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现在就要去。”她声音冰冷。

萧宇望着莎菲，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即使用千言万语也不可能使她那颗破碎的心温暖起来，也不可能使她忘掉痛苦，更不可能使她忘却以往的一切。

萧宇带着莎菲去了公墓，那是一块很小的墓碑，上面没有名字，也没有死者出生和死亡的年份记载，墓碑正中雕刻着一个长有一对翅膀的男孩，仿佛飞上天堂的天使。

莎菲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墓碑，用手指去抚摸那个孩子的脸颊和翅膀，她在墓碑前坐了良久，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身走到萧宇身边，她说：“萧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她声音哽咽。

“莎菲，你忘了，我是你哥哥。”

莎菲点点头：“是，你是我的哥哥，那么萧哥，你告诉我，我不能再生孩子了，是吗？”莎菲紧紧盯着萧宇的眼睛。

萧宇避开莎菲的眼神，他不忍心去正视那痛苦，令人辛酸的眼睛，他的心抽紧了，他几乎是在央求地说：“莎菲，我们回家吧。”

“告诉我，我不能再生育了，是吗？”她固执地问。

萧宇抱住她单薄的肩膀，说：“是，医生说，你不能再生育了。”

“我知道了。”她轻轻地说，她异常的冷静，但一行无声的泪水流淌下来，在她那惨白的脸庞上如同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滚落下来。

“莎菲，别难过，没有孩子，你还有我，有黄妈，还有所有爱你的人，我们都爱你，都希望你生活幸福，你要坚强，你也应该坚强，那样才对得起爸爸。”

“我知道，萧哥，我会的，我会坚强起来。”莎菲把流下来的泪水咽到嗓子里，她感到一股辛辣的咸味。

莎菲把痛苦埋藏在心里，她更加关心孤儿院的孩子，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她是因为战争失去了孩子，而那些可怜的孩子是因为战争失去了母亲，他们的遭遇是相同的，他们都是战争的受害者。

莎菲想，罪魁祸首应该是日本鬼子，如果不是日本鬼子侵占了香港，父亲就不会失踪，而她就不会到上海去寻找父亲而身处困境，她也就不会遇到安迪，更不会蒙受安迪的欺骗，使自己失掉孩子，失去永远做母亲的权利。莎菲感觉这笔血账，首先要算在日本鬼子的头上，为国家之恨！其次要算在安迪身上，为自己之耻！两笔账都要清算，绝不饶恕！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