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暖洋洋的阳光从外面,温和地洒了进来。
书伶抬起手,轻轻地摸着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一脸恍惚。片刻,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屋里只剩她和小书仁两个人。
她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刚好望见小书仁正一脸神秘兮兮地偷笑着,仿佛偷了腥的猫一样可爱,不由奇怪地好笑道:“仁儿,你笑什么?”
“没有啊,仁儿才没有笑呢。”仁儿赶忙捂住嘴巴,使劲地摇着头,一看那紧张的模样,明显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书伶笑了笑,没有再深入追究,心里却十分笃定,过不了多时,仁儿的小九九自然便会浮现于水面。她扫了一眼饺子队列中突然多出来的几个‘丑小鸭’,笑道:“这些都是仁儿包的?”
“嗯,仁儿很厉害吧?”小书仁点点头,抬起脑袋,眨着两颗大大的葡萄般的双眼,一副等待表扬的模样。
书伶顿时失笑,沉吟了一会,假装道:“那……特许仁儿晚上不用吃萝卜,好不好?”
立时,小书仁便欢呼地蹦起来:“好耶!仁儿不用吃萝卜了……”
眉眼里都是宠溺的笑意,最终,书伶还是忍不住地提醒道:“别高兴得太早,仅只一晚哦……”
“……仁儿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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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幽静偏僻的走道上,残缺的梅瓣飘落一地,偶有一两瓣沾上衣衫,仿若一只停下歇息的白色蝴蝶般,纹丝不动。
走道上的两人,一路皆是沉默无言,顺着走道的尽头,隐隐可见一个小小的石亭。
终于,卒弗蒂再也受不了这种过于静寂异样的气氛,难耐地开口了:“书……席然。”
听到声音,前面的书席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望着面前一脸别扭倔强的少年,浅浅一笑,温和近人:“你可以随伶儿唤我‘爹爹’。”
卒弗蒂的神情不自然地一滞,“爹爹?”
书席然点头,双眸不自觉地望向周围正旋转飞舞,逐渐飘落的花瓣,眸光闪了闪,几许情绪浮动渐渐平复了下来。然而,他却话锋一转,柔声地说起另一件事,只听他道:“谢谢你没有告诉伶儿……那件事。”
卒弗蒂皱起眉,只一瞬便明白了他说的‘那件事’是哪件事,他微微迟疑了下,接而问道:“难道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书席然顿了顿,缓缓摇头,嘴角依然弯起,却带了几丝说不清的涩然,轻轻地请求道:“答应我,以后也不要告诉她,好吗?”
“为什么?”
书席然温柔般地一笑,却是再没有回答。
为什么?是私心也好,害怕逃避也罢。只要伶儿不知道,那便让这个秘密永远地沉没于心海里,从此摸不着也无从提起,他还是她眼里那个温柔不变的爹爹,仁儿和他在她心里也永远留有一席之地……
“伶儿答应我,你们的成亲日子将由我来决定。”
书席然忽然说道,然而,他本无心提起的一言却让卒弗蒂吃惊地抬起眼:“成亲?你说成亲?”
“嗯,我打算……把日子定在过年后的十五。”
“……”
卒弗蒂没有说话,却是深深地皱眉不解,原本只是做戏般的玩笑,为何会变成这样?难不成真要和那女人成亲?!
……
大年三十,夜。
黑幽幽的天空,点缀着几颗繁星,它们正闪烁着微妙却不容忽视的光芒;皎洁的明月,宛如银盘
高高地挂在天际,似也感受到今日的不同,越发夺目地洒下银白的月光。
寺院中,一间禅房内,灯火通明。
两张桌子拼成的大桌上,正中央赫然放着一窝新鲜出炉的热腾腾的饺子。
一行人围在桌边,脸上神色各异。
书伶巡视了一圈,却不见鱼家的仆从阿炎,那个一路上安排她们来到此地的女人,视线不由地落在丙叔身上:“丙叔,阿炎呢?”
丙叔一愣,下意识地说道:“她在外面。”
外面?这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面岂不很孤独?书席然微有些不忍,便微笑提议道:“让她进来一起吃吧。”
“这……”丙叔为难地把眼望向玹瑾,阿炎是鱼家派来保护公子的人,公子没说,他也不好决定什么,“公子,你看……”
玹瑾看了书伶一眼,点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是。”丙叔站起身,走到外面叫来了阿炎。
随后,不过一会,阿炎便随着丙叔进来了,依然高大魁梧地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衣衫,脸色看起来倒是没有任何异样,那副嚣张藐视别人的神态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也不再轻易露出。
书伶扫了一眼周围,见玹瑾身旁还有一个位置,不由笑道:“正好,还有一个空位。”
闻言,阿炎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当发现是在玹瑾身边时,黝黑的脸上竟几不可查地红了几分。她犹豫地看了一眼不做声的玹瑾,踌躇、尴尬地伫在原地。
“怎么不坐?”坐在书伶身旁的卒弗蒂细微地观察入眼后,率先挑眉地隐含几分奚落。哼哼,想当初还敢在他面前嚣张,不趁此机会奚落嘲笑下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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