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

一个买字触动了沈天晴绷紧的神经。

瞪着江楚天，她不知怎么的就笑了起来，“在你眼里，只看得到买卖！是啊，你有钱，不管什么都可以花钱买，连人都一样可以花钱买到手！是啊，我是你买的……”

眼里已经有了水气，可是她却没有哭，仍是在笑，“江楚天，你被钱蒙住了眼睛，除了钱，什么都看不到！在你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买卖，除了买卖就再没有其他。所有人、所有事，也不过就是你能利用和不能利用两种罢了。你看不到，詹姆斯眼里对你的担心是吗？！也不在乎，因为你，有多少人痛苦、流泪过，像你这样的人，就活该一个人活在黄金筑的宫殿里，永远的一个人捧着你的钱过日子……”

沈天晴的话还没有说完，江楚天已经忽地一下跳了起来，倾身越过桌子，隔着桌子捏住了沈天晴的下巴。

眯着眼，江楚天­阴­沉沉地低喝：“想死吗？沈天晴，你是疯了？做人情­妇­是你这个样子的？不是说要讨好金主才能过好日子吗？你这样诅咒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目光微瞬，沈天晴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

江楚天问得对，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舔了下嘴­唇­，她张开嘴，却不是道歉，而是哑声问：“你那么活着，真的觉得快乐？！”

气极反笑，盯着沈天晴，江楚天低笑出声：“沈天晴，看来你真的恢复得很好！胆子比从前还要大……”

甩开沈天晴，他沉声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这么大声对我说话。觉得被我利用了？是啊，我是利用你了，又怎么样？今天打架闹事，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达成我的目的，这样让你不爽吗？”

笑睨着沈天晴，他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残忍，“你应该觉得开心的，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一个人如果连利用价值都没有，就只配悄无声息地死去！而你，幸运地活了下来——还有，别忘了，是你主动求我买你、利用你的！没有我，你的人生连半点意义都没有了，啊，或许从你出生到现在，你这个人就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

脸­色­发白，沈天晴苦笑，“是，是我主动求你的……”

她哭着喊着，求他买她，求他利用她。

哪怕那是事实，可是因为江楚天冷冰冰的话，还有那种嘲弄的眼神，沈天晴仍然还是觉得受伤了。

“我的人生没有意义？！因为我是私生女？！因为我妈妈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甚至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抛下我？”

她低声呢喃，说的是让她自己也觉得心碎的事实。

可是，当沈天晴抬起头，看着江楚天的时候，她的眼神却是那样亮，哪怕是泛着水汽，可是那种明媚却仍带着耀眼的美。

微笑着，她的声音虽然低，却一字一句都很清晰：“那你呢？江楚天，你生存的意义在哪儿？我是私生女，你呢？为什么一个法国人，却有一双黑眼睛，还是黑头发？啊，你为什么会被赶到华国？！是因为你爸爸最疼你？！”

盯着面­色­冷厉的江楚天，沈天晴不怕死地笑道：“你可以笑我，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江楚天，你不是王子，不过是个被驱逐的私生子——咳咳……”

就在沈天晴低声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江楚天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沈天晴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挣扎着，她用尽全力去扳江楚天的手，可是他的手臂那么有力量，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扳不开他的一根手指。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要死了。

咽喉灼痛，她无法呼吸，江楚天的脸看起来有些恍惚，仿佛离得那么遥远。

眨着眼，沈天晴只觉得自己的眼皮重得像座山般压了下来，连意识也开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