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衎佑大吃一惊,脸颊通红,松开手狼狈后退,“你……你在说什么?”
“我早就想到了,只是一直不敢去拆穿。”阮非白声音还是很低,但是却一点点抬起了头。
他走过来,慢慢环住他,目光廖远,“你还记不记得,柔妃娘娘是怎么告诉你的?”
君衎佑惊疑不定,身子还微微颤抖,“母妃只是说你是可信之人,谁都会伤害我,只你不会。”
“那么,以你之智,真的猜不出来麽?我本就是你的哥哥,只不过是柔妃未入宫前,与昔年左相所生,世人皆不知罢了。”
看着他诧异的睁大眼。阮非白伸手轻剪红烛,暖黄的光线笼罩着二人,君衎佑放松些,从他怀抱中退出去。
阮非白也不在意,坐在他身旁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没想告诉你的,已经过了这么久,你若真的信任我,无论我是谁,也不该动摇。你若不想信任,不管我是谁,也无济于事。”
“现在,你要不要告诉我昔年阮相被冤枉的真相?”
君衎佑一言不发,抱膝看着那红烛。
“要不,我来猜猜?你那时候虽已是太子却并不怎么讨先皇喜欢,你一定想做出点什么,让他注意到你吧。假若这时候,有人告诉你,只要你好好做成了这样一件事,先帝龙心大悦,你和柔妃娘娘的处境就会好很多。你当然会同意了——”
“是,我当时就是听右相这么说的。”君衎佑终于开口,陷入遥远的回忆中,整个人有些怔忪,“我一心想让母妃好过点,少受一些冷嘲热讽,也想……父皇能够好好的同我说几句话……他说只要将这封信交给皇上,我就会大受称赞的。我虽然想要讨好父皇,却没有愚笨到那种地步,御前风雨如晦,我也有所耳闻,知道他肯定不安好心思,于是,我就偷看了那封信——”
“信很普通对不对?绝对没有栽赃陷害哪位大臣的意思……”阮非白笑问道。
君衎佑点了点头,目光有些迷离,“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更加不敢放以轻心,就让刘公公想办法将信送回去。后来……他来找刘公公,态度很嚣张,说我别想装作不知情,若是他有事了,第一个托我下水……父皇一向痛恨皇子私自结交大臣,我当时又急又怕,思来想去,就……找来了凤岐。”
他偷眼瞄了他一下,见他神色不变,才呐呐道:“我会做什么,你应该也是清楚了。只是,后来那封信,我真的不知情……”
阮非白点点头,微微一笑,“我信你。你若是知晓,早就会想法子将那碍眼的王道穆除掉了。那么,事到如今,他也没有留的必要。你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做。”
他站起身,深深懒腰,懒懒道:“这么大半夜了,我都未曾好好用饭。若是想好了,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便是。我先撤了。”
君衎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被黑夜吞噬,在书房里枯坐一夜。
思虑良久,他才发现,涉及这个案件的大部分,阮非白早已各种各样的借口将他们从高位拉下,现在要是惩戒他们,倒也不显突兀。唯独一个,就是右相王道穆……不过,今时今日,他再也没有与他抗争的资本了。
第二日,满城风雨欲来。
天还未亮,官兵就包围了左右相府,右相当即被捉拿,直接下大牢;左相被圈禁,待处决。
第三日,风雨渐歇,天初晴。
诏书下,细说明当年阮子彦丞相被污真相,皆为奸人王道穆所害。所有相关人员,家产全抄,官职皆免。
第四日,午门处斩,万民耸动。
据闻唾骂声不绝耳,人人拍手称快,王道穆一派重金聘请天阑宫高手,温无忧却无故爽约,事后,奉上双倍定金补偿。
人已死,再多计较,都成空。
第五日,解除对左相府的圈禁,帝亲临相府,请左相入朝。
左相婉拒,声称浮生若梦,余日只愿醉情山水,无忧自在。
嘉和帝愤然,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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