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菲说:“你这个家伙,总是有道理,我讲不过你,我睡了,这几天紧张坏了,觉也没有睡好,我要休息休息,养养身体了。”说罢,站起身来洗漱睡觉去了。
第二天下午,左妈妈汗流浃背地赶到左梅家里,一到家马上将那盆辛辛苦苦从几十里外的老家带来的凉粉放进了冰箱,怕放在外面坏了。
左梅下了班回到家时,左妈妈已经把稀饭煮好,盛在碗里晾着,见左梅回来,左妈妈忙进了厨房,洗净了青青的尖椒,动手开始做拌凉粉的调料。末了,将凉粉切成薄薄的条状,泼上精心调配的调料,一股久违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左梅迫不及待地用筷子挑起一片来送入嘴里,哇!太震撼了,香、辣、嫩、滑各种滋味一齐涌了上来。咽下去后,唇齿留香,那香带着嫩嫩的、玉米特有的浓郁的气息,在嘴里回旋、打转、不忍离去……
左梅大赞:“老妈,太好吃了!还是原来那个味!”左妈妈见左梅喜欢,高兴得很,有些得意地说:“要是再有几颗青花椒就好了,如果在老家做调料,味道会更好。”
说起老家,左梅的思绪不由得又飞回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地方……
每到这个时节,一大清早,左妈妈就背着背篓到地里去掰嫩包谷。回来后把包谷倒在地上,左梅三姐妹便跑过来帮着撕包谷。有时候撕着撕着会从包谷叶里钻出一条肥肥的青虫来,吓得三姐妹大呼小叫,乱作一团,惹得左妈妈一阵责怪。
包谷撕了就要剥,剥包谷是最不好办的,因为嫩,不能像剥老包谷那样借助其它工具,只能靠手一粒一粒地往下“抠”,力度很不好把握,用力稍微不对,包谷粒便会喷浆而出。
左梅是老大,最是认真,二妹三妹年纪小,剥不了一会儿就开始玩,左梅拿她俩也没有办法。
剥完包谷就开始磨浆,这活一般是左梅和母亲做的,因为磨台高,个矮了不行,没有力气也不行。左梅和母亲一人站一边,母亲左手握住磨把,右手用勺子往磨眼里送包谷粒。水浇少了磨起来很费力,水浇多了浆又太稀,但母亲动作协调,不慌不忙,总能做到最好。左梅在一旁看得眼热,有时忍不住要试一试,结果往往不是将包谷粒往磨眼里添多了就是添少了,有时节奏把握不好,还将包谷粒撒一地,左妈妈见状,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搅凉粉是个真正的技术活,因为这个时节几乎每家人都要搅嫩包谷凉粉吃,但是没有几家的主妇搅的凉粉能够和左妈妈的比。什么原因左梅也不知道,也许是火候,也许是黄粉和白粉多少的搭配,也许是搅的时间的长短,反正,左梅从来没有机会实践过,所以说不出个理所然出来。越是说不出来理所然,左梅就越佩服母亲,佩服她的聪明、能干和智慧。
邻居有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头儿,每次都要坐在自家院坝里念叨:“不晓得为啥,人家的凉粉总是做得那么好吃,我们家做出来的不是太面就是调料不对劲。”左妈妈听见没听见,都要仔细地切好了一碗兑上调料给老人家端过去。
凉粉搅好了还只是成功了一半,做调料那才是真功夫。母亲的独门秘笈左梅略知一二:将自留地里种的辣椒摘回来一大把,用竹签子穿好,拨开灶里的余火,将串好的辣椒埋在灶灰里,烧上一阵,再拿出来将灰抖掉,放在清水里洗净后捣碎,盛于碗里备用。烧火,往锅里倒上菜籽油,待烧熟后将油倒在有碎青椒的碗里煎,然后放上捣好的蒜泥、切好的葱花、从门前树上摘下来的青花椒、味精等调味品,稍一搅拌,往切好的凉粉上一浇,好了,一盘最地道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香得让人流口水的嫩包谷凉粉就可以端上桌了!
左梅吃着母亲带来的嫩包谷凉粉,嘴里享受着美味,脑海里闪过的是逝去的难忘岁月,最后留在心里的却是母亲面对艰难岁月的豁达与坚强。
于是左梅心里对自己说:你的痛算什么?与母亲所受的九九八十一难的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那你为什么还要呼天抢地、要死要活的呢?这个世界上,只有坚强和勇敢的女人才值得人尊重。咬咬牙用坚强将过去埋葬,用微笑和热情面对现在的生活,珍惜与亲人、朋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因为他们才值得你去爱、去付出、去回报。和辛苦养育你的母亲多在一起呆呆吧,与其她百年之后你眼泪成河还不如现在开始就认真爱她陪她。
想到这里,左梅抬起头来深情地对左妈妈说:“老妈,你做的凉粉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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