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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都市幽灵 > 十二

十二

点到一点是她气最盛的时候,到时你可以试着去和苏萍接近,到时你就明白了!”

“如果按你说的那会怎么样呢?”我被梅风子说得也有点隐隐担忧起来。

“怎么样?你可以想想啊,一个女人怎么会对一个女人感兴趣呢?除非那个女鬼是同­性­恋,我看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刚才已经试出来了。”

“那你说的那个女。。。女人,她也可以装一装的埃”“她控制的只是你的意识而已,并不是你全部的思想,所以,这是没办法装出来的。”

“我还是觉得这有点太那个了,这怎么可能?”我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就有一半成了女人,岂不是变成了“东方不败”?人家还练成了神功,可我什么也没有。

“你晚上姑且按我说的去做,是不是你自己心里就会有数了,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说完,梅风子转身就走。

“你还要不要围巾啊?”我突然记起这事,追出门去她已经走远了。

---鹊桥仙

回复[11]:七

梅风子走后,我想了半天,还是最终给萍儿打了电话,对她说有急事赶紧回家。

萍儿果然匆匆赶了回来,我涎着嘴说,我是怕你打麻将太晚明天没­精­神上班,女孩子睡眠不足很容易残的。

萍儿被我哄多两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冲了凉就上床睡觉。

我看了一眼挂钟,正好是十二点过一刻,于是我关了灯,把手摸摸索索向萍儿身上伸过去。

萍儿迎合着翻了个身位,让我更就手,可是我却心里凉了半截,明显我的手虽然触着萍儿最­私­处,却是机械而麻木的,除了巴掌心的那点手感以外,全身上下竟没有一点反应。

这时候,萍儿有点不耐烦了,翻了身过去说“算了,你是不是改了一晚上作业太累了。”

我颓然地缩回了手,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突然,耳边仿佛从很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钢琴声,琴声悠悠婉转,如空灵山谷、鸟鸣虫叫,一会又似高山流水,湍急而清脆。

我好象从未听过这么美妙的曲子,但却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和着这曲子哼了起来。

原来我竟然是熟悉这曲子的。

我爬下床,慢慢走到窗前,拉开大窗帘。

窗外是宽阔的草地,草地上有一颗大按树,清亮的月光透过树叶洒在草地上。

我慢慢地睁大了眼睛,因为我又看见了她。

按树底下,一袭白裙。

就是那架白­色­的钢琴,是她,肖太太。

她正在神情专注地弹琴着刚才那首曲子。

洁白的月光照在她洁白的裙子和洁白的钢琴上,整个人和琴的周围泛起一圈迷朦的光晕。如同神话故事里的仙女。

这时候,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影,从树的另一头缓缓走出来,一只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正试图偷偷接近到肖太太的身后。

不好,是梅风子!

眼看她就要接近到肖太太了,我一急,脱口就喊了出来:快走!

瞬间,肖太太和钢琴同时消失了,大树底下只剩下一脸懊恼的梅风子。

“怎么了?”萍儿被我一声大喊惊醒,揉着眼睛坐在床上问。

“见鬼了,”我没好气地说。

“你说什么啊,”萍儿只当我是开玩笑。

我刚要回答她,门铃响了。

来人当然是梅风子。

“有没有搞错,我是在帮你啊,眼看就能收住她了,却被你一下子惊走。”梅风子一进门就大惊小怪地兴师问罪。

我也没话好说,只好又去取可乐。

“能不能换成啤酒?每次来都是可乐,烦不烦啊?”梅风子说。

当然,我赶紧给她换了啤酒。

被我们这么一折腾,萍儿也睡不着了,睡眼惺松走了出来。

“你现在信我的话了吧,”梅风子说。

我没出声,表示默认。

“上次见你我一眼就看到你印堂发黑,天庭泛绿,已知你被鬼气入侵,不过你却不肯说出被侵缘由,令我无从化解。”梅风子看得出来一说到上次的事就来气。

“那。。。那。。。怎么办呢?他会不会死的啊?”萍儿倒是替我焦急起来,扯着梅风子的衣服问。

“通常说来人有人气,鬼有鬼气,这鬼气入人体多数是因为那只鬼有事要托阳世之人代办,办完即收回鬼气。受托之人一般无生命危险,但就肯定会折阳寿。”

“那怎么办才好呢?”萍儿急得快哭出来了,我只好过去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好象现在受害者倒不是我了。

“唯有两个方法可行,一是找高人收了那只鬼,打散它的魂魄,这鬼气也就自然消了。再就是尽快帮它办完所托之事,那只鬼就会自动收回鬼气。因为如果鬼没了鬼气,是不能投胎的。”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她想要我办什么事啊?”我说。

“你先和我说说刚才那只女鬼的事情吧,”梅风子看着我说。

“快说快说,”萍儿急得猛扯我的袖口说。

于是我就把那天家访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可是我并不知道她是女鬼埃”“那你是不是吃了她给你的东西?”

“对,是一只苹果。”我想起来了。

“这就对了,不过按你所说,那个家里一共有三口,其中小孩子肯定不会是鬼了,因为他能在白天出来,那两个大人就很可疑。”

萍儿突然害怕得紧紧抱住了我。

我一想到那天面对着两只鬼在谈笑,一想到肖兵兵整天和两只鬼生活在一起,不禁全身檄棱一下,­鸡­皮竖了起来。

“可惜我师父不在,不然我们可以上门去收伏了他们,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这样不好吧,我看他们好象也不是什么坏人,哦不,也不象坏鬼。”我说。

---鹊桥仙

回复[12]:梅风子站起来,在客厅踱着方步,似在努力想着什么事情。突然猛转过身来,指着我说:“刚才我接近那女鬼的时候,感觉到她的气息很散,不象一个新鬼,本来人死后最多在­阴­间七七四十九天就一定要投胎,否则很难再世为人了。”

“­干­脆我现在去她家直接问个明明白白吧,反正我见过他们,也不是很吓人嘛,我这就去,”说完我站了起来。

“你去也没用,她的鬼气已侵入你体内,你慢慢就会和她合二为一,因此,她也不会再见你的了,不如我们先搞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吧,”梅风子说。

“咦,既然会慢慢合二为一,为什么我现在却还可以和你这么说话,我那一半鬼气呢?”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萍儿听到我的话吓得突然松开手,跳到梅风子那边去了,两只大眼睛惊恐地直打量着我。

“你这不是鬼上身,你只是让鬼的潜意识进入了你的思想,你还是你自己,不过你的很多观点、习惯就会慢慢受到这只鬼的影响,你自己可能并不察觉,但周围的人就感觉得到。”梅风子说完还转头看了看萍儿,直把那萍儿吓得又尖叫起来。

“我明天办完苏萍公司的事就要赶回香港,况且我的道行还不足于对付他们,按你所说,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我是怕他们如果是死于冤屈,想找你替他们报仇,那样子你就会不自主地成为杀人犯了!”梅风子继续说。

“那可怎么办?”萍儿使劲摇着梅风子的胳膊着急地问。

“如果真是那样,我也没办法。”

“这有什么,我天天不出门就是,谁还能逼我杀人?”我并不信此说。

“哼,”梅风子冷笑一声说“你以为到时由得你吗?我劝你最好在这剩下的五天内赶紧找出他们的死因,如果真有冤屈,那就尽快化解,不能化解的话,只好再找高人帮你打出鬼气了。”

“为什么是五天?”我问。

“鬼气侵人要七天后才能完全在你体内聚集,你已经过去两天了,所以还有五天。”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一听竟也急起来。

“早你相信我了吗?”梅风子反叽。

“算了算了,五天就五天吧,明天我就找去。”

---鹊桥仙

回复[13]:八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感觉昨晚的睡眠质量不错,反正起来就神高气爽,仿佛冬眠了千年,突然一朝醒来一般,迫不及待地就要冲出室外,所见一切房子人群花草树木皆亲切可爱,象久违的老朋友。

我想我一路走到学校肯定都带着特别灿烂的笑容,虽然我也意识到我今天早上是不是有点过于轻快了,不过我蛮喜欢这种心情的。好心情不会常常有,难得没由来地有了好心情,我决定如果可能就让它一直好下去。

这次王老头刚起来,拿着牙刷和水杯站在水龙头前,还没开始刷牙,所以他可以口齿清楚地和我说早上好了。

早上好,王老头。

早上好,同学,

早上好,张老师。

早上好,开心的早晨!

这个上午我只有一节课,中午我吃过饭后就在校园内溜达,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学校礼堂,我听到里面有杂乱的钢琴声,于是推门进去,原来是一个年青女教师在用拙笨的指法弹着一首应该是小夜曲,不过琴声太乱,不容易分辨出来。

我站了一会就走了过去,拍拍那年青女教师的肩,示意她让一让,然后我坐了下来,想也没想,双手就自然而然在摆放在了琴键上,而我的手指,仿佛已不再是我的手指了,我的眼睛只是怔怔地盯着我那熟悉了26年的手指尖们,看它们如何熟练地在琴键上敲击着。

我知道我弹得很好,很流畅,但我专注的却是欣赏我那已经失控的手指尖们,它们是多么的灵活而富有生气啊,如果不是左手背那块伤疤,我还能认出它们来吗?

一曲终,我站了起来,那年青女教师早已用潮红而且仰慕到极点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正努力想找点语言出来表达表达她的心情,我也知道她暂时还找不出好的语言来表达,于是,我很理解地用手轻轻拍了拍刀子的小脸,对她作出如长辈般的鼓励笑容。

然后我就走了出来。

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

一个小小的人。

肖兵兵!?!

“你在这儿­干­什么?”我关切地问。

半晌。

“你弹得和我妈妈一样好,”说完他转身离去,走得不紧不慢,恍若梦游。

而这句话就象是突然袭击而来的一阵高压电流,我刹那间脑海一下子涌进了许许多多的影像。梅风子,对,我突然一下子想起了梅风子昨晚的话,而这竟象是找回了失却了一千年的话一样,可这仅仅是昨天才说完的话啊,怎么会这么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我不再作细想,快步就往办公室走去。

我抽出了所有肖兵兵的资料,他是这学期才转学过来,根据资料显示,他原来就读于邻近一个省的省会,转学原因是迁居。这很正常。

真的很正常吗?

我撕下了肖兵兵资料上的照片,把它放进钱包里。

我匆匆跑进校长室,我需要几天的假期,因为明天是星期五,接下来是礼拜,所以只需要一天假期就够了,校长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看得出,这老头开始对我有好感了,甚至也不问我请假的原因。

我给萍儿挂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要离开几天,如我所料,她非常担心,这让我感动,但我安慰她说没事的,我只是出差而已?代课老师也要出差的吗?是啊,代另一个老师出一趟差罢了。

我奔向火车站。

买票上车。

车厢人不多,我找了一张长椅子蒙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火车到站,出站,路边吃早点,打听当地公安局,到公安局,找到负责寻人启事的那个同志。

我从钱包里掏出肖兵兵的照片递给那位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木无表情,或许是职业使然。

不过这位警察同志的效率还挺高,噼哩啪啦敲了一阵电脑,就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

---鹊桥仙

回复[14]:那是一张半年前的寻人启事,要找的人就是肖兵兵。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警察同志问我。

我生平第一次欺骗了人民警察,我说:“我也是在找肖兵兵,我是他舅舅,这张寻人启事是谁发的呢?他祖父是吗?”

“是的!”

于是我记下了寻人启事上的联系电话,然后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走出了公安局。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其实在人的世界里我还算得心应手。

只是我现在自己也搞不清我还算不算一个人?或是一半是人?

半人半鬼的滋味真不是滋味。

我在一这个城市的郊区一座小洋楼前下了车,出租车司机告诉我,这就是我要找的地址,地址是电话里肖兵兵的祖父告诉我的。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动作还算利索。

这个小楼里面出我意料地充满相当的书香之气,一幅气势恢宏的下山猛虎中堂画挂在正中。画纸质地泛黄,墨迹粗且­干­,这说明它幅画绝不是印刷品,而是一幅真迹。全屋的明清木制家俱,青花瓷器,石雕花窗,无不显示出它们的年代和价值。

老人并不急于问我什么,只是客气地先招呼我坐下和倒茶,不过我从老人略带微颤的动作中看出他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急切,也许这就叫作修养吧。

我不忍让老人受急切之苦,开门见山地说:“肖老爷子,我知道你孙子在那儿,这半年我是他的老师。”

“咣当”老人手里的茶杯失手掉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我赶站了起来,这时老人啷呛了一下,我刚好伸手扶住了他。

这时,客厅一侧的门开了,出来一位老太太,想必是肖兵兵的­奶­­奶­了。

老太太看着我,老泪纵横。

客厅此时一片死寂,只有彼此的喘气声在此起彼伏。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扶肖老爷子先坐下来,老爷子目光呆滞,嘴­唇­微微哆嗦,似乎欲言又止。

我又过去把老太太也扶了过来坐下了,老太太的表情和老头子如出一辙。

我此时有点后悔,后悔刚才的话,也许我应该说得委婉一些吧。

可是话已出口,后悔也没用了。

我扫视了一下这偌大的厅子,看到门背有一个扫把,把赶紧取了来打扫地上的碎片。

晚餐。肖老太太给我倒了一杯酒,我和老爷子对碰了一下杯子,两人一饮而荆肖老爷子:“其实我们在几个月前就不再找兵兵了,因为,在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我和老伴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梦见我那死鬼儿子儿媳­妇­来对我们说,他们把兵兵带走了,兵兵不能没有父母,他们要把兵兵带到长大成人,到兵兵十八岁后,兵兵自然会回来的。”

我问:“那他们为什么不让你去见兵兵呢?”

肖老爷子:“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们也不说把兵兵带到哪儿去了,只是让我们放心。”

“肖老爷子,能告诉我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唉,那只是个意外,我儿子儿媳­妇­两人有一天去喝朋友的喜酒,喝多了两杯,回家把车直接开到山脚下去了。”

“真是这样吗?不会是被人害死的吧。”

肖老爷子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儿子可是个好人,从不与人结怨,警方的调查结果也说明是个意外?怎么了,你知道点什么吗?你说你是兵兵的老师,那你见过我儿子了吗?”

---鹊桥仙

回复[15]:我听到这话,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抿了一小口酒对肖老爷子说:“是的,我见过你儿子儿媳­妇­,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已不在人世了。“于是,我将前因后果详详细细、认认真真、不遗不漏地全倒给了这俩老人。

最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我打破了沉默:“肖老爷子,你是他们的父亲,你能知道他们倒底想让我为他­干­什么吗?”

又是沉默,肖老太太抹了一把眼睛,默默起身上了楼去了。

良久,肖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说:“孩子,让我好好想想,今晚你就在这儿住下来吧!”

肖老太太下楼来告诉我房子收拾好了,并把我领上楼去。

这是一个难熬的晚上。

我迷迷糊糊睡了一阵,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依稀还可以看到房间里家俱的轮廓。不过也没有什么家俱,因为这只不过是一间客房而已。

我下了床,穿上拖鞋,轻轻地打开了门,经过一个长长的过道,我来到过道最尽头的一个房子门口。

门是锁着的,我蹲了下来,掀开地板上的地垫,拾起藏在地垫下的钥匙,把门开了。

里面很黑,我没有开灯,这个房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撞上我,我竟然很自信。

床上的龙凤被整整齐齐地叠放着,粉红圆顶蚊帐斜披在一角。

床的旁边是一张­精­致的白漆欧式梳妆台,只是梳妆台上的镜子却已不再了,换成的是一张大幅结婚照。那件婚纱真漂亮,薄若蝉纱,我突然能真切地感受到婚纱的轻盈,滑滑润润地贴着我的肌肤。

梳妆台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檀香木盒子,盒子外面雕刻着好看的掬花,细长的花瓣层层叠叠交错缠绵着,盛开的花蕊就象照片上那对新人的甜蜜笑容。

我轻轻打开盒子,里面也有一模一样的两个小瓶子,洁白的瓷面上盘着一龙一凤,腾云驾雾,嬉戏人间。

瓶子上有一个用红布条包着的瓶塞,我把它们拨了出来,然后一手拿着一个瓶子,微笑着,仿佛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我将完成一个伟大的心愿了,我走到窗子前,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只要我把这两个瓶子里的骨灰倒出去,窗外随便那阵风一吹,骨灰将烟消云散,而三界主宰又能奈我何?我不下界,我也不轮回,我就在这三界之外,和我爱的人,哪怕是永生永世地游荡,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我的归宿!为何非要拘泥于一­茓­地、一坟头才叫归宿呢?

轮回转世,就算转世到大富大贵人家,却要我骨­肉­分离,这荣华富贵对我又有何益?再多的荣华转眼还不又是坟一堆、冢一座?

我要这阳界­精­灰飞散。

我敢嘲笑三界主宰。别以为把我早早拖下这­阴­间,便可拆散我们骨­肉­。

肖飞、兵兵,我要永生永世和你们在一起!

我扬起手。。。

“不要——”随着一声大喝,两只大手从我背后把我拉倒在地上,手里的瓶子也掉落一旁。

“孩子,我知道你回来了,就算爹我求你了,把兵兵带回来吧,他还是个孩子,长期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会害了他的啊,”肖老爷子颤声说道。

我怔怔在看着肖老爷子,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这时,耳边却飘起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尖细如若游丝的声音:“爹,妈,我不甘心啊,兵兵还这么小,上天却要让我们分离,兵兵怎能没有父母在身边呢?”

“可是,孩子,这是天意啊,你放心去吧,兵兵交给我们,如果总跟你们在一起,他的阳气很快会消失,你想兵兵也和你们一样吗?”肖老太太这时也走了过来,扯着我的手对我说。

我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还是不行。

那个女鬼的声音又响了,这回是一声长长的叹气。

“爹,妈,或者真是天意,明天就去把兵兵接回来吧,我既然不能把我们的骨灰消散,我和肖飞就已经不能再这三界外呆了,保重蔼—”最后一个重字很长也很远,慢慢又归于寂静。

我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而二老竟是跪在地上的,我赶紧把二老扶起来,肖老太太手里紧紧握着一对小白瓷瓶子,生怕它自己会飞走似的。

我感到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就问肖老爷子:“老爷子,你媳­妇­是不是从我身上走了?”

“走了走了,都走了,”肖老爷子似乎很累,摆了摆手象在自言自语。

---鹊桥仙

回复[16]:十

肖兵兵被他爷爷接了回去,我送他们上的火车。

我收到校长的正式聘用合同,校长说最欣赏我每天早上的“校门问候”,建议改为值班制,每个老师轮一天,不能让我独占了。

梅疯子在我和萍儿结婚那天也来了,喝多两杯后她偷偷告诉我说:“减肥太累,她准备直接去抽脂,又快又省事!”

那天晚上我是新郎,所以也逃不了要喝些酒,后来实在不行了,找了个机会溜到了后楼梯上休息。

正在我朦朦胧胧半梦半醒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红袄、梳着羊角辫、白白胖胖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楼梯间的灯光有点昏暗,我使劲想睁开眼睛。

“叔叔,你怎么了?”

“叔叔口渴,”我说。

“给你,”小女孩把手从背后伸出来,手掌里面握着一个青里透红的苹果。

-----------------完--------------

后面还有其它的。

---鹊桥仙

回复[17]:谁是吸血鬼

我在这家保险公司上班的第七天,公司就出事了。

这天早上,我准时到达公司,打卡机显示在我工卡上的时间是八点五十九分。放好工卡后,我来到电梯口。

电梯口人不多,因为象我这样总在最后一分钟到达公司的人毕竟不多。眼下经济不好,谁也不想冒这三两分钟之争而被扣奖金。

而我就愿意被扣奖金吗?呵呵,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就住在公司旁边,我家的窗子甚至可以望到公司办公室里的人影,所以上班只需步行,时间尽在把握之中。

公司所在的这栋办公楼高七层,外面还有很大的停车常事实上,这七层楼加停车场全是我们公司的。我一直纳闷,为什么是七层呢?如果钱不够就盖六层也行,否则就盖八层,为什么偏偏是七层?

在我看来,“七”这个数字总是沾点鬼气。什么七月初七,七月十四,七朝还魂,七七四十九轮回等等。

好在我办公的地方在五楼,七楼全给那些一肚子鬼计的决策层占满了。

进电梯时只有我一个人,然而出电梯的时候我却看见了人山人海。

计划部的门口站满了各个部门的同事,除了交头接耳的就是东张西望的。我努力想挤过去,却有人在故意不让我过,并且还用挖苦的语气说我,挤什么挤,就这么想看死人啊?

死人?我头皮麻了一下。

谁死了?谁死了?我赶紧问。

没人理我,可是没人理我我也要问,因为我就在这个部门上班,整栋大楼我认识的人也全在这个部门里。

这时,我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一扯,整个人就顺势被拖到了一边。

我定睛一看,是助理英子。

“别挤了,你进不去的,警察在里面。”英子说话总爱使劲眨巴着她的一双大眼睛,频率大概是每说两个字眨一下,最妙的是,话说完了,眼睛也不眨了。

“谁死了?”我还是那句。

“老鹰死了,好吓人啊!”英子语气带点夸张,眼睛眨了四下。

老鹰是我们的部门经理,四十岁的未婚女­性­。我进这家公司正是她亲自面试的,四十岁是英子说的,开始我以为是三十岁,由于还未生育,身材保持极好。至于老鹰是个外号,那是在除了“汪经理”之外的最普遍呢称。这也是英子告诉我的,她说汪国英四十岁,她巫英英才二十岁,因此,她是小英,汪经理自然就是老英了。我惊奇地说敢情这外号是你取的?英子表示歉意说,在她进这公司以前就有了这外号了,她说的解释只是她自己新编的一个版本而已,那是巧合。

其实我对这家公司的了解有九成来自英子。除了老鹰,因为对这个顶头上司我有自己的另一个了解,那是英子和其它人都不知道的。

虽然我才进这家公司仅仅七天。

我定定地看了一会英子,似图从她脸上找出点悲伤来,结果没有!我只找到了惊恐,还有一点点兴奋。这让我悲哀,她们同事已经有一年多了啊!

“怎么死的?你看见了吗?”我淡淡地问,本来我挺喜欢英子的,单纯、好奇、热心和可爱。

“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早上一来就要先去老鹰的办公室打扫。刚进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英子在这个时候竟和我玩起悬念,真让人哭笑不得。

“看到老鹰的尸体呗,”我答。

“错!”

英子带点得意继续说:“我刚进去时什么也没看到,我就拿起吸尘器吸起地来,吸着吸着吸到大班椅后面,这时候我才看到了老鹰的尸体了。”

我如释重负似的松了一口气,真怕她又再玩什么悬念出来。

“当时老鹰的脸­色­好可怕,整张脸全塌了进去,眼睛张得大大的,脸皮白得象纸一样,嘴巴也张着,那表情就象看到了什么东西让她非常吃惊一样,想喊又喊不出来。”英子的眼睛快速眨着,双手同时在半空比划以增加描述气氛。

“我一看到这情形脚都软了,叫也叫不出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恶心,早上刚喝过的牛­奶­一个劲地往上涌,你猜后来我怎么着?”

“吐了一地?”我快速抢答。

---鹊桥仙

回复[18]:“错!”

英子猛眨了一下眼皮说:“我勇敢地挣扎了起来打了电话报警。”

“好样的,”我不禁轻轻地拍了拍掌,也不知是为了她的勇敢还是为了她的­精­彩描述。

“后来有几个同事来了,我壮着胆子再看了一眼,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我学乖了。

“死——因!”英子一字顿地说。

“啊?!?!?!”我哑然失笑,佩服之极。

“就一眼你就破案了?了不起,了不起!”

“你别不信,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英子不满意我的态度。

“那你说死因是什么?”我收起笑容,正­色­地问。

“老鹰是被吸血鬼杀死的!我看到她脖子上有两个红点,还有一点血丝呢!”英子眨着眼说。

这时,同事老王挤了过来对我们说:“还站在这儿?今天上午不用上班了,警察要调查现场,英子,他们刚才找你去录口供呢,你去看看吧,小李,走,我们去喝茶。”

“不用录口供了,英子已经找到凶手了,”我笑着说。

老王一脸纳闷地看一下我又看一下英子。

“她说凶手是吸血鬼,”我又说。

“哈,瞎说,”老王一乐说:“我们快走吧,同事们都先去了茶楼了,难得白放半天假。”

老王最后一句话让我一愣,这么说老鹰死得还有点价值了?

整个上午我一点胃口都没有,点心做得很­精­美,然而我却觉得胃里胀胀的。同事们不知为何情绪高昂,从股票到车价,从小肥羊到流星雨,海天阔地无所不谈。

迟来的英子到底蹦了一句人话出来:“其实老鹰也挺可惜的,这么能­干­的女人。”

全桌刹那间安静下来,刚才还丰富多彩的表情突然全归于一个表情,如同刚把一盘活蹦乱跳的虾一下子倒进了滚开的汤里。

“虽然,”英子嚅嚅说:“虽然她是有点刻薄尖酸,可是我们部门能每季考核都排在第一也多亏了老鹰的功劳啊!下一任如果从我部门里提拨经理的话,我们六个人中有谁会坐上老鹰的位置呢?”

我满意地看了看英子,她的问题很及时啊,逝者已逝,眼下这问题可是谁都关心,唯独我和英子可以置身事外。英子只是个办公室助理,我呢,新人一个,那么我们俩是绝对没有资格谈到争夺老鹰的位置的了。

没有资格的另一种意思也就是没有负担。

我和英子没有负担,我们俩开始吃点心,而另外五个年长同事却都停了筷子。

“老王年纪最大,资格最老,应该老王上吧,”又矮又胖的古建明先开口说。

“哪里哪里,现在可不是讲资格的年代了,小罗文化最高,机会也最大嘛!”老王接口说。

罗成都老家四川成都,普通话也带点成都味,英子说是焦盐味。他听到说起他了,也再坐不住,赶紧开声说:“不行不行,怎么也轮不上我啊,公司讲的是业务,张哥是业务标兵,他才是理想人选啥。”

说话音量最大的张哥是东北人,奇怪的是,他却没有东北人的那种高壮身材,反而更象是长在南方水乡,又白又瘦,八百度近视,上­唇­留的胡子属于一撇一捺型,中间没有连上,不过看情况这辈子是连不起来了。还有一个奇怪的是张哥嗓门绝对是东北人的本­色­,又响又厚。都说中国歌坛唱民族唱腔的多是东北人,看来水土还真是有点关系,也可能是跟当地语言发音有关,那种腔调出来的人中气特别足。算是跟拉丁语区盛产男高音一个道理吧。

---鹊桥仙

回复[19]:张哥说话没那么多转弯抹角:“古建明上,他跟上边关系最铁,他不是跟董事长一疙瘩出来的吗?老乡好说话!”

“你——你说什么?”古建明脸突然绯红,仿佛真做了贼给人说穿了似的。

“哎——大家开开玩笑嘛,来来来,吃点心,”老王赶打圆常“嘻嘻,反正你们现在都有机会做我的头了,到时候别把我炒了就是了,”英子嘴里鼓着一只虾饺说。

“当然不会!”四个人同时说道。

马上那四人都愣住了,英子也惊愕地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我,满脸尴尬。

这两天警察方面只来了一回,在老鹰房的门窗地板上敲敲打打捣鼓了一阵后就再没露过脸了。

除此之外一切照旧,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影响,也就是对英子影响最大了,因为我们的文件有需要领导签名的一律送上七楼交副总代签。那么,英子是助理,这个跑腿的事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第三天英子从七楼抱着一叠签过名的文件下来的时候,也带下来了一条大道消息和一条小道消息。

大道消息是老鹰的办公室正式解封,明天会有施工人员来把里面的物件通通搬走,下一任新主人很快将会进驻。

小道消息是:

“你们猜猜老鹰的解剖结果是什么?”英子用说悄悄话的表情大声说。

她立马成了十只眼睛的焦点。

“你们可要保密哟,这是老总秘书马姐告诉我的,她本来让我保密的。”英子眨着眼睛说。

“保密保密,当然保密,”老王说。

古建明故意压低嗓子说:“如果真的需要保密,我们只好不让张哥听了。”

“说啥啊你,”张哥在旁边推了古建明一把,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于是,六个头重新聚到了一起。

“解剖报告说,老鹰是死于突发­性­心脏衰竭,原因是由于突然大量失血。”

英子说完停住看着大家,大家也看着英子,等着她说下去。

“完了,”英子说。

老王:“完了?”

英子:“是啊,就这样!”

罗成都:“就哪样啊?不清不楚的,怎么会突然大量失血呢?”

英子:“这个没说,我也就没听到,要不我再上去帮你问问?”

罗成都白了英子一眼就去做事了。

老王打趣英子说:“这么说,真是吸血鬼?”

“我看就是,我真的看到老鹰脖子上的牙齿印了,和电影上的一模一样。”

大家散去,我拍拍英子的背,对她笑一笑,表示理解,然后回到我办公桌。

---鹊桥仙

回复[20]:四

第四天来了五六个工人,由英子带着把老鹰的办公室搬个一­干­二净,英子则负责整理老鹰的文件资料等等,因为她一直是老鹰的助理,自然比较熟悉。

第五天上午经理室搬进了全套崭新的办公家俱,王、张、罗、古四位都对新家俱表示了自己的意见,反正再新再好都总会让人说出点不尽人意的地方。而我认为这家俱不错,不过摆设的方位应该在窗子边,这样看文件累了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由于我的意见比较新颖和对健康有益,结果被一致采纳!

下午,英子跳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说好啊,不过是不是算约会?

她说随便,如果不算约会那就AA,如果算约会那就得我买单。

我说买单没问题,但如果不算约会那我们就吃完拜拜,如果算约会那吃完就要去泡吧跳舞然后一起回我家。

英子嘻嘻嘻笑了几声说,你想侮辱我?

我正­色­说,不是侮辱,是诱­奸­。

她想了一下说,好吧,如果你诱得到我也就没问题!

华灯初上,我和英子坐在一个街口大排档涮羊­肉­。

“你喝啤酒吗?”我问。

“不,我只喝白酒。”

“哈,这么拽!我以为女孩子只会喝点红酒之类的。”

“错!我从不喝红酒,因为我喝红酒一喝就醉。”

“哦?还有这事?”这个小家伙总让我惊奇,教我如何能不喜欢她呢!

我们一边喝一边还聊了点别的,但很快就开始聊她的吸血鬼了,似乎她对于这个世界存在吸血鬼深信不疑。

“你真的以为会有吸血鬼吗?”我笑笑问她。

“当然有,而且我还感觉它可能就在我们身边,”英子说得很郑重。

“这么可怕?呵呵,”我最近总爱用这种笑声,也许是上网多了。

“有什么可怕的,你看过《吸血迷情》吗?里面的吸血鬼真的好帅好帅,而且还能永远不死,”英子一脸向往状。

“那是电影,吸血鬼哪能都长得帅埃”

“你见过吗?你怎么知道它们不帅?”

英子不高兴我泼冷水。

不过我的冷水是泼定了:

“电影里哪个男主角不帅的?现实中可能吗?你真幼稚得可以埃”“我才不幼稚呢,你说的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愿意去知道罢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非要想得清清楚楚呢?给自己留一些梦想不是挺好的吗?有时候真想傻一点!”英子说着说着黯然起来。

我也黯然,因为我被她的问题难住了,这种问题一般没有正确答案的,只要沾点哲学边的东西是越模糊越朦胧就越好。

“呵呵,”我突然发现这种笑声简直是世界上最淡而无味的表达了,然而用途却是最广。

“呵呵,”英子也回了我两声­干­笑,她竟也­精­于此道,又是一个意外。

“英子,”

我决定说点什么以显示我年长的优势:

“你才多大?语气怎么象是饱经苍桑似的。”

“我是饱经苍桑了,一个人的磨难不能用年龄来衡量,是不是?”

“说是这么说,可是就你这年龄,深圳都特区了你才出生,能经历什么磨难呢?”我又好奇了,事实上英子每时每刻都让我好奇。

“心灵磨难算磨难吗?”英子非常深沉地说,这回眼睛好象没眨。

“扑滋,”我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赶紧找了纸巾抹抹嘴角。

“你­干­嘛?”英子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说英子,你们这些小女孩,总是恋爱一回就想要惊天动地,失恋一回就以为曾经苍海,再有个两三回就说自己看破红尘,洞察人世,呵呵,知不知道人生在世还有多少事情可­干­?你那些破事我八百年前就看透了,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我很认真地说。

“你也大我不了多少,还八百年呢,你这些大道理啊,姑­奶­­奶­一千年前就听过了!”英子很不服气我说的话。

“算了,算了,过几年你自己会懂的,现在说了也没用,这种事要自己去经历了才会明白,”我举起杯子伸过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杯沿,然后先一口喝荆英子也拿起杯子喝荆---鹊桥仙回复[21]:五 这顿饭吃了很久,我们没再去酒巴,直接就回了我家。

英子有点醉,但还能自己走路,当然我更愿意扶着她。

进门后我伸手在门边按开了灯。

英子马上伸手关上了灯。然后用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小声说:“好美的月­色­!”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我们在门边并看不到月亮,但今晚的月亮确实很清很亮,因为我的窗子够大,窗帘拉开了一半,从外面­射­进来的月­色­几乎给这间屋子的每一件物件都镀上了一层银­色­。这是一种很柔和的光,柔和得在光和暗的边缘仿佛起了一层毛剌。

我的屋子里其实并没有多少物件,连椅子也没有,柜子也没有,甚至象样的床也没有。

但是地上铺着一张明黄­色­的波斯地毯,真正的波斯地毯,也忘了它跟随我有多久了,反正我搬到哪儿也会把它带上。地毯中间绣着非常规则的图案,那是一个又一个旋转的黑­色­线条,也许它们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过这个就只有创造它的人才知道。

我曾经也想知道这些旋转的线条倒底是什么意思,但后来放弃了。因为我在每个时期、甚至每种心情看到它们时都会有不同的感觉,这个很奇妙,它们既象一个个结,却又象一个个解开结的钥匙,或许,这就是它们本来的意思。

地毯就是我的椅子和床。床边是许多的书,书旁边是一台很小很­精­致的组合CD。再旁边是黑黑的一台手提电脑。

这些东西大部份是黑­色­的,可我却从来没认为自己喜欢黑­色­,不知为什么买回来的东西总是以黑­色­居多,这可以解释为巧合吗?

“这么好的月­色­,今天是十五吗?”英子问。

“不是,十五过去五天了,”我很肯定地回答她。

“哦,”英子口气低落下来。

“怎么了?”

“电影上说月圆之夜吸血鬼就会出来的,”英子幽幽地说,一边走到地毯上坐了下来。

“你就这么想见吸血鬼?”我笑着问她。

“你的地毯好软,”英子用手轻轻地摩莎着地毯赞赏地说,一会又抬头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你想听音乐吗?”我没等她回答已经打开了CD机。一阵激昂的探戈舞曲突然响起,英子似乎吓了一跳,我冲她笑笑,一把牵起她的小手,用力一拉,英子的身子就飘了起来,同时我另一只手往她腰间一抄,右脚也同时向前滑出一步,接着扭腰甩头,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完成了探戈标准开场动作。

“哈哈哈。。。”英子被我突然其来的举动逗乐了,趴在我怀里大笑起来。

“不行不行,我不会跳舞的,”她一边挣脱我的手说:“我们换一个抒情一点的曲子吧。”

“好吧”我只好又换了一张中国古筝曲。

“这个好听,我从来没听过,”英子抱脚坐到窗台边。

“这是古曲,很难找到的。”

“你过来看,那些云好奇怪,”英子仰起头看着窗外的夜空。

我走到英子身后坐了下来,伸出双手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下颌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气息正好对着英子的耳朵。

英子似乎感觉到了耳朵的呵痒,微微把头扬向了另一边,同时把我的手紧紧地握在她的手心。

“我又在恋爱了吗?”英子象是自言自语地问。

“也许吧,”我淡淡地说。

“为什么是也许?”英子依然望着窗外的夜空。

“那你心中有爱了吗?”我看着窗子的玻璃上映出我和英子暗暗的影象。

“不知道!”英子幽幽地说,身体一动不动。

“那你又是否知道,爱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我冷冷地说,眼睛移向英子的耳朵下边,那是一快白­嫩­的皮肤。

“如果我爱了,我会付出我的一生去爱!”英子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

“你不后悔吗?”我感觉到两颗虎牙已经伸出了嘴­唇­外了,但我想听完英子回答这个最后的问题。

英子没有再出声,只是身子发出极细微的颤动,我慢慢地把眼睛移向窗台的玻璃,我看到了英子的眼睛正定定地盯在玻璃上看着我,眼睛睁得很大。。。

---鹊桥仙

回复[22]:六

公司最终从外面招聘了一名新的计划部经理进来。在老鹰死后的第七天正式上班。这样,我们这个办公室又有七个人了。

为什么又是“七”?

老王、古建明、张哥和罗成都第一时间对新上司表示了热烈欢迎,他们不约而同地带了小礼物或是鲜花来到公司,然后放到经理桌上,当然每个礼物或鲜花上都附有一张名片。

而我却居然想不到这一点,空手就来上班了。

英子也没想到这一点,但她却想到了另一点。

她要了我的名片,连同她自己的名片一起偷偷放到了罗成都买的最大的那束花上面,而把罗成都的名片放到了老王的那个彩盒上。从盒子的大小看来,估计老王送的是水杯,不过现在就成了王、罗二人合送的了,呵呵,这两个小气鬼。

新上司迟了半个小时才由老总带着出现在了办公室,让人喜出望外的是新上司依然是个女­性­,虽然没有上一任妩媚,但似乎从第一眼看来,应该会更好相处。原因是她有一张圆圆的脸,弯弯的眉毛,厚厚的嘴­唇­,说话也是不紧不慢,自我介绍说她姓齐,名叫仙婉。瞧,多温柔可人的名字。

不过英子就不这么认为了:“齐仙婉齐仙婉,该不会是齐宣王吧,荒涎无道哦!”

“你是说她可能是好­色­女上司?”老王说着伸头望了望经理室的玻璃说:“嘻嘻,日本卡通的故事哟,我喜欢!”

“原来你是个变态­色­狼,”罗成都瞟了一眼老王。

“还是个老­色­狼,”英子也不屑地说。

“不过真是那样也不错啊,”罗成都又加上一句。

哈哈哈。。。

欢乐的办公时间!

“我还以为你们当中有谁会升职呢,原来又是个女人来管我,”英子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互相瞧瞧对方的脸,马上又调头各自忙去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起身往厕所走去,想到那里去好好笑一通,憋着太难受。

---鹊桥仙

回复[23]:八

转眼间,老鹰死了刚好一个月了,也就是说,今天又是十五月圆之夜。

英子认为月圆之夜吸血鬼会比较饿,也就比较容易显形。

当然我是个例外,我早说过,我吸血并不是因为饿,而仅仅是因为爱情,这个理由说出来其实我也有点脸红,但事实就是这样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是个孤独了八百年的吸血鬼而已。

英子的计划就在今天,而我也决定了要协助她。

虽然我早就知道了答案,但我仍然决定陪英子玩下去,八百年来我还没有和哪个女人玩得这么开心过,并且我们之间是没有爱情的。

是不是因为没有爱情所以我们才开心呢?

那八个已经融入我身体血液的女人让我激动、让我沸腾,让我狂野,让我沉醉,却没有一个真正让我开心过。

我想,有时候我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开心而已,那怕是一个意外,一个悬念,一个狡辨。

我用一百年找到一个爱情,然而我却用了八百年才找到一个开心。

按英子的计划,公司明天会有一个年度考核会议。而我们的准备资料前两天就已完成了,但我必须在今天藏起其中两份重要表格。然后在下午下班以前宣布表格不见了,当然我还得按计划接受同事们包括英子的奚落和白眼。最后齐宣王会不得不宣布全体加班把表格赶出来。

而英子在计划中的任务在早上上班前一小时就­干­完了。

她负责把办公室的窗帘架子螺丝拧松,以保证在月亮出来后,她一个“不小心”就能扯下窗帘,让月光照进来,从而达到逼出吸血鬼真面目的目的。

英子的计划不错,我们进行得也不错。

下午,表格果然不见了两份。

我刚说出口,同事们就一致对我口诛,最大声最生气的是英子。

我低头认错,由于认罪态度较好,还是英子带头首先原谅了我。既然最大声最生气的那个小姑娘都原谅了我,其它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全体加班。

估计最起码要加到十二点以后吧。

我们都埋头­干­活,我还注意到英子时不时在看表。

我也看了一下表,才九点多,还早着呢,按计划是十二点正行动,这是我的建议,我告诉英子吸血鬼在月圆之夜十二点左右抵抗能力最差,而这个时候的月光能量又最强,被月光一照就很难不现出原形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相信对于英子来说,今晚的时间是特别难过的。

从十一点开始,英子就频频上厕所,我想她可能是紧张的原因。

我突然想起我还准备了一件东西要给英子的,差点忘了,于是在她上厕所的时候,我也跟在了她背后。

我在走廊上叫住了英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给她,吩咐她到厕所里再看,按纸上写的去做。

为免人怀疑,我装模作样到男厕站了一会再回来继续工作。

很快十二点就到了。

英子紧张地看了我一眼,我对她笑笑点了点头。示意我已经准备好了,然后我就走到大门边,装作查日历,因为那里正好挂了一本日历,而日历旁边是这间办公室的电门总开关。

于是英子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杯子装作要去茶水间,走到拐弯处只见她把杯子一松,咣当落地,然后蹲下去佯张拾杯子,接着用极快的动作把拖到地上的窗帘带子一拉!

我同时也把电门往下一扳,然后急步走到英子身边。

这时整个办公室突然漆黑一片,窗帘并没有按计划掉下来。四个老鬼哇哇叫了起来:“怎么搞的,停电了?”

“怎么会停电?”

“谁有电筒?”

“他妈怎么­干­活啊!”

我已经来到了英子面前,她赶紧紧紧抱住了我,我感觉到她身上在发抖,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然后眯起眼找到刚才英子拉的那条带子,我把带子在手上绕了一圈,再出力一拉,只听“哗啦”一声,窗帘一下子全掉了下来,大片银­色­光芒如水银泄地般洒了进来。

顿时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英子紧紧抱着我的身子,我笑着看了看她,只见她拼命睁大了眼睛望着前面,眼里满是惊恐和期待。

王、罗、张、古四人此时都还在各自的座位上坐着,头却趴在桌面上,月光覆盖着后背,只有肩膀不时在抽动着。

突然,四人同时头一扬,唰一下齐齐站了起来,瞪着绿绿的眼珠子一起­射­向我们这边,脸­色­惨白,嘴边露出两颗长长的尖牙。

---鹊桥仙

回复[24]:“蔼—”英子刚要叫出声,我早有防备,赶紧用巴掌捂住了她的嘴,这时我的手感觉到了异样,低头一看,她竟忘了戴上我刚才跑出去给她的假虎牙,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吸血鬼总会被牙齿迷惑,因为吸血鬼对于自己这两颗长牙非常自豪,也非常自信,因此它们只要见到也有这两颗长牙的人就以为是同类,而不会再加于伤害,所以往往自信过头了就会变成愚蠢。

我瞪了她一眼,用手指了指我已经伸出来的两颗虎牙,英子这才醒悟起来,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假牙来,戴上一只,在戴第二只的时候由于心急,手一抖竟然把假牙掉了,这么黑的地面一下子滚出去了老远,一时半会也找不回来了。

英子急得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双手紧紧抓实了我的衣领,差点把我勒得背过气去。

这时候我感觉到那四只吸血鬼已经包围了我们身边,抬头一看,八只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瞪着我们俩个。

我心想不好,吸血鬼在这个时候是认不出人来的,它们此时眼里只的人和鬼的分别,除非我把窗帘再挂上,挡住月光,也许可以让它们恢复人样,这样他们认出了英子,也就不会再对她怎么样了。

可是这个办法似乎已经来不及了,老王那已经变形得象枯树枝的手指已经伸到了英子头发上,英子浑身抖动得厉害,我的衣服也给扯得更紧了,我感觉得到英子是在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突然,我灵机一动,用手抓起英子的头发一拉,英子的脸就露了出来,不过我只让她露出半边脸,另半边紧贴在我胸口。四只鬼看了一眼英子的脸,再看一下我,我冲它们张嘴一咧,露出我漂亮的虎牙,四只吸血鬼见此嘿嘿笑了几下转身走了。

原来我露给它们看的英子的半张脸刚好是戴了一只假牙的那半边,没戴的半边被我的胸口骗过去了。

英子和我都松了一口气,这小家伙竟然危险过去十秒都还不到,就恢复了­精­神,还马上踮起了脚尖来看那四只转身离去的吸血鬼。

四只鬼正慢吞吞一摇三晃地向经理室走去。

英子赶紧拉拉我的手臂低声说:“快快快,去救经理,他们要去吸经理的血了。”

这时候,经理室的门却开了,齐宣王背沐着银光,傲然立于门口,嘴角赫然长出两只虎牙。

我转过脸笑着对英子说:“呵呵,我忘了告诉你,办公室里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是吸血鬼!”

---鹊桥仙

回复[25]:又完一篇。后面还有。

---鹊桥仙

回复[26]:守诺的女鬼

01

“见鬼了,死老头子,你快给我起来……”一大早,关大婶就在大呼小叫,把睡梦中的关伯吵了醒来。

“怎么了?一大早的,真是见鬼了?”关伯揉着惺松睡眼嘟咕着。

“你看看你看看,你昨天晚上收的是什么钱?这不是见鬼了吗?”关婶手里抓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在关伯眼前晃。

关伯接过来一看,立马惊出了一身汗来,手里的赫然是一把冥币,冥币上的阎君仿佛瞅着关伯在嘲笑。

关伯木然地跌坐在床头,细细回忆起昨晚的事来。

02

昨天那场暴雨是从下午开始下的,同时刮起了阵阵强风,把这个本来就偏静的海边小镇刮得空寂清凉,街上人影也不见一个。还听说每天进出这个小镇的唯一的一班车在五峰山出事了,车到半山腰不知怎么回事就翻了下去,镇上的年青人都去参加搜索去了。

关婶吃完午饭象往常一样要去镇另一头的女婿家去,女儿上礼拜生了个胖小子正在坐月子,需要她去帮忙侍候。关伯心想这天气也不会有生意了,便盘算着关了门一个人喝两盅。自己这样的小卖部做的是本地街坊和游客生意,游客今天是不会有了,街坊们有事自然会叫门。

八点多的时候,搜索的队伍回来了,年青人到关伯店里扛了几箱啤酒和一些吃的,关伯打听到他们一无所获,因为雨势太大,下不了山崖里去,于是作罢,等明天雨停了再说。关伯叹叹气感到世事无常,祸福难测。

十一点多的时候,关伯酒刚喝完,电台的大戏也唱完了,他准备关灯睡觉,就听到大门传来几下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关伯一边应着一边还纳闷,这种鬼天气来拍门的一律是又急又重,仿佛被鬼追似的,关伯常这么形容那些人。是谁拍门拍得这么有涵养呢?

门开了一边,关伯看到屋檐下站着一位年约二十的少女,浑身湿淋淋的,长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的两侧,大大的眼睛显得很疲惫的样子,好看的嘴­唇­可惜由于淋雨的缘故吧,看起来一点血­色­也没有。

“快进来吧姑娘,你没带伞吗?”关伯连忙招呼这少女进屋。

那少女扯了一下嘴角笑笑摇了一下头,低头看了一下脚,少女的鞋上沾满了黄泥。

关伯明白少女的意思是鞋脏,怕弄脏了店里的地板,关伯立刻对这个有教养的姑娘有了好感,不过也不再勉强她,便说:“那你要点什么?”

少女没说话,指了指柜面上的即食面饼­干­和纯净水,于是关伯用袋子装好了递给她,然后收了钱,准备找完钱后借她一把桑谁知当关伯找好了钱转过身来时,那姑娘已经走了,关伯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已不见踪影,只好摇摇头关了店门。

看来,这冥币定是那少女所留了,这么说来,那少女岂不是……鬼?

关伯惊出了一身冷汗。虽说自己也是奔六十的人了,这大半辈子来什么稀奇古怪之事听了不少,也见过不少,但真的见鬼还是第一次。不过,很快关伯便哑然失笑,如果那个姑娘真的是鬼的话,那么鬼其实也并不可怕埃03下午,搜索队的人回来了,依旧是来关伯店里扛啤酒买吃的,同时也给关伯带来了最新消息,原来昨天那车上就一个乘客,是个女的,车坠下山崖的时候把她抛了出去,落地的时候脑袋砸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把后脑勺凿了一个洞,当场就已经死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啧啧摇头,感到无限惋惜。

到了晚上,雨又下了起来,虽然没有昨天凶猛,却淅淅沥沥没完没了。关伯早早关了店门,拧开了收音机,倒了一杯酒,抿一口,眯一下,很快就融进了生旦的缠绵爱情里去了。

十一点半左右,“啪啪”两声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又传来,这一下把关伯猛地从椅子上扯了起来,他知道谁来了。

关伯直直地盯着大门,他清楚知道门那边站着的就是一只鬼,昨天晚上见过的那只鬼。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去开门。这时候,仍是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关伯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去做这只鬼的生意,因为他知道这只鬼对他并无恶意。

“姑娘,你又没带伞啊,今天要点什么?还是和昨天一样吗?”关伯故作镇定地说。

那女鬼依然是昨天的妆扮,只是身上不再湿淋淋的了,关伯也注意到她鞋上的泥土没有了。

女鬼笑笑点了点头,伸出手把钱递给了关伯,关伯看也没看就接过放进了口袋,然后装好食品和水交给女鬼。女鬼接过来后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关伯连忙探出头,他惊讶地看到女鬼的脚是不沾地的,然而却走得飞快,才几步的功夫就到了街口一转不见了。

关伯赶紧关了店门,坐下来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拿起酒杯使劲嘬了一口酒,然后哆嗦着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刚才那女鬼给的钞票,果然,又是两张冥币,同样的阎君,同样地嘲笑着他。

04

接下来的几天一到晚上依然下起雨来,而那个女鬼非常准时,十一点半一到,那敲门声便会响起,关伯也一声不响,把准备好的食物和水递给女鬼,接过女鬼的钱看也不看塞进口袋,女鬼依然会在离开的时候微笑着点一下头再离去,而关伯也赶紧闭上大门灌上几杯酒,在混混沌沌中才能睡去。

“老头子,你最近怎么了?”关婶在吃午饭的时候看到关伯最近脸­色­似乎青白了一些,关切地问。

“怎么了?没怎么啊?”关伯反问道。

---鹊桥仙

回复[27]:“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被鬼吓了?”关婶开了个玩笑不再理会,她现在心里惦记的是胖孙子,一会吃完饭又得赶过去带孙子了。

关伯却再也没胃口了,他草草扒掉了碗里的饭后对关婶说:“你先别忙去女婿家,我今天要去进点货,下午你看店吧。”

关伯骑了摩托车就出门了,他今天确实要进一些货品了,不过他还另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一趟吕大仙庙,那里有他的好朋友庙祝张老头。那张老头整天神神化化,说话不着边际,仿佛张天师再世,还给自己改名字叫“张真人”。不过关伯能和他成为好朋友并非是相信张老头的­阴­阳神功,而是因为张老头和他一样好两盅和好下象棋。偏偏这个小镇上也就他们俩会下象棋,除此之外,他们谁也找不到其它棋友了,因此,关伯总在酒后对张老头说,我交你这个装神弄鬼的朋友也是不得已埃只是,张老头并不在乎关伯对他信仰的揶揄,每次都笑笑说,老关啊,你总有一天会找我帮忙的。

这不,关伯现在就急需张老头的­阴­阳神功了,只是几天时间,关伯已经完成了无鬼论到有鬼论的彻底转变。

张真人拈着山羊胡子听完关伯的叙述后眯着笑眼看了半天关伯问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是要收服那女鬼呢?还是赶走她,让她永远不要来­骚­扰你?”

“不不不,那女鬼并无恶意,我也不想害她,我只想知道,她天天来我那里买吃的喝的­干­什么?按理鬼是不吃这些东西的,我想她可能是给什么人买的吧。”

“呵呵,老关啊,你还有点悟­性­嘛,说吧,你想我怎么样?”

“你能不能教我一个方法,让我能跟到那女鬼,她走得可真是太快了。”关伯急切地说。

“这个好办,我给你一道符,你把它叠好放到女鬼买的食品里去,然后你再去弄点狗尿,天亮了抹到眼睛上,你就能找到女鬼所走过的路了,怎么样?”张真人轻描淡写地瞅着关伯问。

“为什么要天亮了呢?”

“天亮了鬼出不来,你才可以慢慢找啊,天黑鬼很凶的,怕你被发现了反误了你的老命,”张老头故作吓唬地说。

关伯闻言喜出望外,连声称好,于是领了张老头的符小心地放到口袋里就回去了。

05

在这样的小镇里,狗尿非常容易弄到,几乎家家都养了黄狗,关伯随便叫了一小孩,用两块糖就换来了一小瓶的狗尿。

关伯小心翼翼把张老头给的符纸叠了一个细细的长条状,然后在即一个饼­干­盒的直角处仔细塞了进去,估计这地方不轻易被察觉,最后用煤油灯熏一下塑料纸,粘合回了原状。

十一点半,敲门声准时响起,关伯一如既往不动声­色­地把早已准备好的物品递给了女鬼,而那女鬼也一如既往地点头微笑交钱离去。

只是在这之后,关伯怎么也睡不着了,拿出装着狗尿的瓶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一心盼着时间快快过去,赶紧天亮起来。

只是时间这玩意,你越想它快的时候,它会越慢,只有在你不注意它的时候,它就走得飞快了。

关伯百无聊赖就随手抽了一张报纸出来,那是几天前的报纸,他竟然忘了看,都怪这几天让女鬼搞得心神不宁了。

刚打开版面就把关伯吓了一大跳,报上竟然是一张关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这张脸刚刚才对关伯微笑过。

原来这就是几天前那个车祸的报道,还登出了死者少女的认领启事。报道说据查这个少女是孤儿,没有亲戚可寻,如有她的朋友见报可来认领归葬。

关伯看了心里一酸,只觉眼睛潮潮的,于是轻叹了一口气,坐在那儿出起神来。

---鹊桥仙

回复[28]:06

一声­鸡­鸣打断了关伯的思绪。

关伯赶紧站起身来开门一看,天已蒙蒙亮了,于是他折回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零乱的桌子,那张报纸他刚想扔掉,转念一想又捡了回来,折好了装到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关伯取出了小瓶子,倒了狗尿在手掌心上,紧闭了眼睛,把盛了狗尿的手掌心往眼睛上抹去。一阵刺鼻的­骚­味弥漫开来,关伯皱皱眉心里暗骂了一句死张老头,要是没用处看我怎么收拾你。

关伯抹完了眼睛后慢慢张了开来,眼前没有异样,他不甘心,又倒了点在掌心上,然后再使劲抹眼睛,然后再睁开来,还是没有不同。这下关伯火了,心想肯定让张老头耍了,娘的,找他算帐去,害我一宵没睡还不算,还要搞到满脸尿­骚­味,哼,非把这剩下的半瓶让张老头给喝下去不可。

关伯怒气冲冲跨出了门,刚踏出门槛,便见到眼前的一道红光,淡淡的,肯定不是画在地上的,象是悬在离地面一尺的地方。这道红光一边一直伸延到街口的尽头。

难道这就是张老头所说的女鬼走过的路?

关伯心想肯定就是了,因为这个红光是他从未见过的,而且看它的走势分明是在引导我嘛。于是他也不再想太多,抬脚就跟着红光的方向走去。

07

关伯其实并没走多远,只是拐了几个弯而已,便来到了海堤的度假村。这里是镇上开发的一个旅游项目,供游客居住的地方,有一排排的小木屋,不时有些画家作家的在这里一住就是几个月,听说是搞创作找灵感什么的,总之就是一些奇装异服的年青人。

这个季节游客很少,这个度假村也是冷冷清清的,到底有没人在这里住着关伯也说不清,因为他压根就很少来到这里。不过眼前这道红光可是一直到前面那个白屋顶的小房子前就没了,也就是说,女鬼极有可能就在那里面。要不就是她天天买的东西就是送到那里面的。

关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刚到门前,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先在窗口探探虚实,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年青男子,削瘦,清秀,棱角分明的脸上两道剑眉尤其引人注目。他背后挂着个小画板,似要出门而去,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老头让他惊讶了一下,从挑起的眉毛便可看出来。

“请问你是——”那青年开口了。

“哦——哦——是这样的,请问这里是住一个姑娘吗?瘦瘦白白的,头发很长,这样披下来的……”关伯灵机一动一边比划起来。

“呵,你是找文文啊,我是她男朋友,她已经走了,要回城里上班,所以天不亮就走了,请问你找她有事吗?”青年笑着说,“哦是这样的,我是镇那边开小店的,昨天你女朋友在我那儿买了东西忘了找钱了,我就给她送过来了。”关伯一边思索着一边说。

“是这样啊,真谢谢你了,还要你老人家亲自送来,其实她晚上还会来的,我晚上要赶画,文文就天天晚上下班后过来,嗯,老人家要不要进来喝杯茶?”青年客气地问。

关伯毫不犹豫说“好氨,然后就提腿走了进门,这倒让本想客气一下就算的青年愣住了。

青年给关伯冲了一杯茶,也在一边坐了下来,笑眯眯看着关伯。

关伯审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杂物虽多,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

“这都是文文­干­的,我一个男人可不会­干­这些家务,”青年羞涩地笑笑说。

“哦,她是个好女孩,你们认识多久了?”关伯问道。

“我们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青年说。

“哦,”关伯重重地点一点头,眼睛深深同情地看着这个俊朗而带点羞涩的青年,脑海里却在翻滚,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真相,看样子这个年青人并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已经死了。

青年让关伯的眼睛盯得有点莫明其妙,于是小心地说:“嗯,老人家,谢谢你亲自送钱过来,我会转交给文文的,”说完他自己先站了起来。

关伯知道坐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了,于是他也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零钱递给青年,有意无意地把连同掏出来的报纸掉在了地上,然后关伯说了声告辞就匆匆走了。

青年望着关伯匆匆离去的背影莫明其妙耸了耸肩,拉过画夹就准备出门,这时眼睛看到了关伯遗留在地上的那张皱巴巴的报纸,于是好奇地拾起摊开来看了一眼……08连续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也宣告了亚热带的这次台风已经过去。

女鬼当天晚上准时去了关伯小店买了食品往度假村走去。关伯目送着女鬼的背影,心里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感觉,只觉得眼睛蒙蒙的,似有一团雾在凝聚,在弥散。

---鹊桥仙

回复[29]:文文推开了小屋的门,看到小志今天意外地没有在画画,而是点了几根蜡烛坐在桌子对面,桌上摆了一个大大的蛋糕,还有一瓶红酒。屋子的画架影子被摇曳的烛火映在四壁,仿佛一只只巨大的蜘蛛趴在墙壁上。

小志微笑着盯着文文。文文不解地看着小志问:“今天是什么节日?我们不是说好了在元旦一起过生日的吗?今天不是元旦埃”小志站了起来,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他走过去,双手按住文文的肩膀说:“今天是我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你的二十周年,你说应该不应该庆祝一下?”

“二十周年?是真的吗?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过?那时候我才不到一岁,我也记不住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文文惊喜地连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小傻瓜,”小志轻轻地把文文拥在怀里,一只手抱住文文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抚摸着文文的秀发,他的手很轻很轻地感觉到了头发里面的一个大大的洞。

小志早已是泪流满面。

09

文文紧紧地偎依在小志怀里,她闭上了眼睛,虽然她根本感觉不到来自小志身体的温度,但是她知道小志的激动,因为,小志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小志的喉咙里有使劲吞咽的声音,这是小志在抑制激动时的动作,文文太了解小志了。

良久,小志仍然没有松开的意思,文文慢慢张开了眼睛,目光柔柔地注视着摇曳的烛光,朦胧跳跃的火苗使文文想起了孤儿院曾经和她形影不离的兔子,那时候小志会吃它的醋,因为文文曾经突然想起兔子在挨饿而从小志怀里挣脱出来,丢下小志飞奔而去。

不过,在小志为文文画的所有画当中,最好的一幅就是她抱着兔子的那张,当时文文坐在草地上,兔子在她怀里睡着了,文文在想着什么,究竟想什么呢?文文忘了,小志说她肯定在想好事,因为小志画出了文文的微笑。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微笑——小志说。

文文的眼睛往墙上搜寻过去,她知道小志不管到哪,都会把那张画挂到整个房子最显眼的地方。

文文找到了,在窗子右侧,她抱着兔子安详地微笑着。

突然,文文的眼睛定住了,因为她看到了那幅画的后面藏着一张报纸,那报纸上有她的照片。

小志不知道鬼的眼睛是可以透视的。

“小志,”文文轻轻挣了出来,大大的眼睛捧着小志的脸细细地看,深深地看,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哦不,应该是就象看了就再也看不到似的。那眼神是温婉,是渴望,是柔情,是无奈。

小志感受到了,小志的心都碎了,只能一任眼泪尽情流。

“文文——”小志欲言又止。

文文赶紧用手指按住了小志的嘴,然后歪歪头,露出好看的微笑看着小志,似在鼓励,似在嘱咐。

“小志,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要走了,你会保重自己的,是吗?”

小志噙着眼泪使劲地点头。

“小志,我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你知道衣服要叠哪儿吗?”

小志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志,下面条的时候记得要加­鸡­蛋,不然你会不够营养的,记住了吗?”文文仍然微笑着,眼睛一动不动,贪婪地盯着小志的脸,瞧也瞧不够。

“小志,你明天去把我的身体领回来,我喜欢这地方,你就把我葬在后山吧,我要天天听这海风,看这浪潮,如果你在,我也会天天看到你的。”

小志的牙根仿佛要咬断,他再也控制不住了,紧紧地把头埋在文文怀里,象个孩子似地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小房子已经盛不下小志的哭声,于是溢了出来,飘到了海堤上,飘进了那个孤立的身影里。

关伯缓缓吐出一口烟,白白的烟雾在他头上升起、散去。

10

第二天,小志一大早便去认领回了文文的遗体,并找到了关伯,关伯带小志找到了张老头,张老头做了一场法事。

关伯再也没见到文文,小志也没再离开过这个镇子,因为,文文就葬在这个镇子的后山。小志只对关伯一个人提起过,他曾答应文文,一辈子就爱她一个人,他不能失信了!

---------------完---------------------鹊桥仙回复[30]:夺命电邮文/老家阁楼一封来自虚拟空间的电邮,揭开了真实人­性­的序幕,但是,真实常常是以生命作为代价的。。。

月幕下的大学校园里,虫鸣鸟栖,树影幽幽,一片静瑟。

毕业前夕,分离在即,这使得灯光通明的一间间学生宿舍里盛不下浓浓的离愁别绪,溢了出来,飘过树影,散至夜空。

“我们还喝吗?”程海脸上的红晕在他黝黑的肤­色­掺和下,红得泛紫,红得深沉,浓眉下的细眼睛此时更是分不清似睁似闭,丰满厚实的嘴­唇­好象没动,几个字直接就从滚动的喉结里溜了出来。

在程海的这句话之前房间里已经静寂了好久,他旁边的何啬在仰首盯着墙上的一幅字出神,那是一个“舞”字,上边的一撇象一个高昂的头,中间一横是两条努力伸展的手,左下角的“夕”字如同一条曲起往后勾的腿,最后的一竖由粗渐细,长长地拖下来直至势尽,活脱脱一条踮起的美腿。整个字一气呵成,乍一看,正如一位孤独的舞者,或是一只骄傲的天鹅,向往着自由的天空,欲展翅而索群。。。何啬知道这个字是李祖为吴小媛写的,然而,她也知道,只有自己读懂了这个字。

吴小媛挨着何啬而坐,不过她的头却是低垂的,怔怔地望着手里把玩的酒杯,其实那本来也不是酒杯,只不过是桌上四个杯子中它最象酒杯而已,因为只有它是透明玻璃的。另外三只杯子瓷的是程海的,红­色­塑料的是何啬的,不锈钢保温杯是李祖的,而中间那支红酒瓶子此时是空的。

“当然,今日一醉,他日无期,下次再聚也许我们都拖儿带女了,呵呵,你们等等,我下去买,”李祖站起来,转身从床上揪过长裤,掏出钱包就走出门。

“我和你一起去,”吴小媛也站了起来,甩甩长发,扭着舞蹈表演般的步子追上去一把挽住李祖的胳膊。

程海看了看他们出去的背影,转头说:“何啬,你真的决定和我一起回洛阳吗?”

何啬对他展开了一个微笑,这便是程海夜夜梦里相伴的微笑,“怎么,你不想我去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嘿嘿,”程海脸上的紫红­色­更加深沉了起来,他本不善言辞,更是不常激动,不过,何啬看得出,他现在有点激动,因为他在拿着早已空了的杯子往嘴里送酒,发现酒没有,赶紧放下杯子,杯子没放稳,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却忘了捡,无助又慌乱地看着何啬,何啬好气兼好笑,只好帮他捡了杯子。

大学四年,一个人一辈子最黄金的年代,也是最青黄不接的时期,稚­嫩­的脸上常常有满口的治世金言,莽撞好奇的­骚­动中不时是无奈的羞涩。这时间,每一次的激动都刻骨铭心,每一段的友情都纯洁真挚,虽然它们看起来似乎并不那么真实,比如中文系高才生李祖唯一的挚友竟然是学计算机理论的程海,如果说艺术系的吴小媛爱上李祖是郎才女貌,那么同是中文系的何啬和程海是什么呢?用何啬的话说是文理互补,终成方圆。

李祖一下子提了两瓶红酒回来了,吴小媛手里还捧了乱七八糟的瓜子果脯花生米。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刚才的离别伤感仿佛从未在这个屋子存在过,年轻总是善变和善忘。

“来,祝我们友谊地久天长,”李祖先举杯。

“不管天涯海角,”吴小媛也兴奋地举杯。

“哪怕白天黑夜,”何啬抢先说完,歪着头看着程海,她故意留了个难题给他,看他如何把这话说圆了,还必须是四字带着“天”字的。

程海涨红了本来就深红的脸,慢慢举了杯搜肠刮肚地憋出一句:“我们天。。。天。。。天天想念。”

“哈哈哈。。。”一阵大笑后,李祖说:“好你个程海,就你厉害,一下两个天字,你要喝两杯。”

“喝就喝,”程海喝酒从不含糊,连­干­两杯。

---鹊桥仙

回复[31]:“我们真的会天长地久吗?”吴小媛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

气氛仿佛看得见似的又灰了起来,李祖盯了吴小媛一眼,“当然会,除非你一心想改嫁,把我­阴­谋掐死,否则你不天长也得天长,”说完伸出去揽她脖子,吴小媛把头一缩,快速伸手去捅了一下李祖的肚子,两人你来我往又玩开了。

何啬和程海对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视而不见,不过此时程海似乎是受了酒­精­的催化,把手在桌子低下偷偷伸过去想握何啬的手,就在快碰到的一刹那间,何啬举起了手,大声说:“我们玩个游戏吧。”

大家望向何啬,这让她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不是很多人在玩连锁信吗?我们也弄个连锁信,然后每人发十封,但不能发给我们当中的四个人,如果在毕业前,我们又都收到了转回来的信,那说明我们就会友谊天长地久。”

“那要是转不回来呢?”吴小媛不无担心地说,她常常收到这样的信,但她根本就不会从她这儿转出去,她觉得这很无聊。

“这个。。。这个。。。总有一天会转回来的。”何啬信心明显不足地说。

“要不这样,如果是毕业以后再转回来,那我们就在全部人都收到了转回来的信时,再一起聚会,不管人在哪里,好不好?”李祖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的建议得到了一致同意,于是,他们开始商量连锁信的内容。

“必须让收到的人都肯定会转出去才行。”

“对,我们的内容必须让人不能拒绝。”

“让程海设个自动转发的程序藏在里面吧。”

“不好,我们的目的是让天意决定我们的友谊,所以要让别人心甘情愿转发才行。”

“还是要在内容上想办法。”

“来点温情的吧,让人感动之余就转给别人分享。”

“不好不好,现在容易受感动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这样的连锁信太滥了。”

“要不来个吓人的,让人不敢不给我转发,不然就让他永远疑神疑鬼。”

“这个方法有点损,不过似乎是个好办法。”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于是,当天晚上,一封恐吓型的连锁电邮信件就在这个屋子程海的电脑上完成了。主题是“你害怕吗?”

信件内容是一张动态图片。动态图片是程海弄的,他先下载了一张全是深褐­色­咖啡豆的静态图,右下角打上醒目的一行白­色­小字,“三秒找出人头来,算你厉害!”,然后再从网上找一张恐怖吓人的鬼脸图片,为了让惊吓效果更强烈,还用编辑软件加深了颜­色­对比度。最后亲自做了一张和前两张相同大小的图片,温馨的粉红底­色­,由李祖起稿写上一段文字:“吓到你了吗?不过我还想告诉不幸的你,在看到这行字时,你已经中了隐藏在图片里的诅咒,你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看到那张鬼脸,并会出现幻觉,在你的幻觉中,你本­性­里最残暴和真实的部分会表露无遗,让你无所遁形和立足社会。。。当然我们并无心要加害于素不相识的你,所以我一定会在最后告诉你破解的方法。方法就是:把这封信原封不动地发给十个人!很简单吧,不错,就象你中诅咒一样的简单。快点行动吧,不然你就会成为世界上最简单的人了。。。”

程海运行了一个动画软件,把咖啡豆的图片作为首张,时间线拉到第三秒的位置,Сhā入鬼脸图片,鬼脸图片后一秒Сhā入第三张文字图片,并在最后停止时间线,不重复播放。很简单的一个动态图片便完成了,最后程海把图片保存成GIF格式,为的是不让别人可以修改它。

完成信件后,他们首先在电脑上试运行了一次,虽然事先知道内容,但当鬼脸突然跳出来的一刹那,吴小媛还是尖叫了一声,何啬也感到心突然跳得快了些。

“这样会不会吓死人的?”吴小媛心有余悸地问。

“不至于吧。”

“但这样是不是真的有效呢?”

“我想就算人家不信我们说的鬼话,也会觉得好玩,自己被吓了迫不及待也去吓吓人。”李祖似乎很有把握地说,他对自己起草的文字很是得意。

---鹊桥仙

回复[32]:二

“那后来呢?”荃荃听得入了神,她没想到同事了两年,平时不声不响的何啬还有这一段有趣的经历,“后来你们都收到转回来的信了吗?”

何啬黯然地轻轻摇头,“后来我们就都寄了十封信出去,不过一直都没有收到转回来的信。”

“到现在都没有吗?”荃荃又问,虽然整个编辑部就她们俩要好,可是她还是第一次听何啬一下子说这么多话的,可能是要离开了的缘故吧。

“荃荃,谢谢你为我送别,唉,一晃两年,又到离别的时候了,我们喝一杯吧。”何啬幽幽地说。

“你到深圳后就可以见到你那两个大学同学了吧,应该高兴的,”荃荃举杯和何啬轻轻碰了一下。

“我是挺高兴的,没想到转了两年,信没转回来,人倒是又转一块了,这也算是缘份吧。”

“真羡慕你,一结婚又远走高飞,咦——对了,程海一会来接你吗?”

“不来吧,他今天也是同事给他送行,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明天还是早机,怕他又喝醉了。”

“不会吧,程海人挺老实本份的,又是新婚,他哪舍得晚归啊,嘻嘻。。。”

“去去去,”何啬笑着推了她一把,“对了荃荃,要是那边有好机会,我也叫你过来吧,好过在内地半死不活的,你还年青,人又漂亮,到了那边钓个金龟婿回来。”

“好啊好啊,”荃荃作心急状。

“瞧你急的,哈哈。。。”

深圳黄田机场,程海一脸疲惫拖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走在前面,也许是昨夜的宿醉未醒,让他的小眼睛眯得更紧了,走出接机口时活像在梦游。何啬则挎个小坤包不紧不慢在后面走着,眼睛不时东张西望,她知道这时候李祖也肯定在接机口寻找他们。

“嗨——”冷不丁的李祖冒了出来,从侧背的地方猛拍了一下程海的肩膀,一下就把程海的睡意拍到九宵云外。

“吓死我了,你从哪冒出来的?”程海余悸未消地说。

“哈哈,你老婆呢?”李祖张望着。

“嗨——在这儿呢,”何啬突然在他身后也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李祖也是吓了一小跳,急忙转身一看,何啬正站在后面笑吟吟地看着她,两年不见,身材丰满了不少,头发也剪成了清爽的齐耳碎发,最大的不同是戴起了一副秀气的无框近视眼镜,把一个书卷才女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李祖呆了一下,立刻装模作样地板起了一副疑惑的脸孔转头对程海说:“你什么时候换老婆了?电话上不是说你和何啬结婚的吗?”

“这。。。这就是何啬啊,”程海一时没转过弯来。

李祖忍住笑又看看何啬说:“这是何啬?我以为是居里夫人呢,哈哈。。。”

何啬和反应过来的程海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祖开车先把他俩接到他为他们先租好的住处,一路上三人抢着打听各自的近况,不时李祖会Сhā些笑话让车内气氛更加热烈。

“小媛在家准备晚餐呢,一会我先让你们看看新家,衣服一搬进去就可以安居乐业,连碗筷油盐酱醋小媛都给你们准备好了,然后再去我家,我们今晚得好好聚聚,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有小媛在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坐在旁边的程海笑着问。

“那不同的,那不同的,”李祖回答,不经意地从后视镜快速瞄了一眼坐后排的何啬,他看到何啬也正在定定地望着后视镜,这使他握方向盘的手震了一下,车子轻轻一晃。

---鹊桥仙

回复[33]:小心小心,”程海惊呼。

李祖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堆起笑容说:“程海,你工作那边我和老总说好了,先缓两天再去报到,我要带你们好好在深圳玩两天。”

“这也好,我还是第一次来深圳,也想看看特区到倒有啥特别的。”程海憨憨笑道,两眼不时兴奋地望向车窗外迅速倒退的高楼。

“谢谢你,李祖,”一直静静坐在后面的何啬这时突然说。

李祖怔了一下,“谢——谢什么?两年不见,和我也客气了,嘿嘿。”

看来李祖和吴小媛的确为他们的到来花了不少心思,租的两房一厅是在一个幽静的小区,床桌椅沙发电视衣柜样样俱全,里面日常需要用的用具几乎无一遗漏,连卫生间的卷纸也静静地挂地墙上,还贴着标签的毛巾和牙刷全都各司其位等待主人的到来。

程海站在客厅中间,眼前的一切虽然陌生,但却让他感受到浓浓的情义,一时间,他感到鼻子开始发酸,抬头看了看李祖,两年不见,李祖变了不少,人瘦了也黑了,却显得更加­精­­干­,光鲜的外表依然没有扯远他们的距离,他觉得还是那个大学的李祖,一个聪明幽默、才华横溢、重情重义的李祖。

真的谢谢你,还有小媛,”程海真诚地说。

“看看,你们两公婆今天倒底­干­嘛,好象非要和我扯得生疏才高兴似的,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说完和程海相视一笑。

何啬仔细地看了一遍新居,然后动作麻利地摆放好衣服,走出厅里来,“我们走快,我急着想见小媛了。”

“等等,来,这是钥匙,从现在开始,我正式移交完毕了,这房子我已经交了半年租金,半年后程海估计也就买房了,他的本事我信得过,不然我也不会把你们千里迢迢哄过来。”说着用力拍拍程海厚实的肩膀,看着他坚定地点点头。

吴小媛在阳台上望穿秋水般看到李祖的车开到家门口时,大呼小叫地飞奔下去,抱着何啬又笑又跳。两人就在楼下笑着跳着,不一会,眼泪都跳了出来。

“好了好了,丢人,”李祖拍着吴小媛的背说,“上去家里再哭个够吧,何啬坐了半天飞机了,一见面还折腾人家。”

吴小媛早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海鲜大餐,三瓶红酒也端端正正摆放在一边,四人一进屋就在餐桌上就坐。

“来,啥也别说,第一杯,接风酒,­干­了,”李祖先­干­为敬,大家都一一­干­完,吴小媛拿起酒瓶给大家满上。

“第二杯,洗尘,”李祖说完又喝下第二杯,大家无言尽酒。

“这第三杯嘛,要说的太多了,­干­脆我一下子说完好了,祝你们俩白头偕老,程海早日发达,何啬早生贵子。。。祝我们友谊地久天长。。。”李祖站了起来。

吴小媛也站了起来,“不管天涯海角。”

何啬站了起来赶紧说:“哪怕白天黑夜。”

程海也站起毫不含糊地说:“天天想念。”

哈哈哈。。。桌上人全都畅快笑了起来。

“程海,你错了,要罚酒,”李祖笑着说。

“我怎么错了?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吗?”程海纳闷地看着李祖。

“上次是离别,所以要想念,今天是重逢,你还想念啥啊?”

“哦,对对对,”程海拍着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那就改为天天见面。”

全桌人又了一阵大笑。

李祖说:“还是两个天,还得喝两杯。”

吴小媛不停地给何啬夹这夹那,搞得何啬手忙脚乱,偶尔尴尬地看看程海,然而程海也在埋头撬螃蟹,好在李祖留意到了何啬的尴尬,不时故意找吴小媛说话,缓解何啬的困境。李祖和程海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天南地北,不过基本上是李祖在说,程海不时来个总结。几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吴小媛在厨房切好了水果端了上来,李祖这时候说:“你们猜我今天遇到了件什么事?”

三人都用等待的眼神看着李祖。

“你们说这是不是天意,今天早上,我回了一下办公室,一开电脑就收到一封信,你们猜是什么信?”

大家还是没说话,等待着他往下说。

“就是我们毕业时弄的那个连锁信,一看到主题栏里的‘你害怕吗’四个字,我都呆了,赶紧点开了看,果然是我们弄的那封,还是那个图片,里面的字也一字不差。当时我就想,难道真是天意,知道我们今天要聚会了?”李祖含笑看着他们三个说。

“是真的吗?”吴小媛问。

“当然,我­干­嘛要说这个哄你们啊,可惜只是我一个人收到,要是你们也收到那就太好了,起码实践了我们当初的愿望。”李祖道。

何啬脑海里马上浮现了那个动态图片,一想到那张悚人鬼脸时,心莫明其妙突突跳了几下,偷偷望了一眼兴高采烈的李祖。

程海却是跟着兴奋起来,“看来我们的良好愿望总算没有落空,人也重聚了,信也转回主人家了,呵呵,李祖,我们来庆祝一杯。”李祖也高兴地和他碰了一杯。

---鹊桥仙

回复[34]:不知不觉夜已深,何啬帮吴小媛收拾完后就准备回去,李祖叫吴小媛给他取件外套要送他俩回家。

由于都还在兴头上,李祖特意载着他们兜了一圈市区,带他们游了一遍深圳的夜景。回到他们楼下时,李祖叮嘱了一下明天游玩的时间后就开车走了。

回到新家来,程海和何啬一时还不太适应,忙着拆洗涮用具的包装。

“何啬,你先洗澡吧,累了一天了,我烟没了,下去买包烟,钥匙在哪?”程海拍着口袋问。

“你知道在哪买吗?”何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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