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不是在浣衣局,竟是回了乾清宫曾经住过的屋。
陈嬷嬷见我睁了眼,便迎了上来,“榭玉,可好些了?”
我掀了被子,起了身,“嬷嬷,我怎么会在这儿?”
“傻丫头,皇上又想起你了呗!”她至我身前,扶了我。
“我不用回浣衣局了吗?”
“当然,皇上舍不得你呗!”陈嬷嬷笑的很开心。
我扶着桌坐定,却是笑不出来。
危险又来了吗?这次,再也逃不开了吧。
身子一天天见好,虽是咳,却是已经可以做些活了。
“玉姑娘,皇上叫你呢。”李全福敲着门。
“是,我这就来。”我拉了门,跟上他。
“玉姑娘,这回可机灵着点儿,别再惹皇上生气了。”李全福不忘叮嘱我。
“嗯。”淡淡的应了,由着寒风吹着我的发。
入得乾清宫门内,我跪地叩首,“奴婢陈榭玉叩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我起身。
“身子可是全好了?”他坐在案前,翻着书,虽是问我,眼睛却不看我。
“谢皇上关心,奴婢已经好了。”
“李全福。”
“奴才在。”李全福应着,举了一个托盘进来。
“李全福,你带着陈榭玉,到各个宫里去一趟,过年了,替朕送上新年礼。”
“嗻,奴才遵命。”
我亦福了身子,“奴婢遵命。”
康熙四十九年的年三十,我代表皇上去给各宫的妃子送赏赐。
所有娘娘收到的礼物都一样,没有轻重之分,或许,这便是皇上的高明之处,既不特别优待谁,亦不贬低谁。
这也便是后宫相安无事的原因吧。
各宫的娘娘收到礼物,开心的紧,对我亦是热有加,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只皇上身边的一个近侍,便可以令人刮目相看,这便是权利在作祟。
我突地笑了,心却一点点变凉。
从此,我又立在皇上身侧,只需一抬眼,便可看到那抹明黄。
李全福亦日日望着我笑。
回到皇上身边,见胤禛的机会便多了起来。
虽是不能说些什么,单单只看他一眼,我便很是满足。
正如良妃娘娘所说,活着便好,只远远的望着他,心里便安静许多。
节刚过,朝中大臣便纷纷奏言“太子不仁,国将必乱,望皇上早下圣断!”
胤禩见又有机会,便与他的党人一起,日日上奏太子劣行,皇上废太子。
皇上躺在榻上,咳嗽不断。
我取了药碗,试了温度,递到他唇边,“皇上,吃药了。”
“朕不吃!”他竟伸手打掉了我手上的药碗,“他们巴不得朕早点死呢!这就是朕的儿子们!”
“哎哟,我的万岁爷那,您千万别动怒,生气事小,伤身事大。”李公公连忙跪至榻前。
“出去,你们都给朕滚出去!”皇上用力的甩着手。
李公公拉了我,与众人一齐离去。
“陈榭玉!”
我抬脚跨了门槛,却被叫住。
“是,皇上有何吩咐?”我应着,转了身,至榻前。
“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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