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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沙都遗梦 > 42

42

阿伊莎停下手中的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艾玛丽,在非洲,要想生存,是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的。很多事情,就是没有对与错的。

当年,苏丹战乱,我失去了所有的东西,父母,兄弟姐妹,全没了。我因为姿­色­还不错,也被叛军折磨得死去活来。后来,终于一个人死里逃生。那时候我就想,只要能活着,­干­什么事情我都愿意。”

阿伊莎声音平平淡淡,仿佛那些曾经的痛苦都是别人经历的一样。

我走过去,轻轻地搂了搂阿伊莎。

阿伊莎微笑一下,就说:“艾玛丽,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活得好好的?”

她看着我,又说:“你知不知道,当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和这个世界上最不同的人。而且,头儿也真的很喜欢你。在这里,你是一个很幸福的人了。”

经过漫长时间的准备,服装终于安安稳稳套在了我的身上。

阿伊莎最后从头到尾看了我一看,满意得直点头。然后说:“头儿上午不在,你先和我还有塞勒曼一起逛一逛开幕式吧。”

其实,关于阿伊莎是塞勒曼的情人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怪自己神经太大条,整个绿洲那么多个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可能就是我了吧。

之前,我还很不好意思,因为原来当着阿伊莎的面,还经常抱怨过塞勒曼。

可是阿伊莎听了我的道歉,却大笑,说:“他那个人,就是那个死样,你多说说他也好。”

我当时也只能笑笑,但是颇有一些尴尬。

而现在,我和这一对让我尴尬的情侣,逛起了狂欢节的开幕式。

开幕式非常的有特­色­。

首先是身披盔甲的壮士,横枪立马在前开路,接着一百只骆驼组成的队列紧随其后,最后面是身着民族服装,表演民族舞蹈的­妇­女和儿童的行列。

我站在人群中看得极其兴奋,但是由于毕竟是异乡文化,所以觉得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是很明白,比如说那些­妇­女跳得是什么舞蹈啊,为什么会有骆驼表演啊,等等。

于是我抓着身边的阿伊莎和塞勒曼问个不停。

塞勒曼本来就是一个黑脸的人,终于被我问得不耐烦:“你怎么话这么多?”

我对塞勒曼做做鬼脸,又问道:“阿伊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骆驼?”

旁边的阿伊莎没有回答,倒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撒哈拉联欢节又叫骆驼,自然会有骆驼。”

我一侧头,居然是穆塔。我看着他,有些吃惊。

等我回过神来,阿伊莎和塞勒曼已经不知去向。

“你怎么现在在这里?”我十分吃惊。

穆塔笑笑,说:“艾玛丽,这是一年才有一次的盛大节日,当然要和重要的人一起过。”

说着,他一把搂过我,完全不顾别人的眼光,还低下头轻轻地对我说:“人太多,别走丢了。”

开幕式结束后,还有骆驼赛跑,斗骆驼等­精­彩表演,我又开始兴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在路中间跑来跑去,蹦蹦跳跳。

可是无论我跑多快,穆塔总是沉沉稳稳地跟在我身边。

我有些奇怪地问穆塔:“你今天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吗?”

他平时都十分忙碌,需要去做什么吗?

穆塔却摇摇头,对我笑笑,说:“今天我让大家放假,我也放假。”

观看赛骆驼比赛的人很多,我不停地往前面挤,希望能到最前面。

穆塔拉了一了一直想往前看的我,说:“小心一点,有的骆驼会边跑边喷口水,你如果不想一身腥味,就不要靠那么近。”

我只好听话的往他怀里缩缩,可前面人太多,我怎么也看不到。我只能不住地踮脚,可是谁让我太过娇小,突尼斯人又太过于高大。

就在唉声叹气地时候,我忽然被穆塔一下抱了起来,让我比别人高出一个头。我有些尴尬,拍了拍穆塔,可是穆塔却纹丝不动。

我抬头看看周围,发现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于是低下头,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首先上场的是两只公骆驼。

它们一上场,立刻就冲向对方打成一团,又咬、又踢、又压,凡是骆驼能想到的打架招式都用上。

不过,这两只骆驼打架,可是不管观众坐在哪,有时打昏头了,两只全往观众堆里冲,只见观众惊叫声、骆驼吼声和主持人的解说的声音,加上沙尘满天,热闹非凡。

穆塔倒一派镇定。他还慢条斯理地跟我解释:“不是所有骆驼都想打架,有的才上场就想跑。不过那样,会引发观众不留情的嘘声。”

所有比赛结束之后,还有参赛的马或骆驼会留在现场。

穆塔问我:“想不想去骑骑骆驼?”

我低下头,有一丝惊喜:“可以吗?”

穆塔点点头。他把我放下,小心地带着我走进了会场,跟一个牵着骆驼的主人商量了一下,就牵着那头骆驼朝我走来。

他对我说:“上去吧,我们再去逛逛集市。”

穆塔扶我上了骆驼,他则在牵着骆驼带着我走。

逛完了集市,穆塔问我:“待会有篝火晚会,想不想去?”

我已经玩得很疯,听他这么一说,又十分欢天喜地。

穆塔把我从骆驼上抱我下来,我的下巴碰到了他的额头。

我低下头,看见他眼睛亮晶晶地在看着我。

我们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我觉得尴尬想转头,他的脸却在我面前放大,一下子吻住了我。

这个吻温柔异常。我的脑袋也开始像糨糊一样的思维停滞。

好久,他结束了这个吻,对我说:“那里人多,我们还是走过去吧。”

在去篝火晚会的路上,我们走路的速度很慢,可是我却心跳如雷,脸上的潮红也一直没有退却。

入夜的时候有篝火晚会,是撒哈拉狂欢节最宜人的时候。

人们围坐在篝火旁,一边观赏阿拉伯舞蹈,一边品尝烤羊­肉­的味道,尽情享受大沙漠独有的欢乐。

今天突尼斯式的晚餐主菜是具有典型突尼斯特­色­的古斯古斯和鱼。

古斯古斯起源于北非,在那里是日常生活的主要食品。北非传统的制作方法是用蒸锅蒸,但是在突尼斯,古斯古斯是和鱼一起烹制,所以也算是这里独一无二的原创口味。

记得在绿洲的时候,我还曾经让负责饮食的阿姨教我做过,但是,我仿佛天生没有烹饪细胞,做得不是太成功,所以只好放弃。

现在能品尝到最正宗的古斯古斯,我十分欢天喜地。

篝火晚会的舞蹈环节,大家其乐融融。

我由于不懂得阿拉伯的舞蹈,也只好在旁边观看。

忽然一个阿拉伯装束的男人走过来,问我,想不想和他一起跳舞。

可是他刚把手伸出来,往旁边一看,却又把手缩了回去,没说一句话,走了。

我侧头,发现穆塔依然在悠闲地吃着烤羊­肉­。

我问他:“那人到底怎么了。”

可是穆塔却没有回答,只是放下手中的食物,站起来,对我说:“走,跟我学学最传统的突尼斯民族舞蹈。”

我点点头。

当时突尼斯乐队演奏的是那首十分著名的名叫“风俗”的歌曲,据说是十五世纪西班牙占领突尼斯后由安达卢西亚引进的一种音乐。

在绿洲的时候,我就听过这首歌。那时候阿伊莎还跟我介绍,风俗在突尼斯的演变正是三大宗教文化—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和平共处相互融合的表现。记得当时在绿洲听到这歌,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今天,在现在这种环境,这首歌居然成了绝好的催|情音乐。

在学舞的过程中,在篝火的映衬中,我觉得穆塔是那样的迷人。

他忽然靠近,在我耳边说:“艾玛丽,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穿的是新娘的服饰?”

我有些惊讶:“为什么给我这样的衣服?”

穆塔看着我,声音异常温柔说:“艾玛丽,你不想成为我的女人吗?”

我抬头看穆塔,他的眼眸在篝火的映衬下闪烁着。

都说,霸道的男人能得到女人的身体,温柔的男人能得到女人的心。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我着了魔似的往他身上靠去,他张开手臂轻轻地搂过我。

这样温情地时刻,我脑海已经没有其他。

只觉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艾玛丽,等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突尼斯的海滩,那里碧海蓝天,你肯定会喜欢。”

我从回忆中回来,发现自己依然在这个珠宝展览大厅,塞勒曼依然静静地站在我面前。

那晚的篝火,是我在突尼斯沙漠中最甜蜜温馨的记忆之一。可是回去之后的那个晚上,一切翻天覆地,变化措手不及。

过去的爱恨情仇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我忽然觉得我的心口也有什么赌得荒,声音在不住地颤抖:“塞勒曼,我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见我。很多年前我就说过,我们之间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但是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想见到你!”

塞勒曼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有一丝动容,他张了几次嘴,过了好久,才压低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艾玛丽,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二皇子在找你。你要小心你自己和你的宝贝。”

我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会告诉我这些?”

塞勒曼好像没有在意我的话,又说:“艾玛丽,他还没有死。现在,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

我震惊地看着塞勒曼,忽然觉得心口的那股气一下子冲到了脑袋,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要开虐了~

最近又上榜了,加油更新~也谢谢各位的支持~~希望多多评论哦~

28

28、漂泊 ...

塞勒曼跟着穆塔,应该也有很多年了。

记得在绿洲的时候,我问起过塞勒曼:“你什么时候就跟着他了?”

那时,塞勒曼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丝笑意:“我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头儿还在利比里亚。”

塞勒曼告诉我,第一次见穆塔是在监狱中。

当时他不知道穆塔为什么被关了进了,可是不到一天,穆塔就被别人保释了出去。

过不了多久,塞勒曼自己也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出来。

才走出监狱大门,他就看到了好像是在等人的穆塔。

那时候穆塔走过来,对他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买卖?”

塞勒曼听了只问了一句话:“能赚钱吗?”

穆塔大笑:“能赚很多钱。”

塞勒曼什么都没有再问,也没有多想,就点头答应。

于是,塞勒曼从此一直跟着穆塔。

这一跟,就是十多年。

塞勒曼还跟我说过他和穆塔这些年经历的很多事情。

他说,他跟穆塔几乎踏遍了整个非洲。

七年前,由于国际社会对非洲的普遍关注,利比里亚的钻石生意已经不好做了,塞勒曼跟着穆塔,驻扎过很多地方。

那几年,一直在非洲很多地方漂流。

最后,穆塔决定呆在突尼斯。

那里离海港近,而且最靠近欧洲和中东那些大富豪买家,所以,从三年前开始,他们就一直呆在这里。

由于钻石的生产地在非洲西部,他们经常要长途跋涉去和那里的叛军交易拿钻石。有时候,由于太远,他们也会通过中间买家进行交易,那些买家在尼日尔和利比亚有据点。

这么多年来,塞勒曼一直是跟在穆塔身边,是穆塔最信任的伙伴。

我猛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床上。

旁边传来湮婷婷的声音:“天妩,你怎么样,好点没有?”

我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满室的阳光,问:“我躺了多久?”

湮婷婷想了想,说:“一天应该有吧。 我今天早上才到,昨天应该是湮明守着你。他现在上班去了,早上夺命连环电话把我叫来陪你。”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湮婷婷低下头,看了我好久,问我:“天妩,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会忽然昏倒?”

我轻轻地说:“婷婷,我最近想起了挺多以前的事情。”

湮婷婷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五年前的事?”

我点点头,淡淡地调侃说:“我没想到,就我现在脑袋不记事的这个样子,我原来也曾经是一个很有计划地人。我那时候总喜欢写下自己希望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甚至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或者更远是什么样子。可是,后来自己发现,很多计划都实现不了,于是,也就再也没有计划。”

湮婷婷拍拍我的肩膀,说:“天妩,这和你五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我对她笑笑,心里却已经波涛汹涌。

奇)我真的是很想跟一个人诉说那一段如梦如幻的经历。

书)可是,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网)为什么很多事情,忘记就忘记得那么彻底,想起也想起得如此详细。

世事总是变化太快。踏上非洲的大陆的时候,我计划在那边最多待一年,可是,我却在那里度过了五年。

五年,女人最美好的年华。

那天篝火晚会之后,我被穆塔带回他的房间,可是他却没有在卧房多逗留,就急匆匆地出去,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个晚上,我睡得不是很安稳。

第二天,天空快泛白的时候,塞勒曼忽然闯进了卧房,找到我,对我说:“艾玛丽,不好了,头儿受了伤,挺严重的。”

我当时心里就急了,想也没有想,外套都忘记披,就坐上了塞勒曼的车。

其实穆塔曾经给我过很多个警告,比如说,要我不要晚上乘车,比如说,不要坐别人的车。

可是,当时我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听到穆塔受伤,我就担心得不行。脑袋也终于不管用了,只有满满的担忧。

在车上,几乎整晚没有睡的我却十二分的­精­神。当时我还想问塞勒曼穆塔到底怎么样了,可是,塞勒曼却一直沉默不语。

我当时内心焦急,也没有注意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

车仿佛开了很久很久,好像开了整整一天。

我却被塞勒曼带到了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我刚想问塞勒曼那是哪里,脖子上猛地被扎了一针,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我是被水浇醒的。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房间只有一盏很昏暗的灯。

这个地方应该还是在沙漠附近,却出奇的­阴­森寒冷,加上我全身已经湿透,我不住地咳嗽了一声。

这时,一个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是阿拉伯语:“大人,这女人醒了。”

我艰难地抬起头,顺着他的声音看去。

刚醒的时候眼睛有些模糊,后来才慢慢地辨认得清楚面前坐的是一个胖胖地中东地区的男人,他的旁边还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当时我坐在一张很硬的椅子上,全身被绑着。

头由于谜药的作用,即使已经有了意识,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们说了很多话,速度太快,我听不太清楚,只知道他们自称是墨洛克国家安全人员,凌驾于警察和法官之上。

猛然,我的头发被一个人抓住,我的头也被迫抬起。我疼得叫出了声音。

这时,传来了一个狠狠的声音:“说,穆塔在哪里?那个东西在哪里?”

我用我昏沉的脑袋想了半天,根本不知道穆塔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我不停摇头,却被打了好几个巴掌。

我嘴­唇­被打破,流出温热的液体。

有人在我耳边对我吼:“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穆塔的女人。你说不说?”说着,又有人扯了扯我的头发。

我疼得不再动,却还是说不出话来。

忽然身边的人说:“大人,这个女人好像不是很清醒。”

前方传来几声冷笑声,那个人不紧不慢地说:“用烙铁烙她的背部,让她清醒一下,看看到底知不知道。”

好残忍的话!我心里一下就凉了。

我张了张嘴,忍着疼痛,终于找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你们如果知道穆塔,就知道穆塔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这样对他的女人,你们想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那个人又是一阵大笑:“女人,那你知道你的男人到底是谁吗?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个杂种,原来就待在这里,待在这个地下三百米的洞|­茓­,待了很多年。现在,他即使想来救你,也肯定不会愿意出现在这里。”

我刚想说话,忽然手臂被别人抓住,头也被人压下。

有人撕破了我的衣服,我挣扎,却挣扎不过。猛然,背后一阵炽热的剧痛,我大叫一声,被那烙铁活活得折磨得昏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在我身边。

她应该有一定年龄了,五官深邃,皮肤是我在沙漠中很少见的苍白,衣服由白纱裹成。

乍一看,像天使一般。我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天堂。

我想翻身,可是背后却如撕裂般的疼痛。那个女人过来扶我,我这时发现我身处不是绿洲里的帐篷,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抬头,问那个女人:“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女人温和地说:“我叫伊玛。这里在突尼斯境内,那些人暂时找不到你。“

我茫然地问:“我是怎么在这里的?”

我记得自己应该是在那个地下三百米的牢笼里。

伊玛回答:“穆塔救你回来,把你带到我这里。”

我听到穆塔的名字,心里一紧,连忙问道:“他在哪里?”那天篝火晚会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

“他在隔壁疗伤。”

我一听,马上想从床上起来,可是身上的疼痛去让我难以移动。

我只好问:“他怎么受了伤?”

伊玛过来扶我,安慰我说:“不用担心,他养几天就好了。倒是你,穆塔说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

是穆塔去找的我!我一激动得眼泪都要留了出来,问:“他怎么找到我的?”

那女人叹了口气:“你被关在墨洛克那个地下洞|­茓­,穆塔原来也曾经在哪里待过。”

我听了,又问:“那你是穆塔什么人?为什么穆塔会来你这里?”

伊玛笑笑,很是和蔼:“我是穆塔的母亲的随从,原来看着穆塔长大。”

穆塔母亲的随从?在这里,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自己的随从?

我轻轻地问:“穆塔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他生在墨洛克,却不知道别的事情。”

伊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以后去问穆塔吧,他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要好好躺着休息。”

过了一会,伊玛又说:“这次帮你疗伤晚了,你背上那道伤痕可能除不去了。对不起。”

然后她又叹气:“一个女孩子,背后那么长的伤痕终究不好。我再想想有什么别的办法。”

我摇摇头:“没事的。这次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哪在乎那么多别的?”

伊玛听了,轻轻地笑了,然后说:“你别担心穆塔,他开始还不要我告诉你他受伤,不过我想,你怎么也应该知道的。”

可是,要我不要担心,我还真是很担心。

当天晚上,我思前想后,还是忍着疼痛,艰难地爬起来,点好灯,准备去看看穆塔。

可是刚一起身,穆塔就推门走了进来,他□着上身,­精­壮的身上好像又多了几道新鲜的伤口。

他看到我起身,显然也有些吃惊。

我们两个对视了好久。房间点着有暗黄|­色­的油灯,他的脸忽明忽暗。

其实这次的离别可能就使一个礼拜,但给我的感觉却像是离开了很久很久。

在我说话之前,他走过来扶我:“怎么不休息?你的伤还没有好。”

我摇摇头,说:“我想想去看看你怎样了。你怎么过来?”

穆塔表情那么柔和:“伊玛才告诉我你醒了,我就过来了。“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我一遍,忽然抱着我,却又没有抱得很用力,很小心的没有碰到我的伤口。

他说:“艾玛丽,对不起,让你受了太多苦。”

我又摇摇头,在他怀里,很久才记起自己的问题:“你的伤怎么样了?”

穆塔松开我,笑笑:“你也知道,这些东西,我早就习惯了。”

他拉我到床边,让我好好躺下,对我说:“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别的什么事情都不要想,不要做了。”

接着,他仿佛料到我要说话,又对我说:“艾玛丽,如果你想知道什么事情,等你伤好了,我会全都告诉你。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了。”

说完,他起身准备离开。

我侧头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不舍和害怕。

经历过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我和穆塔以后的道路会怎样。

我们明天,还能不能再这样的说话?明天的明天,又会怎样?

也许真是神经错乱,我居然开口叫住了穆塔。

我说:“穆塔,今晚你留下来吧。”

穆塔听了,回过头看着我,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吃惊。

我有些责怪自己的莽撞,但是,我又好希望他能留下来。

好久,他缓过神来,对我说:“艾玛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神经,这一下,我居然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面前,忽然抱住他,还轻轻,略带撒娇地说:“穆塔,别走,留下来吧。”

穆塔身体一僵,好久才说:“艾玛丽,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我抬头看他,微笑着摇摇头,说:“我没有事情的。今晚,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这一句话仿佛是催|情剂,穆塔再也没有多说废话。他一把把我抱起来,一两步走到床边,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

我本来在疗伤,身上也没有穿多少衣服。穆塔轻轻一拉,我全身就已经再没有遮挡。

穆塔倒吸了一口气,高大的身子也毫不停顿地覆了上来。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那些前人所说的女人矜持才吸引男人全是废话。

很多时候,情难自禁,谁也没说一定要男人主动。

我们两个人,一次一次,反反复复,我救他,他救我,我为他受刑,他为我受伤。

冥冥之中,两个人命运好像早已注定。

现在的我,居然这样害怕, 害怕这个男人,哪一天就不在了。

到时候,我再去哪里,再找一个对我这样好,和我有如此深羁绊的人?

那一夜过的十分绮丽。

都说第一次会特别疼,可不知道是穆塔特别温柔还是特别有手段,除了开始轻微地疼痛,后面倒是过得很是舒服。

过完之后,我还在他的怀里好好地睡了一觉,睡得异常安稳。

第二天醒来,穆塔对我说:“艾玛丽,我们绿洲是回不去了,愿意跟我去别的地方吗?”

我点点头,问道:“我们会去哪里?”

穆塔抱了抱我,说:“艾玛丽,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到那时,可能要长久地在非洲漂泊了,你真的愿意吗?”

我微笑着,坚定地点点头,却然想起穆塔那天篝火时对我说的突尼斯的海滩。

我对穆塔说:“在走之前,我能不能去看看你说的那个海滩?”

穆塔吻了吻我的头发,抱我越抱越紧,好久才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继子的人气有些低啊,要想想办法~

29

29、火灾 ...

那次在展览厅之后,我很久都没在家里见过湮明。

不知道他是有意逃避还是我们两真的作息时间很不相同,反正,我每天去公司,上班下班,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过了好几天,李秘书才告诉我,湮明最近一直在各地视察酒店翻新工作,见不到人也是正常。

这阵子,湮迪小朋友被婷婷接去合院,说要让他安心学习书法,培养学院派气质。

我知晓这件事情后,十分同情我的宝贝儿子。想想,要让一天到晚活蹦乱跳的湮迪静下心来练书法,那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不过,也因为这些事情,我一个人住这么大间的房子,过得十分清净。

直到那天晚上刑锐的突然来访。

也不知刑锐是否故意挑在这个湮明不在的时候过来找我,总之,他这次的只身到来还真是让我觉得十分惊讶。

一进门,他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一下坐在了沙发上,眼神锐利地看着我,没有给我任何缓和的机会,就对我说:“蓝小姐,我相信你也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就算我对人情世故再不察,刑锐从湮龙去世后就一直三番五次地来找我,我当然知道他得目的。

我还是很有礼貌地端了一杯茶给刑锐,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是想问我关于我手上股份的事情,不好意思,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

刑锐端起茶杯,看了看,却没有喝,然后说:“蓝小姐,你跟湮龙也好几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

我在刑锐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然后说:“就是因为和湮龙在一起那么久了,所以才知道您不会对不起湮龙。”

其实我并不是很了解湮龙和刑锐之间有怎样的恩怨纠葛,但是,对很多事情,还是有一些耳闻。据说当年刑锐曾经欠过湮龙恩情,要不然,黑白两道都呼风唤雨的他Qī.shū.ωǎng.,也不可能只屈居龙祥酒店的一个握有少量股份的董事了。

而且,湮龙经营龙祥的这么多年,特别是最后两年湮龙病重,龙祥的大小事务基本上都由刑锐负责。那时候,也不见刑锐有什么大的动作。所以我想,刑锐也应该算是一个知恩识大体的人吧。

倒是最近,刑锐终于展现了他对龙祥的野心。又或者也许是湮明的作风逼得太紧,刑锐为了自保,开始有了动作。

刑锐把茶杯一放,那力道差点弄碎了茶杯,然后眼神直直地看着我,说:“蓝小姐,事不过三,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个事情,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我看着刑锐,忽然觉得他如豹的眼神中透着浓浓地威胁。

我心里却懒得在意。

如果我还是对原来记得不真切,我可能真的会对他的威胁感到害怕。

可是,我脑中却记起了原来,记起自己有好几次都差点直面死亡。那些经历,也让自己觉得,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可怕。

刑锐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又回头对我说:“蓝小姐,我曾经就听说湮龙想要和墨洛克合作,但是迟迟没有决定是因为你。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事情?”

我摇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情,于是回答:“刑董事您肯定误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和墨洛克合作一直是湮明的想法。”

刑锐面上一笑,又缓缓地说:“蓝小姐,最近我还听到一些风声,说你负责的那个珠宝展上,那个墨洛克的皇室之宝,希望之星的钻石是赝品,不知道蓝小姐你听到这些议论没有。”

我听了,心里一惊,表面上却不懂声­色­:“刑董事,如果这话给墨洛克那边的人听到了,可不太好吧。”

刑锐听了,没有再回答,只是漫漫一笑,笑得神秘难测。

送走了邢锐之后,我心里忽然觉得不踏实。

那个刑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我一个人坐在卧室的梳妆台边,思前想后,望着镜子出神。

好久,我低下头,打开梳妆台的抽屉。

那里面,躺着那曾经不明来历的银质的密码盒。

我想到了很多年前,我救穆塔的那个晚上,在湖边遇到的人。

当时,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拉着我的脚,把这个盒子给我,要我尽快交给穆塔。我却把这个盒子看成了一个普通的铁盒。

许久以后,这个盒子被打磨光亮,银­色­的材质和上面的油橄榄图案才重现天日。

可是,这么多年,我不记得这个盒子里有什么。

每次看见它,我只有静静地看着,轻轻地抚摸。

但是我却坚信,它在我的生命中举重若轻,不然,五年前,濒死的我,被湮龙发现时,也不可能手里死命地拿着这个东西。

我拿起盒子,摆弄着这个盒子上的密码锁,却还是记不起开启的密码。

我叹了一口气,把盒子放回原处,然后起身,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床头的电话大作,一直响个不停。

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急促的声音:“你们家着火了,赶快逃生。”

这个声音让我猛地惊醒,这才发现家里已经是警铃大作,而且烟雾环绕。

我咳嗽得不停,烟雾呛得我眼泪直流,头也开始有一点昏昏沉沉。

这时候,我迷迷糊糊地觉得睡房门被推开,一个人闯了进来,可是我却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我感到那人走近我,在我还没说话之前,用一块床单把我裹了起来,并拿了一条湿毛巾敷在我的脸上。

我却神经似的想把那条毛巾拿走。

耳边却忽然传来那人恶狠狠的声音:“拿毛巾捂住嘴,别乱动。”

听到这个声音,我昏沉的脑袋有一丝的清醒。

天,居然是十多天没有回家的湮明!他怎么来了?居然比救火队员还快。

我想说话,却又听到他的警告:“别说话,尽量控制呼吸。”

他打横将我抱起, 迅速地穿过烟雾弥漫的长长的走廊和楼梯。

湮明抱着我的双手让我觉得很踏实,我靠在湮明的肩膀上,不住地咳嗽。

猛然,我想起那个银质的密码盒,于是揭开湿毛巾,对湮明说:“让我回去,我有东西放在卧室了。”

湮明可能开始在憋气,听到我说话,想说什么,却被烟呛得咳嗽了几声。

咳嗽完之后,他说:“天妩,我得先把你救出去。什么东西,我回过来帮你拿。”

我不住地摇头,挣扎了一下,大声地说:“湮明,让我去,你不知道是什么的。”

湮明却没有理会我,继续大步往屋外走。

我手抓着湮明,边咳嗽边对他说:“让我回去,湮明,那个东西很重要。”

可是说完,不知道是因为烟雾的关系还是怎的,我的眼泪不止,眼睛也越来越模糊,居然慢慢地昏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我侧头,发现长的输液管正扎扎实实地固定在我左手手部的血管上。我用空着的右手按了一下护士零,不多久一个护士就进来了。

她熟练的帮我检查了输液瓶并帮我量了一□温,然后对我说:“有亲属要见你。”

我侧头,想看看那人是谁,一个声音却先一步传到我耳里:“伯母,没见到你的继子,很失望吧。”

在我还来不及搭话之前,他又说:“伯母,你最近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这几天时间,就晕倒了两次,而且这次居然还是从火灾中死里逃生。”

我摇摇头,沉默了一会,才淡淡地说:“你不要上班吗?”

那个说话的人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坐在我的病床的一角,对我眨眨眼,说:“你的继子在你这赔了你一个晚上,今天早上实在没办法要去上班,就让我代劳了。”

我看着钟家亦,想到是湮明救的我,问道:“湮明怎样?”

钟家亦调侃地说:“房子塌了,他为了救你,自己伤了几根肋骨,腿也断了,还重度烧伤……”

我打断了他的话:“就这样了还去上班,我的继子还真是敬业。”

钟家亦终于收敛了玩笑的嘴脸,老老实实地说:“他受了点轻伤,昨晚也就草草包扎了一下。”

我没有继续问什么,倒是钟家亦又开始说话:“伯母,我可是听说你继子不顾自身安危的到火灾最严重的你的卧室去救你,而且还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在你的病床旁边守了整整一个晚上,你怎么就没一点感动的感觉呢?”

我看了钟家亦一眼,没有说话,心里却一点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淡定。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当时我知道发生火灾并且看到烟雾缭绕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可能会真的就死在那里,可是真的没有想到,湮明居然会来救我。

那么大的烟,我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准确的找到我的。

而且,他这几天不是总在外地吗?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回来?

钟家亦又Сhā话:“伯母,说说话吧。湮明特别交待让我一直陪着你,等到他来,我才可以走。你说,这么久的时间,我要是没人陪我说话,那会有多郁闷。”

我无奈地说:“钟家亦,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

钟家亦听了这话一愣,随后又一笑,但我总觉得他的这一笑邪魅得异常:“伯母,那也要看跟谁说话。有的人,我一句也不会多说。”

我看看钟家亦,他脸上的笑忽然就转成了调侃。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不了解钟家亦,他外表是绝对的花花公子,英俊,­精­致,又爱名牌;行为也是绝对的花花公子,爱搭讪女生,却又绅士体贴;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

和他在一起,都是八卦别人,或者自己被八卦,却很少能聊到他的事情。

今年的贵公子榜把钟家亦从外到内分析了一个彻底,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的雄厚背景以及和他传过绯闻的女人们的雄厚背景。

当时贵公子榜对他的评价是,外表多情,内心专一。我记得我看到的时候差点没晕倒,这个男人,那些编辑怎么就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说他是专一?

心里真的还积累了不少的疑问,于是问道:“要不,你说说你的情史?”

钟家亦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伯母,我能有什么事情?如果你实在想听长篇连载故事…”他一顿,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给你讲讲哈里波特?”

我晕。

我索­性­一闭眼,眼不见为净。

可是,我终究在和钟家亦催眠般的谈话中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湮明。他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前面的茶水桌上摆了一堆的文件正待批改。

我轻轻一动,想要说话,他却先一步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来,刚好与我眼睛对上。那一刻,我心头有一些微动,仿佛瞬间忘记了自己需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他轻轻地问。

我摇摇头,想起了自己想说的话:“没什么,就想跟你说谢谢。”

湮明听了却叹了一口气:“天妩,作这件事是出于我的真心,你不用谢我。”

一句话,让我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湮明又轻轻地问我:“天妩,这几天刑锐是不是又找过你?”

我点点头,问湮明:“你不会觉得这次火灾和他有关吧?”

湮明回答:“不一定,他这样对你,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可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我想了想,脑袋里忽然记起一个重要的事情,不顾手上的针管,想爬起来,却被湮明阻止:“天妩,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那个东西。”

湮明摇了摇头,说:“天妩,我去过了。你的卧房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没有看见你说的那个东西。”

我心里一凉,问到:“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湮明说:“天妩,你要找的,不就是那个银质的盒子吗?”

我一惊,看着湮明,又问:“你为什么会知道?”

湮明也看向我,眼神很柔和,语气很缓慢:“天妩,很多事情,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我听了,心里微微一动,低下头,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好久,我对湮明说:“这次的火灾和邢锐没有关系。”

湮明显然有些疑惑:“天妩,你怎么这么确定?”

我苦笑一下,一字一句地说:“应该是那些人放的火,是为了那个盒子,为了那个盒子里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湮明人气不要太低啊~

30

30、新家 ...

这次火灾,让我住院修养了一个礼拜。

等出院时,湮明告诉我,着火的家已经毁得不成样子,我不可能再住进去了。我听了,心里觉得有一些悲催。

不过,湮明同时又说了一个让我心潮澎湃的事情:“你搬到合院那边去住吧,我姐现在也住那里。”

我点点头,那么大的火,把原来的家烧毁了一半,要重新搬进去,可能还要很久一段时间。我开始还想可能要搬到酒店去住,没想到以搬到如此山清水秀的地方。

我当时还问湮明:“那你怎么办?”

湮明沉默,抓了一下头发,懒散地说:“还没想好。”

湮明所说的没想好,还真是没想好。

当我第二天晚上收拾完行李,踏进合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湮明也搬了过来。而现在,他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据说今天的晚餐还比较隆重,是为湮明和我接风洗尘,所以还请了几个重要的客人。

我其实很早就听钟家亦说过,湮明在读酒店管理专业的时候,曾经学过一年的厨艺课程,而且他天赋很好,学成毕业之后厨艺已经是大师级水平。

我这个饮食爱好者其实也一直很希望尝尝我这个继子的好手艺,可是他却很吝啬于展示。这次他终于可以大显身手,想想我就觉得激动不已。

我走进厨房,忽然发现湮明今天的打扮也十分之敬业:一身难得见的休闲装,还系着一个围裙。

当时,他正低头认真地处理着板上的三文鱼。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地问:“今天准备做什么?”

他头仍然没有抬,回答:“日本料理。”那种投入地感觉仿佛是正在处理一份好几亿合同的文件。我于是懒得打搅他,自己在厨房东碰碰,西摸摸。

我这人,虽然喜欢吃美食,但是从来很少自己做。平时待在厨房,最喜欢做的,也就是看看自家厨房可爱的装饰品。

就在我在厨房闲逛地时候,湮明忽然问我:“会切鱼片吗?”然后又补充:“我的手受过伤,可能切不好。”

我尴尬地笑笑:“要是你发现我切的比你受伤的手切的更不好,你会不会生气?”

湮明笑了,又说:“过来吧,我教你怎么切。”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淡淡地笑,我受蛊惑地走了过去。

他站在我旁边,轻声地跟我说着注意事项, 什么切鱼片必须顶刀切,什么且刀与原料要呈九十度夹角拉。

他靠得我很近,嘴里吐出的热气就在我脖子边上。他可能说了很多,但我听得混混沌沌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握着刀的手居然有一丝颤抖。

我猛然放下手中的刀,对湮明说:“这活我­干­不了,你找别人吧。”说完心里却一阵心虚。

湮明原本带着温柔的眼神忽然有一丝黯淡,他语气却平淡:“你帮我去叫个人过来吧。”

我点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仿佛是逃出了房间。

我来到合院的大厅,看见一下子比我刚来的时候多出了很多个人,脑袋盘算着叫谁进去帮忙比较好。

首先,是位于合院大厅正中心沙发上的湮琪儿和巫子西,他们两个你情我浓吃着点心,满脸甜蜜,看来还是不要打搅他们的好。

然后是分别位于大厅对角线的两个顶点的互相背对着的湮婷婷和一个身材挺拔的帅气男人。我悄悄走近了那个男人一看,噢,原来是江天祺。

可一想马上又觉得一个惊天八卦,湮婷婷来合院住,不就是为了躲避江天祺的吗?怎么还是被江天祺找到了?

看来,我也不要打搅他们的好。至于为什么这两个暧昧的人会分别占据客厅两角我就不得而知。

最后,我看向坐在大厅进门处悠哉游哉翻着报纸的钟家亦,于是觉得他实在没有事情做,就准备叫他去帮湮明。

可这个时候,门铃却很是时候的响了,钟家亦起身开门,进来的居然是路娜和路枫。

路娜显然不知道我和路枫已经见过面,于是对这个­精­英男人的介绍依然简短有力:“路枫,我哥。”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所有的人都在合院凑热闹了?湮婷婷还说这是个修身养­性­的宝地,看来,这里的门庭若市比她的广告公司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看着路枫,脑袋想了很久,这种大忙人怎么今天会来这里?

看看路娜,我又想,该不会是为了湮明和路娜吧。我马上灵光一闪,对路娜说:“湮明在厨房做吃的,你过去帮帮他。”

路娜听了,冰山的脸上居然也闪现出一丝光彩。看来,她对我的这个要求,非常的满意。

我对自己的灵机一动也十分的满意。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湮明和路娜无论是外表上,­性­格上,家世上都十分的相像。

有些人,不太会喜欢和自己太像的人,湮明可能是这种人。但是,他不知道,一个各方面都相当的另一半,往往是最能和自己过日子的。而且湮明对路娜没有感觉,也是因为接触的不多。奇*|*书^|^网多接触接触,就可以培养感情了。

成功送走了路娜,我都没顾得上路枫人,就轻轻地走到江天祺身边。虽然电视上看过他无数次,但是,看到本人,我心里还是一个劲地感叹,真的是极品。不仅外表身材一流,而且气质冷傲,虽然年龄不大,但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看了他之后,我才觉得,差个八岁有什么?结过婚又离过婚又怎样?这样子的男人,湮婷婷如果错过,估摸生命中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于是,我觉得他和我的好友这样个疏远也不是办法,问到:“你怎么不去那边陪她?”

可是这个天王巨星用他的无敌电眼看了我一眼,只说:“算了,这回我这样来找她太莽撞,过一会她气就消了。”

真是体贴阿。我回头看看那还背对着这的身影,心想,湮婷婷阿湮婷婷,待会,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感动呢。

晚上吃饭,一长长行的餐桌上,排了九个人吃饭。

巫子西和湮琪儿理所当然地面对面坐着,湮婷婷和江天祺坐着也比较省心,湮明和路娜面对面坐着大家也没有异议,但是我却总觉得我和路枫面对面坐着,旁边在靠着一个钟家亦,这种组合十分的怪异。

整个晚饭其实吃的也十分安静。

首先,当然是大家都有教养,喝汤都不可能有一点声音。

再者,是各个人心里都各想各的事情。忽略巫子西和湮琪儿,那边的湮婷婷和江天祺算是心情沉重。我再看看坐在我斜对面的湮明,一张脸冷得不能再冷,还仿佛透着少许的怒气;路娜则是低着头在吃饭,也一句话没有说。倒是我对面的路枫和身边打单的钟家亦正在十分享受地品尝着料理。

就在我以为我们会这样沉默地吃完这顿晚饭的时候,我对面的路枫忽然发话了,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在这么寂静的场合,他的话还是传入了我们每个人的耳朵里。他说的是:“蓝小姐,你去过非洲吧。”

这一回,我还真的是有一些震惊。这个路枫我和他也没有多熟,居然一上来就是这样的问话。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去过非洲?虽然这不是秘密,但是知道我在非洲待过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他到底喊了多少个私人侦探在查我?

我没有否认,只是问道:“路先生,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我也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我和这位路先生是绝对不可避免地演起了当众聊天的戏码。我往两边瞟瞟,忽然觉得有几双眼睛在扫我。

这时路枫作了一个靠近的手势,我也只好厚着脸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靠近去了一些。

忽然坐在对面的湮明猛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我的身边,抓着我的手,对大家宣布:“不好意思,我跟她有话说。”说着,就把我拖走了。

我是最讨厌打搅我吃饭的人。

当湮明把我拖到走廊之后,我便怒气冲冲瞪着湮明,可一看见湮明更加怒气冲冲的眼神,我的怒气忽然就少了一半。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应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

湮明在我面前左右徘徊了一下,终于发话了:“蓝天妩,你这样撮合我和路娜,还和路枫那样亲近,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撮合你和路娜不是为你好吗?还有路枫那人背景那么雄厚,我怎么可能不理他?我又怎么知道我到底什么意思?

湮明终于在我面前站定,双手撑在我背靠的墙上,把我堵在中间,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终于说:“算了,当我疯了吧。不过记住我的话,路枫那人你最好小心一点,他可不是好人。”说完居然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走廊光线很暗,我木然地站在那里,额头上被湮明吻过的地方还有余温。

我低下头,即使脑袋有些混乱,却还是觉得我和湮明之间总要有个了断。于是,磨蹭了好久,终于有些艰难地开口:“湮明,你知道的,我们是不可能的。”

很多时候,我真的很难明白我的这个继子怎么看上我的。要外表,我肯定比不上路娜;要­性­格,我们两个也没有那么像;再看年龄,辈分等等,我们两个就是完全不适合。

湮明听了,身体一僵,好久才说:“天妩,难道你除了穆塔,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半点位置了吗?”

我听到穆塔的名字,猛然抬头,看着湮明,想点头,可是头还没有动,眼泪却先一步涌了出来。我平时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哭,但是最近,却觉得自己的特别容易流眼泪。

我说得断断续续:“你不会懂的,你不会懂的……”

湮明伸手帮我擦眼泪,半天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天妩,我明白的。这么多年,都是我痴心妄想。”

我当时脑子很乱,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松开撑在墙上的手,侧过身,站了好一会,才淡淡地说:“天妩,家里的摄影机拍到了那天纵火犯的模糊的样子,警方分析,他可能是墨洛克那边的人。如果你想亲自去辨认,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说完,他再没有看我,径直向前走去。

我侧头,看着他远去。

修长的背影,有些寂寞。

晚上,我正准备睡觉,忽然湮婷婷来到了我的房间。

“可以和你谈谈吗?”她问我,我点点头,想想,也真的有许多想谈的。

她坐下来,没有一句废话,就问我:“你和湮明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料到她除了江天祺的事就是想问湮明。

于是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实话:“他跟我告白了。”

湮婷婷听了,却没有我想象的惊讶,只是淡淡地说:“就知道你们两个有问题。”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湮婷婷又接着问:“我那个弟弟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了你。天妩,我也算对你和爸爸的事情最了解,你准备以后到底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想过。”

湮婷婷看着我说:“你不会想离开湮家吧。”

我思考了一下,说:“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湮婷婷说:“可是你这样不行啊,要是到时候你把股份还给湮明,你可什么都没有了。”

我笑出了声:“这是湮家人应该说的话吗?”

湮婷婷看着我说:“天妩,我虽然一直在帮你找各种相亲对象,却一直都锁定身边的人,这样,你即使再结婚,也不会离我们太远。”

我看着婷婷,问:“可是,即使我嫁给了你们不认识的人,也不可能离你们太远吧?”

婷婷叹了口气,说:“天妩,你不知道,当五年前我和父亲在海边发现你的时候,即使这五年你一直在我们身边,和我们湮家有这么深的羁绊,我还是有种感觉,你会离开这里。你好像一直也不属于这里。”

我有些惊讶,问到:“婷婷,那你觉得我属于哪里?”

婷婷回答得一字一句:“属于没有束缚,更加广阔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给湮明争点人气:)

31

31、海滩 ...

晚上睡觉做梦,我居然第一次做了一个彩­色­的很美丽的梦。

湛蓝的天空,阳光普照。泛青绿­色­光的石板路,白­色­的古堡、白­色­的平顶屋,上面却描着蓝­色­的窗、门、屋檐和廊柱。高的悬崖上,随便一望,就能看见淡绿­色­的柔情的海。

这是突尼斯的海边景­色­。

这里,和穆塔说的一样美丽。

突尼斯城以北二十公里处,在地中海南岸,坐落着北非最美丽、最浪漫的小镇西迪布撒以德。

这座小镇非常有历史。中世纪时,西班牙原住民为了躲避宗教迫害从伊比利半岛渡过地中海,逃到了这座悬崖小镇,并在此安家扎寨。当时的难民应该没有想到,昨日的避难所如今却是世界十大浪漫小镇之一。

那次我疗伤之后,穆塔说话算话,带我来到这个小镇。我们两个找当地的人租了一间房子。因为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所以我们是每天付房租。

记得我当初还问过穆塔说,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

穆塔告诉我说,待到我想走的时候;或者,迫不得已地时候。

早上,天空还刚开始泛白的时候,狭长的街道中传来长长的吆喝声。我会穆塔的怀中起来,打开窗户,让飘满一个城的丁香花瓣,弥散在整个城的香味,都传来房间里来。

穆塔走过来,环住我的腰,好久才说:“这里的蓝与白会让人想起爱琴海边的希腊。但是那里的蓝白­色­调要端庄一些,这里的更随意,平淡生活里透着无所谓的气息。”

我侧过头问他:“你去过希腊?”

穆塔摇摇头,说:“我没有离开过非洲。”

我又问他:“你有没有最爱非洲哪个地方?”

穆塔在脖子后面说话,热气让我身体一阵颤抖:“艾玛丽,最爱的地方,应该是和你在一起的地方。原来我的身心一直在漂泊,可是现在,即使流浪,我也觉得很安定。”

这些话,说的我十分动情。

我转过身,吻住了穆塔。

阳光洒在身上,丁香花香味越来越浓,世界瞬间绚丽缤纷。

在那里居住的时候,我们去过很多地方。

位于突尼斯共和国比塞大省镜内的伊其克乌尔国家公园;位于突尼斯中部偏东的清真寺之都凯鲁万;地处地中海哈马迈特湾有地中海的花园港美誉的苏塞;避暑胜地莫纳斯提尔;还有以古城堡和大清真寺闻名的老城麦地。

那么多地方,我最喜欢的却是突尼斯东北的迦太基城。

那座城市,和罗马交相而望。曾经的迦太基帝国势力强大,疆土辽阔,繁荣富庶,威甲一方;可是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依稀能辨认宫殿和神庙的痕迹。

那天,穆塔说要带我去看海边的落日。

到了海边的沙滩上,穆塔忽然把车停了下来。他对着我拍拍自己的腿说:“艾玛丽,坐上来。”我于是乖乖地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身体很暖和,在这已经有些凉得海边,让我觉得十分温暖。我往他胸前挪了挪,挨他挨得紧紧地。

我们一直这样沉默地靠着。远处红­色­的太阳缓缓地移动着,在抵达地平线的瞬间,很快西沉,太阳消失后,整个天空在绯红晚霞映衬下分外妖娆, 瑰丽的­色­彩染红整个海滩。

在我的脑海中,海永远是蓝­色­的,和天空一样的­色­彩。可是现在,海却是那样德火红,那样的妖娆。

另一侧,一轮圆月已悄然爬了上来,斜挂在沙丘上方,海边的夜晚就这样降临了。

穆塔忽然说:“艾玛丽,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然后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墨洛克皇室会要找你?”

穆塔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艾玛丽,我的父亲,是墨洛克的国王穆罕穆德七世。”

我听了一惊:“那你为什么会一直在非洲漂泊?”

穆塔叹了一口气,跟我娓娓道来。他的母亲是一个亚裔,当年这段爱情被伊斯兰社会所不容,但是由于两人深深相爱,最后还是维持了下来。可是,皇室却不能给穆塔的母亲名分,只能让她住在皇宫。当时母亲虽然生下了穆塔,皇室的第一个皇子,但是他的身份,和下人没有什么两样。

后来,穆塔三岁那年,父亲去世,叔叔继承了皇位,把他们呣子赶出了墨洛克皇宫,安排在了墨洛克最偏僻的小城,从此基本上不闻不问。过了几年,母亲去世。

二皇子党的人由于怕穆塔阻碍他继承皇位,把他抓去,关在地下三百米的牢笼,一待就是很多年。后来被别人所救,终于逃了出来,从此在游遍了非洲,那时候他曾经决定不再踏入墨洛克那块土地。

我听着听着,忽然又抱紧了他。

他问我:“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觉得自己已经眼泪汪汪,说:“虽然你父母都在,却没有感到过他们的温暖。我也是孤儿,我们两个同病相怜,所以想抱抱你。”

一句话,穆塔却微微笑了,他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他说:“艾玛丽,以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就不会是孤单的了。”

他开始吻我,这次居然是那样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匀吸着我的嘴­唇­,轻轻地抚摸着我,像是在对着一样珍宝。

他在我耳边轻轻地低喃:“艾玛丽,不要离开我。”

当时,我被穆塔吻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身子被腾空,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跨坐在了穆塔身上。

我想低头看,可是穆塔左手牢牢扳过我,寻着我的嘴,咬了一口。他这一口咬得轻轻的,当我还等着他的深吻的时候,他的嘴­唇­却移向了我的耳部。

耳垂被他含在嘴里吮着,我的嘴总算腾出嘴来,哼了两句我觉得很没有逻辑的话:“会被人看到的。”

穆塔的嘴停了下来,手却没有闲着,伸进我的衣服内抚摸着我的背部,指腹粗糙,动作却异常轻柔。他的手轻轻的划过我背部的伤痕,忽然停滞了一下,又继续更轻柔地抚摸。

他笑出了声音:“看到又怎样?”

说完,他又轻轻地在我耳垂上一咬,一阵酥麻立刻传过我的四肢,我自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又嗯了两声。

他的­唇­划过我的脖子,在我的脖子上反复吸允,他的手也绕过我的后背,握住了我的浑圆,轻轻地揉捏。

我已经被他挑拨的昏天黑地,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服,谁知这样一拉,他的衣服居然被我扯了下来,露出了坚实的胸膛。

他的嘴又回到我的耳边,略带笑意的说:“已经这么忍不住了。”

我努力找回了一丝神志,刚想说话,嘴却被他封住,这回,是缠绵悱恻的深吻。

等他收回这个吻,我才发现我自己的上身已经不着片缕,海风有一些凉,我有些颤抖。穆塔把我抱得更紧,用他火热的手不断抚摸我的后背。

忽然,他低下头,埋在我胸口,轻轻地吮着。不知怎的,我全身开始的寒冷瞬间被火热所替代,心也像被灼烧似的。我双手抱着他,喘了几口气。

他靠近我的耳朵说:“别忍着,叫出声来。”说着,手轻轻在我臀部上一撵,我终于叫出了声。

他的­唇­又移到我脖子上来,或轻或重地允吸着。我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觉得胸腔内有个东西就要爆发。这时,在脖子上的感觉忽然停顿,我找回一丝冷静,想看清楚怎么回事,待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贴到我的嘴上,瞬间打开了我的嘴巴,舌头也伸进来挑拨。

等他舌头从我口中退出来,我已经十分动情,居然颤抖地说出了自己都想不到的话:“快一点。”说完之后,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穆塔动作停顿了一下,忽然笑了,说:“你伤刚好,怕你太疼,所以慢一些。”

可是话才刚说完,他就挺身而进。

我叫出了声,有些迷茫地抬头,居然看到了星空。

事后我靠在穆塔怀中醒来。当时天还没有亮,我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衣服。

我努力地睁开眼,看着他,看着他□的上身上的一道道伤口。

我问他:“你身上怎么会这么多伤?”

穆塔说:“小时候在监狱的时候受过刑,后来在非洲的日子也是血雨腥风。”

我问:“你记得你身上的每一道伤是怎么来的吗?”

穆塔笑了,说:“也许吧。”

于是,我小心地抚摸着他的每一道伤痕,然后问他这些伤痕的来历,他会慢慢地给我诉说。

曾经,很多次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爱这个男人。他是危险的,跟他在一起的生活只有流浪。他是残忍的,作着最血腥的钻石生意。

我知道他身世凄惨,十恶不赦,我为他受过苦。

我也许应该讨厌他。

可是,在哪里找一个人,这样对我,这样爱我。

然后我想,无论怎样,我都是他的人了。

不知不觉,一点点的光亮溢出了天边。海面却异常的平静,海浪声,风声,如梦境中那般。我甚至可以听见远处海浪不时的拍打着巨石的声音。

水天相交的海平面上,一轮红日终于的涌现了出来,晨曦一霎那间照亮了大海,殷红的朝阳仿佛突然跳出了海平面,展现在了眼前。

迷人的光辉在这个清晨的海岸上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令人陶醉。

穆塔轻轻地跟我说:“艾玛丽,如果你想,我们过几天去南边,看看那边最壮阔的草原迁徙吧。现在是春季,迁徙正好开始。”

我点点头,紧紧地拥住了穆塔。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完了,看了这一章,大家肯定更喜欢穆塔~

又上榜了,要加油更新~

32

32、生日 ...

这一觉我睡得十分的沉,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中午。

看看时间,无可奈何地发现居然是周三,也无可奈何地发现,今天晚上,我要参加湮婷婷为我安排的第二次相亲。

这次湮婷婷由于工作,特别嘱咐她的妹妹湮琪儿来监督我的相亲。

像现在,湮琪儿就在我的房间,非常满意地看到我穿上那件深紫­色­的洋装,然后把脸涂成一个埃及艳后。

弄完之后,我问:“我的相亲对象什么时候过来?”

湮琪儿看着我,说:“天妩姐,那不叫相亲对象,那叫做未来可能的交往对象。”

我轻声地说:“那不就是相亲?”

湮琪儿说:“这次的相亲对象可是我和姐姐­精­挑细选的,肯定比上次那个什么路枫好。”

说完还补充:“上次那个路枫我可不喜欢,虽然外表不错,长得也不错,但是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读的就是他上的那个学校,那时候学校里都传他男女同吃呢。”

我一惊:“琪儿,这种事情可不要乱说。”

湮琪儿说:“大家都这么传拉。姐姐是不知道,所以才让你跟他相亲。不过,我觉得他也不是你的菜。”

我笑笑,心里想,我肯定也不是那个路公子的菜。

湮琪儿接着跟我介绍:“这次的这个男人我觉得很不错,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哦。”

“琪儿,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

琪儿忽然看着我,说:“天妩姐,你是不是喜欢过子西阿。”

我愣了一下,想可能迟早都会跟她说这个事情,于是说:“琪儿,我在十多年前,初高中那一会,的确对子西有过好感。但是现在,他只是我宝贝继女的未婚夫,仅此而已。”

湮琪儿说:“天妩姐,我开始知道的时候,还真的很吃醋呢。”

我笑笑:“所以你最近都不过来看我?”

湮琪儿点点头。

我笑了,对琪儿说:“琪儿,你应该在十多岁的时候,也有过暗恋的人吧。但是那时候的恋情,都当不了真的。”

“天妩姐,可是那时候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我一叹:“两个人,只要真的相爱,无论何时都是纯粹的。”

湮琪儿笑笑:“天妩,我想我只是有些吃醋你知道巫子西的那段过往。”

“可是琪儿,你不是也说过,一个女人,要经过四段感情才能找到最适合的人吗,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记得是三年前吧,湮琪儿,在她要去美国读大学之前,曾经非常正经地跟我说过,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好要经历四段爱情,那样,才能够完美。

第一段爱情是纯纯的初恋。那时候两个人必须傻傻地,还要没有钱没有地位,而且分开还必定是迫不得已,于是,两个人心中都互相有着美好的回忆。

第二段爱情是轰轰烈烈的热恋。一定要纠缠不清,爱得彻底。分开的时候最好是生离死别,然后才能让人永记于心。

第三段感情,是一种意外的感情。两个原本没有交集的人,因为上天的原因,出乎意料的走到了一起。相遇相知哪怕是最后别离,都是上天安排。

最后一段爱情则是平平淡淡的依赖,没有了曾经的青涩,曾经的爱恨情仇,或者是上天的­操­控,但是能够给一个女人真正的家庭,真正的幸福。这段感情,就是要永永远远,长长久久。

那时候我都想,蓝天妩啊蓝天妩,你怕是其中一段感情都没有经历过吧。

想起那段过往,湮琪儿也笑了,说:“那时候完全是浪漫主义。现在才知道,只要是遇到了对的人,哪怕是经历了一段感情,也足够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湮琪儿看了一看,对我说:“走吧,那人已经来了。”

我走向门口,打开门,忽然看见一个一身西装,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我家门口,面庞仿佛有些熟悉。

湮琪儿过来,说:“方迁,你来了。”

方迁?这个名字在我脑海里徘徊了半天,我终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方大律师的儿子吗?我是听说方大律师有个儿子刚从国外回来。这才从国外回来,就被湮家两姐妹给骗来相亲。哎呀。

我刚要说话,湮迪不知怎的,跑了出来:“妈妈,你又要去相亲阿?”

这一声把方迁弄得愣愣地,湮琪儿也弄得愣愣地。湮迪又问:“哥哥知道了会怎么办?”

湮琪儿显然不知道这里面来的风起云涌,问道:“这跟湮明有什么关系?”

湮迪还想说话,我却忙说:“迪迪,你先去写作业好不好,晚上回来我跟你带点好吃的。”

湮迪摇摇头:“我要和妈妈一起去。”

我一下就开始头大。在一边的方迁忽然说:“让弟弟一起来吧,我那边的小朋友也想有个伴。”

方迁这回带我们去的,是他的家。

我也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一到他家,我们坐下,方迁就跟我很直接地说:“蓝小姐,我也不想多说什么,这次的相亲也是给父亲交差,我今天见到蓝小姐,觉得蓝小姐也不是很热衷于相亲,如果蓝小姐不介意,我们可以假装一对情侣,这样,也不会各自烦恼了。”

很好。方迁这个人,即­干­脆又实在。

不过,我还是有几个问题要细细地问一下:“方先生,你能说说你的夫人是?”

“我们已经离婚,我还有个女儿,给她养着,我带着儿子。”

“哦。”我又问:“方律师知道你和我相亲的事情吗?”

方迁摇摇头,说:“我父亲只知道我要相亲,还不知道和谁相亲。”他把东西一放,忽然跟我说:“蓝小姐,如果你想见我的父亲,我可以带你去。”

我沉默了一会。方迁问道:“蓝小姐可是答应我的提议了?”

我笑笑,摇了摇头。

“方先生,我的确不太喜欢一天到晚的相亲。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婷婷和琪儿都在那么努力地帮我找对象,我不想她们失望。而且,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有感情。没有感情的假情假意,终究是不好的。”

方迁看了看我,也笑了,说:“蓝小姐,不好意思,是我莽撞了。”

我摇摇头,说:“其实这个建议挺好,只是,要找一个对的人。”

最近这几天,湮迪小朋友很是开心,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

此时,我正在家,和湮迪一起翻着网页,查查资料。

“妈妈,这回我们怎么庆祝?”湮迪坐在我身边,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查了查生日庆祝的网站,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和湮迪在一起的这几年,每年生日都会好好地带湮迪出去玩一次,而且每年都有新的花样,可是现在,我却在网上查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

忽然,湮迪大喊:“哥哥,你帮我看看我的生日要怎么过?”

我一听,心头一跳。

这几天,我都没有见过湮明。

现在又要面对面,居然觉得心里有些凄凄凉的。

湮明走过来,毫无顾忌的立在我的后方,身体撑在电脑桌上,脑袋就在我的上方,轻轻地说:“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头也不敢抬,脸也不­干­转,只能低了低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湮迪,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建议:“要不妈妈和哥哥一起带我去游乐场玩吧。”

我还没有说话,湮明就自然地拍拍湮迪的头:“主意不错。”

这主意的确不错。

于是几天后,我就被湮迪拖着,和湮明一起,踏入了蓉城最有名的水族馆。

也许是我们三人出去太像一家三口,水族馆的门票还给我们打了一个家庭票的折扣。湮迪站在中间,一边拉着湮明的手,一边紧紧地抓着我,外人看来,还真是其乐融融地一家三口。

“妈妈,你看那个是什么?”湮迪把我拉像了一只巨大的海星,我看了半天,也只能断言:“不就是一只海星吗?”

“妈妈,不是的。”湮迪嚼起了嘴巴。

这时在旁边神态悠闲的湮明终于开口了:“这个是多腕葵花海星,主要生活在加利弗尼亚那一边。”

“哥哥好厉害。”

湮迪叫的开心,我却觉得旁边人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湮明拍拍湮迪的头,轻轻地说:“还想看哪里?”

湮迪这一下,完全挣脱开我的手,拉着湮明,去看别的东西去了。

我一个人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转头看着橱窗中的展览,忽然不小心碰到一人,一看,居然是前几天相亲的方律师的儿子,他现在也在带着自己的儿子在逛着水族馆,奇﹕书﹕网看到我,也很是惊讶。

其实我对上次的相亲见面还有所抱歉。于是先开口说:“你好啊,怎么今天也在这里?”

方迁见了我,可能觉得还是有些惊喜于是说:“蓝小姐,你一个人吗?要不要我们一起?”

我刚要回答,忽然一个冷冷地声音响起:“天妩,你怎么还不跟上来?”

我一看,是那个哥哥和弟弟。哥哥一脸冰山,弟弟则是看着我。

倒是方迁看了湮明,说:“这位是湮董事长吧,你好,我是方迁。家父正是你们家的律师。”说完还友好地伸出了手。

湮明也握了握手,却看着我,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我也不知道怎么和湮明解释。

忽然,湮迪在一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就是上次和妈妈相亲的那个人。”

我晕,我看看方迁,他倒是一片轻松的笑笑。我又看看湮明,他又问湮迪:“什么时候?”

湮迪童言无忌:“就是那次哥哥你不在家的时候。”

我只好抱歉的向方迁笑笑。

他却看看湮明,也看看我说:“蓝小姐,这次是我打搅你一家了,抱歉。”

说完便走了。

湮明却在我身边,问我:“你怎么又去相亲?”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但是婷婷每周都安排别人给我见面,直到我嫁掉才行。”

湮明看看我,轻轻地说:“那你找个人,赶快嫁掉不就行了。”

我接着他的话:“找不到这个人。”

湮明没有说话,我却听他一声:“怎么可能没人。”

他们先走了,我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分神,忽然湮明走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轻轻地说:“跟着我,别像刚才一样又走丢了。”

我的手稍微动了一下,想从湮明的手中抽出来,却不想被湮明握得更紧。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戚戚然,我被我的继子这样牵着,算是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为湮明争人气~~男主现在有些模糊~~呵呵~

就快周五了,更新加油~

33

33、草原 ...

晚上吃饭,湮迪选择了蓉城一家很有名的儿童餐馆。

当时点餐的时候,服务员还好心地问:“请问需要家庭套餐吗?”

我刚想反驳,可是湮迪却一个劲地点头:“是的,要那份最大的家庭套餐。”

我心里哀叹一声,看看旁边没有任何反应地湮明,也没有再说话。

哎,反正,今天是湮迪生日,他开心就好。

吃饭地时候,湮明忽然开口:“天妩,我姐还在给你介绍对象?”

我还没有回答,湮迪就在旁边边吃沙拉边抢着回答:“是啊,哥哥,姐姐老是想给妈妈安排相亲,要是妈妈真的嫁给别人了,你怎么办?”

我当时正在品尝美味的热巧克力,听了这话,满嘴的巧克力差点喷了出来。

湮明倒是一派从容自若:“看来有时间我必须和姐姐谈一谈。”

我咳嗽了两声,刚想问他们是不是没有把我当成存在,湮迪忽然说:“妈妈,你不喜欢哥哥吗?”

听了这话,我整个愣住,倒是湮明摸了摸湮迪的脸,说:“小家伙,吃饭,别问那么多。”

说完,湮明看向我,我也正好抬眼看他。

两个人对视,又别开了双眼。

吃完晚饭,湮迪又拖着我和湮明看电影。

看的是迪士尼的一部纪录片,叫做“地球”。这部影片时间跨越了春夏秋冬四季,展现了一年之内整个地球的风貌:从白­色­无垠的北极冰川,枝繁叶茂的亚马逊平原,到一望无际的非洲草原,荒芜壮观的热带沙漠,再到深邃蔚蓝的海底世界,自由宁静的碧蓝天空。

湮迪在电影院看得异常兴奋,不时地问我和湮明各种各样的问题。

忽然,湮迪问我:“妈妈,你是不是去过非洲?那里是不是这个样子?难道大象也能被狮子给吃了?大象那么大呢。”

我看着电影屏幕,听了湮迪的话,却忽然有些发愣。许多片断在脑海中交织,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久,才听见旁边的湮明拍着湮迪的头说:“看电影的时候,别问那么多。”

湮迪仿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是还是很听话地,没有再说话。

可是我的心里却千回百转。

谁能想过,几年以前,我曾经亲眼看过那壮阔草原上的动物迁徙,看过那残酷的生存斗争。

一幕幕就在眼前。

那是一年的七月。因为季节原因,数以百万的角马,斑马、羚羊,大象组成声势浩大的队伍,从坦桑尼亚的前往肯尼亚的马赛马拉国家公园。途中,狮子、花豹、鬣狗尾随,鳄鱼也会开始在狭窄的马拉河两畔聚集,准备分享即将到来的盛宴。

那时,穆塔和我退了突尼斯海边的房子,开车几千英里来到肯尼亚西北的阿布戴尔动物保护区内的树顶酒店。酒店是一座二十米多高的三层建筑,木质结构,搭在数十根粗大的树­干­上,野生动物可以自由穿行其下。

穆塔也真是神通广大,居然在树顶酒店有一个专门为他预留的房子。

那时我还好奇地问穆塔:“怎么会有这样的待遇。”

穆塔说:“我曾经在这里的草原部落待过两年,这个酒店,还是我帮忙建的。”

我听了一愣,忽然又问:“穆塔,你在非洲漂泊了这么久,有没有很不甘心?”

穆塔看着我,轻轻地问:“不甘心什么?”

“你的身份,本来是墨洛克的大皇子,可以享尽一切荣华富贵,却因为种种原因,让你经历过那么多痛苦。”

穆塔把我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抚摸着我的头发,叹了一口气,说:“艾玛丽,我一直都没有心甘情愿。总有一天,我会回到那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透露这一丝狠绝。我紧紧地抓住了穆塔的手臂,忽然有一丝害怕:“你准备怎么做吗?”

穆塔摇摇头,沉默了好久,才说:“艾玛丽,我在等机会。如果机会到来,就要全力一搏了。”

我颤抖地问:“什么样的机会?”

穆塔可能觉得了我的颤抖,摸摸我的头,像把我当一个孩子,然后说:“勇敢的艾玛丽,你怎么会害怕?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听了这话,我一下子猛地抱住了穆塔。内心波涛汹涌,嘴上却什么也没有说。

当时,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我害怕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 失去他。

不记得谁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回首旅居非洲的日子,令人激动不已的是那仿佛在空中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感觉。”

那种感觉,仿佛飘在云上的感觉,游离于现实之外。

在树顶酒店的那几天,我深刻地体会了这种感觉。

夜幕降临时,你身处的高度仿佛和天空很近。低下头,你感觉自己就像天使一样,俯瞰着成群结队的野生动物的千姿百态:大象在水塘边舔食塘边的盐土,狮子在不远处饮水或在池中戏水追逐。两个敌对的组织在温柔的夜­色­下,居然是如此和平,宁静。

可是到了清晨,迷蒙的薄雾开始笼罩着非洲大地,温暖的阳光抚摩着肯尼亚马赛马拉大草原金黄|­色­的茅草,曾经夜晚中的一切宁静都被开始上演残酷与激|情的所替代。你可以听到猎豹低下瞪羚闷雷般的低吼,看到猛狮追逐着走散的大象,鳄鱼咬住过河的斑马。一幕幕的生存斗争在眼前交错,让你真正感到非洲的本­性­。

那天天还没有亮,我却已经醒了,忽然发现穆塔已经靠在床上坐着。

我努力地睁开眼,看着他,问他怎么还不睡。

他却轻轻地跟我说:“艾玛丽,你听过希望之星吗?”

那时候我得睡意还很朦胧,迷糊的脑袋想了一圈,我终于摇摇头,对他说:“不知道。那个是什么?”

他躺下来,睡在我的身边,搂过我,对我说:“希望之星非洲发现的世界上罕见的蓝­色­彩钻,初始重69克拉,在消失一段时间之后,后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的时候已被重新切割,重量减为45克拉。虽然价值连城,但却总能给人带来厄运。所以又被称作厄运之钻。”

我打着哈欠,仍然没有想通,他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于是问:“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吗?”

穆塔没有回答。

忽然,他在我手中放了一个东西,对我说:“艾玛丽,感受一下这个。”

我的手一下子觉得一沉,透过窗户一些灰蒙蒙的光亮,还有手部粗糙的触感,我觉得是一块石头。

我把那东西拿得更近,在这样的夜­色­中,她居然闪现着灰蓝­色­的光。

我吞了一口气,看了看穆塔,问:“这不会,不会就是希望之星吧?”

穆塔笑笑,摇摇头,说:“艾玛丽,世人都以为希望之星世界上最大的蓝钻石,但是,它却只是世界上最大的蓝钻石的一部分。”

“那那个最大的蓝钻在哪里?”我问道。

穆塔轻轻地说:“还记得很久之前你在突尼斯绿洲草丛遇到的那个重伤的人吗?”

我点点头。

穆塔接着说:“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战友。他当时带给我的,就是那个蓝钻。可是,他却被别人追杀,死里逃生来到了绿洲。”

穆塔忽然抱我一下子很紧,声音也低沉了很多:“最后,他还是死了。和钻石有关的人,总是这样就走了。”

穆塔沉默了一会,又说:“现在,这个蓝钻在南非,等着卖一个好的价钱。”

我轻轻地摸着穆塔的胸口,希望他不会太难受。

穆塔的大手一把罩住我的手,靠近我,说:“艾玛丽,你手里的这个,是那个蓝钻的一部分,我想留下来给你。

“为什么?”

穆塔轻轻地说:“艾玛丽,你们那里,是用钻石表达爱情的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还未被打磨得光鲜亮丽的原石,忽然觉得自己有落泪的冲动。

穆塔再次抱紧我,说:“你说过你叫蓝,艾玛丽又表示希望。我觉得,这个蓝钻,就是你。”

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部,我想说话,眼泪却先一步涌了出来。

穆塔可能感到了胸前的湿润,低下头,问:“怎么了?”

我摇头,控制了一下情绪,靠近穆塔的耳朵,说:“ 穆塔,钻石代表天长地久,我们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吗?”

穆塔看着我,他的脸在月光中显得柔和异常。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艾玛丽,我们会在一起的。”

“妈妈,妈妈……”一声声音把我唤醒。

我不敢侧头,因为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流泪。

湮迪没有察觉,倒是说:“电影结束了,哥哥先去停车场取车。我们现在走吗?”

我点点头,撑起身子,小心地用衣角擦着眼泪。

湮迪还太小,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走到剧场外面,他对我说:“妈妈,我要去上卫生间。”

当时我心里有些混乱,可能想赶快到外面散散心,于是说:“去吧,待会到电影院门口来,我在那等你。”

我站在电影院门口很久,还不见湮迪出来。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找了一个刚从卫生间出来的人问,里面有没有一个孩子。

那人疑惑地摇摇头,告诉我没有。

我大惊,不顾身份跑到男厕所里面看。

湮迪居然真的没有在。

我无助地走出卫生间,看到了焦急赶来的湮明。

他说:“天妩,怎么了,等你们那么久都没有出来?”

我抬头看着湮明,猛然抓住他,心里的空洞在不断扩大,好久才找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湮明,湮迪不见了,我把他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要到周五了,赶紧码字~~不然完不成任务了~

34

34、番外 遇见 上 ...

湮婷婷最近觉得很头痛。

她创办广告公司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烦人的一个策划。

这个策划的主角,是近几年呼风唤雨的娱乐圈的新天王江天琪。而这个策划,就是为了宣传这个新天王的最新专辑。

由于报酬丰厚,湮婷婷还决定亲自带领团队把这个广告策划做好。

经过长达一个月的市场调研,集中策划,湮婷婷终于非常满意地把他们的计划交给了江天琪的经纪公司。可是,没有料到,几天后得到的结果,却是江天琪本人的非常负面的评价。

湮婷婷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自然有气。但是,这个能力强的女强人怎么可能就此放手,于是没过几天,湮婷婷就通过各种手段,终于约到江天琪,和他面对面商谈。

第一次见面,江天琪显得十分冷漠。当时他的经纪人没有在,气氛异常僵硬。

他带了一副墨镜,从进房间到现在也没有摘下来,往沙发上一坐,却没有说任何话。

湮婷婷其实也十分善于察言观­色­,可是这个天王就是不肯把他的眼睛示人,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新天王眼睛到底在看什么地方,更不可能知道这个新天王心里所想。

湮婷婷于是对这个新一代的天王印象非常不好。她心里在不停地念叨:“这个人,这种时候都戴墨镜?拽什么拽?”

但是,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自然让天之娇女湮婷婷成熟了不少,她还是很有专业素养地礼貌地问道:“江先生,请问你对我们公司的策划有什么不满意?”

谁知江天琪墨镜依然没有拿下来,一直没有回答。

当湮婷婷还在研究对面这个人睡没睡着的时候,他忽然说话了:“整个策划都要改。”

湮婷婷狂压抑心中的不满,问道:“为什么?”然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江先生,你跟别人说话从不摘墨镜的吗?”

江天琪听了,仿佛有些惊讶。沉默了一会,说:“觉得摘下眼镜麻烦。”虽然这样说,他还是终于摘下自己的眼镜,看着湮婷婷。

湮婷婷听着自己的心脏蹬蹬地跳了很多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被称为女­性­杀手。他的那双眼睛,漂亮得有些过分。稍微一眨,电波无穷。

湮婷婷自己很庆幸自己曾经受过自己弟弟的训练,所以不至于心跳过速而昏倒。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这位天王继续保持微笑。

江天琪可能也有些惊讶湮婷婷地镇定,好久,看着湮婷婷说:“小姐,这张专辑我需要的是一种恋爱的甜蜜温暖的感觉。可是你们公司设计地确是这么生硬和冷清,这肯定不行。”

听了这个话,湮婷婷的微笑终于不再维持,心头又不满起来。她控制了好一会,才心平气和地说:“江先生,我觉得这种冷漠的感觉才符合现在的审美标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时尚眩酷的事物。”

江天琪听了,还是没有表情,不紧不慢地说:“这张专辑的主打叫做‘甜蜜’,可是,你们设计的黑白系列,怎么可能让人觉得甜蜜?”

湮婷婷听了,火气就快控制不了,终于说:“开始听到这张专辑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个女歌手唱的,所以想设计一个和甜蜜有点不同的刚毅和冷酷的形象。”

江天琪听了,显然知道了湮婷婷的话中有话,他也没有很含糊,笑了一下,站起来,对身高只在他胸前的湮婷婷说:“小姐,我开始看了这个封面,也以为设计者是一个男人。”

就在湮婷婷火气就要爆发的时候,江天琪的经纪人终于出现。他仿佛一下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火药气氛,三两步走到江天琪面前,拉他坐下,对湮婷婷说:“湮总,小江还不懂事,你多包涵。”

江天琪听了,有些惊讶地抬头,问:“你是广告公司的老总?”

湮婷婷捋了捋头发,高傲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说:“是的。我叫湮婷婷。”

这种情况对湮婷婷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她保养得体,而且长相显得很小,所以经常有人误以为她只是广告公司打杂的。

谁知江天琪的后一句话却让湮婷婷火冒三丈:“我听说广告公司的老板已经很老了。”说完,他还用他的电眼看了看湮婷婷,嘴­唇­居然有了笑意。

湮婷婷很想反驳,或者大骂这个傲慢的男人一顿,可是,她看了看旁边已经很尴尬的经纪人,还是很有涵养地决定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索­性­把江天琪撇在一边,自己和经纪人商量起最终的策划。江天琪居然也真的很沉默地坐在旁边,没有再说话。

商量完成之后,湮婷婷往江天琪那边看了一眼,想确定一直没有说话的他是不是睡着了。可是一转头,她对上地却是江天琪专注的眼神。

湮婷婷有一丝心惊,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看什么。

她当时还想,以后一定把他打入黑名单,再也不要接这种艺人的宣传策划了。

第二次见面,也算很有缘。

那时是湮婷婷前夫的生日。湮婷婷的前夫是当时鼎鼎有名的电子业的新贵,生于豪门望族。当年两人结婚也是《奇》因为利益关系,感情基础《书》十分淡薄。后来这个前夫《网》在湮婷婷怀孕的时候在外面拈花惹草,湮婷婷心郁成疾,最终流产,两人离婚。这件事情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应该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也许这个前夫觉得往事已经过去,又或许有别的想法,他居然非常厚颜无耻的给了湮婷婷一张请帖,邀请她参加自己的生日晚会。

湮婷婷受到请帖,心里早就不再难受,只是觉得十分好笑;可是仔细想想,反正什么都过去了,去一趟也没有怎样,而且,说不定在那里还可以拉几个客户。

于是湮婷婷决定当晚盛装出席。她把很久都没有穿过的露背晚礼服拿了出来,化了一个超级­精­致的妆容,一个人来到了现场。

没有想到,晚会现场,居然看到了江天琪。

他是当晚最重要的表演嘉宾。湮婷婷进场时,他正在台上唱歌,歌声悠悠,深情款款,惹得台下众女­性­嘉宾心花怒放。

湮婷婷听了几首歌,觉得有些累,想去走廊歇歇。刚到走廊,却在那见了她的前夫,身边没有看见他现在的妻子。

湮婷婷绕过他,忽然觉得没有了待下去的兴致。可是,那位前夫却不让她走人,而是追上来,对湮婷婷说:“婷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湮婷婷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恶寒。

她想起了自己怀孕的时候,正需要丈夫关怀,可是却在电视上看到了他招蜂引蝶的新闻。那时候,她本来身体就虚弱,吃的也不多,却吐了整整一个晚上,把身体里的所有有营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她还想起了,由于自己情绪波动过大,胎儿流产,那个几个月大的血胎被自己捧在手中,她差点没有疯掉。她还记起来,自己今后有整整一年,都在神经回复中心疗伤。

湮婷婷冷笑了一下,说:“我们从来都没有开始过,所以谈不上重新。我这回来,就是给你个面子,以后,别再发这种无聊的请帖给我。”

湮婷婷转身离开,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绕过墙角,发现一个人在抽烟。

她当时泪眼朦胧,没太看清那人是谁,却也没管什么,往那人身上一靠,半天说:“喂,别抽烟了,陪我去喝酒,怎样?”

那个人听了,仿佛也没有多惊讶,把烟灭了,扶着湮婷婷就走了。

到了酒吧,湮婷婷一杯杯的威士忌在狂喝,喝了狂吐。

湮婷婷自己在醉生梦死中都觉得,自己现在,是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候:一身华服,顶着一个已经被毁的妆容,头发乱得要命,还在不停地喝,不停地吐。

后来,湮婷婷觉得自己好像被某个人带走了,但是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也是到第二天,湮婷婷一个人在酒吧的客房醒来,打开电视,看娱乐新闻,才知道,昨天陪自己喝酒的居然是江天琪。

新闻铺天盖地,湮婷婷躲在酒吧躲了整整两天,还是靠湮家的保镖,才逃出了狗仔队的魔爪。

思前想后,湮婷婷觉得自己应该跟江天琪解释一下,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湮婷婷先是说了声谢谢,然后,还想套套说看看那天酒后有没有很失态。

江天琪在那边半天没有说话,就在湮婷婷以为他是挂了电话的时候,那边忽然说:“以后别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

湮婷婷当时拿着电话的手一松,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之后湮婷婷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开始喜欢看自己平时觉得最讨厌最没有涵养的娱乐新闻。特别有的时候,看到江天琪的新闻,她都会认认真真地留意一下。

也是那一阵子湮婷婷才知道,江天琪居然是她的前夫的亲侄子。而且,这个天王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他很努力,实力也非常­棒­。再加上出众的外表,冷酷的气质,不想红都难。

第三次见面,地点非常的诡异,是在警察局。

那时候湮婷婷正在广告公司为一个大的项目忙得焦头烂额,忽然手机响了,是一个不熟悉的号码的电话。

她接起来,还没有说话,那边就传来一个沉闷却有些熟悉的男声:“我现在在警察局,你过来帮我保释行吗?”

湮婷婷愣了好久,才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新天王。她问:“这种事,不是应该你经纪人处理的吗?”

电话那边说:“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帮个忙吧。”

湮婷婷本来很想挂了电话,可是想到那次这个天王好心地陪自己喝酒,思考了一下,终于说:“等等,我就来。”

于是湮婷婷把自己繁忙的工作放在一边,赶去了警察局。

一进门,她就看见江天琪坐在审讯室缠着绷带。

湮婷婷走过去,看看他的手臂,问道:“严重吗?到底怎么回事?”

江天琪今天有一点颓废,说:“没事,就一点小伤。喝醉了,和别人打架。”

湮婷婷坐在他身边,问:“媒体知道这个事情吗?”

江天琪说:“应该现在还不知道。”

湮婷婷起身,说:“我现在帮你办手续。”说完她转身离开,忽然听到后面一声:“谢谢。”

湮婷婷听了,有些微愣,随后自己居然觉得十分有趣:想不到,这个人,还是有些礼貌的。

那天,她帮着江天琪办完保释手续,准备送江天琪回家。谁知江天琪却说自己肚子饿,然后又说自己不想在外面吃饭。

湮婷婷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邪,想了一下,居然说:“要不你去我家吃吧,我家冰箱还有些东西。待会帮你热一热。”

江天琪语气带笑,说:“好。”

晚上在家,两个人说话很少,却总觉得十分有默契。

两个人一个热着浓汤,一个烤着面包,分工合理,仿佛好像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湮婷婷也觉得很奇怪。自己单身生活了这么多年,忽然一个人出现在自己家里,居然没有觉得任何不和谐的地方。

吃饭的时候,江天琪忽然问:“你跟我叔叔到底怎么回事?当时我在国外,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湮婷婷有些惊讶他会说这个,但还是很坦诚地说:“他外遇,我孩子没了,没有感情,就离婚了。”

江天琪又问:“为什么你一直没结婚?他都换了两个了。”

湮婷婷第一次觉得这位天王也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说:“没遇到人结婚啊。”

两人又很久没有说话,就在湮婷婷以为这顿饭也就这么结束的时候,江天琪好像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令湮婷婷震惊无比的话:“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让男人碰过你了?”

湮婷婷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猛然起身,把自己的碗筷放进厨房,说:“你吃完了就走吧,我今晚不送你了。”

江天琪站起来,跟着湮婷婷走进厨房,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她拉过来,吻了她。

吻得十分轻柔,等湮婷婷回过神来,江天琪已经放开了她。

走之前,江天琪说:“我走了,以后还会来找你。”

湮婷婷有些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却觉得有小火苗窜了出来。

于是第四次的见面,才有那样的­干­柴烈火。

那一次,湮婷婷在蓉城最高档的饭店见客户,商谈一笔大买卖。饭桌上谈生意,酒总是少不了的。

湮婷婷其实那次在努力控制自己的酒量,虽然已经喝了不少杯,但是还是争取保持自己不醉。不多久,客户已经醉意蒙蒙,湮婷婷趁这会推门去卫生间,却不巧又在楼道里碰到了江天琪。

湮婷婷跟他打声招呼,准备走开,身体却被江天琪拖住:“怎么,又喝酒了?”

湮婷婷开始还没有很醉,可被这样一问,忽然觉得脑袋有些晕乎,想甩开江天琪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她说:“也就是今天。”

江天琪那边很久没说话,湮婷婷于是说:“你放开我吧,我待会还有事。”

可是江天琪却没有放手。就在湮婷婷准备再次说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被腾空,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江天琪扛起。

湮婷婷当时十分震惊,拍着江天琪的背,大叫:“喂,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江天琪也没有说话,没有理会湮婷婷的问题,径直把她带到停车场,把她往副驾驶座上一扔,自己坐上车,启动出发。

在车上,湮婷婷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有点醉意,于是在车上开始睡觉。停了车,湮婷婷还没有问这里是哪里,就被江天琪抱了下来。

迷迷糊糊,湮婷婷在江天琪的怀里又睡着了。

等过了好一会,湮婷婷觉得自己被放在了床上,她刚想睁眼,忽然觉察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这个男人居然在吻她! 开始浅尝辄止,之后越吻越深。

她刚想出声尖叫,那个男人居然又趁机把舌头伸了进来,身体也跟着压了上来。

湮婷婷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也许觉得是由于酒­精­的作用,居然没有想到过

34、番外 遇见 上 ...

一点反抗。

就像江天琪原来说的,湮婷婷自从离婚以后,很久都没有和异­性­这样坦诚相见。也许是压抑了太久,那个晚上,他们都很疯狂。

湮婷婷也是在那个晚上才知道,原来,这种感觉是这样美妙。

第二天天亮,湮婷婷这么多年来再次在一个人怀中醒来。睡眼朦胧的她往旁边一看,看到那个人英俊的侧脸,有些惊讶。

这时候,江天琪也醒了。他看着湮婷婷,刚想说什么。

可是,在江天琪说话之前,湮婷婷却抢到先机。

湮婷婷当时想,江天琪的艺人身份,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公开。于是她说:“如果你觉得这样还可以,我们就维持这种关系吧。”

江天琪看了湮婷婷半响,终于闷闷地说:“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一下配角的番外调节一下

35

35、番外 遇见 下 ...

湮琪儿从小就被别人说是含着钻石出生的。

她的父亲,是全国鼎鼎有名的酒店大亨,富豪排行榜上都名列前茅。从她出生开始,她所住的地方就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一周的零用钱可能是别人好几个月的工资。

湮琪儿也很漂亮。­精­致的五官,娇小却玲珑的身材,活像一个芭比娃娃。

出众的自身条件,极端优越的家庭,一帆风顺的人生,让湮琪儿从来都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

有的时候,她有小姐脾气,但是因为从小良好的家教,她那种偶尔别扭的小情绪被掩饰得极好。而且平时,让湮琪儿闹小姐脾气的机会也不多,因为从小一直到大,湮琪儿就是一个小公主,被大家宠爱着长大。

从来,追她的男生都不计其数。所以,湮琪儿从很小的时候,对男生的追求异常敏感。这么多年,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她也对处理男女的关系的能力非常有自信。

可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踢到铁板的时候。而且,居然是在自己二十岁,风华正茂,介于可爱的女生和妩媚的女人的黄金时刻。

大学的时候,湮琪儿被父亲送到美国读书。

由于一个学期课程紧张,湮琪儿觉得身心很累。于是,放暑假的时候,她决定给自己放假,一个人去欧洲旅游。

湮琪儿第一站到了法国。时差还没有调整过来,她就沿着塞纳河,参观起巴黎各个景点:雄伟壮丽、古老神秘的巴黎圣母院,庄严肃穆的埃菲尔铁塔,世界珍贵遗产的聚集之地卢浮宫,火车站式的奥赛博物馆,还有安葬拿破仑的荣军院。

湮琪儿觉得兴奋异常,在这条安静美丽的河的两岸,巴黎的文化,巴黎的历史,巴黎的艺术,巴黎的富庶,巴黎的傲慢,巴黎的浪漫,巴黎的潇洒,洋洋洒洒,酣畅淋漓。

当时,湮琪儿怎么会想到,在这次历史文化之旅中,在浪漫之都的法国的古老街道上,她会遇到一个让骄傲的自己内心感到卑微的人。

塞纳河上有三十多做­精­美的桥,由于建造年代不同,建筑式样各异。他们横跨在塞纳河上,向我们诉说着巴黎的悠远历史,炫耀着巴黎的富有辉煌,展示着巴黎的高超艺术,讲述着巴黎人民的哀乐。

在经过其中一座桥的时候,湮琪儿忽然发现有一个人坐在一块专业的画板边,在很认真地画画。

那个人的打扮有些像流浪艺术家,带着一顶有些破损的帽子,黑­色­的头发长长,看不见他的眼睛,却能够看见他的布满胡楂的下巴。湮琪儿想,那应该是个亚洲人,于是觉得倍感亲切。

湮琪儿走到那个人旁边,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在画什么。

这个男人画的十分关注,根本没有注意旁边有一个人在靠近。

湮琪儿开始只是略微扫了一下那幅画,可视觉上的冲击却让她深深震撼。这个人的画,­色­彩运用的非常漂亮,而且极好地结合了建筑物的刚毅和河流树木的柔和。

于是,湮琪儿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不知觉地在那个人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作画,一直呆到他画完。

那人收起画笔,转身收拾画具,好像终于注意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很可爱的小姐。

他开始愣了一会,然后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湮琪儿这回总算看到了这个人的样子。她和自己心目中落魄画家还是不一样的,他居然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跟她想的颓废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湮琪儿想了想。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男生说话还要经过三思熟虑的。

好久,她终于说:“你画的真好。请问,你能不能帮我画一幅人物画?”

那个画家低下头,一直在收拾东西,没有回答。

就在湮琪儿以为他没有听清楚还想再说一遍的时候,那个人忽然说话:“不好意思,我不画人物画。”

湮琪儿惊讶:“为什么?”

那人仍然低头没有看她,收拾完东西,提着画具,准备转身走人。忽然他可能记起刚才这个女孩问他问题他没有回答,于是转头说:“我没怎么画过人物,画不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身影在塞纳河畔的夕阳下被拉成一格细长的黑影。

湮琪儿站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拒绝她了。

这可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男生拒绝。

湮琪儿很不甘心,思前想后,决定放弃自己开始安排的好好的,在巴黎为期一周的旅游计划,第二天再来塞纳河边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傲慢的画家。

第二天,湮琪儿果然又出现在塞纳河边。她在塞纳河上的三十六座桥上来回走了很多遍,就在快要心灰意冷的时候,居然在巴黎圣母院门口见到了那个人。

他今天的装束和昨天没有什么不一样,湮琪儿都在那里考虑他是不是没有地方洗澡换衣服。

湮琪儿照样像昨天一样靠近他,发现他今天是在画素描画。洋洋洒洒的几笔,就勾勒出巴黎圣母院神圣的神圣宏伟的感觉。

湮琪儿当时,又看他画画出了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又传来那个人的声音:“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幅人物画,这里还有很多别的画家,你可以去找他们。”说完,他又继续做他的画。

湮琪儿听了,忽然觉得有些委屈,想了一会,翻出钱包,拿出一大把钱,放在那个人面前,说:“如果你帮我画画,我就买你的画,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那人听了,拿起钱,又递给湮琪儿,声音带笑,说:“小姐,我的画是不卖的。”

湮琪儿无奈地把钱收起来,想了想,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别人画画?”

那人没有回答。湮琪儿也就很听话地没有再问。

过了好久,那人画完,收起画板,说:“我曾经只画过一个人物画,可是那个人却在几年前去世了。所以,不想再画人物。”说完,还侧头看了湮琪儿一眼,眼神有些悲伤:“这个理由怎么样?”

湮琪儿有些愣,“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湮琪儿从小环境太好,安慰别人的工作可从来没有做过。她脑袋想了好久,终于说:“应该过去很久了吧,什么东西都会过去的了。”

那个人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全身上下被名牌包裹得很好的芭比娃娃,笑了笑,淡淡地说:“小姑娘,说的倒是没错。”

说完,他又转身走了。

湮琪儿一直看着他的长长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忽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萧索。

接下来的几天,在巴黎市中的各个旅游景点,人们就可以看到一个奇怪的组合:一个流浪画家打扮的人,从早上到下午,都坐在他的专业画板前画画;而一个打扮高贵的千金小姐却默默地,站在那个流浪画家的身后,看着他画画。

两人偶尔会有言语交流,可是大多数时间,那个画家都在全神贯注地画画,而那个小姐却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画家画画。

终于过了一个星期,他们的地点转移到了塞纳河上著名的亚历山大三世桥。

这座桥绝对是一座美轮美奂的艺术品。展翅腾空的镀金飞马雕塑伫立在大理石建的桥头上,那是俄国皇帝亚历山大送给法国的礼物;华美的花形雕饰在桥梁钢铁骨架外面金­色­的栏杆上,花环丛中的美丽仕女若隐若现。连桥上的灯都被安装在铜锈­色­的雕塑灯架上,灯旁有蜡台相拥,仿佛经过­精­雕细琢,永远像过节一样。

那个画家画画的时候,湮琪儿忽然说:“我明天就要走了,回美国。”

那个人没有说话,还是在不停地用画笔在纸上描绘着。

湮琪儿觉得这样也就是这次难得的遇见的一个结束,平淡得就像平常的生活。两个人不知道对方名字,不知道年龄,不知道职业,只是由于画画联系在了一起。

湮琪儿脸上笑笑,想,这也算是一场艳遇吧。可是,心里却不知怎得,有些难受,还有些心疼。

忽然,那个流浪画家说:“小姑娘,站到桥边去,我给你画张画。”

湮琪儿开始还沉浸在感伤中,听了这话,脸上马上有了­色­彩,语气兴奋异常:“真的?你真的要帮我画画?你不是说你不再画人物画吗?”

那个人笑笑,说:“在你走之前,送你一份礼物,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过了一会,他可能觉得旁边的人没有动静,抬眼一看,发现湮琪儿还愣在那里。

他微笑着说:“小姑娘,快点,现在阳光最好。”

湮琪儿听话的站在桥边,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不是小姑娘,我都二十了。”

那人嘴­唇­扬起一丝笑意,却没有说话。

当时阳光正好,伴随着微风吹来,湮琪儿觉得,这辈子,心情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

那次离开欧洲,湮琪儿真的很不舍。

后来坐在飞机上,她思前想后,不住地在骂自己白痴,居然没有问那个画家叫什么名字。

她拿出那副她的素描画,心里觉得很甜蜜。画中的她,长发被风吹起,一直在微笑,笑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她看那幅画,看了很久,忽然发现了新大陆:画的右下角,有那个人的签名。

原来,那个落魄画家叫做巫子西。

湮琪儿心里很高兴,知道了名字,就可以通过家里的专署私人侦探来查他的情况了。

开始还懊悔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十分开朗。

可是,回到美国才知道,要查这个巫子西,根本就用不上私人侦探。

湮琪儿那天在学校的网站上一搜,差点被吓到。搜索引擎上,满满几页网页,全是巫子西的个人介绍。

原来他是一个超级有名的人。他就是那个第一个在欧洲建筑设计界展露头角的亚洲设计师,Wu, Kevin. 他的经历也算非常传奇,曾经获过建筑设计界的诺贝尔奖,还获得过邀请,设计了位于法国巴黎的博物馆,这可是亚洲设计师第一次享有这样的荣誉。

湮琪儿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些网页,心中陡然升出一种钦佩。这样的人,居然装成流浪画家,在欧洲练习画画。

而且,湮琪儿看着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西装革履,­干­净­精­神,看打扮就是一个成功人士;再想想自己在欧洲遇到的那个全身流浪装扮的颓废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

湮琪儿回到美国那几天,觉得魂不守舍,书也看不进,还老是想到自己在欧洲那短短一个星期的时光。

她想了想,自己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有那么强的吸引力。

于是她非常虚心地向自己的姐妹淘询问解决问题的办法。

姐妹淘们听了湮琪儿的陈述,都十分惊讶:“你经验那么丰富,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办?”湮琪儿十分无奈。她是经验丰富,那是因为自己从小追求者无数,她非常善于拒绝男生并让男生不至于太尴尬。但是,她追男人的经验是零。

姐妹淘们七嘴八舌地商量了很久,终于给出方案。她们觉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湮琪儿花重金请巫子西设计一个东西,这样,就可以创造更多接触的机会。

湮琪儿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于是决定拜托酒店大亨的爸爸,邀请巫子西设计翻新版的蓉城酒店。而自己也特别向美国的大学请了一个学期的假,准备回国待着,等巫子西来。

可是谁知道,巫子西居然拒绝了这个报酬丰厚的龙祥酒店的设计邀请。

湮琪儿知道了,自然是伤心十分,觉得自己生平第一次失恋了。

后来,一年之中,湮琪儿又­干­了很多她自己认为很白痴的事情。比如,她又去了好多次欧洲,大街小巷她都转遍了,可是还是没有再次遇到巫子西;比如,她自称巫子西的设计粉丝,希望能通过巫子西的助理安排见面,可是却连续几次被拒绝;还比如,她摆脱了身边的很多好友约巫子西参加晚会聚餐,可是总是被拒绝。

湮琪儿心里十分失望,也有些愤愤然,想想她堂堂龙祥酒店的二千金,居然费了这么多心思,还是没有和这个男人认识。

湮琪儿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湮琪儿可能从小到大­干­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么努力过,所以这种努力,总是会有回报。

距那次欧洲见面,过了大概一年时间,又是一年的暑假,湮琪儿回国,准备在蓉城待上三个月。

平时没有事情,再加上湮琪儿在美国也经常做义工。于是,那一阵子,湮琪儿经常去附近的孤儿院,去给小朋友们弹琴,做义工。

那天,湮琪儿刚给小朋友弹完一首“星星最闪亮”。就听见孤儿院长在叫她的声音。

她关上钢琴,回头一看,自己平静的心居然剧烈跳动起来。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孤儿院长身边,站着一个全身雪白西装的男人,乍一眼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白马王子。

孤儿院院长和那个男人走到湮琪儿身边,对她说:“湮小姐,这位是巫子西,巫先生,他也算是我们孤儿院的骄傲了。”

然后,他转身,对巫子西说:“子西,这是湮琪儿,就是这几年给这里资助的湮家的二小姐。她经常会来这里帮忙。”

巫子西看着湮琪儿,愣了一会,嘴­唇­居然有了笑意,说:“你是湮琪儿。”

湮琪儿抬头,对着巫子西的眼睛,觉得自己傻站在他的面前应该站了很久,才找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湮琪儿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很不着边的话,但她却认为这是自己当时最想问的话:“你今年,还会去塞纳河边写生吗?”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十分不好意思,这两章都是番外。

由于上榜,要完成字数,所以有些赶~

后面的情节还在修改。

由于希望能把后面的内容写的更­精­彩,所以才用两个番外调剂一下。(本来这两个番外是要安排在很后面的,呵呵:)

今天平安夜,merry x'mas~

36

36、分别 ...

湮明一把扶住快要虚脱的我,对我说:“天妩,冷静一点,我们再在电影院这里找找看。”

我点点头,但是心里一急,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一想到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再乐观开朗的我也不自觉地往不好的方面想。

我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无助悲观过,心里总觉得害怕,害怕最坏的情况发生。

湮明也许是发现了我的无助,他拉过我,紧紧地把我抱在怀中,低下头,声音沉稳而坚定:“天妩,相信我,我们会找到他的。”

我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眼泪却始终没有止住,把他的高级衬衣打湿了一片。

当时,真的很难想象,在湮明的怀中,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这么多年,我再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觉。湮明的怀抱,好像是一个很沉稳的依靠。

我们最终在电影院的休息室找到了湮迪。

当时湮迪正对着门口坐着,低着头,手中把玩着一个东西。

我心里一阵狂喜,冲过去,一把抱住湮迪,抱得紧紧地,直到他可能都快透不过气来发出声音。

我连忙松开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把湮迪检查了一遍,才舒了一口气,问:“迪迪,你怎么没有在电影院门口等我?“

湮迪说:“一个叔叔带我到了这里,还给了我这个。”说着,拿着那个一直在手里把玩的东西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拿过一看,居然是一个手机。

湮迪说:“那个叔叔让我交给你,还说让你打电话给他。”

我打开手机,屏幕一下就亮了,上面显示的只有一个联系人。

湮明站在我旁便,忽然问湮迪:“迪迪,记不记得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湮迪想了想,说:“那个叔叔很高,而且好像是国外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湮明靠近我,对我说:“要不要我打电话过去?”

我摇摇头,说:“还是我打吧。” 停了一会,我终于拨通了号码。

没有几声,那边电话接通,响起一个不熟悉但是异常沉稳的声音:“艾玛丽。”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好一下,恍惚了好久,问道:“你是谁?”

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了几声轻笑声,笑过了之后,那人继续说:“艾玛丽,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听好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想通了,或者你记得了,就把那个密码告诉我。”

我心里一紧:“你到底是谁?什么密码?”

那边缓缓地说:“艾玛丽,不要跟我装糊涂。这一个月,我绝对保证不会对你的宝贝儿子出手,过了这一个月,我就什么都不保证了。”

然后那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哦,对了,这是你我之间的交易,别让外人知道,特别是警察。一个月后我准时给你电话。”

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挂了。

我深呼吸了好几口,转过身去,看见湮明正在疑惑地看着我。

湮明问我:“天妩,怎么样?”

我对湮明说:“ 湮明,是他们。他们要知道那个银质密码盒的密码。”

湮明听了,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我连忙拿住他的手机,对他说:“湮明,不要报警。那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我们要想想别的办法。”

湮明轻轻地拿开我的手,对我笑笑,说:“天妩,你放心,这些我都知道。可是,龙祥酒店的人,也不能这么好惹啊。”

我愣了一下,恍神之间,湮明的电话已经播了出去,只听到湮明在旁边连说了好几个“拜托”,也没有别的言语,就把电话挂了。

我问他:“你给谁打电话?”

湮明也没有隐瞒,很坦白地说:“我的一个朋友,他在黑白两道都有一手,这件事拜托他应该没问题。”

我有些不解:“你刚才也没有拜托他什么具体的事情啊。”

湮明嘴角上扬,说:“自从那次家里着火,我就跟他通过电话,那时他就知道了大概的一些事情。所以这次,不用说他也明白。”

见我没有说话,湮明再次说:“天妩,这次的事情交给我吧,你别太担心了。”

我点点头,可心里却总是有一丝不明的忧虑,挥之不去。

接下来几天,那个电话依然像噩梦一样的缠着我。

只要我一躺在床上,脑海中就会想起那个充满威胁的电话。

我好想记起很多事情,比如说,那个盒子的密码;又比如说,那个盒子和那个盒子里的东西,被穆塔的同伴拼死地带到穆塔身边,后来又转移到南非,等待着重金的买卖,可是为什么,后来会出现在我这里。

可是,经过了这几天,我终于懊恼地发现,还是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散落在自己的记忆碎片中,拾不起来。我只能慢慢地想,然后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小心翼翼地拼凑着这些记忆的碎片。

记得那时候,我在沙漠草原上已经住了近三个月。

我住的那一代比较靠近沙漠北边,雨季来临时,有足够的降水,能够保证草原的生长,当旱季来临是,降水稀少,形成沙漠。

那一阵子­阴­雨绵绵,原来居住在草原的人都说,这种气候其实很不正常,因为草原的降雨都是汹涌的,倾盆而下的,很少会如此柔和而且连绵不断。

也许是因为雨的原因,我那一段时间一直很容易发困。

开始我还对自己的这种症状不是很在意。过了一阵子,我才警觉到自己自从在草原上居住以后,都没有来例假。原来医生的职业敏感让我觉得可能有情况发生。

于是,我偷偷给自己检查了一下,发现果真是怀孕了。

我很是高兴,找到穆塔,兴冲冲地告诉他这个消息,希望他也像我一样开心。

可是穆塔却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兴奋,而是表现得有些忧心重重。

他当时在房间踱了好久,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按捺不住沉默,问他:“怎么了,你知道这个消息不高兴吗?”

穆塔停下来,看着我,摇摇头,说:“艾玛丽,我很高兴。”

我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又接着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穆塔终于叹了一口气,说:“艾玛丽,你赶快收拾一下东西,最近就去伊玛那里。”

我愣了一会,才想到伊玛是那个我曾经在突尼斯为我疗伤的人。

我问到:“那你呢?”

穆塔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艾玛丽,我现在还离不开这里,而且,我最好不跟你一起走。”

我不住地摇头:“为什么?你答应我会和我一起的。”

穆塔眼神很柔和,他轻轻地抱住我,说:“是,艾玛丽,我是答应过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在伊玛那里,会比这样漂泊安全稳定很多。而且,你这次,不能再去绿洲,也不能让那些人发现你和我的关系。”

我听了,问到:“是不是有人会对这个孩子不利?”

穆塔听了,眼神闪过一丝狠绝,可是马上恢复了柔和。他缓缓地说:“艾玛丽,不要想太多。乖乖听话。”

我点点头,忽然脑海中恍惚想到了曾经在绿洲中,阿伊莎跟我说过的话。

那时候,阿伊莎刚怀孕。虽然她自己从来没有说,可是那种怀孕的整整症状,根本瞒不过学医的我。

趁着一天只有我和她在一起,我就悄悄地问她:“阿伊莎,你实话说,是不是怀孕了?”

阿伊莎当时表情震惊无比,好久才说:“谁和你说的?”

我摇摇头,说:“没有任何人告诉我。我是医生,也是女人,你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阿伊莎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于是问到:“你要不要跟头儿请假?这一阵子多休息,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还有,你跟塞勒曼说了吗?”

阿伊莎摇摇头,眼神很冷,说:“艾玛丽,这个孩子,现在,是不能有的。”

我听了顿了一下,一把抓住阿伊莎,说:“阿伊莎,你说什么疯话?你难道不想把孩子生下来?”

阿伊莎看着我,抿着嘴­唇­,沉默了好久,才说:“艾玛丽,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我原来也有过孩子,可是那个孩子也没有在我身边留下。”

“为什么?”

“艾玛丽,你是有头儿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多么的恐怖,你不知道非洲是多么的无情。艾玛丽,我们这种身份,要生下一个孩子,保护好他不受伤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说完,阿伊莎别过脸去。

我们两个很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我想说什么话安慰阿伊莎的时候,她忽然转过头,面对我,脸上带着眼泪:“艾玛丽,你知不知道你很幸福?你被头儿捧在手心里呵护。所以他永远不会希望你知道那些事情。”

那时候,当时见到阿伊莎的眼泪的时候,我只知道她很难受,但是却体会不了这种伤痛会有多深。也不知道,怀孕生子,对一个女人,是多么重大的一件事情。

现在,在穆塔怀中,我才深刻地觉得,爱一个人,怀上他的孩子,并且有条件生下这个爱情的结晶,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我轻轻地问道:“我如果这样离开,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

穆塔抱我抱得很紧,好久才说:“艾玛丽,我会去看你,一定会尽快去看你。”

两个星期之后,我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这个沙漠草原,离开穆塔身边,起身再次前往突尼斯。

那天依然绵绵细雨,虽然是早上,天空却十分­阴­霾。

我站在吉普车边。

穆塔拿着大衣,把我裹了起来,看着我,张了张嘴,过了好久,却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踮起脚,吻了穆塔,轻轻地。

刚准备退后,穆塔的手环上我的腰,一把把我拉进,低下头来,深深地吻着我。

过了好久,他终于放开我,轻轻地说:“真不该这样,再这样,我们就分不开了。”

我笑笑,依然靠在穆塔怀里。仿佛过了好久,穆塔忽然问我:“艾玛丽,你还记得你救我的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具体的时间我真的不记得了。

穆塔嘴­唇­靠近我耳边,声音很轻:“是七月三十日。艾玛丽,记得这个日子。”

在我没有说话之前,穆塔把我抱上了车后座。他看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拿起我的一束头发,轻轻地吻了吻,对我说:“在那边等我。”

这是那次离去之前,他对我说过的最后的话。

我们最终分别。

我坐在吉普车后,回过头,看着烟雨蒙蒙中穆塔的身影越来越远。

我的眼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流了下来。

穆塔,这次分别,要多久,我们才能再次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入v了,其实自己真的不在乎钱,但是编编说只有v文才能近首页,所以就从了。

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因为v文而放弃的读者,我会很想你们的~~

37

37、墓地 ...

这几天蓉城也是烟雨连绵。

也许是受到天气的原因,我心里也颇有些烦闷。平时依然要去上班,但是总觉得在酒店坐不住。于是,趁着一天中午,我去了趟湮龙的墓地扫墓。

墓地里不是太大,看上去十分朴素。由于下雨的原因,地上却湿漉漉的。

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管,一把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墓碑,想着好久以前的事情。

我和湮龙是怎么认识的来着?

那是五年前,也许是上天注定,也许是­阴­错阳差。在意大利美丽的地中海海滩上,湮龙发现了可怜兮兮,遍体麟伤的我。他当机立断,把我送到附近医院修养。

我昏睡了一个月才醒来。我身上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精­神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湮龙知道了,又把我送到了心理治疗所。

那时候,湮龙的女儿湮婷婷也由于感情伤痛而在那里治疗。湮龙也许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一伴,于是把我安排在了她所在的高级治疗病房。

结果,两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女生,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年,也成为了无话不谈地好朋友。

那时候,湮婷婷的治疗师都对湮龙说,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湮婷婷的治疗期肯定会加长。 由于这句话,湮龙自然待我也是极好。

我调养了一年之后,原来的事情也断断续续地想了起来。然后我也该出院,可是又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湮龙又好心的把我安排到他的酒店,做前台服务,一做就是近两年。虽然工资不高,但是我心里一直都很感激湮龙为我介绍这份工作了。

当时接受工作时,我还不知道湮龙就是我的顶头上司,还一直以为这个酒店的老板是湮龙的老朋友。

所以,当很久之后知道湮龙的真正的身份,我还震惊了很长时间。

后来,也许又是上天安排。

我有一次去医院找湮家的专署医生作全身复查,却不经意地看到了湮龙的身体检查报告。

那天医生也是生平第一次的粗心大意,居然将我和湮龙的病例弄混。那时我才知道,湮龙已经患上肝癌,还是晚期。我也猛然想起,湮龙那一阵子瘦了很多。

于是,我没有任何犹豫,找到湮龙,对他说,我想报答他,想全力照顾他。

湮龙听了我的话,当时沉默了非常久。然后他说,不能要我照顾。因为,这样会坏了我的名声。同时,他还要我不要说出去,这件事情,让谁知道了都不好。

我当时有些无奈,也有些焦急。想到湮龙对我这个外人那么好,我怎么能对这个事情装作不知晓?

也许是一时激动,我说:“我可以找一些理由留在你身边照顾你。要不,让我做你老婆,一天到晚都可以陪着你。”

湮龙当时应该是哭笑不得,可是,他却很有涵养地沉默了好久,却没有说话。

而我,也完完全全没有想到,我的那番话,完全是在向自己的老板兼救命恩人逼婚。

那次之后,湮龙有很久都不肯见我。

可是,也许是过了一两个月,湮龙居然答应了我的要求。他没有说什么原因,只是说了一句令我难以忘怀的话:“天妩,谢谢你,也对不起。”

过了这么久,我依然没有理解这句话。

他帮了我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谢谢?他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还是要对我说对不起?

我们两个人,做了两年名义上的夫妻。

本来应该是平平淡淡,但是这段感情,我每次回想,却也觉得丝丝甜蜜和无限伤感。

湮龙去世,我不可能不难过。

我一直是一个十分慢热的人,可是当我知道湮龙死讯的时候,心里瞬间就觉得空了好大一块。那一块空地,过了这么久,也没能填补回来。

我揉揉眼角,止住了要留出来的眼泪,一侧头,就看到墓碑上湮龙的照片。

我小心地把上面的雨雾擦去,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很久,然后起身,准备回酒店。

当时我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风吹着本应该有些凉,但是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再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四点。

在酒店的走道里,我居然十分碰巧地遇到不知道为什么在酒店里的路枫。这时我才想起,好像这一阵子,他经常会在酒店出没。

现在,我在慢悠悠地赶回宝石展览厅的路上,又巧遇了这个大公子。他倒是主动,每次都会和我打招呼。但是他的主动又和钟家亦不同,不是不正经,而是彬彬有礼,绅士得体。

我也向路枫点点头,走过他时又被一把叫住。他说:“蓝小姐,可以请你带我参观一下珠宝吗?

这样子的要求,我肯定没有办法拒绝。

于是,我又开始了自己宝石讲解员的工作。

忽然,路枫说:“蓝小姐,你知道湮明和我妹妹的关系吧。”

我一愣,自己再迟钝也知道了路枫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笑笑,说:“路先生,他们的关系怕是知道他们名字的人都知道了吧。”

路枫漫漫地说:“相信蓝小姐也看得出,我妹妹对湮明是一往情深。”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可是湮明却流水无情。

路枫又接着说:“其实,我的父亲和我都非常地看好湮明,也希望他和路娜能够在一起。”

我又点点头,在我身边的人,还没有谁不看好湮明的,也没有谁不希望自己或自己的女儿,姐姐,妹妹,或者外甥女能嫁给湮明的。

路枫沉默了一会,终于说:“其实,我父亲让我这些日子把工作放了一放,就是为了我妹妹的这件事情来的。”

我觉得奇怪,什么时候,这些大忙人都为了别人的风花雪月而放弃自己拼命工作的权利了?

我听的一愣一愣,于是终于问到:“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这一下,路枫终于说出了他这几天巧遇我的目的。我总结一下,他是希望我和他连手撮合路娜和湮明。

其实,我自己原来也有这种想法,可是最近一直被一些别的事情所­干­扰。而且,一想到湮明对我的告白,我就觉得这样做好像不是太厚道。

但是,路枫的话却说得言辞恳切,让我无比动容。于是,我决定就帮他们一次,以后,看情形再从长计议。

这不,现在,我就站在湮明的办公室,来回徘徊了一下,然后咳了一声嗽,清了清嗓子,对那个终于有点好奇,从文件堆中抬头起来看我的董事长说:“湮明,我知道一家日本料理的店不错,要不我们一起去吃吧。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有好好谢你呢。”说完我觉得冷汗涔涔,走到空调遥控旁边,却发现室内只有二十摄氏度左右。

我又觉得有些心虚,于是又补充说:“看你的时间,如果你太忙了去不了也没关系。”

就在我还要说的时候,湮明忽然打断我,也没有看行程表,就说:“今天我有时间,我们晚上去吧。”

我点点头,觉得大功告成,可是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舒坦。

晚上我很早就把自己关在了房子里,也许是做贼心虚,我还把门上的锁上了起来。

开始想睡觉,可是后来却怎么也睡不着,又爬起来,坐在梳妆台边上,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地心神不宁。

不多久,我就听到了沉沉地脚步声。

合院的房间基本上都铺着地毯,能让我听到脚步声,还真真正正不容易。

我于是又做贼心虚的走到门口,想检查一下门是否锁好。可离门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门忽然被撞开,让我整个晚上都心神不宁地罪魁祸首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我一下就愣住了,忘了说话,也忘了移动。

倒是湮明飞速走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扯到他怀里,眼睛里满满地全是火气,对我说:“蓝天妩,你做的好事。”脸却越挨越近。

哎呀,就说一个人不能说谎,做贼心虚的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全身也跟被点|­茓­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动。

湮明却一下子低下头来,捉住了我微长的嘴­唇­。

我直到这个时候,才记起了反抗,可是我的力气终究抵不过男人,湮明双手把我搂得死死的,嘴上也没闲着,对我又啃又咬,好像在惩罚。他的手伸进了我的睡衣里,扶得我一阵轻颤,我的挣扎也越来越弱。忽然他的手碰到了我背后的那道长长的伤痕,他猛然停下,看着我,眼眸如深海。

他慢慢放开我,双手抓着我的手臂,对我说:“天妩,我最近为你和湮迪的那些事忙得累得不行,你就这样对我。”

我低下头,有些不敢看湮明,想说话,声音却十分地不理直气壮:“湮明,路娜终究是你的未婚妻。”

湮明显然气还没有消,冷哼一声,说:“天妩,我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别人做主?”

我终于抬头,看着湮明,他眼中的火光依然没有消退。我悄悄地挣扎一下,手臂却马上被那双抓着我的手抓得更紧。我于是再也不敢动。

忽然,湮明的手附在我的胸前,让我心上一暖。

他叹了一口气,说:“天妩,你这样撮合我和路娜,你知道我可能要和她结婚,难道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吗?”

我没有想到,听到这话,我的脑海会是一片空白。

湮明的告白,让我震惊。湮明的关怀,让我感动。

可是,现在,为什么,我却像白痴一样,脑海中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太久没有回答,湮明终于说:“天妩,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说完,他轻轻地给了我一记吻,才放开我。

离去的时候,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说:“最近你不要去上班了,好好待在家里。我安排了一些保镖,保护你和湮迪的安全。”

我听了,脑袋依然转不过来,只是机械般的把头上下移了一移。

很多事情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可是我却想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放心,我会加油更新的!!

38

38、探病 ...

那天之后又有好几天没有见过湮明。

据说是因为香港那边龙翔分店的续约又出了些问题,湮明和钟家义又起身去了香港。

由于那一阵子湮明不让我去上班,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十分的清闲。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醒来之后,一般半天就已经过去了。

忽然一天早上,家里的门铃开始连续不断的响起。我好不容易顶着朦胧睡意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一开门,居然是本来应该在香港的钟家亦。

他毫无顾忌地推开我半开的门,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有些震惊,还在睡梦中的脑袋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下,无奈地拉开他的手,问他:“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湮明呢?”

钟家亦装可怜:“伯母?你怎么只想着你的继子?我被你的继子赶回来了,我妨碍到他的约会了。”说完还用眼睛不停地瞟我。

我叹了口气:“这句话应该形容你才对吧。”肯定是这个花花大公子拈花惹草太多,所以被湮明赶回来了。

钟家亦更加可怜兮兮:“怎么你就那么护着你那位继子?”

我双手交叉,想想自己气势应该也不错,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钟家亦终于正经起来:“我这次急急忙忙回来,是要跟你说,你的继子现在正在生病过程中,而且这次很严重,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问:“为什么要我去?”钟家亦一大早从香港赶回来,就是为了我去给湮明探病?

钟家亦绕过我,还很绅士地帮我关了门,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我家的沙发上,说:“伯母,湮明这次生病可是为你­操­劳过度。”

看来钟家亦这次又要发挥他的诱骗本­色­,我也坐下来,准备听他瞎扯。

他又继续:“我跟湮明这么久,都不记得他那个铁人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这次,他为了你的安全,一天到晚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也没跟你说?”

我想着,稍微点了点头,说:“他就跟我提了一下给我安排了保镖,别的也没说。”

钟家亦靠在沙发上,仰天长叹一声,说:“看来你肯定不知道这次你的继子去香港是什么事情。”

我摇摇头:“不是酒店上的事情吗?”

钟家亦摇了摇头,终于说:“你可别跟你的继子说这是我告诉你的。这次我去香港是因为酒店的事情,他去香港可是去拜托别人保你万全阿。”

我惊讶:“他去拜托什么人?”

这回轮到钟家亦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他这几天基本上都没在过酒店,好不容易回到酒店后,就高烧不退,现在他身边又没有什么别人照顾,应该十分孤独可怜。”

“那你怎么不照顾他?”我说完这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很多度。

钟家亦笑笑,说:“我这不做好事吗?连夜赶回来,喊一个湮明最想见的人去。”

见我没有回答,钟家亦又说:“伯母,湮明这次病得真的十分严重,发高烧发得头烫得像火球,一个晚上都没退,咳嗽咳的肺都要咳出来了。而且,好歹湮明也救过你,还为你做了这么多,赶快去看看他吧。”钟家亦的语气都快变祈求了。

我对他和善地笑笑,然后转身回房。

钟家亦在身后大叫:“伯母,你不会这么没心没肺吧。”

我转过身,对钟家亦说:“相信你已经帮我买好机票了。所以,帮我准备好车,我二十分钟收拾好行李去机场。”

钟家亦听了,大笑,说:“伯母,就知道你心地善良。”

三个小时后,我坐在了去香港的飞机上。

到了香港,已经是下午,我匆匆忙忙赶到湮明所在的酒店。

那个酒店管理人员好象是认识我,什么证件都没有检查,就让我进入了湮明所在的房间。

进了湮明的房间,我推开卧室,发现湮明静静地躺在床上,也许是吃了药缘故,在床上睡得很沉。

我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额头,真的是很烫,开来药物还没有起到效果。

我打开了床头的灯,低头看他,发现他脸上还是有汗珠,于是赶紧去卫生间拿来毛巾,轻轻地帮他擦拭他的脸庞。

不经意触碰到了脖子,湿湿的触感,我才注意到湮明由于发烧,可能全身都汗湿了。

我犹豫了一会,也觉得不能让他一直这样全身湿着,于是打开被子,想帮擦擦湮明的身上。

他当时还穿着浴衣。我想了想,终于下决心准备把他的睡衣脱去,忽然我的手被湮明紧紧地捉住。

我以为湮明醒了,正准备说话,却听见他在断断续续地说话,我凑近一听,才发现他是在叫我的名字,却是喊的我的英文名,tiffany。

Tiffany,这个名字,我虽然告诉过湮明,可是,在欧洲游学结束后,已经再也没有人这样唤过我。

我有些恍惚,觉得这样的情景好生熟悉。

我费了一般力量,终于把自己的手从湮明的手里抽了出来,看了看湮明,他的手仍然放在胸前。

我轻轻地拉开他的手,打开浴衣,却顿住,愣愣地看见湮明的前胸有一条狭长的伤口。

这一下,我还真的很震撼。那倒前胸的伤口正好在心脏的位置,看现在的恢复情况,应该当时也伤得不轻。

不知道这道伤是怎么留下的,而且,受过这样的重伤还能活下来,湮明也真的运气很好了。

我收敛了一下心思,继续小心翼翼地把浴衣打开。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镇静,可是当看到湮明的上半身的时候,我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烧红了。

虽然早就知道湮明外形非常的极品,可是当第一次看到总是西装革履的他西装衬衣底下的好身材,我心里还是感叹,真是一副好身材。

不过,也是一会时间就收敛好了心思,我怕湮明着凉,赶紧轻轻地帮湮明擦了擦上身的汗水,然后又帮他把浴衣重新套上,盖上被子。

忙完这些,我发现已经很晚。

自己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客厅沙发睡觉。可是睡前去卧室一看,发现湮明头上还是在冒汗,我有些担心湮明晚上会有事,于是最后还是决定靠在湮明的床边睡觉。

也许是太累,在这样不利于睡觉的环境,我居然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一抬头,发现湮明争着眼睛在看我。

我睡眼朦胧的双眼一下子睁大。可是眼睛睁大是睁大,脑子还是没有清醒。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忘了很久,湮明终于说话:“天妩,我还以为我在做梦,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副董事长告诉我你病了,要我过来看你。”

湮明的眼神忽然暗了暗,说:“是他劝你过来的?”

我听出了他的话里的一些情绪,说:“他是劝了,但是我如果自己不愿意来,也不会来的。”

湮明淡淡一笑,说:“也是,我怎么忘了你也是个固执的人。”说完却淡淡地咳了一下。

那声咳嗽终于让我有些清醒,连忙问道:“你觉得好些没有?我去给你拿点药。”说完就准备去客厅拿药。

可是湮明却一把拉住我,对我说:“天妩,先陪陪我吧。”

我一愣,看着湮明,他的眼神温柔如水。

我受蛊惑地点了点头,再次坐在了床边。他却好久没有说话。

我轻轻地问湮明:“你这次怎么会生病的?钟家亦说你恨少这样的。”我其实很想知道他这次来香港到底是为了我的什么事情,可是,又不太好直接问。

湮明回答:“也许是太久没病了,这次积压起来,才生了这样的大病。”

我听了这话,笑出了声,说:“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把感冒发烧当成大病。”

湮明笑笑,忽然,他看向我,问道:“你这次来的时候没有带保镖?”

我摇摇头。

湮明猛然起身,抓起床头的手机,正想打电话。手机却被我抢了过来。

我说:“湮明,你生病了,就不要­操­心了,我不会有事的。”说完,还把手机调成了关机。

湮明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拒绝,只是说:“天妩,我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回去,这几天,如果你想出门,记得先告诉我。”

听了这话,我心里很是感动。想说什么,却觉得话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湮明起身这一动,被子被掀开,由于穿着睡衣,我一下又看到了他胸前那道伤口。

我问道:“湮明,你胸前的那到伤是怎么回事?”

湮明低头看了看,说:“是六年前,在非洲遇险留下的。”

我说:“那次遇险你肯定是大难不死。”

湮明抬头,看着我,那双眼睛却像深海般深邃。他淡淡地说:“的确。如果不是被别人早发现救了,我当时绝对就死在沙漠里了。”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他的眼睛,好久才问:“湮明,你心中的非洲是怎样的?”

他身上好像有好几处伤口都是在非洲留下的,应该对非洲的印象是极差吧。

可是,湮明却说:“是个很矛盾的地方。那里神秘而残酷,却有我很美好的记忆。”

我刚想开口问湮明,是什么样的记忆,可是湮明却轻轻地问我:“天妩,你心中的非洲,又是什么样子?”

我心中的非洲?我在非洲待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我想了好久,希望找出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形容,却总是寻不到一个妥帖的表达。

如果我只是一个旅游者,我应该和湮明一样,会觉得那里神秘而残酷,原始而美丽。可是,我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做过志愿者,遇到过太多的事情,对那块大地有着深切的爱,也有浓浓的恨。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对非洲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就像你对一个人,如果太过熟悉,也会是爱恨交织,难以评断。

好久,我终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也许我对那里太过熟悉,反而不知道怎么判断。”

湮明听了,又是一阵沉默。好久,他淡淡地问:“天妩,你愿意再跟我说说你在非洲那几年经历过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爱的,还在看本文的读者,非常谢谢你们,像你们鞠躬,我会尽快更新的!

39

39、番外 前缘 ...

钟家亦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

那是六年前吧,湮明带着康纳尔的探险队从非洲回来之后,钟家亦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一向严肃冷漠的湮明居然学会了发呆。

有的时候钟家亦问湮明问题,只要问到和非洲有关的事情,湮明就会沉默很久。这种情况,是钟家亦平时绝对不可能在湮明身上看到的。

钟家亦觉得自己够哥们,于是几次三番地找到湮明,想问问湮明在非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湮明却对他这样的老朋友就是守口如瓶。

钟家亦于是自己心里后悔得不行,想着,要是自己当初跟他去非洲就好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没有跟着湮明去探险,就错过了一件好像很大的事情。以后,钟家亦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不管湮明去哪,自己都要跟着。

钟家亦不死心,于是又找到和湮明同时去非洲的冒险社的朋友,想问湮明到底怎么回事,可是问了半天,除了知道湮明他们遭受了沙漠风暴,相互失去联系,最后被志愿者组织的人救了,重新聚在一起,并在非洲待了一阵子疗伤之外,也就没有什么了。

钟家亦叹气了一下,考虑再三,还是觉得问湮明比较可靠。于是一天晚上,钟家亦来到到湮明家里,当时,还带了几瓶上好的伏特加。

其实,湮明不是不能喝酒,只是钟家亦十分相信湮明的酒量不如自己好,于是,想到了这个酒后吐真言的计谋,好让湮明这个闷­骚­无比的人说说自己的事情。

钟家亦开始还不知道这个计谋能不能成功,因为湮明是少数他知道的自制力超级好的男人。曾经去过几次酒吧,湮明总是被许多个超级大美女轮番搭讪,可是,冰山还是冰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钟家亦那时候还笑湮明,他的人生真是无趣。

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湮明是不是神情有一些恍惚,还真让自己给灌醉了,说话居然有些语无伦次。

可是,再怎么语无伦次,湮明还是怎么也没说什么重点的话。最重要的,也是钟家亦最想听的,可能也就是那样一句话:“总算让我又找到她了。”

钟家亦当时心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而且他当时连这个字指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钟家亦也不明白,为什么湮明会再次去非洲。

在康奈尔探险社的时候,湮明一般一个地方不会去两次。一是因为很多地方太险要,一个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去一次;二是因为有些地方,去一次已经足够。

可是,非洲那块地方,即使湮明在那里曾经经历过那么多波折,还差点丧命,他前前后后加起来,还是总共去了三次。

后两次的时候,探险社别的成员因为第一次的不好记忆,很多人都拒绝再次参与。到了最后,只有钟家亦因为想了解湮明,厚着脸皮去了。

那时候,比第一次去非洲又过了一年。湮明说他想再去利比亚那个志愿者村庄看看。他们租了一辆小飞机,可是飞机却中途出事,于是他们在沙漠上度过了难熬的一天,然后被巡逻的志愿者组织的人找到。

被送到志愿者组织的时候,湮明顾不上全身的疲惫,也没有休息和看病,就在一个一个人地询问,钟家亦当时躺在志愿者村庄的病床上,全身都快散架了,想睡觉,却模模糊糊地听到湮明在说一个人的名字,好像是叫艾玛丽。

钟家亦那时候才觉得,湮明那次酒醉所说的那个“她”,应该是一个女人。

后来在志愿者组织,钟家亦总算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湮明,艾玛丽是谁。

湮明当时的表情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微愣加尴尬,好容易才恢复原来冷漠的本­色­,淡淡地说:“原来救过我的一个志愿者。”

钟家亦心领神会地哦了一声,心里却在不停地八卦,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终于说:“你不会又看上另外一个人了吧,你的Tiffany怎么办?”

钟家亦知道tiffany也纯属巧合,就像他会在欧洲读高中的时候遇到湮明一样纯属巧合。

那时候是在意大利的米兰,钟家亦正悠闲地一个人坐在街边的露天咖啡店,边喝咖啡,边看风景,别跟一个自己的女生朋友打电话,打到一半,忽然旁边一个人猛然抓住他,问道:“你是在和一个叫Tiffany的人打电话?”

钟家亦不知所以,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少年,愣愣地点了点头。谁知这个少年居然满脸焦急加惊喜地让他介绍Tiffany给他认识。

受了惊吓的钟家亦解释了半天,才知道这个少年在意大利找一个叫Tiffany的女人。后来Tiffany没有找到,钟家亦倒和这个俊美的少年成为了好朋友。这个少年,也就是湮明。

湮明听了钟家亦的问话,表情比刚才更加尴尬,半天也恢复不了原来的冷漠,沉默了半天,还是终于说了:“那个艾玛丽,就是Tiffany,我不会记错的。”

钟家亦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这个冷漠的大帅哥,心里一直驻着一个他难以忘怀的人。

钟家亦二十五岁的时候,决定放弃在美国的高薪工作,回国帮湮明打理他的家族生意。那时候,湮明的父亲刚去世,湮明要回去做很多事情。

一天已经很晚,钟家亦刚从夜店回来,闲着没事做,想去酒店看看。刚进大门,他就看见前台只有一个服务员正在认认真真低头查看着她面前的电脑。

钟家亦悄悄走进一看,那个人正在处理着一份入住记录。当时只有她十分专注,仿佛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客人,双眼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

钟家亦很想捉弄她,于是跑上去问她的电话。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蓝天妩,湮明的父亲的最后一个老婆。在美国的时候,湮明每次提到他都有些不屑的女人。

也许是跟女人混久了,钟家亦一下子就可以感到这个女人其实挺单纯的。怎么看也怎么不像一个有城府有心机的女人。于是,他找上湮明,向他问了一下蓝天妩的情况。

那几个关于蓝天妩的问题也简简单单,可是这一次,湮明居然又沉默了很久,还显出了多年不见的尴尬的表情,让敏感的钟家亦一下子就感到了这女人绝对非比寻常。

直到他见到湮明因为蓝天妩和她的前男友说笑而不自觉地醋意横飞的时候,他知道,这个冷酷帅哥终于真正着了爱情的道了。

于是,他决定推波助澜一把。

他十分满意地为蓝天妩和湮明的关系埋下一枚重型炸弹。

他轻轻地在蓝天妩耳边说:“我是觉得,湮明看上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怡情~~开始还想这这个番外要放到后面上,但是还是觉得在这里写着也觉得不错。

40

40、回家 ...

我在非洲经历的事?

我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湮明会问这个,转过头又看看湮明,发现他正在以无比认真地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要如何说起,想了很久,终于说:“我二十岁的时候到非洲,在利比亚附近作志愿者。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在那里待一年多就会回来。可是后来,我在沙漠中差点遇难身亡,然后遇到了一个叫穆塔的人,被他所救。”

我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因为他,我在非洲又待了很久。”

我说完,看着湮明,还以为他会问更多关于穆塔的事情。可是他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的模样。也许是因为生病,他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居然让我恍惚觉得他有些脆弱。这是我绝对想不到的。我见过他的冷漠,他的霸道,他的绅士,可是这样的表情,绝对是我第一次见到。

我于是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

湮明收起了他的表情,头慢慢低下,只是摆了摆手,语气淡淡:“算了。”

忽然,他又说:“好不容易我们来了香港,晚上我们去维多利亚港看看吧。”

我连忙说:“你还在生病,还是不要出去吧,要是再受凉了怎么办?”

湮明抬头,看着我,脸上忽然有了一丝笑意,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事的。”

温柔的笑容,让我更加恍惚。

其实,湮明那样直白的问话,让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可是,非洲的经历,要我怎么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那次在非洲草原离开穆塔之后,我坐的吉普车开了大概整整一天,终于到达了突尼斯境内的目的地。

路途中,本来颠簸劳累,应该十分困乏,可是,一路上,我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得慌,,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安稳,只是迷迷糊糊地靠在车上。

一到了突尼斯境内,我的神经仿佛被什么东西所牵扯住,自己一下子也就睁开了眼睛。望向车窗外,外面的景­色­和绿洲那么不一样,却勾起我的丝丝回忆。车在沙漠中行驶,卷起层层沙浪。

我忽然很想看到那沙漠中的落日和朝阳,还有徘徊在沙漠中大大小小的龙卷风。

过了一阵子,车速已经放慢,前面依然砂土飞扬。

车停下来,好久,沙幕才渐渐散去,我终于看清那个很久不见的白­色­的身影。

记忆中忽然有了那次离别时候的情形。几个月前,离开伊玛的时候,风沙也有些嚣张,随着车的远走,伊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不断层叠的沙幕中,朝阳让一切染上了金的­色­彩,仿佛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这一次,也是早晨,沙漠的朝阳难得温柔一回,淡淡地洒在伊玛的身上。她给我的依然是如同初见时的感觉,白皙的皮肤,白­色­的衣服,像天使一样。

我有些兴奋地跳下车。

伊玛见了,赶紧过来扶我,眼睛上下把我扫了一眼,眼尾地鱼尾纹带着浅浅地笑意,说:“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以后不要这样跳,这么不小心。”

我也笑开了。伊玛还是那样,笑得慈祥,十分温暖。

由于怀孕,我只能给伊玛一个有距离的拥抱。然后我问她:“在这里等了我很久了没有?”

伊玛摇摇头:“穆塔早就差人告诉我你会早上来,我也就刚好就早上过来了,想不到还挺准时的,看来一路非常顺利。”

本来一句高兴得话,却让我收敛了笑容,心里陡然觉得伤感。

伊玛也许是觉察了什么,对我说:“艾玛丽,别想太多了,你现在再怎么也不是一个人了。穆塔过一阵子就会过来的。而且,他这样,也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的。”

我点点头,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担心,真的不知道穆塔在远方会经历怎样的事情,是否会平安。

伊玛看我没有说话,又说:“艾玛丽,别太担心了。两个人,在这片土地上,总是会聚少离多,只要心在一起就好了。”

说完她扶了扶我的肩膀,把我往房间里面带:“听说你的肚子都已经三个月大了,要好好休息了。赶快先去睡一会,我给你做些好吃的。”

那一觉,在熟悉的房间里,我睡到了晚上。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

走到餐厅,发现已有满满一桌的菜肴,伊玛刚从厨房出来,看到我,赶紧说:“肚子饿了吧,快点坐下来吃饭。”

一句话,让我觉得很是感动,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我和伊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我像个小孩子,不停地问伊玛关于穆塔的事情,比如说他的小时候,他曾经的经历,他以前的种种。

伊玛停下吃饭,想了很久,可能是理了一下思绪,终于发话:“其实,这也是冤孽啊。

穆塔的母亲,是一个很美丽的亚裔女人,头发象瀑布一样,又黑又长,皮肤比象牙还白亮。反正,和我们这里的女人很不一样。她还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法蒂妮。

也是作孽,她在墨洛克游学的时候遇上了当时的墨洛克国王。当初,两个人,爱得一发不可收拾,法蒂妮也怀上了穆塔。这个事情,最终被皇室发现了,闹得很大。王当时不顾家族的反对,把法蒂妮带在身边,却由于家族还有外界的种种压力,不能给她名分。

我的法蒂妮小姐,那个骄傲的女人,因为太爱我们的王,留了下来。我也就是从她刚到皇宫开始,就一直当她的贴身随从。”

伊玛停了一下,看着我,眼神交织着淡淡地喜悦忧伤。

她继续说:“开始还是有一阵快乐的日子。虽然法蒂妮小姐没有名分,却基本上得到了王所有的宠爱。王真的很爱法蒂妮小姐,保护她保护得一丝不受伤害。

那时候,法蒂妮小姐怀胎十月,我看着她生下穆塔,王高兴得几天都没有合嘴。有了孩子,王也就更宠爱小姐了。

可是,没过几年,国王因为意外去世,王的弟弟即位,小姐和穆塔也就马上受到了冷落。可是,由于王有先见之明,在逝世之前,把墨洛克的皇室之宝交给了小姐。所以,即使皇室内有很多人想要制住他们,他们却还是平平安安。”

我抬眼,问道:“那个皇室之宝,是那个希望之星的蓝钻吗?”那次自从穆塔跟我提到那个蓝钻之后,我才发现那个璀璨夺目的蓝钻,是被墨洛克皇室所有的,被称为墨洛克皇室的圣品。

伊玛摇摇头,笑着对我说:“艾玛丽,那个希望之星只是世界上最大的蓝­色­钻石的一部分。当年,那颗钻石在非洲发现,辗转落到了当时还是王子的王的手中,王子请来最好的工匠,把那颗钻石最纯粹的一部分切下,打磨成现在举世闻名的希望之星,并送给他的母亲作为生日礼物。

但是,那颗希望之星,却只是原钻的一小部分。王把剩下的原钻部分给了法蒂妮小姐,就是希望那颗原钻能保护他们呣子,让自己不再他们身边的时候,能够保佑他们呣子少受欺凌。”

我心中一动。忽然想到,那颗原钻,现在又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穆塔送去南非,一部分,在我这里,被自己一直呆在身边。

我又问道:“为什么大家会要争夺那颗钻石?”那次在地下监狱的刑法我还记忆犹心。

伊玛说:“墨洛克皇室,虽然是君主世袭制,但是,在皇室之中,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说,如果墨洛克的臣民中,谁能拿到整个蓝钻,就可以得到墨洛克的皇位。到时候,即使是当时的国王也得退位。所以,很多人都在觊觎那颗钻石。”

我点点头。难怪。穆塔总是跟我说,和钻石相关的,只有血雨腥风。

伊玛停了一下,又说:“虽然有王在天国的庇护,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法蒂妮小姐就很少再笑了,没有过多久,也随王而去了。

穆塔在法蒂妮小姐去世的那一年也被那些皇位的继承人抓去。虽然说他的外族血统不可能让他有足够的实力竞争王位,可是他手中所拥有的那颗原钻还是被皇室的成员有所忌惮。

为了找出那颗巨钻的下落,他们把穆关在了那惨绝人寰的地下牢狱之中。

我可怜的孩子,那个地下监狱任何一个墨洛克的人听了都觉得心寒。那是关押墨洛克重刑犯的地方,进去的人,基本上没有活着出来的。那时候他才那么小,那么多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说着,伊玛眼中已经有了些水气。

我听了,心里猛然一疼,问道:“穆塔他是怎么逃出来的?”穆塔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个事情。我曾经问过他,他却守口如瓶。

伊玛抬头看我,眼睛却充满了泪水:“我可怜的宝贝啊,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为了逃出去,居然顶撞狱卒,被那些不知轻重的家伙打得半死。可是那些人又不能让他死,他们还不知道宝石的下落呢。他们只能把他送出来医治。

我那么多年第一次再看到他的时候,他血­肉­模糊啊。

他才那么小,当时我就下了决心,不管怎样,拼了这条命,一定要把他救出去。可是还没等我出手,他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顶着那个重伤的身体,逃了出去。后来,我找了个借口,也出宫,找了他很多年,最后终于在非洲草原找到了他。”

伊玛仿佛陷入了回忆中,最后,喃喃了好久:“有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穆塔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苦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中的酸涩也渐渐扩大,化成了一阵阵痛楚。我想到了穆塔身上那深深浅浅地伤,再想想他曾经可能的经历,心中更痛了。

那一阵子,由于害喜严重,我基本上吃不了什么东西,吃进去也想吐。

于是,伊玛都会给我炖一种自制的养生汤,说是有安胎的效果。那汤喝上去味道甜甜酸酸,很适合我的口味,所以我也没有排斥。

大概又过了两个多月,我怀孕应该也算有六个月了,可是却没有一般孕­妇­那样的臃肿。

一般来说,孕­妇­这个时候,体重应该是越来越重,可是我的体重却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增加。而且,我还总是吃不下很多东西,不停地呕吐。当时,我唯一能喝下去的东西也就是伊玛做的养生汤了。偶尔,下腹会疼痛得厉害,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痛。

我有些焦急,心里不知怎的老是担心这个孩子会保不住。于是,那阵子晚上睡得也不安稳。

伊玛劝我不要太焦急,还嘱咐我一定要多吃多睡,还给我准备了更多营养的东西来吃,说要把我养的胖胖的。

可是,我那阵子还是经常忧郁担心,情绪起伏非常大。

很多时候,我很想穆塔,梦里梦见他,醒来,他却不在我身边,让我心情更加失落。

刚开始到伊玛这利的时候,每次,当我在房间里面隐隐约约听到远处的车的声音的时候,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赶去门口,不顾沙尘飞扬,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希望穿过层层沙帘能够看到惊喜。

可是,那一辆辆车却从来没有减速停留,一次次地教我失望。

这个时候,伊玛都会从房里出来,站在我身边,安慰我,告诉我不要太心急,穆塔一定会来的。

所以我依然在等待。

可是,过了三个多月,我还是没有等来穆塔,却等来了另一批我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休息,伊玛匆匆忙忙进来房间,把我叫醒,语调急促地说:“艾玛丽,艾玛丽,赶快起来,躲到地下室去。”

我迷迷糊糊地起床,被伊玛带到地下室,刚想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地下室头顶上的门却突然一关,地下室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我忽然觉得有些寒意。

过了不久,我听到了楼上的脚步声,还有男人的嚣张的叫声,夹杂着翻箱倒柜的声音。

声音嘈杂,应该有很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上榜了,加油更,希望各位多留言,多收藏!!在这里鞠躬~

41

41、夜景 ...

一个人呆在有些寒冷的地下室,我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不经意地触碰到了衣服口袋里一个冰冷的物品。

我小心地拿出来,把它拿在手上。

这是一个新制的银质的盒子,上面刻有着油橄榄的图案,是穆塔专门为我打造的,用于放那颗定情的蓝­色­钻石。

我心中忽然有个年头一闪,头顶上嘈杂的声音让自己坚定了想法。我摸摸地下松软的泥土,轻轻地松了一松,小心地把这个盒子埋在泥土之下。

藏好盒子之后,我有些担心伊玛,于是踏上通往地下室门口的楼梯,想出去看看情况。

可是,我刚准备伸手,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身着白­色­长衫的人走了进来,他看见我,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把头探出门口外,大声通报说:“二殿下,这里还有一个人。”

我听到这话,想转身下楼梯,却被那个人一把拉了上来,带到了那个他们说的二殿下的面前。

当时,我的身体死死地被那个白衫男子压住,自己却不敢挣扎得太大,怕影响了身上的孩子。

我抬眼,发现整个房间已经十分狼藉。本来这个房子不太,可是却塞了满满的人。

我收回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人身形高大的男人,他们口中的二殿下。

这个男人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皮肤呈深棕­色­。他的脸部棱廓很深,眼睛部分深邃有神,鼻梁高挺,乍看一下和穆塔还有几分神似。可是,嘴角挂着的那冷酷的笑,眼神中的冰冷残忍,却是那么的不同。

他身着白衫,袖口上以及下摆处均绣着的金­色­的百叶草图案。百叶草是墨洛克的象征,金­色­象征着尊贵,能拥有这种衣着纹饰的人,除了皇室成员也不应该有别人了。

这个二殿下见了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然后走上前,一伸手摸上了我的腹部。

我浑身一颤,怕他会伤害肚子中的孩子,想躲,却被他的手下压得更紧。

二殿下冷笑说:“想不到,那个人把你藏在这里,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退后几步,又说:“如果你想保住孩子,就乖乖听我的话,不要随便乱动。不然,我绝对不保证他们会作出什么事情。”说着,还指了指满屋子的随从。

我听了,心里一阵愤恨,却也不再动作,怕他们真的会伤到腹中的胎儿。

看了看四周,我发现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于是问:“伊玛在哪里?”

二殿下大笑:“想不到你自身都不保了,还在关心别人。”

在他旁边的随从说:“她私自出宫,私藏要犯,罪刑严重,已经被关在了地下牢狱之中。”

是那座位于地下三百米的恐怖­阴­森的大牢,我倒吸一口冷气,问道:“你们要把她怎样?”

二殿下接着说:“放心,她现在很安全,只要你听话,我们也不会动她。我们找她,也找了很多年,想不到今天,在这里找到了她,也找到了你,真是惊喜中的惊喜。”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你要抓我做什么?”

二殿下围着我走了一圈,说:“想不到,那个人还是看上了你这样的异类。那次他为了救你,在牢狱中大开杀戒,杀了我这边几十条人命,说什么我也要讨回来。”

我听了,一阵揪心。

那一次,我被塞勒曼骗到墨洛克,在那个地下三百米的牢狱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昏死过去,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能明了。后来,在这里医治的时候,伊玛只告诉我是穆塔救了我,却没有说穆塔到底是怎样把我救出。

今天才了解,他为了救我,居然是经历了一场厮杀。难怪,那次疗伤的时候,我看见他身上又多了好几处新的伤口。

那个二殿下用手搬过我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我,说:“还有,我要用你做抵押,换他手中的东西。你也应该想试一试,他对你有几分真心。”

我冷哼一声,挣开了他的手。

二殿下又大笑起来,然后转身对他身边的人说:“带回去,小心点照顾了,她和她身上的孩子不能有半点闪失。”

交待完,他又回头,警告我道:“我再说一遍,好好记住,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伤你和孩子。”

我还想说话,脖子上却又是一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有了知觉,可势头还昏昏沉沉。这种感受,让我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说话声,声音有些沧桑:“二太子,这次,我只能尽力,这个女人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

“二殿下,她应该一直都在服用慢­性­的毁胎药,而且,有一段时间了。”

“有什么办法?”

“二殿下,我只能尽力了。”

……

我想睁眼,可是头却忽然疼得厉害,别的话我再也没有听到,又昏昏地睡了过去。

再次真真正正地知道自己醒了的时候,我的头还疼,却终于强迫自己睁开了眼。

往旁边一看,只看到一个身着红­色­长衫的女人在我的身边。那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真正经历的情景都不复存在。

那个女人见我起了,赶紧端过来一碗汤,小心地把我起来,把汤喂我喝下。

汤入口,苦涩无比,那段模模糊糊地话在我脑海中更加清晰。我心中一阵气闷,把碗一掀,一口把汤全吐了出来,吐得被子上到处都是。

正巧这个时候,房门开启,二殿下走了进来,眼神利落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碗和弄湿的被子。

他转过头看着我,依然冷笑:“怎么?这种养生安胎的汤都不想喝?”

我心中忿恨,说话的语气也控制不了:“喝了这个,我还保住孩子吗?”

二殿下听了,表情一变,走得近些,握着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把我的脸抬得老高,一字一句地对我说:“听着,我不知道你前几个月到底吃了什么东西,你现在的胎儿非常危险,如果你不老老实实把这个药吃了,不出一个月,你的胎儿绝对保不住。”

我听了这话,震惊地看着这个男人,心中异常纷乱,好久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怎么会还想保住我的孩子?”

这个男人嘴­唇­一扬,说:“我说过要保你平安,就不会食言。你在我的手上,孩子最好也能在我的手上,这样,你的男人也不会乱来。而且,我还要用你们和他交换一个东西。所以,我肯定要你平平安安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说完,他放开我,对着身边的人说:“再去准备一碗药汤,这次即使灌也要让她一滴不剩地喝下去。”

我愣愣地坐在床上,脑海中想到这一段时间来,我到底是吃过什么慢­性­地堕胎药。猛然,脑海中什么记忆一闪,马上又觉得揪心的疼。

这些天,我唯一吃的进肚的东西,就是伊玛给我炖的酸甜的养生汤。

为什么?伊玛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视她为我的亲人,可是她却想让我失去我和穆塔的孩子。

我想了好久,终于记起我刚到伊玛家的时候。她晚饭时和我聊天时说的话:“有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穆塔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苦了。”

那时候,我只当这是一句普通的感伤的话,却没想到,话中还有这样的深意。

也许,伊玛真的是不希望我和穆塔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她觉得,这个孩子的到来只能是苦难。

我在宾馆的房间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在梦中梦见了那些过往。

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得安稳,早上湮明醒了之后,他就让我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谁知我这一休息,就到了下午。

吃完饭,湮明带我来到位于九龙半岛的尖沙嘴西侧的天星码头,准备乘坐有百年运营历史的天星小轮,游维多利亚港。

当时夜幕还没有完全降临,我们两个人,为了等到能欣赏到港岛和九龙两岸的夜景以及晚上的璀璨烟花,居然硬在金紫荆广场海风中站了半小时。

其实,对湮明的这个坐天星小轮夜游维多利亚港的决定,我开始还觉得十分惊讶。毕竟,这位大公子自接手龙翔酒店以来,出行从来都是通过私人交通工具。可是这一次,我们从宾馆到达天星码头,居然是冒着香港举世闻名的拥挤的人潮搭地铁而来。还有现在,我们两人,还在码头排队等着坐天星小轮。这种平民待遇,我初时还真怕这个大公子会不习惯。可是湮明仿佛对一切都驾轻就熟。一路上,他还一直小心地牵着我的手,一刻也没有放开。

买好票后,我们和游客们一起都站在狭小的过道里面等开闸放行。闸门一开,湮明又牵着我随着人群蜂拥而入,找到了一个最靠边的位置,让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不多久,随着汽笛鸣叫声,漂亮的绿白­色­的天星小轮起航。也许是晚上海风有些大,船身十分颠簸。

我头靠着窗边,欣赏着夜景。

维多利亚港的夜晚,风景应该和白天十分不同。天是浅灰中透出深蓝,无垠的大幕上,月光不彰,繁星就像数不尽的珠宝,闪烁诱人;海是浅灰中现出墨绿,广阔的水面上,灯光摇曳,如水银倾泻,波光粼粼。

不多久,游船驶到了维多利亚港的中心地段。这里是维港夜­色­最美丽的地段。两岸高楼林立,万家灯火。放眼望去,海鸥般的会展中心,高高耸立的钟楼,吞咽着着无穷的美­色­。两岸的高耸的大楼在霓虹灯和彩­色­­射­灯的映照下,风情万种。

忽然,港湾两侧高楼的屋顶上,蓝­色­激光齐­射­,在深黑的天空中,构成一副优美的背景。紧接着,港湾上空,惊雷滚动,焰火表演开始。深黑的天幕中,星雨弥空,繁花似锦。

船上的游客很是兴奋,不少人尖叫鼓掌吹口哨。

此时的海湾,星光闪烁,欢乐无限。

在我和湮明后面坐着的是一对老年夫­妇­。那个银发的老­奶­­奶­向身边的老爷爷不断地介绍着美丽的维多利亚港,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好可以被我听到。

老­奶­­奶­说话一刻也没有停留:“老伴儿,这维多利亚海港,晚上可漂亮。真不愧是世界上最优良最美丽的港湾之一。介绍册上说,在一万多年前,港岛是大陆山脉的延伸,后来,山体断裂下沉,海水入侵,与陆地分离,形成而今的深水港湾。”

“还有,白天,我们来过一次,那时的样子可跟现在的不同。那时候,可是蓝天碧海,山峦秀丽……”

“不过现在更漂亮,你看那是尖沙咀……还有左边一点,是红砖砌起的钟楼……”

我听到这些话,忽然觉得这个老­奶­­奶­很可爱,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老爷爷一直没有说话。

我好奇地向后看着那个坐在窗边的老爷爷,仔细一看,发现他的双眼没有聚焦。

我一愣,他是个盲人。

老­奶­­奶­依然在继续说着话,一直都没有停歇。我在前面静静地听,觉得美好而感动。

也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这样的境界了吧。

海风吹来,我可以闻到大海淡淡的咸味,还有烟花燃放过后的烟尘之味。

夜­色­朦胧,如梦如幻。

水波轻拍游轮,游轮在前行中起伏。

忽然身边的人咳嗽了一下,我侧头,看着湮明,想也没想地摸了摸他的右手,冰凉一片,又摸了摸他的前额,温度不低,于是有些焦急地问:“你感冒还没好?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湮明静静地看着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却一直没有说话。

夜­色­中,他的眼神如星光闪烁。

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刚才被我碰的右手,反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开始只是轻轻地,后来却越握越紧,掌心的温度丝丝入心。

作者有话要说:描述爱情的词句有那么多,还是最爱这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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