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语涵,你的电话。”
一道娇喊传过来,汪语涵把挂着水珠的双手在牛仔裤两侧擦了擦,跑过去受宠若惊地接起了分机电话。
电话那头清丽的女声说道:“汪小姐,请你午休结束前务必到二十六楼来一下,打扰你的休息,抱歉了。”
汪语涵被电话那头太过有礼的语气怔了怔,随即硬着头皮应了声“好”,等待电话那端发出嗑的一声,才将话筒轻轻放下。
午休刚开始十分钟,她还没来得及把带来公司的盒饭热了吃,活动区里坐着三三两两的秘书,翻杂志的翻杂志,修指甲的修指甲,补妆的补妆,看到汪语涵僵着背走出秘书处大门,都稍稍抬起头来,用一副防狼的眼神盯着她。
如芒刺在背,汪语涵脚步一顿,不禁打了冷颤,缓过来后才往电梯口走。大半个月了,也是该面对的时候了。两手紧紧揪在一起放在腹前,她站在电梯间角落,电梯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一拨又一拨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甚少会注意到她。她静静地看着他们,有些羡慕他们的充实与忙碌,甚至他们脸上的凝思表情。
很多年以前的凉夏,妈妈把她抱在膝盖上,说,小涵,你爸爸是一名很有才华的设计师哦,还会画很多漂亮的画,小涵,你的爸爸是一个很伟大的人。
她不知道当时年幼的自己是如何将这番话记在心里的,只是很多很多年后,她迎着许许多多轻蔑的、不信任的眼光,毅然选择了广告设计,她仅用一年的时间,就让所有看轻她的同学以及师长,全部对她另眼相待,珍惜如宝。
如果……如果大二那年的暑假,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会做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而不是现在这样逃避自我的鸵鸟吧。
可是没有如果。
电梯门在她眼前豁然打开了,这一次,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她拉了拉有些皱的中袖T恤,沉住气往执行长室走去,这一楼只有这一间办公室,和偌大高层决议会议室。在她的记忆里,他的确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一方单单属于他的空间。她前不久听苏娜谈起他的八卦,说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那么年轻就成为怀瑞的统治者,简直是匪夷所思,他甚至只花了三年的时间,就把他的母亲从公司架空了。商业杂志称呼他为leopard,寓意是像豹子一样迅猛、危险,时尚、八卦杂志却呼唤他为King,的确,他就是这样一个危险却仍让人趋之若鹜的男子。
他有这样的本钱。
在林如昔为她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汪语涵如是想。彼时苏翼飞正埋首于文件里,身上只着一间黑色衬衫,袖扣松开,领口也是不羁地敞着,她看到他手里的派克笔在卷宗上飞舞,然后他抬起头来,温温一笑,让人猜不透的眼神朝她射过来。
他看了看黑色烤瓷办公桌对面的皮椅,很简单地说了一句:“座。”就像面对一个普通的下属。
汪语涵正襟危坐,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头低着不语。
这时,突然从他身下钻出来一个女人,脸上有激|情过后般的潮红,丰润的唇不依不饶地吻上苏翼飞的脖颈,以三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娇嗔:“亲爱的,这样果然很刺激呢。”
说罢,那女郎动作缓慢地绕到苏翼飞背后,伸出两根绵软无力的胳膊挂在他肩上,双手暧昧不明地抚着他的胸膛。而苏翼飞,不推拒,也不迎合,只是不以为意地勾了一下唇角。
汪语涵只觉得浑身血液轰得一声极速上涌,冷意瞬间从脚底心蔓延全身,渗入心底。
她很想开口问一句为什么,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忽然觉得自己这么震惊,真的好傻,于是她别过眼去,再回首,已经能很坦然地面对他们,至少她觉得是坦然的。
“执行长,谢谢您盛情邀请我看这场戏,十分的精彩。”说罢,她清冷的眼神扫过了女郎胸前的波涛汹涌。
苏翼飞忽然大笑起来,笑得她不知所以,只见他同那名女郎附耳吩咐了一句,那名女郎挑衅地看了眼汪语涵,猛得捧起苏翼飞的脸来了个火辣辣的告别吻,才不情不愿地出了办公室。
女郎走后,办公室里空气瞬间僵硬起来。两人均是默默不语。
“吃过午餐了吗?”
苏翼飞闲散靠在转椅椅背上,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汪语涵不明所以,只是回了一句:“已经很饱了,谢谢执行长关心。”她意有所指,于是答得有点咬牙切齿。
“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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