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佩服我自己的,在灵魂脱体的恍惚状态下,还能找着回去的路--所以说出租车是个伟大的行业。
家里门没关,徐明浩坐在门口两眼血丝看起来比我还像游魂,我满脑袋里全是昨夜今早的昨晚的事,看了他一就直接跨过他进了卫生间,脱衣服,放水。
镜子里,我的肩上有几点紫红的印记,抬起手去碰了碰,有一点疼。
肩膀后面出现另一张脸,徐明浩又疲倦又委屈的说,"我等了你一宿哎。"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手遮挡不住的痕迹上,"你......还是......"他的声音透着极度失落的愤怒,"魏桥你......"
怎么整得好像我是他搞了外遇的老公似的?
"操,关你屁事!"我烦躁的转身,凭什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跟我欠了他们债一样!我该谁的了我?
空气静止了几秒,我大脑又自动转回刚才寻思着的频道。
张若辰......他那样能回去吗?如果碰到仇家怎么办?以他的谨慎应该会找人接他吧......可他如果放不下面子呢...
...妈的,我干吗要担心这么多有的没的?那么阴险狡诈个人,全世界死光了也轮不到他吧......
风声伴着重重的一拳,我跌在地上,有一瞬间的晕眩,下手真狠啊他,大少爷从来没被人这么撅过吧?
"你,"我艰难的开口,下巴还因为刚才的冲击麻着,"能不能打个电话给张若辰那边的人......"
"砰"的一声,抬头,屋里已经没人了。
我特颓废的歪在地上揉着脸苦笑,虽然知道都是右手用的比较得劲,但两个人也犯不着打一个地方吧。
"魏~~~桥~~~~魏~~桥~~~"
蒙胧中,有一双冷冰冰的手在我的脸上游走,慢慢的卡在脖子上,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直觉到危险让我一拳挥了出去,跳起来四周环视了一圈,才发现霍导坐在地上,眼镜歪在一边,捂着鼻子,指缝里往外冒着血。
尴尬的对视了几秒,我先回神过来扯了面巾纸捂到他脸上给他止血,"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房东......有钥匙。"霍导一手扶着眼镜,配合我的动作仰头,哼哼了两声,"你打我。"
"我哪知道是您老啊。"换谁都会打你吧。
沾着冷水照他的脑门猛拍了一阵,终于差不多止了血,霍导额头通红,鼻孔里塞了两卷纸,皱巴巴的衬衫上沾了点血迹,比往常更"个性"了几分。
"工作找到了。"他不怎么在意的拿纸随便抹了抹衣服,"徐明浩已经过去了,我来叫你。"
还以为那小子得跑回家去,没想到还在。
看了看窗外,竟然已经黑了,看来不混黑道也没换回来规律的睡觉时间。
跟着霍导东绕西绕了一阵子,我心里有点发毛--工作的地方可别是什么SM娱乐部之类的地方啊......
还好不是。
环境很优雅,甚至很安静,舞台上放的居然不是电箱而是钢琴,我去的时候似乎刚刚开店,没什么人,霍导熟悉的跟到自己家似的拉着我到后面换衣服。
刚进了换衣间还没等站稳,外面噼了扑咙的闯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长相跟柔美完全没边却留了一脑袋长头发的男人,一个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美女却化装化得比鬼还吓人的女人。
"海~~~"女人首先扑过来,"好久不见了你是不是很想人家~~~"
后面的男人在她碰到霍导之前抓住后领子把她拉回去,皱着眉,"小海,你怎么又搞成这个样子?"
那女人回手就是一爪子,"黄景你给我放手,别碍老娘的事!"
叫黄景的男人躲避不及脸上唰的冒出了三道血印子,当场火冒三丈,"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如果是两个男人抢一个女人很一般,如果是两个女人争一个男人也常见,一男一女争人?而且对象还是那个......那个......邋遢到家还热衷于上门推销安全套的簧片导演祸害?
霍大导演见惯不怪的扶了扶眼镜,从口袋里拿出磨损的看不出原色的手机,"现在开始计时,十分钟内出钱最多的晚上请我吃饭......"话音没落--
"一千!"
"两千!"
"四千!"
"......"
霍导看了眼下巴砸到脚的我,"再不去工作的话,要扣工资了。"
这才是传说中的深藏不露......?
怀着对霍导刮目相看的震撼心情,等我站到了吧台后面,拿起了调酒杯,才想起来到这都没看见徐明浩那小子,不是说在一个地方工作来着?
舞台中央打下幽蓝的灯光,钢琴声响起,当然我这个俗人是听不出弹的是个什么曲子了,但是那流畅的音符,给人像是夏天喝冰水那样很舒服和清凉的感觉。
不由得向台上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弹钢琴的也在看我,看得明目张胆兴高采烈外加一个飞眼。
徐明浩穿着一件白色丝制衬衫,黑色西裤,头发除了前面几撮散落下来后面都用发胶固定的服服帖帖,灯光下显得很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着,眼神飘啊飘的竟然透着些性感。
吧台上有两个女人八成是被余波电到,捂着嘴发出了诡异的"哧哧"声。
原来这小子还有点能耐嘛,我低头不自觉的微微笑了笑,突然觉得转杯子也是件挺好玩的事。
凌晨酒吧打佯,被两男八女轮番调戏邀请明示暗示过的徐钢琴家一脸大牌相的向我走过来,好像早上那个打了我一拳然后摔门落跑的人不是他一样。
"怎么样?"
如果我有音乐细胞的话他也许可能会得到我的赞美加崇拜可惜大爷我从小就五音不全。
"为什么你比我拿的钱多?"从老板口中得知他一小时比我一晚上赚得还多,说不郁闷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笑嘻嘻的搭上我的肩,宽松的衬衫撩在脸上怪痒痒的,"我养活你不就得了?"
"行啊,"我把最后一个杯子放到架子上,随口答应着,"等你先学会洗衣服做饭再说。"
"这有什么难?"小子喜形于色,"等我学会了你就跟我过了?"
"我没说。"
小城里半夜三更的街头小巷很容易让我想起来八十年代的上海片,月光照着满地的白菜叶子烂土豆碎报纸,背景就差鸽子扑棱扑棱的飞起来然后情节是出现一帮拿着菜刀的拦路劫命者。
徐明浩又换回了牛仔裤格子衬衫,在钢琴旁边的那点气质马上烟消云散,让我不禁感叹着服装和道具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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