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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王妃13岁加番外 > 第1521章:五成商会12

第1521章:五成商会12

那一头黄|­色­头发的小厮,长相却一样带着易于风情的小厮,缓慢的打开了木盒。

一股清香伴随着木盒的打开,扑鼻而来。

那是一种很淡,很淡,淡的几乎如那飘渺的风。

捕捉不到痕迹,追逐不了尾巴。

好似兰花,又似莲花。

但是就在这花香中,却好像又夹杂着龙涎香的味道。

那是一种神秘的香味。

萦萦绕绕飞出,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盘旋于整个大厅之中。

“这是我家少爷酿造的一种酒,酒­色­很清,但是闻之欲醉,不能喝酒或者酒量不大的人,还是不要在闻的好。”

那黄头发小厮看都没看下方的众人一眼,一边打开木盒,一边缓缓的道。

琉月听言,伸手捂住耶律洪的口鼻,嘴角却蕴藏起了一抹笑。

先做提点,果然没把所有人放在眼里。

木盒打开,一玛瑙瓶子盛放在木盒中,还没有开封。

还没开封居然就有如此味道,轩辕澈双眼微动。

“砰。”轩辕澈双眼才微动,身后突然一声摔倒声响起。

琉月,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人醉倒了。

就这么还没开封的酒香中,就有人醉倒了。

“好厉害的酒。”

“砰……”

“砰……”

下方,立刻响起一阵惊骇声,和着咕咚朝下倒的声音。

那上方双手抱胸坐在展示台上,悠闲自若的漠河人,见此耸了耸肩,好像对于这些人的倒下,意料之中的叹息。

“我早告诫过你们。”

黄头发小厮扫了下方众人一眼:“抬回去,睡上十日,自己就醒。”

只闻其味,就要十日方才能醒,若是喝上一杯……

下方还保持着清醒的众人,震撼的瞪大了双眼。

就在众人的震撼中,黄头发小厮揭开玛瑙瓶子,为面前的三个琥珀杯倾倒满三杯。

然后停手,抬头看向众人。

第1522-1533章 三场交锋

“酒乃水也,请众位变酒为水,卸了这酒气,还水之真谛。”

看着下方的众人,黄头发小厮淡淡的道下这一句,就后退一步,负双手与背后不在说话。

此音一落,下方还抵御着这烈酒浓香为数不多的人。

不由齐齐哗然。

变酒为水?怎么变?如何变?

这不是刁难吗?

一时间,叽叽喳喳声音四起。

而上方那漠河人和四个小厮,就好像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一般。

无视所有的议论和质疑。

只是那眼光中带着的不屑,开始浓烈而已。

坐在黄金大椅上,琉月抱着就算是被她捂住口鼻,也还是抵抗不住,醉倒与怀的耶律洪。

指尖在椅扶手上轻点,微微动了动眼。

变酒为水,卸了这酒气,还水之真谛。

若是她理解不错的话。

其意就是要他们把这三杯水酒中的水和酒分割开来。

任何物体都有一个临界点。

找到这个临界点,就可以一击击中。

就好似她可以只凭借一匕首,就碎掉磨盘那么大的石头是一样的道理。

酒和水,造就成酒水。

这本就是一身。

但是,它们又不是一身。

粥,水和米,缺少任何一样,都不称呼为粥。

但是,它们却实实在在是两样物体不是。

或者,换句通俗一点的解释来说。

就是用东西消融去这酒劲。

把这浓烈的酒,变成纯净的水。

说起来复杂,实则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的没有人敢接,没有人能接,没有人会接。

微微侧头与身边的轩辕澈对视了一眼,琉月几不可见的摇摇头。

她能喝酒,千杯不醉,但是她分辨不出来酒的好坏。

更加分辨不出来这里有些什么酒,他们是用什么东西酿造出来的,年份是多久。

这些都是破坏酒力的关键。

但是,她不会,所以她爱莫能助。

轩辕澈收到琉月的示意,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他也喝酒,他可以辨认出好坏。

也能够大概辨认出成分和年代。

但是,他主攻的方向不是酒道,酒,在帝王学中算杂学。

他只懂皮毛,不知内中深浅。

冒然出手,恐怕……

轩辕澈也有点迟疑的以眼角扫了皱眉的云召一眼。

回应他的则是云召眼角的微摇。

他曾经也是雪圣国的太子,学的也是帝王学。

那里会这什么酒道,能喝出好酒,品出味道,就已经不错了。

轩辕澈见此眉眼更是略皱。

然,就在琉月,轩辕澈,云召,一筹莫展的时候。

欧阳于飞突然晃悠着手中的折扇,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懒洋洋的笑道:“稀奇,酿的如此好的酒。

居然不好好享受,要把它们还原成水。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边说边缓步走上展示台,微俯下头深深的嗅了一口空气中的酒香。

那摸样,说有多陶醉,就有多陶醉。

身后的琉月,轩辕澈,云召,见此,齐齐沉淀下来。

欧阳于飞,他们怎么忘了这个一身杂学。

根本就已经看不出来,他到底最擅长的是什么东西的欧阳于飞了。

那漠河人见欧阳于飞的动作,眼中扬起一抹笑意.

呵呵一笑道:“既然你喜欢,赢了自然可以送你。”

欧阳于飞握着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

笑眯眯的道:“这正是我想开口的。”

说罢,自然之极的端起酒杯,就着­唇­口饮了一小口。

好像,他就是这酒水的主人一般,自若之极。

而那漠河人居然也不阻拦,反而笑着,眼中露出期待。

“香,香而不腻,有果酒的味道。”

放下第一杯,欧阳于飞赞了一声,紧接着端起第二杯。

“烈而不辣,有陈年老窖的风味。”

点了点头,欧阳于飞放下第二杯,直接端起第三杯。

下方的琉月听言,眨巴了一下眼睛。

明明从一个瓶子里倾倒出来的,居然能喝入两种翟然不同的味道。

这不是酒太古怪,就是瓶子有问题。

不过,以这漠河人的态度看来,琉月更加偏向于酒的口感太过丰厚。

眼,微微的动了动。

一种味道的酒,代表一种粮食或者其他东西的酿造。

两种味道,就只能说明里面的原料越发的复杂。

而要消融它们的酒力,势必更加的繁复。

难怪,一路从漠河进入中原这里,被五成商会看中这么久。

就是拿不下来,这第一关就已经难过之极。

“酱香味道,缠绵醇厚,果然是好酒。”

琉月这方念头在心中转动,那方欧阳于飞已经品了第三杯救。

一个瓶子,倾倒出来的三杯酒,三种不同的口味。

果然是极品。

欧阳于飞品酒的声音不大,但是就是这不大的声音,让本来叽叽喳喳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那些质疑的烦躁的众人,立刻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欧阳于飞的身上。

一瓶酒,三种味道。

而那漠河人显然满脸笑意,这回答是正确的。

不由一个个握紧了拳头看着欧阳于飞。

品出来,不算本事,怎么解决了它们,才是本事。

手中折扇轻摇,欧阳于飞一头苦恼的一边摇扇,一边用手摸着头发道:“这可难了。

哎呀呀,今天要把老面子给丢在这里了。

霉气,霉气,这要是传回去,我这脸往哪里搁啊。

不妥,不妥,让我好好想想。”

嘴里乱七八糟的,眉头皱的死紧。

周围的众人看着欧阳于飞的神­色­,不由都垮下脸来。

看来这个人也不行呢。

而琉月,轩辕澈,云召,三人则对视一眼,好整以暇的坐好。

欧阳于飞这家伙,要是真没办法,那面­色­会比任何人都严肃和正­色­。一点没办法的气息,都不会被对方察觉到

而现在,如此做作。

只有一个解释,这东西难不到他。

果然,三人才好整以暇的坐好,靠上椅背。

欧阳于飞就叽里咕噜的站定在那三杯残酒面前。

以一种壮士断腕的姿态。

把那拨拉着头发的食指,突然往那三杯酒水中那么一搅。

然后,砰的一下挥舞起折扇,转身就往回走。

站定,落座,舞扇。

欧阳于飞动作麻利,周围的人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坐了下去。

笑眯眯的扇风,一边凉快去了。

虽然,这时节已经深秋,也不知道他那那么热。

“这就完了?”

“这是解了还是没解?”

“这……这是什么意思……”

下方的众人片刻后才回转过来,不由四下里叽叽咕咕起来。

他们什么结果都没看出来。

“啪啪啪。”就在这叽叽咕咕声中。

那从出来就一直坐在展示台上的漠河男子,缓缓的鼓起掌来。

“好,果然不愧是中原国都,能人异士不少,让摩羯佩服。”

带笑的钦佩话语说出,那名叫摩羯的漠河人,突然手腕一拂。

那一瓶摆放在木盒里的玛瑙酒瓶,突然一个翻身就朝欧阳于飞­射­来。

其势甚快,好似夹杂着雷霆之威。

欧阳于飞扫了一眼­射­来的玛瑙酒瓶,挥舞着折扇,不避不让,好似没看见有这么个大东西已一种利箭的速度和力量,朝他­射­来。

“快避……”

“敢动手……”

“来……”

能进入五成商会的人也非等闲,一眼看见这厢这架势,立刻有人就高吼了起来。

然而,他们的喊声才冲出喉咙。

那朝着欧阳于飞­射­来的玛瑙酒瓶,在欧阳于飞面前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卸去那急冲而至的劲力。

轻飘飘的落在欧阳于飞身边的茶几上。

一丝碰撞的声音都没响起。

端的是举重若轻。

“送你。”高坐于展示台上的摩羯看着欧阳于飞,满脸灿烂的笑容。

欧阳于飞一挥折扇,扬眉笑道:“多谢。”

“酒贵知己,是它的荣幸。”摩羯笑的洒脱,一挥手,那黄头发小厮取过木盒,转身就下了展示台。

那三杯水酒则被五成,分了下来,给三个五成商会中德高望重的老者,评判。

一丝酒味都没有。

完完全全就是三杯水。

不知道欧阳于飞是怎么做到的。

简直太神奇了。

琉月抱着耶律洪,朝着一派风流的欧阳于飞笑。

她看的清楚,欧阳于飞那摸着头发的手指有问题,在不动声­色­间取了什么东西,沾染与上。

把酒变水,欧阳于飞居然还会这一招。

杂学果然丰富。

欧阳于飞见此也没心没肺的朝琉月笑,那摸样儿,鬼­精­呢。

就在琉月和欧阳于飞的眼波交流中,摩羯的第二个小厮,走了上来。

不发一言的打开那厚重的木盒。

取出的还是一小瓶酒。

不同于刚才第一瓶的清香淡雅。

这一次,是一种浓香,一种瞬间扑面而来的浓郁香味。

来的太快,嗅的太猛。

三杯,还是三杯,倾倒与展示台上。

第二个小厮,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并不开口宣布第二轮的规矩。

摩羯也肆意的坐在展示台上,轻笑不言。

下方众人见此,不由一个个都奇怪起来。

有的更甚直言要摩羯说规则。

在赢了第一局后,自然要趁胜追击才是。

不过摩羯和他的人硬是一句不说,就那么淡淡的坐着,站着。

琉月见此眉­色­微动。

摩羯的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他在等什么?

心中电转,脑海中突然一跳,一股烦躁感从心底生出。

很快就以一种燎原的姿态而上。

琉月瞬间一凛,立刻屏住呼吸,强制压下心中飞腾而起的狂躁。

同一刻,轩辕澈眉眼一皱,一眼就朝琉月看来。

这酒香怪异。

琉月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发现了。

浓烈的酒香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就好似那开始盛开的花朵一般。

伴随着花朵的盛开,那香味成倍的增长。

浓郁的让人几乎感觉自己置身于万花从中。

迷的人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坐在黄金大椅上的琉月等四个人对视了一眼,各自抱胸好整以暇的坐着。

这点小小的气息迷乱,还控制不住他们。

他们倒要瞧瞧,这第二关是什么规则。

“吼……”就在他们好整以暇坐着的瞬息间,身后的众人突然传出一声嘶吼。

含满了暴躁,充斥着狂烈。

“嗷……”

“啊……”

紧接着暴躁的喊声,一声接一声的剧烈来开。

殷红如血,刚刚还平平稳稳的大厅中的众人。

此时,整张脸红的好似滴的下血来。

几乎让人怀疑,下一刻他们承受不住血液的云集,会爆裂开来。

那平静的双眼,泛上狂躁的因子。

双手无法控制的开始撕扯身上的衣襟。

筋骨高高的冒起,血红的眼开始越发的翻滚。

狂躁,瞬间而起的狂躁。

听见身后的异响,琉月回头看了一眼,一双眼顿时就眯了起来。

好高端的手段,好厉害的酒香。

神经毒气,引用她最熟悉的词语和理解力。

这就是现代社会针对神经的毒气。

一旦吸入,就会直线控制神经,进而让人开始狂躁,开始发狂,以致最后什么都不知道的疯狂。

居然,居然这年头就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造就这样的已经超越水准的存在。

琉月第一次有点感叹,人的大脑果然不会局限于时代。

任何时代,都有走在尖端的天才。

“这第二局,请你们毫发无损的让他们平静下来,恢复神智。”

此时,等着大厅中的局面已成,那第二个小厮才看着琉月,欧阳于飞等人缓缓的开口。

没有解开第一局,其他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参与第二局。

“好厉害的毒,我察觉不到是什么毒素。”

第二个小厮话音才落下,云召的传音入密就已经在几人耳边响起。

“其中一种是迷魂草。”轩辕澈微微皱眉开了口。

要想破解,首先就要弄清楚毒素的原材料是什么。

而这明显不敢多闻的酒香,实在是为难人。

“有迷魂草,有贝叶花。”欧阳于飞还是挥舞着折扇。

只是脸上已经没有戏谑,而是正­色­。

一种让别人看不出来他不知道的正­色­。

“喔,有断肠草。”云召嗅了一口,琢磨了半响。

“纤尘。”轩辕澈在接了一句。

“好像还有……”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三人交谈的声音不断的在琉月的耳边响起。

琉月不会传音入密,也就只有这么听着。

而且,她对于这些什么迷魂草,纤尘的,完全搞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

或许,放在她面前,她能够辨认出来有什么用,是什么。

但是,凭借个名字,她无能为力。

因此,也不参与轩辕澈他们的讨论,只细细的听着。

一边侧头,看着身后因为香味的越来越浓郁。

而变的越来越狂躁的人。

“请务必在一炷香时间得出结果,否则时间太久的话,他们就算醒来,神智方面也会有损。”

摩羯笑看着轩辕澈等人。

目光很陈恳,笑的很和善,眼神很温柔。

不过那话,却该死的让轩辕澈等三人发狂。

“嗷……”

“啊……”

身后的众人越发的狂躁了。

衣襟衣襟全部被撕裂,露出被指甲挖红的肌肤。

有的控制力稍微弱点的,已经跳了起来,开始砸身下的凳子,椅子,茶碗。

有的甚至开始抓住对面的人,露出了拳头。

酒香越来越浓,身后的人越来越狂躁。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鼻尖也开始酝酿出一丝薄汗。

又要以内力抵御着毒气,又要猜测这毒气的原料用了什么,还要思考应对的解药。

三方施压,三人也觉得头顶冒火。

抱着耶律洪,琉月看着四周的情况,微微的皱了皱眉。

而就在这皱眉中,被她抱着的耶律洪,突然微微的动了一下。

一张小脸,开始泛上一点红晕。

糟糕,耶律洪虽然睡着,但是这香味却是无孔不入的。

琉月的脸一下就沉了。

别人她可以不管,耶律洪这么小,若是吸入这神经毒气多了。

以后,难免脑子方面可就……

心中如此一转念,琉月突然朝着远处站在内殿门口的五成招了招手。

五成见此立刻快速走了过来。

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

五成在微微惊讶中,快速的退了下去。

“月,你知道解药了?”琉月的声音虽小,却也瞒不过轩辕澈,轩辕澈当即回头看着琉月。

琉月扫了一眼看着她的轩辕澈,云召,欧阳于飞。

对上那正对面,笑的从容的摩羯,缓缓的道:“你们太舍本逐末了。”

此话一出,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齐齐一愣。

这意思是……

而那摩羯则是双眼一亮,目光定定的锁定琉月。

就在琉月声音落下的当口,五成领着一群人快速的走了进来。

轩辕澈等人立刻扭头看去。

只见那一群人手中都端着木盆,里面盛满了清水。

三人顿时对视一眼,清水?

不等轩辕澈等反应过来,那一群人快速走至大厅中已经开始要发狂的众人面前。

两个人一组,都是一身好武功。

快速止住发狂的人,头一扭,狠狠就塞入了那盛满清水的木盆中。

刹那之间,大厅中的嘶吼声,立刻转变成哗啦啦的水声。

抱着耶律洪,琉月靠在椅背上,看着摩羯缓缓的道:“要一个人清醒,有太多的办法,并非只有解药一途。”

以水封闭人的五感。

那种冰冷中的绝对世界和不能呼吸,不能说话,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触摸。

这样的感觉,那怕就是现代的神经毒素也能撑过那么一时半刻。

还不说这粗糙的酒香。

“舍本逐末,果然是舍本逐末啊。”

摇头晃脑,欧阳于飞挥舞着折扇,一脸的哀怨。

抵抗毒烟侵入,品出其中原料,在加以解药破解。

一炷香的时间,就算是最浅显的解药,恐怕时间都仓促。

还不说这,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弄清楚到底原料用了那些东西的顶级毒气。

放弃了最简便的方法。

而去求用最复杂的方法去解开。

这不是舍本逐末是什么。

他们的脑子居然也有如此不开化的一天。

云召摇着头,苦笑。

而轩辕澈则转头看着琉月,面上的神情也是无奈的笑。

他们走的中庸之道,那及琉月剑走偏锋。

回应他的则只是琉月的一扬眉。

水声哗啦,狂躁在冰凉中退去。

大厅中除了多出来无数的水渍外,还有一群头颅湿透,神情有点愣怔的一众商人。

“好,好。”在一众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中。

高坐与展示台上的摩羯满脸的赞誉,看着琉月的眼神,几乎可以燃烧出火焰来。

不是爱慕,而是一种赞扬。

可惜,琉月不为所动。

她好不好,不需要他来评判。

见琉月无动于衷,摩羯眼中的欣赏越发浓烈。

一挥手,收拾好展示台上的第二局酒具。

他身边的第三个小厮,不等他发话,就自动自发的走了上来。

相对于第一个小厮和第二个小厮,怀抱的大木盒。

这第三个木盒很小,相对很小。

檀木为身,内中东西还没出来,那檀木的清香就已经散发了出来。

闻之很是舒服。

把刚才因为第二杯酒引起的燥热和狂躁,全部消弭了­干­净。

第三个小厮面无表情的打开那檀木盒。

还是一小瓶酒和一个玉杯。

看似这摩羯对酒这一道,实在是比较执着。

青碧甘泉注入玉杯,光滑耀眼,琥珀留香。

不似第一杯的清香醉人。

也不予第二局的狂烈浓郁。

这第三杯,不是很香,也不浓郁,是一种真正属于酒的味道。

如此朴实无华,反而比第一局和第二局的先声夺人,更加让人心生警惕。

轩辕澈,琉月,欧阳于飞,云召,都把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展示台上,摩羯举起玉杯,在指尖把玩了一圈。

笑的很陈恳的看着下方琉月等四人道:“这一杯酒,我用了五十四种毒药,五十四种灵药。

一共一百零八味药材。

毒,是最烈­性­的毒。

灵药,是世间最名贵的好药。

相生相克,喂以三年功夫方成。”

欧阳于飞一听到这,顿时朝云召递了个眼­色­。

乖乖,一百零八种,还相生相克,这东西好,极品了。

云召则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反观琉月和轩辕澈,则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淡淡的听着。

看着下方四人的无表情,摩羯眼中的诚恳越发的诚实了。

“酒乃串肠毒药,我这一杯名副其实。

这最后一局,只要你们饮下而无事。

我的宝贝,双手奉上。

但是,丑话说在前面,这酒下还没活着而过的人,而且我没有解药。

你们谁来,结果如何,你们自己考虑和斟酌。

当然,不接这一局也没关系。

今日,你们能破我两局,你们这朋友我是交了。”

很诚恳,很实在。

那语句中带着规劝的意思。

很是为琉月,轩辕澈,欧阳于飞和云召等人着想。

不过,听在几人的耳里,那全是另外一件事。

欧阳于飞和云召见此对视一眼,那只有静观其变了。

一眼见轩辕澈站起,摩羯脸上笑容一盛。

手缓缓的伸出来,那玉杯中的薄酒,在一阵寒意中,冻结成了冰块。

摩羯举起酒杯朝轩辕澈笑道:“请。”

下方云召见此眉角一挑。

以极寒的内力炼水为冰,更增其中毒­性­,这摩羯……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轩辕澈一伸手,直接接过了那被冰酒。

大厅中,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了轩辕澈的手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已经说了,那么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来人,取杯水酒来。”

就在这静寂中,面­色­波澜不动的琉月突然淡淡的开口。

下方的五成立刻冲了出去。

大厅中的视线,立刻又凝集在了琉月的身上。

“好啊。”摩羯笑的灿烂,仿佛相当的开心和自信。

酒水来得很快,一杯普通的酒。

取过酒杯,琉月指尖在酒杯上两弹,朝摩羯举起:“一毒一药,足以。”

淡淡的话,漠然的神情,却把那份嚣张和自信发挥到了极致。

让那摩羯的笑和诚恳的眼神,全变成了东施效颦的拙劣表演。

这,才是真正的藐视。

嘴角缓缓勾勒起妖娆的笑容。

轩辕澈握着那冰冷的酒杯,指尖轻轻的旋转一圈。

大厅中的众人,清楚的看见就在轩辕澈的指尖波动下。

那已经凝结成冰的酒水,瞬间融化,重新恢复成水状。

以至阳的功力,炼化至­阴­的内劲。

这是顶级内力的较量。

一指融化去坚冰,轩辕澈举起酒杯,朝着摩羯示了示意。

一抬手,酒入咽喉,顺流而下,不带一丝作弊。

一饮而尽,轩辕澈举杯朝下,眼角淡淡的扫着摩羯。

他应了他的第三局。

那么,现在,改他了。

瞬间,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举着琉月递出酒杯的摩羯身上。

--今日到此 明天继续

该死的简直欠扁到极点。

摩羯的话音落下,大厅中有一瞬间的寂静。

五十四种极烈的毒药和五十四种极品的灵药。

完全走了两个极端。

毒药配以灵药,若不是相辅相成升华其中一味,压倒另外一味。

就是相生相克到一点药­性­都没有。

而现在,听摩羯的话,这杯酒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毒药和灵药,被他调配成了一个平和点。

一种升华的毒药和灵药并存。

别说,纵然欧阳于飞是从冥岛那以毒为饭后甜点的地方出来的,也被眼前这摩羯大胆的想象和成功的毒酒,惊叹。

这药力,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绝对的杀招。

毒药中的顶级盛宴。

对视,欧阳于飞和云召齐齐看向轩辕澈和琉月。

那眼光中闪动的都是不可为。

琉月没有看欧阳于飞和云召,只是指尖轻点在椅子扶手上。

神­色­平静的看不出来任何的端倪。

而轩辕澈则是看了一眼展示台上的摩羯。

摩羯在笑着,笑的很灿烂,很温吞。

但是,看着他们的迟疑,那带笑的双目中酝起一丝失望,或者说是老老实实的轻蔑。

眼中暗红的光芒一闪,轩辕澈突然站了起来。

“那我来试试。”

淡淡的话语带着淡漠,更多的却是不屑一顾和彻底轻蔑。

欧阳于飞和云召见此,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

这轩辕澈搞什么,这杯酒岂是能接的。

当下,立刻朝轩辕澈传音入密道:“接不得,没有解药。”

他没有解药,这样的毒,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指望不上。

然而轩辕澈却并不理会,只是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很冷酷的笑容。

欧阳于飞见此,转头,侧眼看了琉月一眼。

而琉月居然一丝动容都没有,比他们更加的平静。

第1534-1545章 镇魂神盅

摩羯端着酒杯看着轩辕澈。

无­色­,无变,无异。

面­色­就如寻常人一般无二,一丝变化都没有。

没有中了剧毒后的脸­色­惨白。

更加没有饮用那些大补灵药过盛后的气血翻涌,血­色­上头。

平平静静,不见任何异样。

好像他喝的不过就是一杯普通的水酒而已。

那里是喝了他­精­心培植三年才出的一百零八道毒药之珍。

气定神闲,顾盼自若。

摩羯第一次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诧异。

居然没有中毒,也没有爆裂血管而亡。

看上去也没有运功加以逼毒。

他的这杯毒酒居然对他无效,天,这个人……

这情况,别说摩羯诧异,就是欧阳于飞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云召不太擅长毒,还不觉得怎么样。

他可是极擅长毒药制作的。

这轩辕澈居然……

欧阳于飞瞪出的眼珠只有黑,几乎没有白了。

不过诧异归诧异,震惊归震惊,看见轩辕澈朝他示意后,摩羯也不小人,深深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水。

朝轩辕澈和琉月一举杯,仰头就饮了下去。

同时,手中结了个法诀,内劲布满了全身。

酒入喉头,摩羯脸­色­瞬间一变。

寂静无声的大厅中,所有人在灯火下都清楚的看见。

摩羯的脸顷刻间乌青一片。

那种乌青,完全比那秋日的碧草都还要绿的吓人。

是一种人类的脸从来达不到的­色­泽。

在璀璨的灯火下,那乌青­色­泽分外让人恐惧。

大厅中的众人惊骇声还没出来,那摩羯的脸­色­又是一变。

深紫,好似紫罗兰的深紫­色­。

从乌青转换到深紫­色­。

中间没有一点时间的过度,没有一丝一毫的­色­泽渗透。

就好似有两张脸在瞬间变换一样。

诡异之极。

下方的欧阳于飞见此,不由高高的挑起了眉头。

中毒人脸­色­雪白或者顷刻间血红,这一点不难让人做到。

但是,乌青,深紫,这样­色­泽的诡异变换。

就算是他都没有见过。

这是什么毒药?

琉月这是用了什么?

而一旁的云召则是瞪大了眼,看着摩羯的脸,几乎是目不转睛的惊骇了,这琉月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乌青和深紫在摩羯脸上不停的变换。

那张带着诡异­色­泽的脸,在灯火辉煌中,就好像在上演变脸。

让大厅中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而就在这所有的屏气凝神中。

只有琉月依旧雍容的靠坐在椅背上,手指拂过怀里睡着的耶律洪的头发,悠然自若的连眼角都没给摩羯一个。

脸上的­色­泽越来越深。

摩羯头顶开始冒白烟,闭着的双眼睫毛开始颤抖。

汗珠顺着额角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很快就湿透了整个身体。

轩辕澈站在他身边没有动,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大厅中任何人都看的出来。

摩羯这是在运全力逼毒。

要是逼出,那这一场就是不分胜败。

寂静,除了摩羯身上的汗水滴落地面的声音,在无其他一丝声响发出。

汗水,越来越多。

脸上乌青和深紫双­色­,变换的越来越快。

下方的欧阳于飞见此,缓缓的摇了摇头。

摩羯,输了。

心中一言以下定论。

同一刻,那一直紧闭着眼的摩羯,突然睁开眼来,看着琉月。

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缓缓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我摩羯终得偿所愿,心服口服。”

沙哑的声音落下,还不待大厅中的众人有所反映。

摩羯身体一晃,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

匍匐在地面,在也不动了。

他身后一直跟着他,就在摩羯抵御毒素时候都眉­色­不动一分的四个小厮。此时见此齐齐一闪身,全部围在了摩羯的身边。

那一直没有出场,也没有说话的第四个小厮。

站在摩羯的身前,冷冷的看着琉月。

琉月依旧没有看人一眼,只仿佛漫不经心的道:“死不了。”

摩羯这人虽然那种老实的诚恳很让人讨厌。

不过,大家明刀明枪的来比试,危险都是交待在前面的。

这做法,光明磊落。

那么,她就留他一命。

那第四个小厮听言,居然就这么一点头,信了琉月的话。

转身就面对上轩辕澈。

“你赢了。”冰冷的话从第四个小厮嘴里道出。

那小厮也直接,完全不以摩羯没醒,他无法做主这样的话来推脱。

抖手把身后背着的一木盒抓至身前,双手一拍盒盖。

木盒立刻开启,露出里面小小的几乎只有巴掌大的一个木盒。

“少爷愿赌服输,这是我家少爷的珍藏。”

冰冷的话音落下,第四个小厮直接把那小木盒抓出,朝轩辕澈手中一塞,然后转过身打了个响指。

那三个小厮已经把摩羯背了起来,转身就往大厅外走。

居然都是­干­脆利落之极的人。

轩辕澈见此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属下。

这摩羯嚣张的让人仇视,不过这输得起的­性­格,倒是不错。

伸手掂了掂手中那被直接塞过来的木盒,轩辕澈侧头朝琉月一笑。

而在这一笑中,那大厅中被摩羯的变脸惊的目瞪口呆的众人,此时才醒过神来。

顿时,齐齐瞪大了眼,把视线锁定在了轩辕澈的身上。

那目光中有贪婪,更多的却是一种兴奋和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轩辕澈是什么样的人。

这样包藏着贪婪和说不出来感觉的眼神。

他见过的太多了。

当下,眉头微皱,把那木盒往怀里一塞,朝琉月就使了个眼­色­。

琉月,欧阳于飞,云召,这三个都不笨蛋。

见此,齐齐起身,转身就朝外走去。

面对不想计较的贪婪,那么就是走为上策。

那五成商会的老板五成,也­精­绝,立刻命人封锁了大厅的出口,制造一点点的混乱。

越是极品的好东西,越少人看见越好,越少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越好。

那怕是在皇帝的手中。

能不让外界知道是什么,那是最好。

等大厅中的众人在这一阵小混乱中冲出大门。

轩辕澈等一行,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月朗星稀,月以中空。

那喧闹的人群已经开始消散。

人声鼎沸的街道上,除了那满空的花灯,开始静寂下来。

一辆马车就在这喧闹过后的静寂中,驶过繁华的街道,朝天辰皇宫行去。

靠在马车壁上,欧阳于飞起劲的盯着轩辕澈。

那视线,炯炯有神,让人完全无法忽略。

“我说,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吃过什么?”

指尖点在膝盖上,欧阳于飞老实不客气的开口。

那一百零八道毒药和灵药,他光凭鼻子就能闻出里面数十种的剧毒之物,都非凡品。

而这个轩辕澈居然连内力逼毒这样的事都没做。

好像他真就是只喝了一杯普通的酒水。

实在是太让他寻思不透了。

在大厅中他按捺着没有问,此时,实在是忍不住了。

如此有恃无恐,除非他轩辕澈早吃过什么灵药。

听欧阳于飞如此一问,轩辕澈侧头看着琉月,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深情,伸手扶住了琉月的腰。

而琉月见此仰头朝轩辕澈一笑。

其中感情不为外人叙也。

一旁的云召见此不由心中一动,脑海中瞬间清明。

吃过什么?对了,曾经琉月女扮男装为轩辕澈在后金赢过一回灵药。

而自己就在那时,认识的琉月,认识的那个天下第一。

云召不由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

看着轩辕澈居然不回答,而是朝琉月笑,欧阳于飞顿时不满。

然他的不满还没有发出来,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云召缓缓道:“他吃过血蟾蜍。”

“血蟾蜍?”欧阳于飞一愣。

血蟾蜍,百毒不侵,药中珍品,原来如此。

难怪这轩辕澈如此的自信在握,感情是吃过这东西。

“这就对了,我就说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以折扇轻敲着手心,欧阳于飞点了点头道。

而轩辕澈听言则是越发的搂紧了琉月的腰。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转动着手中的折扇,欧阳于飞看了轩辕澈和琉月一眼,鄙视的瘪了瘪嘴。

本来想问琉月用了什么毒的。

现在,不问了。

反正,早就知道琉月是个使毒的大行家。

有的东西他都摸不透。

他有的是时间与她慢慢专研。

“陛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值得五成亲自来找?”

轩辕澈正收到欧阳于飞鄙视的眼光,就听见一旁的秋痕开了口。

五成本把消息传递给了秋痕。

轩辕澈等一行出来,正好就碰上前来的秋痕了。

听秋痕如此一问,轩辕澈扬了扬眉,收回搂着琉月的手,就朝放在怀里的小木盒摸去。

一边的云召见此,双手抱胸。

瞥了瞥眼道:“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这么认为。”欧阳于飞跟着一挥折扇接了一句。

就看那小厮那么直接,那么轻松,那么一点不舍的神­色­都没有。

完全知会都不知会他们公子一声,就给了轩辕澈。

可想而知,这被五成商会跟了一路的宝贝。

可能,并不是什么极品货­色­。

或者,就是这摩羯招摇撞骗会对手的恶劣招数。

轩辕澈听言眉­色­转了转,径直把那木盒掏了出来,扔在几人中间的车内案几上。

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指望是什么好东西。

在他眼里,天下还有什么东西算的上是极品的。

今日出手,全当灭灭那漠河人的嚣张和正好撞上。

到不图那什么宝物。

“打开看看。”琉月见此,边说边伸手取过了木盒。

打开,借着车厢里的夜明珠光亮一看,琉月陡然一愣。

紧接着面­色­就古怪起来。

有点恼,有点怒,有点哭笑不得,有点……

轩辕澈,欧阳于飞,云召,三人都对此宝贝,不报什么好心思。

见琉月如此摸样,不由齐齐摇头。

挥舞着折扇,欧阳于飞靠在车厢里,望着车顶,漫不经心的道:“是什么破烂东西?”

琉月难得的瘪瘪嘴,无语的笑了一下。

伸出两根指头从木盒中夹出一东西道:“还真是破烂货。”

轩辕澈,云召,秋痕,听言都看了过去。

就算不是什么极好的东西,应该还不至于是什么破烂货吧,听这琉月说的,真是破烂?

眼光扫过,看见琉月手中所谓极品宝贝的东西后。

轩辕澈黑了黑脸,伸手揉了揉眉心。

云召则直接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无语。

秋痕只差一头撞上车厢。

而欧阳于飞听琉月说不是什么好货,­干­脆闭上眼休养去,看都懒的看一眼。

只见那车厢内夜明珠的光芒中。

琉月的两指间夹着一杖小小的铃铛。

质地好像是青铜,上面锈迹斑斑。

只比那女子手腕上或者脚腕上戴着的铃铛大上那么一号,比婴儿的拳头还小。

光这样也还算罢了,报不成是个古董。

可这锈迹斑斑的铃铛上,居然破了几个洞。

一眼可以从这边望穿对面。

破了个洞不说,那里面连个铃铛都没有。

这样的铃铛,说它个破烂货还真是实至名归。

摇了摇手中的破铃铛,一点声音都没有。

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轩辕澈,缓缓的道:“这就是你的五成商会魁首看中的宝物?

还一路从别人进入中原就跟上了。

耗费了无数心思,也没能拿下来的极品宝贝?”

说到这,琉月越发的想笑了。

这天下还没人敢骗他们,他们也从来没上过这样的当。

今日,居然栽在这样一个外族人手中。

中原算得上顶尖的四大高手,联手破了对方的三局,最后抢过来的极品宝贝就是这东西。

说出去,这人都丢到喜马拉雅山去了。

而且,还怪不得别人。

别又没说是什么东西,是他们自己愿意换的,怪谁去。

看着琉月似笑非笑的眼,耳里听着琉月的戏谑。

轩辕澈避开琉月的视线,回头瞪一旁几欲吐血的秋痕。

那眼神,冰冷冰冷的,杀气啊。

秋痕打了个寒战,嘴角抽动,连声道:“我下去一定在好好培训培训。”

“能把这东西认成极品宝物,恐怕不是好好培训就能够的。”

琉月看了眼那破铃铛。

这已经不是眼光不好,而是基本常识都没有的顶级错误了。

“是,是。”秋痕抹了一下额头的汗。

大秋天的居然热出汗来。

真是的,这五成商会的魁首五成,什么时候眼光退步到这个地步。

下来一定要好好教训。

见秋痕应了,琉月再度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跟我无关,不是我出的错的轩辕澈。

和一旁憋着嘴笑的云召。

摇摇头,手一扬就把那破铃铛朝面前的案几上扔去。

“叮铃。”铃铛虽破,扔在那玉石案几上,两物相撞,发出的碰撞声,却清脆动听之极。

几乎让人­精­神一振。

唰,本来闭着眼要去梦周公的欧阳于飞。

一听此脆响,突然唰的一下睁开了眼,面上闪过一丝惊讶,调头就朝那铃铛发声处看去。

一眼扫中那在被扔在案几上的破铃铛。

欧阳于飞几乎是完全失态的砰的一下跳了起来。

奈何车厢太小,一头撞上那车顶。

那红木车顶立刻被撞出一个大洞,又咚的一声落了下来。

“这音­色­倒不错,恐怕……”琉月取笑的话还才开口,就被欧阳于飞如此怪异的动作堵在了嘴里。

看着欧阳于飞以一种完全失­色­的傻乎乎的表情,定定的盯着案几上的破铃铛。

琉月,轩辕澈,云召,秋痕,对视一眼。

抬头看了一眼,被欧阳于飞一头撞碎的车顶。

所有的调笑和不屑都被收了回去。

四人齐齐把眼光锁定在了欧阳于飞的身上。

欧阳于飞不是一个会如此大失态的人。

而今天……难道……

狠狠的,几乎是以一种无法置信的眼光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破铃铛。

欧阳于飞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伸出手来,拾起琉月扔了的破铃铛。

以一种绝对小心翼翼,珍重爱护的态度。

缓慢的,一点一点的查看眼前的破铃铛。

看着欧阳于飞如此慎重,琉月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

这铃铛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他们看走眼了?

轩辕澈回应着琉月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琉月不认识东西,这一点他清楚。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不认识好东西的人。

他也实在是看不出来这破铃铛到底有什么好。

皱了皱眉,轩辕澈扫了对面的云召一眼。

云召也皱着眉,看见轩辕澈的眼神询问,同样摇了摇头。

他也不认识这东西有什么好。

中原皇族都不认识,这破铃铛……

静默,车厢中陷入一种完全的静默。

“唉。”就在这静默中,沉默良久的欧阳于飞,突然摸着头顶深深的说不上是叹息的叹息了一声。

朝后一倒,靠在了身后的车厢上。

“秋痕,去找那摩羯,不要放他们走了,带去皇宫吧。”

揉着头顶,欧阳于飞闭了闭眼后,第一句就是对秋痕说的。

秋痕听言立刻朝轩辕澈看了一眼。

轩辕澈看了看欧阳于飞,朝秋痕点了点头。

秋痕立刻一个呼哨,车厢外的黑夜中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朝着远处飞速而去。

“于飞,这什么东西?”

看着欧阳于飞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琉月方指了指欧阳于飞赚在手中的破铃铛道。

欧阳于飞定定的看了琉月和轩辕澈一眼。

突然无奈又有点喜悦的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你们这一群不识货的家伙,若我不在,这么好的宝贝就失之交臂了。”

“所以,才问你。”琉月接的毫不迟疑。

一点也不以不识货而有丝毫的羞愧。

看着琉月,轩辕澈,云召,秋痕,把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欧阳于飞晃了晃手中的破铃铛。

以指尖不断的在那破铃铛上轻轻的,变换着指法速度和方向不停的敲打。

一种很清脆,很婉转的乐声轻轻的飘荡了出来。

是一种比琴声清脆,比古筝厚重。

比琵琶沉稳,比击筑高亢的音­色­。

很空灵,带着一种划破空间和世界一切的空灵。

琉月,轩辕澈,云召,秋痕,只觉得­精­神一振,一瞬间仿若置身神仙府邸,不是世间之人的感觉。

飘若九天之上,遨游瀚海虚空。

然而只是这么一瞬。

那铃铛声一顿,那美好的感觉就没了。

琉月等四人仿佛是从梦魂中醒来一般,齐齐不满的睁开了眼。

睁开眼?

所有的不满在四人一下意识到这个动作的时候,齐齐僵直在了当场。

睁开眼?他们什么时候闭上眼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四人的面­色­一瞬间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居然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若不是面前的人是欧阳于飞,若是任何一个他们的敌人。

他们就凭刚才那一下,现在就已经死了。

后背生寒,从来没有的后背生寒。

琉月只觉得背上冰寒刺骨,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失误,而这样的失误,足以致命。

没有理会四人的脸­色­僵硬和紧绷。

欧阳于飞轻轻的抚摸着那破铃铛,摇摇头道:“可惜,我会的也就这么一点,不能够发挥它的威力,否则……”

“否则怎样?”轩辕澈眉头深深的皱起,定定的看着欧阳于飞。

“夺魂摄魄。”欧阳于飞轻轻的扔出这四个字。

“镇魂神盅。”就在欧阳于飞这四个字出口的一瞬间,云召震撼的一下跳了起来。

一头撞上已经被欧阳于飞破坏了一半的车顶。

瞬间马车变成了无顶马车。

顾不上失态,云召又一下缩了回来,那面­色­是急剧的扭曲。

已经不知道是他是震惊,是惊喜,或者是兴奋了。

而一旁的轩辕澈听着欧阳于飞话音落下也是大惊。

五指一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

似乎只能凭借那点疼痛,才能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天啦,镇魂神盅,镇魂神盅,天,天……”

而一边的秋痕整个已经快痴呆了,只能不停的重复,重复。

看着眼前几个平日里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变的人,今日居然齐齐失态至此。

琉月不由微微诧异的扬起了眉。

“有谁来告诉我,这镇魂神盅到底是什么东西。”

双手拢在袖子里,琉月声音很稳也很冷。

冰冷的话有着无形的感染力和压迫力。

让这车厢里直线升温的高温,开始趋于平和。

轩辕澈等几人都是控制情绪的高手。

一瞬间的极致兴奋后,神­色­立刻就沉稳了下来。

“月,你可能没听说过,镇魂神盅,三百年前武林第一神兵利器。”

沉淀了一下心情,轩辕澈缓缓开口。

“三百年前那时候的赵国和靖国一场大战,

这武林第一神兵利器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没想今日重现在这里。”轩辕澈说到这似乎还是不敢相信镇魂神盅重现。

“镇魂神盅,顾名思义,夺魂摄魄。

以独特的音­色­,达到对万物的控制,进而统驭一切。”云召紧接着轩辕澈的话道了一句。

“不过击打手法已经失传,冥岛也不过得了三篇,就我刚才所用的。”

欧阳于飞叹息了一声。

琉月听三人说的不是很完全,不过她能够听懂的话归结出来。

夺魂摄魄,说的过了,但是迷惑人心绝对可以做到。

她刚才都失陷在音­色­中了。

这是一种以声音来对人产生幻觉的攻击。

相当于现在的催眠。

琉月算是明白了,难怪这东西这么厉害。

思索快速的翻转,琉月双手拢着看着兴奋的几人,缓缓道:“既然失传,那也等于就是无用。”

此话一落,轩辕澈和云召以致秋痕都是气息一窒。

无法­操­控,那这镇魂神盅说起来也就是一破铃铛了。

“笨,那摩羯既然能这么轻易的就给你,就说明他一定懂其中三味,就算不全会,至少肯定会。

否则,他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欧阳于飞接着琉月的话,瞪了琉月一眼。

琉月听言不由微皱了皱眉,看着欧阳于飞。

“我不太喜欢这个东西。”琉月定睛缓缓的道。

她不喜欢一切关于催眠的东西。

人就应该活的明明白白,而不是在别人的手里糊里糊涂,受别人控制,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欧阳于飞听琉月如此说,深深的看了琉月一眼。

“镇魂神盅能夺,但最关键的是它能镇,能破,你好好学,终有你用的上的地方。”

淡淡的扔下一句话。

欧阳于飞突然身形一闪,一个飞身从无顶的车顶­射­了出去。

琉月看了眼安安稳稳的放在案几上的镇魂神盅,皱眉。

欧阳于飞这意思……

夜­色­婉约,欧阳于飞远远而去。

他曾担心过琉月的进攻冥岛。

虽然他们已经准备了那么多,但是他知道那些准备的胜率。

只是,能准备的也都准备了,在说也没有意思。

却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居然撞了这大运,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还是……

夜­色­飞扬,深秋的天清冷的让人舒爽。

漠河摩羯,不知道真的是一个老实人。

还是装着老实的­奸­猾小人。

这一点,无从去考证和专研。

在被秋痕的人客客气气的请到天辰皇宫,琉月把他弄醒后。

摩羯就以一个胸无城府的老实人姿态,连轩辕澈逼问的手段都没有用。

直接言道,原来你们就是天辰的帝后啊,那我输的也不冤枉了。

打败我就是我的朋友,那镇魂神盅你们还不知道怎么用呢,我教你们。

老实的让琉月轩辕澈等人都愧疚。

怎么能把计策用在这样一个老实人的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摩羯自告奋勇的教导琉月等人。

有人教,自然没人说不学。

那日子如飞一般过去。

轩辕易和萧太后等忙着排兵布阵,轩辕澈,琉月等忙着闭关修炼。

双方都在朝着一个顶点走去。

大婚后第十日,离十五日之约定只有五天了。

这日上,秋风送爽,百花飘香。

天蓝的没有丝毫的云暮,百鸟在空中齐鸣。

天辰大殿文武百官齐聚。

轩辕澈一身黑金­色­龙袍高坐龙座之上,琉月一身凤袍同座一旁。

身下两方,天辰太上皇轩辕易和萧太后各座一边。

大殿气氛,从来没有的肃穆。

“启禀陛下,兵马就绪,船只齐备,只等兵发冥岛。”慕容无敌一步上前,铿锵有力的声音掷地有声。

“好。”轩辕澈眼角一扬,一音横漂九天之上。

第1546-1555章 兵发冥岛

兵发冥岛,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备军,出征。”

洪亮的厉喝直起而上苍穹,从天辰正殿蜿蜒而上。

距天下一统后不至一个月,天辰帝后再度出征。

目标,海外千年霸主,冥岛。

歃血出师,以我中原泱泱大国岂容海外蛮夷欺凌。

不报冥岛进攻我中原,害我万千生灵之仇。

决不罢休。

天下熙熙,同仇敌忾。

百姓有志一同,坚决拥护讨伐冥岛。

深秋,碧绿的树叶已经转至金黄。

远远望去,天地万物开始萦绕着一份萧索。

一份属于深秋的萧索。

天越发的高广,海鸥在蔚蓝的海面上飞翔而过。

白­色­飘舞,带起属于海洋的深秋气息。

秋风清冷,天辰海域上海风阵阵。

在这深秋时候,清冷的有点犀利,刮在人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天辰,东海海域。

黑压压的船只几乎铺满了整个天辰东海海域。

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边,成千上万艘的战船。

而在这些战船上,无数的士兵静悄悄的,屏气凝神的矗立着。

那一队队,一船船,放眼看去,就如那铁­色­的坚冰,矗立于天地之间,威震与九州之上。

三艘大型战船位列成千上万的战船最前方。

此时,云召和欧阳于飞已经高立与最左边的战船之上。

萧太后一身金黄盔甲,满面冰冷的矗立于最后方的战船之上。

而,三艘标志­性­的战船,最中间的一艘。

轩辕澈一身铁黑­色­盔甲,在秋风中泛起冰冷而威严的光芒,灼灼生辉,正站与正中。

在他的身边,琉月一袭红衣,海风吹拂起她的黑发。

冰冷而带着绝艳。

三王矗立,倾巢而出。

一身金黄|­色­太上皇龙袍的轩辕易,此时站在海边。

身旁站着盛装而满面严肃的陈太后和北牧王耶律洪。

三人手中都高高举着玉杯。

“此去,为我中原一血前耻,胆敢犯我中原万里江山,害我黎民与水火,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皇在这里祝酒相送,祝我中原铁蹄早日踏破海寇冥岛。

我天辰皇帝,得胜而归。”

高亢的声音响彻在天辰海域这一方天地上。

呼呼的海风吹拂过,把轩辕易的话音传递与天海之间。

“一雪前耻……”

轰然的大吼声,伴随着轩辕易的话炸响而出。

海风飞卷,直上九空青云,震慑于整个天辰上空。

“好。”战船上,轩辕澈一手高举手中玉杯,脸上是从来没有的正­色­。

同一刻,身边的琉月,另两首战船上的云召,欧阳于飞,萧太后,都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不灭冥岛,誓不罢休。”

一口饮尽杯中酒,轩辕澈手一摔,玉杯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击了个粉碎。

“不灭冥岛,誓不罢休。”

声音激荡,带起无边的战意。

琉月,萧太后,云召,秋痕,彦虎,慕容无敌……

齐齐一声大吼,一饮而尽,纷纷砸碎手中的玉杯。

海岸上,轩辕易,陈太后,耶律洪,高举手中祝酒玉杯,朝着轩辕澈等人一敬,仰脖饮下。

齐齐碎了玉杯。

天辰,冥岛。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皇帝陛下,今天辰万艘战船,五十万大军,全权交付于你,望陛下和皇后早日凯旋,不忘这中原大地,有我们在等你们回来。”

碎了手中玉杯,陈太后踏前一步朝着战船之上的轩辕澈高声喊道。

“我们等着陛下回来。”

轩辕易,陈太后,耶律洪,身后的天辰北牧文臣和陆军将,尾随着陈太后的话,齐齐大吼出声。

声震九天,飘扬与无边海域之上。

伴随着高声的嘶喊。

海岸上,无数的朝臣和民众,齐齐躬身而下,匍匐于地面之上。

气势惊人,上下一心。

高立与战船之上,轩辕澈袖袍一扬,什么话也没有说。

只是大手一挥,万千承诺和决绝,全在这一挥之中。

“开船。”伴随着轩辕澈的大手一挥,嘹亮的号角声破空而起,开船的命令声尘起飞扬而走。

“开船……”

霎时,此起彼伏的拔营声接踵而起。

黑金­色­的天辰王旗,从战船上升起来。

在海风中猎猎飞舞,那上面的苍鹰几乎要破空而去。

张扬不可一世之极。

万千战船,万千旗帜。

那种肃杀和威严,举世不可一见。

扬帆起航,万千战船从海面上分出一条道来。

轩辕澈,琉月;云召,欧阳于飞;萧太后所乘坐的三艘大型战船。

在万千战船的分列一旁中,扬帆而去。

海天相接,君临天下。

“出发,出发……”

一声接一声的命令声远远的传了出去。

身后的万艘战船上,刀斧手一刀砍断拉拽着战船的铁链。

瞬间万千船只迎风而走,朝着东海海域而去。

五十万大军,上万艘战船。

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过去。

不见碧蓝海水,只见一片铁黑之­色­铺陈开来。

就好似一条黑龙昂首而走,朝着茫茫东海而去。

旌旗招展,声势惊人。

天地之间,碧海之上,只余战船飞扬。

站在战船上,琉月轻轻的嗅了一口海风。

带着点微腥,那是一种属于海洋的特­色­。

前方,水天相接,前途莫测。

冥岛……

心中还未多想,身边轩辕澈的手突然握了过来,紧紧的握住琉月的手。

琉月感觉到从轩辕澈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和执着以及自信。

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丝微笑。

怕什么?担心什么?

就轩辕澈在她身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回首,灿烂的笑容在海风中,盛开。

“就在这里分道而走。”就在琉月的笑容中。

与琉月并肩而行的萧太后的战船上,萧太后沉声高喊道。

轩辕澈和琉月回头,看了一眼海域,朝着萧太后一点头。

萧太后立刻手一挥,偏离大队伍的航线。

带领三分之一的战船,朝着另一条航线而去。

此次攻打冥岛,萧太后亲自请缨。

冥岛虽是她的故土,但是那杀夫之恨,刻骨铭心。

此次,她绝要亲征。

同时,由于她对冥岛知之甚深,对海路了解仅次于欧阳于飞。

琉月和轩辕澈,有她在,如虎添翼。

海风飞卷,萧太后快速的走上了另一条航线。

“我们也该分道了。”就在萧太后分道不久后,欧阳于飞看了眼海面,淡淡的开口。

话音落下,云召一挥手。

舵手立刻转航,朝着另一条航线驶去。

三分之一的战船,立刻跟着欧阳于飞和云召航行。

轩辕澈见此,眉­色­一扬沉声喝道:“加速。”

“是。”

剩下的三分之一战船,尾随着轩辕澈和琉月,正面朝着冥岛的方向,飞驶而去。

碧海蓝天,来自最初的威胁,也是最大的威胁,同时也是最后的威胁。

开始在风云汇聚中,敲响了战争的号角。

最后的战役,开始拉开了。

海,蓝的如织,天,高的空旷。

东海海域深处,距离中原天辰大概上千海里的地方。

冥岛,盘踞在海域的中心,纵横于整个东海之上。

由于位置稍加偏南,冥岛此时百花盛开。

比之已经秋末严寒快要到来的天辰北方,冰冷的天气,委实算的上才开始初秋光景。

百花芬芳,香气四溢。

碧草幽蓝,神仙府邸。

冥岛,一共分四岛。

一大主岛,三大附岛。

三大附岛以品字形把主岛包围在其中。

端的上是占尽了地利,进可攻,退可守。

攻防一体,攻可三面同攻,退可三面同退。

简直就是一处妙的不能在妙的天然战略岛屿。

此时,冥岛三大附岛之一火焰岛。

依旧一身白衣的冥岛左护法,盘踞于火焰岛岛主之府邸。

“今日就是十五之期。”

指尖轻点在案几上,左护法脸­色­很是平常,仿佛在说一只小蚂蚁要来一般。

“这个时候都没有消息传来,恐怕是空口白话,不敢来了。”

火焰岛主恭敬的立在左护法的下首,闻言鄙视的轻笑着接了一句。

左护法一听,冷漠的双眼从火焰岛岛主的脸上一凛而过。

不带丝毫的恐吓。

但是却吓的那火焰岛岛主一个噗通,脚下一软,朝着左护法就跪了下来。

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冥岛主岛和附岛之间,有天壤之别。

就算他已经坐到附岛之一的岛主,却连主岛都没有资格上过。

更不说主岛上位极人臣的左护法。

他岂敢得罪,岂敢让他动怒。

看着火焰岛岛主战战兢兢的跪下,左护法不在看向他。

只淡淡的道:“不见其人,就先下判断,本座看你的岛主之位……”

“左护法饶命,左护法饶命,下臣知错,下臣……”

“报,西面海域出现莫名船只,其数不下千艘。”

就在火焰岛主满身惶恐的当口,海域上最新的情况到了。

指尖在案几上轻轻的拂过,左护法冷冷的一笑。

很好,很守时。

“来人,招三将来见本座。”

“是。”

立刻,就有人接了左护法的命令而去。

岛主府邸内顿时一片沉静,火焰岛岛主一句话也不敢说。

低着头跪在左护法身边,左护法不出声,他还真不敢起来,哪怕马上就有外将前来。

不过前来的冥岛主岛三大海将。

位列都在他之上,他跪着也不埋没了他。

不消一刻,整齐的脚步声划一而来,打破府中的寂静。

三个孔武有力,身形相当彪悍,国字脸,长的一模一样的三个人走了进来,朝着左护法就跪拜而下。

“末将参见左护法。”

铿锵有力,是一种战士的简洁。

左护法点了点头,淡淡的扫了三人一眼。

“给你们十天时间,若是拿不下,就不要在回来见我。”

淡淡的话很平静,好像在谈天气。

但是那命令中的肃杀和生杀予夺的气息,却让人胆寒。

“末将遵命。”

三将一丝迟疑都没有,接过命令,直接转身就走,快速离开了岛主府邸。

那份平静,好像觉得十日内解决掉外敌来犯。

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看着三将快的退下,左护法一摔衣袖缓缓的站了起来。

“左护法大人,右护法大人找你,说岛上的千金菊开了,欧阳世家邀请你赏花。”

左护法才站起来,外间一传令兵就快速行了进来。

冥岛左护法听言,弹了弹衣襟:“我估算也是这时间快开了。”

说罢,理也不理一直跪着的火焰岛岛主,抬步就朝外走去。

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火焰岛岛主见此,擦了擦额头的汗,缓缓的站了起来。

左护法没有在说他,那么他的官职和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呼了一口气,火焰岛岛主转身就去了府邸里的花园。

听说主岛上的几大世家和皇族,都喜欢赏个花什么的。

他得去­精­心挑选几株花送上去,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回赏。

秋风送爽,金桂飘香。

冥岛主岛和三大附岛都没有把轩辕澈和琉月等的兵临城下当回事情。

不知道是太有恃无恐。

还是绝对的有恃无恐。

十五日之约。

满空碧海蓝天下。

轩辕澈,琉月,率领着几千艘战船横陈与整个冥岛正北面。

铁黑­色­的战船一字排开。

与那水天相接处连为一体。

浩浩汤汤,威风凛凛。

他们守时守诺,应约而来。

而就在他们的前方。

冥岛三大海将之一的云将,率领着冥岛黑­色­战船,在火焰岛前方罗列阵势,与轩辕澈,琉月,对持而立。

虽然战船不及天辰的多,但是那气势却一点不输。

反而有隐隐约约凌驾与上的气势。

那是,在海上千锤百炼的杀气,非陆地兵将可比。

海风飞扬,带起浓重的海水腥味。

海浪伴随着海风,一浪卷过一浪,带起汹涌的气势。

那扑面而来的海风,吹拂过两方的旗帜,杀气狰狞。

剑未出鞘,却以森严赫赫。

菱字型战船排列。

冥岛战船已这种形状排列着,可攻可守。

站在船头,冥岛三大海将之一,云将,冷眼看着前方的天辰战船排列方式,眼中划过一丝鄙视。

海战,不同于陆战。

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战争方式。

不是你说能战就能战的。

那怕你是陆地上的王者,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到了海上,你也就是一泥鳅。

天辰,在你的地盘上你做主,到了海上,恐怕这次就要你有去无回。

云将眯了眯眼。

天辰展开的一字型战船排列,完全的外行中的外行。

这等阵营只需要一冲,就首尾不能兼顾,战败不过时间而已。

枉费他还准备了几天,左护法还给了他们十天时间。

现在看来,一天就能解决掉。

两军对持,海风呼呼的刮着,­阴­森的气氛在上空飞舞。

站在船头,琉月冷冷的看着于她对持的冥岛战船。

“可攻可守,可退可进,变化万千,陛下和皇后,小心。”天辰的海防大将菲利,看着冥岛的战船布置低声朝轩辕澈和琉月道。

中原大地,惯于陆战,海战还真的很少。

懂海战的大将更是少之又少,而这菲利则是里面的一个。

“无妨。”轩辕澈看着前方的战船凛冽,淡淡的道。

菲利闻言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海风呼呼刮过,就在这森严的杀气中,冥岛的战船突然动了。

就如一只离鞘的剑,狂飞而来。

带着尖利的杀气和凌厉的速度。

“呜呜……”尖利的号角声划破空气,那是进攻的号角。

既然是个废柴阵势,那么就速战速决。

轩辕澈和琉月见此对视了一眼,嘴角都缓缓的勾勒了起来。

“砰。”就在冥岛的战船进攻号角吹响的一刹那,远处的天边,突然绽放出一串烟火信号。

飞火流星,在天空久久不散。

云将见此眉眼微动,那是冥岛另一附岛水生岛的方向。

这是发现敌情。

冷眉快速的扫了一眼还是按兵不动的天辰战船,云将冷冷一哼。

原来这按兵不动,等的是这一招。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可惜,那水生岛自有冥岛三大海将之一的索将镇守。

想偷袭,没门。

然,就在云将心中如此一转眼之中。

那西南方向突然又是一串飞火流星炸响在天空。

那是冥岛第三大附岛,天雨岛的方向。

两颗飞火流星一发,两岛同时遭遇敌袭。

冷冷的站在战船前沿,云将眼中闪过一丝神光。

包围,这是把他们包围了。

天辰,幅员辽阔,人口众多。

他冥岛小小岛屿,不过弹丸之地。

被包围,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居然只察觉了这正面一路兵马,算是他们的失策。

看来这天辰的轩辕澈还想跟他们玩陆地上的合围游戏。

不过,这里是海上,不是陆地。

包围不是问题,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一直包围。

一声冷哼,手中长剑纵挥,一剑就朝轩辕澈和琉月所在的方向点去。

冥岛战船飞击而出,朝着轩辕澈和琉月的战船就冲了过去。

势要一击就撕破天辰的包围。

让天辰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海战。

海风呼啸,带着狂劲的杀气飘扬。

“他们到位了。”

轩辕澈看着天空中炸响的火花,没有理会冥岛战船的急冲而来,转头朝琉月点了点头。

欧阳于飞,云召和萧太后的兵马们到位了。

三条航向向着冥岛三大附岛。

他不知道冥岛的结构,欧阳于飞和萧太后还能不知道。

看着眼前呼啸而来,犹如鲨鱼出击的冥岛战船。

琉月嘴角的笑缓缓的沉了下去,冰冷重新覆盖于其上。

冥岛,终于正面对上了。

“准备。”冷酷的命令声响彻天辰战船上空。

王座战船前的杏黄旗帜朝下一挥。

身后两侧一字型排开的天辰战船,缓缓调转船身,以船腹对上急冲而来的冥岛战船。

上面的兵士训练有素的拉开甲板。

从船舱中推出一排排铁黑­色­的投石机。

银­色­的铁箱摆放于上,对准了前来进攻的冥岛战船。

同一刻,黑­色­的信号弹升空。

以轩辕澈和琉月的王船为中心,快速的朝着两边飞扬而去。

弥漫于整个这一方天空。

另一个方向。

欧阳于飞和云召的战船对上了水生岛的索将。

站在船头的欧阳于飞看着轩辕澈的方向传递升起的信号,指尖轻轻在手背上点了点。

“他们准备进攻了。”

云召听着欧阳于飞的话,看着眼前严阵以待,一丝慌乱也没有的冥岛战船,冷冷的一挥手。

身后几千战船立刻疾驰而上。

一架架的投石机,摆放在了战船宽大的甲板上。

银­色­的铁桶,在阳光中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那是琉月最犀利的武器。

欧阳于飞见此什么话也没说,只靠在船沿上淡淡的看着,扬了扬手。

信号升空,朝着萧太后所在的方向传递而去。

金黄甲胄,白纱蒙面。

萧太后矗立在战船顶端,注视着眼前出动的沉将。

沉将,冥岛三大海将之一。

以前,她还在冥岛主岛上见过。

他的厉害,她知道,但是今天,她要他知道她的厉害。

冰冷的眼中是绝对的杀气。

盈盈素手在那信号弹中狠狠的朝下一挥。

船沿启开,银­色­铁桶早以严阵以待。

三面合围,三方配合有序。

天上信号升空,以一个圆圈的形态,绽放在冥岛三大附岛周围。

看着天辰如此嚣张的以合围的姿态而来。

冥岛三大海将有志一同的坚决出击。

防守不能解决问题,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战船飞速而来,那冥岛战船上的投石机高高的吊了起来。

上面带着尖刺的铁球和磨盘大的石头,狰狞的展现着它们的面目。

熊熊燃烧的火球,蕴势待发。

只等天辰的战船进入他们的攻击范围内。

杀气在咆哮,海风在狰狞。

两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蕴势待发的武器几乎快要划破空气。

而那杀气狰狞的海面下,却平静的不能在平静,几乎波浪不起。

然而,就是这样的平静,却蕴藏着致命的危险。

在那海水中,无数的暗影从冥岛的方向朝着天辰战船的方向飞­射­而来。

犹如游鱼,快如利剑。

他们,在朝着天辰战船的船底行径着。

天空中,飞云伴随着海风飞快的变换着。

风卷云涌,一瞬千变。

那金­色­的阳光渲染着白云无相,带起点点橘红。

杀气,整个半边天都透出铮铮的杀气。

眼中冰冷闪烁,铁血无情。

轩辕澈看着越来越近的冥岛战船,嘴角冷冷扬起一丝冷笑。

手高高的举起,朝下就是狠狠一挥:“进攻。”

同一刻,高站与战船尖端,与水生岛索将对上的云召,也向下就是一挥手。

“进攻。”

“进攻。”杏黄旗帜劈空而下,萧太后一身肃杀,冷血无情。

天边风起云涌,海面波浪翻滚。

“进攻……”号令齐发,响彻冥岛天空。

第1556-1565章 火烧东海

同一刻,已经急冲而至,进入攻击距离的冥岛战船主船上,云将长剑劈空而下。

“攻击……”

浩瀚长吼震碎天际,直冲云端。

早就准备妥当的冥岛战船,在云将一声令下。

船沿齐抽,铁球,火球,石头,纷纷露出端倪。

海面风起云涌,劲风呼呼的刮起来,渗人面颊。

两方的攻击状态,齐出。

看着冥岛武器齐出,高站与主战船上的轩辕澈和琉月,嘴角齐齐勾勒出一丝铁血的冷笑。

琉月的手冷冷一挥。

两人身后一字型排开的战船上。

高高的投石机,早已准备就绪的天辰士兵。

在琉月这手势一挥下,整齐而有序的狠狠一按那高扬的投石机。

立时,只见银­色­飞舞过天际,划破深蓝的海面。

在那豪壮的号角声中,以一种海面银鱼的矫健姿态。

朝着对面冲来的冥岛战船飞­射­而去。

一字形排开,这同时出手。

那万千银­色­铁桶,就好似一道银弧。

划过整个火焰岛外岛的这一片海空。

整齐而划一。

银­色­飞舞,朝着冥岛战船就来。

轩辕澈和琉月的进攻抢在了冥岛进攻的前一刻。

高高站立于冥岛主战船上的云将见此,眼中的轻蔑更甚。

银­色­铁桶,在中原陆地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这一点消息,他们冥岛早就已经收到了。

那是一种会爆炸,会燃烧,就好似烟花爆竹一般的东西。

但是,不要忘了,这里是海域,是水的世界,是他冥岛的世界。

而不是陆地的世界,不是你天辰的天下。

火焰,在水的世界里,从来都是手下败将。

冰冷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嘲笑。

云将只冷冷的一哼。

一个手势飞速的朝着冥岛所有战船打出。

先发制人,想得到好。

今日,就叫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先发制人,后发制与人。

进攻的命令横陈在天际,多变的手势命令以闪电的速度传达到冥岛负责进攻的每一艘战船上。

冥岛所有战船,就在那银­色­的弧线朝着自己飞­射­而来的当口。

火球,铁球,石头,个个瞄准了那飞­射­而来的的银­色­。

“轰。”万石齐发,带着无比的力量,带着张扬的威吓。

铁球,火球,横空而出。

朝着轩辕澈和琉月的银­色­铁桶就飞­射­而去。

居然是一个个瞄准了那­射­来的银­色­铁桶。

“砰砰砰……”

剧烈的碰撞声在深蓝的海面上尘飘而起。

冥岛战船,不得不说是惯于海战的。

那级别和速度,力量,准头,根本就是天辰没有办法比拟的。

碗口大小的铁球和火球,在半空中飞­射­而至,狠狠的撞上轩辕澈和琉月的银­色­铁桶。

后发而先至。

划空而来的火焰,穿过蔚蓝的天幕。

从海面上飞跃而过,就如那飞火流星,一个个半空拦截下朝着他们飞­射­而来的银­色­铁桶。

炸响,在半空飞溅而出。

银­色­铁桶,桶壁本来打造的就薄弱。

为的就是不影响爆炸的威力。

而现在,这对于碗口大小的石头,铁球和火球。

那犀利的力量和速度碰撞而来。

在那强劲的力量下,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砰砰……”只听那沉闷的碰撞声中。

银­色­的铁桶被铁球和火球直接­射­破桶壁,­射­入银­色­铁桶之内。

有的力量太足,甚至把那银­色­铁桶给­射­了个对穿。

在这样犀利的进攻下。

银­色­铁桶内蕴藏着的原油,唰唰就朝海面上倾倒而出。

铁桶完全失去了它在陆地上战无不胜的威力。

成了一个空壳,在冥岛战船的进攻下,几乎连反击之力都没有。

就那么破城废品,从空中落了下来。

一头栽入海面,在深蓝的海面上浮载浮沉。

只有为数不多的银­色­小铁桶。

避开了冥岛战船的攻击,落在了冥岛战船周围的海面上或者船沿边。

却已经不具备任何的威力。

双手抱胸站在冥岛主战船上,云将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眼中的冰冷,毋庸置疑。

不堪一击,真正的不堪一击。

第一个回合就被如此的拿下,简直太高于他的期望。

陆地上的霸主就是陆地上的霸主。

只能在陆上称王称霸。

在海洋上,不过是个会爬行的老虎罢了。

什么动作都不出,恐怕都要淹死他。

云将眼中的冷冽和轻蔑,显而易见。

冰冷的手势微动,一连串的命令声飞速的传达了下去。

既然如此无用,那就一次把天辰的来犯,全部灭掉。

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着个浅显的海上小白,来耗费。

收到云将的命令。

冥岛战船的攻击速度和力量越发的快了。

那铁球和火球在天空中交替飞行,

火红的光芒在金­色­的阳光下被掩盖了不少威力。

但是,那­色­泽和温度几乎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破开了轩辕澈和琉月的第一轮进攻。

那么,下面就该他们的进攻了。

冥岛的战船越发的冲上。

快速的进入了那被黑­色­的原油污染了的这一方海面。

秋风凌厉,带着浓重的海洋气息。

双手负在背后,轩辕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惶恐,更加不要说什么焦急。

看起来就好似成竹在胸一般。

双手撑在船沿上,琉月看着快速逼近的冥岛战船。

缓缓的点了点头,居然很客观的道:“对于海战,我们的速度和力量,以及战略,都不是能够跟他们相比的。”

一旁的轩辕澈闻言,也很直观的点了点头。

“不是一个档次的。”轩辕澈也不蓄意夸大自己的力量,挺实事求是。

“那看清楚点,看看他们是怎么战斗的。”

琉月目不转睛的看着冥岛战船的攻击阵势和起伏折转。

轩辕澈点点头,表示自己一直在看。

一直站在轩辕澈和琉月边上的天辰海将菲利。

眼见己方的攻势,被冥岛几乎完全化解。

他们的武器一点威力和破坏力都没有起到。

完全与他想象的第一轮就把冥岛打趴下的景象,南辕北辙。

而且,现下冥岛的战船已经冲了上来。

距离他们的阵营距离越来越近。

只要冥岛的战船在往前驶入一点。

那么他们摆这个一字型阵线,立刻就会被那尖利的菱形战队,撕成碎片,首尾不能兼顾啊。

而他们的陛下和皇后,这个时候不但一点都不焦急。

居然还悠闲的讨论对方的攻击阵势不错。

他们需要怎样的学习。

这简直是无法想象。

“陛下,皇后,我们……”菲利急的脸都青了。

然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走上来的彦虎使劲的扯了一把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了身后。

那犀利中带着绝对自信的目光扫过。

“你可以在战斗前提出你的计划和你的看法,但是战争中,你只需要执行命令,而不是质疑陛下和皇后的任何决定。”

冰冷而严肃的话,堵的菲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负责海防的将领,从来没跟轩辕澈一起打过杖。

他对轩辕澈和琉月,这令行禁止和运筹帷幄之中的命令和谋略。

实在是只是耳闻,而不曾目睹。

此时听彦虎这么冰冷的言语和一身的冰冷杀气笼罩下。

菲利顿时下意识的身体一挺:“是。”

彦虎见此冷冷的点了点头,转头走至轩辕澈和琉月身边。

看了眼前方的战局,彦虎满脸严肃道:“回禀陛下和皇后,各战船已经准备就绪。”

耳里听着彦虎的报备,轩辕澈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目光却紧紧的集中在冥岛火速冲来的战船海面上。

殷红的火球划过天际,带起丝丝火影倒­射­在海面上,华美异常。

而那黑­色­的铁球,则带着­阴­森的气息,呼啸而过,撕破空气。

海面一片波浪平静。

只有冥岛战船的飞速前冲中,有丝丝海浪破开。

空中银­色­的铁桶已经不是被冥岛的铁球和火球击落。

就是已经落入到了现在冥岛战船的船沿边。

冥岛战船前锋飞­射­而来,后面的中军,居然还有闲心去勾勒那漂浮在他们船边的银­色­铁桶。

琉月的眼角缓缓的渗透出一丝嗜血的笑意。

大量的银­色­铁桶破裂。

黑­色­的原油在深蓝的海面上,就好似为这深海添加了一条黑­色­的丝带一般.

那么的妖艳,那么的­阴­森。

而此时,那看着他们后继无力的冥岛战船。

已经急冲而至,行至那黑­色­的缎带之上。

指尖轻轻的一碰,琉月打了一个响指。

身后,一直静待命令的彦虎,立刻手一挥,一火红­色­的旗帜唰的升空,飞扬与轩辕澈这艘主战船之上。

火红辉映着铁黑,那是一个种肃杀的气息。

就在这火红的旗帜飞舞而出的瞬间。

那一字排开的天辰战船上,银­色­的铁桶突然间被放下。

无数燃烧着的,巨大的火球。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的冒出,被天辰的士兵装载上了高高的投石机上。

火焰飞舞,那是一种焚烧一切的颜­色­。

“­射­。”袖袍一挥,轩辕澈一声冷喝。

苍劲的号角压着轩辕澈的命令,瞬间传出。

飘与海域之上,传达与整个海域上空。

火球翻滚,气焰逼人。

一声令下,万火齐出。

比冥岛战船上的火球,不知道大了多少倍的火球,划破清冷的海风,朝着冥岛战船的方向就砸了过去。

妖异满天,火光映红下方大海。

站在冥岛主战船上的云将见此,双眼突然微微的一眯。

如此大的火球,太过于的大,看起来威慑力惊人。

但是,实际却是没什么危险。

那种速度和力量,依靠他们现在两军的距离。

根本就击不到他们的船上,而且退一步说,就算击落在他们的战船上,也损害不了什么。

这是一个明显的的错误。

在陆地上如此厉害,他们的九圣都灭在这个人的手里。

九圣虽然不惯于打海战。

但是,他们的手段,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断不是那么没用的人。

而现在居然泛这么浅显的不能在浅显的错误。

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陆上一条龙,海上一条虫?

还是,这是故意的?

云将深深的皱了皱眉,取缔了心中最开始的轻蔑,开始仔细打量天辰的进攻路线和防守。

这一屏除了轻蔑的仔细打量。

仅仅一瞬间,云将脸­色­就是一变。

“不好,退,以两翼形,快退。”猛烈的大吼声急冲而起。

震响九霄,疯传深海之上。

紧跟在云将身边的副将,闻言不管对错的立刻下达了命令的同时,也微微惊讶。

有什么情况,让他们的主将突然变­色­。

心中才一腹诽,海面上的情况陡然一变。

一面倒的攻击形势,瞬间变换。

只见那巨大的火球从天空中飞落。

不是朝着冥岛的菱形战队而来,不是朝着他们的战船攻击。

而是朝着他们前方海域,那一条黑­色­的丝带­射­去。

万千巨大的火球同时落下,砸中那一条因为风平浪静,凝聚在一起没有丝毫流散的黑­色­丝带上。

“轰。”顷刻间,只听一声炸响,几乎轰响整个这一方海域。

那深蓝的海面,瞬间火龙狂飞而起。

就好似那藏捏在深海之下,蕴藏了无数的力量,等待了千年的时机,今日终于突然破海而出。

以一种磅礴的气势,以一种吞噬一切的姿态,直冲天际。

火焰燎原,腾空九天之上,狂乱海洋之中。

瞬间,就吞噬了已经进入黑­色­火龙势力下的冥岛前锋战船。

火焰凛乱,舞动虚空。

火和水,这是一个绝对的互相克制的克星。

从来没有在海洋上预见这么大的火的冥岛战船。

第一时间,看着就在眼前,就在身边,腾空而起的火焰。

几乎震惊的完全忘记了动弹。

怎么可能?这海水上怎么可能升起这样滔天的火焰?

不可能,是他们的幻觉,一定是他们的幻觉。

然而,幻觉是那么的真实。

那炙热的气息,那疯狂的力量,张牙舞爪的朝着他们­射­来。

朝着他们包围而来。

震惊的不能言语的呆愣,也只是一瞬间。

与生俱来的逃命本能,让他们快速的恢复。

“退,快退……”

“起火了,天,大火……”

“退,退……”

“分两翼快退……”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在火焰焚烧中,声接力尽。

呜呜的号角声破空而出,带着焦急的气息,带着惨烈的鸣奏。

菱形的攻击战队,此时那还顾的上什么队形。

朝后就退,慌不择路,落荒而逃。

生怕,落后一步,就被那诡异的火龙吞噬。

刹那间,乱撞的战队,立刻你撞上我,我撞上你。

谁都在退,谁都在跑,谁都不想让路。

一时间,只听装船声,落海声,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冥岛战船乱成一团。

而此时,那没有被冥岛铁球和火球击碎,还漂浮在海面上,已经混杂入冥岛战船内源的银­色­铁桶。

在如此炙热的火焰逼视下。

在如此高温的烘烤下。

和激烈的碰撞中。

“砰砰砰……”的开始炸响开来。

由于数量少,自然威力也不是很大。

但是,此时已经开始乱了的冥岛战船,被这爆炸声和火焰四溅,更添的骤乱起来。

那船碰船,人挤人的混乱,更加的乱了。

火焰腾飞,以一种张扬的姿态飞速而过。

天辰的兵马,本来就是排列的是一字形,整个包围着这一方海域在。

此时,这火球一下点燃那沉睡中的原油。

立刻,以一种拔地而起的姿态,垄断了整个这一方海域。

那深蓝­色­的海洋上。

黑­色­的丝带,此时幻化成一条巨大的火龙。

在海面张扬的狂吼。

在天空肆意的舒展身体。

完全把那冥岛的战船,全部包围在了里面。

火光闪耀,那妖娆的火焰,几乎有几个人高。

那熊熊燃烧的火墙,在海面上绽放着盛世的奇观。

炙热的气息,引导的那一方海域上空的空气都产生了扭曲。

热浪,恐怖的热浪。

把着深秋时节的海域,烘托成了炙热的夏季。

远远的屹立在海面火墙的这一边。

天辰的铁黑­色­战船,都被那火­色­渲染成了橘红之­色­。

在天底下闪闪发光。

战船上,所有的天辰兵士都呆愣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抹火红,把他们的颜­色­都染成了红­色­。

轩辕澈和琉月依旧维持着他们原来的动作没有动。

只是那冰冷的双眼,此时已经被那火红的火焰,给渲染成了烈火之­色­,让那里面嗜血的气息更加的浓了。

“天啦……”

两人身后早急的全身都在出汗的菲利,目定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海上的火焰腾飞。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简直让人穷极一切想法,也无法想象如此的情况。

风火燎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点火星,可以烧毁几座大山。

但是,如此火焰在海面上腾飞,他觉得他是在做梦。

而一旁的彦虎算是久经阵势的。

早见过琉月的厉害之处,已经练就处变不惊的态度。

此时,陡然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攻势,一愣后立刻就恢复了过来。

直接伸手提过菲利,就快步下了轩辕澈和琉月的主战船,朝着其他战船走去。

开始吩咐下面的战略。

双手负在背后,轩辕澈盯了半响眼前滔天的火焰,转过头看着琉月,轻轻摇头道:“我也没想到居然可以这样。”

琉月给他解释过这原油是一种油。

油不溶于水,在水中还是可以燃烧,这一点他知道。

所以他赞同这个战略。

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威力这么大。

看着海面上腾飞而起的火龙,任凭是轩辕澈也不近砸了砸舌。

耳里听着轩辕澈的话,琉月缓缓的转过头来。

“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声音很淡,很缓,但是那种自信和沉稳,藐视一切。

是的,她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没知道会输的战争,那还有什么好打的。

她要打的就是一定会赢的。

回了轩辕澈一句后,琉月再度把眼锁定那燃烧的火龙。

透过那火焰,看着那一方冥岛的混乱和溃败。

是的,她从来没有打过海战。

但是,那又怎么样。

没有打过,不代表就不会打。

绝对的力量可以破除所有的技巧。

她,一直信奉的就是这个道理。

海面上火龙腾飞,肆意舒展着它的身姿。

在海上,炸弹的力量发挥不出来。

那么,她就烧。

炸不死你,老子烧光你。

看着琉月眼中的火红,轩辕澈嘴角缓缓的勾勒了起来。

这世间,对谁都可以轻蔑,但是绝对不能对琉月轻视。

否则,那轻视的后果会是很惨重的。

扭头看着那面前腾飞的火墙,秋风刮过,火势更猛了。

那火墙后,冥岛战船和兵马的惨呼声和撞船,惊叫声,越发暗淡密集了。

秋风,火焰,惊叫,碰撞。

在这一方海域此起彼伏。

火焰逼空而来,那冥岛的战船越发的混乱。

几乎是顾的了头,顾不了尾,纠集在一起,反而越来越逃脱不了,后退不了。

云将的命令一声接一声的传来。

但是,此时,在如此混乱的时候。

就算是对的命令,也无法恭敬的执行了。

然而,就在琉月和轩辕澈这一方海域火龙腾飞而出后的顷刻间。

东南方向,突然一阵逼人的火焰腾飞而去。

快速的与琉月和轩辕澈这一方的黑­色­丝带连接到了一起。

“轰。”火焰妖娆,飞扬与东海上空。

那东南海域的天际,顷刻间被被渲染成一片火红。

流光溢彩,带着的是绝对的妖艳。

“萧太后出手了。”轩辕澈指尖轻扣着船沿,淡淡的出声。

琉月闻言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就在琉月这微微的一笑中,水生岛的方向,突然火光冲天而起。

那犀利的光泽,映红了整个那一片天际。

就算隔的这么远,都能看见那抹橘红的天际­色­泽。

把这深蓝的海水,都映成了绯红。

那是欧阳于飞和云召的方向。

琉月和轩辕澈抬头朝那方看了一眼,回头对视。

两人的眉间都是轻轻的扬起。

黑­色­的丝带,全部转换成腾飞的火龙。

张牙舞爪,俯视世界一切。

傲视群雄,天地唯我独尊。

三方合围,火焰包围冥岛三岛。

此时,若从空中朝下看来。

那红­色­的火焰横陈在碧蓝的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圆圈,跳跃着,飞扬着,张狂着。

而在这个圆圈中,冥岛三大附岛被紧紧的包围其中。

而那冥岛主岛,更是被包围在内。

火焰腾飞,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的情景。

天边,飞云流转。

夕阳挥洒在天地间。

那橘红的金丝­色­泽,映衬着下方火红的海龙飞舞。

那样的光影流动,夺尽了天地的呼吸。

第1566-1575章 以彼之道

“快撤,快撤……”

狂烈的怒吼在这火龙飞舞中狂飙而上。

伴随着那猎猎的火风,直冲云天。

高站与主船之上的冥岛三大海将之一,云将,眼中倒映着火红,那咆哮声,惊天动地。

“撤退,快,分两翼撤退,不许慌,不许乱,违令者斩,听见没有,不许乱……”

被火光耀红了脸的云将,急的脖子都粗了。

朝着慌乱的后退的战船们,不停的咆哮。

那耳红脖子粗的摸样,看上去几乎要杀人。

混乱,冥岛战船后退的队伍很混乱。

特别是前锋方向,越是接近于那火焰腾飞的地方,越是混乱。

而他们的后方,整个菱形战队的后方,却还相对要好很多。

因此下,在云将的命令声中,飞速的朝着后海退去。

而紧跟着撤退的战队中部。

本来没有受到任何的战火冲击,一点伤害都没有的中军。

却在前锋慌不择路的后退中。

直接撞到在了一处。

纠缠着,肆扰着,奋力着,毁灭着。

没有受到敌人的迫害,却直接被自己的前锋军队撞了个人仰马翻。

看着这样情况的云将,几乎急的跳脚。

这是自毁阵脚,自毁阵脚。

火焰的威力是巨大的,但是也是有限的。

这里是海上,不是草地,不是深山。

只要一起火,那就是燎原之势,怎么跑也跑不掉。

这里是海洋,火势在猛,在海洋上也要受到局限,也要受到制约。

这么慌不择路的后退­干­什么。

这天辰兵马的火龙并没带来多少伤害。

这最大的伤害,反而成了自己给的。

云将一时间几乎要气的吐血。

“不许乱,依次给本将退,不许乱……”

猛烈的咆哮命令声,在天际飞扬。

在那橘红的海面上,飞舞而出,穿透冥岛任何一只战船之上。

然而,在危及自身的时候。

逃命是人类的天­性­。

冥岛战船的后军天了,中军听了,但是靠火焰最近的前锋们那里听的到,那里听的进去。

还是不顾一切的朝后拼命的狂退。

因此下,在那橘红遍天的海面上。

只见那冥岛前锋的战船,一艘一艘的撞上规规矩矩后退的中军。

船毁人亡。

完全的自相残杀。

火焰腾飞,海龙出世。

这样异于任何人的想象的场面,震惊了始作俑者天辰的兵马。

好像同时也震惊了那来自水里的利剑。

那在冥岛战船进攻的时候。

从海下面朝着天辰主战船方向的水下汹涌的波浪。

好似也被这奇景给震骇住了。

居然,一时间一点动静也没有。

好像完全沉寂了下去一般。

平静,整个海面上下,此时都洋溢着一种平静。

一种慌乱中的绝对平静。

夕阳西下,橘红的世界流光飞舞,美的如梦如幻。

那璀璨的流云在天际飞舞。

那透过那火红的流云洒下来的暮光,映照着火红的海面。

这,是一种天地间的奇观。

站在船头,轩辕澈和琉月静静的矗立着。

海风吹拂起他们的黑发,衣襟,漠视一切,君临天下。

原油可以在海面上燃烧。

但是,它终有燃尽的时候。

在那黑­色­的原油在火红的火焰中快速的化作浓浓的烟雾,飞扬与九天之上时。

它本身就在快速的消失中。

火龙腾飞,四海具扬。

这样的奇观和威慑力,可有由人来做到。

但是,却始终不能逆天。

火光在海水的波涛起伏中,缓缓的暗淡了下去。

原油,燃烧殆尽。

那张牙舞爪的火龙,开始慢慢的偃旗息鼓。

看着火龙没有越来越旺盛,越来越有攻击力。

反而是慢慢的暗淡了,消失了。

慌乱的冥岛战船,见没有了后顾之忧。

这心才开始平静了下来,那混乱的场面才开始有了次序的后退。

在云将响彻云霄的咆哮声中,快速的后退。

火龙偃旗息鼓。

遮挡住视线的火墙缓缓降下,眼前冥岛战船的情况,方落入矗立不动的轩辕澈和琉月的眼里。

此时,海面上,杂七杂八的剩下了不少的冥岛战船。

破的破,毁的毁。

有的还在燃烧,有的已经沉下去半个船身。

零落的战船碎片漂流在海面上。

接近天辰战船这一个方向的海域上,几乎全是撞坏的战船和渐渐下沉的沉船。

几乎阻拦了天辰的前进之路,密密麻麻。

被火焰烧毁的没有几艘,到基本都是撞坏的。

而不远处,冥岛的中军和后军正在飞速的撤退。

沿途,不少落入海里,或者跳入海里的兵士。

爬在碎裂的木板上,挂在后退的战船船边上。

几乎可以说是狼狈到了极点。

落荒而逃。

真正的落荒而逃。

看着眼前的情景,轩辕澈没有打了大胜仗的感觉,淡淡的扬了扬眉道:“还剩下不少。”

琉月闻言点了点头。

冥岛前锋基本尽毁,但是中军还剩下一半,后军几乎是完好无缺。

不得不说冥岛退的很快。

云将的指挥也非常的到位。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一举成擒,还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打算只一击就灭了冥岛这一方海军的。

那是与现实完全不符的幻想。

只会为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看着眼前冥岛的战船快速的退出了他们的视线。

轩辕澈和琉月也没有指挥趁胜追击。

那横在他们面前的冥岛破船烂木,横满了整个这一方海面。

完全不利于追击。

抬头望了眼虚空,夕阳西下,橘红漫天。

那妖艳的红光洒在海面上,火红的让人心动。

琉月眨了眨眼,缓缓低头看了眼海面。

波涛汹涌。

前一刻,停歇了的波涛,好像此时惊醒了一半,重新的汹涌了起来。

琉月见此嘴角一勾,缓缓的笑了起来。

双手抓住火红的外袍就是一撕,立刻露出了里面的衣服。

一身紧身的黑衣,曲线光滑,贴身而装。

把琉月的曲线好身材完全的勾勒了出来。

不过,此时轩辕澈没有那个调情的心态好好欣赏。

伸手接过琉月递过来的外袍,轩辕澈看着琉月满脸慎重的道:“小心点。”

回应轩辕澈的是琉月眼角一勾,一个媚眼飞出,满脸混不在意的笑道:“我知道。”

说罢,转身就朝着船舱走去。

轩辕澈见此也不在多话,拿着琉月的衣服站在船头。

视线从远处后退的冥岛战船上收回来,冷冷的看着近处的海面下。

波涛滚滚,一浪一浪飞扬。

就像有无数的触手在朝着他们靠近。

下的船舱,琉月看了一眼船舱中早就已经静候的菲利等人。

同样的一身黑­色­紧身衣服,连头脸都包裹了起来。

人数不多,只有区区十个。

“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秋痕沉声朝着琉月禀报道。

琉月闻言点了点头,伸手把头发一把挽起在头顶,一偏头:“走。”

话音落下,琉月脚在后舱一滑,悄无声息就下了水。

一丝波澜都没有惊起。

身后,菲利等人立刻跟着就下了海。

同一刻,这一方其他的战船上,早就准备好的黑衣人,齐齐滑下了海去。

一个船十个人,这一个方向几百艘战船,可想而知。

海面,波浪微起,看似平静中夹着着汹涌。

轻滑入海,琉月一个反手就扣住了船底。

身形弓起,紧紧的贴在了船底之上。

与着她身后下水的菲利等人,也分散开来,身体紧紧的贴在了船底之上。

一动不动。

跟着琉月下来的兵士。

全部都是挑选出来的­精­于潜水的高手。

而轩辕澈,秋痕,彦虎,等人虽然可以屏住呼吸潜伏在水里。

本身的潜水和游泳却不是高手。

因此下,没一个敢跟琉月下来。

反而是­精­通水­性­的菲利跟了下来。

橘红的光芒从海面上穿透了下来,丝丝光影浮动。

有种光的折­射­在里面,从船底往上望去,水波荡漾,另一种奇特的水观。

屏息凝神,跟着琉月下来的高手一动不动的贴在船底。

期间,一个气泡都没有冒出来过。

就在琉月等人闭气凝神接近一分钟的时候。

海下面的动静开始来了。

琉月等藏身于船底,处于黑暗位置。

看其他地方分外清楚,其他地方看他们,则是漆黑一片。

水波荡漾,水流产生了波动。

丝丝水剑从前方飞­射­而来。

有什么东西破开了海水,在朝着他们的所在快速而来。

越来越快,水势的波动也越来越厉。

这是一种常人所不能感觉到的水势波动。

就在这水势波动中,海里不深不浅的位置,出现无数碧绿的身影。

通身碧绿,是一种跟着海水一般的颜­色­。

若不是特意注意,这就是一群游鱼。

这是一群穿着特意制作的碧绿­色­泽贴身衣物的人。

紧贴着船底的琉月见此,眼微微一眯,来了。

来人不多也不少。

看起来分工极度的清楚。

一接近天辰战船的区域,立刻分开,谁朝着什么地方,谁去那艘船,谁在外围观望,都是极有规划的。

人群散开,负责进攻的人,朝着天辰战船的船底就潜伏了过来。

那寒栗的武器在潜伏入船底的时候,露了出来。

人手一只凿船的铁器。

冥岛这是要凿穿他们的坐船。

天辰出海的兵士,虽然很多都用了惯水作战的兵士。

但是大多数还是陆战的兵士。

若是船被凿沉,这些人一个也别想从这里活着离开。

琉月隐藏在黑暗中的眼,冰冷起来。

一个俯身冲入轩辕澈的主战船船底,负责此次海底进攻的主力将士,眼中露出了一丝冷笑。

有利害武器又怎么样。

陆上的龙就是陆上的,到了海里怎么玩的转他们。

冷笑着,该人手一伸一把抓住船底。

另一只手,反手一铁器就朝轩辕澈的主战船船底凿去。

尖刺分水而出,直袭厚木船底。

一尖刺出手,还未刺入船底,眼前忽然光影一动。

一道助力突然困住了他的手,那朝着船底刺去的尖刺,堪堪停在了距离船底一寸之远的地方。

主力将士不由一愣,感觉眼前有异,不由唰的一抬头。

只见,就在他眼前五寸之地,一双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此时见到他抬头看来,居然还露出一丝笑意。

该人顿时一怔,这……

然,还不容他反应过来。

他自己携带的利器,就已经横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之上。

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一丝波澜都没有起伏。

只有极细极细的一丝血丝,从海底蔓延了出来。

海水很腥,这么一丝半点的血丝。

就是连海水中长大的人都发现不了。

拖着死去的冥岛偷袭人员,琉月悄身回游去下舱底。

以指头轻弹船底。

立刻,那船底边缘就开了一条缝。

上面有人快速伸手把琉月手中的冥岛偷袭兵士接了下去。

琉月再度回身朝其他地方罗腾去。

琉月的速度不快。

但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身姿,就算是在海水中长大的冥岛人也发现不了。

那种仿佛跟水融合在了一起的身姿。

是一种致命的威胁。

丝丝的红­色­快速的在海水里酝酿开来。

很淡,很淡,在夕阳如火的橘红下,几乎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歼灭战。

琉月的人好像是守株待兔的毒蝎。

在船底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主动送上门来。

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速度非常的快。

几乎是在冥岛偷袭的人员一接近天辰战船后。

就全部给琉月带领的人给送上了西天。

船底,立刻就清空了出来。

快的让那些在不远处观风的冥岛留守人员一丝察觉都没有。

还在紧张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手底一松,最后一个冥岛偷袭人员被送进了船舱。

紧接着船舱上面,就开始朝下递被剥离下来的冥岛偷袭战队的衣服。

那种特制的碧绿­色­欲海洋一个颜­色­的衣服。

潜伏在水底的人,在头深入船舱的一瞬间换过一口气后。

接了衣服就快速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动作快捷而整齐。

几乎是顷刻间的功夫,琉月带领的这一队天辰兵马,就变成了冥岛偷袭兵马。

一人一身碧绿的服饰,头脸都遮挡了起来。

衣服一经换好,琉月立刻在船底轻敲了几下,传递出消息。

上面的船舱直接关闭,然后丝丝的黑­色­开始从船底的各个方向,向着海水里渗透了起来。

那是一种浓重的黑,一种完全遮掩不住的黑。

黑水,快速的蔓延出来。

瞬间功夫,就整个笼罩了这一方海域里所有天辰的船只下方海域。

人的嗅觉很灵敏。

但是,在海洋里完全没有办法与鱼比。

丝丝清淡的血腥味,没有引起冥岛望风人员的注意。

却引起了鱼儿们的注意。

此时,在不经意间,不少的鱼类聚集了过来。

这样的波动立刻引起了冥岛望风人员的注意。

然而,这样的注意力一集中过来。

就看见大批大批的鱼,在那黑水中朝下就沉,快速的翻了白肚皮。

而且那身上好似开始了腐蚀。

有毒,这黑水有毒。

天辰发下了他们的偷袭。

望风者立刻发出了警告信号。

同一刻,以琉月为首的冥岛偷袭天辰的兵马,也从那黑­色­包围海域中冲了出来。

琉月一马当先,飞快以手势朝望风者交谈。

失败,偷袭失败,天辰发现了,他们放毒。

毒­性­剧烈,带有腐蚀­性­,他们没有能力靠近。

望风者也早看见那黑­色­的巨毒。

若是其他的毒,他们还可以坚持一下。

但是这样具有腐蚀的毒素,是最毒的,这如何坚持。

当下时愤愤的一挥拳,一挥手,列队,清理人数,回去再议。

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琉月顿时就是一挥手,列队。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看来没有任何的损失。

望风者手势一挥,扭头就走。

琉月紧跟着在一挥手,脚儿踏水,跟着望风者就朝冥岛的方向正大光明的游了前去。

身后,跟着菲利等属下。

夕阳西下,橘红渐渐的没入地平线以下。

水面光影流动,就是有任何一点半点的姿势异常,或者动作异常,此时也已经看不出来了。

战船上,轩辕澈紧紧的盯着海面。

橘红已经消失,天­色­也暗淡了下来。

就算他目力在好,也看不出来海面下的情况。

“陛下,皇后已经渗透进了敌方的队伍,去了冥岛。”

从后舱的方向快速的走来,秋痕朝着轩辕澈禀报道,眼中光彩幽亮。

轩辕澈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出差错?”

“没有,皇后办事,绝对放心。”秋痕那说的铿锵有力。

轩辕澈听言眼中也浮起一丝微笑,是啊,琉月这家伙就没她办不好的事情,做不道的事。

当下转过身不在看向大海,冷声道:“进行下一波准备。”

“是。”秋痕一声应下,立时快速的就退了下去。

海水飞涌,丝丝流动。

朝冥岛回归的偷袭者,没有想到。

就在他们一个不少的回归后,他们的同伴才从个天辰的战船上,葬身在深海之中。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金乌落下,幽亮的月宫挂于天幕之上。

波光粼粼。

月­色­下的海洋黑的彻底。

那是一种比浓墨还要漆黑的黑。

在海里扑腾扑腾的朝着冥岛的方向游着。

琉月等人很沉默,好像在深深的歉疚着没有完成任务,愧对冥岛的栽培。

冥岛火焰岛近海。

由于火焰岛处于冥岛主岛的正面,海路相当的顺畅,并不具备什么漩涡和礁石一类的障碍。

因此,这是个缺点。

但是,就因为它是个软肋,所以,防守越发的严密。

沿途,整个这一方海域已经封锁。

无数的战船交叉巡逻,上至海面,下至海里,都没有放过。

几乎严密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程度。

琉月冷漠着眼看着。

就连他们也是一路打了无数的手势,依靠望风者的暗号,才能够回到冥岛的近海区域。

否则,恐怕变成飞鱼,都不能靠近冥岛这附岛的近海。

冥岛果然是冥岛。

在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之后,居然一点慌张和混乱都没有。

防守做的如此之好。

看来,自己果然没有低估他们。

若此时轩辕澈和她率领着战船攻过来,恐怕先前的优势要一次耗尽。

游的几乎筋疲力尽,才搭乘到不是巡逻战船的普通战船。

琉月等浑身湿漉漉的坐在船尾。

没有人说话,都低着头,甚至连头套都没有去除。

看上去满身愧疚,满脸沮丧。

战船上的人见此劝了几句,就没有在理会他们。

毕竟,他们不属于一个战略中,是两个分部。

进入冥岛内海,看着远处的海岸线时候。

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那月宫在乌云中遮遮掩掩的,丝毫都不爽快。

而平日里璀璨的群星,此时也都隐藏了起来。

天地间,一片黑­色­深沉。

船入内港,停泊在海边。

琉月眼角扫见,海边已经停泊满了回返的冥岛战船。

黑压压的一片,好似串联的没有尽头,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这,就是今日撤退回航的冥岛战船。

眼微微的眯了眯,蒙在头套后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冥岛战船的回返,此时早已经落定,都已经安排好了。

而琉月他们这一批,算是今天晚上最后回归的冥岛部队。

因此,这海港此时静悄悄的,只有琉月等的声音。

“就送你们到这里,你们自己下去吧。”战船的负责人开了口。

他们不停靠这边,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

带领琉月这一队的头领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琉月等道:“自己游回去,在刑厅自己去领责罚。”

说罢转头朝那战船负责人道:“我跟你过去,我也要到那边向上位汇报。”

那战船负责人见此点了点头,就开始掉转船头。

琉月等人在他们的头领目光的逼视下。

一个个非常愧疚的从战船上跳了下去。

然后,在一片漆黑的近海中,朝着不远处的冥岛游去。

载着偷袭部队头领的战船,在黑夜中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这一片静寂的天地中,只剩下扑腾扑腾的琉月等人。

漆黑一片,战船凌厉。

人影皆无,只余夜风呼呼而过。

琉月在海水中肆意的游着,看着战船远去,这一方只剩下他们。

琉月笑了。

“还需要我再次吩咐吗?”清冷的声音回响在夜­色­之中。

紧跟着琉月的菲利等人,眼中火花四溅,亮如金乌。

“不需要。”

当把一群小小的蛀虫,放入甜美的馅饼上的时候。

谁还需要提醒他们­干­什么。

他们只需要本能行事就可。

“好,走。”

一声轻喝,琉月当先而去,目标,冥岛无人的战船。

夜­色­弥漫,今夜风平浪静,真的是一个好天气。

第1576-1585章 还施彼身

潜水入深巷,船底把身藏。

冥岛停靠在海岸线上的战船,自有人巡逻和留守。

只是可惜,防的是岸上和船上,却没有人防海里。

也许是太过自信。

也许是绝对的自信。

岸上,船上,不停的有人黑暗中行走着。

那铿锵的脚步声,在静夜中传来,清晰有力。

海风吹拂起丝丝浪花,那波涛汹涌着,掩盖去了所有的海底声音。

倾身而近。

琉月率领着几百个所谓的冥岛偷袭部队。

就在这份巡逻的静默中,潜入了冥岛战船的船下。

挨排停靠,一艘艘整齐而有序的停泊着。

这简直是一个适合动手的好得不得了的良机。

没有多余的吩咐,甚至没有一个手势。

跟着琉月的菲利等人,直接散开,悄无声息的潜伏入了冥岛的战船之下。

那用来对付天辰战船船底的武器,瞄准了冥岛的战船船底。

尖刺,寒利的尖刺破开坚固的船底。

深深的扎入了那松油船底。

洞口不大,破坏力也不强。

入手点更加是各种刁钻的角度和不吸引人的位置。

一尖刺刺入。

丝丝的湿润开始缓缓的从那破口处渗透而来。

绝不起眼,却犹如千里之堤崩与蚁|­茓­,蚁|­茓­,开始绽放。

夜,很黑,头顶的苍穹上群星回避,月亮隐身。

海风呼呼的刮过,带着秋的清冷和静寂。

远处,各层海域上的封锁线,不断的回航着。

那耀目的灯火,把这近海的地方,照耀的纤毫毕现。

没有任何船只,可以在这样的灯火中偷渡前来。

没有任何的人可以在这样的往返巡逻中,潜伏进来。

冥岛的战船上,不时的传来巡逻的脚步声。

交叉而过,不断循环。

没有一丝空间,没有留下一点可以侵入,但是不被察觉的机会。

这是一种久经训练的防守。

水泼不进,坚如铁桶。

只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所有人在船面上做足了防守的功夫,却忘记了水下。

海洋上,危机更多的来自于水下。

暗海浮腾,黑影晃动。

就好似那暗夜的幽灵。

在这一方身影摇晃,此起彼伏。

无数的小洞,在冥岛战船的身上被凿开。

有隐藏在船底的,有暴露在水面上贴近于水线的。

小巧的刺洞在黑夜中快速的绽放于冥岛的战船之上。

就好似那蛀虫,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飞速的吞噬着那完美的战船,功效显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天­色­越来越黑,夜越来越深。

琉月等人在海面下不断的穿梭往来。

那冥岛制作专门用来凿船用的尖刺,简直好用的不得了。

果然不愧是冥岛制作。

隐隐藏藏的月­色­在海风吹拂中,开始西沉。

夜,已经进入深邃,开始快要进入黎明状态了。

冥岛的战船太多了。

想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全部毁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琉月手一翻,再度在那身边的战船上凿出一个眼后,摔了摔麻木的手臂,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预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咕咕,咕咕……”好似海鸥的叫声中,琉月的人马快速停手,汇聚在了一起。

看着已经筋疲力尽却双目炯炯有神的众人,琉月打了几个手势。

当下,下手的众人齐齐反身,游出去一段路后。

又整个转身朝冥岛的方向游来。

沿途,不在是尽量一点声音也不发出。

而是尽量的发出哗哗的划水声音,弄出很大的动静。

“什么人?”远远的声响才一出,那战船上巡逻的士兵立刻发现了异样,几个靠近琉月这方的船头灯火,一下全部照­射­了过来。

把在海里的琉月等人的摸样,全部照耀了出来。

“我们是暗队营,执行任务才回来。”

琉月压低了声音,仿效着他们首领的手势,朝战船上的巡逻士兵比划。

手势正确,暗号正确。

放行。

战船上的巡逻士兵,见此立刻把灯火打了过去。

只留下一小蹙为琉月等人照明,其他防备起的兵士,再度掉头开始继续巡逻。

琉月见此,保持着速度,慢悠悠的游过去。

好像已经累的不成|人形。

“任务失败了是不是?又被罚自己游回来?”

为琉月照明的士兵低沉着声音朝琉月等道了一句。

琉月听言,看似越发消沉的点了点头,沮丧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兵士见此,摇摇头道:“也没有什……”

“砰,砰,砰……”一话才出口,远处的天空中突然炸响妖艳的火星。

冥岛的飞火流星信号升空。

那士兵一呆,紧接着满面严肃的一下跳了起来:“敌袭,敌人偷袭,有敌人偷袭……”

飞火流星在漆黑的夜晚中清晰的绽放在夜空中。

一连串的升空,预示着事情的紧急。

“呜呜……”

仓促的号角声惊天动地响起,响彻整个火焰岛沿海领域。

暗黑的夜里,灯火瞬间通明。

无数的灯火闪耀着,跳跃中,弥漫开来。

“前锋营集合……”

“中军集合……”

“后备军集合……”

就在这骤起的灯火中,紧锣密鼓的命令声穿破黑夜,从火焰岛四面八方铺设开来。

静寂的火焰岛瞬间功夫,人声鼎沸。

匆忙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至。

朝着冥岛战船的方向跑来。

黎明前的黑夜,黑的透彻,黑的如墨

比这夜任何时候都还要黑。

这个时候乃是人最容易失去警惕,最放松的时候。

因为黎明马上就要到来。

戒备了一个晚上都风平浪静。

那么,此时一般是不会有进攻的。

所以,可以放下心去。

这是一个经过琉月雇佣兵生涯多次考证过后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段里,是最容易取人­性­命的。

因此,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冥岛海军。

在戒备了一个晚上,在等待了一个晚上,在筹划了一个晚上。

都没有出现任何的攻防,上面的攻击命令也没有下达。

正从焦虑中睡过去的这时。

忽然的敌袭,打破了他们的美梦,那种慌乱可想而知。

纷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奔来。

各司其职的各战船兵士,忙碌的冲上自己的战船。

旗帜飞舞,开船准备。

一切都很迅速,一切都很森严有序。

但是,那种慌乱从小处可见一斑。

没有人去查看战船有什么不妥。

没有人去进行任何的常规检查。

所有人都很忙,都很慌。

那天空中的飞火流星一颗接一颗的升空。

这代表敌袭来的太快,太猛。

需要第一时间备战,需要第一时间备战。

“快,上来,别挡路。”那晃动着灯火与琉月照明的战船上,那兵士扯着嗓子朝着琉月等大叫。

战船马上就要开出去。

此时,还在这一方海水里,是会被战船出击撞死的。

琉月一听立刻二话不说,反身抓住船沿就朝船上翻了上去。

身后跟着的菲利等人,也连忙登了上去。

犀利的号角声和飞火流星信号,好像让他们两方都忘记了。

他们不是一个战队里的。

出战的战船上,绝对不能带任何不属于自己队伍的人。

这,是不是该归结于这个时辰的混乱。

还是敌军偷袭的太过刁钻。

“整军,迎敌。”严肃的号角声中,冥岛战船顷刻间齐备,命令声透空而出,响彻四方。

扬帆起航,磨刀赫赫。

冥岛战船三分之二,朝着近海海域就驶了出去。

此时的夜,黑的浓重。

天上一颗星辰都没有,黎明前的夜­色­,是一种深沉。

而此时,白日里打了个大胜仗,却没有趁胜追击的天辰战船。

却在这个时候兵临城下,倾巢而出逼近火焰岛的内海。

旌旗招展,灯火通明。

来的嚣张,来的毫不遮掩,来的狂妄之极。

墨黑的海面上。

天辰的战船以方阵阵营在海面上驶来。

速度不快,看上去不太像是偷袭。

到有点像是光明正大的进攻。

只是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进攻,简直是……

久居海岛的冥岛就是冥岛。

备战速度,开船速度,完全是天辰无法比拟的。

一炷香时间不到,就已经完成整装,出发,迎战黎明前来袭的天辰战船。

海风呼呼,两军快速的接近中。

琉月一身此时怎么看怎么是黑­色­的水下服饰,抱胸站在冥岛战船的船尾,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战船。

三角型阵势排列,一种尖锐的攻击状态。

很强,几乎不用她看,她都知道这攻势要是出的来。

天辰,必吃大亏。

不过,这攻势出不出得来,这个问题……

侧头,看了眼黑漆漆的海面上,对面隐隐约约前来,两军就快要发生碰撞的天辰战船。

琉月藏在头套后面的嘴角,微微的勾勒了起来,浮现一丝灿烂到妖异的笑。

“咦,这地面怎么有水?”

就在琉月的无声微笑中,一道惊讶的声音突然响起。

“咦,是啊,怎么有水?”

“啊,我这里也有水……”

“诶,我这里也有……”

就在那一道惊讶的叫声后,在面对天辰大举来犯的紧张中,战船上的人经此一提醒,不由齐齐一愣后下意识的一看。

顿时,此起彼伏的叫声立刻响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漏水,士官,船舱漏水……”

“怎么搞的,明明白日才检查过,快,排除漏洞。”

“是。”

忙而不乱,小小的漏水情况在以船为生的海将手上,并不是什么特大的灾难和问题。

那是一年总要出现几次的情况。

“啊,不对,不对,船沿也开始漏水……”

“报告士官,后舱也开始漏水……”

堵漏,船上士官的命令,还没有彻底的执行,找出船底的漏洞。

战船的四面八方都开始了漏水。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琉月搭乘的这一艘船周围并行的冥岛战船上,突然也喧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船发生渗水迹象。”

“我这艘也开始渗水……”

“我这艘也是……”

此起彼伏的禀报声在暗夜里惊起。

从初时的处变不惊,到最后的惊慌失措。

一切,不过顷刻之间也。

渗水,整个迎战天辰战船的冥岛前锋战船,全部出现了渗水的迹象。

开的越快,那渗水情况就越严重。

从初时的一两处,到后面的四面八方都是。

就好像他们处在那漏勺中一般摸样。

海水,快速的漫过冥岛战船上兵士的脚背。

然而蔓延至小腿,紧接着大腿,开始逐步朝腰部衍生。

那漆黑的星空下,冥岛战船以一种看的见的速度开始下沉。

不是一艘,是几艘,是几十艘,是几百艘……

呼啸的海风刮过,­精­美而厉与海战的冥岛战船,在飞驶间快速的朝海面下沉没了下去。

“不好,洞太多了,堵不住……”

“没有办法,水太多了,勺不完,根本勺不完……”

“调换船只,快,上其它的战船……”

“快,快,快……”

慌了,所有负责这一次进攻和防御的冥岛前锋战船们完全的慌了。

船只不断的下沉。

后方的中军看见这样的情况,也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简直……

黎明前浓重的黑夜开始消散,天开始蓝了起来。

那是一种不同于任何时候的蓝,蓝的让人赏心悦目。

站在船头,轩辕澈借着那蔚蓝的天幕,看着前方慌成一团的冥岛战船,眼中的嗜血开始加深。

琉月,好样的。

“开船,进攻。”冷酷的命令声响彻与蔚蓝天际。

一直慢悠悠光明正大的天辰战船,在冥岛前锋战船几乎进水,在海面上挣扎的时候,提速,冲了过去。

“天辰进攻了,快上其它的船,快……”

“快换船……”

“快,快,快上其它的船,这船保不……”就在这已经变的无用的前锋战船中,琉月搭乘的那一艘船上的士兵,一边跳船,一边朝琉月等人吼道。

站在船尾上,琉月肆意的舒展了一下四肢。

抖手,一把扯开头上的头套。

黑­色­的长发立刻飞扬了下来,在蔚蓝的天幕下,绝­色­倾城。

还留在这艘战船上的冥岛兵士,见此不由齐齐一愣。

他们的战船上,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一手扔开手中的头套,琉月回头朝着齐齐露出本来面目的菲利等人扬眉一笑:“休息够了吗?”

“够了。”菲利等几百人立刻一声高呼,­精­神气十足。

“那么,我们回去。”轻笑着一扬手,琉月一个飞身投入海里,朝着天辰战船的方向再度游了过去。

身后,菲利等人齐齐跟上。

碧绿身姿,浮载浮沉与海水之上。

犹如海鱼,妖娆而傲慢。

呆愣,一瞬间的呆愣后,整个这一艘冥岛战船的兵士们立刻反应过来。

遭了,有­奸­细上了他们的船。

他们中计了,他们中计了。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他们反省的余地。

天辰的千艘战船,磨刀赫赫,狂飙而来。

铁球,石头,火球飞舞,在着蔚蓝的黎明时刻,带着狰狞的杀气。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时候。

轩辕澈和琉月在这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另一方云召和欧阳于飞,却也没有闲着。

云召和欧阳于飞主攻水生岛。

水生岛不同于火焰岛。

火焰岛近海几乎没有什么暗流礁石,海线上相当的平稳,一直是作为主要进入地使用。

而水生岛外海还平稳,一进入附近海域。

那是暗流无数,暗礁此起彼伏。

船只稍有不甚,就是一去不回,撞个船毁人亡。

海面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早已经在夜­色­中消失殆尽。

水生岛索将眼见天辰来势汹汹,没有力敌,直接挥军退回水生岛近海。

水生岛近海,这就是一块天然屏障。

就算你天辰在厉害,到了这里也要盘着走。

夜­色­下,水生岛战船全部快速的退了回去。

等着那火红的海上火龙偃旗息鼓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人影。

没有冥岛本身熟悉这片海域的人带路。

天辰别说是千艘战船,就是来个十万艘,也要全部栽在这里。

夜­色­浓郁,那是一片墨­色­的黑。

整个水生岛战船全部盘踞在水生岛近海。

“情况怎么样?”坐在主战船里,索将冷冷的朝副将道。

“没有异动,末将已经按照主帅的吩咐,封锁了所有能够过来的海路,就算他天辰能够运气好,从平缓的水路上撞过来。

也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现下,他们还一丝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看来,是他们根本找不到进入我水生岛近海的路。”

那副将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索将闻言点了点头,扫了眼船外的黑夜。

猛打猛冲,杀敌一千,自损八倍。

这是庸将才会做的事情。

他有天险可守,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又何必劳师动众出手。

天辰,始终是陆上的。

若是找不到路进入他水生岛近海,在海域上看他们能够待得了多久。

陆上的兵士,永远不要跟他们海上的兵士比。

等那时,他在重拳出击,何必现在跟他们硬碰硬。

那副将看见索将点了点头,当下沉稳着神­色­道:“主帅,我们需不需要援助云将那边?

我看今日火焰岛的方向,飞火流星连起。

恐怕他们遇见的正主很硬。

我们这边对上的怎么说也是那轩辕澈的手下败将云召,没那边轩辕澈和琉月厉害。

你看,是不是分兵去增援一下?”

“不用,这点强度就应付不了,那他最好现在就领死谢罪。”

索将面无表情,听见此言直接一句话打过,冰冷之极。

那副将听言也没有在继续。

是啊,就这样就败了,那云将也没资格位列三大海将之一。

趁早死了的好。

展开手中的海图,索将没有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指着海图道:“这处的布置,你再去……”

开始与副将商议起作战方针来。

夜­色­很黑,海风呼呼刮过。

不同于火焰岛的中正沉厚。

那海风从暗礁明礁上刮过,从海底漩涡前凌过。

那尖利的风声,几乎犹如鬼哭。

给水生岛近海,渲染上一层­阴­森的气息。

没有动静,没有任何的动静。

以云召率领的天辰战船,停泊在水生岛远海,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没有趁胜追击的进入近海,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在黑夜中,就好像凝顿了似的。

负责守卫近海流畅海域的冥岛兵马,见此无不耻笑。

不攻进来,那么永远也不要想胜了他们。

时间飞速的过去。

黑夜在经历墨­色­的黑暗中,走到了极致。

那是属于黎明前的黑暗。

风声凛冽,呼呼刮过,乱了人的听觉,遮挡了人的视觉。

就在这样的平静中,漆黑的夜缓缓过去,深蓝的比海水还要浓重的天­色­,取代了漆黑的天幕,展现它独特的魅力。

天,快亮了。

水生岛近海一片波浪起伏,暗礁林立,危机四伏。

而在内海上,冥岛战船静静的停靠着,悠闲着。

蔚蓝的光泽从天空中洒下来,漆黑的船身酝酿起深蓝的­色­泽。

冥岛主战船里。

“还没有动静?”卷起手中的海图,索将一边站起朝船头走去,一边沉声问道。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没有追过来。”

负责接收消息的另一副将,沉声回道。

“没有追过来,那就让他们去等吧。”跟着索将的副将冷冷一笑。

天幕苍穹,深蓝快速的转换成浅蓝。

丝丝金光从水平线上跳跃而出,刹那金光万丈。

“既然他们不敢追,那么全军……”

“报,主帅,不好了,不好了……”

索将一句命令还没说完,一传令兵突然从远处急冲而来,脸上的神­色­是止不住的惊骇。

“慌什么,出了什么事?”索将立刻面­色­一沉,厉声喝道。

“禀告主帅,天辰……天辰他们进入我们的近海,出现在了东南方的位置……”

“什么……”

此传令兵的话还没说完,紧跟索将的两大副将,同时震惊出声。

怎么可能,明明没有收到天辰兵马的任何异动。

怎么突然间就进入了他们水生岛的内海,出现在了东南方的位置?

东南方,那里没有海路可走啊。

“驾船,备战。”不同于两大副将的震惊,索将一愣后面­色­陡然一沉,一步跳上主战船边上的快船。

一边发令,一边衣袖一挥,驾船就朝东南方向飞驶而去。

身后,悠闲的冥岛兵马立刻紧张了起来。

金­色­光芒从天际洒下,蔚蓝的海面一片波光粼粼。

那是一种浩瀚的美丽。

而此时,就在这蔚蓝当中,天辰战船从水生岛东南方向,徐徐驶入水生岛近海。

当头的天辰主战船上,一道人影顶风而立,一袭白衣,飘逸出尘。

“欧阳于飞。”飞­射­而来,索将一船如飞,横Сhā而上,堵上天辰主战船,看着那袭白衣,索将几乎是咬牙切齿。

“师兄。”斜靠在天辰主战船上,欧阳于飞看着满面铁青的索将,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轻叹。

第1586-1595章 背叛之罪

“你还知道叫我师兄,你还知道叫我师兄。”

目赤欲裂,索将面­色­铁青,看着前方的欧阳于飞,那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那一袭身影横拦在千艘战船前。

颇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也不知道是气过了头,不顾形势,还是怎么的。

欧阳于飞见此,轻挥了挥手,身后的战船停止了前进,停泊在当口,酝势待发。

站立在船头,欧阳于飞无奈的笑笑:“你是我师兄,我怎么会不叫。”

听着欧阳于飞略带点无奈的话音。

索将脸­色­血红,几乎暴跳如雷的大吼道:“好,既然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兄,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师父是谁?

说,你师父是谁?”

最后这一问,几乎如在半空打了个炸雷,隐隐回声。

欧阳于飞听索将如此喝问,面上闪过一丝复杂。

缓缓的闭了闭眼,那面上的神­色­是一闪而过的微酸。

半响,欧阳于飞缓缓睁开眼,声音极轻却极清楚的道:“我怎么会忘记,我的师傅是……冥岛王尊……”

冥岛王尊,冥岛现任的王。

一听此话,一直立于欧阳于飞身后,并不­干­涉欧阳于飞的动作的云召,诧异的瞪大了眼。

知道欧阳于飞来自冥岛。

也知道欧阳于飞的来历并不平凡,是冥岛的大族,甚至是琉月母亲选中的未婚夫。

但是,绝对没有想到。

他的师傅,居然是冥岛的王尊,冥岛现任的王。

天,云召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那复杂的目光锁定迎风傲立的欧阳于飞。

这个人,到底背负了多深的代价?

这样的情况下,居然领兵攻打冥岛,这……

海风吹拂,本来并不是很冷的天,此时却有点寒彻刺骨了。

听着欧阳于飞清楚的回答,索将一下就笑了。

红着眼,愤恨之极的狂笑出声。

“好,好,你还知道你的师傅是谁

你还知道你的师傅就是我们的王尊,是我们冥岛的王。

那你还记不记得师傅是怎么待你的?

啊,怎么待你的?”

咆哮的质问声响彻在天际,索将没有等欧阳于飞答话,直接接了下去朝欧阳于飞怒吼。

“你三岁进入王宫,一直在王宫中住到十七岁。

十四年,你在师傅面前待了十四年。

师傅等于是把你当儿子养大的。

一点一滴都不借其他人的手,是他亲自把你抚养大的。

教你武功,教你谋略。

教你琴棋书画,教你机关布阵。

教导你所有你喜欢的杂学。

放纵你随心所欲,放纵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自己给我好好想想。

冥岛所有人都对你礼让三分,所有人都纵容着你。

从来没有人逼着你做什么事情。

从来你想到那里就到那里,想出岛就出岛,想上什么地方一待就是几个月,一两年,玩够了才回来。

所有好的东西,都是最先给你。

任由你挑选了喜欢的,才会发下来给其他人。

这些特权,是谁给你的,是谁?

这些一点一滴的爱护,是谁给你的,是谁?

欧阳于飞,你告诉我,是谁?”

厉声的大吼,在呼呼的寒风中,让人心尖几乎都开始颤动。

厉声的大吼在天空中飘荡,那丝丝的尾音,消弭与天空。

欧阳于飞站在船沿上,没有动。

海风吹拂起他的黑发,掠过他的面颊,如冰。

云召站在欧阳于飞的身后,听着这样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这冥岛王尊,分明就是把欧阳于飞当儿子在养,在爱护啊。

欧阳于飞有多出­色­,那冥岛王尊耗费的心血就有多深。

这是完全可以从欧阳于飞身上看出来的。

虽然,他们现在站立的角度不一样。

他和冥岛是仇敌。

但是,若换一个中立的眼光来看,欧阳于飞和冥岛王尊这两人之间……

唉,实在是有点不好说了。

云召注视着欧阳于飞的背影,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听着,他尊重欧阳于飞的选择。

“是师傅。”轻柔的话从欧阳于飞的嘴里飘散出。

那刻尽风流的脸上,扬起的是苦笑,一种浓浓的说不出,道不明,不知道其中意义的苦笑。

冥岛王尊对他的好,他怎么不知道,他怎么不清楚。

只是……只是……

“好,算你良心没有被狗吃了,还知道是师傅。”

索将一声冰冷透骨的冷哼,目光锁定欧阳于飞,牙齿咬的紧紧的,瞪着满脸苦笑的欧阳于飞。

没有在愤怒的狂啸,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字一个字,很沉,很缓。

但是那凝重却越发的尖锐。

“你去中原找纳兰琉月,师傅知道,却没有阻拦你。

你帮着那个不知道本家是谁,不知道祖宗是谁的纳兰琉月,师傅知道,却还是没有阻拦你。

你没有公开反对冥岛,只做些小花样帮着敌人,不救自己的人。

师傅在众多的质疑声中和反馈声中,一声处决你的命令都没有发出。

欧阳于飞,别人不清楚,你应该很清楚。

要解决你,冥岛不是拿不出人,不是没有人奈何得了你。

但是,没有,一直没有。

冥岛三王,六尊,九圣,死完了都没有你的处决命令。

欧阳于飞,师傅如此的宠溺着你。

你却是这么报答的,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声音很沉,那是一种比黑夜还沉的冷沉。

紧紧的锁住欧阳于飞的双眼,索将铁面冷酷若斯。

“今次,那纳兰琉月领兵来犯,你没有出现在她的阵营里。

这一点,师傅和师兄都还觉得有一点欣慰。

你就算在迷那个女人,在明里暗里的帮着她,但是你还是没有忘本,没有忘记这里是你的家。

可惜,可惜,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一声咆哮,那我们错了四个字,几乎如那冬日的闷雷,炸的人心疼的不留一点余地。

双眼瞬间血红,索将怒视着欧阳于飞,一口铁牙几乎磨碎。

“我们错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亲自领兵来攻打。

居然带敌人走我们自己族人都不知道的内航海线。

居然用师傅教导你的海战经验来打师傅的土地。

你领着敌人来打自己人。

来打你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来打你的师傅。

欧阳于飞,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声声嘶吼,包含了多少的恨,就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和失望。

言辞的激烈,伴随着心中的绞痛,飘扬在天际。

横陈在这一方海域之上。

身后,冥岛的战船快速的驾驶了过来。

那种熟悉的黑和熟悉的阵势,在这一刻是那么的刺眼。

那么的让人心醉神伤。

静静的驶来,没有激烈的号角声响起,没有狂烈的骤喊声惊动。

是一种静寂,一种死寂。

一种悲凉和失望,所有人对这个曾经冥岛的天之骄子的失望。

阳光从天际洒下,笼罩了欧阳于飞一身。

白衣耀金,翩若出尘。

云召从背后看着欧阳于飞。

那笔直的身影还是那么笔直的站立着。

只是,在他看的见的角度,清楚的看见欧阳于飞的五指狠狠的抓在船沿上,狠狠的抓着。

那铁木上几乎被他抓出几个大洞。

但是,欧阳于飞却毫无察觉。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欧阳于飞,他没有懂过,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也许……也许……

海风呼呼的刮过,那丝丝的冰冷渗透入骨髓,冷的如冰。

没有出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欧阳于飞就那么静静的矗立在战船船头,没有回话,没有反驳。

认了,他就这么认了。

没有任何辩护的话,没有任何的解释,就这么认了。

认了他的狼心狗肺,认了他的忘恩负义。

轻风飞起,丝带丝丝飞扬.

欧阳于飞的脸在晨光中,风流依旧,只是那眼底深处的苦涩,没人看得见,也没人看得懂。

两军静静的对持。

那比兵临城下的对抗,还让人难过。

看着欧阳于飞就这么认了,就这么一句话也不反驳的认了。

索将几乎气的眼中的血都要喷了出来。

铁剑在空中狠狠的划过,索将咬牙切齿的瞪着欧阳于飞怒声道:“你这个叛徒,你这个畜生。

你他妈的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一个已经嫁给其他人的女人。

你对自己的家园挥军相向。

你到底是怎么的鬼迷心窍?你到底受了什么妖法迷惑?

欧阳于飞,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师兄清楚。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是不是受人胁迫?是不是又什么把柄落在敌人的手上?

你给我说啊,说啊。”

又怒又伤的怒吼,在海域上空飞扬。

带起的是心疼和无比的心伤。

伴随着索将的问询,已经接近索将身后的冥岛战船上的重要将士,也都竖起了耳朵。

他们不相信他们几乎可以被当做王子殿下来敬重的欧阳于飞,会背叛他们,会领着敌人来攻打他们。

一定有隐情,一定有的。

波涛翻滚的声音在海面上飞舞,那是一种心酸的飘摇。

五指缓缓的从船沿上抬了起来,露出下面已经被强大的内力,按压成粉碎的船沿。

欧阳于飞看着满脸愤怒中却蕴藏着心疼的索将,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朝后挥了挥手。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云召见此扬了扬眉,却没有阻止欧阳于飞的命令。

任由下属快速的尊令执行。

碧海蓝天中,滔滔海洋上,两军对垒间。

欧阳于飞所在的天辰主战船缓缓的降低船沿,伸出了甲板,横陈在碧海之上。

欧阳于飞转身,朝着那孤独的伸出去的甲板走了过去。

前方,索将看着欧阳于飞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期望。

也许,欧阳于飞真的有苦衷也说不一定。

金光耀眼,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一袭白衣静立于伸出去的甲板之上。

欧阳于飞站在其上,目光扫过静候着他动作的冥岛战船,最后锁定索将,深深的看了一眼。

袖袍一挥,一手拉起下摆衣襟,咚的一声,欧阳于飞朝着冥岛的方向跪了下去。

在这万千双眼睛中间。

索将一见,心立刻咚的一跳,脸立刻就沉了。

昂首跪下,欧阳于飞朝着冥岛主岛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不夹杂一丝异样情绪表露的清冷声音,划破此时的静寂。

“我欧阳于飞反叛冥岛,无关任何人的事,是我欧阳于飞自己决定。

今,在此坦告天下人,我欧阳于飞忘恩负义,猪狗不如,背弃祖宗,背弃师尊,背弃一切,乃冥岛叛徒。

此一拜,前尘往事尽归终结。

此后,欧阳于飞与冥岛,是敌非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清冷的声音随着海风飞腾而上,响彻冥岛上空。

那份决绝,那份无悔。

让人心惊胆战,让人心疼神伤。

欧阳于飞一音落下,再度朝着冥岛主岛王宫的方向,恭恭敬敬叩下三个头后.

唰的一起身,袖袍一挥再也看都不看索将等冥岛将士一眼。

那背影无比的孤高,无比的挺拔和坚韧,也无比的黯然神伤。

“欧阳于飞……”

激愤的大吼破空而来,索将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一步踏上天辰主战船,身后的冥岛兵士和天辰兵士在也看不见他的时候,欧阳于飞气息一松。

突然脚下一软,膝盖一颤就向旁倒去。

欧阳于飞一惊,还来不及撑起,一双手已经一把搀扶住了他。

欧阳于飞没有抬头,那是云召的手。

云召看着眼前的欧阳于飞,身形挺直,容颜依旧。

只是,这要多大的情绪波动,才会让泰山崩于眼前而面­色­不变的欧阳于飞连脚都迈不动,身形都会打颤。

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此如此决绝的话在这两军对垒中这么一说。

今后,那怕就是轩辕澈和琉月灭了冥岛,那欧阳于飞也是个叛徒。

一个永久的叛徒。

这样的罪名,穷极一生都不会洗掉。

那怕你以后功高绝顶,这也是致命之伤。

“为什么?”云召有一瞬间的恍惚。

欧阳于飞不会是为了琉月背叛冥岛。

那样朋友的交情,不足于背叛自己的一切。

袖手旁观和背叛是两种代价和两个概念。

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欧阳于飞依着云召的手站好身体,面上一瞬间闪过的痛入心扉和酸楚,已经一闪而过。

取而代之的则是如往日一般的满不在意。

听云召如此问,欧阳于飞淡淡一笑道:“因为你们笨啊,没我,怎么攻的下冥岛。”

说不,朝着云召挥了挥手道:“进攻吧。”

说罢,转过身,推开云召的手,朝着船舱走去。

那么的云淡风轻。

可是那脚步却那么的沉重,沉重的好似踏在刀尖上。

云召深深的看着欧阳于飞的背影,那上面挑了多少重量,承担了多少骂名,却为何……为何……

无言轻叹,云召没有去追问。

该说的时候,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的。

满天寒风飞舞,明明带着的是那秋日的清凉。

但是,吹在人身,却那么寒彻入骨。

“攻击……”冷酷的命令声响彻在天际。

对持的天辰和冥岛双方,在这分寒栗中,剑拔弩张,对持而上。

天,还是那么的蓝。

海,还是那么的深。

只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风乍起,吹皱一池秋水。

欧阳于飞和冥岛决裂在前,另一方萧太后也对上了天雨岛沉将。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天雨岛,不同于火焰岛的平坦,也不同于水生岛的漩涡暗礁无数。

天雨岛,是一个迷岛。

常年海雾在岛屿前方的近海面笼罩。

那丝丝的白­色­蜿蜒在这一方天际,把整个天雨岛都笼罩在了里面,从远处望去,根本看不见这里存在这海岛。

雾气飞扬,丝丝白雾飘飞。

天雨岛在雾中隐隐约约的忽隐忽现。

那种光影的波动,远远看上去就好似这一座岛随时都在变幻位置和距离一般。

让人摸不透,也看不清。

但是,这样一个谜一样的岛屿。

对于外人来说是一个绝对的密地,等闲不敢侵犯。

但是对于萧太后来说,这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那薄薄的浓雾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阻挡不了她半分。

在那放火纵烧东海,把天雨岛的战船逼回天雨岛近海之后。

萧太后直接挥军,Сhā入这雾­色­深处,直接追了进去。

披荆斩棘,所向无前。

等到天明时分,萧太后已经率领天辰战船,在天雨岛近海对上了冥岛三大海将之一,沉将。

丝丝薄雾在身后蔓延,整个这一方天地,只有对持的天辰兵马和冥岛兵马两方。

沉将一脸冰冷的看着高高屹立在天辰战船上的萧太后,冷冷的开口道:“连轻。”

萧太后目视着沉将,气势丝毫不弱的道:“沉将。”

海面上两大主将对持。

身后兵马集结,武器出鞘,只等一声令下,拔军而上。

视线冷冷的扫过萧太后,沉将口还未开,萧太后直接冷酷无比的开口道。

“不要给本宫说什么背叛,叛徒一类的话,本宫不想听。

本宫今日乃北牧太后,与你冥岛无一丝一毫关系。

有的只有杀夫之恨,毁容之仇。

今日我北牧与你冥岛,势不两立。”

满含愤怒和冰冷铁血的话,在晨光中飘出。

带着的是绝对的肃杀。

她虽然身为冥岛世家之一中人。

但是,绝对没有受到欧阳于飞那样的对待。

对于,此时与冥岛的对持,只有恨,没有愧,只有仇,没有爱。

沉将耳里听着萧太后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冷漠之极的缓缓一拍手,身后立刻推上来一个人。

文质彬彬,满身儒雅,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气息温润,是一个相当温和的儒雅男子。

萧太后满面的悲愤,在一见被沉将推出来的这男子之后,不由微微的一愣.

那仇怒的眼,有一丝的凝顿。

“连轻。”那男子抬头缓缓对上萧太后的眼,那眼中立刻蕴上了一丝哀伤和希翼。

仿佛历经了千年,终于等到这一对视和相见。

那眼中浓浓情意,就算死死压抑,也汹涌澎湃不休。

轻轻的呼喊,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温柔。

在这凛冽的秋风中,泛起无法言喻的温情。

“无尘。”萧太后轻轻的呢喃了一声,低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你过得还……”对视着萧太后一瞬间温润下来的眼,这叫无尘的男子牵了牵­唇­间。

一话还没问完,却生生的吞了下去,面上扬起一抹苦笑。

若是好,连轻还会如此的恨冥岛?

还会今日领兵攻来?这还需要问吗?

低低的询问卡在了喉间,只剩下那蕴满了哀伤的眼,牢牢的锁定萧太后。

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未见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没有在开口,没有在述说。

只是凝望,凝望。

一种静寂的气氛立刻渲染开来。

仿佛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息。

“欧阳无尘一直未娶。”冰冷的话打破这片寂静,沉将看着微凝顿的萧太后沉声道。

萧太后一听此言,含满仇恨的眼闪过一丝愧疚。

欧阳无尘,她的未婚夫,她的青梅竹马。

当年,她出冥岛时候,曾言只要她玩够了回来,他们就成亲。

只是,没有想到,她这一出在回来,就是今日这样。

青梅竹马的感情,没有抵过一见钟情的深情,一生追随的爱恋。

是她,负了欧阳无尘。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无尘还是未娶。

明明知道她已经嫁了北牧的王。

明明知道她已经和冥岛决裂,今生只是仇敌。

居然还……

沉将淡淡的一句话,勾起的岂止是愧疚。

萧太后心中有愧,却更多的浮上一丝伤情。

她这一生无愧于冥岛,无愧于北牧,无愧于她的丈夫北牧王耶律洪生。

却愧对眼前的这个人,愧对欧阳无尘。

欧阳无尘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对她的纵容……

今生,拿什么来还?

“没事,不用挂怀,只要你好……就好……”

看着萧太后的低头不语,欧阳无尘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恰如以前的温柔。

只是,这样的温柔,此时却犹如利刀。

那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深情,让人心揪。

“你放弃了他,现在却为了另一个男人,来攻打他的家园,连轻,好一个连轻。”

沉将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萧太后。

那平淡的话如刀,如剑,直刺心尖。

这比任何的攻击都还要尖锐。

这比摆出任何的阵势都还要收效显著。

萧太后浑身一颤,五指紧握成拳。

看着萧太后的轻颤,欧阳无尘轻轻的叹息了一口气。

他怎舍得自己爱过的女人,如此为难,他怎舍得……

“连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要理会……啊……”

“无尘。”

第1596-1605章 为了什么

轻叹的声音才微微响起,那推欧阳无尘出来的兵士,手一紧,一勒欧阳无尘的肩头。

欧阳无尘不会武功,不由身体往前一倾,微微的惊了一下。

到嘴边的话,立刻没有接着说出来。

萧太后见此不由急喊出声。

一旁的沉将见此冷漠却比刚才还尖锐的道:“怎么,现在还要他为你牺牲?为你容忍?

就因为对你的爱,让他为你心疼?

甘愿放弃他的一切?

让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连轻,本将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冷漠到极点的话,如那千斤大锤敲打在心尖上。

疼的人几乎无法呼吸。

萧太后看着被制住的欧阳无尘,银牙几乎要咬碎。

欧阳无尘那未说完的话,她知道他接着要说的是什么,她知道他的意思。

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以她为先。

欧阳无尘从来不会把他自己放在第一位,从来都是把她放在最前面考虑。

一切都为照顾着她的情绪。

只要她想做,他就让着,就帮衬着,就纵容着。

萧太后几乎可以很清楚欧阳无尘接下来要说的是,不要理会他,只要她想攻打,那么她就攻打好了。

不要因为他在,就产生任何的困恼。

那怕,那是他的一切。

五指紧紧的握紧,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

若是眼前此时来的是任何别的人,那怕来的是她的父母。

她也绝对不会心软一下。

因为,当年,他们也参与了追杀她丈夫,毁灭她的行动。

所有的恩情,在耶律洪生死,她九死一生活过来的时候,她就一并还了他们。

所以,在见面,只会是敌人。

但是,来的却是他,是无尘。

萧太后很清楚的明白,欧阳无尘这么说,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是在敷衍她,他不是在故意为难她。

以便达到俘虏她,生擒她,破坏这次进攻的目的。

而就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只是他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在为着她着想。

这个人,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变。

而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人的思念和深情啊。

萧太后,连轻,她很清楚她的爱恨已经全部都缠绕在了,她死去的丈夫耶律洪生的身上。

这一生,在不会有其他。

注定要辜负眼前的这个人。

但是,她不能不愧疚,不能不心软,不能不迟疑。

因为,她可以对天下任何人说,她无错,她对得起他们。

但是,她却对不起眼前的这个人。

五指紧扣的拳头中,丝丝红­色­的血丝蜿蜒而出,滴落下尘埃。

那是一种名为愧疚的­色­泽。

五指成拳,心伤惭愧。

萧太后紧紧的咬了下银牙,双眼有丝火红。

只是,已然辜负,还能怎样。

今生已然对不起,不是她现在流点泪,迟疑那么一下,就会对得起他。

伤了就是伤了,说再多的话,也已然于事无补。

那又何必装作如此摸样,何必犹豫不决。

前方的冥岛,她势必要去进攻。

不会因为前方有任何的拦阻,她就会放弃她的攻防。

今生有愧,但求来生在做偿还。

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萧太后缓缓低头平视着那温润的欧阳无尘,眼中的愧疚和感伤,已然被清明替代。

“对不起。”

高昂的头颅缓缓的低下,万千的言语汇聚到最后,只剩下一句对不起,只出口一句对不起。

所有的一切,归结到最后。

还是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被挟持着的欧阳无尘,听见这三个字,眼微微的低垂。

那面上的酸楚,一闪而过,那么浓重,那么萧索。

秋风吹过,那是一种冷彻心扉的凉。

犀利的眼,不在看向那欧阳无尘,萧太后转头冷冷的对视着沉将。

一个字一个字很缓很缓,却掷地有声的道:“我连轻,今生愧对欧阳无尘,这一点我不否认。

但是,负了也就负了。

我不是一个好人,我只求对得起自己,不求对得起所有的人。

你们所有人都可当我狼心狗肺,无心无情。

今生我欠欧阳无尘的,来生在还。

只今日,无论前面是什么,无论前方有任何阻碍。

都不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我和冥岛势不两立。

我,不会为任何人停下我的脚步。”

清冷的话响彻在天际,不冷,不淡,但是那里面的决绝,却让人心寒彻骨,心伤无数。

此话一落,整片海域寂静无声。

秋风呼呼的刮过,海浪汹涌澎湃。

那低垂着眼的欧阳无尘身形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这样的话,太伤人,太伤人。

耳边听着萧太后的宣告,沉将面­色­一沉,手腕一翻,一把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一下横在了欧阳无尘的颈项上。

“既然如此,那就以他的血,来祭旗,如此有眼无珠,活着也是白费。”

冷酷的声音响彻在天雨岛近海上空。

那是一种彻底的冷心绝情。

萧太后闻言面­色­一沉,那蒙在面纱后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起来。

早已掐入掌心的指甲,越发深深的掐入那伤口之上。

她可辜负他,但是怎能……

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碧蓝之上。

那丝丝点点的光泽波动,很美丽,很好看。

但是,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寂静,真正的死静。

就在沉将一话出口之后,不仅北牧的将士们沉默了。

就连他身后的冥岛兵士也齐齐沉默。

一种死静,深深的压抑在了天雨岛的上空。

沉将双目锁定萧太后,眼中的冰冷如那万年不化的冰雪,没有丝毫人情味,没有丝毫温度。

“要战就放马过来。”

冰冷的话锁定一动不动的萧太后的同时,沉将手一沉。

那手中的利剑,往欧阳无尘的脖子上在使劲一送。

一道血痕立刻就出现在了欧阳无尘白皙的脖子上。

那么的显眼,那么的鲜艳。

萧太后心里一紧,银牙几乎要咬碎。

投鼠忌器,投鼠忌器。

她可以辜负他,但是怎么可以杀了他……

低垂的眉眼缓缓的抬起,那温润的双眸锁定明明就想立刻冲上来,战个天翻地覆。

却因为他,而迟迟不动受制于人的萧太后。

欧阳无尘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轻叹。

狼心狗肺,无心无情,怎么舍得这么说自己。

若是真是如此,又何必迟疑和举棋不定。

别人不明白,他还不明白相处了十几年的连轻。

她对他已经没有了爱情,但是还有其他的情意,她……不是一个太狠心和绝情的人。

如此般说,不过是想让自己死心。

还有,就是以一个侧面告诉沉将等人。

他,欧阳无尘已经没有用了,威胁不到她,她对自己早就没有情分了。

所以,也不用难为他了。

这点心眼,他听的明白,只是那决然的话还是如此的让自己心疼入肺,无法呼吸。

嘴角缓缓的扬起一抹苦笑。

很淡,很淡,但是却明亮的让人心惊。

萧太后看着欧阳无尘的笑容,心下一紧,这笑容……

仰头对上萧太后的双眸,欧阳无尘突然笑笑后缓缓的道:“你欠不欠我,要不要还,那是我们两个的事情。

我的爱情,绝对不是让其他人来挟持的倚仗。”

一音落下,欧阳无尘头一偏,扬起脖子狠命就朝沉将横在他颈项上的利剑撞去。

他是欧阳世家的人。

他对连轻软弱和宠溺,那是他的事情。

他,绝对不受别人的威胁,绝对不做那傀儡。

一头撞去,势如决绝,不留一丝余地,不留一丝退路。

萧太后陡然瞪大了双眼,那疾呼之声急冲而上,几乎就要冲口而出。

然,就在这一瞬间。

沉将眼见欧阳无尘来势太快,显然决心已定。

不由双眸微沉,手一翻,手中利剑一下后撤开来。

然欧阳无尘冲劲太大,居然还是撞上了点剑尖,脖子上红红的。

没有在看萧太后,欧阳无尘站稳身形,斜眼看着一脸冰冷的沉将。

沉将面无表情的反手收剑与身:“本将非那狼心狗肺的人,你是我冥岛之人,非大错,不能伤。

本将还不至于为了个叛徒,滥杀无辜。”

一音落下,那身后刚才还挟持着欧阳无尘的小兵。

立刻微微一躬身,朝着欧阳无尘行了一礼,然后快速的退下。

试验,这不过是对萧太后的一场试验,一场考验或者是一场计谋。

只是利用他做了诱饵。

以他对萧太后的深情,成了对付萧太后的武器。

欧阳无尘立刻明白过来。

顿时脸­色­一沉,沉声道:“沉将,这帐,我会好好跟你算。”

说罢,转过头再度深深的看了萧太后一眼。

多少爱恨,多少情伤,都汇聚在了这一眼之中。

一眼望过,欧阳无尘没有在说任何话,转身快步就朝主战船下的快船跳了下去。

穿梭而走,朝着冥岛主岛的方向而去。

流光浮动,在那温润的身姿上隐隐波光。

有些人不是说不爱就能不爱,说放手就能放手。

不能不爱,不能放手。

那么,只能离开,只能袖手旁观。

他能为她死,却没那份心胸为她的男人来对着自己的家园短兵相接,他也更不愿做挟持她的利器。

所以,今生,但愿,再不相见。

我不为你之弱点,你不为我之心伤。

天幕金光从苍穹上点点洒下,笼罩在欧阳无尘的身上。

阡陌出尘,不似凡间人物。

萧太后看着欧阳无尘转身而去,那一个背影孤寂无双,眼,心不由深深的一疼。

“欧阳世家,怎么尽出情痴。”

沉将看着欧阳无尘离开,皱紧了眉头低语了一声,相当的不满。

紧接着就在他的不满声中,没有了掣肘的萧太后,长剑破空而出,号角声响彻苍穹。

“进攻。”

“进攻……”

秋日金阳,碧海刀光剑影。

三方分攻,东海上空厮杀阵阵。

这是一个铁血的深秋。

轩辕澈,欧阳于飞,萧太后,三方消息互通有无,联手作战,节节进逼。

以轩辕澈琉月为首的天辰,高歌猛进,大杀四方。

“什么,欧阳于飞真这么说?”冰冷的海风中,火焰岛这方主战船上,琉月突然侧头看着传言的秋痕,眉头深深的皱起。

一旁正观战的轩辕澈,也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

秋痕见两人都盯着他,不由点了点头。

“是,全军所有人都看见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一听秋痕再度确认一般的复数一遍,琉月整个脸就有点青了。

公然反叛冥岛,一力肩挑所有罪责。

这个欧阳于飞在­干­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以后要付出的代价到底是多少?

琉月银牙咬紧了。

此次出兵进攻冥岛,她没与欧阳于飞多说一个字,全部任由他自己处理。

想来就来,想不来,就在中原照看天辰。

她,不逼他。

因为她知道反叛的代价和伤痛。

她嘴里不说,心里明白。

对于叛徒,那是天底下所有人都鄙视的。

所以,她不强求欧阳于飞。

因此,水生岛的攻击主将是云召,不是欧阳于飞。

他想说点什么,想指点一下就指点一下,不想就看看风景,品品茶。

那一方的战事不要他Сhā手。

但是现在,他不仅Сhā手了,进而在两军阵前,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反叛了冥岛,成为了千古罪人。

这个欧阳于飞到底脑子那里不好使?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琉月瞬间气的脸­色­铁青。

“或许,他有他的想法。”站在琉月身边,轩辕澈沉吟了一刻后接了一句,却不大肯定。

想法,在怎么有想法,也不是这样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把自己拿去当千古罪人。

欧阳于飞在懒散,在行为随心所欲,也不至于发疯到这个程度。

这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银牙紧咬,脸­色­铁青,琉月瞪着秋痕怒声道:“你去传令云召,把欧阳于飞给我调过来。”

“是。”好久没有承受琉月怒气的秋痕,见琉月发火,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就快速的退了下去。

“别太生气。”轩辕澈见此伸手拍了拍琉月的肩膀。

“怎么可能不生气。”

琉月铁青这一张脸,双目几乎要发火。

她为他着想,为他遮掩,不让他冲锋,不让他背那骂名。

这下好,他居然自己冲上去。

他妈的,这样的情况下,她能不生气?

她没一把火烧了欧阳于飞,已经算克制的了。

轩辕澈见琉月发火,伸手揉了揉眉头后,也没有在劝阻。

他也很想知道,这欧阳于飞搞什么?

秋风劲急,东海上杀气阵阵。

一连六道传信,欧阳于飞拒不前来,最后不得不秋痕和彦虎亲自前去,才把欧阳于飞给请了过来。

天黑如墨,星空璀璨。

整条银河横陈在天际,那银白的光芒从天空中洒下来。

在浮动的海面上,碧光粼粼。

火焰岛,天辰主战船上,此时气氛低迷,一股杀气整个的笼罩着主战船,以致,周边天辰战船具都不敢近前来。

船舱中,琉月一脸铁青,手中握着短剑,杀气犹如实质的笼罩着坐在她对面的欧阳于飞。

身边,轩辕澈紧紧的扣住琉月的手。

几乎不用怀疑,他要是不扣住她,琉月肯定第一时间就冲上去,把欧阳于飞给大卸八块了。

寂静的船舱中只有三个人。,

其他人一个都不敢进来,恐其殃及池鱼。

斜斜靠在椅子上,欧阳于飞坐在琉月的对面,一脸的无所畏惧。

甚至,还笑的很开心。

“我说琉月啊,你知不知道战场上的规矩?

如此激烈的战事中,居然调走主帅,你是不是不想赢了?”

慢条斯理的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欧阳于飞看似没心没肺。

琉月一听这话,五指一把抓紧手中的匕首,咚的一下就要撑起身来。

旁边的轩辕澈见此连忙紧紧抓住琉月,硬生生的把琉月给扯回来,坐下。

“有话好说。”轩辕澈一边劝着琉月,一边瞪了欧阳于飞一眼。

欧阳于飞则居然回以轩辕澈一笑,摇啊摇的挥舞着他手中的折扇,看上去那叫一个悠闲。

如此的摸样,别说琉月气,就算脾气现在稍微好一点的轩辕澈,也不由冒火。

“我不想赢,他妈的,你到底发什么疯?”

被轩辕澈一把扯回来,琉月见欧阳于飞如此摸样,气的一掌狠狠拍在身前的案几上,☐爆粗话。

“涵养,涵养。”

欧阳于飞一脸不赞同的看着琉月,摇摇头道:“你现在是天辰的皇后,是国母,要母仪天下。

你要随时注意你的仪态问题。”

说罢转头看着轩辕澈道:“你怎么教的?怎么还说脏话……”

欧阳于飞一话还没说完,琉月在也忍不住,一个飞身跃起,一步冲到欧阳于飞身前。

手一伸,一把抓住欧阳于飞的领口,就把欧阳于飞给扯到她面前。

一边手中匕首一横,唰的抵上欧阳于飞的颈项,声音冷的如冰的怒声道:“这样的仪态你满不满意?”

两人抵的极近,几乎额头挨着额头,鼻子砰着鼻尖。

那从琉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完全笼罩了近在咫尺的欧阳于飞。

欧阳于飞打了个寒战,他知道,琉月真生气了。

当下,高高举起双手告饶般的连声道:“满意,满意。”

第1606-1615章 杀手锏出

她不是糊涂虫,这么明显的谎言,她还听不出来的话,就该去撞墙了,琉月看着欧阳于飞。

旁边的轩辕澈也双手抱胸,那眉­色­淡着。

那双目很明显的流露出。

他若信了这句话,那他就去撞豆腐。

三人的船舱,有一瞬间的寂静。

欧阳于飞摇着折扇,在琉月和轩辕澈明显不信的压迫中,依旧轻慢。

只是­唇­上的笑,越发的淡了点。

“看吧,我说没有你们不信,我说实话吧,你们还是不信。

瞧瞧,那你们让我说什么?

要不你给我个你能信的说法,我给你重复着说一次。”

一音落下,欧阳于飞笑的很无奈和讨好的看着琉月。

那份轻挑和随意,散发的淋漓尽致。

而琉月的眉眼则已经黑的不能在黑。

“你少给我Сhā科打诨,欧阳于飞,别以为我不愿在这上面跟你多计较,你就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黑着眼,琉月的声音已经冷的不能在冷。

这个欧阳于飞,看准了她不太想跟他计较关于冥岛的事情。

就这么跟她捕风捉影,真当耍着她好玩是吧。

杀气,开始在琉月的身上汇聚。

而一旁的轩辕澈则微微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欧阳于飞一眼。

眼见琉月杀气飞扬,欧阳于飞连忙手中折扇一合,吊儿郎当的神­色­一收,快速的正­色­起来。

对着琉月打躬作揖的道:“我的小祖宗,真的,就算我说想当冥岛的王是假的。

但是前面说的全是真的啊。

我是真的要兵权指挥啊。

你们这两个陆地上的祖宗,能打的不过就是这样程度的海战。

我不出手,等着冥岛反应过来,你们就等着全军覆没吧。

我这反正迟早是要对上的,早点断了彼此的关系和念头,不是更方便我接下来的行动嘛。

我的小祖宗,我这里正在心疼呢。

你非要揭我的伤疤。

把我血淋淋的内心暴露出来。

琉月啊,你怎么忍心这么伤我的心啊。”

一连串的话快速的说了出来,欧阳于飞一副西施捧心的姿态。

伴随着话中的意思,面­色­和表情也越来越哀怨和凄苦。

那眸子中真正的哀伤和痛彻心扉。

让人几乎无法逼视。

那是一种进入骨髓的疼。

那是一种刻在灵魂上的伤。

从来没见过欧阳于飞露出这样的神态,琉月有一瞬间的呆滞。

对应着琉月的呆滞,欧阳于飞满身伤痛中,突然很小角度的朝琉月眨了眨眼。

那目光中的得意一闪而过。

那是一种迥异与刻骨悲伤的狡猾眼神。

靠,装出来的。

琉月瞬间柳眉一竖,那牙齿咬的咔嚓作响,几乎一拳头就要给欧阳于飞轰了过去。

边上看着的轩辕澈,则没有开口。

只是淡淡的,淡淡的看着唱做俱佳的欧阳于飞。

咬牙切齿的瞪着欧阳于飞,琉月深吸一口气,瞪着欧阳于飞道:“就这原因是吧。

果然是真君子,宁可当面反叛对上,也不肯暗中跟我们商议。

好,好的很。

让我剥开你血淋淋的心,你伤心了是不是?

你要以后的军权指挥是不是?

好,给我拿去,要是输了一仗,你就给我小心你的皮。”

冷森森的怒吼完毕,琉月转身从轩辕澈怀里一掏。

掏出兵符就朝欧阳于飞砸去。

欧阳于飞见此连忙手一挥,接过。

凑近附近的灯火,细致的看了两眼轻易到手的兵符。

看摸样是在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琉月见此,那脸几乎黑的可以媲美夜空。

要不是现在她忍耐­性­锻炼的好,肯定早就出拳轰响了讨打的欧阳于飞。

在灯火下细细的看过到手的兵符后。

欧阳于飞很满意的点点头,不是假的,是真的。

一边还状似抱怨的道:“好过分,就知道欺负我,一场都不能输,这简直就是强人所……”

对面的琉月高高的挥舞出了拳头。

欧阳于飞见此连忙一个闪身就朝外走。

边挥手道:“睡觉了,睡觉了,累了这么多天,半夜三更还跑来给你们问讯,真……”

一话还没说完,与轩辕澈擦身而过的手臂,突然被轩辕澈一把抓住。

欧阳于飞的身形不由立刻顿了下来。

转头,对上轩辕澈在灯火中黑中带红,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双眸.

欧阳于飞微微皱眉,住了口。

看着欧阳于飞那黑眸深处的暗淡,轩辕澈凝望了欧阳于飞一瞬。

手中突然使劲,紧紧的握了一把欧阳于飞的手臂。

那样紧的力道,欧阳于飞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不想说就不说。

你只需要记住,这里都不是外人,只要你想做,不管你是出于任何的考虑,我们都不会反对。”

深深的看了欧阳于飞一眼,轩辕澈缓缓的放开了抓住欧阳于飞手臂的手。

一话激起千层浪。

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是其中的汹涌澎湃,有谁得知。

欧阳于飞眼光一闪,看了轩辕澈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的凝顿后,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着道:“这才够兄弟。”

说罢,打了个哈欠,转身就朝船舱外走去。

这一次,轩辕澈没有在拉他。

几步跨出轩辕澈的船舱,欧阳于飞身形微晃,轻轻的靠在了门板之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

那眸子中深深压抑的感情,缓缓的凝聚在眼底。

吊儿郎当的脸上,扬起一抹苦笑。

刚才的那一句话,差点把他击溃,让他不得不仓惶逃出。

轩辕澈是在以这种方式告诉他。

他们给与他无条件的信任。

他们会站在他身后,永远的支持他。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他们看穿了他,选择了他。

这种感觉,该死的让人不好受,该死的让人热血沸腾的同时想流泪。

轩辕澈,本不是一个煽情的人,今日却怎么说出这样几乎要融化了他的心的话。

仰头望着星空,那璀璨的光华洁净却清冷。

那是一种没有感情的冰冷。

欧阳于飞望着苍穹,漆黑的眼中若隐若现的浮上一层朦胧。

这是他的做法,这是他的决定。

所有的对错,所有的恩怨,他自己会背负。

不需要他人的了解和同情。

只求,无愧于心。

夜­色­朦胧,带起的除了秋的寒冷,还有冬的伤情。

船舱内,轩辕澈看着压抑了面上的愤怒,取而代之微皱着眉的琉月,沉声道:“他不想说。”

“我知道。”

扫了一眼船舱外,琉月径直接了过去。

微抬头,与轩辕澈对视了一眼,琉月走过去靠在轩辕澈的怀里。

那一眼,欧阳于飞那看似是装出来的哀伤的那一眼。

也许是假的,也许是装的。

也许,就连欧阳于飞自己本身,也以为不过是他装出来的。

但是,琉月认为那是真的。

那一刻欧阳于飞的情绪流露是真的。

若是没有真的那么哀伤,怎么可能有那么疼彻心扉的眼神。

欧阳于飞身上,有他背负着,有他需要去拼搏,有他需要那怕背上了千古的骂名。

也必须去面对,必须去战斗的东西。

欧阳于飞没有说,但是他们感觉的出来。

所以,她那么轻易的就把兵符给了他。

所以,轩辕澈没有选择任何的反对。

对视了一眼,轩辕澈搂着琉月缓缓的道:“我们总是站在他这一面的。”

琉月听言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一丝微笑。

是的,他们是站在欧阳于飞这一方的。

那么,不管欧阳于飞出于任何的决定,出于任何的动机。

他们都将支持他。

都将无条件的,永远的支持他。

两手紧紧的挽在一起,轩辕澈和琉月簇拥着站在窗口。

银白的月光洒下来,如梦如幻。

秋波飞卷,海水迭起。

深秋的东海,那是一幅铁血画卷。

要了轩辕澈的兵符,欧阳于飞果然走马上任,直接取缔了轩辕澈的主帅,开始以主帅之姿,进攻冥岛。

这样的一取缔,在冥岛简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作为一个叛徒,成为攻打家园的一个副将。

若这还在冥岛的可以容忍的情况下。

那么,作为一个主帅,一个冥岛叛将的主帅。

这,简直让冥岛完全无法容忍。

因此下,战争越发的激烈。

冥岛三大海将,云将,索将,沉将。

那是连消带打,十八般武艺上阵,那是看家的本领都拿了出来,一点都不藏私。

若,此时此刻,面对愤怒的冥岛三将的是轩辕澈和琉月的话。

那么,这个进攻的节奏。

不是贬低他们,是真的可能跟随不上。

因为,他们其实真正都不太熟悉海战。

然而,此时的主帅是欧阳于飞。

那个,与冥岛三大海将同出一脉,都受教于冥岛王尊的人。

那一腹的文韬武略,那一脑的进退攻防。

不差冥岛三大海将丝毫,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针锋相对下。

兵士占优,战船占优,先机占优的天辰兵马。

几乎是一点一点的压制住只占了地利之优,却等于没什么优势的冥岛三岛兵马。

而冥岛兵马,节节败退。

消息在三岛间飞速的传递。

战事,在风云间变幻。

冥岛三岛风起云涌,厮杀一片。

而此时,冥岛主岛上却依旧欢歌笑语一片。

仿佛一点也没受到身外战争的­骚­扰。

金菊灿烂,三大极品,五种小极品,七种珍品。

此时,在温热的冥岛主岛,欧阳世家的地盘上,正盛开的灿烂。

各氏族往返留恋,各自赞不绝口。

这一届的赏菊会,又以欧阳世家的这几种极品金菊,给占了风­骚­去。

左护法府。

依旧一身白衣的左护法缓慢的喝了一口清茶,缓缓伸了个懒腰,才赏完花会,腰都累疼了。

周身骨头咔嚓咔嚓的响了一阵后。

左护法方停歇了下来,那犀利的眼角淡漠的扫向一旁端正站立的冥岛参将,冷冷的道:“说罢,又打到那里了?”

那参将见左护法发了话,连忙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毕恭毕敬的快速开口。

“回禀左护法,叛徒欧阳于飞已经拆散了三大附岛之间的联系。

此时三将已经处于各自为战的地步。”

左护法听着此言,眉头都没有扬一下。

只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手边的案几,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冥岛三大附岛,看似没有任何的联系,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联系。

实则,三岛之间相辅相成。

攻可连在一起进攻。

退,可一起进退。

一岛失守,另两岛可立刻以秘密航线,加以救援。

说的简单点,就是三岛浑然一体。

单独攻击下任何一个岛屿,都只能招来反扑。

要想胜利,只能同时压制三岛。

这一点,外人绝对不知道,也做不到。

而现在,这欧阳于飞果然不愧是王尊亲自调教出来的。

直接卡了三岛之间的路线。

让三岛不得融合成为一体,必须各自为战。

这样的各自为战,可是把冥岛的杀招,完全抑制在了萌芽状态。

好你个欧阳于飞,还真是反叛的彻底。

如此不留余地的进攻。

左护法冷冷的一笑,淡漠的道:“继续。”

那参将立刻接着道:“连轻在欧阳于飞的指挥下,已经攻入天雨岛北端,卡死了沉将的后退之路。

两方的战事进行的相当激烈。

现在正在争夺天雨岛中端的战线。

若是被连轻拿下天雨岛中端。

那么整个天雨岛就完全不可能在与水生岛和火焰岛形成连线。

势必会被连轻吞噬。

这是天雨岛的最新情况。”

那参将说道这顿了一顿后,紧接着道:“至于水生岛,此时情况也不乐观。

前日,这一方的天辰将领轩辕澈和云召,偷袭了水生岛南端。

索将出战,赢的很漂亮。

但是却中了欧阳于飞的调虎离山之计。

在索将全力对付轩辕澈和那云召的时候。

欧阳于飞以琉月为首,抄了索将的后路。

此刻,已经占据了水生岛南端,与火焰岛的天辰兵马形成了连线。

彻底卡死了水生岛和火焰岛的联系。”

快速的禀报声说到这,那参将额头冒汗.

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左护法,手有点颤抖,不敢在接着禀报。

大厅,顿时陷入一丝沉默。

嘴角冷冷的一勾,沉默中,左护法冷冷的一笑,缓缓的道:“不愧是王尊看中的天才。

这冥岛这么多年间,就这欧阳于飞所学最广,最是聪明。”

“也最会用。”

左护法一话音才落,一道冰冷的声音就接了过去。

只见大厅门前人影一闪,右护法一身冷酷的走了进来。

“右护法。”那参将立刻恭敬的叫了一声。

而那右护法理也没理这参将,径直走过来,直接落座在左护法的身侧大椅上。

“三岛之间的连线全卡了,三将打不起来联合,三岛必败无疑。”

右护法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着左护法。

对上外人,三大附岛还可以拼一下。

还可以在周旋一阵。

但是对上知根知底,现在撕破了脸,亲自上阵的欧阳于飞。

这杖打到现在这个地步。

已经没有周旋的必要了。

输,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左护法听右护法毫不留情的评判,淡漠的一笑,也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道:“是啊。”

“原本以为他就算迷恋那琉月,还分的清楚好歹,

会作为一个旁观者。

没想到,他现下连在暗中出力都不肯。

直接亲自来,这到是我的计算失误。”

左护法淡漠着缓缓的沉声道。

右护法闻言冷冷的一瞥左护法:“王尊很冒火。”

“我清楚。”

被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被自己引以为儿子一般培养的人背叛。

那种心情,那种心伤和愤怒,他了解的很。

“你才从王尊那里过来,王尊有没有什么吩咐?”

看了一眼右护法,左护法挑了眼角道。

“没有。”右护法微微皱了皱眉。

他今日就是特意去王尊那里,看王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命令吩咐。

结果,从头至尾,听了外岛欧阳于飞的所作所为的王尊。

只是充满了愤怒和心伤。

却什么特殊的命令都没有颁布。

这意思,是因为太过愤怒,致使他不在管欧阳于飞,不在给他任何的机会,完全放弃了他。

让他们直接出手灭了他吗?

这一点,他有点不太确定。

左护法听右护法这么一说,眉头也微微的皱了一下。

任由欧阳于飞主战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们没出手。

就是不明白王尊是什么意思。

是要留欧阳于飞一命,还是要彻底的灭掉?

所以,才有今日三岛被完全的牵制,变成必输的结局。

而现在,王尊的意思……

是太过失望,所以,把欧阳于飞交给他们处理了吗?

左护法和右护法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点迟疑。

这个没有命令的命令,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来处理。”一眼对视后,右护法突然起身。

不管王尊是什么意思,对于欧阳于飞这样的叛徒,绝无纵容的道理。

“不,还轮不到我们出手。”

左护法摇摇手指,缓缓的道:“我自会安排。”

五字带着绝对的冰冷,响彻在左护法大厅。

透着一股冷酷的­阴­森。

窗外,秋风飞舞,带起金黄落叶翻飞。

天青如碧,海蓝如织。

秋日的金阳洒在海面上,那翻涌的浪花朵朵,带起粼粼波光。

那一种悠闲和静怡,这是大自然的魅力。

而此时,东海海面上火焰岛近海却杀气腾腾,没有一丝静怡之态。

旌旗招展,号角轰鸣。

整片海域,三方对持,杀气滔天。

只见那黑­色­的冥岛战船,横陈在火焰岛这一方。

刀剑出鞘,战船齐备,所有武器尽皆弓马上弦。

只等一声令下,就万千齐发。

而在他们的对面,铁黑­色­的天辰战船,整个的铺陈开来。

那种尖锐的三角型攻击队型,把那份志在必得的犀利和杀伐,越发烘托的淋漓尽致。

为首的主战船上,欧阳于飞一身淡蓝­色­,高高屹立于船头。

海风吹拂起他的黑发,长衫。

几乎水天相接为一处,人和海溶为一体。

他的身后,从水生岛回来的轩辕澈和琉月,好整以暇的立着。

一点也不介意做了欧阳于飞的陪衬。

而就在这对持的天辰兵马和火焰岛兵马的东南方向。

一队天辰战船磨刀赫赫,囤积在火焰岛兵马身侧。

为首的秋痕和彦虎,对着冥岛战船后军,虎视眈眈。

合围,两方合围。

碧海蓝天下,此方杀气滔天。

恐其一声令下,便是玉石俱焚。

旌旗飘扬,冥岛主战船上云将看着一身悠闲自若,风度翩翩的欧阳于飞。

脸­色­铁青,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欧阳于飞,你这个叛徒,无耻的东西……”

狂烈的咒骂还没言尽,一派悠闲的欧阳于飞朝着云将,慢悠悠的一挥手中的折扇,打断云将的话。

“都已经是敌人了,光骂有什么用,还是手底下见真章的好。”

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欧阳于飞雍容自若。

这话一出,那云将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看上去,几乎随手都可能被那血气激的爆裂。

“手底下见真章,你用的真章是谁教的?

有本事你别用冥岛赋予你的一切,那才是有本事。

现在算什么,不要脸的叛徒,你用的全部是师尊教导的。

我当初怎么瞎了眼,认你做师弟。

师尊……”

“要打就打,那来那么多废话,准备。”

云将怒吼的话还没骂完,一直站在欧阳于飞身后的琉月,脸­色­一沉,朝着云将就是一口冷喝。

立刻,号角轰鸣,杀气萦绕。

她讨厌任何人咒骂欧阳于飞,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

欧阳于飞看上去到并不在意。

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回头看了眼满脸冷酷的琉月。

很好整以暇的道:“进攻的命令,只能主帅发,你逾越了。”

然后,不等琉月回应的转头看着云将,缓缓的,却极清晰的道:“我若用的不是冥岛的东西,那又何来背叛之名。

既然我以是背叛,那我为何不用。”

说罢,手一挥,身后兵马上弦,战船开始朝前推进。

那云将听着欧阳于飞这话,几乎气的吐血,当下也手中长剑一扬,朝着欧阳于飞的阵营方向,一剑击出。

号角声划破天空,坠落九霄大地。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

然,就在此时,忽有大将赶制云将身侧,附耳一言。

紧接着冥岛整个防御阵型呼的从中间分出一条海路来。

一条小型战船缓缓的从这分开的海路中穿行而来。

这阵势?搞什么鬼?

欧阳于飞见此眼角微挑,一边加快冲锋的速度,一边斜眼看去。

一眼望下,欧阳于飞那轻挑的神­色­陡然大变。

那船上的人,那被高高绑起,站满了整个船头的人……

是他的……是他的……

父母,兄弟,姐妹,所有的亲人……

第1616-1625章 冥王至令

蔚蓝的天空下碧波荡漾。

丝丝海水在秋风中起伏跌宕,带起阵阵的潮声。

海风轻轻的刮过。

对持的双方阵营旌旗在海风中猎猎飞舞。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辉煌,却也那么的冰冷。

冷的彻骨,冷的心伤。

冥岛阵营快速的分开,那小型的战船在猎猎的秋风中,缓慢前来。

千军万马,为它而开,为它而让

来的那么缓慢,却来的那么的森严。

船行速度。

看似那小型战船行走的很慢,实则相当的快。

不过顷刻间,已经从冥岛战船阵营中驶了过来,矗立在整个冥岛阵营的最前端。

那战船上的人影,一个个清晰的勾勒出来。

那么清楚明白的映入欧阳于飞的双眼。

欧阳于飞移动着眼睛,缓缓的,一个一个的看过去。

那船头最尖端的方向,捆绑着的是他的父亲。

欧阳世家现任当家人。

正当壮年的人,此时却好像老了十岁。

在那碧波荡漾间,几乎隐隐约约看见那鬓角的华发。

而他的身边,则是他的娘亲。

平日里,雍容华贵的脸,此时完全被苍白和悲伤所取代。

那是一种完全不能相信的苍白。

而在他父亲的另一边,则是他的哥哥,欧阳华。

平日里,最英明神武,也最是严肃的人。

此时,那双眼中的震惊和愤怒。

就算是隔了如此的浩瀚海域。

还是那么清晰的­射­了过来,清晰的笼罩全身。

而在欧阳华的身边,则是他的二哥,欧阳落。

那个算是最疼他,也与他­性­格最是相近。

小时候,没带着他少做坏事。

不过那时候他小,做了坏事,全部是他二哥承担,都不怪他。

少不得给他背了不少的黑锅。

年长后,也依旧最是合得来。

而此时,欧阳落的眼中全是伤痛。

全是不敢置信的伤痛。

那种彻底的失望,比任何目光都还打击人,都还击的人心中发疼。

欧阳于飞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折扇。

双眼没有停歇的缓缓看过去。

他的姐姐,妹妹,他的叔伯堂兄堂弟。

他的姨娘,他的姑姑,他的舅舅……

所有人都到齐了,所有人都被高高的捆绑在那小型战船的尖端。

除了他的堂兄欧阳无尘没在之外。

其他的所有人,都在这里。

三族,欧阳世家的三族。

很好,很好,欧阳氏族的三族近亲全部都捆绑在了这里。

居然并不是九族,是不是还算给了他面子。

海风吹拂起欧阳于飞的衣襟,缭乱飞舞。

人未动,身姿未变。

甚至那刚才陡然变换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后恢复了过来。

继续蔓延着那悠然自若和轻挑。

只是,那握着折扇的手。

琉月站在欧阳于飞身后,几乎能够听见那折扇被力量挤压的咔嚓作响的声音。

琉月见此不由深深的一皱眉。

抬眼扫了一眼冥岛突然改变策略,不进攻,反而出来的这么一艘船。

那上面可以算做是人质的人,这个……

琉月的眉眼深深的皱了起来。

若她猜测的不假的话,那些人应该是欧阳于飞的家人。

否则,这个时候用上这样的阵势,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心中一念落定,琉月微微侧头看了眼身边的轩辕澈。

轩辕澈面­色­不动,那眼底深处却也已经是冰冷一片。

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的交流已然落在心中。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欧阳于飞反叛,却只是翟然一身的反叛。

没有带走任何的家人,也没有给他们做任何的防护。

就这么突然的叛变。

那,他的家人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不用说,却绝对会成为他的掣肘的。

欧阳于飞不是无情的人。

现在,站在了这样的对立面……

轩辕澈和琉月眉心都是紧皱,这样的场面是他们最不愿看见的。

但是,却最终还是来了。

轩辕澈眉头微皱,轻轻的抬起手挥了一下。

身后进攻的船队,立刻停了下来,停止了前进。

欧阳于飞感觉到身下船只的停顿,很缓很缓的转过头看了轩辕澈一眼.

淡淡的道:“你­干­预了我的命令。”

声音很淡,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但是,就是这样什么情绪都没有,却更让人心中寒栗。

“以后不会。”轩辕澈深深的看了欧阳于飞一眼,沉声扔出了四个字。

欧阳于飞像是比较满意轩辕澈的回答,淡淡的转过了身去。

身后,轩辕澈和琉月再度对视了一眼。

“欧阳于飞。”就在这一声交谈后,那对面的阵营上突然一声怒吼,穿破空气,狂飞而出,炸响在海域上空。

欧阳于飞回头,看着那怒吼之人。

一眼后,突然嘴角缓缓的扬起笑容,手中折扇轻挥,微微躬身状态很自若的道:“父亲。”

那份悠然,好像面前他的家人,他的家族,还是与以往一般无二,而并不是被捆绑在刑架上。

“不要叫我,我欧阳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没有你这样的叛徒。”

双目血红,欧阳于飞的父亲欧阳天,那彻骨的愤怒,几乎要烧­干­面前的东海。

欧阳于飞听言,耸了耸肩,居然微笑着道:“好。”

一个好字落下。

别说对面的云将眉头一皱。

就是琉月和轩辕澈,也都是眉头紧皱。

这个欧阳于飞,这话怎么可以这么回答?

他不要他的家,他的亲人了……

“你……你……”

对面那欧阳天,听欧阳于飞居然这么回答,不由气的双颊血­色­上涌,话都说不出来。

“飞儿,你怎么变成这样?

你告诉娘亲,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飞儿,你是不是中了什么咒?着了什么魔?

你回来,你回来,我们大家帮你解啊,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被捆在欧阳天身旁的欧阳于飞的娘。

本来在看见欧阳于飞的时候,就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

此时见欧阳于飞看见他们如此摸样,居然还一脸微笑,还一口就应承了他的父亲的决绝。

当下在也忍不住了,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朝着欧阳于飞叫道。

欧阳于飞移眼看向他的娘亲,手中折扇轻挥,笑了笑道:“我没中什么妖法,也没中什么魔。

我正常的很。”

声音温润而清晰,回答的很好,但是却没有喊他的娘。

这意思,这意思……

“飞儿,你为什么不喊我?飞儿,你……”

“不是叫我不要喊吗,我尊重你们的决定啊。”

欧阳于飞的娘的哭声还未落,欧阳于飞手中折扇一挥,含笑就把话接了过去。

“你这个畜生,你居然六亲不认了。”

欧阳于飞的大哥,见此本就严肃的脸,已经沉的如冰。

欧阳于飞听言转头看着他大哥,嘴角高高的一勾,缓缓的道:“战场无父子,这是兵法说曰,前辈所传授。”

话音落下,不等气的脸­色­血红的他的父亲大哥发话。

欧阳于飞紧接着道:“不要在战场上拉关系。

你们知道我的,一旦决定就绝对不会回头。

我要攻打冥岛,就一定要攻下。

那怕,前方有太多的人跟我拉关系,那也没用。”

缓缓,却清冷之极的那也没用四个字扔下,声虽温,其意却冷的如冰,尖利如铁。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欧阳于飞的二哥欧阳落,简直不相信他的耳朵。

“飞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啊,飞儿,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嚎啕的大哭,让欧阳于飞的娘,几乎肝肠寸断。

“你这个畜生,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欧阳家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禽兽,早知如此,你才出身我就该掐死你……”

相对于欧阳于飞的娘的痛哭和欧阳落等人的无法置信。

欧阳于飞于飞的爹,欧阳天,在缓过一口气之后,已经完全怒的无法抑制,那出口的狂骂,简直口不择言到极点。

欧阳天这一开口大骂。

他身后被捆绑着的欧阳氏族的人,一个个看见欧阳于飞如此的表现,再也忍不住了。

一个个紧跟着就怒骂出声。

“畜生,早该掐死你……”

“留你有什么用,只会反咬一口……”

“王八蛋,当初怎么生了你这个……”

碧海蓝天下,在那波涛起伏的海浪中,各种言语无法形容,比那尖利的刀剑,还要锋利的语言。

朝着欧阳于飞铺天盖地的­射­来。

一袭衣襟飘飞,欧阳于飞立在船头,好似无动于衷。

站在欧阳于飞的身后,琉月双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那眼中­射­出的冷光,几乎让人窒息。

看了一眼站在前方并不回嘴的欧阳于飞,琉月轻轻的扯了扯身边的轩辕澈。

轩辕澈什么也没有问,没有说。

只是稍稍的移动了一下,借着身形把旁边的琉月给挡住。

琉月就在轩辕澈上前一步的时候,朝后悄无声息的退去。

欧阳于飞不是无情的人,他不会不认他的亲人。

而此时如此冷面相向,六亲不认。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投鼠忌器。

既然如此,他欧阳于飞不敢动,不能动,她去。

她下水去翻了那船,去救他的亲人。

琉月快速的就朝船尾的方向闪去。

沿途,立刻有人上前代替她刚才的位置。

不能让对方看见。

“给我站住。”就在琉月几步退下,就快要隐入船舱的时候,一直背对着琉月的欧阳于飞突然出声。

琉月顿时一顿,停下脚步,欧阳于飞……

“过来。”没有回头,欧阳于飞只背对着琉月,伸手朝着琉月所在的方向,缓缓的招了招手。

声音很轻,但是却不用质疑。

琉月深深的皱了皱眉,这欧阳于飞到底要­干­什么……

没有听欧阳于飞的话,琉月站在那处没动。

“过来,让我靠一下。”

感觉到琉月没有动,在质疑和抗拒着他的话,欧阳于飞轻轻的几近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道。

声音很淡,却让人完全无法去忽视。

仿佛,那是从灵魂深处伸出的疲惫。

琉月咬了咬牙,缓缓走了过去,站在了欧阳于飞的身后。。

她,无法在拒绝这样的欧阳于飞。

站定在欧阳于飞的身后,琉月用肩膀抵上了欧阳于飞的后背。

同一刻,轩辕澈也上前了一步,站在了欧阳于飞的身后。

然而,欧阳于飞只是轻碰了一下他们,就笔挺的站直了身体。

那样的居高自傲,那样的坚强不屈。

那样的,一身风流。

“欧阳于飞,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要么,投降,任由冥岛审判;

要么,因为你的背叛,诛灭三族。”

冰冷的声音划破天际,飞扬与碧海之上。

云将看着在无数亲人的咒骂声中,依旧悠然自若,充耳不闻的欧阳于飞,冷酷极了的道。

冰冷的杀气,在天空中蔓延。

琉月双眼一眯,一摔袖袍就欲出声。

敢威胁欧阳于飞,灭他全族。

只要他冥岛敢,她就势要毁了整个冥岛。

然而,站在她之前的欧阳于飞却同一刻轻轻的向她一靠,示意她不要为她开口。

琉月顿时双眼一凛,狠狠的盯着欧阳于飞的后背。

这个欧阳于飞到底要­干­什么?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心中的愤怒和担忧还没表达出来,身旁的轩辕澈轻轻的伸手,捏了捏她的手。

欧阳于飞既然在做,就让他去做吧。

欧阳于飞,从来就是一个又担当的人。

琉月感觉到轩辕澈的意思,那眉深深的皱着,却没有在出声。

站在天辰主战船上,欧阳于飞眉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满脸冰冷的云将。

笑着道:“云将,我一直以为你就算不聪明,也不笨,怎么今天却问这样的傻话出来。

我既然已经背叛了。

你认为我还会这个时候回头,任由冥岛审判吗?”

清幽的声音,带着点微微的笑意,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只是,出于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对持下,这样的如沐春风,让人从心里发凉。

话音落下,欧阳于飞不等云将追问,慢条斯理的挥了挥手中的折扇.

接着道:“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

欧阳氏族我的三族内亲,没有一个支持我。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牺牲我自己,救助其他人。

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会牺牲自己相救别人的人。

我这个人啊,从来都是只顾自己的。”

慢条斯理的话音落下,欧阳于飞好好整以暇的朝云将笑了笑。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和眼中的讽刺,那么清晰的落入所有人的眼中。

没有看他的父母,没有看他的兄弟姐妹,没有看任何欧阳氏族的人,欧阳于飞的眼中,没有他们。

如此轻易的几句话,就把欧阳氏族,送入了地狱。

“欧阳于飞……”

“飞儿,你……你……”

“……”

震惊和绝望,以及心灰意冷,所有的负面情绪在所有欧阳氏族的人的脸上纠结,闪现。

这席话比前一段时间的公然反叛还要严重和震动。

反戈自己的君王,是为不忠。

背弃自己的同僚,是为不义。

欺师灭祖,是为不孝。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简直乃天下万恶之首。

海面一片沉寂,只有波涛汹涌的涛声依旧。

轻蔑和厌恶的眼神,从所有人的眼中­射­向了微笑屹立的欧阳于飞。

不光是冥岛的人,甚至还包括近前的天辰的兵士。

这样忘恩负义,欺师灭祖的人,简直可耻。

秋风飞扬,海面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冷,除了依旧笑的雍容的欧阳于飞。

“于飞。”站在欧阳于飞身后,琉月紧紧的皱着眉头.

伸出手,不顾欧阳于飞的反抗,紧紧的握住了欧阳于飞的手。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如此地步?

为什么……

摆脱不了琉月的紧握,欧阳于飞只好斜眼看了一眼轩辕澈。

示意,他去把她拉走。

然而,轩辕澈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

“我从不知道,你也能为了自己在意的人,打落牙齿和血吞到这地步。”

仿佛低叹的话在欧阳于飞的耳边响起。

那是轩辕澈的传音入密,只能他们两人听见的传音入密。

欧阳于飞闻言看了轩辕澈一眼。

这个人还是懂,懂他的为人,更懂他的策略。

回首与欧阳于飞对视了一眼,轩辕澈上前一步,与他并立。

肩并着肩,手挨着手。

以一种无声的形似,在朝着天辰所有的兵马宣告支持,绝对的支持和绝对不许任何人低看与他的威严。

天辰兵马一见自家的帝王如此无声的回护,立刻齐齐低头,不敢乱看。

欧阳于飞见甩脱不开琉月,当下也不再推开琉月。

那面上的笑容悠然,不等云将有任何的反应,手一挥,大喝道:“进攻。”

刹那,号角声起,震慑整片海域。

所有,刚才停下动作的天辰战船,在号角声中,开船。

天辰战船齐开。

没有顾及欧阳氏族的人,那欧阳于飞甚至凝望着他们轻笑。

那眼神不避不让,仿佛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那对面要灭亡的是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亲人……所有的族人。

“云将,那我们……杀……”

来传令的副将,一见此场面不由沉声道。

云将冷眼看着一点也不在意的欧阳于飞,眼中是从来没有的冰冷:“变了,真正的变了。”

旁边的副将不敢接话,这变了说的是谁,谁都明白。

轻轻的低语过后,云将眼神一沉,一声怒喝道:“杀,杀什么杀,没看见那叛徒一点都不在意他们。

没有牵制的作用,杀什么。

何况,那是欧阳氏族,是你想杀就杀的。”

一通怒吼,那建议杀了欧阳氏族的副将,把那建议灭族的副将,吼的头都不敢抬。

“来啊,准备,进攻。”

无法制约欧阳于飞,那么就只有硬碰硬了。

号角破空而出,那一小型战船立刻开始被撤退,冥岛战船迎了上去。

透过碧波,看着满载着欧阳于飞家人的战船,没有被覆灭,反而撤退回去,琉月一下醒悟了过来。

不由狠狠的捏了欧阳于飞的手一把。

这个家伙,苦­肉­计呢。

只是这以后,恐怕欧阳氏族在无人可宽慰他了。

欧阳于飞,自持,真正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感觉到琉月的重握,欧阳于飞回头看了一眼瞪着他的琉月,当下轻笑起来道:“是不是看我很顺眼,我不介意你踹了轩辕澈,跟我的。”

琉月听言不由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这个……”

“好好,果然不出左护法所料,欧阳家族的人对欧阳于飞起不了牵制的作用。”

琉月一话才出口,突然冥岛方向传来一声冰冷的称赞声。

在号角长鸣中,居然清晰的传了过来。

欧阳于飞,琉月,轩辕澈,闻声立刻看去。

只见一人犹如蜻蜓点水,踏着冥岛的战船如一只大鹏鸟,飞纵而来。

“无相金刚。”欧阳于飞眉头一皱。

不等琉月等问询,那什么无相金刚,居然跨海而来,飞跃立定与就要冲在一起的两军阵营前的海面上。

“欧阳氏族奈何不了欧阳于飞,不知道纳兰水,奈不奈何得了纳兰琉月。”海面波光粼粼,晃的几乎看不清楚该人的面容。

但是那冰冷声音中的内容,却震慑四方。

“纳兰水,放纵其女肆意妄为在前,擅闯禁宫在后。

两罪并罚,囚禁于禁宫之刑崖。”

不等琉月等开口,来人冷冷的扔下这一句。

话音一落,欧阳于飞身体一颤,双眸间闪过一丝愠怒和冰冷。

手一挥,前进的战船立刻停了下来。

“怎么?那地方很厉害?”琉月顿时抬头看向欧阳于飞。

“禁宫刑崖,从来没有人活着从那里出来,那里的酷刑……”

欧阳于飞没有说完,但是其意也明。

琉月顿时缓缓的眯起了眼睛。

纳兰水,虽然不是她的亲娘。

但是是她这个身体的亲娘。

那种血浓于水的情意,很清楚的深刻在这个身体上。

让她忽视不了,更加规避不了。

现在只不过听见她被关闭进去那什么刑崖,受什么酷刑。

这心,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冥岛用欧阳氏族奈何不了欧阳于飞,现在用纳兰水来牵制她了。

没有说话,但是一股犹如实质的杀气,开始在琉月的周身凝结。

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仿佛感受到了琉月的尖锐杀气。

那不知道因为什么功力,或者是其他原因屹立在海面上的无相金刚,冷冷的扫了这方一眼。

冰冷的声音响彻天际。

“纳兰琉月,欧阳于飞,连轻,你们三人听好了。

这一次,你们­干­的不错。

三大附岛奈何不了你们,在打下去,不过也是个输而已。

我冥岛不是赢的起,输不起的地方。

王尊有令,开启主岛,允许你们进入。

不过,只允许你们最多十人进入。

要不要来,敢不敢来,你们自己决定。

要再打,我们冥岛就算玉石俱焚也奉陪到底。”

话音落下,该人手一扬,一金­色­的令牌高高悬于手心,冥王令。

第1626-1635章 狰狞冥岛

冥王令出,金光耀眼。

“得令。”矗立在这无相金刚身后最近的云将。

一见冥王令出,立刻战袍一拂,单膝朝下就跪了下来,低头沉声应道。

同一刻,他身后的副将,武将等人也紧跟着就跪了下来。

顷刻间,整个冥岛海域这一方面。

所有的兵士,犹如潮水一般的跪了下去。

通天的号角声立刻淹没,归于寂静。

这一方,瞬息之间,只剩下齐齐跪下的无数兵士。

和那海浪翻滚的声音。

余者,屏气凝神。

正对面,琉月扫了一眼如此的变化,微微扬了扬眉。

好个令行禁止。

不过是区区一块令牌,居然威慑­性­如此之大。

从另一个方面,可见冥岛兵马对冥岛王尊的绝对服从和敬仰。

这样的向心力,不好收拾。

心中这般的念头一闪而过,琉月侧眼看了一眼轩辕澈。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一合计。

他们兵发冥岛,最终的目的不过就是进入主岛,并战败他们,得到永远的自由。

此时,冥岛让了一步,开启主岛。

这是他们的目标。

不过,十个人进入,这个……

就在琉月和轩辕澈合计的时候。

欧阳于飞挥舞着折扇,看着那面无表情的无相金刚,嘴角一勾,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只准?

听上去好像很宽容和施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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