦说:“如果他喜欢男的,我这个美男在他身边,怎么他也不来勾引我?”
我讪讪笑笑,也没有再管这些事。
只是可怜了酒店那些望穿秋水的小女生。我想,湮明应该是太平洋,你即使有千里眼,也还是看不透。
记得前一阵子我还在考虑我这种平淡地生活能持续多久,结果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这样一直过下去的时候,一件事却让我措手不及。
那天我正在前台登记今天的住客情况,忽然小琴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对我说:“天妩姐,不好了,吴领班就要被董事长解雇了。”
我一愣,忙问:“怎么会这样?”湮明最近不是把人事改革的进程放缓了吗?而且吴丽再怎么也不至于被解雇阿。
小琴也越发急得解释不出什么,只能说:“董事长和吴领班正在前厅呢,天妩姐,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奔向前厅,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湮明训斥的声音。
这次的湮明还把我吓到了,虽然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冷漠,但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继子会有如此冷酷的气势。他站在吴丽面前,年龄能成他妈的吴丽却只能低着头,还在抽泣。
前厅已经站了很多人,我随便站在了一个人身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小声说:“这回酒店来了一个墨洛克的大客户,据说是老板的贵客,只会阿拉伯语。可是酒店找不到一个会阿拉伯语的人。董事长正为这个事情发吴领班的脾气呢。”
我听了,思维僵硬了一下。忽然觉得很久不曾剧烈运动的心脏忽然大动了好一下,然后又平淡了下来。脑袋也忽然有一些疼痛,于是我揉了揉脑袋,问道:“为什么找不到一个会阿拉伯语的呢。”记得酒店很多人都精通多国语言,英语,法语,西班牙语,日语,等等。
那人说:“你说谁会没事学阿拉伯语呢?”
我听了,脸抽着笑了笑,仿佛在笑着自己。
是啊,谁没事去学阿拉伯语。我茫然地看着站在湮明面前的吴丽,忽然想就这样离开,当作自己不知道这件事,然后忘了这个小Сhā曲。心里有一个小小的自己在劝着要自己别管这件事情。
可看到可怜的吴姐,想想她原来对自己的好,大大的自己就在第一时间做了决定。哎,可恨自己还是太善良,我最终没有走开,而是走到了湮明面前,对他说:“董事长,我会阿拉伯语,那个客户的接待我可以试一试。”
湮明看着我,带着一丝惊讶和探究。他语调缓缓的:“我需要的可是一个阿拉伯语的高级翻译。你确定你可以胜任吗?”
我心里叹了口气,坚定不移把自己脑袋往上下方向动了一动。
湮明沉默了一会,也许是时间紧迫,没有时间怀疑,他最终选择了相信我:“这个客户两个小时之后到,会在这里一个星期。你跟在我身边,好好地给我翻译他的每一句话。”
我再次点点头,表面上毕恭毕敬,心里却想,蓝天妩啊蓝天妩,你这是给自己找的什么鬼事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阿拉伯语的一些小知识(摘自百度):
阿拉伯语( ????? ??????? )即阿拉伯民族的语言,属于闪含语系闪语族,主要通行于中东和北非地区,为下列二十二国的官方语言:沙特阿拉伯、也门、阿联酋、阿曼、科威特、巴林、卡塔尔、伊拉克、叙利亚、约旦、黎巴嫩、巴勒斯坦、埃及、苏丹、利比亚、突尼斯、索马里、吉布提、毛里塔尼亚、科摩罗、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以阿拉伯语作为母语的人数超过二亿一千万人;同时阿拉伯语为全世界穆斯林的宗教语言,伊斯兰教经典《古兰经》就是用阿拉伯语书写与传播的,穆斯林或多或少能懂阿拉伯语。
7、希望之星 ...
我坐在湮明的办公室内,手里拿着这位墨洛克客户的资料,在看之前,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个墨洛克是非洲的那个墨洛克吗?”
湮明有些皱眉地看了我一眼,自动忽略了我的问题,开始向我介绍着这次和这个大客户商谈的内容。
我试着努力地把心思放在这次地商谈上面,可是,在开始地一段时间,即使我脑袋在飞速运转着,却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我的思绪飘到了十年前烈日炎炎的撒哈拉大沙漠,一忘无际的非洲草原,还有那住在帐篷中骨瘦如柴的非洲村民。
我以为我不记得了,可是只要微微一想,那些事情还是如昨般鲜活地跳了出来。这些事物属于我空白记忆中的一些零散的碎片,可是却总是无数次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记得第一次踏入非洲大陆的时候,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八月。我坐在敞篷吉普车上,横跨过那广阔的混合着沙漠的草原。
当时我的司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非洲人,叫做利达。他还没有成年,身体瘦弱得明显营养不良,却乐观开朗,很喜欢笑,而且一笑便可以露出和他炭黑的皮肤成强烈对比的洁白的牙齿。
利达把车开得飞快,他告诉我,这辆吉普车是特地为了接我们这些志愿者而准备的,平时都不会使用。他还说,现在的季节,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在非洲东部横跨赤道的肯尼亚,无数的野生动物正进行着一年一度的大迁徙,那是最壮观的景象。他还说,我们必须要赶快找到我们的目的地,沙漠上随时都会有危险,他要我把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以防万一。
我带着草帽,听他跟我说着很多好玩的事情,觉得兴奋无比。
我穿着长衣长裤,衣服却早已被汗湿,粘在了身上。
当时风很大,空气中的沙尘扑面二来,灼热的阳光毫不怜惜的将我暴露在外的皮肤晒伤。很多时候,我的眼睛也由于阳光的太过强烈而无法睁开。可是就是这样一种环境,让我从心里产生出一种敬畏。
那时候我想,什么时候,我一定要再到这个沙漠草原上来一趟,还要去更远的东部的非洲,看最壮观的草原迁徙。
这时湮明忽然打断了我:“你听清楚了吗?”
我猛然抬头,不知道是因为回忆的关系还是怎么,我确定当时我的表情一脸茫然。我想张嘴说话,可嘴唇却在微微颤抖,怎么也吐不出声音来。
湮明显然对我的无声的回答很不满意,抬头皱眉却对上我的无焦距的双眼,忽然没有了话语。
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这些资料我会客户来之前看完记熟,不用担心。”
说话的那一刻,我终于感觉,自己抓着资料的双手已经满是汗水。
湮明自己高效率也对别人的效率要求很高。这么多的资料,他只给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熟记。接下来剩余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湮明带着已经背资料背得晕头转向的我检查着那些贵客准备入住的各个房间。
我心里有些埋怨,但是嘴上也不便多说。不过,这一次的湮明,可真让我打开了一回眼界。
这次为了迎接这位墨洛克的大客户,酒店已经把一间最高级的总统套房准备好,而且还有整个一层楼的房间都被安排保安入住。
湮明这次是展现了少有的挑剔。他让我叫来酒店清洁人员,然后开始阐述自己对酒店的清洁人员的要求。自己还亲自示范。
于是,非常有眼福的我以及工作人员就惊讶的看着这位董事长,把卫生间的大小不同的毛巾折成了一个个漂漂亮亮有棱有角的方块型。
那一下,我的睡意可是瞬间全无,心里陡然而生一种崇拜之感。
过后,在走廊上,我悄悄地问湮明,口气还带着崇拜:“董事长,您怎么会这些事情?”
湮明这次倒是非常有耐心的回答我说:“那是在拉斯维加斯工作时,从基层做起所学到的。”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那位墨洛克大客户也准时到达。
这个客户是墨洛克酒店集团的控股人之一,还投资过最著名的墨洛克酒店集团,旗下有著名的天堂酒店。天堂酒店,世界第一个七星级酒店,顾名思义,客人就像置身于天堂。这次这位大客户作为墨洛克酒店集团代表,受到湮明邀请来到国内。
这次的访问表面上好像是他们为即将在酒店展开的珠宝展做审查,实际上,是为了商量合作事宜。
也是今天我才知道,湮明最近在进行一个大的动作,他希望和墨洛克的酒店大亨合作,全面翻新上海的龙翔酒店山庄,以此建造国内的第一个七星级的酒店。为此,最近他一直在积极地和上海的政府部门协商,希望竞标拿下上海龙翔酒店旁边近海的地段用以扩建,并且希望得到这些墨洛克富翁的财政支持。
接待工作我自我感觉很良好,这个大富翁虽然自己也带了随行的翻译,可是好像他更愿意听我说话。我也有些时候绕开湮明和这个贵客以纯阿拉伯语交流。
说实话,看着湮明似懂非懂的站在我旁边,Сhā不上话的样子,我心里真是觉得无比的舒爽。
当把这个客户送入我们酒店的豪华总统套房之后,我今天的任务应该圆满完成,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抬头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湮明,微笑着问:“今天的工作是否结束了?”
湮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忽然说:“你去过非洲?”
我愣了一下,难道湮明听得懂我和那个墨洛克客户闲聊的内容?
我回答:“去过,不过,只去过一次。”还在那里呆过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不过这一点,我就懒得提了,而且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也记得不是太真切。
那个墨洛克客户在今天的谈话中曾无意跟我提了一下他最近准备安排一次非洲中部之行,于是我和他聊了一下非洲中部的一些概况。他显然十分满意我对非洲的见多识广,还问了我很多行程安排的问题。
湮明又说:“你的阿拉伯语说的很好,我还以为你专门学过。”
我摇摇头,可是脑袋里忽然冒出一句十分没头没尾的话。
那仿佛很是在多年以前,有个人对我说:“给你一个月时间学习阿拉伯语。否则不要想到这里待下来。”
可是这句话只在脑海中盘旋了一会,就被我别的思维打断。我也笑笑自己,谁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我告诉湮明:“没有真正学过,只是原来认识一些只会阿拉伯语的朋友,有一段时间只用阿拉伯语交流过。”这是实话,其实自己没有正统学过阿拉伯语,但是我记得曾经有好几年时间都在说阿拉伯语。
湮明沉默了一会,终于说:“今天谢谢了,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工作。”
我听了这话,脑袋有一段时间都转不过来。什么时候,那个平时冷漠的大董事长什么时候懂得用比较温柔的话语跟我说话了?还毫不吝啬地跟我说谢谢?而且,他还批准我今天早日收工?
我脑袋短路了一会之后,决定把他的这种表现当作客套。于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我恭恭敬敬地,温柔似水地说:“董事长,您也早些回去吧,别太累了,身体最重要。”
然后,我满意地看着湮明愣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之后的展示品商谈的会议上,客户和我们就每一件展览品的陈列和保护措施都要一一进行讨论。我飞速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每看一件作品,都让我好生感叹:这一块块宝石,一幅幅名画,一座座雕塑,还有一件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真是光彩夺目,价值连城。
这时,湮明忽然又递给我一张图片,对我说:“这是他们最后决定的压轴展品,帮我告诉他们我们会做最妥善的安排,让他们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扫了一眼图片。视线却不自觉地看着那个钻石很久。
我看向那边的大客户,用阿拉伯语说道:“希望之星,世界上公认的最大的蓝钻石,但是由于它的持有者经常遭受不测,所以这颗钻石也被世人称作厄运之钻。”
那位大客户显然非常满意我的博学:“想不到蓝小姐对我们皇室的宝物这么了解。”
我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在媒体上看过关于它的报道,觉得非常美丽。”
我记得这个东西,那是我在非洲那几年,零星的记忆碎片之一。
我记得有个人曾经对我说:“这是希望之星,世人都以为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蓝钻石, 但是,它却只是世界上最大的蓝钻石的一部分。”
话语是那样的清楚,但是我却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
坐在我身边的湮明忽然咳嗽了几声,我也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忽然想起湮明要我对这个大客户说的话,于是连忙对大客户说:“这个我们会作最详尽的部署,请一定放心。”
晚上湮明和我一起回家。这一阵子由于这个贵客的关系,我和湮明之间的关系有一点点的改善。他偶尔也会比较绅士的问我要不要送我回家。而这种好事我怎么会拒绝?
就像今天,我坐上他的那台奔驰suv,身体和心灵都觉得舒爽无比。
在车上,他忽然问我:“邢锐是不是问你股份转让的事情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反正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说:“是的,我说我要考虑。”
湮明沉默了一会,问:“你准备怎么答?”
我又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会答应,但是必须想一个好一点的方式拒绝。”
湮明语气依然平淡:“邢锐提的条件应该是非常的诱人吧。”
刑锐有想法跟我谈条件交换股份,条件怎么可能不诱人?我缓缓地说:“条件是很诱人,但是引诱不到我的。”
湮明停了一下,接下来说的话仍然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心情:“那你想要什么?”
我觉得湮明可能误会我的话了,于是说:“不是每个人看中的东西都一样的。我的价值观显然和刑董事的价值观没有交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思考我的话,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回答,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那个展览最后都订好了吗?”
湮明点点头,表情依然冷漠,回答:“已经请了最好的室内设计师来设计展台和装璜。”
最好的设计师?能被我的继子这样称赞的人可不多。
于是我好奇地问道:“是谁?”我没想过真得要他告诉我,谁知道他后面的话让我觉得更加诧异。
湮明说:“最近才得了国际室内设计大奖的设计师kevin,中文名叫巫子西。”也许是为了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坦白,他又说:“这件事你早晚会知道的。”
巫子西?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时,我的心开始千回百转:该不会这么巧是他吧?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也说不定。可是,巫子西,国际设计大奖,就这两个关键词,再怎么想也应该是他啊。
哎,我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他,那么,我和他,从中学毕业到现在,也应该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吧。
我淡淡地说:“你认识的人还真不少。”我本来想以这句话平复一下我内心的翻江倒海,可是湮明却说出了一句更令我内心翻江倒海的话。
湮明淡淡地回答道:“他是琪儿的未婚夫。”
天哪,我小心地平抚了一下我的心脏,揉了揉我的脑袋。
看来,这个巫子西,我的准女婿,我想不见都难了。
墨洛克的贵客并没有待一个星期,所以我的工作提前结束。而且,由于这次接待工作做得不错,我由前台接待升职为董事长秘书。
其实我倒觉得原因是因为我已经知道太多这次合作的内幕,所以湮明已经不能把我再往前台放了。
不过这一次工作调动,又引爆了女性的议论风潮。我可以说众多女性员工看我的眼神是羡慕却奇怪的。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不都说秘书应该是年轻漂亮能干的女性的代名词吗?可是瞧瞧我们的董事长,总共有三个秘书,可这三个秘书中,我是年龄最小的。一个我要可以喊她做林阿姨,五十多岁了,过了今年就会请求退休。一个我礼貌地喊一声李姐,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这种中老年女子阵容,也难怪会惹得很多妙龄女子的无端猜测和愤愤不平了。
工作第一天,李姐耐心地跟我讲解着秘书的工作,并且告诉我,这份工作比较琐碎,但是不会太麻烦,只要细心,按时完成就好。
我当时听了,心里还挺高兴,经过一个月前台工作的再度强化训练,我对自己的细心体贴,准时按时可是非常的有自信,也自认为自己的工作会比较轻松。
可是,走马上任第一天,我成为董事长秘书要处理的第一件事情,绝对不是琐事,也绝对是十分麻烦,万般头疼的事,那就是一位自称董事长未婚妻的女人的忽然来访。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之星”的名钻,44.50ct。传说就是泰坦尼克号女主人公罗丝的那块。极富传奇色彩,1642年产自印度。传说它传到谁手中,其主人必遭厄运。它从印度传到法国富商,后献给法王路易十四。前者被野狗咬死,后者得了天花死去。又传给路易十五,在法国大革命中被砍头;后传给路易十六,他也被送上断头台。后被盗,在伦敦市场又露面,被一银行家霍普(Hope)买下,从此该钻定名为“希望之星”,后来银行家穷困潦倒;以后又传到土耳其商人手中,该家车祸翻下悬崖;1911年传到美国,现藏于美国一家博物馆。
文章到这里,还有一个十分重要人物没有出场~~前面的铺垫有一些多,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8、未婚妻 ...
如果光从外型来说,我绝对相信这个女人是湮明未婚妻的不二人选,都一样的国色天香,迷死人不偿命,也一样的冷漠透顶,对人的态度可谓是冰山级的。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我作为新上任的秘书,正坐在董事长办公室外面负责人员的接待。然后,电梯门忽然打开,一个仿佛是超级模特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脚上大概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把花岗岩的地板蹬得咚咚直响。她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对我说:“湮明在吗?”
我听了,马上一愣。在酒店,上班时间,还不可能有一个人这样直呼董事长的名字。即使是和湮明关系很铁的、很多时候都很不正经的钟家亦,也不例外。
我连忙说:“董事长现在不在,请问您是?”
那个女人又用她的美目扫了我一眼,没再看我,说:“路娜,未婚妻。”
这个表情让我好生熟悉,也弄得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她的名字叫路娜,而她是湮明的未婚妻。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心里却在大大的八卦。
未婚妻啊,那个冰山小子居然有未婚妻。
我平稳了一下情绪,非常有专业素质地说:“路小姐,要不您在会客室等一下?董事长现在正在开会,应该一个小时以后就会出来。”
这位路小姐听了,不耐烦地又看了我一眼:“我懒得等他,要他来找我。”说完便抬头挺胸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好笑。这女的怎么这么别扭?这样风尘仆仆的赶来,不就为了见自己的情郎吗?等个一个小时会怎样?怎么就这样走了?一连串的问题让我越发对这则八卦好奇,回头一定找我的这个继子问个清楚。
还没到一个小时,湮明便从会议室出来了。我上前,轻轻地跟在湮明后面。湮明知道是我,也没有多问,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问道:“找我什么事?”
这小子,居然知道我找他有很重要的私事,难道通过前一阵的合作我们已经达到了某种默契?我笑笑,说:“董事长,你的未婚妻刚才来了。”
湮明看着我,开始有些茫然,然后可能在思索,最后,过了好久才说:“哦,是不是路娜?”
我点点头,心里又开始八卦起来:怎么,湮明这么聪明的脑子,难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谁都要想这么久?看来里面一定有文章。
看着湮明没有说话,我又说:“她一小时前离开,说是要您联系她。”
湮明看我,也没有任何表示。我忽然又想问问他关于路娜的一些别的情况,谁知湮明却对我摆摆手,我知道那是让我退出的信号。我于是只好收敛起自己心中的近百个问题,准备回家以后再好好打听。
我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却听到湮明说:“明天酒店会举办一个晚会,你跟我一起出席吧。”
一起出席?为什么是我?
我不解地回头看看董事长,问道:“董事长,我去可能不太合适吧?要不我帮你安排一个更适合的人选?”酒店里那么多妙龄女郎盼星星盼月亮和这位董事长接触,随便一个都比我这个继母好很多吧。
湮明却说:“别人太麻烦,另外两个秘书年龄也不合适,就你吧。”又是商量的口吻,命令的语气。
什么叫做别人太麻烦?什么叫做年龄不合适?我心里忽然有些同情那些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还有,不知道林姐和李姐听到了会有什么想法。
哎,既然没有办法拒绝,那就去吧。横竖也就是一个酒会,以前和湮龙在一起也参加过,而且肯定还有很多美食,总有好处的。
第二天,我收到了湮明帮我定的晚礼服,是一件很漂亮的黑色露背长裙。
我左看看,右看看,心理无数次地感叹这件礼服的美丽,最后却也只能叹了口气,把它重新放好,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很久都没有碰过的一件晚礼服给自己套上,化了点淡妆出门了。
湮明过来接我,一见我,忽然有些不悦:“怎么不穿我给你的那一件?”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背部有一条很丑陋的伤疤,露出来会吓人的。”
湮明有些震惊:“什么样的伤疤?”
我听了这话,怎么觉怎么都不对劲。难道他要我脱了衣服给他看不成?我可不想现在脱这繁复的晚礼服衣服,好不容易花十分钟穿上,脱下又要十分钟,多麻烦。于是想了想,决定就是简单介绍了一下:“一个十字型的伤痕,挺明显的,所以平时都不穿露背的。”
湮明有些穷追不舍地问道:“怎么回事?”
我又老老实实地回答:“很多年以前弄得,具体怎样不是太记得了。”我的确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是自己在非洲的那几年弄上的,可是具体的原因,我可真是不记得了。
湮明又有些怪异地低下头看我,我也抬头看着他,两个人却谁也没再说话。
其实这次的酒会是为了湮明的酒店扩张计划召开的。对于湮明来说,他虽然很想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七星级酒店的建设,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那么的快速,于是决定从现有的酒店规模入手,先打造国内第一家高档六星级连锁饭店,然后再像七星级饭店进军。
我绝对是非常赞同湮明的这种做法,只是这样做所需要的资金非常庞大,很多老董事们不赞同,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湮明要进行人事改革的原因。
恩,我这个继子,还是很聪明的。这虽然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我还是很自豪的。
这次的贵宾也来了不少,商界精英,明星大腕,纷纷前来捧场。
我虽然也算盛装出席,但自觉和那些艳光四射,珠光宝气的名媛们比起来,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当湮明把我带到晚会现场之后,我就很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这样,既省得招惹是非,又可以方便自己品尝各类美食。
我自己一个人正悠哉着在旁边,眼睛开始扫视房间里的美食,嘴上也正吃着鲜美的三文鱼片,
忽然,一双小手忽然拉我的裙摆,我心里一讶异,忙低下头,看见了穿着小西装的帅气的湮迪,我连忙问到:“迪迪,你怎么来了?”
湮迪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有一些愤愤的,说:“妈妈,你既然跟我哥哥来参加舞会,怎么也不好好看住他,他现在被一个女巫婆缠住了。”
湮迪非常有男子气概地牵着我整个场地地跑,终于找到了他所说的女巫婆和被女巫婆纠缠的湮明。
我心里好一阵感叹,要是各个女巫婆都长得跟路娜一样,相信所有男人都愿意去哈里波特的霍格沃茨读书了。
湮迪推推我,说:“妈妈,你看哥哥多可怜。”
我看看湮明,两个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我怎么也不觉得他哪里可怜。可回头看湮迪,他已经眼中带泪,凄凄惨惨地说:“妈妈一点都不心疼哥哥,哥哥好可怜。”
我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的俊男美女的情景我肯定要掺和进去了。不然,还不知道湮迪还会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言语出来。
我右手拉着湮迪,走到湮明旁边,当着那位美女巫婆的面,左手轻轻地环住了湮明的右臂。然后十分淑女的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心里同时很佩服我自己,电灯泡当得还是很有水平的。
这时,那个美女巫婆发出一个女版的冷漠的声音:“你和我未婚夫什么关系?”
我其实真想跟她解释我和湮明的事情,但是湮迪却紧紧地握了我一下右手,让我万般无奈的对上那双怒气冲冲的眼睛,缓缓慢慢地说:“路小姐,我和你的未婚夫关系比较深。”
这也是大实话,我是他的继母,关系的确非同一般。
路娜一听,眉眼发怒的迹象更加明显,就在我以为她会发火的时候,忽然一个跟她一般的冷漠的声音响起:“路娜,她说的没错。”湮明不知道怎么就神不知鬼不觉松开了我挽住他的手,然后用那只手从后面搂住我的腰部,弄得我的腰部一颤。
我猛然抬头,对上那个声音的主人的双眼,用眼睛暗示到:“把你的手放开。”
可湮明手却搂得更紧,说:“路娜,你以后少来找我了。”
这时候,湮迪也适时地放下了一枚重型炸弹,轻轻地喊了我一声:“妈妈,这个阿姨好凶。”
我心想,这回,有一百条黄河,我也洗不清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懒懒地往湮明身上一靠,头正好搭在他的肩膀上,恶作剧地侧过头,对湮明的耳朵吐了一口气,用自己觉得最慵懒,最性感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好啊,你在外面偷食,看你怎么补偿我。”
说完这话,我明显感觉湮明抓着我的手忽然僵住了好一下。在他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也同时在我心里偷笑一万下的时候,我面前的那个美人看看我,又看看湮明,再看看我右手牵着的小孩,表现得很有涵养的把酒杯往地上一砸,转身走了。
这时,我才舒了一口气,看看湮明,忽然发现他居然在笑。我这时才觉得原来湮明带我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拿我当挡箭牌。
于是我完全不顾我们现在亲密无间的样子,毫不犹豫地说:“董事长,你要找个挡箭牌,不如找个更加年轻漂亮的。”
湮明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没有放开,我却可以隐约感到他笑意更深了。
他缓缓地说:“只有像你这样的,才能让路娜相信你是我的真爱。”
这个人!这时候湮迪又轻轻地摇我:“妈妈,哥哥怎么还不把你放开。”
我心猛地又一惊,狠狠地掐了一下湮明搂着我的手,湮明的手终于拿开了。
我低下头,终于问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迪迪,你怎么来了?”
湮迪笑得很可爱:“姐姐带我来的,他说要我注意一下酒会上有什么好男人,要给妈妈安排相亲。”
我晕,想不到她们还在计划那件事。我还想说什么,可是湮迪却抢先一步说:“我要去外面的花园看看,待会就回来。”说完就跑开了。
我回头看看湮明,发现他的脸色有一些难看,该不会是他刚才把湮迪吓走的吧?
我和湮明站在一起,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心里有几百个问题要问,却只能从最简单的问题问起。这个最简单的问题是:“你和那个路娜到底怎么回事?”
湮明答得稳妥:“中学时被那个人定的亲。”
我知道湮明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湮龙。湮明从来不会喊湮龙爸爸,他总是叫他“那个人”。不过,看来湮明和路娜这两个人也算是现代版的“指腹为婚”。
看着湮明不想说话,我想想路娜,脑袋忽然灵光一闪:“你不要告诉我,路董事是路娜的爸爸,路枫是路娜的哥哥?”
龙祥酒店除了湮家的人外,还有三位大股东。一位就是狡诈的老狐狸刑锐,一位是现在已经在美国定居的关山,对于他,即使我和湮龙在一起了两年,也没有见过面。最后一位,就是一天到晚笑眯眯的,也经常不在国内的路明涛。路明涛的资产来自于他的传媒帝国,是传媒界呼风唤雨的人物。
至于路枫,我知道他,则是通过一年一度的贵公子榜。
记得原来工作的时候,女生都人手准备一本叫做“八卦圣经”的杂志。这本杂志可是难得的男女皆宜,老少通吃,即权威又八卦。里面就经常会出一些排名之类的,什么淑女榜阿,财力榜阿,权势榜阿。而贵公子榜就是女性阅读最多的榜单。
据说,贵公子榜是那些杂志资深编辑对于全国各地的太子党在外形,学识,才艺,个性,家世,甚至绯闻等各项进行的综合评判,能名列榜单前十的绝对是三代豪门以上的长相气质颇佳还要绯闻无数的年轻公子。
记得好几年,作为传媒帝国唯一的继承人,路枫可是一直名列前茅。今年的榜单不知道会怎样?湮明如果能像路枫一样招惹一身的绯闻,说不定能荣登榜首。只可惜阿,我心里无限叹惋。
湮明却完全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只是笑笑:“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
我都没仔细体会他话里的玩味,只是惊讶无比的看着湮明:“这样的话,我们的关系,路娜不出一个小时就会知道。而且,你这样对路娜,不怕把惹恼路董事?”
湮明看向我,眼神很锐利:“我和路娜是私事,和路董事是公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新的文案怎么样?
9、老友 ...
湮明继续回到那个五光十色的交际中心,扮演着他冷面社交天才的角色,而我也依然把自己弄在不显眼的地方,好好地品尝美食。
我忽然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邢锐。昨天在他再次找上我的时候,我已经给了他一个很温柔的拒绝的答复。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
现在,他正在和他的部下谈笑风生,我却总觉得他的眼神在不自觉地扫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舒服。
于是我放下手中的食物,想转身离开,却一下子碰到了一个人。
在我脱口而出对不起的时候,那个人低低一笑,一个沉稳地声音响起:“天妩,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莽撞?”
我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也笑出了声。
面前这个身着名牌西装的人却低下头,认真无比地看着我,好久才再次说话:“你真的是天妩!真的是!”
我点点头:“子西,好久不见,都快认不出你了。”
其实刚进入酒会现场,我便看见了巫子西。他当时穿着很绅士的黑色的西装,那是我原来永远不会想到他会穿的衣裳。原来在我面前,他总是很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而且总是说那样才是有艺术家的气质。现在,他和名门淑女湮琪儿一起,远看也相得益彰。
怎么说我和他的关系呢?我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两个曾经青梅竹马,也曾经互相钦慕过对方。但是这是一段青涩的,仿佛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恋情。那时候,我们最大的限度,也是拉拉手,连接吻都没有过。后来我们去不同的地方读书。他去欧洲学习艺术,而我,则在国内读一个普通的本科。
巫子西出国前曾对我说过他会经常回来,可是大学几年,他都没有回来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我在欧洲学习语言,接着还去了非洲,五年内,再也没有踏上国内的土地。所以,我们两个,也真是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
“天妩,你失踪了这么久,我以为,都以为…”巫子西说话有些激动:“当年我回国想看你,可是他们说你已经去了非洲,然后我去你工作的志愿者组织查你,他们都说你已经,已经——”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当年我决定去非洲当志愿者,把自己所学的医学知识学以致用。当时,我只想在那边呆一年,但是太多变数,太多事情,让志愿者组织会的负责人都认为我在沙漠中死亡。我也真的在非洲待了很多年。后来回来,我也有很长一阵子,都想不起很多以前的很多事情,还是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才慢慢有些恢复。
所以,不是不希望联系巫子西,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我没什么事。那时候非洲通讯设备不发达,我只是离家出走了几天,他们就把我当失踪人口处理了。后来也一直没有纠正过来。”我开起玩笑。
“天妩,你在非洲到底经历了什么?”巫子西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不太记得了,我忘记了那一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情。”
接着,我们聊了很多,仿佛又回到了原来言行无忌时候的样子。我知道了他刚去欧洲时候一段穷困潦倒的生活,他说那时候和要饭的乞丐没什么区别。后来一次机缘巧合,被一个世界级的设计大师赏识,再加上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才有了现在的成就。我也跟他说我记忆中零散的非洲的生活,以及后来嫁给湮龙的日子,当然,其中很多都是记忆的碎片,没有条理,却发现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
聊天完他离开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很多感叹。
十多年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没钱也没有地位。可那时候我却真的是很倾慕他的才华,而且有一种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十多年后,我们两个人,却奇迹般的在这样一个场合相逢。他已经事业有成,前程似锦,也成了我的继女的未婚夫。
命运,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湮明送我和湮迪回家。
晚会后面我一直都没有看见湮迪,于是问他:“迪迪,你后来去了哪里?”
湮迪开始看着车外,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有些不开心,正要安慰安慰一下,可是湮迪却那样神色凝重地看着我说:“妈妈,你跟姐姐的未婚夫是什么关系阿?”
我心里一乐,想不到这个儿子还在关注我,于是跟他说:“是原来的好朋友。”
湮迪却往我身上蹭了一蹭,眼泪闪闪地说:“妈妈,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我还想,要是你喜欢他,姐姐也喜欢他,我到底要帮谁。”
我心里一震,现在的小学生对感情都这么敏感吗?是谁教成这样的?这样子的敏锐程度和编故事的本领,我活了三十年都没有这种本事。
湮迪又往我身上靠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说出的话杀伤力却越来越大:“妈妈,你就喜欢哥哥嘛,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湮迪说到后面仿佛没了声音,可能睡着了。我心里却在千祈祷万祈祷这话不要被湮明听到。
湮明仿佛也没有怎么留意。过了好一会,他才问我:“你认识巫子西?”语气也十分平淡。
我又重复了一遍:“原来的老朋友。”
湮明说:“他是琪儿的未婚夫。”
这句话,他已经是第二次告诉我。第一次他是无心,可现在,我却稍微琢磨了一下他的意思。
我只是笑笑:“我认识巫子西的时候,湮琪儿还没出生。我和他,也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我不知道湮明是不是懂我的这句话。其实我说话很讨厌拐弯抹角,但是对于这件事,我觉得还是隐晦一点的好。
湮明又沉默了。我也懒得挑起话端,不自觉地看着窗外。湮迪已经睡着,我把他的头放在我的腿上,让他可以睡得更舒服。
他忽然又对我说:“这个月底,我会去一趟墨洛克,你跟我一起过去。”
我开始还准备放松的身心猛地一紧,小心地问:“可不可以请假?”
湮明没想到我会拒绝:“你最适合,而且你负责过这一个星期的接待工作,对整个计划最了解。”
我仍然在想尽办法地找理由:“你可以找一个会阿拉伯语的翻译去,还有几个星期时间,应该不难找到。 而且我可以跟那人说一下工作的内容,我可以帮你找一个上手快的人。”
湮明听了,沉默了一会,忽然又说话了,语气很平淡,语句却不容置疑:“蓝天妩,你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
也许是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我忽然有一些不悦。我一字一句的说:“这一次,我就算把名字倒过来写,也不想去墨洛克。”
湮明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强烈的拒绝,对我说:“给我一个理由。”
我看向窗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却也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拒绝的理由。于是,我有些认命,只好回答:“没有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墨洛克这个国家,大家可以就把他看成摩洛哥。之所以名字有些改动,是因为以后要写一些关于这个国家不太真实的事情,所以觉得还是稍稍改动比较好~
下个星期要去别的地方开会,可能有几天不能更新(没有那么多时间修改文字),不过我争取在走之前再更新一章,也会看大家的评论建议,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10
10、沙漠 ...
我真的不得不佩服湮明的铁血政策。
和他斗气的结果是,我的名字没有被倒过来写,而现在我也坐在了和他一起去墨洛克的私人飞机上。
当然,我的心里是很不舒坦的。所以导致现在即使和湮明面对面地坐在飞机上,我也一句话也不想对湮明说。
我眼睛直直地盯着有条不紊心无旁骛地低头批阅着文件的湮明,脑子里一直在翻腾:这小子为什么不能像他父亲一样对女人至少宽容一点呢?居然这么的强势。开始还以为跟他相处了两个月,合作了近一个月,他对我应该也觉得比较亲切。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而且,这一次我要出门,湮迪可怜兮兮地抱着我的脚,不准我走,可是还是在他哥哥的压迫之下无可奈何地放走了我。走之前,湮迪还十分委屈地跟我说:“哥哥老是和我抢你,我不撮合你和哥哥了。Qī.shū.ωǎng.”然后泪眼汪汪地目送我远走。
由于真的不想让湮迪小小心灵现在就体会到人事的薄凉,于是我还是决定不跟湮迪说我和湮明是多么的不可能。可是现在我真的想做的,就是马上辞职,一天到晚去孤儿院见见那些可爱的小朋友,再不要见到这个冰山之王。
忽然,湮明抬起头,我连忙收敛起了自己想要射杀他的眼神。
他看看我,忽然说:“你答复刑锐了?”
我点点头:“前几天他又找了我,我把我的想法说的很委婉。”
湮明淡淡一笑:“想不到你还真的能拒绝刑锐的条件,能拒绝他条件的人可真是不多。”
我也回他一个淡淡地笑容:“我早说过,他的条件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吸引人。”
湮明又回给了我一个比较温和的笑容,问道:“你一直在那个孤儿院工作?”
我又愣了一下,看来,湮明还真的在查我啊。不过也可以理解,在商界混的,真的不知道谁可以相信,谁不可以相信。我回答:“原来就一直在那里长大,现在只是去做义工而已。”
湮明还想说话,这时,飞机中响起了机长的通知:“董事长,飞机出现了一些故障,气压调控装置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紧急降落。”
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应该紧张万分?可是我这位继子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而是沉着冷静地拿起身边的对讲机,淡淡地问了一句机长:“准备降落在哪里?”
机长说道:“应该会降落在撒哈拉沙漠北部。”
我惊讶:“怎么会在沙漠上面?”
湮明看了看我,把我的话对着对讲机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机长一边进行着紧急降落,一边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这次的路线绕过撒哈拉沙漠再前往墨洛克,现在我们所处的方位正好在沙漠上方。”
湮明又看我,说:“你还有问题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从容不迫的大老板,又接着问到:“那,你帮我问问,我们要在沙漠待多久?”
湮明又十分有耐心地把我的话转述了一遍。
机长回答:“等降落之后,要对飞机进行全面检查。不过最差的情况,明天也应该可以继续飞行。”
那么,也许要在沙漠待一个晚上。我心里想想,也不算太糟。
由于飞机上的氧气供应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在沙漠上露营。
看着湮明把帐篷拿了出来并熟练地准备好,我惊讶万分:“你原来干过这种事?”
湮明仍然是淡淡地回答我:“原来在美国读书的时候经常去露营。”
想不到这个一脸严肃的继子也有如此冒险青春的时候。我心里大大惊讶的时候,湮明居然很绅士的先帮我搭起了帐篷。我则在一旁心安理得地观看。
湮明忽然问我:“你不会吗?我记得你说你原来来过非洲。”
我摇摇头,说:“不会啊。为什么来过非洲的人就一定要会搭帐篷?”
湮明听了我的话,停下手中的活,看着我,说:“要在非洲生存,这是基本本领。你不记得曾经做过这种事吗?”
我想了一想,依然摇摇头:“记忆中我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湮明听了,看着我的眼神忽然一黯,摇了摇头,继续他手中的工作。
没过多久,帐篷搭好了。我说了声谢谢,就心安理得地钻了进去。在帐篷里面湮明很细心地准备了一盏灯。我愣愣地看着这盏灯,忽然心里有一丝恍惚,犹豫了一下,伸手将灯关上,准备睡觉。
晚上的沙漠真是很冷,我睡在一个厚厚的睡袋里,把自己裹得像一个蚕蛹一般,可依然觉得阵阵寒意。风吹着帐篷直响,我怎么也睡不安稳,一闭上眼,梦魇又开始袭来,这一次,是原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梦境。
那是一个开始很美丽的梦。
梦里,我又见到了利达,那个我在非洲大陆认识的第一个人。
当时,我住在利比亚境内最美的绿洲锡瓦绿洲,主要负责沙漠中的营救工作和附近居民的医务工作。
每个月,我要去一趟尼日尔的马腊迪地区的无国界医生组织,向那里的负责人汇报情况,并在那个医生组织工作一个星期。利塔则是负责接送我和其他志愿者在途中往返的司机。
我曾经多次央求利塔,要他开车带我去再去看一看非洲那广阔的沙漠。
虽然每一次在尼日尔和利比亚之间往返我都可以看见沙漠,但是,近一年的时间,我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沙漠的夕阳。
可是,利达一直很犹豫。他告诉我,那样做实在危险,现在正是四五月,沙暴最频繁的季节,如果真的遇到沙暴,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而且,看沙漠夕阳一般在是临近晚上,晚上的沙漠又会比白天危险许多。
可是,我却坚持不懈地不断地祈求着他。最后,利达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不过,他却要我答应他两点,第一,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村庄;第二,一定要配上枪支,以防万一。
那时的我,兴奋无比,给了利达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欢天喜地地准备起自己的行李。
梦的后半段,透着无尽的残酷。
利达驾驶着那辆吉普车,在沙漠上走了很久。而我则不时地提出要求停下来拍照。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利塔不断地催我:“快一点,我们必须尽快回到村庄。”
多年之后我会想,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那么地拖沓,哪怕是早走那么一小会,也许,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我却为了拍摄沙漠落日的景象,等了很久。
在回去的路途中,已经渐渐看不到阳光。天要黑了,利塔可能觉得了事情的不妙,把车开得飞快。我当时也觉得有些害怕,沙漠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炎热,风已经变得寒冷无比。
我手紧紧地抓住腰间的枪,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忽然间,我听到利塔的声音:“不好了,前面好象有龙卷风。”说着,利塔开始进行一个急速的掉头。我赶紧紧紧地抓住车窗边缘,防止自己因为惯性而被甩出去。
这时候沙漠已经完全黑了,只有银色的月光指引着前方的道路。
其实,沙漠中并不是所有的龙卷风都那么可怕的,小型的龙卷风我还曾经近入过里面玩耍。可是,在这样的夜晚,即使视线不是那么清晰,我也可以辨认出那个龙卷风的速度和体积,我的心中开始被恐惧占据。
车一直在飞快地行驶着。利达对我说,如果龙卷风追上来,他会大叫我的名字,那时候,我一定要马上跳车。
我点头,抓在车窗上的手却颤抖无比。
夜色中,车开得不那么平稳。
没过多久,我听到了利塔的大叫。可是,我却来不及跳车就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到了天上。我无法呼吸,觉得死神即将临近,全身上下如鞭笞一般的疼痛,接着,就再也没有了知觉。
我从梦中惊醒。
撒哈拉沙漠的外面依然很冷。我打开帐篷的灯,却再也无法闭上眼睛。脑海中,仿佛又开始想起了什么。
刚到非洲的时候,我才二十岁。在大学学习医学的过程中,我偶尔得知了这个非洲无国界医生组织正在招募志愿者。这个组织要求志愿者先在欧洲进行一年的语言和技术训练,然后在非洲志愿工作一年。
那时候我刚好大一结束,于是跟学校申请了两年的实习时间,一年在欧洲学习,一年在非洲工作。
经过一年的培训之后,我选择了去尼日尔的马腊迪地区作志愿者。
尼日尔处在西非,那里是有名的“世界人道主义危机的地区”。同时,那里还容纳着很多从塞拉利昂逃难而来的难民。
那时候,正是塞拉利昂内战,为了钻石进行的内战弄得民不聊生,很多人都逃难在非洲各地,而尼日尔的无国界医生组织营地就是一个主要的收容场所。
我当时,被那个组织派到利比亚的锡瓦绿洲长期驻扎。
记得那次在沙漠中死里逃生醒来后,我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中。
我想从床上起来,却由于全身疼痛,摸索了半天,也不能从床上爬起来。
忽然有人出现在我旁边,一下子拽着我的衣服,把我从床上拎起来。我身体悬空,想要挣扎,可是一动全身就撕心裂肺的疼,只好停止了动作。
我想要努力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可是,当时房间太暗,最多也只能知道个大概的轮廓。这个拎着我的人十分高大,身材健硕,而且绝对不是我曾经见过的人,不是志愿者组织的人。
我忍着全身的疼痛,颤抖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等待了好久那人也没有回答,我于是又问:“你见了一个男孩吗?他和我一起。”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是他没有找到,还是没有听懂我的话,于是又边重复了一遍:“就是一个男孩,他应该和我一起。”
可是那人还是在摇头。我依然追问不休,由于太疼,声音不能控制得稳当:“是一个瘦小的男孩!你有仔细找……”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人就用另一只手钳住了我的脸颊,力气很大,我尝到了口中血的味道。
我脑海中一阵空白,全身的疼痛再加上脸部的火辣之感让我不自觉地留出了眼泪。
那只抓着我的脸的手终于松开,手指指腹抚过我的脸颊,抚过我的眼泪。
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很是低沉:“女人,记住,在沙漠中,话不要太多,眼泪不要太多。”是标准的英语。
我忍着脸部的疼痛,再次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没有再回答我,把我重新扔在了床上。
当时我遍体鳞伤,所以即使接触的是柔软无比的床垫,也疼得锥心刺骨。这疼痛让我昏昏沉沉,最终昏了过去。
后来怎么样了?
我依稀记得,可能是很久以后,我试着去找过利达。在那片沙漠上,我顶着白天的炎炎烈日和夜晚的寒冷逼人,找了他整整三天,最后自己还是因为严重脱水被别人找了回去。
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在那片沙漠中找到过利达。
我忽然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心也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这时候,帐篷的门却忽然被打开,湮明裹着大衣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亮着的那盏灯,问我:“你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但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仍然在颤抖。
湮明靠近我,又问我:“你是不是冷?”说完他脱下大衣,准备给我披上。
我却一把抓住湮明的手,全身仍然在不停的颤抖,连带着声音也飘飘的:“湮明,你今晚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陪陪我?”
当时的环境,真的不能让我去发现,这句话说的有多暧昧,或者多直接。我只知道,当时自己很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那样的回忆,或者那些就快想起的事情,让我觉得恐惧和害怕。
我当时也来不及注意湮明的表情,和他的话语,只知道,他最后待在了我的帐篷中。
然后渐渐有些睡着,睡梦中,仿佛有双手在不停地安抚着我,仿佛有温柔的话语在耳边轻喃。
第二天我醒来,湮明已经不在帐篷中了。我当时有一阵很恍惚,觉得昨晚的梦境和湮明的到来都是虚幻。
我走出帐篷,发现湮明正在收拾他自己的帐篷。
也许是湮明听到了我出来的声音,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想说话,可是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机长忽然从飞机上走下来,走到我们面前,对着我们说:“董事长,这次真是非常抱歉,让您在沙漠露营。现在,飞机故障已经排除,可以重新启程了。”
湮明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到我面前说:“你先回飞机上去吧,帐篷我来收拾。”
我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点点头。
在登上飞机楼梯进入飞机的一瞬间,我回头看了看那片曾经如此熟悉的沙漠。
这里浩瀚的沙海,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沙丘。而这里日出的美景,更让人觉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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