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星泽夏美?不,好像还没有的样子。”早野岐子说。
“真搞不懂,为什么要杀人呢……”
贵代自言自语道。
从窗子可以看得到医院的中庭,贵代把目光转向那儿。
“警察还没宣布她是嫌疑犯喔。”
“是吗?不过──像这样子逃走了,不就是最确切的证据吗?”
以贵代的立场而言,应该希望星泽夏美是无辜的吧;毕竟丈夫可是靠夏美吃饭的。
但是,搞不好内心里暗想要看一看丈夫急躁不安的样子呢。
“这年头的小孩啊,想的事、做的事实在没有半点道理哪。”贵代说道。
早野岐子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地站在床边。
贵代转过头来:“你不这么觉得吗?”
说着说着,忽然困惑地打住了。
早野岐子脸上的护士表情消失了,现出的是她“真正的面目”。
“你怎么了?”贵代问道。
“不,没什么。”
早野岐子摇了摇头:“我想,就算是大人,做事也是一样没有什么道理吧。”
“哦?”
“我,现在满需要钱的。”
贵代听了吓一跳。
“你说什么?”
“只要有一百万就好了。──您能不能借我呢?”
“我──为什么要借你钱?”
“正确地说,应该是请您给我才对。”
“一百万?你脑袋有问题啊?”
“这样吗?”
早野岐子面无表情的说:“那个被杀的男人在您这兄出入的事情,不是别让人家知道比较好吗?”
贵代的脸僵住了。虽然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其实,除了任性的毛病以外,您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把这间病房当作旅馆用的力气,是绝对不缺的。”
“──你想说什么?”
贵代的声音颤抖着。
“我会为您保守秘密的。您放心,我这个人识相得很。”
早野岐子耸了耸肩。“无论是对您丈夫或者警察,我都不会说的。特别是您跟那个男人在这里争吵的内容……”
“争吵?哪有这──”
“太太您不是说过:“要是敢这么做的话,就杀了你”吗?我刚好不小心听到了。”
贵代铁青着一张脸,盯着早野岐子。
“好了,我得去下一间病房啦。”
早野岐子吸了一口气,“别忘了,一百万喔。”
脸上带着笑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贵代紧紧地抓着毯子;她脑中一片空白,紧握着毯子的两手不断地颤抖着……。
“这下可不能出门啦。”
男人苦笑道。
这里是他的家。──话虽如此,其实是诸多“公馆”其中的一栋罢了。
他沈坐在沙发里,轻轻摇晃着手上装有威士忌的玻璃杯。这是个五十岁左右,浅黑皮肤,体格相当健壮,一脸精明的男子。
“真是伤脑筋。”安中说道。
“光是一直伤脑筋,事态也不会好转。”
男人──名叫松江──说道。
此人正是星泽夏美所属制作公司的社长。
“能怎么办呢?”
安中两手一摊,“找不到夏美,也没办法指出到底杀害永原的凶手是谁。──事情会变成怎样,已经很明显了。”
“这我也明白。”
松江点了点头:“随便打开电视一看就知道。传播媒体已经把夏美当作是凶手啦。”
“是的。──奇怪的是,警方到现在还没有发布消息。”
“为什么呢?”
“不知道。”
安中摇了摇头:“──可以喝一杯吗?我实在累惨了……”
“嗯,自己去弄吧。”
“谢谢。”
安中往家庭式吧台走去。虽然不是多气派的大吧台,里头的好酒倒是不少。
安中取出玻璃杯来,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倒太多恐怕会被噜苏,所以花了点时间拿捏恰到好处的份量。
“警方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线索呢?”松江说。
“也许吧。”
安中拿着酒杯回到沙发坐下。“要不然就无法解释警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发布通缉令的原因了。”
“这么说,永原是死在别人手里的?”
“就不晓得是谁……”
安中啜了一口酒说道。
“永原那家伙,实在不是能干的人。”
“的确,让他负责处理夏美的事似乎太勉强了。我一直这么想。”
“我也是这么认为。”
松江点了点头:“他比较适合带刚出道的新人。”
──一时之间,两人沉默了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安中问道。
“我正在想。”
“假如取消了所有的计画,那可是大损失。电视转播的时段已经敲定,全程录影的事宜也安排好了;而且演唱会和现场录音的准备工作也在进行。──如果这一切全部泡汤,那损失可不得了。”
“还用你说吗?”
松江有些焦躁地说道。
夏美已经预定好一个礼拜以后要举办一场个人演唱会。那不只是单纯的演唱会,同时也要发表新歌──预料中将是一大盛事。
如同安中刚才所说的,电视转播、录影带的制作、发行演唱会专辑等等作业,都已安排好了。
这个企划就是要利用媒体,将夏美的知名度提升到顶点。
演唱会的观众将超过一万人,门票在发卖当天就告售罄。
万一得取消这个企划,光是退票的金额就很不得了。
“听到她割腕的消息时,我的心脏都快停啦。”
松江说,“好不容易知道她没什么大碍,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马上人又行踪不明……。
“真是对不起。”
安中低下头来。
“现在不用再道歉了。总之,先解决眼前的问题要紧。”
“您是说,是否要取消演唱会这件事吗?”
“如果取消的话,恐怕公司非倒不可。”
松江直截了当地说。“你明白吧?”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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