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油~啊~~~」
…他真想昏倒算了。
第一個支線劇情
可惜身为资深者,高素质的精神和体质就不容许他昏倒。
走圈养路线的资深者的确有他傲视别人的本钱,可惜低劣的心理质素对上洛烙这种玩弄人心出生的,决定了他的完败。
如果只当他是一般传统的人偶师,那可就错了。
传统人偶师的修行不外乎是以手艺入修心之道,借着完善一个如同自己的人偶才理清自己的心,对他们而言,爱着人偶就像是爱着自己一般,所以外人才常常觉得人偶师都是群冷酷无情的家伙。
至于洛烙口中的叛出苍露的人所建立的流派,却是相反的事。
重要的不再是人偶师而是人偶,被建成|人偶的人要尝试测摸人偶师的意思,而每个出色的人偶师都曾经是名人偶。
从人偶的身上看见自身的人偶师,和从人偶师的身上看见自身的人偶…
其实也是一样的东西啊。
人心,自然是其中的必修课。
「第三间房啊…」
毛姆奇怪地看着突然没再说话的洛烙,发觉对方一脸无趣的表情。
「怎么不说了?」
「…你想听么?」
「不想。」
洛烙微笑着,耳坠的蓝光配合地营造出幽幽的气氛。
「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嘛,这房间似乎是个有厌食症的人住的。」
房里实在非常普通,但是毛姆发现这家医院实在非常的恶趣味。
第一个人有自残倾向却给他很多刀片,第二个爱自焚的理应让他远离火种才对,结果还是烧了房间。
现在这个,应该是名女性,却给她满房的漂亮衣物,这不是更会加重病情吗?
难道说,医院的医生就爱看病人们自寻死路来取乐?
突然有种自己莫非踩中了真相的感觉,毛姆立马把这些念头统统抛开。
「毛姆啊…我玩游戏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如果从门破不开的话,就改从墙壁试试吧…所以,麻烦你啰。」
洛烙笑得亲切,毛姆却看的头皮发麻,手不受控制地一使劲,剑直往左边墙壁劈去。
他的剑是传说中的屠龙之剑,带有切割属性,这一刀下去碎石纷飞,墙壁立马破了个大洞。
那传说中打不开的第二间牢房里传来了男人疯狂的叫声。
[触发寂静岭五支线剧情,打倒自焚症病人奖励C级支线剧情一个,任务失败,惩罚无。]
灰还没落定,一个满身皮开肉绽被烤的像根脆皮肠的人体直扑上来,就往毛姆身上扑去。
被吓得尖叫一声的毛姆反射性就想回身逃跑,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地站在原地。
洛烙双手晃动,男人僵硬地一剑把那根脆皮肠砍了回去。
被风一激,两人终于可以看见那边的模样了。
到底都是烧熔烧化的痕迹,离火源远一些的地方布满黑色的灰,近一点的地方还闪着红光和微弱的火。
而火源…一支好像永不停竭的火焰喷射枪正放在床上,被自焚魔拿起,朝自己猛喷了一下,一边抽搐一边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过几秒,他浑身着火再次扑了上来,这次手里还拿着那支火焰喷射枪。
「烧吧!烧吧!一起烧吧!!!哈哈哈哈哈…火…好多的火…燃烧吧!!!」
枪喷射出火焰,那已经不可以称为火枪了,应该叫火炮才对...喷出的火焰足有一柱子粗。
「啊啊啊…」
虽然没有没种到喊娘叫爸的程度,毛姆眼神一锐就想作出标准的回避动作,可惜…一时间他忘了自己身体的主控权不在自己手上。看着那只自焚魔扑上来,他尖叫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油脂和毛发的味道、炭、还有类似什么东西烤的半生不熟的臭味涌上他的鼻子,他觉的他的头发已经焦了…「可恶啊!!!混账!你给我记住!!!」
站在后方的人微微一笑,显然是「记住了」。
小小的一个房间能躲到哪去?那条火柱一扫过来,洛烙踩上身后的梳妆台两下跳到衣柜上,同时不忘连做几个手势。
毛姆闭上眼睛等死…在脸上感觉到烫麻时身体终于动了,以一个生硬诡异的动作往右挪了一步再向前走,手里的剑用一个他本人来使的话超不习惯的姿势挥出,砍进了自焚魔的肉里,在他腰间划了好大一口子。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来这家伙虽然喜欢自焚却不喜欢被砍呢。」
心惊胆跳地睁开眼睛,从眼角看去可以看见那家伙正蹲在高高的柜子上,而被火柱迎面一击的柜子正开始燃烧。
「快下来!你找死啊?!」
这么说不是因为他担心他…而是如果洛烙死了,照一路上的机关迷题来看…他自己一个人出不出的去很成问题。
「…说的也是。」
竟然没有反驳没有调侃,对方顺从地接下话来,他反而有点害怕。
自焚魔一个90度转身…看起来他的腰已经不太好使了,转身时明显可以听到他两截肉互相摩擦的声音和油脂血液溶化又凝固的味道。
好恶心…
火焰喷了一圈,房里放的又大多是衣服杂物,此时很快地都燃烧起来,整一个火灾现场的样子。
洛烙想了想,径自往门口跑去,不明所以的毛姆见到惊慌地「喂!喂!」喊了两声,却在下一秒发现自己也跟着往门口跑了。
自梵魔犹豫地看了一下他布满火焰的暖房,外头的冷空气对他而言简直是冬天的气温…当然还是吼叫着冲上来了,火焰一路喷过,路上小怪死伤无数。
「去哪啊?!」
「记的我们来前在水浴治疗室丢过钥匙吗?去那。」
「喔…我知道了!」
毛姆奔跑的速度明显比洛烙快,后面的怪物也不慢,洛烙干脆就让他一把把自己扛在肩上…反正这里的建筑场景够高。
毛姆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拔腿往前奔,突然说了句:「奇怪,是我错觉了吗?总觉得有股香味…」
本应只有自焚魔燃烧的焦臭和到处都是的霉锈味,此时竟然多出了种清新的…嗯像香熏的味道。
「你错觉了。」
肩上的人笑着看他,如果说刚才毛姆还不太肯定,此时绝对能确定肩上这个可恨的家伙知道什么。
一前一后一路狂奔,阴森吓人的通道摆饰被火这么一烧,更显得诡异无比。
可惜现在被追杀,谁管的着这些啊。
后方热浪越来越燎人,毛姆头也不回地往前直冲,洛烙大喊道:「右边!」
毛姆腿一紧,往墙上一踹,几乎是飞着闯进那个放了几个大热水缸的房间。
水下戰
「喂!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你不觉的放我自由让我来干比较合适吗?」
毛姆把肩上的洛烙抱下来,跳到水缸上。没办法,水缸太高房间的天花板又比较矮,顶多只够一个人站着的高度。
自梵魔嗷呜嗷呜的冲进来,四下一扫,没瞧见人,便给自己打了剂精神充沛剂…往自己身上喷了把火,到处找起人来。
两人蹲在水缸上的阴影处,悄悄细语,商量着早就该说的作战方案。
「…你又知道我想干嘛?」
「到这里了猪才不知道呢,见到火就想用水灭…这是人之常理吧?」
「恭喜你摆脱了猪的行列。」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喂喂…放开我。」
洛烙无辜地一摊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抓住他:「我放开了啊。」
毛姆瞪他一眼,恶声恶气道…可惜因为声音太小,怎么听怎么像撒娇:「我是说身体控制权!我不知道你他妈的用什么手段害我跟个傀儡似的,但这种情况不是应该放开我吗?」
「好吧…」毛姆的开心劲还没上来,那边又说,附带着还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知道,虽然我的技能可以让你省略反应时间做出任何平日需要身体协调才能做出的动作,但却失去了本人的作战意识和技巧这个优点吗?」
「那你还不放我!」
「当然是有原因的啊。」洛烙瞄了他一眼,毛姆觉的自己又被打入了猪的行列。
「你觉的…」男子一笑:「我要是现在放开你,你还能站的住吗?」
毛姆皱眉想了想:「你的意思是…」
「身体的控制权被夺去太久,本身的控制意识就会陷入麻木,越久就越难以重新找回。…我见过有被控制了几个月的,还回控制权后几乎一年多动弹不了。」
洛烙看着自梵魔,毛姆只看到他像泪滴般的蓝色耳坠。
「如果我现在放开你,就算以你的身体素质,你大概会有几分钟完全失去身体的控制能力…就像断线了的木偶一样啊。」
顿了顿,他补充:「我拿郑咤做过实验的。」
如果说一开始还不太信,最后一句话彻底让毛姆失去了信心。
郑咤那个黄种人,虽然一来就被狠狠的耍的跟死狗似的,但本身已经强化过,轮身体素质并不比他这个恶魔队的资深者差多少,起码也在伯仲之间。
底下那个自梵狂已经快没耐心了,开始四处破坏水浴设备,如果被他破坏了水缸把水全漏出去,计划就算是泡汤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把他引过来应该是想好计划的了吧?你的格斗能力并不算太好…我可不认为就凭你的技能能控制我把他殴进水缸出不来。」
洛烙温和地笑着,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道:「一会我会操控你把他引到水缸边,等我还你身体控制权后,就算挣扎也要滚到地上去。直到没动静了,你要第一时间回来把手伸进水缸…我管你跳不跳的上来,你要不来就等着死吧。」
…好不好告诉他,他根本听不明白呢?
毛姆在心里挣扎着,事实却是他已经跳下了水缸朝背对他的自梵狂一刀砍去,在他的胸部裂了条大口,流出了|乳黄|色的油脂。
「嗷!!!好痛!!!火…火!」
险险避开一火柱,他往水缸边的管道跳去,自梵魔简直把他当眼中钉,虽然附近有最讨厌的水,但是因为温度并不低便也没有犹豫过地跟上。
再次往水缸上跳去,火柱烧过小腿,他闻到了裤子烧成灰的味道。
可恶,这个感觉…应该是六级烧伤了吧?
「剩下的…拜托你了。」
他跳到洛烙这边,对面的自梵魔正准备跃过水缸跳过来追杀他…毛姆的脚刚碰到水缸壁,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微笑着的男子朝滚烫冒烟的水浴缸摔下。
他发誓他的手没有碰到他。
接下来,他终于明白了一直控制着他的是什么。
身体突然一松,却觉的像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似的僵硬麻木,自梵魔正吼叫着跳过来,毛姆心里闪过一个从来没想过的念头…应该会死吧。
浑身着火的人跃到水缸上空,突然间水里长出许多丝线一样的东西,紧紧地缠住了怪物。
正确来说,是水底有什么东西冒出了线。
毛姆瞪大了眼睛。
那些…白色半透明的是线吧?
线柔软而结实,被火不停地烧断又再次层层迭迭地裹上,越发的柔韧。
被一扯,自梵魔露出惊讶的表情…如果隔着脸上一层炭能看的出来的话,朝水缸堕去。
大量的水蒸气冒出,隐约只可以见到自梵魔时而扑腾出水面上半身接着又被拉下水底的影子。
被水蒸气一湿,毛姆想起洛烙说的话,狠命往边缘滚去。
动啊!该死的身体动啊!!!
轻微抽搐着的腿猛地一踹缸边的阶梯,毛姆整个人从缸边摔下地面,呕出半口血。
「可…可…恶。」
他眼前直冒金星,浑身都是酸痛和刺痛的感觉,原先应该是被洛烙压抑着的被逼做出强制性动作的不良感都暴发出来,那感觉真不如死了的好。
从空间物品里摸出一把在主神处兑换来的专治内伤的药丸吞下,安静地躺了会,听着水缸里不时传出但越来越小声的水花声,毛姆闭上眼睛,尝试着尽快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大概有十分钟了吧?
水缸里已经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洛烙也没再出现。
[叮,完成打倒自梵症病人支线剧情,奖励D级剧情一个和700点。]
叹了口气,毛姆考虑着要不要照那人说的去救他。
他死了吧?没死?如果不救他,会不会真的死去了?
杀了他吧…这个念头太诱人了。
只是…毛姆抖了抖,如果像他说的,不去的话就等死,那么…还是相信他的比较好。
想起他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毛姆颤抖着爬起来,几乎是用爬的爬上水缸壁,朝那片污浊不堪飘浮着油脂和七彩化学物品的水面伸出了手。
水的温度大概快接近90到100度了,瞬间就灼痛了他的手,虽然还没到受伤的程度。
毛姆记得洛烙说过他自己是在进来时被主神瞬间复制过来的新人。
他很怀疑,以洛烙那种才经历过一部恐怖片的新人,怎么活下来。
等了五秒,一点动静都没有,正在他叹了口气想缩回手走人的时候,一股巨力握上了他的手,几乎把他拉了下来。
新人?
「哇!!!!」
被吓了一大跳的毛姆同志刚反射性地想甩开抓住自己的手的东西…那是一股像水草的玩意,随即发现手心的东西慢慢消失,手传来熟悉的被入侵感,到想甩掉的时候却已经失去控制了。
心脏剧跳了几秒,虽然被惊吓到,但发现失去控制时反而冷静了下来。
身体不由自觉地往水面靠去,整支胳臂都没入了水中。
然后,一只比起自己太过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用力一提,狼狈的熟悉人影随着哗啦的水花没出了水面,任由毛姆(其实是他自己)把他揪出了水缸放到了地上。
的确是很狼狈,一向优雅…就算不优雅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冷静淡定的男子身上衣物呈破碎状,宽大的长袖外套不见了,那条金属线做成的腰带完全的散了开来,上面沾着些许肉沬,只剩下一小圈还绑在腰上,却已经勒进了肉里几分。
浑身的湿淋淋冒着烟,脸上有着烧伤的痕迹,还在咳嗽。
这模样完全不能以刚出浴的性感两字形容,特别当他身上还有莫名其妙的化学污液滴落时。
此时在另个位面的楚轩刚接到性感火辣的美女辛西娅的求救电话,爬过洞来到地铁站,与其说淡定不如说面无表情地从疑似辛西娅的滴血石像上取过开地铁闸口的硬币…他已经决定按洛烙所说的照游戏规则来玩。
进了地铁正把美女气的一冒火二升天的楚大神完全没有从体内那根沦为联络用的线感受到另一边洛烙的心情。
要说洛烙有什么心情…那么只有一个字。
脏,好脏,真他喵的脏。
好不容易咳嗽得喘过气来,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扒衣服。
毛姆很想后退两步,转过身来…天知道会糟到什么报应。
可是目前自己的身体由人不由已,既然转不过去也只能光明正大地看着了。
「你…没事吧?」
洛烙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继续扒。
然后从耳上的紫金耳环里拿出一瓶水…4公升那种,打开,往身上倒去。
毛姆松了口气。
看样子只是想洗澡而已。
倒完一桶又一桶,他到底买了多少水啊?还有沐浴露消毒液…
看的无聊了,开始打量他的身体,才发现洗掉化学液体后到处都是烧伤的痕迹,烫伤的却几乎没有。
他还眼尖地发现他的小腿上有着已经结疤的烧伤伤口。
「原来你有洁癖啊。」
「废话,你跳下去看看?」
看了那个本来充满了脏水+化学液体现在说不定还多出被碎成尸块的泡水脆皮肠一根的大水缸…毛姆打了个冷战,决定闭上嘴。
终于清理完毕,洛烙拿过条大毛巾擦干了身体穿上件新衣服,才满足了呼了口气,想起处理身边这人的事来。
「给你。」
「什么?」
毛姆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才发现是之前自梵魔手上拿着的喷火枪。
「你抢过来了?」
没好气地瞪他眼:「正确来说是检起来。如果不是无意中发现是个提供无限燃料的武器,我也不会多闭气了几分钟就为了检这根枪。」
狐疑地看他一眼:「作为一个新人,你闭气时间太长了吧?」
对方皮笑肉不笑地说:「谢谢,在下从小学就垄断游泳大赛冠军。」
一点诚意都没有的答案。
正想呛回去,毛姆突然想起「我命由人不由己」,再度闭上了嘴巴。
三秒后,看着两人往外走去,得不到教训的男人再度张嘴:「现在去哪?你不会还想打开你说的另一个房间吧?」
「咦,我没说过吗?我很好奇游戏里打不开的这两个房间的内容吗?」
想了想,好像是有…
「就算再搞成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要去?」
丝毫没被打击到的男子浅笑道:「一个C级支线剧情啊,难道你不想拿?放心吧,这次的应该比上一只好应付的多。」
「…这次是什么?」
「玩游戏的时候,要按照囚室,把5枚药丸分类放进五个代表病人的娃娃口中,但他们的位置不是跟房间配对的,所以要逐一辨认出来。」
「第二个娃娃正如你见到的,浑身烧的跟根脆皮肠似的,房门有烧过的痕迹,理所当然对应二号房。」
「第三个则手脚细长瘦的剩骨头,当时我判断是三号房或五号的。第四个娃娃拿着一把刀片,身上有伤和血迹,加上第一个房间里的刀片,所以我猜是一号房自残症的家伙。第五个是个穿着打扮考研的绅士娃娃…我猜是五号房,却猜错了…喔对了,之前我说错了吗?他才是三号房的病人。」
「……」毛姆保持沉默,看洛烙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意识改正过来。
「其实第三个娃娃是才是五号房的病人,患有暴食症的家伙,因为他的房间里放了一堆食物,代表娃娃是个胖子。至于你想知道的四号房嘛…」
洛烙笑了声,语音恢复愉快的调子:「第一个娃娃,他拿了两把刀,非常疯狂嗜血的样子,加上他的房门被无数铁链封锁着,你猜是什么意思?哈哈哈…」
毛姆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第一次向上帝祈祷了三分钟。
==
「不!!!!!!!!!!!!!!!!!!!!!!!!!!!!!!!!!」
郑咤绝望地在老旧的升降机里嘶喊着,他尝试扒开升降机门直到指甲翻开十指流血,尝试掏出枪向着面对通道处恐怖的刽子手射击,尝试用红炎烧毁升降机门…但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效果。
「不要啊!!!!!!!!!!!!!!主神!!!!!!!!!!!!!!你不能这样!不!!!!!」
任凭他叫喊多少次、多大声,任凭他充满恨意的眼睛滑落多少眼泪,升降机门还是缓缓闭上了,以一种令人痛恨的速度。
另一头萝莉的脸惊恐地消失在越来越小的门缝中…在她的身后,三角铁头的刽子手正举起他的大砍刀。
升降机在上升,郑咤跪在地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他很想以为是下雨了,一滴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上。
「不…不…小莉…不…」
心里知道那个有着妖艳身段的人是铭烟薇,不是他的萝莉…他的萝莉已经回不来了。
可是看到那一幕,脑海里翻滚出来的是萝莉死前的呻吟喘息,她空洞的眼睛和血液…她说她不会原谅他的…
一拳砸在地板处,砸出一个大坑。
却已经无法挽回。
莉莎
本来铭烟薇正挽着郑咤的胳臂在阴暗的过道中逛着,好心情一直到遇见冰箱中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为止。
死人她不是没见过,但见过这么恶心的。
一路上的怪,托郑咤的温柔和女权主义所赐,都死的非常雅观,顶多割喉断头大不了穿心就是。
「呕…」铭烟薇忍不住趴一边呕去,两人却发现另一头也有呕吐的声音。
到厕所一看,一个胖子正抱着马桶吐。
看见两人,他的第一反应是:「人不是我杀的!」
郑咤怔了怔,说:「…不是你杀的吗?」
那边反应更大:「废话!你不相信我是吗?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
眼看就要陷入暴走边缘,吐的脸色苍白的铭烟薇拉了拉郑咤的袖子。
「好吧…不是你杀的。你是谁?」
「我…我叫艾迪。你们又是谁?」
胖子狐疑地看着两人。
「我是郑咤,她叫铭烟薇。」
「奇怪的名字…」
「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胖子摇了摇头:「我胃不舒服,你们走吧,我再吐会。」
「…好吧。」
郑咤拉着铭烟薇走出房间。
铭烟薇担心地问:「放他在那没问题吗?」
被问到的男人若有所思地说:「刚才我们遇到一个女孩子是吧?」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铭烟薇,你认为一个小女孩,在这种怪物横行的地方存活的机率有多大?」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是怪物或者像我们一样…?」
「不可能,进入轮回空间的人一开始必定出现在同一个地点,手腕上也没可能没有腕表。她也不太像怪物,就我们一路看来,具有形体的怪物都没有智力可言,除了那个三角头的怪物…但看来他是走暴力路线的,不可能干只是踢走钥匙戏弄我们这种小恶作剧。」
铭烟薇想了想,觉的他说的也对…
这时,郑咤踏上了从人猿进化成类人猿的第一步,冰封的脸一瞬间解冻,他笑着说:「这说明…我们眼中的寂静岭,跟别人眼中的根本不一样。」
「说的也是…」
「既然他要我们别管他,那说明他的寂静岭至少比我们的安全。没必要把他拖进危险中。」
铭烟薇了解地点点头,垂下头,露出复杂而温柔的笑容:「…你真是个好人。」
另一方却苦笑一声:「我一点都不好,眼睁睁地看着萝莉被杀死,却救不了她…」
没过多久,他们再次遇到在墓地见到的女人安娸拉,她躺在一面镜子前,沉静地看着自己的脸拿起刀子,看样子是想自杀。
「别!」郑咤反射性跑到她身边,夺下她的刀子:「你想干嘛!」
女人激动起来,完全没了那贤静的样子,神色狂暴:「你管我想干什么!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都是这样的!」
「怎…怎么了?」
两人无辜地看着她,情绪失控的女人瞪了郑咤一眼,夺门而出。
「好奇怪...明明之前见到她很温和的样子…」铭烟薇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
郑咤叹了口气,把刀子放到桌上…用把小刀当武器还不如拿枪。
他对有着熟悉面孔的铭烟薇说:「答应我,千万不要自杀。」
萝莉的脸露出了陌生的笑容:「好。」
她答应了的。
她明明答应了的。
这只是不久前的事。
为什么,在刽子手追上来前,她会一把把他推到了升降机里?
满脸恐惧,却毫不犹豫。
就像是萝莉会做的那样。
她不是萝莉,只是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女人而已。
为什么。
==
一步一步,人影缓慢往前走,男装皮鞋轮流接触着寂静岭的地面,优雅而沉静。
黑色的裤管裹着修长的腿,同样纯黑色的套头毛衣,男子露出残酷的笑容收起手中的金属线,拭去沾到脸上的血迹…
如果忽略在他身后露出星星+心心眼的两一男一女花痴,的确可以称作寂静岭的一道风景线了。
「老老老老大你好帅啊!!!」
「嗯?」
帅哥停下脚步,半转身,露出了抹让人抖三抖的完美笑容。
惊为天人。
可是胖子和黑美人先往后退个几米,找了个柜子当遮掩物,才敢咽下泛滥成灾的口水。
见识过一路上赵帅哥杀过来的场面,再被进入状态的他差点杀死…只是给两人身体裂了个口子而已,两人现在一看到他的笑容,先退到安全范围再说。
基本在眼前看不到活物时,赵缀空的兴奋度才会有所控制。
「那…那个…接下来应该取药去救警察。」
「为什么…我要去「救人」?」
黑光一闪,胖子前的柜子裂成几块,胖子咽了口口水,挪到了隔壁的柜子后头。
「不不不不…纯…纯粹因为剧情…」
「哦?」
「寂一最完美的剧情就是救出主角雪莉和女警席柏…应该会得到最多点数和剧情吧?」
赵缀空细长的指点了点下巴,歪着头,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怎么办,我最讨厌救人了。不如我去把女警杀了吧?这样就不用救了。」
「那…那个剧情…」
「啊啊…好麻烦。」
简单的思考完结,帅哥继续往前走去,一个逃避不及的被寄生体寄生的护士无声地尖叫着被碎成了尸块。
后头胖子希望挽留的手无助地停在空中…
黑美人扯了扯他袖子,小声道:「我们还是快跟上去吧。」
「…好T_T。」
不久他们见到了重现死前场景的护士莉莎,她温柔地笑着,五官流出鲜血覆盖了整张脸。
无奈的是,现场观众一,赵大爷一直微笑着看着她变成灰。二,胖子早在游戏里看了不下十遍了,此时顶多感慨一声美女美女你为何如此看不开。三,黑人少女倒是很想哭两声,可惜看着那张恐怖的脸吓得整个人僵住,没逃就算不错了。
照顾了烧伤的爱莉萨许多年,一直看着看着…看着女孩凄惨模样的护士莉莎,终于尝试揭发主治医生考夫曼的罪行,却被这个邪教首脑之一的男人下毒杀死。
此时终于是安息了。
…只是在第一集而已。
根据第五集起源中,在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她是名滥用药物症病人,这种人一般被称为,吸毒者。
她为了药跟医生上床,看着这个男人怎么欺骗来询问他的警察说出这样的话:爱莉萨只是名神话中毒的孩子,在家放火烧了点小伤。要说她的母亲有什么错,大概只有在睡前故事时间说了太多神话和童话故事给她的孩子听而已。
她一直沉默,喝责完全忘记被困禁的精神病母亲的主角,她愤怒过,她疯狂地大笑,直到最后,面对主角看见她跟医生的同床,只是平静地叫唤了一声主角的名字,就走了。
再之后第一集出现的她,已经死了。
她说:「因为妈妈是护士长,我就不得不成为了一个护士。」微笑的脸下是狰狞的、满满的不甘心。
她笑着说:「我想成为明星,我将会成为明星的,这个剧场就是我的舞台。」
舞台上只有残缺的人偶。
她成不了明星,也许她知道的。
每天每天,在医院里麻木地看着护士们的通风报信,看着医生们是怎么对待他们的病人。
今天克莱姆写给医生哈里斯的便条被她看到了,上面写着:「喜鹊夫妇又犯病了!这次他们把档案室和地下室的钥匙吞了下去!不用担心……格雷已经将“喜鹊先生”带到了TB监护室,我将“喜鹊太太”带到了水疗室。非让他们将钥匙吐出来不可!如果不是针对病人的话,这份工作真是棒极了!」
那是一对患有多语症的夫妻,发病的时候不咽点什么下肚子就不舒服。
这两位医生有给病人冠上雀鸟名字的坏习惯,在背后互通纸条来嘲笑病人…她厌恶地把纸条往门口一扔,继续她的工作,照顾那名被烧伤了的小女孩。
这间医院肮脏透了,这个小镇也肮脏透了…她大概是唯一一名脑子发烧读过小镇历史的护士。
在她看来,那份东西简直就是给魔鬼看的,上面记录的死亡人数,不管是罪犯还是无辜市民,都足以令那位喜怒无常的存在笑出声来。
她知道考夫曼医生有种不错的药…她和很多很多同事都有尝试过。那是一种白色的花提炼出来的药品,花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克劳蒂娅。
医生玩弄她的人生,玩弄她的身体,她答应了。
也许是怕这个用毒品控制了整个镇的医生,也许是有一丝喜欢他…毕竟他长得不差。
但谁知道呢?在这个终日布满白雾的小镇谁在乎呢?
她恨医生的,恨他毁了她的人生,恨自己的软弱。
莉莎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报复这两者的方法,最好莫过帮可怜的爱莉萨逃跑,然后把那个逃避现实甚至忘记自己童年、家人但很热心的男人引过去。
她成功了,她被医生杀死了,爱莉萨的母亲,那个邪恶的宗教狂老巫婆桃莉娅只得到了半个神之胚胎,另半个随着爱莉萨自己挑的路过镇的外人跑了。
她满意了。
一直一直,在爱莉萨制造的黑色世界里游荡、等待,看着这个荒芜的小镇,空无一人的寂寞。
现实中的小镇虽然不能说繁荣,却是个阳光明媚的旅游胜地,但在爱莉萨的世界里,这里永远都是黑暗的死寂,充满了怪物和梦魇。
大概,不止是爱莉萨,对所有早已失望的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然后她等到了可以毁灭邪恶、帮助爱莉萨的人。
她找到了,自己剩余的价值。
站在深渊边缘的狮子
莱因哈特觉得他快要发疯了。
在刚才的房间,他们一走进去正在四处查看时,门自动锁了。
怎麽样都再也打不开那扇该死的木门,渐渐地,连他们自己的身体都动不了。
镜子里有什麽在动,就是那麽巧,他们全都看向镜子,然後发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就像一群活生生的石膏像般,一群男女呆立在房中央,发出细微的啜泣和尖叫咒骂声。
「看!我们在镜子里!」
「妈的那是镜子!要是照不出我们那才叫奇怪吧!」
「不对劲…里面有什麽东西…」
莱因哈特聚精汇神地盯著镜子,真的,罗恩塔说的没错,镜子里虽然布置和人物都和现实一样,只是左右倒调而已,但的确是…有些奇怪。
第一样令人烦躁的东西,是镜子里「自己」的表情。
不是恐惧、不是哭泣也不是生气,他们露出怪异的笑容,别扭得像个疯子。
仔细看了一会,发在的确有什麽东西…左下角的箱子里有什麽东西正在缓慢地掀开箱子的盖子,随著那个动作,他们身上和身後的墙壁多出了许多深褐色的斑点,是的,很熟悉的东西…那应该是…血锈。
斑点越来越多,逐渐鲜红,到最後他们满脸的血斑多得简直像哭出了血泪似的。
「不…我们快逃...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其中一名女生低声哭泣著。
「你他妈的闭嘴!能跑的话早就跑了!罗恩塔,你没事吧?」
「没…没事…」
他竟然转过头来了,虽然只是半转。
莱恩哈特发现他脸色惨白,脸上竟然也开始出现血锈…
「你既然能动,看来应该是精神攻击的一种,你的精神力场能破坏这种力量吗?」
「不…完全不能,」罗恩塔毫不犹豫地说:「和这种力量比起来,我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你不知道这种可怕的感觉,像是已经身处行刑台上,就等刀落下一样,…」
「废话少说!快想办法解决!」
「没…没用的,我们都会死的!」
他话一说出口,其他人自觉无望,纷纷哭了起来胡言乱语,还有人在祈祷。
「可恶!该死的快跑啊!!!」
要是放在平时,这位智商好歹已经脱离类人猿范围…虽然他的骄傲个性又把他打回去,的狮子王大概能猜出「主神没可能给予不能解决的任务」而想出个办法来。
但已经快被莫名其妙的NPC和剧情加上怪物弄的半疯狂的他只是满腹的怒火,脑子里全是渴望剖开人体看著血液喷出的冲动。
罗恩塔咬著唇,满头的冷汗,眼睛开始反白。
在他的感官里,四周的空气比最冷的冬季还要冷,此时就像凝固的镜面般,把他们溶成了死物的一部份…紧紧的,动弹不得。
最适合的比喻,大概就是被埋进了地下突然醒来一样。
镜里的自己满脸血污,可怖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在人群身後阴暗的角落,箱子已经被掀开,有什麽东西正在爬出…
就在这一瞬,身体的控制权突然回来了,罗恩塔软倒在地上,只有一直想要跑出去的莱因哈特往前冲了一步摔倒,随後又站起猛地朝门口冲去。
门一拧就开了,他冲到口外,踹一大口气,转过头看见两个新人和肉猪已经因为体质过低陷入昏迷,浑身毛孔像开了水管似的往外冒血,眼看活不了了。
罗恩塔坐在地上,眼神复杂地看著他。
咬了咬牙,莱恩哈特闯回房间里,竟然已经打开了第三重基因锁,在那零点一秒间捞起软绵绵身体开始渗血的罗恩塔转头朝屋外冲去。
镜子里,莱恩哈特的镜影诡异地随著他的走动而转头,在他身後,黑影正在覆盖他…而门,在无风的情况下又开始自行关上。
「啊啊啊!!!!!!」
属於血族的力量催生到百分之二百,莱因哈特如同暴裂的火焰般直飙而去。
几乎是挤出去的,但毕竟是出去了,两人瘫坐在地上,大喘著气。
房里传来轻轻的噗一声,门缝里渗出了艳红艳红的液体…
「…哈…哈…该死…该死的游戏…我最讨厌这种游戏了!」
罗恩塔看著天花,浑身一层湿冷的汗,半天回不过神。
他颤抖地张开嘴:「谢…谢谢…莱因哈特…」
「客气什麽,我们是战友啊。」
男人拍了他的肩一下,站起身来发现裤管沾了些红色,皱著眉在地上擦了擦。
他现在只有找这一切的幕後黑手,那个叫什麽克劳蒂娅的女人算账。
寂静岭里出场的人物,几乎每人都有一段痛苦的过去,寂静岭这个充斥了怪物、阴暗场景、恐怖机关的地方,说到底其实就是人的欲望、痛苦、幻想加上降神仪式失败的力量配上第一集中爱丽莎拚死的触发形成的空间。
克劳蒂娅,这名有著迷幻之花代表了白色的女人也不例外。
她总是穿著一身看不出身材,像祭袍般的黑色袍子,没有眉毛,一头暗哑的亚麻色发整齐地往後梳去,脸色苍白冷漠得像蜡像般。
她是那样的狂热,为了达成教内宗旨,降下神灵,不惜追捕其实身为她妹妹的主角海瑟,也就是第一代最终被带走的雪柔,同时身为唯一存活的爱丽莎代表了「纯洁」心愿的半身。
在以海瑟的身体作降体孕育出神明失败後…事实是海瑟把那块代表神明胚胎的肉块吐出来了,克劳蒂娅二话不说就从地上检起那肉块吞了下去。
最後她的身体崩裂,从里面孕育出她心目中的神,巨大的恶魔。
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身为教派里的重点培养对象,理所当然地她没有一个阳光下的童年。
她被她爸爸丢进教派里的孤儿所,号称没有希望的希望之家,和童年时的爱丽莎一起长大的。
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她是那麽爱著她的父亲。
父亲就是她的全部,比起宗教里的神,她宁可相信父亲才是她唯一的神只。
可是…父亲爱她吗?
爱的话,为什麽要打她?
不爱的话,为什麽要对她寄予所有的期望?
她努力学习,成为教派内数一数二的成员,父亲的手落在身上,带来痛和温暖。
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好了…
比起这种疼痛的爱,她更不能忍受父亲的无视和失望。
就像那个原本可以成为神之母的爱丽莎…太可恨了,竟然辜负了整个教派几代人的期望。
太狡猾了,凭著得到力量成了个小孩,得到了另一个家庭,喊别的男人作父亲,被温柔地宠爱著,就以为可以忘记镇的全部吗?
属於这个寂静小镇的人,终究还是要回来的。
五種心情
寂静岭…今天很热闹。
…
……
冷场了吗?
第一集。
胖子抱着赵缀空的大腿,哭泣道:「老大啊你不救美女没关系,那么就救医生吧!!两个都不救我们会陷入最糟糕的结局的说不定会被抹杀…」
赵缀空:「……(微笑状)」
胖子(松手):「老…老大,我…我去救。」
赵大爷点点头,找了张沙发坐下,开始下午茶。
黑美人(星星眼倒茶)。
于是胖子苦命地拿起他从来只见过没用过的枪,默念着「我妈告诉过我我有祖上遗传的射击准确基因」出门去了。
第二集。
路毕竟还是要走下去。
他第三次遇到了那个呕吐的胖子艾迪。
他拿了把枪,像是催眠自己似的说:「其实杀人是很容易的,只要枪放到头上
…砰!一声就好了…」
他身边有具尸体。
郑咤惊愕地问:「你杀了他?」
他记得,上次艾迪还死不肯承认自己杀人的。
果然,艾迪连忙说:「不!不是我的错!是这个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才杀了他的!」
「…就因为他很奇怪地看着你?」
「没!我…我只是在开玩笑…我来时他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话,他拿着枪夺门而出。
郑咤本来以为,把他留在安全的地方会比较好…现在看来,似地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监狱。
他再次遇到那个杀死了铭烟薇的怪物。
可是,他打不过,无论用任何手法都无法伤害那只怪物…他只能跑,心里如此痛恨弱小的自己,逃跑。
连着解开几个谜后,郑咤看到端正地坐在监房,铁栏另一边的铭烟薇瞪大了眼睛,扑上前去:「你没事?回答我啊铭小姐!!!」
铭烟薇很奇怪地看着他:「我?我没事啊。倒是你,你不是说萝莉是在医院因癌症病逝的吗?你没在医院找到她?」
接着她说了很多以前郑咤跟萝莉交往的片段,例如他们是青梅竹马,例如萝莉会叫他大色狼。
…不对劲。
明明两人一直到逛病房时都是在一起的,他也没告诉过她关于现实里萝莉的事,为什么…她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难道轮回空间的人还会对一个故事里的现实有所期待吗?
打量了她一眼,没错,应该是铭烟薇,她手腕上还有主神发的金属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被什么控制住。
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变的有点怪,但当前应该做的是救她出来再说。
郑咤隔着栏杆安慰她道:「…现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来,我放你出去。」
谁知道红炎烧了半天,在寂静岭终于二度遇上了挫折…先是老旧的升降门,接着是这两指宽的铁条,没一个烧的开的。
「怎么了?打不开吗?」
「你…你在这里等我,看样子人进不去怪物也进不去的,主神不可能就这么把你关着不放,这座建筑物里肯定有钥匙的存在,我去找钥匙。」
「…小心,我等你。」
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郑咤点点头:「嗯。」
他在一个有一台老旧电视机,墙上有着诡异的塞子出入的房间里遇到了那个不复一开始的温和的女子安娸拉。
「爸爸!不要!不要啊!!!」一张像人嵌在床上一样的怪物朝她扑去,目前几乎见不得女人再受伤的郑咤一枪轰开怪物,开始用红炎和他周旋。
这只怪物不难应付,虽然速度奇快,但几乎只会扑来扑去而已。
没一会把怪物打倒后,安娸拉发疯般地上前狂踹那只怪物,还举起电视机狂殴。
在旁看得有点汗颜的郑咤终于忍不住拉住她,一句话都没说就被吼道:「你也要像他那样打我吗!!!」
「不…我…」
看见安娸拉脸上的眼泪,他才想起,这个女孩子一个人来这种鬼地方找她的母亲是多么困难的事。
而说不定,她身处的寂静岭会比自己的更可怕…
女人总算冷静点了。
「你找到了你要找的人吗?」
「…没有,她被杀死了,被人一次又一次…」
「你说慌!你只是为了你自己!你根本就不爱她…不爱她!」
已经没什么可说的郑咤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个地方的人似乎都有些疯狂,包括他自己。
半小时后他解开了一个似乎是挑出无辜犯人的谜题,其实就是吊起来的六具尸体罢了,如果说有无辜的,应该也早死了。
不管如何,他拿到了钥匙。
走下楼梯,推开面前的门,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萝莉…不,是铭烟薇的尸体。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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