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太宗驾崩

“长孙阁老，陛下决定改立吴王李恪为太子。”李公公弯着腰弓着身，低低地说了一句。李世民软弱无力地躺在床上猛喘，他没想到李公公竟然会这时候代自己说了出来，怒目圆睁地瞪着这位一直服侍左右的近身太监。

长孙无忌没有注意到他二人脸上的表情，这些天一直没有睡好的他，这时候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话语中的内容，“吴王李恪？！吴王李恪？！”长孙无忌脑海里尽是出现这个名字和吴王那张近似李世民的脸。

“改……立……吴王……为……太子……无忌，恪儿……同样……是……你的……好……外甥……”李世民呼吸极其困难地说道，他的胸脯一起一伏，看得出来现在已经是处于临近大限的状态。既然李公公已经说了出来，李世民也改变计划，在其他两位授命大臣赶到之前阐述了自己的遗旨。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世民那张枯木般的脸，这时候皇帝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冰水般地注入到他的血管当中，令他感到一丝呕吐感。李世民则是撑着瘦骨如柴的躯体，断断续续地说一些话来安慰长孙无忌这位权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时候空气中传来一丝微弱的嘲笑声，钻入了长孙无忌的耳朵里。长孙无忌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又或者是在愤怒，什么狗屁外甥，望着皇帝此时躺在床上虽然虚弱无力，但却依然掌握着让长孙无忌感觉到难受和压抑的能力。李恪登基，李治必然要死，长孙无垢留下的唯一男嗣也将在李家皇族中消失，也就是说他这个国舅届时也就相当于名存实亡。

长孙无忌在经过了内心的.百般折磨后终于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让他那张胖胖而又和谐的脸显得有些狰狞，他最心爱的妻子和儿子，他最疼爱的妹妹和外甥！李世民反正是要死的，那就让他在诸遂良和李靖赶到之前死是最好！

长孙无忌突然双手拖起了盖在.李世民身上的被褥，然后猛力地用被子将皇帝的头按住，闷住了李世民的脸。全身无力将近死亡的李世民自然是无力反抗，只能够从枕头下发出粗鄙的喘息声。

一旁的李公公颤颤抖抖地躲.在一边低着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没说，甚至也没大叫救命，哪怕寝殿外站着一群足以送长孙无忌比李世民更快见阎王的侍卫们。

“陛下，你的死对大家都有好处！”长孙无忌冷冷地使.尽全身的力气，再次使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闷着，被子苦闷的喘息声渐渐变得微弱，而挣扎也逐渐消失。这时候长孙无忌晃过神来，感觉到一阵恐怖的刺痛犹如万剑穿心般刺入了他的心脏。

无论是多么具备说服力的理由，长孙无忌意识到.自己正在弑君！正在杀一个相处了数十年的朋友！背离人道的内疚让他吓得冷汗直冒，松开了倾注在双手的力气。可惜李世民这样的病体已经承受不住如此的压力，一代帝王，就这么丧生在这么一种悲惨的状况下。

长孙无忌一脸茫然地站在病床前，恍惚地看着.那具已经完全没有生机的尸体。发泄了怒意的长孙无忌此时却不知道自己是何等心情，痛快？痛苦？悲伤？这些字眼实在是太单调了，怎么能把面对如此复杂状况的长孙无忌的心思说清楚呢？

“李公公，别装了，.该轮到你来收尾。”长孙无忌板着脸眯着眼睛，深不可测的盯着李公公。什么风浪他都见识过，李公公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怂恿他，至于怂恿他做些什么，后果其实已经一清二楚。

“长孙阁老……”李公公被长孙无忌这么看着，心里头发凉，他只得小心翼翼地走到床榻前，眼神躲闪地不敢看毫无生气的皇帝，只是将盖在他身上凌乱不整的被褥又重新铺好，就像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李公公，其实我还真是好奇，究竟武顺使的是何招数让你这位跟随陛下多年，忠心耿耿的第一近身太监反向倒戈？”长孙无忌­阴­­阴­冷冷地盯着李公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虽说李公公之前没有为了保护皇帝而叫喊侍卫，但万一这事情暴露出去的话，长孙无忌知道自己的生命和名誉将有可能不保。

想到这，他也不由想起了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和那个大腹便便的妖媚女子深深地对视了一眼。那个女人不再是初次见到时那样只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长孙无忌很清楚武顺已经在后宫的磨砺中拿下了优秀的毕业成绩。现在连皇上最信任的李公公都被买通了，还真不知道还有谁没有拜倒在武顺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