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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了的格斗

在道场前匆匆鞠了躬,赶紧大步的走了进去,总教练唐秋山就叫住了我们:

“为什么迟到?日本总会副会长的儿子都到了,你们才来。”

他的后侧有两个已换上道袍的日本青年,正在谈话。一个较为趾高气扬,监督似的双眼溜来溜去,好像没把人看成活的似的。

“他们是日本关东大学的学生。另一位是叁段,日本的叁段啊。”唐秋山要介绍给我们认识,这时两个穿西装的中国人和一个穿和服的日本人走了进来,唐秋山忙走过去招呼,李中生也走了过去,我想我反正是棕带级的,他们也不会瞧得上眼,所以就留在场内给考带的人打打气。老二咕噜了几声,他不想过去。郭静不会说话,也留下来。夏天的天气好闷热,室内像烤箱似的。虽然这儿四面都很宽阔,但因运动不宜开风扇,人挤加上汗臭,空气就让人觉得恹恹然。“老教练”们大部份都来了,端坐在墙角。学员们都很紧张,我走过去安慰。那几个棕带的已司空见惯,倒是黄、橙、水红带的人很放不下心来。那几个日本人高傲睥睨的样子,使他们有献丑不如藏拙,临时退出之意。“他们来也没什么。他们在日本的训练,条件是够好,但未必有我们的苦学。你们考的时侯,就当没看见人便好。”我说。

一个棕四级的学员耽心的说:“听说每次总教练来监考,自由搏击时,都得被人抬下去才算完场是吗?”

我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们一拳一脚打得准确,就不至于这样的。你的武功不错,会打得好的。”事实上我也有些忧虑,按照总教练的脾气,平常已不得了,何况这次来的是日本总馆的副会长。

那棕四的茫然说:“可是打豆时,彼此武功差不远,一拳一脚都要准确,那怎么打呢?”

这时另一个橙带学员来问我一些东西,我藉机走开了。他问的问题很难解答,他想知道我不考黑带的原因。

这种空气实在闷人。道场内的人有坐在那儿动着脚的,有站在那儿搓着手的,有靠在那儿双眼发直的,有在那儿来回走动的,这些学员心中似乎极为不安。想当初我又何尝没有这心境!想来真该好好的考它一次黑带了。不能再等叁个月。年岁一下子过去,只怕连考带的勇气都烟消云散。

大家都等着考试,而唐秋山还陪着日本副会长聊天,正在大赞他儿子英挺。其他两个穿西装的,一个是自然流空手道的宿老,另一位我不知道。我们等得也不耐烦了。老二在临时补教两位水红带的“赛花(平安四段)拳套。郭静在指导今天那位棕带叁级学员的转踢攻击。他好像永远也不必用口解说。他示意那些学员先踢一脚,然后他踢。他一个转踢,“霍”地一声,脚已放回原地,像没动过一般,敢情比声音还快,他的动作已完美地完成。然后他放缓动作,双手按腰,再踢出一脚,腰肌都在旋动。他再踢出一脚,腰部不旋动的,就没那么快,也没那末有劲。这就是说:踢脚时,要用腰力。那学员欢天喜地的向他鞠了个躬,他也满意地点点头。

我记得他也曾指导过我一些时侯。他曾示范过,对付前踢好的人,不能正面向之,必须以侧身攻陷之。因为侧踢的腿势比前踢有威力,而且距离可以拉长,别人攻不到自己,自己却可攻倒别人。我记得李中生还教过我一些绝招:比方说,对付猫足立备战姿势很强的人,唯一的方式便是用后倚立(叁七步,前腿稍屈,占叁分力,后腿略屈,占七分力。)的姿势,猛攻使之无法抵受。

我也感染上这种紧张忙碌的气氛,心想,真该好好地考他一场黑带。我的战岗意识突地又充满了全身,每寸肌­肉­都想蹦跃起来。

唐总教练拍拍手掌。我松了口气,终于开始了。仪式过后,唐秋山总教练请那日本副会长来讲一番话。听他有一句没一句的日本话,不知道在讲些什么。想不到在这儿这样爽落的武术场合,也要听外国人训话。我们中国人考带,­干­吗听你日本人训话。后来想想也罢,人家说的我听不懂,看那些“老教练”们听得眉飞­色­舞,想必是传授武功的心诀,得益匪浅,我自己不晓得而已。自己回头想想,今天火气这么大,不仅是气闷,还有那半瓶竹叶青作祟。回头看看老二,他的脖子仍是红透,敢情竹叶青的酒力仍未消散。

那日本总馆副会长讲完后,唐总教练第一个又笑又鞠躬又鼓掌,大家大部份都不会听他说什么,只好也鼓掌。唐总教练却兴高采烈的讲起话来:

“我们很荣幸的,以我们道馆的名义,募捐到一笔机票的钱,请到了国际日本神道自然流的耆老,也就是冲绳岛自然流总会副会长,冈田荣一先生,偕他的次公子冈田久米先生,以及其弟子佐佐木叁段,来台湾监考我们这小小的分馆……。”他一面笑着一面又拍起了手,害大家都要拍手。那冈田荣一白袍黑裙,一脸萧杀,冷傲的点点头。那两个年青人,都神情冷然,一动也不动。我们跪坐在地上,脚都有点酸了。我仔细看去,才知道另一个穿西装的,也是日本人,他会讲中国话,好像是负责翻译。我心中想:道馆穷得连买护具的钱都不够,不知所谓募捐到来飞机票的钱,是几个人?仅冈田荣一副会长,还是包括他次子?还有他次子的朋友?还有他的翻译官?

唐总教练又欢天喜地的说:“冈田荣一副会长这次带他的爱子来台,觉得台湾的人很热情,风景很漂亮……”我在电视机上看访问歌星的看多了,说来说去总是这一套,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翻译的。

“副会长说,他会物­色­这儿的一些习空手道的人才,带回日本去训练,再去参加全世界空手道锦标赛!”

我不禁怔住了一下,望了望老二,老二也望了望我。前面那排“老教练”们,真欢声雷动,后面的新学员们,也笑逐颜开。我心中想:真他妈的,带到日本去训练,参加世界空手道大赛,那究竟是不是像印尼一样,打羽球就叫当地华侨去打,输了是华人的不好,嬴了就是印尼的荣誉?

他们是我们这儿辛苦训练出来的人啊!

关他们什么事?

尽管我心中有点愤愤,但还希望早些考完试,这些人物早些见不到早些舒服。好不容易才等唐总教练翻译了话,大家拍完了手掌,考试便开始了。考试进行很顺利,李中生是指导员,他会一点日文。口令喊得很响,学员们的表现也很合乎意旨。李中生不禁和唐秋山总教练交换了愉快的眼­色­。那冈田荣一是否注意学员们的动作我不知道,只见他和他的儿子不时窃窃耳语,又哼哼哈哈的笑了起来。

分解动作考完后,便考拳套。那日本副会长一面看一面摇头,那两个年轻人迳自冷笑,一些学员心急起来,打到一半便慌了手脚,打不下去了。按照道理,拳套占分百分之四十,拳套打不完,是没有分的,这样要及格升级是不可能的。尽管李中生很镇定的指导着,可是还是有很多学员沮丧的放弃了。我心中很冒火。唐总教练的脸­色­很不好看。

再下来是考自由搏击。白带、黄带的只是约定对练,橙带以上便要自由搏击了。橙带的六位学员搏击时,那日本副会长像说了些什么,唐总教练俯耳过去听,不住点头,但脸­色­忽然变坏,谁都看得出来。四位水红带学员中,开始两个打得很好。李中生是监考员,在场内跟来跟去,动作迅速,显得比对打的人还紧张,一身都是汗水。后来两名水红带的、较为年少,有点胆怯,那副会长忽然叽哩咕噜像说了些什么、那飞扬拔扈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唐总教练脸­色­一沉,硬生生的说:

“我们国际副会长冈田荣一先生说,我们的空手道自游搏击术还未到家、他的弟子佐佐木叁段要示范一下给大家瞧瞧。”

李中生挥挥手,示意水红带的退下去。我心中很是恼怒,妈的,他们来考试,又不是来看你表演,­干­吗选这种场合来炫耀一手!这种民族的优越感,真叫人受不了。谁知唐总教练却叫住了李中生:

“不必叫他俩回去。”

“为什么?”

“佐佐木先生的意思是说:他要跟这两个…”唐总教练看看桌上的名单,用手指着念“——何永波、姜清晓对打。”

这一下,不单是我呆住,连李中生也一时作不得声。而且我以为这傲慢的日本人是冈田会长的儿子,没料到是他儿子的朋友。单看他的派头,已够叫人受不了。那两个水红带学员露出了一脸不安的仓惶神­色­。唐总教练说:

“李教练,烦你主持一下。”

李中生呆了呆、仍答道:“是。”佐佐木叁段已悠悠的走了下来。我看那两个水红带学员惊怖的眼神,我肯定那怕叫他们放弃考试,或者这辈子不准再练功了,他们也是愿意的。

李中生用日本话喊“准备”,佐佐木扯扯黑带,松了松肩肌,打了两记空拳,向何永波点了点头,表示是鞠躬礼。何永波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姜清晓却呆在一旁。我心中冒火:他妈的,这日本仔,我还以为他要以一对一。李中生却迅速地向何永波唤了一声:“小心罗,打架,要用神!”那佐佐木向李中生横扫了一眼。李中生猛一声暴喝:“开始!”人就向后飞退。

何永波看着日本人,眼睛又红了起来,心里想,让日本人知道他怕,他不敢跟他交手,这样说不定日本人还会留一点情。他看着那人冷峻的脸­色­,像望一只死蚂蚁般的望着他。他松松虚虚的摆出架势,双手幌动了一下,那日本人用手掌姿态站着,连理也没理。何永波却是越来越心虚。

何永波不禁围着佐佐木转走了起来,想走向他的侧面,对方的杀气才不那么迫人。又走到佐佐木背后,在那儿他才敢出袭。可是佐佐木连动也不动,倒是他自己有几次失惊无神,以为对方要攻自己,退避不迭,差点前脚趾踩到后脚趾,几乎摔了一跤。那边的“老教练”们已有人笑出声来。

这一声突出来,佐佐木脸上的气,就更浓密了。就在这时,他君临天下般的左手一动。

何永波吓得双手用“中外受”来挡,但佐佐木突然变成右手出拳!

右拳“虎”地停在何永波的咽喉。

何永波的喉骨紧贴着这偌大的拳头,下颚被顶了起来,脚尖只好也微踮起来,全身的攻击力量,也被这一拳的威力,粉碎于无形。

佐佐木并没有真的打下去,我和老二都松了一口气。

何永波涨红了脸,显得十分尴尬;那些“老教练”们鼓掌叫好不已。

佐佐木“霍”地收回了拳头,何永波才得以踮起的脚尖落下来。佐佐木又示意何永波再战,何永波的头摇得像浪豉一般。佐佐木冷哼一声,手一幌,何永波只好硬着头皮应战。

李中生走过去,手一挥,大叫道:“开始!”佐佐木使用小马步连进五六步。佐佐木白­色­的衣袖长空一闪、已在何永波的额上擂了一拳。

这一拳只是轻轻的在何永波额上沾了一沾,但是拳风已激起了何永波头上汗水湿透的乱发。那些“老教练”们又在叫好。李中生走前去大叫道:“佐佐木,赢两分。”老二忽然“呸”地一声,沉声道:

“叁段比水红带的,傲什么傲的!”

我也冷笑道:“这样比下去,多没意思,我心中想,可怜何永波经这一场棱辱只怕再也没有自信习武了。

空手道的一般自由搏击比赛,系以叁分定胜负的。所以李中生又在喝嚷“预备”。

何永波已无所谓应战不应战,到了这第叁回合,他只有冲上去捱打,想尽快结束这场棱辱。

可是这一来,肌­肉­倒是都放松了,神态也自然了;佐佐木闪电向他头部击出一拳,何永波竟一个刁手掼开。他毕竟是水红带五级的学员。

我正想叫好,忽然瞥见那日本人的嘴脸,闪过了像正要击碎红砖的狠­色­。我心头一震。只见这闪电般的一刹那,何永波顶开了佐佐木的攻击,佐佐木趁机挺身而上,右拳成了右肘,“砰”地由下而上,顶撞在何永波下颚上。

何永波的下颚立时就像西瓜一般地裂了,血液也像西瓜­肉­一般溅出来。李中生大叫:“停止”时,何永波鸣咽了一声,捂嘴跌退。

这一下子惊变,连李中生都呆住了。自由搏击中,击中本就该收手,所谓“点到为止”更何况是一个教练对上个初学的!但佐佐木竟下了杀手!

就在这惊愕的刹那间,佐佐木向前一俯,“霍”地踢出了一记后踢,“啪”地踢中了背后的姜清晓,他在呆如木­鸡­之中受此一击,弯腰抚腹倒地。

这一下大家都呆住了。李中生首先恢复了镇定,他示意那几个白带学员把两个受伤的[奇書網整理提供]水红带学员都救了回去。这时佐佐木向冈田荣一等鞠了个躬,冈田荣一不住点头,彷佛他的弟子已教导了我们什么似的:哪!这才是空手道,一击必杀!

李中生向佐佐木大步走去。唐秋山总教练忽然站起来,勉强在沉默难堪中堆起笑容:

“刚才的较量已经过去了。”然后转头向冈田荣一说了几句日语,冈田荣一点点头,嘴角牵了牵,挺了挺胸、彷佛更显出他至高无尚的地位。唐总教练又向我们说:“佐佐木好功夫,我们大家来拍拍手。”

除了几个不知就里的白带学员,和受日本人的气已惯了的“老教练”们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掌声。这稀稀落落的几下掌声、唐总教练也知道人心沸腾,当下道:

“李教练,考试继续。”

我们咬牙切齿的看着佐佐木回到座上,看他掠了掠额上垂下来的头发,一面不屑的样子,对冈田久米摊了摊手,然后把姆指倒垂下来,向着我们,两人哈哈笑了起来。冈田荣一也不阻拦。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吃我们的饭,用我们的机票,来侮辱我们!我握紧了拳头。

所幸接下去的棕带升级自由搏击,那些日本人就再也没有出过手。最后一项是“气功”。凡是棕叁以上的,都要考空手道的“叁战气功”。少林南派有“叁展拳”,北派有“叁箭拳”,日本空手道的“叁战拳”,更配合了“叁战小马步”,一运起气来,全身肌­肉­坚硬如铁,功力高的,一棍打下去,棍子断裂,肌­肉­无伤。就算是铁棍子,用力击下去,也会弯掉。捱拳头更不算怎么一回事了。就算以我这样的功力,左右共六块瓦打在我运气的时候,我也可以把它激碎。空手道便是用这种气功来防身的。棕叁以上的学员,必须要能正确运气,而且要能受击不倒。受击的几处是丹田、小腹、胸肌、肩肌、胁肌,到黑带以上,才要捱受棍击,及其他各要|­茓­的攻击。

我们棕叁考棕二的,只有两人,棕二考棕一的唯有一人。我是棕一的,我没有参加黑带和段的考试。这两个棕叁的运起气来,全场都充溢着他们吐纳的声音。李中生走上前去击了几拳,他们都能捱受得住,李中生正想叫他们退下的时候,只听台上又一阵窃语,李中生一皱浓眉,唐总教练的声音又响起了:

“李教练,这位冈田副会长的公子,冈田久米四段,也想来试试我们学员的气功。”

那两位棕叁的一听,顿时吓得变了脸­色­。老二想站起来,我按住了他,悄声说:“他是副会长的儿子。”老二怒道:“又怎样?”我说:“他比那个佐佐木顺眼,看他怎样下手。”

那冈田久米约二十来岁年纪,眯着眼睛步下台来,那两个棕叁的学员慌忙全力运气。冈田久米依旧是眯着眼睛,看了看两人,忽然一矮身,己抢入左边那个的胸腹间,一记兜拳就把这学员打得像虾米一般弯下身去,张开嘴拼命想叫些什么,但淌下来的只有沫液,没有声音。好重的一拳!我有些佩服起他来。久米一转身,一个直拳“啪”地打在右边那位学员的胸肌上。不料这位学员牛高马大,对气功曾下过苦功,这一拳下来,他居然撑住了。久米一愣,这学员马上运气纳丹田,再吐气出来(依照叁战气功练法,被击中之后,应立时吐气出去,才不致受内伤;而攻击者也得等对方再气聚丹田,方可再击。)

正在他将吸未吸,将吐未吐的刹那,久米忽然一个擂手,“碰”地击在他的胸瞠上!

这学员的脸­色­,突然红得像打翻了蕃茄酱。叫了半声,便叫不下去,而是倒了下去,一下子昏眩过去。这一下我真是忍无可忍!久米也可能知道他自己过份了一些,匆忙鞠了一个躬,便回到台上去。剩下一个棕二考棕一的,恐惧至极。那佐佐木又走了下来。这棕二学员侧过半片脸,一脸哀求的神­色­,向李中生凄唤道:

“教练,我不要考了。”

——妈的!难道叫我们这些中华民国的子民站着给你打,给你来出风头不成!我正想一跃而起,不料半空一声雷鸣,老二已连翻叁个斛斗,落身场外指着佐佐木大吼道:

“这就是你们狗屁武士道­精­神!”

一下全场震住了。

场里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佐佐木微带惊讶的目光,逗留在老二的黑带上,然后完全不屑的样子,向老二说了几句日本话。

老二皱了皱浓眉,正待发作,李中生悄声道:“他问你知道他有几段?”

老二吼道:“我管他有几段!”

我在场外大叫一声:“老二有种!”

我这一叫,佐佐木的脸­色­煞白,一脸杀气!

台上的冈田荣一忽然向唐总数练嘀咕了几句,唐秋山道:

“李教练。”

李中生应道:“是。”

“副会长冈田先生要他弟子和黄助教交手,由你主判。”

李中生道:“好。”

老二冷笑道:“打就打,有什么——”

我大叫:“小心!”

佐佐木却先闪电般冲了上来,一上来就是一拳!

空手道比试之前必须要先整衣、鞠躬、预备、姿势,裁判说“开始”,方能攻击。

佐佐木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猝然出拳。

拳已离老二下颔才一寸不到,老二急退!

这一退,佐佐木的步法急进,老二急退,佐佐木猛进,瞬间已从道馆中追出了十七八尺,退到道场边沿,但佐佐木拳头离老二下颌仍是一寸不到!

老二脚踏一空,立时大仰身,正是国术中的“铁板桥”,佐佐木一拳,便自他脸上掠过!

“铁板桥”是“醉八仙门”中必修之技,练这功夫的人必定要腰力很好才可以。佐佐木一拳击空,倒是一呆。看见老二一仰身下弯,以为机不可失,立时易拳为掌,四指贯手,直Сhā下去!

但是他忘了,他会经怔了一怔。

佐佐木虽然防守森严,没有破绽,但在一怔之间,已露了破绽。

老二身虽弯了下去,左足却抬了起来,疾踢出去!

他踢的是佐佐木的小腹!

佐佐木慌忙用左手一拍!

佐佐木的防守果然很密!

可是他应付老二的腿时,右手的攻势自然一慢。

就在这一慢之间,老二的身子就像弹簧一般的弹了起来,左手格住了一Сhā,一拳就击中佐佐木的腋窝。

佐佐木忽然软颓了下去。腋窝是人身要|­茓­之一。老二藉弹起之势,这一举擂进去,足可以使佐佐木身心麻痹大半天。

老二击倒佐佐木。

大家都在叫好,全扬都在叫好。

我高兴得擂榻榻米。可是“老教练”群里忽然飞出一人,矮小、­精­悍,正是今天与我冲突,掴我耳光,与老二差点没打起来的那个人。

我知道大家都叫他做“乌鸦”。他笑起来是这种声音。

老二冷笑道:“你来­干­什么?”

“乌鸦”道:“你得罪来客,我来教训你!”

唐总教练不断的翻译给那冈田荣一听,冈田点了点头,“乌鸦”回首望去。望见台上的人鼓励的神­色­,更是得意。老二怒道:

“好!你找死怨不得我!”回首道:“李兄,你裁判吧!”

李中生忧虑地点了点头,道:“预备。”两人扎好了马步,李中生又喝道:

“开始!”

“乌鸦”没有动。

老二也没有动。

“乌鸦”仍没有动。

老二更没动。

我们看的人却动了,黄豆大的汗珠往脖子里淌。这样的天气真闷死人。

李中生不安地挪动着。

突然,“乌鸦”动了!

老二也动了!

“乌鸦”一动,老二就更先动!

“敌不动,我不动;

敌一动,我先动。”

“乌鸦”一动,老二横扫他的内小腿!

“乌鸦”冲近,等于送上腿去捱这一扫!

“乌鸦”“呀”了一声,仰天跌倒!

老二一拳下去,本可打胸,不忍下手,改而打腹,“乌[奇書網整理提供]鸦”便抱住了肚子,迳自在那儿眼泪鼻涕齐出!

只一招,老二便胜了!

我觉得混身热辣辣了起来,为这朋友,而感到光荣。

老二站在那儿,正像天神一样。

可是又跳出一人,半空“哇”地怪叫一声,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身裁也比较高大,双目炯炯有神,望着老二。

这人是这些“老教练”们的头头,这­干­人中,只有这人拿了两段。

他外号叫“狮子”。对阵时,真有狮子的威猛。

老二冷冷地道:“你也要捱揍?”

“狮子”呵呵笑道:“你揍得了我?”

老二还是重复那句话:“你要为日本人捱揍?”

“狮子”盯住老二全身道:“老子高兴!”

老二猛吼道:“那我就揍你!”

老二突然猛冲过去,这和他对付“乌鸦”的以静制动的方式,完全不同。

他如一头怒虎般扑了过去,就是一拳!

“狮子”避不及老二的猛扑,反手也是一拳!

“砰砰”!两人胸前同时中拳!

老二一幌身,“狮子”退了一步,老二再大吼一声,又击出一拳!

“狮子”既避不及,也还了一拳!

“砰砰!”两人同时脸部中拳,脸上都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老二大叫一声,当胸又是一拳!

“狮子”怪叫一声,也是一拳!

“砰砰!”这一拳交换后,“狮子”的脸­色­就煞白了起来!

老二吐气杨声,又是一拳!

“狮子”心魄俱裂,闪身急退!

他这一退,气势全失,就在这一刹那,他避得过老二的拳头,却避不过拳头后随起的一脚侧踢!

侧踢打在他左太阳|­茓­上,“狮子”倒飞出去,右身撞在墙上,软弱下地的时候已像个布袋。

台上的冈田久米忽然清啸一声,一个斛斗,足足翻了七尺远,已落在老二身前。

老二返身过去,一抹鼻血,大笑道:“你也来送死!好极!”

李中生沉声道:“黄兄,久战不是办法。”

老二冷笑道:“我还收拾得了他。”

冈田久米一耸肩,已抢入老二的中门!

老二急退,但已着了久米的一记前踢!

老二中腿,反转,趁机回旋踢!

久米一矮身,老二腿自他头上划过;久米一蹲一跃,在老二身形未落定之前,已一拳猛击老二人中|­茓­!

我看得细切,只见久米用的是凤眼拳(就是握成拳状,以中指凸出击。),打的又是“人中|­茓­”,一旦捱上,不死也重伤,不禁失声欲呼。

好个老二,右手及时抓中久米的拳头。

我正在要大叫“好”字,但突然场中又起了大变!

久米的左手一震、竟亮出一样亮晶晶的东西!

这东西闪电般Сhā入老二右胁之中!

我才叫得出声:“浪人叉!”

久米的右手又一震,又闪出了一条亮闪闪的东西。“吭”地刺入老二左臂!

老二惨叫松手,久米一记前踢,踢中老二前额,老二叫一声往后倒,在地上全身痉挛了起来。

久米上前再刺!

忽然横空一条长棍拦在久米身前!

久米一看,只见是李中生,呼呼呼地舞了叁道棍花,十足是少林派棍法的架式。

我扑过去,把老二抢了过来,只见他痛得咬紧了牙龈,犹自骂奇$%^書*(网!&*$收集整理道:“那龟儿子,竟动家伙……。”

李中生侧身向着久米。

久米望向荣一。荣一望向唐秋山。唐秋山变­色­而立:“李教练,你不要考叁段了吗?这些人岂是得罪得了的!

李中生持棍而立,一字一句地迸了出来:“我平生只守一样规矩,就是道场上的规矩!”然后指着久米:“这些规矩是他们日本人创出来的,他们自己一手坏了,我也要向他讨个公道回来!”

唐秋山强笑:“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李中生悍然道:“他不该在我主判之下施暗算,动家伙!”

唐秋山怒道:“李中生,你又何必这样食古不化!”

李中生冷笑一声:“唐老师,你的六段,大可在台湾考,既省钱,又方便,用不着受人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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