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阿弥陀佛”之人正是三面观音,观音身着一身雪白,面目严肃却又慈祥,一头青乌头发有像两枝三月杨柳垂于膛前,又有一帘瀑布直泻在背腰,架莲花指于胸前↓如众人所说,一看就知道乃救苦救难的面容,有一种想不尊敬都难的冲动。菩萨驾临火山岩洞之中,仔细端详起眼下这两妖人,道:“阿弥陀佛!万物皆有情,情能生欲,欲之善者为善,欲之恶着为恶!”
织云仙子走上前去,不解道:“观音大世到此不知所谓何事?”
“既为这两妖人而来,亦为他而来。”三面观音看着玄武道:“那日本座与菩提相约到灵山采露,临走之时将宝镜落在玉峰山上,待我采完露回到山上,见宝镜丢失,四处打探,得知竟是被这两妖人盗去,遂找来这里。”
织云仙子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他们还有这样的胆子,连菩萨之物也赶偷,难怪我曾多次被她所伤。”
小蝶将宝镜从腹中拿出,双手奉还到菩萨手里,声音沙哑道:“菩萨,我们并非想盗您的宝镜,有一次,我们偶然听说三面观音的宝镜能治好我相公身上的寒症,我本想到玉山借镜,却没见到观音菩萨,发现我宝镜之后,心想,虽说菩萨是大慈大悲,但救渡的都是天下百姓,像我们这样人不人、妖不妖的像菩萨借镜,菩萨也未必答应,心存此意便盗之而去。”
“阿弥陀佛!慈悲无界,善之过度而非善,恶之不足不恶矣!妖亦是人,人亦是妖,妖不可能一辈子都做坏事,而人也不可能一生都做的是好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们所经历的遭遇本座方才都一一知道了。我的宝镜的确能够帮他治好寒症,但是非得借助纯阳之火。”
小蝶听此磕头道:“还请菩萨开恩,救救我相公,只要能治好我相公的寒症,我万死不辞!”
青衣见此感动得快要流下眼泪来,道:“菩萨,您就发发慈悲救救他吧,他们原本都是普通百姓,是上了妖怪的当才变成这样的,再说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杀死的。”
“我不杀佛人,佛人却因我而死◎事皆有因有果,因果无数,但一个因就只有一个果,种善因得善果,恶因的恶果。”
朱雀道:“但是,那些都不是他们愿意去做的,是被逼无奈,才有大错酿成。”
“是啊!”箭人道:“虽然我不懂得什么叫善?什么叫恶?但是我知道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别人的看法又有什么可畏,同样的事情,有人说是善,有人说是恶,善恶难辨分,善存于心,恶存于心。”
“你觉得呢?”三面观音眼光指着薛米问道。
薛米无从入口,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耶!”薛米揉着自己的脑袋,傻得像只大猩猩。
菩萨道:“用纯阳之火加上我的宝镜势必能驱除其体寒,但是这样的烈火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如果真要那样做,到时只会是玉石俱焚,非但治不好他的病,反而会因此而丧生,我又岂能眼睁睁将他推入火海。”
本来燥热的火山岩洞空气一下子变得冰凉,众人半日不语。周易惆怅道:“大家不必为我难过,我天生薄命,是娘子不嫌弃我,还肯与我成亲,我能活到今天,虽然是害了百千人的性命换来,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只可惜我那娘子一生为我寻医求方,千辛万苦,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我对不起你!”
两妖人抱哭一起,似乎已接近生离死别。箭人愤恨道:“我们去找那个妖怪,他一定有驱除你们身上的妖毒办法,帮你们恢复到从前那样!”
大伙齐声呵道:“对!我们这就去!”
“没用的!”小碟喊道:“你们不用去了,我们早就去找过他了,他早就离开了那山洞,他能找到我们,我们却找不到他。”
朱雀道:“你不是说他被禁锢起来的吗?”
周易道:“他吃了那么多人的血肉,早就妖气冲天,脱生而逃了,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要不是我们帮他抓人,他根本就出不来,我们真是该死……”
织云仙子疑问:“不对呀,你不是说他是被困在瞅山,而你们是在不周山,他是怎样噬那些人的血肉的?”
周易道:“那个妖怪法力无边,我们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只说什么天地本为一体,生生相连,脚踏一方土亦能足伸千万里,手撑一掌天亦能如云遮日。”
青衣道:“这妖怪怎么这么大口气,简直不把我们神仙放在眼里!”
突然间,地面开始剧烈晃动,岩壁上的岩石破土而出,向洞里的人狠狠地砸去,温度骤然升高,几乎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急之时,三面观音喊道:“大家快点离开这里,火山马上就要喷发了!”仓皇之中,大家向洞口跑去蝶身负重伤,无力跑动,周易死死地抱起小蝶,两人暗然泪下,眼泪刚刚滴到地面上即刻化作一团白烟而散。似乎洞里着了火,周围的岩浆开始融化,冒出致命的浓烟。
“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小蝶一掌推开周易,周易义无返顾地爬向小蝶,道:“要死就一起死,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火山口的岩浆也迅速融化,像蜂蜜似的不断滴下,随着岩浆的稀落,洞口慢慢开始下榻,越来越小¨钧一发之际,箭人将自己变成一支巨箭,吆喝:“大家快上箭,洞口马上就要封住了!”
朱雀跟青衣扶起小蝶,织云仙子跟薛米托住周易将二人亦拉上了箭背。此刻流水一般的岩浆顷刻间便能将人化成一股瘴气。箭人竭力躲闪从头顶滴落下来的岩浆,忽而左,忽而右,箭背上的人也跟着左右晃动,并全力以赴抵挡周围岩浆的侵蚀。箭人忽然一个急转,体虚的小蝶撒开了手周易的说,还好朱雀及时抓住小蝶的手,但这样悬吊着一个人让箭人所承受的重力增加不少,巨箭开始缓缓下降。
周易撕心裂肺道:“娘子不要松手啊……”
朱雀咬紧唇舌,道:“小蝶……抓住……”
三面观音帮助众人挡开岩浆,忙得不可开交。知道这样下去大家都会葬身火海,小碟深知自己害人无数,如若再害得这些仙人魂飞魄散,必然是天下间最大的恶因蝶痛心地望着周易道:“相公……小蝶先走了,下辈子再见……”小蝶脱开朱雀的手,大伙眼睁睁地看这小蝶被无情的岩浆吞噬。周易趴在箭沿边,伸出手去,却再以不能抓住小蝶↓在快要冲出火山口的时候,周易趁人不备纵身跃入浆海之中,尸骨无存,随小蝶而去。巨箭刚刚飞出洞口,只见那火山洞口被岩浆所覆灭,底下熔岩顺势而出,喷出惊骇的熔岩火花,滚滚浓烟从雀鸦山四面而起,将大半天空包容。
“阿弥陀佛!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他们的命,天意如此,大家也不必为他们惋惜。”
青衣哀戚道:“虽然他们都死了,但都是跟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我想他们在地下也不孤独,反而他们的一切都结束对他们而言是无比的放松跟解脱。”
织云仙子道:“是啊,想必他们之间的感情比那岩浆还要炽热跟沸烈。”
小雨不知不觉已经酮,只剩下屋檐上残留的几滴不舍得离去,像是在哭泣。白里匆忙赶到国师府,“不知国师召见在下所为何事?”
国师不急不气地叱训道:“那日你说不出三天时间就能将失窃的花草找回,如今三日已过,为何不见你将花草奉上?”
“本来前两天我就能将花草找回,但是半路杀出个人来,亦为花草而来。”
“有此事?”
“那晚,在下潜入穆府,想盗出花草,正当我想要下手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之后我怕行迹败露所以这几日一直是在察言观色,不曾动手。”
“那你可知道跟你一样潜到幕府的人是什么来头?”
“那晚天色犹黑,看不清楚。”
“你缺定那人是为花草而来?”
“不确定,此人武工平平,说不定是些盗贼知道幕府有不少名花名草,想来赚点不义之财罢了。”
“那会不会是上次来皇宫盗花的人?”
“那人盗花将其送给一老人,又怎么会再去穆府盗花,说到这里,我想问问国师,那老人家可是您下的毒手?”
国师笑道:“你果然什么事都知道,不错!擅自贩卖国品乃大罪,自然当诛。”
“想不到国师办事竟是如此秉公执法。”
“你竟知花在幕府为何不以朝廷的名义去幕府讨花?那花本是皇宫所有,你大可明目张胆去取,反而倒着干。”
“若是一下子就解决了,那接下来的戏还怎么演,我就是要慢慢跟他们玩,这样才有意思。”
“你可不要忘了你是在替我做事!”
“你放心,在下自然不会让国师在那无能的国王面前的出丑,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能给你拿回来。”
“那盗花贼呢?”
“那盗花贼非等闲之辈,要捉到他恐怕还要费些功夫。”
“盗花一事就由你自己看着办,还有一件事,东宫娘娘送了你一座豪宅,在城中♀样,一来,可以掩朝廷中人的耳目;二来,你为我们办起事来也会方便很多。”
“那我倒是要好好谢写娘娘了!”
“你做好你的事就可以了!”国师甩手走人。
雀鸦山下,小雨渐息,雨后的林间小径犹为干净。躺在树叶的雨水调皮地滚落下来,让树下的人身上多少有些湿点。逃出火山,众人花哨得想只只小猫,只有三面观音稍微洁净。
朱雀请问菩萨道:“菩萨方才在洞中说有为玄武而来,想必菩萨已经知道我们此来目的?”
“不错,玄武身负重任,有关三界苍生,本座早已知晓,身为仙家又岂能做事不理。”观音拿出宝镜,“我的镜子能够助你找回前生,让你尽早恢复法力,以解三界之围。”
织云仙子道:“三界之围究竟是何围,你们口口声声说得心惊胆战,是否真有那么可怕?”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听那两个妖人所说的被困在瞅山的妖怪很有可能就是刑天,看来这场灾难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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