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第一个卸了妆还能认出我的人。”
陶韬伸出手去:“再见亦欣然,李铭夏。”
李铭夏握住他的手:“同感。”
陶韬收回手来:“只是不知道两位大闹后台,当真只是对我们的女主持不满麽?”
张薇正要抢白,李铭夏却道:“若是呢?”
陶韬笑了:“秦语,你给他们二位赔个不是。”
秦语一愣,在场的学生会成员开始窃窃私语,陶韬却朗笑道:“这两位可是李理事与张理事的爱子爱女,咱们能不巴结?”
张薇面上一红,李铭夏却没言语。
“你们以为我会这麽说?”陶韬一板脸:背起手眯着眼,“二位,你们虽然身份特殊些,可也是学校的学生,学校的规章制度总得遵守。破坏公物虽然不是甚麽大罪,可无故对学姐不敬,只好说是道德有缺陷。”
张薇涨红了脸,李铭夏暗中拍拍她手笑道:“哪儿的话,只是与学姐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陶韬一推眼镜,“倒也是,今天的晚会对见惯大场面的理事们来说只是小case,不妨多有些此类玩笑,也好叫他们不那麽闷。”
张薇身子一抖,李铭夏眯起眼睛来:“你威胁我?”
“哪儿的话。”陶韬一笑,“我想两位也只是见我们工作人员太辛苦,来调剂调剂的吧。”
李铭夏居然点头道:“是啊,本来见秦语学姐这麽漂亮,想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学姐这麽纯情。”却又走过去,拉起秦语的手背一吻,“学姐对不起。”
秦语愣得忘了哭,面上瞬间红了。
陶韬心里叹口气,面上却淡淡笑着:“那就是误会?也好也好,秦语,快去补妆,这都几点了,可不能再拖。”
看着人都忙去了,陶韬松口气,李铭夏却盯着他道:“我故意的。”
陶韬没看他:“我知道。”
“嗯?”
“虽然不知道你为甚麽这麽作,但是你的目的应该不是学生会。”陶韬冷道,“所以我给你留了余地。”
“我也没辜负你苦心铺的台阶啊,只是浪费了一个吻。”李铭夏无限惋惜的叹口气,“还顺道顾全了你学生会长的面子,要怎麽谢我?”
陶韬有些头痛:“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况我已经答应帮你姐姐成立社团,你还想怎样?”
李铭夏轻轻一笑:“现在不能告诉你。”
陶韬抬起头来,眼镜寒光一闪:“我只希望不会给学生会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这还真不好说。”李铭夏居然笑得很愉快,“如果知道国内有这麽好玩,我应该早点回来。”
陶韬看他一眼,听到台上开始了,也就不理他,回到预留席上去了。
叶歆冲他挤眉弄眼:“猜错了吧。”
陶韬一愣,这才看了冯诚一眼:“你还真是气管炎。”
冯诚面上一红,没有应。陶韬溜了一眼:“李理事没来麽……不来也好。”却又招手叫个干事过来,交代了几句。
台上赵校长讲完了欢迎词,三位理事推了叶歆的父亲作代表上台,接着就该陶韬说,可冯诚却瞥见幕布后隐隐有人员走动的影子,侧台上校舞蹈团的队员已经在站位。
冯诚一皱眉,耳语道:“你干嘛?”
陶韬耸耸肩:“只是这会儿不想说话。”
叶歆瞪他一眼:“有鬼!”
台上正是叶理事发言完毕,举手投足间风度慨然,远非学生清涩激奋能比。
陶韬一笑:“看来今晚叶理事心情很好。”
叶歆斜眼瞅见那边父亲由学生会的干事引下台来,忙的正襟危坐,顾不上被打趣。陶韬心里一笑,也就喝口水,居然专心的开始看表演。
其实专心也不妥,不过是一脸微笑想别的事。
陶韬正在想这学期的课。
大二忙得像狗一样,学分选的少,这学期他下了狠心,比别的同学多选了四门课,勉强赶上,只是加上辅修的,就够他忙了。何况学生会又是个耗时的活儿。虽说这个学期社团有冯子在,不用担心;各院系的学生会都是熟面孔,好打交道;例行的活动有各部门的部长管理,他只用适时出席就好。可不看着,总是不放心,也不能叫别人有话说。
陶韬叹口气,取下眼镜揉揉眼睛。再一看表,开演快二十分钟,不知可看几页书了。正叹息间,耳边就听主持人报出一句话:“下面是由艺术系的乐队abettor和数学系一年级的李铭夏同学为我们带来的老歌,活着viva!”
陶韬手一抖,戴上眼睛就看台上,果然是那小子。只见他招摇的上了台,后面也果然是李铭春那个乐队,只好苦笑一声,责怪自己看流程的时候忽略了演出节目这一项。
还好,这歌……只是有些反叛,还不算惊骇世俗。就又瞅眼旁边,赵校长讲完话只略坐了一会儿,就脱说身体不好回了。三个理事正说着甚麽,意思是没留意台上,可陶韬晓得他们都在暗中估量,只是不说罢了。
虚伪。
陶韬摇头笑笑,自己不也是,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伴随着一阵欢呼,李铭夏拉拉系着的红色领带,弹响了贝斯,唱出一串歌词来:“觉得激动便流泪,碰上了花蜜便陶醉,活着是为了像蝴蝶来又去,害怕孤独便团聚,情过于迫夹便离去,活着末为我为谁。年轻得碰着谁亦能象威化般干脆,快活到半日也像活尽了一百万岁,任何事亦难像青春般清脆,快活到每日大一岁……”
气氛热烈起来,陶韬却皱起眉来。趁着礼堂里光线幽暗,立起身来。冯诚没说甚麽,只是笑笑,陶韬冲他微微点头,缓缓往场外走,果然在最后一个出口见到了他意料之中的人。
李理事。
陶韬没有立即上前,他有些玩味的打量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照片总有误差,真人却比照片通透。
约莫四十上下,端正挺拔,精明干练,眼神冷静犀利。却穿的是的西装,不是阿玛尼,这让陶韬有些惊讶。
为甚麽有钱男人一定要穿阿玛尼,眼前这个男人甚至没有用香水。
只是西装外套的口袋上,有根怀表的链子,在闪烁的光线与跳跃的音符下泛着银白的光泽。
银?不,也许是白金。
男人,先挣一亿身家才好开口。
这是谁说的,陶韬倒不用去追究,话有道理就可以。
李家身家多少,也许不是跟几个零能表示,可是有钱不见得有理由快活,但没钱却绝对是不快活的一个理由。
所以李理事紧皱的眉头也在陶韬意料之中。
他却注意到了,并未开口,只是眼睛盯着陶韬。
眼神的试探也许比说话更有效。
是陶韬还是上前一笑:“理事好。”
“你是陶韬。”
该是疑问句的,却在终点划下句号。陶韬觉着理所当然,并不介意,但脸上诚惶诚恐一笑:“理事真是好眼力。”
“冯诚主管社团,但是上报需要会长提出书面报告,再经理事会通过才有效。”
陶韬颔首道:“是。”
李理事转身出了礼堂,陶韬面上浮出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跟了上去。
外面已经黑了,夹道的路灯放着|乳黄|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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