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暴行发生之后,受到了中国人民和世界正义人士的极大愤怒和谴责。英国《曼彻斯特卫报》记者田伯烈在所著《外人目睹中之日军暴行》中,称日军在南京的暴行是“现代史上破天荒的残暴记录”,“现代文明史上最黑暗的一页”。美国《纽约时报》记者杜廷谴责日军“把南京变成一座恐怖的城市”。
然而,在日本,却有人否定历史事实。日本拓植大学讲师田中正明便是其中的一个。此人于1984年6月出版一本名为《“南京大屠杀”之虚构》的书,想把南京大屠杀从历史上一笔勾销。墨写的谎言,掩盖不住血写的事实。南京大屠杀的人证、物证俱在,它是永远也抹不掉的历史事实。周恩来总理说过:“可以原谅,但是不可以忘却。”重温这段历史的意义在于,让我们每一个大学生都要谨记历史的教训,了解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从而奋发图强,为建设我们国家而努力奋斗……
顾向北的演讲激昂、有力,仿佛能震撼到人的灵魂里去。演讲结束后,全场的同学掌声如雷,看着顾向北向大家谢幕,我走出了礼堂。
今天是我们大学学生会为了纪念南京大屠杀六十四周年而举行的一次爱国主义演讲赛。顾向北是学生会的副主席,这次演讲赛自然是当仁不让。说实在的,我来听演讲会的目的,就是冲着顾向北来的。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顾向北的,我也说不清楚。与他同学两年了,有很多琐碎的记忆,这些记忆看起来都是平淡无奇的,但想起来却是令人心动的,譬如我们单独相处的某个时刻,譬如我们的手不经意碰到一起的那个瞬间,或者一些无声胜有声的动作和眼神,都在润物细无声,推动着我们感情的发展。有时候我也会像个小女孩一样,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顾向北?他不帅、不浪漫,家里也没钱,后来看到《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自问自答: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我才如醍醐灌顶,想通了这个很白痴的问题。
我正胡思乱想着,顾向北从后面追了上来,“怎么不等我一起走呢?害我下来后四处找你,还好让我追上你了。”
我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自从知道自己与顾向北有了朦胧的爱情后,他每次与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会出现低头这个动作,这绝不是做作,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流露。我低完了头,说起了我的感触:“你今天的演讲很有感染力,下面很多同学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慷慨激昂起来。你真是个不错的演说家。”
顾向北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看着他也是那么不经意地低头一笑,心里就恍惚了起来,我发现我们真的很相像,当不善于回答某个问题的时候,那么就以微笑来表示自己不置可否的态度。
接着,顾向北问我:“下个星期六有空吗?”
我问:“有什么事吗?”
“下个星期六是我22岁生日,宿舍的几个哥们说要帮我庆祝一下,我想请你也来参加。”
我站住了,他邀请我参加他的生日,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打算与那些狐朋狗友喝醉了之后,借酒壮胆把我拉到学校的小树林里,或者某个无人的角落,先不由分说抱住我深吻一气,然后再嗫嗫嚅嚅地告诉我——他爱我。
把这样的情景从头至尾想象完了以后,我抬头望着顾向北,尽量保持脸上的平静,说:“好吧。”
顾向北的紧张全舒展开了,他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很阳光地笑了。
那个星期六转眼就到了。那天,我穿得很隆重,是一套米黄|色的秋装。上衣是短腰的西装,衣领大而别致,左胸上别着一朵同色的绢花,裙是百折裙,长及膝盖。我认为这套衣服非常贴合我的气质,文静、典雅、高贵。所以,我不惜把那个月的生活费全部送给了时装店那个笑容可掬的女老板。
那天我吸引了全体男同学的眼球。在校外的那个简陋的小酒店里,那些男生灌了几口啤酒,就开始闹起来,一个个喊我为顾嫂子,弄得我的脸火烧一样,向北的脸也红红的,像是搽上了姑娘的胭脂。我不知道他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和我一样,是纯粹心理上的反应,我想两者都有吧。
喝完酒,天色还早,那几个男同学嚷着一起去网吧里打游戏。我却是意兴阑珊,说自己回宿舍了。说这话时,我望了望顾向北,他果然对我说:“小如,我送你回去吧。”
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因为我预想中的情景就要上演了。然而一直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那个顾向北也没有冲动地拉起我的手跑向某个地方。我在心里恨恨地骂他是个呆子,正恨恨地准备上楼去,那个呆子总算是开口了,他说:“小如,还早呢,要不我们再走走。”
我高兴极了,心又怦怦跳了起来,与他绕着校园走了一圈又一圈,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走累了,不如去我的宿舍坐坐,他们都不在,正好很安静。”
我感觉我的心就要跳出胸口了,没有想到,我的初吻会在顾向北的宿舍里发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他上了楼,又走进了他的寝室,然后坐在了他的床上,然后一直看着他桌上的那只闹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小如,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嗯,你说,我听着。”我还是望着闹钟,那秒种走得真慢,真是急死人了。
“我……”
我的头低了下去。
半响没有人说话。
我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这一看,看得我差点笑出来,顾向北的脸憋得红红的,就像个红脸的关公。见我望过来,他像做了错事似的,垂下双肩说:“我想请你听歌。”
我几乎晕倒过去,听歌?求爱变成了请我听歌,算了,今天我别指望失去初吻了,谁让我遇上了一个这么羞涩的男生。
心里没了盼头,我倒浑身变得自在了起来,我顺着他的话说:“好吧,你有什么好听的歌想放给我听?”
他还挺会随机应变,连忙去抽屉里翻找出来了一张CD光盘,说:“这里面有首歌很好听,是陈明唱的,歌名就叫作《枕着你的名字入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把CD光盘放进了电脑光驱里,片刻之后,音响里传出了悠扬婉转的歌声。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
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
从此无论多少的风风雨雨,
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
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
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
从此无论月落还是晨起,
我日夜盼望你归航。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
把最亮的星写在天边,
迷茫的远方有多迷茫,
让我照亮你的方向。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
把最亮的你写在心间,
寂寞的远方有多凄凉,
让我安抚你的沧桑。
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
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
从此无论月落还是晨起,
我日夜盼望你归航。
我一向很喜欢听这类词曲委婉、寓意深情的歌曲,所以,当我听完了它以后,非常惊讶地说:“向北,这首歌太好听了。”
顾向北说:“是的,当时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心里也被它打动了,它在深情地诉说着对远方爱人的思念,无论是歌词还是韵律,都表达得很有穿透力。”
〈六〉
我觉得我与顾向北有很多容易产生共鸣的东西,比如在体会这首歌的意境时,我们的想法就是不谋而合。回忆到了这里,我走进了这家咖啡馆,咖啡馆的地面、桌布都是一种颜色,是那种与大海一样的蓝色,人一走进去,心情就像被洗涤了一遍,变得很静很静。正是黄昏,店里的生意还很冷清,我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服务生走了过来,我翻了下菜单,随意地点了一杯咖啡,然后,轻声地问服务生:“你们可不可以把刚才那首歌再放一遍呢?”
年轻的女服务生微笑着回答:“好的,没有问题。”
咖啡端来了,白色的镶金色花边的瓷杯里,褐色的液体飘散出浓郁的可可香味,我端起来,微微地品了一口,味道有些苦。我不喜欢苦的味道,像思念一个人的味道,我夹起面前的方糖,放进了瓷杯里。
方糖在褐色的液体里迅速地融化了,我端起来再品了一口,还是有些苦,看来一块方糖溶解不了咖啡的苦味,就像思念一个人,不是某个快乐的回忆就能冲淡思念的浓度。
那首歌的音乐又重新开始了,短暂的音乐过渡后,陈明的声音飘扬了起来。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
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
从此无论多少的风风雨雨,
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
你把你的梦交给了我,
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
从此无论月落还是晨起,
我日夜盼望你归航。
我会枕着你的名字入眠,
……
我凝坐在那里,那里面的每一句歌词仿佛都是我心情的的写照,两年前听这首歌,打动我的是它动听的旋律,而今天,我彻底被它收进去了,是的,向北,你就是我牵挂的远方,我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你回来。向北,我知道你此刻与我一样,在忍受着寂寞和思念的煎熬,贵州与南京,隔了多少的千山万水,爱人的心能有多坚强,能抵得过这么多千山万水的日夜思念?
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越想到深处就越伤感。我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又夹起了一块方糖扔进了咖啡里,搅拌了一下再品,味道还是苦的,原来,只要心是苦的,无论咖啡里放多少方糖,喝到嘴里的味道都是苦涩的。
那首歌播放完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首旋律也很优美的歌,我无心去听了,转脸望着窗外,看起了落地窗外的风景,太阳快要落山了,天边的云被余辉镀成了金黄的颜色,像锦缎般华丽而耀眼,路上的行人或匆匆,或闲散,年轻的妈妈牵着可爱的孩子,温厚的老者小心谨慎地过着马路,街对面,一对情侣正闹着别扭,女孩转过身背对着男孩,男孩在耳边不停地讨好着。还有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年,避让行人时不慎摔了交,人与车一起倒在地上,我看了,不由捂着嘴笑了起来。
“小姐,我能和你聊聊天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
我转过头,看到了他,是一个长相不错的男人,二十八九的年纪,穿一身质地良好的休闲衫和长裤,衣服裤子都是浅浅的颜色,给人的感觉清爽而熨贴。
我有心逗弄他一下,于是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男朋友马上就要来了,你还和我聊吗?”
他并没有退缩,反而大方地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他的眼睛也很大胆,就那么直接地、深深地盯着我:“如果你男朋友来了,我就会马上离开,但是我可以自信地说,今天,你绝对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并不是等男朋友。”
“哦,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问。
他抱着胳膊,得意地说:“我注意你已经有一会了,没有一个女孩子等男朋友的心情会这么闲适,如果不是那么有把握,我怎么会贸然走上来?”
我笑了,看来,这个家伙是个有心的人。
“你猜对了又怎么样,你就能断定我会和你聊天?”我继续为难他。
他自信地说:“会的,因为我对自己充满信心。”
我有些恼了,我要打击一下这个家伙的自以为是,于是,我收起微笑,说:“先生,这次你猜错了,我不想和你聊天,而且,我现在就要走了。”我冲着服务台那边喊着:“小姐,我要买单了。”
他拦住我说:“不要走,你的咖啡还没喝完呢,看来要走的人是我,现在,我为自己打搅了你而感到抱歉。”
服务小姐走了过来,他示意她退下,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还要坐一会。”然后,他站了起来,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上。
我顺着他的身影望过去,他就坐在我的斜对面,一个人,面前的桌几上,也只有孤孤零零的一杯茶,情景与我一样的冷清。
我暗自笑了笑,然后又转头望着外面,原来,这个城市里也有很多与我一样寂寞的人,夜幕低垂的时候,我们的心就轻若柳絮,在这座城市里漫无目的地飘呀飘。
“小姐,你的热奶茶。”服务生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小心翼翼地从托盘里端到我的面前,我惊讶地说:“奶茶,我没有点这杯奶茶?”
“是那位先生替你点的。”
顺着服务生的眼睛,我看到了他,双手抱臂,满脸微笑地望着我。
我回过头来,默认了他的馈赠。我用小银匙搅拌了一下奶茶,浓白欲滴的茶水荡漾在鲜黄|色的瓷杯里,清新、亮丽,看起来确实比咖啡爽心悦目。奶茶有些烫,我微微啜了一口,舌尖上的味道甜而浓郁,很好的味蕾。我忍不住又啜了第二口。
他又走了过来,这次,他带着他的茶杯一起走了过来,“小姐,请问我能否在你面前坐下来?”
看来他的自信被我挫败了不少,我喜欢挫败他的感觉,也喜欢他温文有礼的男士风度,我像一个高贵的公主允许的点点头说:“你坐下来吧,我不介意。”
他坐了下来,又盯着我的眼睛问:“那么,小姐你介不介意我们来认识一下,首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色狼之类的坏人。”
我被他后面的那句保证逗笑了,而且,他的眼神也的确很真诚,于是我说:“好吧,那你就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叫安杰,在南京一家电脑公司工作。”说完,他拿出一个黑色的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工作名片,上面有我的公司情况和我的工作情况。”
我接过他的名片,大略地扫了一眼,“安杰”的黑色体名字后面注明的职位是电脑工程师。我笑着把名片还给他说:“想不到,你还是个IT精英。”
他马上脸色严肃地说:“小姐,把名片还给对方是最不尊重朋友的行为。”
我没想到自己失礼了,慌忙道歉说:“对不起,安先生,我不是有意的,我……”
他像是故意和我开个玩笑,脸上的严肃马上换成了开心的笑容,“看你紧张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看得出来,你是个心无城府的女孩。”
我最不会迎合的就是人家的表扬,我红着脸笑了笑,然后把他的名片放进了随身的坤包里。
“你呢,现在轮到你来介绍一下自己了。”他说。
我想了想,于是简单地概括了自己:“我姓蔺,今年刚大学毕业,在南京一家果汁有限公司工作,我不是南京人,在南京朋友也不多,所以每天下班以后喜欢一个人出来走一走,坐一坐。”
他点点头,说:“我们的情况差不多,我也不是南京人,我老家在南昌,但我在南京工作了好几年,朋友圈子也有了一些,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尤其在工作上遇到压力的时候,就喜欢找个安静的角落,释放一下心情……”
我与他就这样天马行空地聊了一气,聊得很愉快,愉快地忘了时间,当我看到城市的灯火在夜色里璀璨地盛开,我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走了,与一个陌生的异性能聊到这么久,已经在我的原则之外了。
我们一起走到了门外,咖啡馆外的霓虹灯招牌亮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这家咖啡馆的店名——何日君再来。我想怎么取这么伤感的店名,好像来光顾的全是失恋的女孩。
到了分手的时候了,我说:“我现在要回去了,安先生,再见。”
他问:“你住的地方远吗?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我的车就在前面。”他指着路边一辆白色的小车。
我微笑着:“不用了,我喜欢自己走路回去,而且,我住的地方离这也不远。”
“那好,就随你吧,”他伸出手说,“蔺小姐,我们有缘再相见吧。”
我伸出了手去,与他的手握了握,他的手很大,握在一起,有踏实的感觉。
“以后不要再喝咖啡了,咖啡的味道很苦,而且,喝了晚上会失眠,还是喝奶茶比较好,奶茶是甜的,还有助于睡眠。”他握着我的手说。
我的心温暖了一下,我由衷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我们松开了手后,他往东走,我往西走。走了大约几十米,我禁不住好奇心往后面望了一眼,他与他的车消失了,怎么走得那么快?我还想象他的车子会悄悄跟着我一程的,想到这里我骂了自己一句,你以为你是张柏芝,谁见了你就想来追?
回到宿舍,郝思思还没有回来。我想她与那个钟磊吃顿饭也够长的,我打开电视机,将频道调到贵州卫视,然后冲好泡面坐在了电视机前。方便面实在是越吃越腻味,吃到了一半我干脆倒掉了,电视节目也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关了。洗完澡躺在床上,我回想起了那位安先生。想起安先生,我马上想起了他的名片,连忙从坤包里找出来,仔细地翻看着。
他的名片做得很精致,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上面详细地写着他的公司地址、电话以及他的个人电话。对他的名片我没有什么兴趣,我可不是个轻佻的女孩,随便就去打一个异性电话,不过他的名字念着倒挺顺口,安杰——我轻轻念了一声,然后笑了,把他的名片又随手丢进了小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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