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午后你安排一个上来吧。”
“是。”
时候不早,领命出门的艮莨急匆匆的布置去了,坐在屋内的银璍兀自神游。
「没走呢……为什么……也许,根本就不是很在意。」
「也是,个个都那么强。」
……
安静了好些天的南苑,因为夙溟的‘离开’染上了一层不安。
一日之中,大体上按昼夜划分。卯时初到申时末,属于银璍;而酉时初到寅时末,则属于银琊。自在天中除了艮莨和葛苋两位门主,知道教主日夜不同的,也就只这些教主的枕边人——全部都是银璍‘撞缘’娶回来的,大抵是普通人,稍有资质的,银璍得空了也作些指点,考虑到他们往后出了南苑任职的选择能更多。
银璍向来自负外貌加上能言善哄,让人产生好感委实不难,又兼在‘草丛’中游走经年,亦不会让他们觉得难受,正事之外由着性子胡来根本不拘时间地方,有时就在七重门——另一个门主身份在自在天人尽皆知;有时也回广寒宫——可以这么说,银璍不算难相与。
会让男宠们心生畏惧的,是晚上的广寒宫和银琊。
银琊不单只眼眸有别,连性子都与银璍迥异,冷淡孤僻,不苟言笑。
他那双足以让所有常人心惊胆战、没有瞳孔、青光一片的眼,再加上这降魔之地的核心——广寒宫在暗夜下的阴森可怖,越发让人恐惧。
银琊明明和银璍是同一个躯体,躺在他身边却如坠冰窟,大部分时间仅单纯陪着睡觉也让人一夜寒的不得安生。早起教主出门了便罢,侍寝之人自己收拾好,候在广寒宫门口等人来接即可;若他没走,通常还要经历银琊到银璍的变化,骤然换上个甜言蜜语满面春风的面目,初来的人还真是吓得不轻。偏生教主只要在自在天中,夜晚必召人相陪。
知他不同常人,身负镇鬼之职;再者既已嫁入自在天,便该认命的想法根深蒂固,但对于男宠们来说,在又怕又敬之中侍奉三年,仍是只剩了一个‘熬’字。
前些时日夙溟进来,据说一直被留宿广寒宫,其他男宠想着能有多一个人分担些侍寝的时间去,都有松口气的感觉——眼下却获知因为夙溟是异能者,单纯做男宠未免屈才,过后已被外派了别的任务。
艮莨出现在南苑,十多个男宠心里均是习惯性的一紧——横竖是侍奉教主,白日蒙召属幸运,却不知今天晚上陪夜又会挑上谁……而且,这时间还到了每月最恐怖、夜半听得到鬼哭的十五前后!
……
戌时正,四人抬的驾仪沿着东庭三百六十级台阶,从天阶阵法打开的窄小通道上去——白天倒还看不出什么,夜晚的通道,隐现幽幽绿光——直达外面看来漆黑一片的大厅,接下来便得侍寝之人自个儿穿过空寂长廊走去教主卧室。
想到教主近日来心情不太好,下午陪银璍的,艮莨给挑了个活泼些的少年,晚上送来这二位就是侍候较久、性格稳重、怕也不形于色的了,免得触银琊霉头。
两位公子的脚步声在殿中渐行渐远。守天阶阵法的葛苋于宫门口遣送驾回转,正封闭通道,只听得宫内传出一声怒斥:
“滚——!”
葛老头当即吓了一跳。他接连辅佐两代教主,这一个真叫不省心。夜现『青眼』本属于教主的异能者职业——镇魂师特异体质的正常变化,银璍却弄到连性格也变成两个……
***
千冰靠『逆转』得偿夙愿,情绪恰与教主截然相反,眼下快活得像只鸟,就差不会飞了~
踏上双修之途的第二天上午,一觉好梦的醒过来,千冰披头散发的爬起就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认眼睛里一丝儿紫影都没有,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收拾打理。等他和墨悠一切准备就绪、出门往夙溟那儿去,已经到了午饭之后。
一路上,千冰坐在马车里也是喜不自胜。
“悠~”
“嗯?”
“啾~”巴上去亲一口,傻笑两下,接着偎进墨悠怀里,躺一会儿,然后不厌其烦的重复刚才的过程。
墨悠开始还同他说几句闲话,后来干脆挂着微笑闭目养神,任其自己折腾。
出了城直接向北,大路走尽,两人方才下了马车,徒步奔夙溟前次所带领的隘口而去——并没有刻意隐藏形迹,想那教主也不会傻到让些普通探子跟踪他们。
不过四五天而已,上回见到的瀑布因天气回暖又壮观了些。墨悠缚好灵线,带着千冰滑至潭底,沿前路进入了冰谷。
“真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凤璃飘出来溜一圈,“如果在繁洛长住,今年夏天就来这儿吧~”
千冰出水就是两个响亮的喷嚏,踏在满地的冰矛上,听凤璃如此说,一张俏脸皱成了苦瓜,“凤璃~这里太、冷、啦!”
“此地绝对有能抗寒提升内力的灵物,你去寻来吃下去就不怕了。”凤璃叉腰教训他道,“今年修习第一项任务:半个月之内找到它!”
“呃?”
“这不是你当初特想要的嘛,墨悠可以帮你找。”凤毓燎微笑,“这几年逛过来你吃的那些补药累积只增加不到四十年功力。”环顾四周的冰霜奇景,“幸运的话,一百年加给你,看你还会不会仅游个冰湖没下到底就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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