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寂中,只见他的脚步有些浮浮的,似乎已经喝了不少。在小厨房中绕啊绕的,发现连煮菜去腥用的粗酒都被收得干干净净,啥也找不到,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
结果,突地给一个低沉嗓音吓了一跳。
“少将军。”季大爹沉声道,“为您准备着酒,在这儿。”
慕容开大吃一惊,倏然转身,一双俊目在黑暗中闪了闪,死瞪着刚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大爹。
只见大爹手上真的提着一壶酒,有备而来。慕容开诧异质问:“这酒打哪来的?我找了半天啥都没找到,酒窖也给上锁了!”
“是大妞藏的。她打小就是这样,要藏东西的话,谁也找不到。”大爹很了解女儿,无奈地说。
他点起了油灯。只见平常用来拣菜的粗木桌上摆了酒杯,还有筷子。斟好了酒,大爹还变出几样下酒冷盘小菜,粗具规模。
“你一起喝吧。”慕容开不客气地坐下,挥手要大爹也坐。
一老一少相对无言,默默喝了酒。慕容开吃了几口小菜。
酒杯又默默的被斟满,继续喝。
第三杯……第四杯……
喝到不知道第几杯时,大爹的黝黑脸膛泛着铜色,突然开口说:“季月这丫头,脾气急、长相也不是很出色,又一路野惯了,满山遍野的跑;不过个性很单纯,没心眼,又任劳任怨。”
“嗯。”慕容开应了一声,继续吃菜喝酒。
“她打小就没了娘,之后,家里的事都是她做。煮饭、烧菜、洗衣、喂牲口……全都会,而且做得挺好,手脚麻利,很能吃苦。”
慕容开还在吃菜,点个头当作听见了。
“八岁时,有次在山谷里迷了路,一整晚就在林子里走来走去;找到她时,她不哭也不闹,还直逞强说她明明快找到路了……”
就这样,季月自小到大的事,巨细靡遗地被报告了一番。酒意让大爹的嗓门越发粗哑,说得兴起时,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
慕容开只是埋头狂吃猛喝,心不在焉地听着季月的成长经历、大小事迹。他不知道一向沉默安静的厨子季大爹喝了酒之后,会这么健谈;但他也不大在意,有人陪着一起喝,总比自己喝闷酒好。
季月看他喝闷酒总是特别啰唆,老是在他耳边念啊念的,叽叽喳喳,还管他喝多少,甚至把余酒拿去藏。最近半夜里老是被她扰得喝不尽兴。
但今夜没有她在旁边聒噪,酒喝得更加不尽兴,简直是闷死了。所以慕容开才会一路寻到小厨房来。
是来找酒没错,但其实也在纳闷,这丫头上哪儿去了?会不会还在厨房里忙?怎么没带着私藏的点心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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