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生机盎然，城市里一片希望。

国际展览中心旁边有一家四星级酒店，本城及周边体系美好事业两周年庆典暨表彰大会在那里隆重举行。

外面的广场上来自外地的事业伙伴成群结队……场内上千人群情激昂……

玛丽一身黑­色­衣服，雍容华贵又青春靓丽。她来自台湾，前几年只身来到大陆发展，先后做过美容行业和其他公司的传销，最后选定了美好事业，体系快速覆盖了三个城市和周边地区，今天就是玛丽体系的庆典……宋子枫介绍着，参加一次这样的活动，你的成长就会有一个大飞跃。

金鼎、司马、翡翠、宝石经理、五星级、四星级会员轮番上台演讲，引经据典，神采飞扬。普通会员上台分享产品和事业感受，一个个青春的脸庞，有的风度很好，有的口才不好，有的真诚紧张，有的轻松潇洒……但都是一样的充满活力与激|情，充满了信心，充满了希望。台下掌声如雷，排山倒海的台上台下的呼应让人热血沸腾，又仿佛Сhā上了翅膀……

李建看着眼前，这不是梦境，是如此真切的鲜花，掌声，泪水，笑容。

第二天，宋子枫和李建带着烧饼和水，穿着西服系领带，骑着自行车到郊外的财经学院发展陌生线。

那是尚未被开发的学校，近万人的资源。夏天还没到，天气已经奇热。“明年的这个时候不一定能开上汽车，但至少一人一个笔记本电脑了，我们可以到外地去开线。”宋子枫骑在车座上畅想着，继续说道：“先在这儿开几条直A线，就可以在附近租个房子当课点，培养骨­干­让他们独立，一发展起来就会很快啦！”

两人停好自行车，走进校园里。宋子枫踌躇满志地走到了一大片空地上，他的身影骄傲挺拔，“啊，好地方！这就是第二个冶金学院！哈哈！”转了几圈之后，宋子枫开始找学生说话，李建跟在一边学习，觉得和陌生人说话太难了，怎么开口呢？但见宋子枫举止翩翩的风度，亲切轻松地聊天，根据不同的人或是索要电话号码，或是直接邀约，或者暂时交朋友，或者只谈产品……一上午下来大有收获，让李建佩服不已。

“下午该你了。”“噢。”李建吃着饼，喝着水。

宋子枫从书包里拿出《灿烂涅槃》还给李建，“这书挺好的，但是你先放一边吧，别看了。看些该看的书，这书影响做事业。”

“是，我现在连摇滚乐也很少听了。”李建说的是实话。这美好事业给他的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希望。脚踏实地，艰苦奋斗，一定会带来收获，这是怎样一种简单的道理，又是怎样一种健康的人生观，难道这不是真理？难道这不是一条适合之路，正确之路？

于是他剪去了多年的摇滚长发，觉得普通的发型多么好看，阳光多么好看，于是他换上难以置信的西服，系上领带……这一切竟如此轻易地改变了，李建的父母感到惊奇。

下午有紧张，有高兴，有尴尬，有语无伦次，有鄙夷的目光，有友好的目光，有收获的电话号码，有总结的经验教训。这个下午，李建觉得痛苦而充实。天­色­渐晚，他抬头找了找天空上的月亮，然后默默长吁了一口气。

宋子枫开始的时候在旁边帮着圆两句场，他觉得这个下线真有意思，口才太差了，­性­格太内向，把人笑死。但慢慢地，他在旁边看着，开始沉默不语，后来索­性­离开，独自找人说话去了。下线能力强的叫老鹰线，能力弱的叫小­鸡­。宋子枫看着这显然不是老鹰的李建，突然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有些可怕，说不清。他从那时就明白了，对这条直A线已不需要有所担心和扶持，自己可以再去开另外的直A了。

晚上李建回到家，嗓子说不出话来，连续五个小时的说话超过了以往一年说话的时间，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