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陀国的凰山,屹于皇京城外十里之远。
传说那是一座神秘的仙山,常年周围都飘散着漫天的云雾,高耸的山顶直入云霄。
而,凰山寺,却是一座建立于凰山半腰的清净古寺。
“咚—!”
寅时刚过,天也才刚刚泛白,亭内的老和尚便推动着木头,敲起那座古老的大钟。
“咚--!”
“咚--!”
……
几声沉重的钟声刚落,寺内外一片寂静,山林中的鸟儿唧唧喳喳地欢叫着,在这美好的清晨里,清晰得随处可闻。
几乎同时,钟声刚落不久,随着一声“吱呀—”,一人已从禅房中走了出来。
那男子一身白衣,洁净如雪,静静地一站在禅房前,即使身形有些瘦弱,却依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只见他闭起双眼,似在呼吸着久违般自由清新的空气,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恍然如梦,一切仿佛有些不真实。
原来逃离了那个人,逃离了那个地方,逃离了这段仿佛永远也解不开的孽缘,那被囚禁得彻底绝望的心肺也可以如此轻松地喘一口气。
如若至死也不能摆脱,这里会是一个安然的归所吗?
……
突然,一道脚步声从耳边轻微拂过。
他睁开双眼,正好望见那人正要推开房门的动作,不由有些讶然:“弗蒂?你……你刚回来吗?”
少年依然穿着昨日的那身黑衣,身上沾着一些露气,看起来似乎刚从什么地方回来,一脸的疲倦以及……失意?
对于这个少年的印象,书席然一直停留于他在山上养伤的那些日子,对他说不上陌生,也谈不上熟悉。相对的,他心里始终存着一丝疑惑与不解,这少年,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帮助他离开呢?
虽然他曾在马车里问起过。可是那时,少年只是撇撇嘴,神情有些别扭地说了一句:“我只是答应了某些人,又不愿食言,所以才帮谭哥哥带你离开的。”他一愣,某些人?虽还是不太明白,但见少年似乎不愿多说,他也就不再多问。
……
卒弗蒂脚步一顿,喉咙动了动,有些涩然地回道:“嗯,刚回来。”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变得沙哑异常。
想是在外面站了一宿,感染了些风寒吧。他自嘲地想着,暗暗勾起嘴角。什么时候,他的体质变得这么差了?
“你,没事吧?”见他如此,书席然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
“爹爹—!”
倏忽,一道稚嫩的呼唤突兀从前方传来,两人立时身形一僵。
书席然僵硬着身子,似乎有些无法置信。是仁儿的声音……他好像听到仁儿的声音了!他有些踉跄地上前,只是没走几步,便停住了--
眼前不过几米之处,赫然站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
如此熟悉,又仿佛久远得不复存在的景象!
他的双眼逐渐有些发热。
他的仁儿,似乎长高了一点,长大了一些。原本一张婴儿肥的小脸,渐渐长出了些许轮廓,显现了些长大应有的模样;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灵活地转动着,满满的都是欣喜的水波。只听他软软地叫着:“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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