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火得一塌糊涂,一天能推销出四五万元的产品,利润相当诱人。借着势头,郑荣德连开好几家包柜台经营的铺子,之后干脆包店经营。国营商店受到启迪,为私营经济包租经营打开通道。竞争对手看到郑荣德如此赚钱,也学习包柜台经营。而郑荣德却退出这种经营方式,出资几十万元与上海机电一局合作创办了扬子电器厂。
温州个体户们的命运也是*两重天。经济整顿目标旗帜鲜明,不幸的“小商小贩”,碍了当权者的眼,被“开涮”也就不足为怪。可仍然有幸运的个体户,瞒天过海,小心翼翼地做自己的小买卖。
相对于郑荣德的激进与大胆,柳上淡就谨慎了许多。作为温州第一批个体户,柳上淡本人几乎见证了温州民营经济成长的每一个过程。但是,在这位不修边幅、习惯穿拖鞋的企业家记忆里,念念不忘的是1982年的尴尬。
17岁,柳上淡当上五六十人的镇办机电厂的学徒工,月工资12元。厂业务不景气,十多元的工资也经常发不出。柳上淡的唯一收获是,学得一身精湛技艺,为日后在机械制造领域叱咤风云奠定了基础。
从学徒到工人,一干就是十年。27岁时,柳上淡感到“这样下去连老婆也娶不到”。于是他与几位朋友开办地下工厂。上海、南京、西安到新疆,他走遍大江南北,拿到大批电焊机、卷扬机的业务订单。接到业务后,没有图纸,柳上淡花100多元买海蜇皮、虾干等土特产跑到上海“等价交换”一大捆卷扬机的图纸。那年月,温州人缺技术,上海人则想吃海产品。在朋友的配合下,一间公社化留下来的农机修配小厂里,柳上淡生产的卷扬机质量达到部委颁布的设计要求,受到各省建委技术部门的认可。
至1982年,柳上淡已经腰缠万贯。具体到有多少钱,一则故事可以说明。他从上海回家过年准备买几支别直参。南京路外滩一家药店,因为柳上淡穿着旧大衣,营业员操一口上海腔对他说,“侬不用看,不用看了,这种东西不是侬这种人买的。”
柳上淡反问:“多少钱一支?”
对方说:“120元一支,侬买不起的!”
“我买,你里面还有多少支?”
“还有11支。”
柳上淡拿出两捆人民币说:“我全买,全都给我。”
就是这么有钱的柳上淡,怀揣着大把钞票却花不出去。他想投入80万元,联络十几位有技术和业务的朋友,征地三亩,合股扩大生产规模。一腔热情的他来到鳌江镇政府,请求一位副书记支持。话没能讲完,副书记一脸严肃地说:“这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吗?我告诉你,你搞资本主义的检举材料早已经到了书记陈桂莲手里。”
听到书记的话,柳上淡拔腿往家跑。他立即将已凑起来的股金重新退还,把自己的32万元深深地埋在地板之下。
后天的努力能否改变未来的命运?
有人说,非要改变那些无法改变的东西,到头来只是徒劳。可是本可以改变的却不努力,那就是懈怠。换句话说,既存在因后天努力而改变的命运,也确实有由命运主宰的人生。令人迷惑的是,人不可逆天而动,但人的行动都是为了逃脱宿命。那么,是虚妄的盲动还是满怀希望的拼搏,林敏芝站在了人生的路口。
林敏芝算是一个颇有想法的温州女人。这一年,她将两个女儿留在家中,借来买机票的钱,毅然踏上赴美打工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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