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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左右为难。

要说否认吧,我再迟钝也知道肯定得伤了那小子的面子又伤他的心,要说承认吧,靠,我承认什么啊我,从来都是他调戏我,这会儿整的跟老子勾引未成年犯罪一样。周围很静,就数张若辰最沉得住气,幽幽的摇晃着腿看着窗户外头,十足的闲情逸致。

其他人都在看我,平时我跟人斗嘴贫舌的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按理说应该能想出点什么话蒙混过去,可这旁边坐了个张若辰,智商和反应能力直直下降到一半。

"你怎么解释?"徐老爷子最先沉不住气了。

"解释?"我挠着头,"啊,那个,就是,因为......大概,可能,所以呢......"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浓浓的威胁杀伤力飙到满点。

"爸!"徐明浩在几只手下扭动,"你不能动他!"

我心里又叫了声屈,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果然,徐老头­阴­森森的笑着,"我不能?"

张若辰收回了往窗外望景的目光,风度翩翩的站起来,整个房间都被低气压环绕,数他丝毫不受影响笑得比春风还和煦,"徐叔,明浩毕竟还年轻,不要太逼他了,何必闹得父子不愉快......"

我有点发愣,他是在帮我说情?

"......无关紧要的人,做掉就好了。"他笑ⅿⅿ啊笑ⅿⅿ。

啥?我怀疑我的耳朵或者理解能力出了问题,他说什么?无关紧要的......是指我?

"张若辰!"徐明浩现在好像除了叫人啥也­干­不了,只能用眼睛放刀子,可惜被扎的人不疼不痒。"大雷。"张若辰招了招手,我的两个胳膊马上落到了某个巨型生物的手里。

他,要杀我?我的脑袋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只是顺着后背的力道往外走,对背后各种各样的声音也充耳不闻了。根本想不起来要反抗要逃走,我由着大雷把我带到了别墅后院的空地上。

胳膊上的压力消失了,我看着张若辰从怀里摸出枪来,用手指细细的擦了擦枪头,打开了保险栓,然后,对准了我。

他的表情悠闲十足,仿佛只是来打靶子练练枪法的。

他真的要杀我。

我咬了咬牙,站着不动,我倒要看看他能狠到什么地步。

求生的欲望谁没有,只不过到了这份上,我还是毫无理由的觉得,他下不了手。

砰!(JO:如果我在这里打个END大概会被群ρia置死吧......)

一团血­肉­连着羽毛掉在我脚边,还冒着烟。

没听说打鸟用手枪的。

"魏桥~~~~"别墅二楼的某个窗口传出来徐明浩声嘶力竭的动静,看吧,就说着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了,两百米开外都能听见。

张若辰把枪收回怀里,斜了眼看我,"愣着­干­什么,带走。"

大雷像拎小­鸡­一样把仍然一脑门雾水的我拽进车里,随后张若辰坐进来,一溜烟开出了别墅区。

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后视镜里的张若辰一副心情好到随时要吹口哨的模样,从见面到现在跟我说了第一句话,

"魏桥,你已经死了。"

?我呼吸了几下,还有气儿,摸了摸心脏,跳着的,在窗户上找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不是鬼不是僵尸不是幽灵,老子明明还活着。

他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是做戏给徐明浩看让他从此死了找我的心,不过这招会不会毒了点儿?

车子直接开到了长途客运站,张老大亲自下车帮我拉开车门,"出来。"

­干­嘛?流放我啊?

张若辰跟大雷交代了几句之后,拉着我上了一辆客运,看他衣冠楚楚的跟我并排坐在双人座上,不像流放,倒像是私奔。

"喂......"我别扭的拧了拧身子,"这什么意思?"

"回家。"他回答的言简意赅。

"......回谁家?"

"你家。"也是,我爸叫我回家的事,大开是通过他找着我的,我想了想,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你去­干­吗?"他转过头,看着我--拜托啊大哥幽怨的眼神忧郁的形象不适合你你别转型转的这么突然好不好。"徐老爷子知道你没死一定会派人来杀你。"我知道啊,所以我会好好的藏起来的。"徐明浩知道你死了,一定会来找我麻烦。"鬼扯!你才不会惧他找麻烦。

我已经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了,"所以,我被你连累的要一起躲上一阵子。"

那完全可以你躲你的我躲我的为什么我逃命的时候总得带上一个?

不过这话我没能说出来,座位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很狭窄,我的腿隔了两层布料与他的紧贴着,热度从那一点扩散到全身。

他就不会自己开个车吗?家里那么多车都放着长毛?别告诉我这样更有逃亡的感觉。

感情这种东西总是不顾地点不挑时间不理前因后果的,他单单只是坐在我身边,我心里的某一处就非常没出息的雀跃起来,竟连句狠话都撂不下来。

大不了......到家把他扔山沟里量他也找不回来......

从卖"山楂冰棍菠萝冰棍"的老太太那买了两瓶带冰的矿泉水,我俩都沉默着没再说话。

车坐满了人,吞吞吐吐的开起来,卖票的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还有没有上的了?有上的抓紧啦~~~"车轮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蹭了五分钟,看着下面的人都没有上来的意思,加上车上人的抱怨,终于关了车门,正经开始旅程。

空气有点闷,我开了半个窗户透气。

真怀念过去啥也不用想的日子,喜欢上一个人实在是劳心劳力连原则都劳没了。

"魏桥,起来了,到站了。"有人用很熟悉的手法拍着我的脸。下巴底下是湿的,我迷糊着抹了抹口水,睁开眼睛。车上的人都下空了,司机用不耐烦的眼神看着我,张若辰掏出面巾纸擦着肩膀,上面一片水渍我当然知道那是啥。

前一分钟还算计着怎么把他撇在半路,后一分钟就靠在人家肩上睡了个口水横流,我自嘲的想,还真符合我的风格。张若辰倒完全没跟我计较,下了车,问我,"现在怎么走?"

看他一身名牌跟小城环境的不搭调,还真像是少爷下乡体验生活来了,"还有大概二十里路,看咱俩天黑时候能不能走到吧。"

他转身看车牌,摸着下巴,"好像有车到这个屯那个村的。"

切,不上当。又在小面包车上颠簸了快一个钟头,等从罐头一样的车里挤出来,张若辰一身衣服上又是褶子又是灰的,即使努力维持风度,在村口晒太阳的老大爷们的注视下,还是微微的皱起了眉。

"俺们村儿只有娶媳­妇­儿才穿这样。"我忍不住乐着调侃他。"等俺上地里给你掐朵花戴上......""我还当你是哑巴了,"他一点儿没生气,倒是微笑起来,"还是挺能贫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太阳大,我脸上一阵发热,真是,难得看见他笑得那么诚恳。

村里的变化不大,偶尔会有几个二层的砖房鹤立­鸡­群的立着,土道上依然有各种牲畜的粪便,混着青草的味道,闻起来给我一种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错觉,那个只穿一条短裤下河摸鱼捉蝌蚪的小孩儿,光着脚丫子欢快的跑在同样的路上。

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回来,陪在我身边的居然是他。

我有点紧张,从上次回来被赶出去到现在,也快五六年了,每年都往家里寄着钱,也不知道家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现在我爸突然叫我回去,别是真有什么事儿吧。

凭着记忆找到了我家,推开了因为下雨锈了些地方的铁门。

房子是新盖的,漆成了白­色­,院子里一角堆着苞米,一边种着些花,几只­鸡­跟鸭子在空地上溜达着,格局跟很多年前并没变化。

身后的门吱牙的响了一声,然后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响。

我转头,感到眼眶有些发酸,"妈。"

沉默,按剧情来讲我妈不该是扑过来抱住我捶我两下喊着"儿子你可算回来了"吗?

我咳了一声,补上一句,"我回来了。"

"哎呀,这小伙是谁呀?长的这么俊(zun四音),成家了没啊?"

有没有搞错啊,我妈这喜欢当媒婆的毛病怎么这么多年还没改了啊?张若辰笑得温文尔雅,"阿姨,我是魏桥的朋友,我们公司最近放假,听说他回家,就跟来看看。"说着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哦,"我妈乐呵的接过小卡片,我凑过去看,"XX有限股份公司副总经理",这什么东西?哪冒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第二职业?

"是桥子的老板吧?快进屋,来喝点水吃根黄瓜。"我妈这热络劲儿好象我不是她儿子张若辰才是。"啊,桥子啊,"可算是想起我来了,"把地上东西拣拣回头给你爸送饭去。"

这什么世道。的07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进屋从缸里舀点了水喝,张若辰总算换下了他那一身"结婚礼服"省得被人当怪物看,只不过......"哈哈哈哈哈哈......"我看着他穿上我老爸的汗衫长裤,要不是顾虑家里没地板早就乐得满地打滚了,没招,谁让他没常识出门不说多带几件衣服?"呵呵......哈哈......"的42e7aaa88b

等我笑够了缓过来,张若辰一脸的黑线,"你这有卖衣服的地方吧。"

"有,"我幸灾乐祸,"不过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他扔过来一句,"你不是也没带衣服?有本事别换。"

还敢说,要不是你半道就这么把我拐出了城,我怎么会没衣服换?那边我妈甩着湿淋淋的手走过来,"桥子,把你衣服也脱下来,一起洗洗。"

我跟张若辰一起回头,他那不能水洗的高级休闲西装已经被我妈泡盆里了。

最后我跟他一起,穿着老头衫,拎着给我爸的饭盒下地送饭。

就这环境,我担保他呆不上三天,就得叫人来接他回去。"我还是头一次来这。"张若辰穿成这样,别扭的好象连走道都不会了,我倒自在的很,嘿嘿,这怎么说也算是倒了我的地界上了,还整不了他了?

"你那什么什么副总经理,哪弄的?"

"对外身份,挂个名而已。你打算在这呆多久?"看吧,这就呆不住了。

我把那点失落的心情压回去,"也就一年两年的吧,要不就三年四年五年六年......"

反正回去城里还要被追杀,不如留下来陪陪爹妈,好不容易得到了宽恕,也该尽尽孝心了。

"哦。"张若辰没再说什么。

我俩都没提从前的事,他也不再要求我的原谅,不再提要我和他在一起,他这次陪我回来怕只是好奇吧,可能,这次以后,我们就真的不会再见面了,我这么想着,一时沉重一时轻松。

田里的蛐蛐声青蛙叫交错的响着,我俩路过一片片的茄子秧豆角架苞米地,有时走的近了,手臂会碰到一起,又很快分开,走了很久也没觉得累。

我暗暗的骂,这混蛋到时拍拍ρi股走人倒是省事了,老子留在这天天下地­干­活走这条道,不憋屈才怪。

23

"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你!"这么多年没见,我老爸还是那么孔武有力啊,几巴掌把我拍的脚都陷进了泥地里身高硬是凭空矮了半寸。

"哦哦,你是桥子的上司啊。"我爸把泥手往裤子上抹了抹,学着电视领导人的模样抓着张若辰的手握了握,"这小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这孩子,从小不听人管,能混个工作也算他运气!"说着,照着我脑门就狠敲了一下,"一点眼力见儿没有,这么热天让人家领导晒着,还不赶紧带人家回去?"爹啊,你刚才怎么不再多拍我几下把我整个埋土里得了,省得现在我恨不得自个钻进去。

还有那个笑着说"没事没事不辛苦不辛苦"的伪经理,一边抢够了风头一边看我吃瘪开心是吧?

这二老,我琢磨着有机会偷点张若辰的血去医院验验看看他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来着,要不我爹妈怎么看他比看我还亲呢。本来孝心发作还想是帮着­干­点农活,结果--"你想让人家自己回去吗?迷路了怎么办?"

"啥?还想让领导帮你­干­活?反了你了,欠收拾的!!"我顶着一脑袋包,带着一肚子怨念,领着张大领导张大总经理往回走,妈的,流氓头子一个装什么正经,别以为你背地里偷摸的笑我就看不见了......沿着原路回去的时候,我被一片黄瓜地吸引了,瞧这旱黄瓜水灵的,顶花带刺原汁原味的新鲜,从离了家就没见过这么让我有食欲的草类了。

心动不如行动,我左看看,没人,右看看,就有一个张若辰。

好,我比兔子还灵巧的窜进地里蹲下来,两手并用的猛摘,拿不下了就把衣服卷起来兜着。

回头一看那张若辰还在那傻站着,扔了几个过去给他,"接着,拿住了,看着点人......"

"人已经来了。"张若辰手里拿着一根罪证指向黄瓜地的另一边。"­操­,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兜起黄瓜就要跑,被他从后面一拽,掉了两根。

"几根黄瓜,付钱就好了。"

我翻了个白眼,"大哥,黄瓜就是偷的好吃啊。"

眼看着黄瓜的主人就小跑着过来了,"­操­你们妈,敢偷到老子头上......"没等我骂回去,那人又一个急刹车,朝我上下打量了会儿,"桥子!!你小子!"

看我一脸迷惘,对方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认识......"我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儿,"你不就是......老谁家的小谁嘛......"

"......""哈哈哈哈哈,是你啊!!二麻子!!"我使劲拍着童年玩伴的肩膀,"不好意思啊,刚才没想起来。"这人是我当年从三岁就混在一起的小孩儿之一--大名王振,小时侯我们一帮不知道逮哪听说了"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说法,就愣是不顾当事人反对给他套上了这么个绰号。

从我八岁那年举家搬去城里就没再见过,到现在怎么都快二十年了,我就纳闷他怎么一下子认出我来的,毕竟我长的再怎么年轻看起来也是跟八岁时候的包子脸有区别的。

"其实我老远的看你那偷黄瓜的姿势就觉得眼熟。"他嘿嘿的笑,常年在太阳下晒着的脸皮黑的直反光,"而且你那眼睛眉毛,跟以前还真没怎么变样。"当然的,我多少年没偷过黄瓜了,身法招式没什么长进情有可原。随便的唠了几句,我惭愧,我自叹不如,看人家,早结婚成家安定下来了,孩子都满地跑了,整个人透着满足,说起老婆孩子滔滔不绝的净是炫耀,一副幸福到家的傻样。

幸福吗......我的眼睛自个儿就溜到旁边的张若辰身上去了。

这会儿我们仨坐在田地旁边一起销毁着我刚才偷来的罪证,随便的用浇地的水管子冲了冲,再拿衣服蹭蹭,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张若辰看了我的处理方式,皱着眉,内心显然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象征­性­的啃了两口,近乎讨好,我心里酸了酸,切,不吃拉倒,省下来还怕我吃不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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