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就算是吧,打开轿门!"
"断剑残人,武有武道,岂可仗势凌人?"
"这且不管这些。"
"我是妇道人家,阁下无有个分寸,别令同道齿冷……"朱昶已成骑虎之势,硬起头皮道:"要区区动手吗?"四名壮汉,看来都有一身功力,但慑于"断剑残人"的威名,除了面露惊怖之外,连大气都不敢吐。
轿帘倒卷而上,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艳少妇,端然坐在轿中。
朱昶大感愕然,"四大高手"决不会开自己玩笑,但为何要留那暗号呢?轿中除了神态若美艳少妇,别无异样,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莫非这少妇在某种无形的威胁之下,故做镇静?
"四大高手"留暗记救人,必有理由,决非无的放矢,故意处事,他们四人奉师父"空空子"之命,暗中协助自己,担任秘探,不许露面出手……
心念之中,冷冰冰地道:"报上来历?"
少妇春花般的一笑道:"有此必要吗?"
那笑态,十分迷人,但朱昶前车为鉴,已到不起丝毫反应。
"当然!"
"你认识我吗?"
"认识那还用问!"
"如我随手捏造一个来历,你阁下又焉能判别真假?"朱昶暗骂一声:"好利的口",随道:"也许有理,现在下轿!"少妇秀眉一蹙,栗声道:"要奴家下轿?"
"不错!"
"为什么?"
"不必问。"
"如果奴家说不呢?"
"我一向言出不二!"
"难道你阁下会杀人?"
"也许会!"
"这好没来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些话是多语,下轿!"
"总得有个理由呀?"
"当然有,我要检视这轿子!"
"奇了,彼此素昧生平,又无瓜葛,平白地拦截……""你还是照办的好!"
美艳少妇无可奈何地钻出轿门,道:"这好了吗?"朱昶迫近轿门,目光扫向轿中,轿内空空如也,登时呼吸为之一窒,尴尬非常,简直有些难以下台……
少妇冷笑一声道:"完了吗?"
朱昶无可奈何,只说道:"去吧!"
美艳少妇轻轻一笑,俯身入轿……
突地──
一阵重浊的呼吸声,自轿中传出,朱昶倾耳一听,倏有所悟,大喝一声:"且慢!"少妇惊楞地转过娇躯,退了数步,道:"断剑残人,什么意思?""座垫之下是什么?"
少妇粉腮大变,连连后退,四名壮汉也跟着后退。
既已发现蹊跷,不由精神大振,一掌劈去轿顶,伸手揭开座板,一个血污狼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血人是被硬塞入座板下的,蜷曲成一团,看不见面形……
朱昶索兴拉掉轿座封板,血人整个舒展开来,一辨认,不由心头剧处,骇极而呼:"是他!"这血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堡总管",也就是分手半日的师兄何文哉,业已气息奄奄。以何文哉的地位功力,会被杀成重伤,塞在轿中,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
美艳少妇与四名抬轿的壮汉,掉头疾遁而去。
待到朱昶发觉,对方已在数千丈外,他本可追及的,但何文哉的情况,使他不遑顾及其他,拨转何文哉的身躯,只见剑痕累累,血肉模糊,令人不忍卒睹。
"师兄!师兄!"
何文哉微微一动,没有其他反应。
朱昶忧心如焚,抱起师兄何文哉,奔入道旁林中,拣了个幽僻之后,轻轻放下,细察脉象,一颗心倏向下沉,不但经脉错乱,心脉欲断还续,看来内伤比外伤更严重,是谁把他伤成这样子呢?
他后悔不曾擒下那美艳少妇。
该如何着手施救呢?
朱昶急得全身发麻,热泪盈眶,父亲唯一的传人,无救了吗?
人影一幌,一个驼背老人,现身眼前,朱昶抬头一望,认出是"四大高手"之一的高昀。他像忽然到了亲人似的,急声道:"暗记是你留的?""是的!"
"怎么回事?"
"卑职我发现伤者倒在江边一座小庙门口,口呼"断剑残人",是以留上了意,正思易地施救,忽然又来了人,还带来一顶轿子,伤者随被藏入轿中,卑职等奉国师之令在任何情况之下,均不许出手,以免影响到本国安全与将军的使命,所以只好暗暗尾随俟机留下了暗记。""哦!"
"还有救吗?"
朱昶黯然道:"很难了!"
"这……"
"我必须要他开口。"
高昀俯下身去,探查了一遍经脉,摇头道:"除非奇迹出现,否则无救了。""我以内元注入他体内试试看……"
"恐怕已不能接受,反速其死。"
"可是,我有许多话要问他……"
"将军……"
"勿如此称呼。"
"是,老弟敢是认识他?"
"当然!"
"那只有缓缓助以一口元气,看是否能醒转?""我来试试。"
"为了秘密身份,小兄我要离开了……"
"请便!"
高昀弹身奔离现场,隐入暗中。
朱昶有些欲哭无泪,一方面痛心师兄的不幸,一方面许多谜底必须从他身上发掘,如果他一瞑不视,该如何是好?
"黑堡主人"的来历?
父亲当年的仇家?
残杀家人的凶手?
他本人受伤濒死的原因?
这些谜底,除了何文哉,恐无人能揭晓,姑母"胖大娘"可能知道一部份,但是她远在大理国。
眼看师兄濒死,自己枉负一身功力,却无法施救,的确令人痛心疾首。如果师父"空空子"在,也许有个商量……
突地,朱昶想到此番自己到巫山求医,那"鬼手神人文若愚"既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救师兄当不难,但师兄命在须臾,而巫山在数百里之外……
想来想去,计无所出,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含悲忍泪,以右手掌附上何文哉的"命门|茓",把本身真元,缓缓迫入,另以左手,连点一十三处大小|茓道。
足足盏茶工夫,何文哉才有了反应,鼻息逐渐粗重,最后,终于睁开了眼,但双目业已失了神。
朱昶颤声唤道:"师兄!师兄!还认得我吗?"连问数声,何文哉双唇不断地抖动,翕合,似乎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神情显出无限的痛苦。
朱昶鼻内一阵酸辣辣地,手掌微微加强内元的输送,口不停地唤道:"师兄!师兄……"何文哉经过一番挣扎,唇间迸出了声音,细如蚊蚋:"武林……生佛西……门望……报仇……"他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接不上气,双睛圆瞪,喉头痰涌头一偏,断了气。
朱昶忍不住抚尸而恸,他在世间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他再坚强,也止不住悲从中来。
"武林生佛西门望",又是那假冒伪善的老匹夫。
他为什么杀害何文哉?
因为何文哉是"黑堡"总管吗?
西门望比之"黑堡主人"又差多少?
何文哉难道不能全身而退?
由此推断,那轿中的美艳少妇,必然又是"花月门"弟子无疑,想不到西门望竟然倚重这批下流女子,如非戳破他的假面具,名重上下的"武林生佛",谁能相信他是这么一个武林败类!
他也忆起不久前叙州城外武侯祠中,"分光剑吴叔平"的传人赵必武,找上何文哉决斗,何文哉曾说已立誓不再用当年那招剑术,那一招剑法,定指父亲所创的"一剑追魂"无疑。
如果那晚自己不岔上一手,让赵必武逼出何文哉那一招剑法,他的来历早明,师兄弟早一天相认,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但,事实是不能改变的,追悔没有用,他,毕竟是死了,死的这么惨。
"西门望!西门望!……"
朱昶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三个字,心头那一股恨毒,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他强忍悲恸,在江边择了一块高地,把师兄何文哉掩埋了,他用江石为碑,用手指刻了"剑圣嫡传弟子何文哉之墓"十一个大字。
这一折腾,动了真气,身子觉得有些不适,但他不以为意,因为过份的哀伤与愤恨,已占有了他全部的思想。
一切传当,他面对这坯新土,作最后的凭吊。
蓦地──
一个极冷的声音道:"断剑残人,此地风水不恶,正好作你长眠之所!"本文出处利文网
朱昶心头一震,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黑袍蒙面人,站在两丈之外,对方,赫然正是当今神秘人物"黑堡主人"。朱昶登时热血沸腾,栗声道:"堡主,幸会!""黑堡主人"哈哈一笑道:"断剑残人,你曾扬言要毁"黑堡"?""不错!"
"办得到吗?"
"当然!"
"哈哈哈哈,你未免不自量力了?"
"事实会证明的。"
"难得你好心替本堡总管何文哉善后……"
"哼!"
"你怎知他是"剑圣"的传人?"
"你管不着!"
朱昶口里说着,心里惊奇万分,总管被杀,对方不先追问死因,却把话头扯到旁的方面,实在令人费解?
是否现在质问对方关于血案的事呢?
现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对方断然否认呢?
如果提出"血案",自己势必暴露身份,而自己目前剧毒未解,一旦拚上了,成败将如何?
"黑堡主人"语调一变,冷森森地道:"断剑残人,莫非你也是"剑圣朱鸣嵩"的传人?"朱昶咬牙道:"是又如何?"
"你扬言要与本堡算帐,算什么帐?"
朱昶厉声道:"血帐!"
"那一笔?"
"你应该非常清楚!"
"本堡欠人的帐太多,你自己证明吧?"
朱昶心念疾转,如果说出来,势必暴露身份,在时机未成熟前,是不智之举,设若仇家不止一人,行将打草惊蛇,增加以后的麻烦,同时自己目前不宜拚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心念之间,冷冷地道:"在下不打算今天结帐!""为什么?"
"这是在下个人的事!"
"可是本堡主却想取你顶上人头?"
"无妨试试看。"
话声甫落,十余条人影,自芦苇林木之中涌现,朱昶目光四下一望,发现来人之中有两名老者十分面熟,再一想,突然明白了,这两名老者,赫然正是随同苗王子古不花到大理国求亲的十大高手之中的两护法,由此看来,那一场是非是"黑堡"挑动的,目的自然是"玉匣金经"。
他认出对方,对方认不得他,因为当时他全身披挂,戴面具出场,身份是"镇殿将军",而且,他用的不是这柄断剑。
想不到"黑堡"图谋"玉匣金经",为此不择手段,"天玄子"与"悟灵子"是最先牺牲的两人。
人影迫近,把圈圈缩小成五丈。
朱昶知道血战虽免,结果如何,无法想像。
"黑堡主人"嘿嘿一阵狞笑道:"断剑残人,何不先报上身份来历?""无此必要!"
"你自了如何?"
"老匹夫,你在作梦!"
"如果动手,你将死得很惨……"
"也许是你!"
"咱们就走着瞧了!……"
了字出口,三名"黑武士"从三个方位,仗剑而上。朱昶心中一动,这显然是预先安排好了的,以车轮战消耗自己的真力,最后由"黑堡主人"下手。自己身带剧毒,"红娘子"一再交代,不能妄用真力,否则毒性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此刻也要全身而退并不难,"空空步法"便可脱出包围圈,但纵令刀斧加颈,他也不会怯敌而逃。
今日之局,实在吉凶难料……
如果对付"黑堡主人"一人,也许可以死拚应付一下。
心念之中,目注"黑堡主人"道:"阁下不敢出手吗?""谁说的?"
"为何要他们先送死?"
"磨练他们的武技!"
"好冠冕堂皇,不是车轮战吧?"
"是也无妨反正是要你的命。"
"无耻之尤……"
三柄剑已逼至了身前,从三人的气势而论,当属"黑武士"之中的佼佼者。朱昶缓缓抽出了尺许长的断剑,目中尽现栗人杀机,事逼处此,只有杀一个算一个了。
场面顿呈无比的紧张,杀机充盈。
"黑堡主人"向后退了四五步。
暴喝声中,三柄剑挟雷霆之威,分从三个不同方位,攻向朱昶。
朱昶一咬牙,"天地交泰"闪电出手。
"哇!哇!"
惨号破空,血光迸现,两名"黑武士"当场栽了下去,另一名踉跄倒退,身上至少中了三剑。
所有在场的,面色全变了。
这种凌厉的剑术,可说难逢难见。
立即又有三人弹身入场,是三名黑衣老者,那冒充苗王护法的也在其中,显然,这三名老者的功力在三名"黑武士"之上。
朱昶感到有些晕眩,他意识到即时有不幸的事发生,他正了正心神,希望在倒下之前,宰了"黑堡主人"。
三名老者剑尖前指,沉凝地步步迫近……
"先下手为强",这意念在朱昶心内一转,这并非比较武技,而是拚命,如果不幸倒在对方剑下,将何以瞑目?如何对得起段皇爷,空空子,枉死的朋友,惨死的一家……心念之间,施展"空空步法",一幌而杳。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老者同时出手攻击。
"哇!哇!哇!"
三声惨号,接连嘶空而起,地上增加了三具尸体。
"黑堡主人"目中现出了骇芒,其余包围的高手,个个目瞪口呆。
朱昶打了一个踉跄,晕眩之感更甚,一只手臂,开始麻木,他知道情况已临最严重关头,如不当机立断,势非抱恨九泉不可。
心念之间,一幌身欺到"黑堡主人"身前,厉喝道:"拔剑!"这一着,倒出乎人意料之外,"黑堡主人"不由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
又有三名剑手,弹身扑出,片言不发,展剑猛袭朱昶身后。
朱昶连头都不回,反手出剑。
金刃交击声夹惨号闷哼以俱起,三人飞头,两人断腕。
血腥的场面,令人头皮发炸。
朱昶眼前冒起阵阵金花,五内翻搅欲呕,这是毒发的现象,但他咬牙维持住挺立之势,连幌一下都没有。
他心里明白,已难挡"黑堡主人"一击,今天势非横尸此地不可。
"黑堡主人"闪电般暴退三丈,大喝一声:"撤退!"只眨眼工夫,退的无影无踪。
朱昶大感意外,对方竟不战而退?
如果"黑堡主人"知道朱昶只是勉强站立,完全失去了交手之力的话,他决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这像是奇迹似的使朱昶从死亡边缘拣回一条命。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精神开始崩溃,身形连连踉跄,几乎栽了下去,他猜想,"黑堡主人"突然退走的原因,第一,为了怕堡中好手继续丧命,第二,他怕交手不敌的话,在属下眼前丢脸,所以下令撤退,这证明他心机极深,今天当是千虑一失。
如果对方仍在暗中监视,发现自己已不支情况的话……
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颤。
当下强振精神,朝官道方向行去,走了十几步,尚未离开现场,眼前一片黑,晕眩得相当厉害,麻痹之感,已逐渐到全身。
他再也无法举步了,身形摇摇欲倒。
模糊中,似见一条人影扑到身前。
"我完了!"心里这样暗叫了一声,手中剑不分皂白地射了出去,人也随着栽了下去,在倒地的刹那间,他似听到一声耳熟的惊呼,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只见一灯如豆,自己躺在一张铺有皮革的床上。
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怎会来到这里?
自己没有死吗?
无数的问号,一齐涌上心头。
"小兄弟,你醒了!"
朱昶一听声音,激动地唤了一声:"老哥哥!"他这才发现"天不偷石晓初"坐在脚边的床沿。
"天不偷"关切地道:"小兄弟,你觉得怎样?"朱昶想挣起身来,却是全身乏力,软绵绵地一丝劲都没有,试行运气,真气也提不起来,与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无异,不由苦苦一笑道:"老哥哥,我可能完了!""天不偷"大声道:"谁说的,你怎么能完……""可是我功力似已消散?"
"那是老哥哥我点了你的|茓道,阻止毒势攻心!""啊!"
"到底怎么回事?"
朱昶把中了"花月门"剧毒以后与"黑堡"高手遭遇的事说了一遍,"天不偷"白眉深镇,道:"我知道你是中毒的征象,却不知你竟中了"断门之毒"……""老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鸡毛小店!我选这小旅店是为了不惹眼!""老哥哥怎会碰巧救了小兄弟我?"
"哈哈,巧得不能再巧了,我是在归州闲逛无意中碰见昔年故友少林长老"广明",倒卧道旁,追问之下,才知道他是中了"十八天魔"之中的排行第七"五毒魔"的"五毒掌",毒发将死,我安顿了他,到"通天教"所属的"归州分坛"盗取解药……""五毒魔是归州分坛主?"
"不错!"
"后来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到一粒"化毒丹",赶了回去,"广明"业已魂归极乐,老哥哥我顺道东上,却碰上你摇摇欲倒,我才走近,你出手便是一剑……""老哥哥恕罪,我以为是敌人去而复返……""小意思,恕什么罪,我察你脉象,不是受伤,乃是中毒,于是本来打算救"广明长老"的那粒"化毒丹",派上了用场……""啊!老哥哥,实在是太巧了!"
"可是"化毒丹"能阻遏毒势于一时,解不了"断门之毒"呀?""兄弟我是准备到巫山与"红娘子"会合……""红娘子?"
"是的!"
"你怎么与那女魔打上了交道?"
"我欠她许多人情!"
"那女魔神秘莫测,据说是"血影门"后人,她到底生成什么样子?""不瞒老哥哥,兄弟虽与她一再打交道,却不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唔!说你的吧?"
"她准备带我到神女峰后,找"鬼手神人"求药解毒!""你说"鬼手神人"?"
"是的,老哥哥认得他?"
"天不偷"皱眉道:"恐怕难以如愿!"
"为什么?"
"那"鬼手神人"是出了名的怪物,个性之古怪执拗,世间难找第二人,他住的地方叫"莫入谷"……""莫入谷?"
"嗯,这是老怪物自己取的绝妙地名……"
"为什么取这怪名字?"
"那山谷是天生绝地,只有一条通道可以出入,老怪物在谷内布满了奇门怪阵,外加毒花毒草,如非得他允许,神仙也休想进去,是名为莫入。""但我舍此别无生路?"
"好了,老偷儿随你走一遭。"
"又要烦老哥哥……"
"你再这么说我可要走了?"
"是!是!小兄弟我只放在心里!"
"放在心里也不许!"
朱昶不由失笑,又应了声:"是!"
"天不偷"想了一想,道:"你不能走路?""呃……看样子是不行!"
"要找你的算帐的人也不少?"
"这是意料中事。"
"如若老哥哥我明目张胆带你上路,问题可就大了……"朱昶苦苦一笑道:"的确是如此!"
"天不偷"偏头想了一会,一拍大腿道:"有了,咱们哥俩要饭吧!"朱昶一愕道:"要饭?"
"嗯!我去找两副乞丐行头,我这有现成的面具,你我改扮起来,便可掩人耳目,决不致失风……""既有面具,何必定要扮乞丐呢?"
"小兄弟,你的腿可十分惹眼,如扮乞儿,手持打狗棍,便可掩饰过去了!""哦!"
"我们连夜上路,白天你自己慢慢走,晚上哥哥负你而行。""老哥哥这大年纪……"
"事出非常,别说客套话了!"
朱昶内心的感激,委实难以形容,岂非巧遇"天不偷",后果难以想像了。
※※※
一老一少,扮成乞丐,一路平安无事的到达巫山。距与"红娘子"分手的日期,算来已是第七日,朱昶虽每日服下一粒"辟毒丹",但已呈不支之势,不时陷入昏迷,本身业已失去行动的能力,全赖"天不偷"的背负而行。
巫山虽达,但距神女峰还有一段艰辛的路程,以他俩现在的形象,"红娘子"无法辨认,非错过不可。
"天不偷"心思慎密,想到了这一点,在入山之后,立即恢复原来装束,好不容易到了"神女峰"下,"天不偷"把朱昶放置在一个稳密处所,然后自己用了些干粮,朱昶已入昏迷状态,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一等半天,不见"红娘子"现身,"天不偷"焦急万分,时间已不容再耽延,否则必误了朱昶性命,而更令人担忧的是如何进入"莫入谷"?如何能使"鬼手神人"应允施医?
眼看金乌西坠,瞑气四合,狼嗥猿啼,"莫入谷"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的了。
"天不偷"无奈,只好寻了个|茓洞过夜,决定不管"红娘子",明天一早带朱昶去闯"莫入谷"。
深山奇寒,老偷儿无所谓,朱昶可吃不消。
"天不偷"寻思了片刻,决定生个火取暖,一方面也可吓阻虫兽,于是,他出洞去寻找柴草,偏偏拣的这方全是秃岩,只有些杂草苔藓,要拣柴火,必须要下到十丈之外的林间。
但又不放心留下不省人事的朱昶在洞中,想来想去,火是非生不可,自己还是快去快回,留神注意动静便了。
于是,老偷儿迅快地下到林间,胡乱抓了些枯枝木柴匆匆回头。
到了洞内一看,不由亡魂火冒,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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