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玉。”有人唤我,声音甚是耳熟。
我侧了脸去看,却看不见人,只闻到浓郁的幽兰香。
与怀中的牡丹香混在一起,竟是刺的我的心愈发的痛。
“奴婢叩见廉亲王。”许久,我终于看到了他,亦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小玉,怎么跪在这里?”
“回廉亲王,花乱了一地,榭玉要把它捡起来。”
“本王来帮你可好?”不待我回答,他已然去拾了那些碎瓣。
许久,终于将花拾的干净,我与他的手皆染上了红色的花汁。
“王爷,擦擦手吧。”我取过身侧的帕子,递与他。
“怎么,受委曲了么?”他拭着手问我。
“没有。”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榭玉只是心疼这些花。”
“榭玉,你瘦了许多。”他看着我。
我兜着起身,“自从榭玉认识了王爷以后,从来就没胖过,不是么?”
“小玉,我只想关心你,你便也要这般的戳人么?”他已然抓了我的臂膀。
我还想说些什么,一张口,却又是一口血。
“小玉,对不起。”他揽了我。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我躲过他的臂膀,“王爷若是无事,小玉便先行了,奴婢想给这些花找个安静的地儿休息。”
“陈榭玉!”
我转了身,听到他带着怒意的呼唤,却是不想回头。
如今的陈榭玉,粗衣鄙食,身子早已不如从前,或许,再过个几年,便是我的死期。
雍正元年三月,永和宫的牡丹被太后齐齐拔去,只剩残枝败叶。
我坐在门槛上,望着那残缺的花儿,忽然想到良妃娘娘。
若是她还在,我便不会如此落魄了吧。
忽地,听到礼炮声声,侧了耳听去,竟是他在册封妃子。
乌拉那拉氏沁兰,蒙皇考赐于朕为福晋,品娴淑,侍朕于藩邸,立为皇后。
年氏玉容,册为贵妃。
李氏云轻,册为齐妃。
钮祜禄氏烟茗,册为熹妃。
耿氏硕衡,册为裕妃。
礼炮渐渐散去,我的心亦一点一点变凉。
陈榭玉,你算什么?终究什么也不是!
间忽然翻腾的厉害,终是抑不住,吐了出来,鲜红的血,混着黄土,很快变成褐色。
望着那滩褐色,我问自己,陈榭玉,疼吗?
不疼!
既是不能,为何流泪?
却是再找不到骗自己的理由。
允禩常来永和宫,和太后一聊就是几个时辰,虽不是他们谈些什么,却总能听到太后的笑声。
寅时,太后起,各宫的娘娘们亦纷纷来请安。
我拖了笤帚,打扫着院子。
“哟,这不是皇上最宠爱的陈榭玉嘛!”
我听见李云轻的声音,放下笤帚,福了身子,“给齐妃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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