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要否认的,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这样正好可以让他死心,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心虚地挪开眼睛。
“是默认了吗?真的是他,他只不过是一个毛孩子。”连澈喃喃自语,恍恍惚惚。
“他在你眼里是个孩子,但是在我眼里,他只比我小两岁而已。”我低低地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关心你,只会向你索取。”连澈试图扭转我的想法,但是现在我已铁了心,何况这对我来说只是个借口而已,我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平静地说:“他在我心里就像一道阳光一样,是唯一可以亮的地方。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不该这样让我痛苦。”
雨水打在我们俩的脸上,疼痛,疼痛,心里也痛,身体也痛。潮湿的世界模糊了我的视线,我隐约看见连澈悲伤的脸,满是雨水,不知道是否像我一样被雨水混合了眼泪。
他已经被彻底打击到了,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我应该要离他而去的,但是又放心不下他,这个时候他哪里也去不了,所有的门都无情地关闭了,如果我走了,他还会在这里淋一晚上的雨。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隔阂,但至少还是朋友,虽然已经变得陌生。
我带着他就近找了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他就像个被抽离了魂魄的人任我牵引,我不敢回头看他,心里一阵抽搐地疼痛。
我们无声地坐了一个晚上,直到天蒙蒙亮。我应该要离开了,学校里马上就会有人出来。我看了看他一眼,他还是那个样子,但是我还是得离开,天亮了以后,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我站起来,没有说一句话准备离开,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仍然坐在那里低着头什么也不说,我内心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如果那个人能让你幸福,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再伤心,至少,至少在我面前,你一定要表现得幸福,不然,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他缓缓地放开了我,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从他说话开始,我一直没有回头,留给他一个无情的背影,但是我的脸上,泪水已经泛滥,心里像决堤的河,到处都是缺口,悲伤像座山一样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强忍着这一切,一步一步地彻底将我和他的世界分离开来。
我多么希望能大病一场,然后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可以忘掉一切痛苦,重新开始,然而是不是痛苦来得太频繁,我已经免疫了,所以在经过了那么大的一场心与身体的打击之后我还能苟延残喘地清晰地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所有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地在我脑中过场,怎么也忘不掉,明明累都快要垮掉了,却仍然无法彻底倒下去,生命力像狗一样顽强。
我这么清楚地接受着痛苦的洗礼,最该受到惩罚的人是我,可是连澈却倒下去了。我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萧萧了,晚上我已经不在酒吧工作了,白天更是难得见到她,因为前段时间我逃避着她和连澈,所以现在即使我想回到从前和她亲密无间的日子,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变得难以逾越了。我每次回到租住地的时候,她都不在,即使在她平常应该在的时候,她也不见踪影,倩柔告诉我,她是去照顾连澈了,只要一有空闲,她就跑去照顾他。连澈有她照顾,我也就放心了,也许趁这个机会,他们可以增进一下感情。连澈的病,足足延续了一个星期才好了起来。
这段日子,我照常去咖啡馆上班,应付着一切必须做的事,为什么这么好笑,精神已经垮到底点了,身体却还像狗一样坚强。也许是我多心,我总觉得容颜对我的态度有些异样,总找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可是明明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既然她不说明,我也不想主动问清楚,只要能继续这份工作就好了。
也许因为那件事对我改观了印象,那个女人越来越喜欢和我聊天,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说话,我只是安静地听,对于事情朝这方面发展,我心里一点波动也没有,像顺理成章的事一样接受了。
她有时候会故意来晚一点等到我下班,然后和我一起去逛街吃饭,我没有理由也不想拒绝她。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总觉得像看到了女儿一样亲切。”她感慨地说道。
“是吗?那您有女儿吗?”我平静地试探地问她。
“没有,我只有一个儿子。”她遗憾地说。没有,哼,好一个没有,抛弃了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我心里冷笑着,那股怨恨又无名地窜了上来。
她没事就去逛街,买一大堆的化妆品和衣服回去,那些衣服就是一天穿一次也轮换不过来。我在后面像个跟班一样,作为回报,她有时候还会给我买几套衣服,而那些衣服我次也没有穿过。她把钱当消遣时间的乐子,当满足自己空虚的工具,然而有的人为了那一点点钱砸锅卖铁地讨生活,她的一件衣服足以当那些贫困的家庭过上一年的生活费。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看望自己抛弃的女儿,更不知道那些苦难艰难的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就是过得那样的生活,过着一年的生活费相当于她一件衣服的生活。为什么老天还要这么厚待她,真正应该受惩罚的人却在挥霍着金钱挥霍着生活。我看着她在眼前挥霍,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一点目的也没有,只知道恨,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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