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号一时被无戒的怒意所震,以它兽觉,却是难以回过神来。只好在还有兽神相助,那一个古怪的金字丝毫不惧那一双业火所化的降魔佛掌,奋勇而上,竟直接与其撞个“满怀”!
业火“噗噗”、火星四溅,那古怪金字也在同时碎裂,但却又化成无数细若发丝的金芒,被业火于半空再锻炼一阵,好似被烤破了的种子,纷纷爆裂开来,竟又生出变化,如同天空有人执一杆纤细的毛笔,沾了这金色的墨汁,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待那金丝连结,终成了一面旋转的轮!
这无数金色的小轮“呜呜呜”地转动,众人肉眼可见那轮中大开一漆黑的洞来,紧接着像是有股怪风喷出,带着强劲的吸力,硬是拉扯着周围散落的业火向那黑洞里钻!
“老僧不要生气,你能耐大过天,怎生能不知晓那‘异人’(这异人指苏一三)的死活?正如我之前所说,我这么做是在帮他!”兽神从一介凡人,只花费数个呼吸就变作如今的高人,即便面对来历不明的无戒也全无半点惧色,似乎也没有将那凶煞的业火放在眼里。
无戒见得半空中的金色小轮“呜呜呜”将业火吸走,再破裂成金色光点彻底消失于无形,这才稍罢怒火,也不管身前那头恶兽了,而是一脸正气和严肃地看着兽神。
他深知这兽神的底细,更何况方才他还使出了“六道金轮”这样玄奥的法术,以佛门神通破去他佛门业火,自能看出他本领出神入化,而且已然渐渐从轮回转世的“胎迷”中醒悟过来,所以才能使出高深的道法、佛法!
“只是他也并非算无遗策,以为我是为那小子受伤而动了火气,却不知我早就知道那小子有此一劫!虽然不知道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天命都被遮蔽,但我佛知过去、现在、未来,六道轮回亦在掌握,自能算到与他亲近之人命数,方才能瞥见一丝先机。我所以动怒,全是因为‘他’啊,孽兽之身历经六世轮转,已然成就大道,眼下若不就此将他制服,便已逃脱我佛掌控,该是造杀孽的时候了!”
无戒心中此念,恐怕此刻他的眼中早已看到世间因“他”而生灵涂炭的景象,但偏偏“当局者迷”,兽神全不以为他的存在和出现是世间一祸,偏偏还要去争天道的一线生机!
“当年若是‘她’能不负众望,如今也不会令世人遭逢这一劫数了!唉,我身为世外佛门弟子,怎地也论起是非对错来了?这一切都是命数、都是业障、都该顺其自然……”无戒又在心头念叨几句,这才平复了心境,消了金身又化为那邋遢的老僧,一摇一晃地落在地面,且看了兽神一样,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眼下你的事,就算我佛都管不了了,我这不肖的弟子又有什么资格来管?不过,你若是已经有了‘破胎之悟’,知晓阴阳变化,为避免将来行差踏错,就该将你兽脊‘柱骨’交与老僧保管,以防将来祸事!”
兽神轻轻一笑说道:“我历经六世轮回,难道还悟不透个中道理?眼下虽然我已然勘破胎谜,又得以境界飞升,但终究不是你这老僧的对手,恐怕我若是不交出柱骨,你还得与我斗法!无奈,我且将这截骨头交给你……不过区区一截柱骨于如今之我全无大碍,待我将来修业有成,再来向老僧你讨要吧!”
兽神说着,便亮出那令人瞠目的兽爪,翻手往后颈背心处一挖,竟当真剖开血肉取出脊梁中十分关键的一截‘柱骨’,似不认为这来自他身体一般,对着无戒一抛,然后说道:“我能于此重回世间,多要靠天命!你怕我日后为祸一方,倒不如眼下关心关心那些小弟子吧,反正无论世道经过多少岁月的变化,这‘人心’、这‘人性’总是那般,你管也管不过来!”
说罢,兽神对早已退到一边的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便纵身一跃,站在了恶号的牛头上。
但见他似笑非笑,却又极为潇洒地一挥手,那恶号终从溺水中露出全身,一下蹦得老高,如一座神山冲天而起,瞬时又如腾空的龙,踩着云蔼消失在了遥遥天际!
无戒听得兽神那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倒是心头明悟,只看了看不远处几个少年修士,也没有跟前来此地还出手相帮的两个元婴期大能说什么,只隔空传音稍稍讲述了前因后果,便化作一道金光,与刚来此地不久的两个元婴期大能和金丹期修士一同离去了!
片刻之间,溺水之滨不觉又寂寥起来,唯独那些炼气期弟子还逗留在此地。
只不过眼下才方方有些宁静的河岸,又忽然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氛围,而这气氛又恰与兽神那莫名其妙的“人心”、“人性”言论有关,个中理由自然要讲诉清楚,便需稍稍倒回几句来说。
苏一三被兽神重伤击飞,但在此之前,受了兽神一击兽爪,苏一三浑身上下便无寸许碎布遮掩,身上空空袋自然落在场中。而就在危机之时,他还考虑到那被“纤命火绳”所束缚的七个侍女,便于瞬息间解下红绳意仍给重飞羽。
但毕竟情急,力道小了些,那红绳与空空袋一道,被兽神兽爪所生劲风吹起,也不知到底是否为兽神刻意,亦或是天命使然,空空袋与纤命火绳竟一同落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而寒清与沙鹰门少年修士一眼瞧见,立刻就起了争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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