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夏笑罢了才道:“这样可算万无一失?”
陶韬道:“只要能提名,一定会通过。”
“可我爸……”
“他只有一票的权利,何况……”陶韬垂下头来,“何况李理事本来就不喜欢多说话,别的理事又怎麽知道他怎麽想,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要卖他这个面子。”
李铭夏吹声口哨:“帅啊,陶会长!”
陶韬哼了一声:“客气客气。”
李铭夏眨眨眼睛:“你当真是哲学系?完全不像。”
陶韬转身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打开电脑:“难道学哲学都要像苏格拉底?”
“听说你辅修法律?”
“是。”陶韬打开word文档,起草申请表及例会总结。
李铭夏探过头来看他打字:“这麽老道?看来常常做这事。”
“我以前在秘书部打过工。”陶韬手上没停。
“我该怎麽谢谢你?”
陶韬失笑:“你们乐队以后演出时不要惊世骇俗即可。”
“哪儿有?”
“哪儿都有!”陶韬扭过头来,“哈狗帮已被国家明令禁止,你们不要顶风作案。”
李铭夏略一伸头,笑得暧昧无比:“你担心我?”
陶韬一愣,略往后让让:“我怕理事会弹劾我。”
“哈哈——”李铭夏仰面大笑,“你是怕我老爸找你麻烦吧?”却又低下头来,“那是我姐的乐队,我不过凑个数,算不得真。”
“这样最好。”陶韬转过身去,继续完成总结。
李铭夏静静的看着他侧面。
很短的头发,修剪得十分整齐,一根一根,黑亮挺立。无框眼镜,银色的脚架。修长的眉毛,很直的鼻子,很直的脊背。
李铭夏略略往前挪动,透过陶韬的肩膀看他的手。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左手食指上带着一枚戒指。
并非甚麽繁复的花纹,只是枚普通的戒指。
李铭夏甚至判断不出那是银,或是白金,或是不值钱的其他材质。可他就是转不开自己的眼睛。
刚想问,桌上的电话却响了,陶韬伸出左手接起来:“喂,您好……”
李铭夏一直盯着那只戒指,却听陶韬一声“甚麽?”立起身来,“好的,……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的……诶?甚麽?!……我知道了……哦,有电话打进来……我估计也是,好的,冯子,放心,我没事。”说着回身望了一眼李铭夏,摁了一下电话道,“喂,您好……我就是。”
李铭夏一伸手摁了电话的免提键,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我是李理事。”
陶韬瞪他一眼,却发作不得:“理事好。”
“铭夏的脚如何?”
“并不要紧,只要好好休息两三天就可以走路,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电话那边像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理事,真对不起,都是学生会准备不足,才让……”
“小孩子们一块胡闹,不干你们的事。”陶韬听得一皱眉,却没吱声,“刚才樊家小侄子给我打电话,也说没甚麽……”陶韬一愣,回头见李铭夏也是一脸茫然,“但是刚才他们回宿舍,宿舍里面却一塌糊涂。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就为这麽一点小事,就要赶尽杀绝不成?”
陶韬暗自摇头:“……理事,冯诚也在那里,据楼管说,是他们宿舍私自使用的电器短路,造成轻微的火灾……”
电话那头听不出是否有尴尬,但他很快转移话题:“呃……不过现在宿舍已经不能再住了。”
陶韬笑道:“理事你放心,冯诚已经和……”
“我已和舍管中心通过电话。他们说今年扩招,宿舍紧张,现在他们屋的四个人只能Сhā到其他年级去住,甚至可能Сhā到其他系。”
“理事如果不放心……”
“我确实不放心,所以,陶韬,铭夏过来和你住。”
陶韬身子一晃,忙的伸手撑住桌边:“理事,这……”
“你们寝室本就空着一张床。还是说,陶韬你有甚麽个人原因不愿意接受学校的安排?”
陶韬深吸口气,明知对方看不见,却依旧露出笑来:“理事多心了,我没有任何原因。”
“那麽——”
“喂,老爸!你不要自作主张好不好?!”李铭夏忍不住冲着电话大喊,“我完全可以出去找地方住,实在不行住酒店也可以啊!”
“……铭夏?你为甚麽会在这里?”
陶韬忙道:“理事,是我刚才请李铭夏与信息的那个同学来这儿,将两人的事情说清楚,信息的同学已经向他道歉……”
电话那边却抢道:“既然铭夏你在,那就听好了!不许给陶韬找麻烦,他是学长,你要乖些。等宿舍弄好了,马上搬回去!”却又一顿,“陶韬,辛苦你了。”
竟挂断了。
陶韬慢慢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李铭夏,突地拿起电话按了一串数字:“喂,舍管中心麽?……我是陶韬……我知道,我知道……理事刚才和我说过了……我只是想问,他们的宿舍甚麽时候能修好?”
李铭夏一皱眉,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这样啊……好的,没甚麽没甚麽,辛苦你们了,好,再见。”陶韬放下电话,叹口气,坐回椅子上。
李铭夏拍拍陶韬的肩膀:“喂,装甚麽死啊?”
陶韬揉揉太阳|茓:“你没有搞鬼?”
李铭夏眨眨眼睛:“当然没有。”
“真的?”
李铭夏拉过陶韬的手,无比虔诚无比认真道:“看着我水果糖般的眼睛,听我再说一次——我没有!”
陶韬胃一抖,忙的扔开他的手:“没,没有就算了……”
李铭夏暗自一笑,面上却显得无奈:“节哀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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