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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沙都遗梦 > 32

32

接下来湮婷婷红娘般的介绍词,终于让我对我的相亲对象有所确认:“路总,这个就是蓝天妩,你也知道她是我的继母。天妩,这位是路枫路总,天尚传媒的负责人。”

路枫,天尚传媒。就这两个词,我一下就知道了我对面这个人的身份,脑袋也一下想到了那个八卦单的贵公子排名。

在最新一期的贵公子榜单中,路枫排名仍居前列。还出现了两匹黑马,那就是身无绯闻的湮明,还有另一个超级花花公子钟家亦。

也是看到那个榜单我才知道那个一天到晚不正经的男人钟家亦,也居然出身书香门第,并且还才华横溢,学富五车。

脑袋慢慢转回来,我又开始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男人。

现在的传媒帝国就属于天尚,而路枫,应该也就是路明涛的那个能­干­的大儿子,路娜的哥哥。{奇}因为他实在是太过于出名。{书}前一阵子媒体都在报道,{网}这位传媒界的新帝王和无数女明星都传绯闻。

仔细看看,他其实长得也十分不错,一身笔挺的西装被他肌­肉­型的身材架得极好,外表本来十分粗犷,但一副斯文的眼镜却把他的外表收敛了许多,显得文雅绅士。

就在我眼睛不住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看的时候,旁边平时最少话的湮明却不知怎么地第一个发话了,语气透着一丝不满:“姐,这怎么回事?”我想,可能就是湮明也没有想到我的相亲对象会是他未婚妻的哥哥吧。难道湮婷婷想亲上加亲?

湮婷婷皱眉看了湮明一眼,却没有回答,倒是对面的路大公子说话了:“其实一直听过蓝天妩的名字,却一直没有见过面。这回从国外回来,就托婷婷帮忙引荐一下。”

这一句话说的湮婷婷松了一口气。我倒觉得有些奇怪,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怎么路大忙人一直有所听闻呢?于是谦虚道:“不知道路总从哪里听到我这种小人的消息。”

路枫看着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十分雅致,看得我都愣了一下:“蓝小姐,其实我一直都有听过很多和你有关的有趣的传闻,所以很想见见你,看到底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我又觉得很怪,现在关于我的传闻,无非是我平淡无奇的背景,我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还有湮龙死后我得到的庞大的遗产,都不是什么好的新闻,为什么他会感兴趣?

我于是又谦虚道:“有趣的事情,总是给别人当笑料罢了。”

旁边的湮明忽然说话:“不是笑料,但无非就是原来的那些琐事罢了。”

我是实在不知道湮明这个时候Сhā话进来是为了什么,谁知路枫却放下手中的刀叉,看着湮明,说:“想不到原来什么琐事都不过问的湮总,居然对自己继母的这些琐事这么了解。”

湮明听了这话,皮面上居然笑了一笑,说:“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平平淡淡,完全听不出语气。

湮婷婷可能没有料到湮明会这样说话,或者是觉得这个饭局气场不对,于是说:“路总,我和我弟先失陪一下。”然后对着湮明使眼­色­。

可是坐在对面的这位大公子却纹丝不动。

我终于有些坐不住,于是说自己要去上卫生间,起身逃离现场。

可是刚走到走廊,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两下追到我,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拦下。哎,我叹口气,不说我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在他说话之前,我赶紧解释:“董事长,我对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见面的那个人会是路娜的哥哥。”

想想,湮明也应该觉得生气。他本来就对路娜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件事十分不满了,而且也一天到晚躲着路娜。现在湮婷婷居然又要撮合路娜的哥哥和我,如果这件事成了,他肯定想不见路娜也难啊。

湮明开始人还走在我后面,现在却一把拉着我,把我拉到走廊的一角,和我面对面站着。

厚厚的幕帘可以刚好把我们遮住。

这还要真的感谢这里富丽堂皇的设计,古罗马宫殿华贵风,幕帷是一层又一层,再加上光线昏暗,完全可以当作是个密室构造。

我看着湮明,记起几天前他那番告白,忽然觉得我和他这样面对面站着有些不妥当,想要睁开他的手,却挣扎不开。

他的眼神在这种昏暗的灯下居然一闪一闪的:“不管你怎么想,路枫那人你离他远一点。”

我有些困惑,也没问为什么,只是问出了这几天的疑惑:“湮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老这么提醒我吧。”

湮明看着我,现在的眼神不仅闪烁还带着炙热。

他的声音很缓慢,热气在我的脸庞,让我觉得有一丝颤抖。我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他说:“天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他的注目下,声音居然有些颤抖:“我,我怎么了?”

他又轻轻地问:“天妩,那个人是谁?”

我惊讶地看着他,问:“哪个人?”

湮明说:“天妩,你在墨洛克的时候,醉酒那天晚上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喊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那个人。

我头脑有些混乱,忽然觉得愤怒,为什么我要被自己的继子逼在墙角问这样的问题?

于是我口气有些硬:“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我抬头和湮明对视,昏暗的光线让我觉得他异常危险。我想往后退,却没有了退路。身体被他往前一拉,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唇­就被附上。

湮明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挣扎不了。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吻却十分温柔。

他松开我的时候,我的脚居然有些发软,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记起来要扇他一个巴掌,可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我捂着嘴­唇­, 动了动手,想挣扎开他的钳制,可是手却被他压得死紧。

我看着湮明,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眼眶忽然涌出了泪水。

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哭泣,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说:“湮明,你听好,那个人叫做穆塔,他在我心里驻了很多年,没有人能够替代。”

说完这话,我觉得湮明抓着我的手忽然一松,他的眼神有些黯淡。

我的眼泪依然没有停。

湮明沉默了很久,最后用手轻轻扶了扶我,说:“天妩,我现在送你回去。别哭了,把妆都哭花了。”

24

24、番外 西藏 ...

湮明现在还偶尔会回想二十多年前在西藏生活过的日子。

自从五岁的时候离开那里之后,他再也没有回去过。可是,即使他那么小,连大脑发育都不太完全,也仍然对那时的生活记忆犹新。

很多时候湮明都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比一般的人都好出太多。自己从小经历的事情,很多他都可以一个细节都不落下的想起来。

他就出生在布达拉宫边上。那时候,布达拉宫周边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比较繁华的商业圈,都是藏民或者汉人的平房。

湮明就出生在那样一间有些破旧的平房的里面。

湮明自己觉得不是超乎世界的神童,所以他真正有记忆,是在自己三岁的时候。那时候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家庭有一些奇怪。他没有父亲,别的孩子都有父亲,可他没有。

他问过妈妈自己的父亲,可是妈妈却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去世。而且每次问这些话的时候,他的母亲就会露出比较失落的表情。从那以后,尽管只有三岁,湮明也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够这么直接的问的。他不愿意母亲伤心。

湮明其实很喜欢西藏。那里有着湛蓝的天空,大片大片的绿地,还有最虔诚的佛教徒。

湮明的母亲也是一个很虔诚的佛教徒,但是她不会五体投地地从遥远的山区一直跪拜到布达拉宫或者大昭寺。她只是每个周末去大昭寺为湮明祈福,希望湮明可以永远平安,遇到万事都逢凶化吉。

湮明那时候也很会和母亲一起去大昭寺跪拜着,每次去到那座纯金打造的释迦摩尼的等身像的仿佛前的时候,母亲总是让湮明自己进去拜,自己却跪在外面。

湮明问母亲为什么要这样,那时候母亲总是会说,在赎罪,为自己赎罪。

那座释迦摩尼的纯金等身像据说世界上就三座。一座在佛教的发源国印度,一座在搬运途中沉到了海底,还有这一座,就是现在在大昭寺的这个。这是所有藏传佛教徒的圣物。

那个立着这座等身像的房间里金碧辉煌,任何东西都要纯金打造。佛像上面,镶着无数的宝石。其中一颗宝石据说是大象脑髓里的珍珠,价值连城。

每一个跪拜的人都要顺时针的转圈,在东南西北的四个方位各五体投地的拜一次。那时候,母亲总是跪在外面,要湮明去房间里老老实实地按规矩祭拜,等湮明出来。

一直以来,湮明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说自己在赎罪,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愿意靠近那个等身像瞻仰。

湮明和母亲搬过很多次家。

西藏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海拔太高,空气过于稀薄,对人的心脏很是不好。而且,湮明的母亲有心脏病,偶尔走得久了,就会全身不舒服。

最后他们住的地方是在林芝。虽然海拔也有三千多米,可是由于绿树环绕,氧气也比较充足。可是,林芝的气候却异常的寒冷,即使是七八月的天气,晚上睡觉也必须盖棉被。

湮明五岁的时候,母亲的心脏病加重。小小的湮明曾经几次想劝母亲要搬离西藏,可是,母亲却一直不同意,而且,湮明也怕路途太远,母亲受不了。

湮明那时候,也从来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明明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却仍然到西藏这种最不适合心脏病人居住的地方生活。

湮明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舅舅是在自己五岁多的时候。那时候他和朋友玩的回家,忽然发现家里多出了一个男人。

他跑过去拦在母亲面前,怕这个男人会对他母亲作出什么事情来。因为母亲一直都很漂亮,原来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是卧病在床的母亲却阻止了湮明,她告诉湮明,这是她的哥哥,他的舅舅。

之后,舅舅就呆在了那里,照顾着自己和母亲。

湮明记得那是一天晚上,自己睡不着,起来,却听见母亲的房间有声音。他走过去,本来想开门,却听见了舅舅和母亲的对话。

母亲的声音很虚弱:“你带着湮明走吧。”

舅舅回答:“你呢?你不走?”

母亲又说:“我走不了了。”

舅舅那边没了声音,好久,传出低低的哭泣。

母亲虚弱地说:“如果你们太辛苦,就带孩子去见他吧。”

湮明不知道母亲说的他是谁。

舅舅还没有回答,湮明就闯了进去,紧紧地抱着母亲:“妈,我不要离开你。”

母亲躺在床上,伸手拍了拍湮明的背,再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后来湮明还是离开了西藏。

那次舅舅到来不久,母亲便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那一天是七月份,林芝却­阴­森寒冷得吓人。

那一天母亲很高兴,湮明也是很久以后来才想到那可能是回光返照。

母亲很兴奋地拉着自己,跟自己说着他的父亲,说他是一个多了不起的人,兴奋的话题却说的有些伤感。

最后,母亲在湮明耳边说,要湮明不要憎恨他。

然后仿佛是一瞬间,母亲动不了了。湮明着急地去找医生,医生说要紧急手术。当时舅舅不在,是湮明在那份手术同意书上签的字。

签字的时候湮明手不停地颤抖。签完字,湮明把笔一扔,全身虚脱了一般。

那一天在医院,湮明和舅舅等在手术室外,从晚上一直到天明,等了整整八个小时,等来的却是母亲的死讯。

之后舅舅说,要是能早去大城市的医院就好了。

大城市里,什么条件都好一些,可是母亲却不愿意。

湮明不记得自己哭了多少个晚上。

原来自己与别人打架受伤,母亲总是对自己说,男孩子绝对不要流眼泪。以后,湮明也没有流过眼泪。

可是,现在,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湮明的眼泪就没有停过。以后那么多年,记忆这么好的湮明也不记得自己再有这么难过的时候。

之后有个小小的葬礼,那一整天,湮明都不想离开母亲一步。

因为是佛教徒的葬礼,母亲的遗体最后火化。

到了火葬场,湮明看着母亲的遗体从龛棺中抬出,作为规范姿态的捆绳系数解开,连龛棺一起搁在已架好的柴堆上。

佛教认为尸与棺都得面向西方,这表达了佛门信徒对佛的厚望和对西天极乐世界的向往。母亲的遗体就是按照这样的规矩摆放,接着遗体、棺木上浇浓浓的酥油汁,随之点燃了柴火。

火化过程中,诵经超度僧人要抬高嗓门放声诵经,湮明也要随自己懂得的超度经文高声念诵这一经文。

巨大的诵读声浪遮住了松柏柴火的劈啪燃烧声,把祭祀亡灵的葬礼推向了□。

那一天本来应该寒冷潮湿,可是在整个火葬过程中,火却异常地旺盛,一燃到底,尸体净尽,尸体化成白灰。

僧侣们说,这是吉兆,证明此人生前是善多恶少,会受到佛祖保佑。

第二天湮明和舅舅吧母亲的骨灰带到高山上随风飘撒,撒进江河让流水带向远方。

然后,他们也没有停留。

湮明就被舅舅带到了北京,舅舅生活的地方。

那一年湮明进了小学。

小学老师曾经几次找过舅舅谈话,说湮明这个孩子很是懂事,很是聪明,可是就是平时话太少,朋友也少。

舅舅找过湮明问过几次,可是湮明就是不愿意跟别人说话。

湮明的记忆中,自己在六年小学的时间,和同学说过的话,可能也不过十句。

舅舅不是个很富裕的人。在小学快毕业的时候,舅舅带湮明见了一个人。

也是在那个时候,湮明才知道,自己有一个父亲,而且自己的这个父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湮明当时有一个继母,那个继母是父亲的第三个妻子。

湮明的父亲是一个很儒雅的男人,他见了湮明很是高兴。

当时湮明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不用任何亲子证明就认定自己是他的儿子。

后来那个男人让湮明去读了当地最好的私立中学,给了湮明别人羡慕的所有生活条件。

湮明知道,现在的生活跟他在西藏的日子是天差地别,可是,他却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也从来不愿意叫那个人一声父亲。

后来,只有十二岁的湮明非常成熟地和父亲商量,他想出国。

他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所谓的父亲,去遥远的地方看看。

那个男人居然同意了他的想法。

于是,湮明在自己初中的时候,就踏上了欧洲。

之后,那么多年,湮明在外面一直地漂泊,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却再也没有回到过西藏,回到那有他所有有关母亲记忆的地方。

25

25、原因 ...

那天相亲哭花了妆之后,湮明直接把我带离了饭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只知道有人,把我带到了房间。

我满脸丑丑的,妆也没有卸,就倒在床上不想起来。

可是没多久,湮婷婷就追了回来,她二话没说地把睡意朦胧的我从床上拖起来。

“天妩,你和湮明怎么回事?”湮婷婷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还是明察秋毫。

可我实在不好说说明,只是回答:“也许是我最近工作太不努力,惹大公子生气了。”

湮婷婷做到我旁边:“他一天到晚霸着你,还说你不努力?”

然后又说:“这回路枫那边可是弄得不高兴,不过没事。过几天还有一个好人选,行了,千万别再告诉我那个弟弟,你就请个假,早点下班,在老地方见。”

我有些无奈:“婷婷,我可不可以不去阿?”

婷婷看着我,然后给我一个温和的微笑:“天妩,听好了,在你嫁出去之前,你就好好准备一周三次的相亲活动吧。”

湮婷婷走了之后,我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床上,脑袋依然有些混乱。

刚才我好像被我的继子强吻了,然后,我鬼使神差的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我叹了一口气,仰面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头儿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他后来真的带我找过我的朋友。

在我擅自离开绿洲的那件事情过去不久,伤也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带着我,开车穿越过广阔的撒哈拉沙漠。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以为,他也许心情不好,需要一个人陪他开车散心。

开了很久之后,车忽然停了,他递给我一个水壶,让我喝水。

我却摇了摇头,依然觉得无­精­打采。

他忽然略带蛮横地用手抬起我的头,对我说:“你如果不自己喝,我就想尽一切办法把水从你口中灌进去。”

我狠狠地甩了甩头,想挣脱他的钳制,可是,他却真的说到做到,粗暴地把水灌进了我的口中。看我终于把水吞了下去,他才放开了手,说:“今天你可要打足十二分­精­神来找人,可不要中途中暑昏过去了。”

我听了,愣了一会,然后大大地震惊:“你是要带我找利塔?”

他没有看我,回答:“我们这一路会一直到你志愿者的地方,只有一天时间往返,路上你要好好看清楚了。”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是要带我去找利塔!

“你今天没有事情吗?”我记得他平时白天都挺忙的。

他依然没有看我,抿了一口水,摇摇头说:“艾玛丽,你的心结,总要一个时间解开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柔和。

我轻轻地问:“到了那里,你不怕我逃走?”

他看着我,缓缓地说:“艾玛丽,当初你救我的时候,就不怕我活了之后杀了你?”

我转头看着他,那时候正好正午,阳光把他的皮肤晒得如黄金一般的闪亮。

我的心忽然动了好大的几下。

很多时候我都问自己,哪个才是最真的他?冷漠的他,野蛮的他,强势的他,残酷的他,或是现在这个愿意陪我,开车一千多英里的他?

到了尼日尔的马腊迪地区的志愿者村庄门口,头儿把车停下,转头对我说:“你去问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飞快地下车,问他:“你不和我一起?”

他沉默了一会,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对望了多久,他终于说话,语气居然有些沉重:“艾玛丽,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点点头,没有多想,转身离开。

后来我还是没有找到利达。

一个同是负责志愿者后勤工作的男孩告诉我,利达没有再回过这个地方,他们又找了另外一个人代替他。

其实,我的心里也早就知道答案,但是听到了真真正正的事实,我还是那样的难过。

当我走出志愿者村庄,看到头儿靠在车上等我。

我站在他面前,忽然有一阵虚脱。他伸手轻轻地搂着我颤抖的身体,让我不至于滑下。

他仿佛从来就知道结果。

他说:“艾玛丽,这不能怪你,任何人在沙漠中都是弱小的。我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葬身在这个地方。”

回去的那个晚上,我想自己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便收拾东西,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由于今天太累,我一回房间就倒头大睡。

晚上,我还在睡眠中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声音所弄醒,可是自己还是昏昏沉沉。

忽然,有个人在我耳边轻柔低语:“艾玛丽,我带你去我的地方。”

接着,我就被人打横抱起。我也终于清醒了,一睁眼就望进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中间有着许多笑意。

我忘记了挣扎,被他抱到他的房间之后,我才猛然记起要问:“怎么要我来你这里?”

头儿轻柔地把我放在床上,说:“艾玛丽,你是我的人。而且,你都单独在我的帐篷里待了这么久,别人不可能不误会的。”

“误会什……”我刚一说出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收口,说:“我不是你的人。你不可以把我永远的困在这里。”

他看着我,说:“艾玛丽,你就这么不希望呆在我的身边?”

我说:“你为什么总要让我在你的身边?”

他微微一笑,说:“艾玛丽,你说怪不怪,我们认识也不过几个月时间,但是我们却这样彼此相信。 我救了你,你救了我。你几次可以逃离,却还是留在我的身边。”

我看着他,那时候他眼神有些蛊惑。他的话,勾起了我记忆的许多片断。

很多时候,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机会逃走,我还是留在了他的身边。

他说:“艾玛丽,今天也是我给自己的一个赌博。你如果躲过我,留在志愿者村庄,我就放你走;你如果依然回来找我,就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说:“艾玛丽,就待在我身边吧。”

我心跳如雷,一时间忘了回答。

他以为我没有听明白,又轻轻地说了一遍:“艾玛丽,我希望你就这样一直呆在我的身边。”

我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努力控制得从容不迫,却不想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什么都不了解你。”

他起身,很认真地看着我,在我耳边说:“艾玛丽,我告诉你:我叫做穆罕默德.亚细亚.穆塔.我生在墨洛克,十一岁的时候离开那里,之后一直待在非洲。

我在南非受过军人的训练,在中非的草原部落待过两年,还经历过惨无人道的非洲国家内战和部落之间的战争。”

我听着,忽然想到那次救他时看到他身上深深浅浅数不清的伤痕,觉得有些心悸。

他见我没有说话,又接着说:“我喜欢很多东西。我喜欢非洲,喜欢黄金,喜欢钻石,喜欢好的车子,喜欢冒险,喜欢好的武器。但是,我现在,最喜欢你。”

我又愣愣地问:“我们见面才多久,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他看着我,仿佛有些无奈:“艾玛丽,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想一个原因吗?”

他说:“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可以寻找的。”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求一个原因的。

穆塔,这么多年,也只有你的事情,我希望知道那前因后果。

我睁开眼睛,忽然觉得伤感。

为什么,总是这样?本来应该是那么开心的情景,却让我觉得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期末考,更新慢了,请原谅~~

26

26、展览 ...

相亲之后的那天早上醒来,我赖在床上很久才爬起来,确定湮明已经不在之后,才慢慢溜达到客厅吃饭。

说实话,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湮明。

我跟湮明肯定不可能,但是,我要怎么才能把我的想法不至于很伤人的传达给湮明呢?

一个早餐的冥思苦想的结果是,我必须和湮明好好地谈清楚,趁他还没有陷进去的时候让他打消这念头。而做到这个,必须先知己知彼。

要了解湮明,当然从自称和湮明青梅竹马的钟家亦开始了。

于是第二天下了班,我便主动找上了钟家亦。

钟家亦听了我的各人陈述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怎么?想打听湮明的事情,好事要成了?”

我只能摇头,要他别管太多,告诉我一些湮明的情况就好。

钟家亦眼神一挑,我会意,找了一个极其安静却极其奢华的完全符合钟家亦品味的场所,开始了我的倾听工作。

钟家亦也很够意思,开始有条不紊地说起湮明原来的事情。

说实话,今天提早下班,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我都在听着钟家亦的详细陈述。

虽然他讲的趣味横生,生动具体,但是一连五个小时的诉说也让我大脑在后面都快陷入了昏睡之中,但是,重点我可一样也没有拉下。

首先是湮明的学术经历,他小学毕业被湮龙找到之后,中学没读多久,就被送到了欧洲读书,一待就是五年。这五年,他好像是在各国留学,玩过了欧洲基本上的所有国家。

接着湮明又去了美国,在那里一呆就待到最近几个月前。这期间,他基本上没有回过国内。还有呢,就是湮明的冒险旅程,在康奈尔读书的时候,湮明就利用假期,基本上跑遍了世界各地,就连非洲和南美洲,他都去过不下一次。

最后,也就是最重点地,湮大帅哥的感情路程,用一句话概括,可谓是桃花朵朵开, 但是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当钟家亦跟我说湮明是如何冷酷地扫除身边的狂蜂浪蝶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想象到那种画面。

所以,湮明到现在,也不能说有一个正牌的女朋友。

钟家亦终于讲完,我看了看表,刚好十点,整整五个小时。我正准备说感谢,钟家亦又问我:“怎么?不打算给湮大帅哥任何机会?”

我无奈地看着钟家亦,对他说:“我是湮明的继母,我比他大了那么多,你还要我说别的理由吗?”

钟家亦往真皮沙发上一躺,看着我好久,叹一口气:“最重要的阿,你对你继子有没有感觉阿。”

我听了这话,却是一愣。

我想过很多条理由,却独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觉。

我在那里想了半天,从开始见面到现在表白,我基本上把自己和湮明相处的每一件事情都想到了,然后准备回答钟家亦的问题。谁知,话在嘴边,却被钟家亦打断:“算了,我看你也完全不像陷入爱情的女人,湮明肯定没有戏。”

我点点头,想,这个男人,观察力还不错,于是开始问一个最令我疑惑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湮明看上我哪一点。”

钟家亦却说:“伯母,你要对自己有自信拉,能被湮大帅哥这样看上的人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阿。”

然后又自言自语地点点头,说:“不过,他的品味跟一般人比果然不一样。”

那要我怎么办?我于是又问道:“那我怎么跟他说?”

钟家亦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伯母,你不会连怎么拒绝别人的表白都不会吧。”

我听了,又一愣。

也许钟家亦都不会相信,这是我三十年来的感情经历屈指可数欧。不是我不会拒绝别人,实在是因为追求者不多,别人从来都没有给我过机会拒绝。

我于是澄清:“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尝试拒绝过被别人。”

钟家亦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你们两个真是绝配,一个从来都是拒绝别人的告白,一个就压根没有拒绝过告白。”

然后,他又仿佛回味了一下,说:“你就挑个对的时间跟他好好说说就可以了。不过,你那个继子应该从来没有被女人拒绝过的经验。”

我叹了一口气,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好的时间,还有,我怎么和湮明说呢?

钟家亦靠近我,拍拍我的肩说:“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虽然这么说,可是我的桥头在哪里?船在哪里?

晚上回家,已经快凌晨。我走到家的院子里,却发现客厅是灯火通明,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谁拜访,弄得湮明还没有休息。可是推门进去,却发现只有湮明一个人在客厅里。他身上还穿着上班的西装,连领带都没有取下。

我刚准备说话,湮明却先说:“怎么这么晚?”

我想了想,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把今晚打听的事情和湮明说,于是就说:“和朋友出去聚了一聚。”

可是湮明却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又问我:“哪个朋友?”

我听着一愣,怎么想也不觉得湮明是这种刨根究底的人啊,于是我说:“普通朋友,没有必要问得这么具体吧。”说完我就准备回房。

可湮明却从沙发上站起,一步上前,拦住了我,我抬头,却对上他满满地火气,他忽然说:“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以后这么晚回来,也来个电话。”

我听的一愣一愣,问道:“为什么要找我?”以前我晚回来,不也没什么事情吗?

湮明眼神忽然有些无奈,说:“打你手机没接,怕你出事。”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一看,满满地二十个电话,从晚上十点开始打起,可是我手机静音,又和钟家亦聊得那么开心,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

湮明又说:“快点休息吧,太晚了。”

我点点头,忽然觉得乱感动的,真的很久都没有这样一个人为我等门了。

可是,理智一下子又战胜了情感。

想到钟家亦的话,我又有一些愁绪,湮明那孩子,不会真的已经这么喜欢我了吧。

墨洛克珠宝展明天就要开始,今天是在试展阶段。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谁知道还是被湮明派到展厅充当接待员,讲解员一角。其实说实话,我直到现在,即使在被湮明告白和强吻之后,我都有些疑惑湮明是否真的喜欢我。

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不是应该很宠爱这个女人吗?哪有像这个冰山一样,让他喜欢的本小姐我一天到晚累得半死不活的。

像现在,我就穿着工作套装和高跟鞋,站在展厅中央。还要时刻面带微笑,等着给别人介绍着展厅的每一件展品。

而这些介绍资料,也是我用了一个通宵强行记忆才记下来的。

可是心里,想着今天一大早见到钟家亦的情形,又觉得湮明可能还是比较在意我。

钟家亦一大早就跟我说,湮明晚上为了找我,差点把整个蓉城都翻了一遍。

我叹了口气,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接着,钟家亦又向我说了一个惊天的新闻,就是刑董事最近在威胁湮明,而他威胁的筹码,很不幸的就是我,所以,湮明最近对我也挺紧张的。

而且,最近湮明还把久居美国的大董事之一关山给请了回来,而且还在积极拉拢路明涛,好像就是为了治一治刑锐。

其实,中间的是非曲折我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湮明也肯定不会告诉我,但是听了这些事情,自己还是有一些感动。

今天还是有些不太幸运。

平时上班我从没有穿过这么高的高跟鞋,今天由于忘记负责展览介绍,所以借了别人的一双高跟鞋。但是毕竟不是太和脚,所以站了一会就开始脚部疼起来。

正在我准备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会的时候,几个人的脚步声让我猛然清醒了过来,同时,湮明路娜再加上两个老年绅士的出现也让我的眼睛一亮。

毕竟,这种俊男美女外加老帅哥的组合,可是不多见的。

湮明看见我,几步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天妩,你去跟路董事和关董事介绍一下这次的珠宝展。”

我点点头,觉得有一些兴奋。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传媒界的第一把交椅路明涛和神秘难见的关山阿。

想不到,钟家亦早上才跟我提到关山回来,居然现在就到了?

我于是站在了关山旁边,开始一件件地给两位贵宾介绍。

湮明和路娜也走在我的身后,我往后一瞟,居然隔这么远也可以看到路娜害羞的表情。

其实我是不明白这次路娜为什么会过来。也许是因为路明涛对他的女儿和湮明的进展很不满意,所以这次才把她带到这里来创造机会吧。

可是,湮明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禁不住又往后瞟了一瞟,这回,却接到了湮明看我的眼神。想到这几天我和他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心么来由的一跳,赶紧转回了去,继续做着介绍。

两位董事也真的算是及其绅士,保养得也十分得体。

关山不太说话,倒是路明涛不时地问我一些问题,说话慢条斯理,稳稳妥妥。

可是走起路来,我的脚已经疼地不行。

就在我为高跟鞋而挣扎的时候,两位老帅哥却在展览的镇馆之宝希望之星的柜台前停了下来,我于是只能强撑着脚疼,开始背诵起了长达十多分钟的介绍陈词。

介绍完了,脚疼得也到了一定的境界,走了几步,我放慢了脚步。

两位老帅哥其实已经够慢了,但是我还比他们更慢,两位老帅哥终于回头看我。

可湮明却抢先了一步,走到我的身边,手从后面扶着我,对两位董事说:“不好意思,我先带蓝秘书去一下别的地方有急事。”说完便把我带了出去。

走出了展览室的门,湮明忽然让我坐在长椅上。二话不说的蹲了下来,把我的高跟鞋拖了下来。我很是吃惊,想起来,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好。

湮明却一直低着头,语气冷冷地:“你敢起来试试看。”

这个人,为什么低着头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说:“董事长,这样被别人看见了不太好。”

话还没有说完全,脚上就一热。这种热度弄得我反­射­弧一跳,本能的想挣扎,可是却怎么也挣扎不出去他的手。

湮明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可能忽然记起他现在的贴身秘书也就我一人,所以又挂了电话。

他松了我的脚,对我说:“在这里不要动,我待会过来。”

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听话,就这样在那个长凳上等了他近半个小时。

他风尘仆仆地回来,居然给我提了一双平底鞋过来。

他蹲下来,把鞋试我的脚上,居然还刚刚好。难道,他刚才已经观测我的脚的尺码?

我看着湮明,好久才说:“谢谢。”

试完鞋,我本来想站起来,可是湮明却坐在了我的身边,十分沉默。

我不知道他要怎么,也只能坐着。

湮明可能酝酿了一下,才说:“今天路董事来,是要商量我和路娜的婚事的。”

我点点头,想想,也说:“她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妻,这也正常。”

湮明侧过头看我,说:“天妩,你完全没有把我的告白当作一回事吧。”

我一愣,他怎么一下子说这个?这要我怎么回答?

在我思前想后的时候,湮明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天妩,我们以前见过面,你记不记得?”

我茫然地看着湮明,回忆了好久,然后说:“怎么可能?”

他看着我,很是认真:“我们见过很多次。”

我又想了很久,然后摇摇头,说:“什么时候,在哪里?”

他也看着我。我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有一些受伤。但是,他却很快恢复了情绪,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说:“今天晚上在龙翔酒店有一个对外的揭幕仪式,你要参加。”

说完他起身,又跟我说:“好好休息一下,那边的人我去招呼。”

我坐在长椅上,可是却想不明白。

于是甩了甩头,索­性­不想。

到了晚上,我才知道,这次墨洛克派了特使来参加珠宝展的揭幕仪式。

我没有太理会那些繁文缛节,只是照常在会场寻找着美味的食物。

忽然一个有些沧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艾玛丽,好久不见。”

我心里笑笑,转过身,刚想说说他认错人了。

可是看到那个人,我却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刚拿好的食物也掉在了地上。

过了好久,我才找回自己说话的声音,心里却五味杂陈

我问:“塞勒曼,你怎么会在这里?”

27

27、篝火 ...

那是一年一度的撒哈拉联欢节,每年的十二月在突尼斯举行,有很多很好玩的休闲的活动。

在那一段时间,穆塔决定放大家的假。

于是绿洲的所有人都在欢天喜地地,忙忙碌碌地做着狂欢节的准备。

“阿伊莎,这个衣服怎么这么难穿?”

狂欢节早上,穆塔送了一套突尼斯的传统服饰。我拿着那套美轮美奂的衣服,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能把衣服套在身上,于是只好找阿伊莎帮忙。

这套礼服,完全由单一的金线刺绣而成。与这件上衣相配的是 一条裤子以及一件蕾丝衬衫。头饰吸引人的地方有鸟形图案、以及珍珠项链和其他黄金饰品。据当地人说,这种鸟形图案是幸福的象征。

阿伊莎见我拿来的衣服,哈哈大笑:“艾玛丽,你穿的这套衣服,突尼斯的女人一生只会穿一次,盛大隆重是应该的。”

我问:“为什么?”

阿伊莎没有直接回答,却故作神秘:“你去问问头儿吧,我相信大家也都很想知道头儿为什么要你穿这个。”

我听到阿伊莎心里提到头儿的名字,心里有些恍惚。

那天晚上,他对我说过话那番话之后就走了,直到最近,都没有再回过他的房间。我总觉得,们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

阿伊莎忽然对我说:“艾玛丽,我觉得头儿对你真的很好,以前,从来也不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用心。”

我侧头,问道:“他原来有很多女人?”

阿伊莎又笑,说:“怎么?妒忌?”

“你不是说过他很讨厌女人吗?”我声音很小。

阿伊莎回答:“是啊。不过,男人总是有需求的嘛。可是……”阿伊莎停了一会,又说:“不过,要解决都是在外面,他们也从没有把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带回过绿洲。而且,像头儿那么讨厌女人的人,居然让你在他那住了那么久,明摆着他看重你啊。”

我沉默了好久,说:“阿伊莎,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他是做什么事情的吗?”

阿伊莎停下手中的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艾玛丽,在非洲,要想生存,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的。很多事情,就是没有对与错的。

当年,苏丹战乱,我失去了所有的东西,父母,兄弟姐妹,全没了。我因为姿­色­还不错,也被叛军折磨得死去活来。后来,终于一个人死里逃生。那时候我就想,只要能活着,­干­什么事情我都愿意。”

阿伊莎声音平平淡淡,仿佛那些曾经的痛苦都是别人经历的一样。

我走过去,轻轻地搂了搂阿伊莎。

阿伊莎微笑一下,就说:“艾玛丽,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活得好好的?”

她看着我,又说:“你知不知道,当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和这个世界上最不同的人。而且,头儿也真的很喜欢你。在这里,你是一个很幸福的人了。”

经过漫长时间的准备,服装终于安安稳稳套在了我的身上。

阿伊莎最后从头到尾看了我一看,满意得直点头。然后说:“头儿上午不在,你先和我还有塞勒曼一起逛一逛开幕式吧。”

其实,关于阿伊莎是塞勒曼的情人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怪自己神经太大条,整个绿洲那么多个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可能就是我了吧。

之前,我还很不好意思,因为原来当着阿伊莎的面,还经常抱怨过塞勒曼。

可是阿伊莎听了我的道歉,却大笑,说:“他那个人,就是那个死样,你多说说他也好。”

我当时也只能笑笑,但是颇有一些尴尬。

而现在,我和这一对让我尴尬的情侣,逛起了狂欢节的开幕式。

开幕式非常的有特­色­。

首先是身披盔甲的壮士,横枪立马在前开路,接着一百只骆驼组成的队列紧随其后,最后面是身着民族服装,表演民族舞蹈的­妇­女和儿童的行列。

我站在人群中看得极其兴奋,但是由于毕竟是异乡文化,所以觉得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是很明白,比如说那些­妇­女跳得是什么舞蹈啊,为什么会有骆驼表演啊,等等。

于是我抓着身边的阿伊莎和塞勒曼问个不停。

塞勒曼本来就是一个黑脸的人,终于被我问得不耐烦:“你怎么话这么多?”

我对塞勒曼做做鬼脸,又问道:“阿伊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骆驼?”

旁边的阿伊莎没有回答,倒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撒哈拉联欢节又叫骆驼,自然会有骆驼。”

我一侧头,居然是穆塔。我看着他,有些吃惊。

等我回过神来,阿伊莎和塞勒曼已经不知去向。

“你怎么现在在这里?”我十分吃惊。

穆塔笑笑,说:“艾玛丽,这是一年才有一次的盛大节日,当然要和重要的人一起过。”

说着,他一把搂过我,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还低下头轻轻地对我说:“人太多,别走丢了。”

开幕式结束后,还有骆驼赛跑,斗骆驼等­精­彩表演,我又开始兴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在路中间跑来跑去,蹦蹦跳跳。

可是无论我跑多快,穆塔总是沉沉稳稳地跟在我身边。

我有些奇怪地问穆塔:“你今天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吗?”

他平时都十分忙碌,需要去做什么吗?

穆塔却摇摇头,对我笑笑,说:“今天我让大家放假,我也放假。”

观看赛骆驼比赛的人很多,我不停地往前面挤,希望能到最前面。

穆塔拉了一了一直想往前看的我,说:“小心一点,有的骆驼会边跑边喷口水,你如果不想一身腥味,就不要靠那么近。”

我只好听话的往他怀里缩缩,可前面人太多,我怎么也看不到。我只能不住地踮脚,可是谁让我太过娇小,突尼斯人又太过于高大。

就在唉声叹气地时候,我忽然被穆塔一下抱了起来,让我比别人高出一个头。我有些尴尬,拍了拍穆塔,可是穆塔却纹丝不动。

我抬头看看周围,发现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于是低下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首先上场的是两只公骆驼。

它们一上场,立刻就冲向对方打成一团,又咬、又踢、又压,凡是骆驼能想到的打架招式都用上。

不过,这两只骆驼打架,可是不管观众坐在哪,有时打昏头了,两只全往观众堆里冲,只见观众惊叫声、骆驼吼声和主持人的解说的声音,加上沙尘满天,热闹非凡。

穆塔倒一派镇定。他还慢条斯理地跟我解释:“不是所有骆驼都想打架,有的才上场就想跑。不过那样,会引发观众不留情的嘘声。”

所有比赛结束之后,还有参赛的马或骆驼会留在现场。

穆塔问我:“想不想去骑骑骆驼?”

我低下头,有一丝惊喜:“可以吗?”

穆塔点点头。他把我放下,小心地带着我走进了会场,跟一个牵着骆驼的主人商量了一下,就牵着那头骆驼朝我走来。

他对我说:“上去吧,我们再去逛逛集市。”

穆塔扶我上了骆驼,他则在牵着骆驼带着我走。

逛完了集市,穆塔问我:“待会有篝火晚会,想不想去?”

我已经玩得很疯,听他这么一说,又十分欢天喜地。

穆塔把我从骆驼上抱我下来,我的下巴碰到了他的额头。

我低下头,看见他眼睛亮晶晶地在看着我。

我们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我觉得尴尬想转头,他的脸却在我面前放大,一下子吻住了我。

这个吻温柔异常。我的脑袋也开始像糨糊一样的思维停滞。

好久,他结束了这个吻,对我说:“那里人多,我们还是走过去吧。”

在去篝火晚会的路上,我们走路的速度很慢,可是我却心跳如雷,脸上的潮红也一直没有退却。

入夜的时候有篝火晚会,是撒哈拉狂欢节最宜人的时候。

人们围坐在篝火旁,一边观赏阿拉伯舞蹈,一边品尝烤羊­肉­的味道,尽情享受大沙漠独有的欢乐。

今天突尼斯式的晚餐主菜是具有典型突尼斯特­色­的古斯古斯和鱼。

古斯古斯起源于北非,在那里是日常生活的主要食品。北非传统的制作方法是用蒸锅蒸,但是在突尼斯,古斯古斯是和鱼一起烹制,所以也算是这里独一无二的原创口味。

记得在绿洲的时候,我还曾经让负责饮食的阿姨教我做过,但是,我仿佛天生没有烹饪细胞,做得不是太成功,所以只好放弃。

现在能品尝到最正宗的古斯古斯,我十分欢天喜地。

篝火晚会的舞蹈环节,大家其乐融融。

我由于不懂得阿拉伯的舞蹈,也只好在旁边观看。

忽然一个阿拉伯装束的男人走过来,问我,想不想和他一起跳舞。

可是他刚把手伸出来,往旁边一看,却又把手缩了回去,没说一句话,走了。

我侧头,发现穆塔依然在悠闲地吃着烤羊­肉­。

我问他:“那人到底怎么了。”

可是穆塔却没有回答,只是放下手中的食物,站起来,对我说:“走,跟我学学最传统的突尼斯民族舞蹈。”

我点点头。

当时突尼斯乐队演奏的是那首十分著名的名叫“风俗”的歌曲,据说是十五世纪西班牙占领突尼斯后由安达卢西亚引进的一种音乐。

在绿洲的时候,我就听过这首歌。那时候阿伊莎还跟我介绍,风俗在突尼斯的演变正是三大宗教文化—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和平共处相互融合的表现。记得当时在绿洲听到这歌,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今天,在现在这种环境,这首歌居然成了绝好的催|情音乐。

在学舞的过程中,在篝火的映衬中,我觉得穆塔是那样的迷人。

他忽然靠近,在我耳边说:“艾玛丽,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穿的是新娘的服饰?”

我有些惊讶:“为什么给我这样的衣服?”

穆塔看着我,声音异常温柔说:“艾玛丽,你不想成为我的女人吗?”

我抬头看穆塔,他的眼眸在篝火的映衬下闪烁着。

都说,霸道的男人能得到女人的身体,温柔的男人能得到女人的心。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我着了魔似的往他身上靠去,他张开手臂轻轻地搂过我。

这样温情地时刻,我脑海已经没有其他。

只觉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艾玛丽,等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突尼斯的海滩,那里碧海蓝天,你肯定会喜欢。”

我从回忆中回来,发现自己依然在这个珠宝展览大厅,塞勒曼依然静静地站在我面前。

那晚的篝火,是我在突尼斯沙漠中最甜蜜温馨的记忆之一。可是回去之后的那个晚上,一切翻天覆地,变化措手不及。

过去的爱恨情仇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我忽然觉得我的心口也有什么赌得荒,声音在不住地颤抖:“塞勒曼,我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见我。很多年前我就说过,我们之间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是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想见到你!”

塞勒曼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有一丝动容,他张了几次嘴,过了好久,才压低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艾玛丽,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二皇子在找你。你要小心你自己和你的宝贝。”

我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会告诉我这些?”

塞勒曼好像没有在意我的话,又说:“艾玛丽,他还没有死。现在,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

我震惊地看着塞勒曼,忽然觉得心口的那股气一下子冲到了脑袋,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要开虐了~

最近又上榜了,加油更新~也谢谢各位的支持~~希望多多评论哦~

28

28、漂泊 ...

塞勒曼跟着穆塔,应该也有很多年了。

记得在绿洲的时候,我问起过塞勒曼:“你什么时候就跟着他了?”

那时,塞勒曼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丝笑意:“我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头儿还在利比里亚。”

塞勒曼告诉我,第一次见穆塔是在监狱中。

当时他不知道穆塔为什么被关了进了,可是不到一天,穆塔就被别人保释了出去。

过不了多久,塞勒曼自己也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出来。

才走出监狱大门,他就看到了好像是在等人的穆塔。

那时候穆塔走过来,对他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买卖?”

塞勒曼听了只问了一句话:“能赚钱吗?”

穆塔大笑:“能赚很多钱。”

塞勒曼什么都没有再问,也没有多想,就点头答应。

于是,塞勒曼从此一直跟着穆塔。

这一跟,就是十多年。

塞勒曼还跟我说过他和穆塔这些年经历的很多事情。

他说,他跟穆塔几乎踏遍了整个非洲。

七年前,由于国际社会对非洲的普遍关注,利比里亚的钻石生意已经不好做了,塞勒曼跟着穆塔,驻扎过很多地方。

那几年,一直在非洲很多地方漂流。

最后,穆塔决定呆在突尼斯。

那里离海港近,而且最靠近欧洲和中东那些大富豪买家,所以,从三年前开始,他们就一直呆在这里。

由于钻石的生产地在非洲西部,他们经常要长途跋涉去和那里的叛军交易拿钻石。有时候,由于太远,他们也会通过中间买家进行交易,那些买家在尼日尔和利比亚有据点。

这么多年来,塞勒曼一直是跟在穆塔身边,是穆塔最信任的伙伴。

我猛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床上。

旁边传来湮婷婷的声音:“天妩,你怎么样,好点没有?”

我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满室的阳光,问:“我躺了多久?”

湮婷婷想了想,说:“一天应该有吧。 我今天早上才到,昨天应该是湮明守着你。他现在上班去了,早上夺命连环电话把我叫来陪你。”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湮婷婷低下头,看了我好久,问我:“天妩,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会忽然昏倒?”

我轻轻地说:“婷婷,我最近想起了挺多以前的事情。”

湮婷婷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五年前的事?”

我点点头,淡淡地调侃说:“我没想到,就我现在脑袋不记事的这个样子,我原来也曾经是一个很有计划地人。我那时候总喜欢写下自己希望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甚至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或者更远是什么样子。可是,后来自己发现,很多计划都实现不了,于是,也就再也没有计划。”

湮婷婷拍拍我的肩膀,说:“天妩,这和你五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我对她笑笑,心里却已经波涛汹涌。

奇)我真的是很想跟一个人诉说那一段如梦如幻的经历。

书)可是,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网)为什么很多事情,忘记就忘记得那么彻底,想起也想起得如此详细。

世事总是变化太快。踏上非洲的大陆的时候,我计划在那边最多待一年,可是,我却在那里度过了五年。

五年,女人最美好的年华。

那天篝火晚会之后,我被穆塔带回他的房间,可是他却没有在卧房多逗留,就急匆匆地出去,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个晚上,我睡得不是很安稳。

第二天,天空快泛白的时候,塞勒曼忽然闯进了卧房,找到我,对我说:“艾玛丽,不好了,头儿受了伤,挺严重的。”

我当时心里就急了,想也没有想,外套都忘记披,就坐上了塞勒曼的车。

其实穆塔曾经给我过很多个警告,比如说,要我不要晚上乘车,比如说,不要坐别人的车。

可是,当时我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听到穆塔受伤,我就担心得不行。脑袋也终于不管用了,只有满满的担忧。

在车上,几乎整晚没有睡的我却十二分的­精­神。当时我还想问塞勒曼穆塔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塞勒曼却一直沉默不语。

我当时内心焦急,也没有注意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

车仿佛开了很久很久,好像开了整整一天。

我却被塞勒曼带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我刚想问塞勒曼那是哪里,脖子上猛地被扎了一针,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水浇醒的。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房间只有一盏很昏暗的灯。

这个地方应该还是在沙漠附近,却出奇的­阴­森寒冷,加上我全身已经湿透,我不住地咳嗽了一声。

这时,一个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是阿拉伯语:“大人,这女人醒了。”

我艰难地抬起头,顺着他的声音看去。

刚醒的时候眼睛有些模糊,后来才慢慢地辨认得清楚面前坐的是一个胖胖地中东地区的男人,他的旁边还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当时我坐在一张很硬的椅子上,全身被绑着。

头由于谜药的作用,即使已经有了意识,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们说了很多话,速度太快,我听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自称是墨洛克国家安全人员,凌驾于警察和法官之上。

猛然,我的头发被一个人抓住,我的头也被迫抬起。我疼得叫出了声音。

这时,传来了一个狠狠的声音:“说,穆塔在哪里?那个东西在哪里?”

我用我昏沉的脑袋想了半天,根本不知道穆塔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不停摇头,却被打了好几个巴掌。

我嘴­唇­被打破,流出温热的液体。

有人在我耳边对我吼:“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穆塔的女人。你说不说?”说着,又有人扯了扯我的头发。

我疼得不再动,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忽然身边的人说:“大人,这个女人好像不是很清醒。”

前方传来几声冷笑声,那个人不紧不慢地说:“用烙铁烙她的背部,让她清醒一下,看看到底知不知道。”

好残忍的话!我心里一下就凉了。

我张了张嘴,忍着疼痛,终于找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你们如果知道穆塔,就知道穆塔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这样对他的女人,你们想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那个人又是一阵大笑:“女人,那你知道你的男人到底是谁吗?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个杂种,原来就待在这里,待在这个地下三百米的洞|­茓­,待了很多年。现在,他即使想来救你,也肯定不会愿意出现在这里。”

我刚想说话,忽然手臂被别人抓住,头也被人压下。

有人撕破了我的衣服,我挣扎,却挣扎不过。猛然,背后一阵炽热的剧痛,我大叫一声,被那烙铁活活得折磨得昏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在我身边。

她应该有一定年龄了,五官深邃,皮肤是我在沙漠中很少见的苍白,衣服由白纱裹成。

乍一看,像天使一般。我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天堂。

我想翻身,可是背后却如撕裂般的疼痛。那个女人过来扶我,我这时发现我身处不是绿洲里的帐篷,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抬头,问那个女人:“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女人温和地说:“我叫伊玛。这里在突尼斯境内,那些人暂时找不到你。“

我茫然地问:“我是怎么在这里的?”

我记得自己应该是在那个地下三百米的牢笼里。

伊玛回答:“穆塔救你回来,把你带到我这里。”

我听到穆塔的名字,心里一紧,连忙问道:“他在哪里?”那天篝火晚会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

“他在隔壁疗伤。”

我一听,马上想从床上起来,可是身上的疼痛去让我难以移动。

我只好问:“他怎么受了伤?”

伊玛过来扶我,安慰我说:“不用担心,他养几天就好了。倒是你,穆塔说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

是穆塔去找的我!我一激动得眼泪都要留了出来,问:“他怎么找到我的?”

那女人叹了口气:“你被关在墨洛克那个地下洞|­茓­,穆塔原来也曾经在哪里待过。”

我听了,又问:“那你是穆塔什么人?为什么穆塔会来你这里?”

伊玛笑笑,很是和蔼:“我是穆塔的母亲的随从,原来看着穆塔长大。”

穆塔母亲的随从?在这里,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自己的随从?

我轻轻地问:“穆塔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他生在墨洛克,却不知道别的事情。”

伊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以后去问穆塔吧,他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要好好躺着休息。”

过了一会,伊玛又说:“这次帮你疗伤晚了,你背上那道伤痕可能除不去了。对不起。”

然后她又叹气:“一个女孩子,背后那么长的伤痕终究不好。我再想想有什么别的办法。”

我摇摇头:“没事的。这次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哪在乎那么多别的?”

伊玛听了,轻轻地笑了,然后说:“你别担心穆塔,他开始还不要我告诉你他受伤,不过我想,你怎么也应该知道的。”

可是,要我不要担心,我还真是很担心。

当天晚上,我思前想后,还是忍着疼痛,艰难地爬起来,点好灯,准备去看看穆塔。

可是刚一起身,穆塔就推门走了进来,他□着上身,­精­壮的身上好像又多了几道新鲜的伤口。

他看到我起身,显然也有些吃惊。

我们两个对视了好久。房间点着有暗黄|­色­的油灯,他的脸忽明忽暗。

其实这次的离别可能就使一个礼拜,但给我的感觉却像是离开了很久很久。

在我说话之前,他走过来扶我:“怎么不休息?你的伤还没有好。”

我摇摇头,说:“我想想去看看你怎样了。你怎么过来?”

穆塔表情那么柔和:“伊玛才告诉我你醒了,我就过来了。“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我一遍,忽然抱着我,却又没有抱得很用力,很小心的没有碰到我的伤口。

他说:“艾玛丽,对不起,让你受了太多苦。”

我又摇摇头,在他怀里,很久才记起自己的问题:“你的伤怎么样了?”

穆塔松开我,笑笑:“你也知道,这些东西,我早就习惯了。”

他拉我到床边,让我好好躺下,对我说:“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别的什么事情都不要想,不要做了。”

接着,他仿佛料到我要说话,又对我说:“艾玛丽,如果你想知道什么事情,等你伤好了,我会全都告诉你。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了。”

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

我侧头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不舍和害怕。

经历过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我和穆塔以后的道路会怎样。

我们明天,还能不能再这样的说话?明天的明天,又会怎样?

也许真是神经错乱,我居然开口叫住了穆塔。

我说:“穆塔,今晚你留下来吧。”

穆塔听了,回过头看着我,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吃惊。

我有些责怪自己的莽撞,但是,我又好希望他能留下来。

好久,他缓过神来,对我说:“艾玛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神经,这一下,我居然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面前,忽然抱住他,还轻轻,略带撒娇地说:“穆塔,别走,留下来吧。”

穆塔身体一僵,好久才说:“艾玛丽,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我抬头看他,微笑着摇摇头,说:“我没有事情的。今晚,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这一句话仿佛是催|情剂,穆塔再也没有多说废话。他一把把我抱起来,一两步走到床边,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

我本来在疗伤,身上也没有穿多少衣服。穆塔轻轻一拉,我全身就已经再没有遮挡。

穆塔倒吸了一口气,高大的身子也毫不停顿地覆了上来。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那些前人所说的女人矜持才吸引男人全是废话。

很多时候,情难自禁,谁也没说一定要男人主动。

我们两个人,一次一次,反反复复,我救他,他救我,我为他受刑,他为我受伤。

冥冥之中,两个人命运好像早已注定。

现在的我,居然这样害怕, 害怕这个男人,哪一天就不在了。

到时候,我再去哪里,再找一个对我这样好,和我有如此深羁绊的人?

那一夜过的十分绮丽。

都说第一次会特别疼,可不知道是穆塔特别温柔还是特别有手段,除了开始轻微地疼痛,后面倒是过得很是舒服。

过完之后,我还在他的怀里好好地睡了一觉,睡得异常安稳。

第二天醒来,穆塔对我说:“艾玛丽,我们绿洲是回不去了,愿意跟我去别的地方吗?”

我点点头,问道:“我们会去哪里?”

穆塔抱了抱我,说:“艾玛丽,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到那时,可能要长久地在非洲漂泊了,你真的愿意吗?”

我微笑着,坚定地点点头,却然想起穆塔那天篝火时对我说的突尼斯的海滩。

我对穆塔说:“在走之前,我能不能去看看你说的那个海滩?”

穆塔吻了吻我的头发,抱我越抱越紧,好久才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继子的人气有些低啊,要想想办法~

29

29、火灾 ...

那次在展览厅之后,我很久都没在家里见过湮明。

不知道他是有意逃避还是我们两真的作息时间很不相同,反正,我每天去公司,上班下班,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过了好几天,李秘书才告诉我,湮明最近一直在各地视察酒店翻新工作,见不到人也是正常。

这阵子,湮迪小朋友被婷婷接去合院,说要让他安心学习书法,培养学院派气质。

我知晓这件事情后,十分同情我的宝贝儿子。想想,要让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湮迪静下心来练书法,那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不过,也因为这些事情,我一个人住这么大间的房子,过得十分清净。

直到那天晚上刑锐的突然来访。

也不知刑锐是否故意挑在这个湮明不在的时候过来找我,总之,他这次的只身到来还真是让我觉得十分惊讶。

一进门,他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一下坐在了沙发上,眼神锐利地看着我,没有给我任何缓和的机会,就对我说:“蓝小姐,我相信你也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就算我对人情世故再不察,刑锐从湮龙去世后就一直三番五次地来找我,我当然知道他得目的。

我还是很有礼貌地端了一杯茶给刑锐,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是想问我关于我手上股份的事情,不好意思,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

刑锐端起茶杯,看了看,却没有喝,然后说:“蓝小姐,你跟湮龙也好几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

我在刑锐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然后说:“就是因为和湮龙在一起那么久了,所以才知道您不会对不起湮龙。”

其实我并不是很了解湮龙和刑锐之间有怎样的恩怨纠葛,但是,对很多事情,还是有一些耳闻。据说当年刑锐曾经欠过湮龙恩情,要不然,黑白两道都呼风唤雨的他Qī.shū.ωǎng.,也不可能只屈居龙祥酒店的一个握有少量股份的董事了。

而且,湮龙经营龙祥的这么多年,特别是最后两年湮龙病重,龙祥的大小事务基本上都由刑锐负责。那时候,也不见刑锐有什么大的动作。所以我想,刑锐也应该算是一个知恩识大体的人吧。

倒是最近,刑锐终于展现了他对龙祥的野心。又或者也许是湮明的作风逼得太紧,刑锐为了自保,开始有了动作。

刑锐把茶杯一放,那力道差点弄碎了茶杯,然后眼神直直地看着我,说:“蓝小姐,事不过三,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个事情,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我看着刑锐,忽然觉得他如豹的眼神中透着浓浓地威胁。

我心里却懒得在意。

如果我还是对原来记得不真切,我可能真的会对他的威胁感到害怕。

可是,我脑中却记起了原来,记起自己有好几次都差点直面死亡。那些经历,也让自己觉得,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可怕。

刑锐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又回头对我说:“蓝小姐,我曾经就听说湮龙想要和墨洛克合作,但是迟迟没有决定是因为你。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事情?”

我摇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情,于是回答:“刑董事您肯定误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和墨洛克合作一直是湮明的想法。”

刑锐面上一笑,又缓缓地说:“蓝小姐,最近我还听到一些风声,说你负责的那个珠宝展上,那个墨洛克的皇室之宝,希望之星的钻石是赝品,不知道蓝小姐你听到这些议论没有。”

我听了,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不懂声­色­:“刑董事,如果这话给墨洛克那边的人听到了,可不太好吧。”

刑锐听了,没有再回答,只是漫漫一笑,笑得神秘难测。

送走了邢锐之后,我心里忽然觉得不踏实。

那个刑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我一个人坐在卧室的梳妆台边,思前想后,望着镜子出神。

好久,我低下头,打开梳妆台的抽屉。

那里面,躺着那曾经不明来历的银质的密码盒。

我想到了很多年前,我救穆塔的那个晚上,在湖边遇到的人。

当时,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拉着我的脚,把这个盒子给我,要我尽快交给穆塔。我却把这个盒子看成了一个普通的铁盒。

许久以后,这个盒子被打磨光亮,银­色­的材质和上面的油橄榄图案才重现天日。

可是,这么多年,我不记得这个盒子里有什么。

每次看见它,我只有静静地看着,轻轻地抚摸。

但是我却坚信,它在我的生命中举重若轻,不然,五年前,濒死的我,被湮龙发现时,也不可能手里死命地拿着这个东西。

我拿起盒子,摆弄着这个盒子上的密码锁,却还是记不起开启的密码。

我叹了一口气,把盒子放回原处,然后起身,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床头的电话大作,一直响个不停。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急促的声音:“你们家着火了,赶快逃生。”

这个声音让我猛地惊醒,这才发现家里已经是警铃大作,而且烟雾环绕。

我咳嗽得不停,烟雾呛得我眼泪直流,头也开始有一点昏昏沉沉。

这时候,我迷迷糊糊地觉得睡房门被推开,一个人闯了进来,可是我却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我感到那人走近我,在我还没说话之前,用一块床单把我裹了起来,并拿了一条湿毛巾敷在我的脸上。

我却神经似的想把那条毛巾拿走。

耳边却忽然传来那人恶狠狠的声音:“拿毛巾捂住嘴,别乱动。”

听到这个声音,我昏沉的脑袋有一丝的清醒。

天,居然是十多天没有回家的湮明!他怎么来了?居然比救火队员还快。

我想说话,却又听到他的警告:“别说话,尽量控制呼吸。”

他打横将我抱起, 迅速地穿过烟雾弥漫的长长的走廊和楼梯。

湮明抱着我的双手让我觉得很踏实,我靠在湮明的肩膀上,不住地咳嗽。

猛然,我想起那个银质的密码盒,于是揭开湿毛巾,对湮明说:“让我回去,我有东西放在卧室了。”

湮明可能开始在憋气,听到我说话,想说什么,却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

咳嗽完之后,他说:“天妩,我得先把你救出去。什么东西,我回过来帮你拿。”

我不住地摇头,挣扎了一下,大声地说:“湮明,让我去,你不知道是什么的。”

湮明却没有理会我,继续大步往屋外走。

我手抓着湮明,边咳嗽边对他说:“让我回去,湮明,那个东西很重要。”

可是说完,不知道是因为烟雾的关系还是怎的,我的眼泪不止,眼睛也越来越模糊,居然慢慢地昏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我侧头,发现长的输液管正扎扎实实地固定在我左手手部的血管上。我用空着的右手按了一下护士零,不多久一个护士就进来了。

她熟练的帮我检查了输液瓶并帮我量了一□温,然后对我说:“有亲属要见你。”

我侧头,想看看那人是谁,一个声音却先一步传到我耳里:“伯母,没见到你的继子,很失望吧。”

在我还来不及搭话之前,他又说:“伯母,你最近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这几天时间,就晕倒了两次,而且这次居然还是从火灾中死里逃生。”

我摇摇头,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说:“你不要上班吗?”

那个说话的人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坐在我的病床的一角,对我眨眨眼,说:“你的继子在你这赔了你一个晚上,今天早上实在没办法要去上班,就让我代劳了。”

我看着钟家亦,想到是湮明救的我,问道:“湮明怎样?”

钟家亦调侃地说:“房子塌了,他为了救你,自己伤了几根肋骨,腿也断了,还重度烧伤……”

我打断了他的话:“就这样了还去上班,我的继子还真是敬业。”

钟家亦终于收敛了玩笑的嘴脸,老老实实地说:“他受了点轻伤,昨晚也就草草包扎了一下。”

我没有继续问什么,倒是钟家亦又开始说话:“伯母,我可是听说你继子不顾自身安危的到火灾最严重的你的卧室去救你,而且还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在你的病床旁边守了整整一个晚上,你怎么就没一点感动的感觉呢?”

我看了钟家亦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一点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淡定。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当时我知道发生火灾并且看到烟雾缭绕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可能会真的就死在那里,可是真的没有想到,湮明居然会来救我。

那么大的烟,我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准确的找到我的。

而且,他这几天不是总在外地吗?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回来?

钟家亦又Сhā话:“伯母,说说话吧。湮明特别交待让我一直陪着你,等到他来,我才可以走。你说,这么久的时间,我要是没人陪我说话,那会有多郁闷。”

我无奈地说:“钟家亦,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

钟家亦听了这话一愣,随后又一笑,但我总觉得他的这一笑邪魅得异常:“伯母,那也要看跟谁说话。有的人,我一句也不会多说。”

我看看钟家亦,他脸上的笑忽然就转成了调侃。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不了解钟家亦,他外表是绝对的花花公子,英俊,­精­致,又爱名牌;行为也是绝对的花花公子,爱搭讪女生,却又绅士体贴;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

和他在一起,都是八卦别人,或者自己被八卦,却很少能聊到他的事情。

今年的贵公子榜把钟家亦从外到内分析了一个彻底,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的雄厚背景以及和他传过绯闻的女人们的雄厚背景。

当时贵公子榜对他的评价是,外表多情,内心专一。我记得我看到的时候差点没晕倒,这个男人,那些编辑怎么就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说他是专一?

心里真的还积累了不少的疑问,于是问道:“要不,你说说你的情史?”

钟家亦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伯母,我能有什么事情?如果你实在想听长篇连载故事…”他一顿,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给你讲讲哈里波特?”

我晕。

我索­性­一闭眼,眼不见为净。

可是,我终究在和钟家亦催眠般的谈话中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湮明。他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前面的茶水桌上摆了一堆的文件正待批改。

我轻轻一动,想要说话,他却先一步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来,刚好与我眼睛对上。那一刻,我心头有一些微动,仿佛瞬间忘记了自己需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他轻轻地问。

我摇摇头,想起了自己想说的话:“没什么,就想跟你说谢谢。”

湮明听了却叹了一口气:“天妩,作这件事是出于我的真心,你不用谢我。”

一句话,让我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湮明又轻轻地问我:“天妩,这几天刑锐是不是又找过你?”

我点点头,问湮明:“你不会觉得这次火灾和他有关吧?”

湮明回答:“不一定,他这样对你,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可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我想了想,脑袋里忽然记起一个重要的事情,不顾手上的针管,想爬起来,却被湮明阻止:“天妩,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那个东西。”

湮明摇了摇头,说:“天妩,我去过了。你的卧房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没有看见你说的那个东西。”

我心里一凉,问到:“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湮明说:“天妩,你要找的,不就是那个银质的盒子吗?”

我一惊,看着湮明,又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湮明也看向我,眼神很柔和,语气很缓慢:“天妩,很多事情,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我听了,心里微微一动,低下头,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好久,我对湮明说:“这次的火灾和邢锐没有关系。”

湮明显然有些疑惑:“天妩,你怎么这么确定?”

我苦笑一下,一字一句地说:“应该是那些人放的火,是为了那个盒子,为了那个盒子里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湮明人气不要太低啊~

30

30、新家 ...

这次火灾,让我住院修养了一个礼拜。

等出院时,湮明告诉我,着火的家已经毁得不成样子,我不可能再住进去了。我听了,心里觉得有一些悲催。

不过,湮明同时又说了一个让我心潮澎湃的事情:“你搬到合院那边去住吧,我姐现在也住那里。”

我点点头,那么大的火,把原来的家烧毁了一半,要重新搬进去,可能还要很久一段时间。我开始还想可能要搬到酒店去住,没想到以搬到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

我当时还问湮明:“那你怎么办?”

湮明沉默,抓了一下头发,懒散地说:“还没想好。”

湮明所说的没想好,还真是没想好。

当我第二天晚上收拾完行李,踏进合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湮明也搬了过来。而现在,他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据说今天的晚餐还比较隆重,是为湮明和我接风洗尘,所以还请了几个重要的客人。

我其实很早就听钟家亦说过,湮明在读酒店管理专业的时候,曾经学过一年的厨艺课程,而且他天赋很好,学成毕业之后厨艺已经是大师级水平。

我这个饮食爱好者其实也一直很希望尝尝我这个继子的好手艺,可是他却很吝啬于展示。这次他终于可以大显身手,想想我就觉得激动不已。

我走进厨房,忽然发现湮明今天的打扮也十分之敬业:一身难得见的休闲装,还系着一个围裙。

当时,他正低头认真地处理着板上的三文鱼。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地问:“今天准备做什么?”

他头仍然没有抬,回答:“日本料理。”那种投入地感觉仿佛是正在处理一份好几亿合同的文件。我于是懒得打搅他,自己在厨房东碰碰,西摸摸。

我这人,虽然喜欢吃美食,但是从来很少自己做。平时待在厨房,最喜欢做的,也就是看看自家厨房可爱的装饰品。

就在我在厨房闲逛地时候,湮明忽然问我:“会切鱼片吗?”然后又补充:“我的手受过伤,可能切不好。”

我尴尬地笑笑:“要是你发现我切的比你受伤的手切的更不好,你会不会生气?”

湮明笑了,又说:“过来吧,我教你怎么切。”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淡淡地笑,我受蛊惑地走了过去。

他站在我旁边,轻声地跟我说着注意事项, 什么切鱼片必须顶刀切,什么且刀与原料要呈九十度夹角拉。

他靠得我很近,嘴里吐出的热气就在我脖子边上。他可能说了很多,但我听得混混沌沌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握着刀的手居然有一丝颤抖。

我猛然放下手中的刀,对湮明说:“这活我­干­不了,你找别人吧。”说完心里却一阵心虚。

湮明原本带着温柔的眼神忽然有一丝黯淡,他语气却平淡:“你帮我去叫个人过来吧。”

我点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仿佛是逃出了房间。

我来到合院的大厅,看见一下子比我刚来的时候多出了很多个人,脑袋盘算着叫谁进去帮忙比较好。

首先,是位于合院大厅正中心沙发上的湮琪儿和巫子西,他们两个你情我浓吃着点心,满脸甜蜜,看来还是不要打搅他们的好。

然后是分别位于大厅对角线的两个顶点的互相背对着的湮婷婷和一个身材挺拔的帅气男人。我悄悄走近了那个男人一看,噢,原来是江天祺。

可一想马上又觉得一个惊天八卦,湮婷婷来合院住,不就是为了躲避江天祺的吗?怎么还是被江天祺找到了?

看来,我也不要打搅他们的好。至于为什么这两个暧昧的人会分别占据客厅两角我就不得而知。

最后,我看向坐在大厅进门处悠哉游哉翻着报纸的钟家亦,于是觉得他实在没有事情做,就准备叫他去帮湮明。

可这个时候,门铃却很是时候的响了,钟家亦起身开门,进来的居然是路娜和路枫。

路娜显然不知道我和路枫已经见过面,于是对这个­精­英男人的介绍依然简短有力:“路枫,我哥。”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的人都在合院凑热闹了?湮婷婷还说这是个修身养­性­的宝地,看来,这里的门庭若市比她的广告公司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看着路枫,脑袋想了很久,这种大忙人怎么今天会来这里?

看看路娜,我又想,该不会是为了湮明和路娜吧。我马上灵光一闪,对路娜说:“湮明在厨房做吃的,你过去帮帮他。”

路娜听了,冰山的脸上居然也闪现出一丝光彩。看来,她对我的这个要求,非常的满意。

我对自己的灵机一动也十分的满意。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湮明和路娜无论是外表上,­性­格上,家世上都十分的相像。

有些人,不太会喜欢和自己太像的人,湮明可能是这种人。但是,他不知道,一个各方面都相当的另一半,往往是最能和自己过日子的。而且湮明对路娜没有感觉,也是因为接触的不多。奇*|*书^|^网多接触接触,就可以培养感情了。

成功送走了路娜,我都没顾得上路枫人,就轻轻地走到江天祺身边。虽然电视上看过他无数次,但是,看到本人,我心里还是一个劲地感叹,真的是极品。不仅外表身材一流,而且气质冷傲,虽然年龄不大,但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看了他之后,我才觉得,差个八岁有什么?结过婚又离过婚又怎样?这样子的男人,湮婷婷如果错过,估摸生命中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于是,我觉得他和我的好友这样个疏远也不是办法,问到:“你怎么不去那边陪她?”

可是这个天王巨星用他的无敌电眼看了我一眼,只说:“算了,这回我这样来找她太莽撞,过一会她气就消了。”

真是体贴阿。我回头看看那还背对着这的身影,心想,湮婷婷阿湮婷婷,待会,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感动呢。

晚上吃饭,一长长行的餐桌上,排了九个人吃饭。

巫子西和湮琪儿理所当然地面对面坐着,湮婷婷和江天祺坐着也比较省心,湮明和路娜面对面坐着大家也没有异议,但是我却总觉得我和路枫面对面坐着,旁边在靠着一个钟家亦,这种组合十分的怪异。

整个晚饭其实吃的也十分安静。

首先,当然是大家都有教养,喝汤都不可能有一点声音。

再者,是各个人心里都各想各的事情。忽略巫子西和湮琪儿,那边的湮婷婷和江天祺算是心情沉重。我再看看坐在我斜对面的湮明,一张脸冷得不能再冷,还仿佛透着少许的怒气;路娜则是低着头在吃饭,也一句话没有说。倒是我对面的路枫和身边打单的钟家亦正在十分享受地品尝着料理。

就在我以为我们会这样沉默地吃完这顿晚饭的时候,我对面的路枫忽然发话了,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在这么寂静的场合,他的话还是传入了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他说的是:“蓝小姐,你去过非洲吧。”

这一回,我还真的是有一些震惊。这个路枫我和他也没有多熟,居然一上来就是这样的问话。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去过非洲?虽然这不是秘密,但是知道我在非洲待过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他到底喊了多少个私人侦探在查我?

我没有否认,只是问道:“路先生,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我也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我和这位路先生是绝对不可避免地演起了当众聊天的戏码。我往两边瞟瞟,忽然觉得有几双眼睛在扫我。

这时路枫作了一个靠近的手势,我也只好厚着脸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靠近去了一些。

忽然坐在对面的湮明猛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我的身边,抓着我的手,对大家宣布:“不好意思,我跟她有话说。”说着,就把我拖走了。

我是最讨厌打搅我吃饭的人。

当湮明把我拖到走廊之后,我便怒气冲冲瞪着湮明,可一看见湮明更加怒气冲冲的眼神,我的怒气忽然就少了一半。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应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

湮明在我面前左右徘徊了一下,终于发话了:“蓝天妩,你这样撮合我和路娜,还和路枫那样亲近,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撮合你和路娜不是为你好吗?还有路枫那人背景那么雄厚,我怎么可能不理他?我又怎么知道我到底什么意思?

湮明终于在我面前站定,双手撑在我背靠的墙上,把我堵在中间,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终于说:“算了,当我疯了吧。不过记住我的话,路枫那人你最好小心一点,他可不是好人。”说完居然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走廊光线很暗,我木然地站在那里,额头上被湮明吻过的地方还有余温。

我低下头,即使脑袋有些混乱,却还是觉得我和湮明之间总要有个了断。于是,磨蹭了好久,终于有些艰难地开口:“湮明,你知道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很多时候,我真的很难明白我的这个继子怎么看上我的。要外表,我肯定比不上路娜;要­性­格,我们两个也没有那么像;再看年龄,辈分等等,我们两个就是完全不适合。

湮明听了,身体一僵,好久才说:“天妩,难道你除了穆塔,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半点位置了吗?”

我听到穆塔的名字,猛然抬头,看着湮明,想点头,可是头还没有动,眼泪却先一步涌了出来。我平时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哭,但是最近,却觉得自己的特别容易流眼泪。

我说得断断续续:“你不会懂的,你不会懂的……”

湮明伸手帮我擦眼泪,半天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天妩,我明白的。这么多年,都是我痴心妄想。”

我当时脑子很乱,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松开撑在墙上的手,侧过身,站了好一会,才淡淡地说:“天妩,家里的摄影机拍到了那天纵火犯的模糊的样子,警方分析,他可能是墨洛克那边的人。如果你想亲自去辨认,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说完,他再没有看我,径直向前走去。

我侧头,看着他远去。

修长的背影,有些寂寞。

晚上,我正准备睡觉,忽然湮婷婷来到了我的房间。

“可以和你谈谈吗?”她问我,我点点头,想想,也真的有许多想谈的。

她坐下来,没有一句废话,就问我:“你和湮明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料到她除了江天祺的事就是想问湮明。

于是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实话:“他跟我告白了。”

湮婷婷听了,却没有我想象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就知道你们两个有问题。”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湮婷婷又接着问:“我那个弟弟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了你。天妩,我也算对你和爸爸的事情最了解,你准备以后到底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想过。”

湮婷婷看着我说:“你不会想离开湮家吧。”

我思考了一下,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湮婷婷说:“可是你这样不行啊,要是到时候你把股份还给湮明,你可什么都没有了。”

我笑出了声:“这是湮家人应该说的话吗?”

湮婷婷看着我说:“天妩,我虽然一直在帮你找各种相亲对象,却一直都锁定身边的人,这样,你即使再结婚,也不会离我们太远。”

我看着婷婷,问:“可是,即使我嫁给了你们不认识的人,也不可能离你们太远吧?”

婷婷叹了口气,说:“天妩,你不知道,当五年前我和父亲在海边发现你的时候,即使这五年你一直在我们身边,和我们湮家有这么深的羁绊,我还是有种感觉,你会离开这里。你好像一直也不属于这里。”

我有些惊讶,问到:“婷婷,那你觉得我属于哪里?”

婷婷回答得一字一句:“属于没有束缚,更加广阔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给湮明争点人气:)

31

31、海滩 ...

晚上睡觉做梦,我居然第一次做了一个彩­色­的很美丽的梦。

湛蓝的天空,阳光普照。泛青绿­色­光的石板路,白­色­的古堡、白­色­的平顶屋,上面却描着蓝­色­的窗、门、屋檐和廊柱。高的悬崖上,随便一望,就能看见淡绿­色­的柔情的海。

这是突尼斯的海边景­色­。

这里,和穆塔说的一样美丽。

突尼斯城以北二十公里处,在地中海南岸,坐落着北非最美丽、最浪漫的小镇西迪布撒以德。

这座小镇非常有历史。中世纪时,西班牙原住民为了躲避宗教迫害从伊比利半岛渡过地中海,逃到了这座悬崖小镇,并在此安家扎寨。当时的难民应该没有想到,昨日的避难所如今却是世界十大浪漫小镇之一。

那次我疗伤之后,穆塔说话算话,带我来到这个小镇。我们两个找当地的人租了一间房子。因为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所以我们是每天付房租。

记得我当初还问过穆塔说,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

穆塔告诉我说,待到我想走的时候;或者,迫不得已地时候。

早上,天空还刚开始泛白的时候,狭长的街道中传来长长的吆喝声。我会穆塔的怀中起来,打开窗户,让飘满一个城的丁香花瓣,弥散在整个城的香味,都传来房间里来。

穆塔走过来,环住我的腰,好久才说:“这里的蓝与白会让人想起爱琴海边的希腊。但是那里的蓝白­色­调要端庄一些,这里的更随意,平淡生活里透着无所谓的气息。”

我侧过头问他:“你去过希腊?”

穆塔摇摇头,说:“我没有离开过非洲。”

我又问他:“你有没有最爱非洲哪个地方?”

穆塔在脖子后面说话,热气让我身体一阵颤抖:“艾玛丽,最爱的地方,应该是和你在一起的地方。原来我的身心一直在漂泊,可是现在,即使流浪,我也觉得很安定。”

这些话,说的我十分动情。

我转过身,吻住了穆塔。

阳光洒在身上,丁香花香味越来越浓,世界瞬间绚丽缤纷。

在那里居住的时候,我们去过很多地方。

位于突尼斯共和国比塞大省镜内的伊其克乌尔国家公园;位于突尼斯中部偏东的清真寺之都凯鲁万;地处地中海哈马迈特湾有地中海的花园港美誉的苏塞;避暑胜地莫纳斯提尔;还有以古城堡和大清真寺闻名的老城麦地。

那么多地方,我最喜欢的却是突尼斯东北的迦太基城。

那座城市,和罗马交相而望。曾经的迦太基帝国势力强大,疆土辽阔,繁荣富庶,威甲一方;可是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依稀能辨认宫殿和神庙的痕迹。

那天,穆塔说要带我去看海边的落日。

到了海边的沙滩上,穆塔忽然把车停了下来。他对着我拍拍自己的腿说:“艾玛丽,坐上来。”我于是乖乖地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身体很暖和,在这已经有些凉得海边,让我觉得十分温暖。我往他胸前挪了挪,挨他挨得紧紧地。

我们一直这样沉默地靠着。远处红­色­的太阳缓缓地移动着,在抵达地平线的瞬间,很快西沉,太阳消失后,整个天空在绯红晚霞映衬下分外妖娆, 瑰丽的­色­彩染红整个海滩。

在我的脑海中,海永远是蓝­色­的,和天空一样的­色­彩。可是现在,海却是那样德火红,那样的妖娆。

另一侧,一轮圆月已悄然爬了上来,斜挂在沙丘上方,海边的夜晚就这样降临了。

穆塔忽然说:“艾玛丽,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然后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墨洛克皇室会要找你?”

穆塔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艾玛丽,我的父亲,是墨洛克的国王穆罕穆德七世。”

我听了一惊:“那你为什么会一直在非洲漂泊?”

穆塔叹了一口气,跟我娓娓道来。他的母亲是一个亚裔,当年这段爱情被伊斯兰社会所不容,但是由于两人深深相爱,最后还是维持了下来。可是,皇室却不能给穆塔的母亲名分,只能让她住在皇宫。当时母亲虽然生下了穆塔,皇室的第一个皇子,但是他的身份,和下人没有什么两样。

后来,穆塔三岁那年,父亲去世,叔叔继承了皇位,把他们呣子赶出了墨洛克皇宫,安排在了墨洛克最偏僻的小城,从此基本上不闻不问。过了几年,母亲去世。

二皇子党的人由于怕穆塔阻碍他继承皇位,把他抓去,关在地下三百米的牢笼,一待就是很多年。后来被别人所救,终于逃了出来,从此在游遍了非洲,那时候他曾经决定不再踏入墨洛克那块土地。

我听着听着,忽然又抱紧了他。

他问我:“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觉得自己已经眼泪汪汪,说:“虽然你父母都在,却没有感到过他们的温暖。我也是孤儿,我们两个同病相怜,所以想抱抱你。”

一句话,穆塔却微微笑了,他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他说:“艾玛丽,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就不会是孤单的了。”

他开始吻我,这次居然是那样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匀吸着我的嘴­唇­,轻轻地抚摸着我,像是在对着一样珍宝。

他在我耳边轻轻地低喃:“艾玛丽,不要离开我。”

当时,我被穆塔吻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身子被腾空,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跨坐在了穆塔身上。

我想低头看,可是穆塔左手牢牢扳过我,寻着我的嘴,咬了一口。他这一口咬得轻轻的,当我还等着他的深吻的时候,他的嘴­唇­却移向了我的耳部。

耳垂被他含在嘴里吮着,我的嘴总算腾出嘴来,哼了两句我觉得很没有逻辑的话:“会被人看到的。”

穆塔的嘴停了下来,手却没有闲着,伸进我的衣服内抚摸着我的背部,指腹粗糙,动作却异常轻柔。他的手轻轻的划过我背部的伤痕,忽然停滞了一下,又继续更轻柔地抚摸。

他笑出了声音:“看到又怎样?”

说完,他又轻轻地在我耳垂上一咬,一阵酥麻立刻传过我的四肢,我自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又嗯了两声。

他的­唇­划过我的脖子,在我的脖子上反复吸允,他的手也绕过我的后背,握住了我的浑圆,轻轻地揉捏。

我已经被他挑拨的昏天黑地,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服,谁知这样一拉,他的衣服居然被我扯了下来,露出了坚实的胸膛。

他的嘴又回到我的耳边,略带笑意的说:“已经这么忍不住了。”

我努力找回了一丝神志,刚想说话,嘴却被他封住,这回,是缠绵悱恻的深吻。

等他收回这个吻,我才发现我自己的上身已经不着片缕,海风有一些凉,我有些颤抖。穆塔把我抱得更紧,用他火热的手不断抚摸我的后背。

忽然,他低下头,埋在我胸口,轻轻地吮着。不知怎的,我全身开始的寒冷瞬间被火热所替代,心也像被灼烧似的。我双手抱着他,喘了几口气。

他靠近我的耳朵说:“别忍着,叫出声来。”说着,手轻轻在我臀部上一撵,我终于叫出了声。

他的­唇­又移到我脖子上来,或轻或重地允吸着。我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觉得胸腔内有个东西就要爆发。这时,在脖子上的感觉忽然停顿,我找回一丝冷静,想看清楚怎么回事,待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贴到我的嘴上,瞬间打开了我的嘴巴,舌头也伸进来挑拨。

等他舌头从我口中退出来,我已经十分动情,居然颤抖地说出了自己都想不到的话:“快一点。”说完之后,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穆塔动作停顿了一下,忽然笑了,说:“你伤刚好,怕你太疼,所以慢一些。”

可是话才刚说完,他就挺身而进。

我叫出了声,有些迷茫地抬头,居然看到了星空。

事后我靠在穆塔怀中醒来。当时天还没有亮,我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衣服。

我努力地睁开眼,看着他,看着他□的上身上的一道道伤口。

我问他:“你身上怎么会这么多伤?”

穆塔说:“小时候在监狱的时候受过刑,后来在非洲的日子也是血雨腥风。”

我问:“你记得你身上的每一道伤是怎么来的吗?”

穆塔笑了,说:“也许吧。”

于是,我小心地抚摸着他的每一道伤痕,然后问他这些伤痕的来历,他会慢慢地给我诉说。

曾经,很多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爱这个男人。他是危险的,跟他在一起的生活只有流浪。他是残忍的,作着最血腥的钻石生意。

我知道他身世凄惨,十恶不赦,我为他受过苦。

我也许应该讨厌他。

可是,在哪里找一个人,这样对我,这样爱我。

然后我想,无论怎样,我都是他的人了。

不知不觉,一点点的光亮溢出了天边。海面却异常的平静,海浪声,风声,如梦境中那般。我甚至可以听见远处海浪不时的拍打着巨石的声音。

水天相交的海平面上,一轮红日终于的涌现了出来,晨曦一霎那间照亮了大海,殷红的朝阳仿佛突然跳出了海平面,展现在了眼前。

迷人的光辉在这个清晨的海岸上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令人陶醉。

穆塔轻轻地跟我说:“艾玛丽,如果你想,我们过几天去南边,看看那边最壮阔的草原迁徙吧。现在是春季,迁徙正好开始。”

我点点头,紧紧地拥住了穆塔。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完了,看了这一章,大家肯定更喜欢穆塔~

又上榜了,要加油更新~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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