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铭夏找我们甚麽事?”楚麟抬起杯子喝口水。
“不知道。”齐笍摇摇头,就又皱起眉头来,“你为甚麽在这里?还有,甚麽叫‘我们’?”
楚麟眨眨眼睛:“我在这里是因为要过来通知你今晚请铭夏吃饭,至于‘我们’,是因为铭夏也想见你,两个人一起过去吧。”
“你可以打电话。”齐笍放下手里的笔:“我可先说清楚,是看在铭夏的面子上。”
“是,是。”楚麟叹口气,“上回见我,是亲亲陶陶把你叫来,这回是托铭夏的福,我说齐笍,你就这麽不想见到我?”
齐笍横他一眼:“我为甚麽一定要见你?”
楚麟走到齐笍身后环住他:“怎麽说我们也认识几十年了,你这麽说我真难受。”
齐笍立起身来:“楚麟,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楚麟抓抓头:“难道你还介意?”
齐笍瞪他一眼:“我为甚麽要介意,你又不是我甚麽人。”
“可我以为至少我们还是朋友。”楚麟手有些抖。
齐笍叹口气:“楚麟,我知道你很认真,但是我想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们只能作普通朋友。”
楚麟脸上一颤:“这算是你第六十次拒绝我麽?”
“就算是第六百次结果也一样。”齐笍有些头痛,“楚麟,你人很好,但是我和你不是一路人。这世上合适你的人大把,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楚麟摇头道:“不用找借口,其实你不喜欢我就是最好的理由。”
齐笍道:“你既然明白,又何必纠缠?”
楚麟道:“我只是不明白,你究竟是不喜欢男人,还是不喜欢我?”
齐笍觉得头更痛:“这有甚麽区别?我很正常。”
楚麟嗤笑一声:“亏你还是堂堂生物系的教授,我喜欢男人怎麽了?又不犯法,哪里不正常。”
齐笍又叹口气:“我跟你没法儿说。”
“你一天不结婚,我一天不放弃。”楚麟握起拳来,“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死心。”
“这样有意义麽?”齐笍皱眉道,“楚麟,你多大了?!”
楚麟呵呵一笑:“大到很清楚自己在作甚麽,大到很清楚自己要甚麽。”
齐笍冷着脸:“无聊。”
楚麟拉起他的手:“你说,今晚穿甚麽衣服?”
齐笍甩开他:“我怎麽知道。”
楚麟道:“那你穿甚麽?我好配合你。”
“谁要你配合。”齐笍起身拉开门,“我现在要去实验室准备,你请便。”
楚麟听着门关上,苦笑一声坐下来。
认识齐笍如果是个错误,那麽喜欢他是不是错上加错?为甚麽感情的事情就不能负负得正。唉,楚麟闭上眼睛……
“亲亲小陶陶啊,你说我是不是特傻一人?”
“如果你是指没钱了把我叫来付帐,那麽,确实是有点儿傻。”
楚麟呵呵一笑:“死陶陶,声儿小点儿。”
陶韬对酒保说了句:“嘉士伯。”这才转过头来,“楚大帅,今天又怎麽了?”
楚麟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笑笑:“只是没有带钱包。”
陶韬望他一眼,没有说话。
楚麟见他的酒来了,不由心情大好:“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陶韬和他碰碰杯,却没喝:“为甚麽而喝?”
“庆祝我第三十二次失恋。”楚麟眯起眼睛来。
陶韬喝了一口:“那确实值得庆祝。”
楚麟一把扭住他脖子:“死小子,别躲着笑!”
“哪儿有。”陶韬也就笑了,“不过楚大帅,你别隔三差五老失恋,我的荷包不宽裕。”
“这是安慰人失恋该说的话麽?”楚麟瞪他一眼。
陶韬呵呵一笑:“那麽我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楚麟摇头大叹:“我没教过你!”
陶韬喝口酒:“那感情好。”
楚麟一脸郁闷:“我究竟哪里不好,他为甚麽老是这样?”
陶韬叹口气:“我又不是他,怎麽会知道。”
楚麟眯眯眼睛:“不过陶陶,你怎麽知道我喜欢齐笍的?”
陶韬笑笑:“你们都是我的老师,我怎麽会不知道。”
楚麟道:“哪里有破绽?”
陶韬推推眼镜:“其实没有破绽。”
“那你怎麽知道?”楚麟握紧咖啡杯,“还有谁知道?”
“大一上我们选理科的公共选修课,你一个劲儿的推荐齐教授的课。其实楚大帅你眼高于顶,很少会盛赞别人,更别说还是别的系的教授。”陶韬轻笑一声,“不过你放心,这事儿没别人知道。”
“我和齐教授是老朋友了。”楚麟挑挑眉毛。
“我知道。”陶韬嘴角一扬,“齐教授是齐理事的独子,和您认识应该很早,何况你们还是大学同学。”
楚麟皱皱眉:“陶韬,你想说甚麽?”
“我只是想说,楚大帅,你真傻。”陶韬招手替他再叫了一杯酒。
楚麟接过来喝一口,才小声道:“真的……很傻?”
“……没有。”陶韬转身看他一眼,“你很勇敢。”
楚麟突然眼中一热,嚷着要走。等陶韬付了帐走出pub,他转头指着大门道:“陶陶,你看每天要发生多少爱情,可是为甚麽没有一次眷顾我?”
陶韬扶住他:“那些是爱情麽?”
楚麟点点头大笑:“确实。”
陶韬叹口气:“楚大帅,齐教授人很好,你不要轻易放弃。”
楚麟伸手捏他的脸:“死陶陶,你不会是我的情敌吧?”
陶韬哭笑不得:“你喝醉了楚大帅。”
楚麟摇摇头:“我的书全白念了。”
“这种事情,没有秘笈的。”陶韬伸手拦了俩出租车,“楚大帅,加油啊。”
“陶韬,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如果你因为这个自卑,我才会看不起你。”陶韬把他塞进后座,塞给司机五十块钱,“嘉陵道二十七号。”又低头对楚麟道,“楚大帅,我无意探听甚麽,你已经作得很好。”
出租车扬长而去,楚麟自后窗模模糊糊看见陶韬面上浮现出笑意。
事后,任凭楚麟怎麽逼问,陶韬总是笑而不答,久了楚麟也就懒得再问。
有这样的学生,真不知是福是祸。
楚麟睁开眼睛,墙上时钟指着四点半,抓过桌上纸笔写下“六点南门”几个字,才回学校的公寓洗澡换衣。五点五十,他已经站在南门。
远远看见齐笍过来,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分外惹眼。楚麟心里叹口气,自己为甚麽不能少喜欢这人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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