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花。飞驰的汽车。

听的啥？拿铁问。

安延摘了耳机，连接到音响上。是Nina Hagen的“Smack Jack”。

李拿铁一听到好听的歌，就很愉悦，说：“欢天喜地，披麻戴孝。”

“快过圣诞节了，你看，外面多漂亮！”安延敲着玻璃。

安延又喊：“圣诞老人！要送礼物啦！”

李拿铁说：“那是商场促销的行为艺术，哪有什么礼物送？”

安延情趣盎然地问：“你是圣诞老人吗？”

李拿铁说：“我有权保持沉默。”

安延叫道：“可是你的沉默将对你不利！小气鬼！”

“呵呵。你昨天关机了？”

“嗯，你打电话啦？想我了？”

“你说昨天要一起逛街，然后就关了电话。”

“有急事，我去北京了，以前的同学过生日。”

“你同学谁啊，慈禧？”

“去！老同学，没办法，好久没见了。唉，好久不见的朋友最好永远别见了。”

“见了面双方不知说什么，像两个陌生人，只能从社会虚伪的道德谈起。”

“讨厌。”

“呵呵。”

“她一直在法国，前两年才回来。”

“法国多好，回来­干­什么？”

“用她的话讲就是赚钱啊，不赚钱谁回来，中国市场这么大！”

“听着怎么像抢劫，抢完就跑。”

“她办时装杂志，开化妆品公司。”

“浪漫，时尚，这就是中国对法国的全部认识。”

“新中国要感谢法国，*是在法国接触到共产主义的。”

“对，那我代表全国人民谢谢法国啊。生日聚会好多人吧？”

“是啊，涉外区，大别墅，美女如云，适合你去。”

安延接着说：

“我走进去一看，大厅像个小宫殿。有金梭和银梭，绿光和红光，有金属、木材、玻璃和钻石。各种时尚杂志的先锋、美女、­精­英，来得差不多。我因为绕路去买礼物，回来又堵车，把正在进行的聚会小小地打断。”

“金梭和银梭是一首歌啊……”李拿铁想起来，调音响找歌。

太阳太阳像一把金梭/月亮月亮像一把银梭/交给你也交给我/看谁织出最美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