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夙公子,明日便要下船乘车。”
“好。”
夙溟的声音轻柔温和,一如从前——如果不调侃他的话。千冰隔着细细的墙缝,见一着服正式的男子站在夙溟的房间门口抱拳行礼。
又是银发。这人比银璍更似苍敏……头发是直的-_-,不过没有苍敏的长——换车?难道还很远?
千冰心下嘀咕,他和墨悠一向待在民间,除非自己兴致来了,才会跑去那什么宫什么教里闲逛。这回二人到荆洚的日子实在太短,连人家的权力机构都没弄清楚,见到夙溟他就跟上,更不谈事先易容混进去踩点……根据以往的经验,越往里面走,就会有更多的幻阵和机关,地方一大犹如迷宫,虽然不致被人发现,但走来走去会很累!
而且,这个前来通禀、貌似司仪的家伙也是位异能者——估计是为夙溟特配的——那自在天中肯定还有别的异能者,不知道都有些什么能力……特别是那个色狼教主,能做教主,实力应当不差,夙溟……这不是羊入虎口么……九皋到底怎么了啊?
想来想去,千冰的头开始痛——明天就是约定饭局的第三日,也不知道墨悠那边怎样了。
银璍。根据第二次碰面的观察,没有比自己强非常多,长成这模样,肯定也是自在天里的什么人。瞧这迎亲船队中的护卫侍女,个个不差——全国的美人估计都搜罗进去了,根据资质分配职务,兼具观赏和使用价值-_-|||
除了‘撞缘’回避之外,看得出荆洚算是太平,自在天的制度显然有其特点和可取之处……银璍既然擅医,大概担任的是和泓煊天的医主差不多的职务吧……
***
自在楼。
三楼精致的雅间,南面的窗敞开,望出去正是苏瑞河畔的一个小湖,卷草蓼沿着湖岸生长,在初春的阳光下,绽开出一串串铃铛似的蓝色花朵。清风夹着些许淡香吹进室内,临窗而坐的银璍转头瞟了一眼沙漏。
午时已到。
“银璍公子,久候。”东向的窗扇伴着这声音轻响了一下。
“千公子。”银璍起身一揖,笑道,“公子怎么翻窗而来?令兄呢?”
“初到贵地,好心人不少。”来人淡淡一笑,“前日回去恰逢自在天教主迎亲,本想去凑个热闹,却被人拦住,很是诧异;后来家兄及时寻到我,才得知原委,今日出门索性不走大街。家中只我兄弟二人,很多事情需得亲自操办,兄长那天就离开繁洛,过几天才能回。”
“呵呵~如此说来,倒是银璍疏忽了,该罚。千公子请坐。”
千冰早就上了夙溟的画舫,这赴约的「千冰」实为墨悠所扮。且不说两人相处多年极其熟悉,就凭他易容师一职,也能做到十成相像,更何况银璍与千冰只不过是初识。
“罚什么?”墨悠撩了衣摆坐于银璍对面。
银璍真个先自罚三杯,而后道:“其一,银璍没想到公子初来乍到,家中缺少人手,未及援手,该罚;其二,想来公子这么聪明,自然也猜得到银璍是自在天的人……关于教主的坊间传闻没及时告知,倒是给公子添了麻烦,更该罚。”
“荆洚太平无事,安居乐业,是教主执政有方。至于这传闻……人各有所好,公子不必致歉。”
闻言银璍面上一喜,两人就开医馆之事说了一会,墨悠遂接受了银璍派人相帮的好意。
“千公子,那日你说的画,我回去试验了一番,却不知是不是如此?”
银璍说着便取出个匣子,一尺宽,两尺长,半寸高,匣面隔了层冰晶,完全透明,看得到其中的景象——正是前日盛放的茜烟花,两朵并排,略有重叠,花瓣弯翘浮凸,花蕊丝丝鲜明,栩栩如生。
「也就自家冰儿没事尽折腾这些,一路来攒了不知道多少件‘标本’。普通的玩过些时就卖掉,珍稀漂亮的留下做房间的装饰品……」
墨悠微笑着赞赏道:“相当不错。内力催干水分,花瓣易成,难得花蕊也这般精细。”
“银璍看茜烟花也许多年了,从没想过要保存,千公子真有心思。公子从外方而来,想必见多识广,荆洚独此物最为奇,昨日做了两幅,这幅送予公子。我知公子自己也会做,但……此物聊表寸心,望公子收下。”说到此处,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与公子萍水相逢,前次言谈甚欢,早生出结交之心。此回冒昧相邀,银璍唐突,实为……欲一表真心倾慕之意,望公子勿怪。”
“呵呵……”墨悠抬眼注视了银璍一会儿,笑出声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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