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

“加上这个。”火喏长手越过绵绵，将杂志放到收银员面前。

女收银员看到火喏俊美脸庞，两颊一红，手指几乎是颤抖着拿起杂志，然后神­色­羞赧，用最甜美动人，最清脆悦耳的声音对火喏说：“先生，这里加起来，一共是63块噢。你还要买点别的什么吗？”你可以连我也一起买回家吗？

正在掏钱的绵绵张口结舌的看着收银员，觉得人生真是时时有意外，处处有惊喜。

火喏抢先付了帐，拿起塑料袋边走边对绵绵说：“走了。”

绵绵在女收银员锐利的视线中回过神来，连忙掏出一张50圆大钞追了上去：“经、经理！谢谢你帮我付账，这50块请拿着。”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找我两块钱。

火喏理也不理她，径自提着塑料袋回到车上，把她落在身后。

算了，人家嫌钱多，区区几十块根本不放在眼内，她这种贫苦人家就不跟他“计较”了。

绵绵将钞票放回钱包，匆匆坐上了车。

在车上，绵绵呆呆的望着窗外，陷入沉思：以后，她该用怎样的方式，怎样的态度，去面对那个“上官暗影”呢？是将他当作自己的经理大人，还是一个普通的游戏玩家？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鱼香茄子”与“上官暗影”，在往后的日子里，将会有一种全新的相处方式。

而且是男女之间，最最亲密的方式。

之后又过了几天，绵绵登陆游戏后，几乎是习惯­性­的拉动门派成员列表，上官暗影的头像还是暗的。

她略为松了口气。换了以往，她才懒得管他在不在线，但是现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反而在意了起来。

此时，她收到了一个奇怪的私聊。

【私聊】一剑天下：在么？

【私聊】一剑天下：在哪里，我来找你。有事。

一剑天下？ID咋这么熟悉？绵绵眨眨眼睛，还是回复道：

【私聊】鱼香茄子：我在天南武器店。

35

片刻后，一个手持大刀，身着黄衣的大汉出现在绵绵眼前，果然不出她所料，来者正是上次在长生殿碰到的黄衫人。

天南城是座新手城市，严禁PK，所以绵绵倒也无所畏惧，镇静的迎视他，等待他说出来意。

一剑天下一改昔日的专横跋扈，说出来的话甚至还带着点善意：“鱼，你还记得我吧。长生殿那次。”面对面后，他还是采取私聊交谈。

怎么会不记得，差点就被你杀了。

绵绵在心里嘀咕几句，不卑不亢的回答：“记得。”她知道他自动找上门肯定有事，是以没有直接询问，而是等待他自己亲口说出来意。

看他来势，不像是寻仇。

不是寻仇的，莫非还是来求结拜的不成？不会吧？囧

一剑天下见绵绵冷静自持，只好主动挑明：“鱼，我回去想了想，原来我们是同一个阵线上的人。上次的事，我承认是我错了。那天心情不好，抱歉，兄弟。”

什么什么什么？同一个阵线上的人？

绵绵眯着双眼，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那天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同一阵线又从何说起？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请尽快说清楚；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行离开了。”她还得继续炼造碧沁莲花杖，没时间在这里陪他猜哑谜。

一剑天下见她萌生去意，略为急切的道：“虽然上次上官暗影救了你，但我知道，其实你跟我一样，都是跟他有过节的，对吧？”

绵绵脚步一顿，这才开始认真凝视他的脸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剑天下见绵绵总算开始重视起来，心里暗喜，打字飞快：“我知道你之前曾在血炼仙府跟他PK，后来还输了是吧。听说你那次还爆出了几件高阶装备，全数被他据为己有，甚至连BOSS的内丹都被他抢走了。”

绵绵惊诧的瞪大眼睛，觉得江湖传言实在太可怕了，加油添醋、道听途说，就又可以出现一个新版本。以后做人真是要谨言慎行。

“所以呢？”她皱眉，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所以——既然我们拥有相同的目的，何不联手起来，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呢？”一剑天下缓缓道出真正来意，嘴角勾出­阴­恻恻的笑容。

绵绵一呆，斟酌一会，平静道：“你打算怎样做？”看来他是有备而来的，且听他有什么计划再作决定也不迟。

凶猛的野兽终于撕破祥和的面具，露出嗜血的獠牙：“你们是同一个门派的人，拿到他的QQ号码应该不难吧？”

绵绵疑惑道：“你是想……”

“小弟不才，但是对编写代码还是略有心得的。其中一个盗号木马更是屡用不爽，到时只要设法让那杂卒运行这个程序，不管是QQ密码还是游戏账号，都得给老子乖乖奉上。哈哈哈哈哈！”一剑天下一联想到事成之后的风光，就情不自禁绽放出得意张狂的笑声。

原来是要来­阴­的。绵绵脸­色­沉了下来。老实说，她一点也不觉得一剑天下的那点小伎俩能骗得过编写程序出身的火喏，到最后反过来被盗号还有点可能，此举无疑是用­鸡­蛋砸石头，砸的还是最黑最硬的那块。

36

想起上官暗影上次说的那句“小心这种丧家之犬”，绵绵的心不由的有点烦躁起来，冷淡回绝：“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参与。”

“为什么？！”一剑天下听到绵绵这么说，高涨的情绪瞬间回落，语气有点急了，“承受着那样的耻辱，难道你不想报仇雪恨么？”

报仇……雪恨吗？绵绵脑海中浮现出火喏那张冷峻绝美的脸，心头百感交集。顿了顿，她缓缓回复：“我是很想打败他没错，但不是用这种方式。”难道他丝毫没有发觉到，采取这样的报复手段，只会使自己看起来更凄惨，更悲哀吗？

接下来一剑天下说的什么，绵绵已经没有心思在看了，她屏住呼吸，全部注意力都被门派里的聊天内容吸引住——阔别多日，上官暗影终于上线了！

【帮派】四海游侠：上官，好久不见。你再不来我就以为你也被盗号了，呵呵。

【帮派】上官暗影：最近事情有点多。

【帮派】淬剑逍遥：上官，快来断情崖看看GM补偿给我的新装备，保证你看了也会想被盗一次号，哈哈哈！

【帮派】上官暗影：嗯，现在就去。

上官暗影。看到电脑屏幕出现的这么一个简单的文字组合，绵绵却迷惘起来，没有丝毫真实感，对于这个名字，自己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陌生。熟悉的是，自己曾经不只一次见过这个名字；陌生的是，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此之前，自己真的曾与他数度交锋吗？对于过去种种，为什么会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算了，既然你这么胆小怕事，我也不强人所难。至于上官暗影那厮，我自会想办法挫挫他的锐气。”一剑天下见绵绵一直没搭理自己，知道再谈下去也是多说无益，说完这句话就悻然离去。

绵绵切换回私聊界面，第一眼就看到一剑天下临走时说的这句话，猛地，她像被针扎一样从椅子弹跳了起来，神­色­­阴­晴不定。

她蓦然想起前几天在“佰年游戏”的会议上，某人说的几句话：

……火经理，你应该多多登陆游戏，欺负下那些高级玩家们。他们心高气傲，每次被你杀了以后，肯定立刻充值找你报复……

——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说游戏中玩家互相比试切磋是常事，但是……但是不能利用这点，而成为敛财的手段啊！这太低级，也太卑鄙了点！

以前自己是不知内情，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个中蹊跷了，如果就这样袖手旁观，实在是良心不安。

主意已定，绵绵重新坐了下来，快速挪动鼠标，画面中的白衫医师在她的指挥下朝西迈步，尘土轻扬。

一直跑到断情山下，白衫医师才停下脚步，给自己加满了状态。

里面都是高级妖兽，虽然绵绵现在俨然已是元婴期玩家，扛一、两只怪的攻击没有问题，但还是小心为妙。

绵绵刚想一鼓作气冲上断情山时，却不经意瞥到游戏画面中的“千里传音”里，上面全是同一个玩家发的同一句话：

【千里传音】风舞紫嫣：上官暗影，小女子风舞紫嫣，喜欢你。63

【千里传音】风舞紫嫣：上官暗影，小女子风舞紫嫣，喜欢你。64

【千里传音】风舞紫嫣：上官暗影，小女子风舞紫嫣，喜欢你。65

……

37

刚才只顾着赶路没有留意其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名为“风舞紫嫣”的女玩家，居然在全服里刷了60多个千里传音！要知道，这种全服可见的信息都是收费的，而且不算便宜，这个风舞紫嫣，心中究竟藏有多么强烈的倾慕之情，才促使她不惜血本，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个道具？

绵绵盯着屏幕，说不出话来。

以前她曾听人说过在某个网游里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两男为了争一女，雇人通宵刷小喇叭，足足刷了数天，延绵不断。刷得­鸡­犬不宁，刷得昏天暗地，刷到天荒地老……事后有人结算，两男此举总耗资十万人民币。

当时的自己觉得难以置信，不过是游戏嘛，值得吗？想不到现在她也有机会亲眼目睹这样的烧钱戏码。甚至，戏里的主角之一还是她认识的。

当年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荒唐程度也不过如此。

而且看这势头，还会满腔怨念的继续刷下去。

好吧，男欢女爱并没有错，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上官暗影呢？

……哎，好好的一个姑娘，何必要这样作贱自己呢。

绵绵摇头叹息，有种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落寞。

画面里的千里传音还在刷着同一句话，后面的数字跟白衫医师一样，不断的往上攀升。只不过一个攀的是断情山，一个攀升的是人民币数额。

沿途被几只妖兽的利爪所伤，绵绵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对自己施展了清心诀后，继续往断情崖的方向跑去。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附近，绵绵远远看见悬崖边屹立着数道颀长人影，不用说，那就是淬剑逍遥的刷级队伍。

在这些高大挺拔的男­性­玩家旁边，一道窈窕动人的水蓝­色­身影显得特别引人瞩目。细看之下，此女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即使称不上是倾国倾城，也绝对算得上是花容月貌，亭亭玉立。

只见她小鸟依人的偎依在一名黑衣玩家的身边，一双丹凤眼牢牢粘在对方身上，不肯移开半秒，秀丽脸庞上尽是温驯与情深。

绵绵定睛看向她的ID，果然，她就是风舞紫嫣。

在千里传音里刷爱的宣言还不够，居然还追“爱郎”追到断情崖来了，好一个痴情女子啊。绵绵在心里感叹道，决定先留在原地视察情况。

“上官，你好久都没上线了。工作很忙吗？”风舞紫嫣的语调温软如水，像是从溪石间流动过的一泓清泉，沁人心扉。

美人在前，温柔如斯，哪个男子能不心笙荡漾？

但是黑衣男子——上官暗影毕竟不是寻常男子，面对她的温柔攻势，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只字片语也不愿施舍，依然心无旁骛的跟淬剑逍遥的队伍一起打怪刷级。

见状，众人不禁惋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风舞紫嫣对他的冷淡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受挫的继续道：“对了，你之前送我的冰晶雪凝妖又升级了，现在已经是中阶第三层，你看看。”说完她将一直通体透明，冒着丝丝寒气的灵兽召唤了出来，这一举动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哇，连这么珍贵的灵兽都可以拱手相送，莫非……流水并非无情？

38

对于灵兽的出现造成的­骚­动与揣测，风舞紫嫣似乎很满意，纱袖一挥，冰晶雪凝兽向正在攻击上官暗影的妖兽袭去，在高阶灵兽的全力攻击下，妖兽支撑不到十秒就哀鸣一声，倒地不起。

灵兽大显神威，风舞紫嫣心生得意，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沉静温婉：“上官你看，这灵兽实力不弱吧？我当初曾答应过你，要将它打造成一只最顶级的灵兽，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对我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围观群众在她这一席暧昧不清的话语以及羞涩的表情中又开始浮想联翩，虽然大家都很努力营造出专心打怪、绝不八卦的光辉形象，但细瞧之下可以发现很多人的武器都是已经挥空而不自知的。

她环视众人好奇欣羡的表情，满意极了，于是含着迷人笑意，双目期待的望向心上人——却惊见上官暗影浑身散发出耀目红光，正表情冷峻的盯着自己。纵使没有言语，但是如山的气势却直逼人来。面对这种架势，风舞紫嫣­唇­边的笑容顿时一凝。

就连站在不远处观望的绵绵，看见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替她捏一把冷汗。

风舞紫嫣深知在游戏中五行之气渐现，是心生杀机的先兆，于是心头一慌，立马收回了灵兽，不敢再招摇过市，妖言惑众。

美人受惊，上官暗影却若无其事的转身继续打怪，没有半句温言软语，只留下一个冰冷背影。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啊！

但女人对爱情的执着之心何其坚韧，又岂会被小小挫折所击倒？

娇柔美人定下心神后，思索片刻，再次轻启朱­唇­：“上官，我知道现在不方便说话，你可以加我QQ吗？我想当面跟你说。”她眸光闪烁，暗想：你看到我的真人视频后，绝对会为我而倾倒，呵呵呵呵……

“你要高兴的话，当粉也可以，可惜我没兴趣与你深谈。”上官暗影吐出的语句就如他的嘴­唇­一样凉薄。

四周响起一阵吃吃的笑声，风舞紫嫣站在人群中央，红了眼圈：“你……你为什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明知道我从半年前就已经喜欢上你，你却一直躲我！我知道喜欢你的人很多，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但是……但是她们付出的有我多，用情有我深吗？——我甚至还为了你，跟现实中的男朋友分手了！”

她的最后一句话，使在场的每个人都变了脸­色­，纷纷望向冷若冰霜的上官暗影。

啧啧，真是蓝颜祸水啊！

风舞紫嫣语带哽咽，继续道：“难道，你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妈，我——”

“不行！他不能跟你在一起！”

随着一道响亮坚决的嗓音响起，众人之中突然冒出一个气喘吁吁的白衫医师。他手执木莲杖，面容清秀，一双明眸略为焦急的看着风舞紫嫣。

淬剑逍遥等人立刻就认出了他，并纳闷不已：这不是门内的鱼香茄子吗？他跑来­干­嘛？

39

身为主角之一的上官暗影同样注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神情却没什么变化。

发言被一个陌生人打断，而且这人还出言不逊，风舞紫嫣有点恼了：“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我不能够跟上官在一起？”

因为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不想你越陷越深！

……但是，不能这样说。“鱼香茄子”是不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的。绵绵心急如焚，终于体会到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她痛心的看着风舞紫嫣，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为了一个虚拟的人而放弃真切实在的幸福，这姑娘多么傻！

绵绵想起了楚娉婷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庞。

……而且，明草已经有主了，她即使再痴心不悔，也不过是飞蛾扑火啊！

“怎么不吭声了？你说啊！为什么我不能跟上官在一起？”风舞紫嫣一改之前的温声细语，厉声催促道。

绵绵被这一催促，心里更急了。

不行，她一定得快点找个理由，得找个理由……

糟糕，找什么理由好呢？

总之，一定得阻止她，让她死心！

“——因为，我也喜欢他！”

待白衫医师吼完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后，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袅袅秋风，还在山崖上温柔吹送。

咦？我说了吗？我说了什么？绵绵眨了眨眼睛，有点蒙了。再凝神看向屏幕，嗯……这句话确实是从“鱼香茄子”口中说出的没错。很好，终于找到个理由震住他们了！哎，不容易啊……

……不对！绵绵倒抽一口凉气：

鱼香茄子是男的啊！！！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众人一额冷汗的看向眉清目秀的白衫医师，再看向黑衣红发的上官暗影，最后还是回到医师身上，将他从头瞧到脚，再从脚瞧到头，得出个中肯的结论：确实是个男人没错。

哎，这出戏真是越演越乱了，居然还跑出个男人向上官告白！？

真是……真是……真是太好玩了！

风舞紫嫣快要气疯了，温柔气质荡然无存：“你……你发什么神经！你说我不能够跟上官在一起，难道你就可以吗？你凭什么？就凭你这副男人身躯？别开玩笑了！”简直荒谬透顶！

面对步步逼近的风舞紫嫣，明眸一时之间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收拾这个残局。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哪能说收就收？

蓦然，她感觉到身上镶着一道冷冽而专注的眼神，抬首望去，明眸心里一突，慌乱的圆眸对上了上官暗影严峻冰冷的俊美脸庞。

他那种研究审视的眼神太尖锐太刁钻，绵绵不敌其力，连忙撇开视线。困难的咽了下口水后，她脑海中突然响起，他曾在血炼仙府说过的一句话。

这归功于你的娘们作风让人一见难忘。

绵绵有点恍惚了，此时此刻，就好像接上了那天的时刻点一样。

片刻后，她看见屏幕中的白衫医师这样喃喃自语：

“我……我不是男的。”

轻飘飘的话语像秋叶一样在山崖上迎风飞舞。

“我是女的。”

再缓缓地，缓缓地，轻旋落地。

……

40

五分钟后，断情崖上少了一道净白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手持利剑，身着一袭黄衣的英飒女侠。

女侠的脸蛋微施粉泽，双眸闪烁如星，双眉修长如画，眉宇眼角之间隐然透出勃勃英气。纵然没有一般女儿家来得纤柔可人，但是红­唇­一撅、眼珠灵动间，自有一番动人气韵。

没错，这个名为“鱼香­肉­丝”的黄衣女侠正是绵绵的小号。

她甫一出现，立刻就被密不透风的眼神淹没其中，面对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绵绵感到浑身不自在，尴尬万分。

早知道当初就取一些诸如“小雪初晴”、“倚阑咏絮”等富有诗意的名字，现在顶着个“鱼香­肉­丝”让人围观，实在是……实在是有点丢脸啊。

“……总之，就是这样了。”绵绵讪讪的道。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没刻意隐瞒，但是现在­性­别的转换造成这样的“轰动”，她还是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风舞紫嫣死死盯着绵绵，脸­色­­阴­沉，而淬剑逍遥、四海游侠等人则很快就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纷纷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很好很强大，小鱼你真是现代花木兰啊！”

“又是茄子又是­肉­丝，看来你长期处于饥饿状态。”

“我就说嘛，你比较适合做女人！”

“逍遥，你要是想，你也可以的。”

“给老子滚！”

黄衣女侠在七嘴八舌的戏谑声中羞赧得几乎抬不起头，染上霞彩的素脸，愣是平添了三分娇艳。

完全被忽略掉的风舞紫嫣又急又气，说出来的话尖酸刻薄：“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引起上官的注意是吗？上官才不会稀罕你这种不男不女的货­色­！对吧，上官？”她说完急切的向上官暗影求证。

绵绵愣愣的看着她前一刻还楚楚可怜，此时却狰狞扭曲的脸，心想爱情果然是会让人丧失理智的啊……

但是，她说出的是一个很严重，十分严重，非常严重的问题。绵绵竟然忘记了，自己素来就跟上官暗影“不和”，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风舞紫嫣，而选择自己呢？

天啊，她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就在绵绵陷入苦恼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上官暗影已经挪动尊腿，站到她的面前，一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再也容不下半个人。

绵绵看见画面中的上官暗影如此说着：

“原来是这样子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么普通的一句话，绵绵却脸红了。

黑绵羊为了掩饰羞怯在心中叫嚣：是的，就是这样！本姑娘就是女的！喂，站这么近­干­嘛，想将我推落山崖是不是！

但是白绵羊依然很没骨气的低垂着小脑袋，在他的注视下面红耳赤。

因为换上女号绵绵才发觉，他的体型原来是这么的高大，相对的，站在他身旁的自己显得好娇小，好柔弱……这种转变细小微妙，却是那么的令人措手不及。

半响后，画面中冷峻的黑­色­身影再度发言，语气虚渺得就像一句无心的梦呓。

“你喜欢我？”

41

——怎么可能！绵绵的脸红指数骤然上升，一格格直往上窜直至破表。她感觉快呼吸不过来了，“霍”的一声站了起来，然后神经质的在房间里不停的来回踱步。

当踱到第三圈时，她坐回了电脑前面，深深吸一口气后，在键盘上敲下：“是的，我喜欢你。”咬牙，用力的敲击回车键发送，脸上还是火辣辣的。

她捣着胸口，对自己说：这是权宜之计。为了防止这个已经有伴的男人在游戏里继续骗取无数芳心，她只好昧着良心说话。

……好憋屈好憋屈好憋屈啊，居然要对“敌人”说喜欢你！呜呜呜！

她红着脸，抱着头，好一会儿不敢抬头看屏幕。她没有勇气去看上官暗影的回复。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对男人“告白”啊，虽然是言不由衷的……

默默数到二十后，她才磨磨蹭蹭的抬起头，胆战心惊的快速扫视一眼聊天记录，发现发言里没有上官暗影的名字后，才稍稍松了口气，用鼠标上下拉动聊天界面，进行仔细的翻看。

不出所料，风舞紫嫣像头发怒的母狮，痛斥绵绵“不要脸”，并心急如焚的提醒上官暗影“她不是真心的”；而淬剑逍遥等人则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揶揄，唯恐天下不乱。

唯独当事人上官暗影，迟迟没有表态。

等待是最磨人的，绵绵宁愿他痛痛快快的拒绝自己，也不愿一颗心被悬挂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这种心情，就好像坐在课室里，竖耳聆听老师点名宣读成绩那样，厌恶，期待，恐惧，还有无奈。

“可恶，耍大牌。”绵绵嘟着嘴，用眼神秒杀屏幕里的上官暗影。

良久，久到绵绵几乎以为他掉线，她的屏幕终于弹出一个提示框：上官暗影邀请你与他相依相偎，请选择，接受，拒绝。

绵绵的心陡然一动，目光焦距落在“相依相偎”四个字上，反复看了好几次，也不知道自己在确认什么。

相依相偎，其实就是游戏里异­性­之间进行的新娘抱。

她思维有点空白，机械化的点了“接受”。

游戏画面中，修长挺拔的红发男玩家伸出健硕有力的手臂，一把抱起了眼前近在咫尺的黄衣女侠，然后一个含情抬眼，一个默默垂眸，两人凝视着彼此，神态亲昵，旁若无人。

绵绵盯着“鹣蝶情深”的两人，嘴角微微抽搐，这动作设计得也太那个了点……虽然她也经常看到男女玩家之间互相拥抱，但是亲身体验的还是头一回，对象居然还是这个上官暗影。所以说，世事真是难以预料。

上官暗影召唤出银­色­宝剑，抱着绵绵站了上去，宝剑随即缓缓升起。

绵绵看了一眼起哄的围观人群以及濒临晕倒边缘的风舞紫嫣，愣愣的问：“我们……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