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没有食言,当即下令漓江城内驻守的三十万北越大军撤离,并亲自引未央进城。
在城门处做了简单的交接之后未央派人顺利接管了漓江城。
事情的进展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虽然不知道流火打的什么注意,未央也不去计较,匆匆交代了几句便,便随流火一并启程,继续北行。
自始至终流火都很平静,不仅没有为损失这五座城池而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却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行程。
两个人一直是并肩而行,未央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流火面上悠然的表情,心下却再也不能平静。
想起前夜那个可怕的梦境,突然间就觉得身侧过往的风都比先前冷了三分,未央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只要顺利拿下桓城就好,别的,她不愿意再去多想。
未央默默垂下头,突然觉得肩上一暖,她心下一滞,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流火看过来的眸光。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两个人四目相接,流火嘴角勾勒出一抹极不明显的弧度就不动神色的移开目光,手里的鞭子不轻不重的抽在马股之上,马儿快走几步,两人之间就错过半个身位。
未央的意识一时间有些僵硬,忽然一阵风吹来,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方才流火搭在她肩上的黑貂大氅。
皮毛握在手心里的感觉软软的,滑滑的,也暖暖的!
衣服上还留着他的味道,竟然不是帝王专用的龙涎香,而是极其淡雅的松木香。
平日里灵活的手指这一次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系好领口的带子,未央再次抬起头,发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落下流火好远了。
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影高坐在背上,墨发飞扬,一身黑色的广袖长袍猎猎翻飞,带着桀骜的王者之气舞在冰冷的北风里。
这就是夜流火吗?与黑夜共舞的公子流火!
剩下的半天时间未央就这样跟在流火的身后,有时候只看着他的背影就会失神,心里想的什么她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勇气追上前去与他并行。
当天晚上他们住在了沿途流火事先派人打点好的一座别院里,随行的南野大军则在镇子外驻扎。
在门口走过场一样的寒暄了几句,未央便转身回了西侧梅园。
目送未央的背影离去,流火的眸光一寸一寸收冷,广袖一甩,大踏步向东侧的兰楼而去,脚下的风带起了强大的气势。
流火前脚跨进院子楼玉便一个箭步迎上来,面上焦灼,似乎等候多时了,“公子!”
“嗯!”流火应了声,没有进前门的阁楼,却是拐了个弯往一侧的偏厢而去。
楼玉疾走两步,抢先拉开房门,把他让进去,里面的四个小丫鬟很识趣的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屋子很大,收拾的也很整洁,流火脚下不停直接往一侧的那张大床走去。
挂着素色纱帐的大床上一个女子躺在那里,似乎已经睡熟了。
流火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怎么样了?”
“大夫已经看过,情况不容乐观!”楼玉担忧的看了床榻一眼,“此毒为南疆一种蛊毒,中毒之人无法行走,无法言语,跟活死人无异。”
“可有解毒之法?”
“此毒,暂时无药可解!”楼玉摇头,“属下已经传了公子的口谕回去接几位太医过来,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流火看了床上的女子好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放下帘帐走了出去。
晚饭过后流火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处理京都紧急送来的公函,等到批阅完毕已经接近三更。
这一天他竟意外的有些疲惫,打发信使将批复好的公文又连夜带走,便回了卧房休息。
侍女早已把洗澡水备好,才要为他宽衣,楼玉就在门外求见。
流火摆摆手,侍女纷纷行礼退下,然后楼玉就双手捧着一件毛色光亮的黑貂大氅由门外进来,“这是晚膳后澜妃叫人送来还给公子的!”
“嗯!”流火随意指了指旁边的软榻,似是不甚在意,“放那吧!”
楼玉走过去把东西放好却没有马上离开,只是退到旁边就那么站了。
楼玉闷葫芦的脾气流火很了解,如果不是有事他是定然不会为了一件衣服这么晚跑来打扰自己,而自己若是不开口问他,他铁定会就这么站一个晚上。
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流火还是不得不妥协,“说吧,什么事!”
“公子,属下愚钝,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公子!”楼玉自知不该,便率先一步跪于流火面前算是先为自己的逾矩请罪,“今日公子明知澜妃带来的人并非公主,为何还要将五座城池拱手相让?”
“你跟随本王多年,你说呢?”
“属下——”流火也是惜字如金主儿,却不知今天如何来了兴致拿自己打趣,楼玉一愣,诧异的抬头看他一眼又马上垂首,“属下愚钝。”
流火嘴唇动了动,眸光突然陷的很深,不知想到了什么,本欲出口的话突然就没了兴致。
“回去休息吧!”他突然放下茶碗,起身往屏风后面走去,“好好照顾剑舞,现在她就是追查阿雅下落的唯一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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