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响亮的雷声震得人暂时耳鸣失聪,白光瞬间划过书伶铁青难看的脸庞,更加大波的雨水从天际一泻而下,她颤着睫毛眯起狭长的双眸,艰难地咬着牙,缓缓坚定地说道:“我吃,你……别伤及无辜的孩子。”
“伶儿……”书席然的泪流得更凶了。
谭姚先是略微惊讶地挑起眉,而后冷冷地勾起嘴角,阴冷渗人:“哦?既然如此……”她抬了抬下巴,向那个拿着小木罐的黑衣人沉声说道:“成全她,去让她吃下!”
“是。”黑衣人点头俯首,转身便一步步地朝书伶走去。
脚底重重地踩在水涡上,溅起些微水花,双方不过几步的距离,黑衣人每走一步却似踩在书席然的心尖上,一抽一揪如刀割的难受,他使劲地挣扎着被谭姚牢牢扣住的双手,哭喊得沙哑异常的嗓子,还在悲戚地喊着,接近无声:“……不要……”几缕黑发紧贴着面颊,仰起的苍白小脸上满是水迹,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大雨似冰柱般无情地打在身上,却丝毫比不上心尖那一分一毫的痛楚。
小木罐的木盖早已打开,里头被灌了不少雨水,玲珑通体的蛊虫正不停地蠕动着小身子,企图沿着罐内的壁面爬出……
书伶正和内心的自己挣扎不休,最后,当情感战胜了理智,她犹豫了一会,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捏起那只滑溜溜的小虫,皱紧眉头扭曲着表情,慢慢,慢慢地靠近那两瓣沾染着几丝血迹的双唇……
谭姚紧紧地盯着书伶的动作,眼中开始蔓延着一种称之为诡异的……兴奋。只要这个女人吃了血蛊,那么她和然儿之间的阻碍就会迎刃而解了……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手中的力道也跟着松开了些。
然而,一切的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
当书伶闭起双眼,试着忍住恶心的感觉,慢慢地把蛊虫一点点放进嘴里打算一口吞下时,一个人影猝然扑了过来,柔软湿润的物体贴了上来,一条又滑又嫩的小舌快速伸进,竟在书伶怔愣之间,夺走了那只通体赤红的蛊虫!
……!!!
“然儿--!”谭姚大喝一声,双眸微微赤红显然愤怒之极。想不到那原本已无力挣扎的男子,居然会在自己疏忽之间,甚至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飞快地挣开自己,朝对方猛然扑去!
爹爹?书伶身子倏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痛苦地拧起细长的柳眉,温柔的嘴角缓缓地滑落下一抹刺眼的血红,纤长的身子随即慢慢倒下……
“爹爹!!”
面色猛然一变,书伶跨步上前一把接住他,急忙捏住他的下颚,想要撬开他的嘴,直接把那只蛊虫拿出,她大叫出声:“爹爹,张嘴,你张开嘴啊!”
书席然嘴角噙着长长的血丝,殷红得让人心慌,他摇着头,费力地朝对方扯起一抹温柔熟悉的笑容:“来不及了……”
大雨伴着雷声轰然下着,全身淋湿得透彻,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袭遍全身,书伶动了动唇,无法制止地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扑过来?为什么……这么傻!
书席然苍白无力地微微一笑,缓慢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摩上书伶冰冷的脸颊,指尖同样略带凉意:“血蛊……从小以谭家的血养成,如果伶儿你吃了……不是谭家的血,定会必死无疑……”
书伶眼中一暗,她想到谭姚会恨她,却没有想到她会恨得,希望立即置自己于死地。书伶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起,闷闷地钝痛:“那……爹爹你呢?”爹爹是谭家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果然,书席然柔柔地安抚道:“爹爹是谭家人,不会有事,你……”岂料,话还没说完,他却忽然顿住了,无力地垂下刚刚抬起的手,转而紧紧地捂着腹部中间,脸部渐渐呈现出痛苦的神色,身体也仿若控制不了地一点点蜷起。
书伶也跟着变了脸,顿时慌张地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没事……”书席然咬紧唇摇着头,额上却不听话地冒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紧接着,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噗--”瞬间沾染了湿漉漉的白衣,缓缓晕开一大片血迹……
触目惊人!
“爹爹--!”书伶大声惊呼起来,用力抱紧怀中虚弱苍白的男子,忍不住抬头就冲站在一边的谭姚怒吼道:“那血蛊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吐血?!”
自从看到书席然倒下后,谭姚便呆怔在一边,似乎忘了先前的所有愤怒,她仿佛无法理解般,喃喃地问着书席然:“你……竟然愿意为这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他明明很清楚。
血蛊,玲珑血蛊!虽然不会直接要他的命,却会在体内,一点点地生长,一点点地吸食他的精血,直至最后,血尽、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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