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以娘亲为耻,也不会就此而埋怨我爹。他们都是被逼无奈之人,一个是为了生活一个是为了理想。人——活着就会有自己的方式。
“但或许我要比许多世间的女子都要来得幸运,我支撑生活而有独立的能力,我有病弱的哥哥需要照顾而更懂得亲情的重要和珍惜片刻的相处,虽然忙于世态,比大多数女子都要更了解外面的世界,所以我有更广阔的思想而她们却只能在十三四岁时早早嫁人生儿育女,为一个男人而活着的宿命——无论是喜是悲。所以——我是幸运的。“可也正如适才所言,这一切都来自于融于世态,所以——我必须是这样子。你懂吗?”她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养在深闺里可以因为不懂世态而不习于这些,她也不是出自皇家名门,因为高贵身份而不屑于世态而冷漠待之,这些她都不是,她是个最平常的需要努力才能生活着的人,需要努力才能让哥哥活下去的人。
“藏……春。”赵决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可以想象她的艰辛,还有她谈笑风生背后的痛。是怎样的经历让她在今日里用着最平和的方式为自己而活,也为兄长而活,为死去的母亲也为理想的父亲。
“你会看不起我吧。”她淡然一笑,像是对待最无谓的事情。
“不,我不会。”他大声地、坚定地说,他知道她说的是她娘亲的事,他从没想过会看不起她,有的只是心疼她的心情和欣赏她处事淡定的方式,或者说——爱慕!
“是吗?”带着暖暖的眼光,她轻轻地说,“谢谢你——为你今天帮我买的胭粉。”
“嗯。”赵决应声。
“不过,你不该这么说苏砚,虽然——”她顿了下,“你想你娘亲。”
“这关我娘亲什么事?是我看他不顺眼好不好,”快速瞟她一眼,“谁让他没事?嗦半天?”还敢跟她靠得那么近,说些只有他们而他不懂的事,他才不要让别人更懂得她的事咧,他不揍他三个月起不了床就算他万幸了。
说完这话两人也略感好笑都各自转头开去,沉默了会,赵决又别别扭扭地、期期艾艾地开口:“这么说你并不重视那个什么苏的??”
“还好,算朋友吧。”藏春不甚在意地答。
朋友啊,“那、那我呢?”小小声的,脸好热,幸好是黑夜,否则赵决怕是不要见人了。
“你呀——”藏春好笑,“你不就是我的学生?。”
人家才不是说这个,赵决急了,可是又不知如何问好,“那,我的意思是我,我和那个人在,在你的心里是,是一样的吗?”呼呼,呼吸好困难,但总算是说完了。
藏春抬起脸看着他,眼里跳跃着不知名的光芒,而后很快又淡淡隐去,淡淡地开口:“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很多东西都不懂,也来不及去懂,可能除了医以外我几乎是什么也不会的,可是……赵决教我的琴我也会了,舞剑学得好差劲,上次你教我的牡丹花的分类我怕是忘了,还有古器的鉴别,我还是一窍不通呢,不过,我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些,觉得和你在一起是很让人高兴的事,喜欢和你这样在一起,是非常非常快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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