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彰心底一片冰凉,绝望地喊:"你打死我好了,有种你现在就打死我。除非静琬亲口告诉我,不然我绝不会信。"慕容沣冷笑一声:"她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许建彰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甩开慕容沣,直向里间门上扑去:"静琬,你醒醒。"沈家平见势不妙,冲上前来将他拉开,许建彰形如疯狂,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就将门推开了。沈家平抱住他的腰,死死将他箍住,使劲将他往外推:"许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尹小姐既然已经对你无意,我们六少又愿意对许先生有所补偿,许先生何不成|人之美?"许建彰挣扎不开,大口大口喘着气,绝望地看着静琬的面庞,依稀可见她仍旧沉睡着,像累极了的小孩子。忽然,她微微动了一下,把手垂在了床边,只见那凝脂一般的皓腕上戴着三四寸阔的镯子,上面镶着金丝燕的钻石,在灯光下映如星辉闪烁,耀眼极了。
片段三:
许建彰悲痛欲绝,只是叫:"静琬,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静琬被他适才一扯牵到伤处,痛得冷汗涔涔,哪里喘得过气来。他只是一径追问:"静琬,你怎么能这样?"几乎是咆哮一样,"你怎么能这样负我?"他又挣扎着要去拉她,两名侍卫连忙将他硬架了出去。静琬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大叫,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绝望来,只在想,他怎么能如此?他怎么会是如是?
她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透不过气来,医生赶来,一见到她的样子,先急切地说了两句德文。她的牙齿轻轻地颤抖着,全身就像浸在冷水里一样,只有伤口处像燃着一团火,这火在全身都焚起来,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护士帮医生给她检查伤口,她冷得浑身发抖,又感到一阵阵头晕恶心,想要呕吐,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护士与医生用英语在交谈,那声音像是忽远忽近,她只听见说伤口似乎有点撕裂。此时,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架在冰山上,一阵一阵发冷,彻骨的寒意一直透到骨子里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似是兰琴的声音说:"六少来了。"
有人伸手按在她冰冷的额头上,那掌心十分温暖,他俯身,一双眼里写满关切,问:"静琬?"她牙关发出"格格"的轻响,人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冷……好冷……"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她,然后抽过绒毯来把她裹住。医生劝道:"六少,请让她平卧。"
她听不清医生在说什么话,只是觉得难以言喻的恶心,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痉挛。护士按住她的手脚,她痛苦地别过脸去,大口大口地喘气。慕容沣的脸近在咫尺,可是她瞧过去,只有白花花的一片,似乎屋子里点着无数灯,明晃晃地刺着她的眼睛,使她不由自主地涌出眼泪来。只听到慕容沣大声怒斥:"你们都是做什么事的人?"
身边的人嗡嗡地说着话,护士在她手臂上擦着冰冷的消毒药水,她无意识地四处乱抓,无意中紧紧攥住一样温暖的事物,那温暖如此令人贪恋。她仍旧冷得浑身发抖,护士在对她说话,可是她听不清楚,手臂上传来细微的刺痛,然后痉挛慢慢减缓,她渐渐进入一种平和的状态,感到仿佛有粉色的光缓缓包融过来,她终于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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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甃,原是指砌成井壁的砖,碧甃沉这名字,望过去,便是沉在井底的一段心事。战火纷飞的年代,慕容沣和尹静琬相识于流离和变乱中,一个将帅之子,一个富商之女,十年纠缠成一场哀婉的情事。
尹静琬原本有青梅竹马,慕容沣原本也只是个大家之子,莺莺燕燕环绕。明朗英气的尹静琬的出现,占据了他的心。轻浅的追逐并未打动尹静琬,领军打仗的他不惜越过敌军战火的表白,让尹静琬正视自己内心。她逃婚,来到他的面前,要对方成为彼此的珍宝。快乐总是容易消逝的,在天下与静琬间,慕容沣选择了用婚姻换取夺天下的路,被负的静琬终究选择最无奈的离开。
在爱情的路上,爱得更多的那个人似乎是永远的输家。有人说,爱情没有输赢。静琬扮作农妇,骑着骡子翻山越岭,满怀心欢喜的奔向他的时候;红叶下,被他背在背上,说要背一辈子的时候;开了夜车,去买她喜欢吃的榛子浆蛋糕的时候,那个时候,爱情是不讲输赢的,只有满怀的心爱。
是乱世联结了姻缘,也是乱世成就了毁灭。与执著的爱不同,匪我思存笔下的爱情与人性是随着世事境迁而变化着的。他说,我知道一家西餐馆子的榛子浆蛋糕好吃,我带你去吧。静琬微含了一点笑意,说,我已经不爱吃那个了。随时光境迁的不仅仅是她的喜好,还有他曾经张扬决绝的脾性,随着爱情的离开渐渐阴沉与狠决。霸气最终将残存的爱碾碎粉尽。
于是,我们在匪我思存的另外一本书里《如果这一秒,我没遇见你》(网络上名为《玉碎》),这篇讲述慕容沣子息的故事中,再窥到静琬影子般的存在。慕容沣的书房里的条幅,是"澹静"二字;对三子慕容清峄娶舞者任素素的首肯,也来自于对静琬的追念。
情深缘浅,长恨化悲歌。这样一篇爱情悲歌,心痛以外,更激起心澜,珍重再珍重,日子如常,素颜乌瓦,珍惜眼前人。
--《一曲》by蓝昕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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