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警察故事 > 20

20

队长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真是没用透了。

王志文说这话倒是一点不假我真没见过比你更没用的人了。

包仁杰眼睛一红,队长我已经打了报告,等你伤好了我就去­妇­联上班……

王志文说你赶紧给我打住!你那点花拳绣腿也就在刑警队折腾折腾罢了,­妇­联那帮老弱病残我都不敢惹你还敢惹!回头弄出人命来我怎么跟你爹交代?算了你还是留下来祸害咱刑警队吧我已经认命了!

包仁杰说队长我保证再也不给你丢脸了!

王队长说这可难说,这次你本人倒是没丢脸反倒把全警队的脸丢得­精­光,再这么下去咱警队非解散不可。所以你还是接着丢你自己的脸就行了,大不了我陪着你一块丢脸。

包仁杰很委屈地说队长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一直都很努力要做个好刑警就算我不是这块料可是至少我进步满大的你看那天你一身的血我都没害怕前两天燕飞给我看人­肉­叉烧包的资料我也没害怕……后面的话被王队长的嘴堵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在初吻的时候都会忘记怎么呼吸,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在心脏的部位捶了一拳头,忘了心跳忘了呼吸忘了新陈代谢——形象点的比喻是刚跑完万米马拉松,直接点的说法是缺氧,严重缺氧。

王队长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动作生硬僵化,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这位同志在簗­乳­僮悠水,唯一的区别是吸溜的不是麦管而是别人的舌头。

种种的不和谐因素并没有减少初吻的­精­彩程度和吸引力,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两名丢脸的刑警队员就这么吻得轰轰烈烈难舍难分。

王志文很满意,这个扫把星总算安静下来了。

包仁杰的肺活量再大也架不住这么活­色­生香的刺激,很­干­脆地翻个白眼晕过去了。

王队长掐着小包同志的人中,傻瓜,你不会喘气啊!

当小实习生把白骨案受害人的详细资料捧到王其实眼前的时候小王同志很想装做没这回事,那张用人像复原技术翻拍成的照片和实际受害人的生前照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副眼镜——金丝边的水晶眼镜。

燕老师真的好厉害你看是不是老大?他说这个人是戴眼镜的果然他就是戴眼镜的连式样款式都丝毫不差,你看那天那老头一看这眼镜就认出来了,死者是个电工住在机车厂附近的红旗乡红旗村……

王其实在心里嘀咕一个小电工还戴什么金丝眼镜真是的,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他老婆在家种地家里有两个丫头一个儿子一个老娘还有三头猪……

王其实说你管人家养几头猪­干­吗说点具体的!

具体的就是,他老婆一看见咱们的人立刻就承认了说这家伙是她杀的她早就等着我们去抓她了!她说她老公死有余辜吃喝嫖赌耍流氓发酒疯好事一件不做坏事全部做绝,我在村里了解了一下她说的基本属实……

王其实说果然是十个眼镜九个怪剩下一个是……

燕飞在后面拍了拍王其实的肩膀,剩下一个是什么?说啊。

14

小实习生说这案子破得真是没劲一点都不刺激,王其实说你当是拍电影咋的刺激你个头啊写你的报告去!燕飞似笑不笑地端着肩膀,剩下一个到底是什么啊?

王其实说老大你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成吗?

燕飞把脸一沉说把眼镜还给我!

要不然……今晚上醉仙楼我请客?

小实习在旁边问我可不可以一起去?王其实说你瞎凑什么热闹……

燕飞说好啊人多一点才热闹嘛。

小实习很得意地捅捅王其实,老大,人家燕老师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答应的哦,不然他肯定不鸟你。

王其实说你知道个P!

醉仙楼的大闸蟹是出了名的好吃出了名的贵,燕飞连菜单都没打开直接说小姐来三斤,王其实说别介啊要多了也浪费不然咱们先点一斤不够再要?燕飞说我喜欢吃这个留两斤打包你管得着吗?小实习说那我也再要两斤吧。(注:别介,北京方言,别这样、不要这样的意思。)

王其实差点蹦到桌子上,你们当我开银行的啊!没留神声音大了点,燕飞还没开腔旁边那桌的大款已经很轻蔑地笑起来,没钱还吃大闸蟹。

王其实说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大款挺着大肚子喊你要­干­吗我喊警察了啊。

老子TMD就是警察!你有什么意见,说!!!

没意见没意见,大款擦着汗把肚子缩了回去。

小姐给我挑五斤活的有一只不新鲜我让你这店开不下去!

小实习说老大你好威风哦。

你再不闭嘴信不信我把你跟螃蟹一锅烩了!

曾经有个痞子作家说吃螃蟹喝扎啤的感觉比Zuo爱还爽,可是王其实现在很不爽,那一只只通红通红的螃蟹怎么看怎么让人­肉­痛心疼下不了嘴,王其实只好一扎一扎又一扎地猛灌啤酒。

喝着喝着喝高了,王其实拉着燕飞的衣服声泪俱下,我下半月咋过!

小实习说老大你喝多了别喝了。

燕法医拍着小王同志的背说没关系没关系酒壮穷人胆你多喝几杯就能过得下去了。

你……骗人!王其实横眉冷对。

燕飞说你看他不是很清醒吗还知道我在骗他。

王其实开始唱歌,没有钱也要吃顿大闸蟹哪怕那老板娘做那怪模样啷里个啷里个啷里个啷……

老板说看来他真的是警察敢在我这儿唱这歌的只有公检法!

门口那桌的小记者拿起了照相机。

燕飞说你唱够了没有咱们回去再唱,王其实说好好好那你来买单哦。

行啊,燕飞从王其实的皮夹里抽出钞票喊小姐结帐!

小记者拿起手机说主编啊我是李笑刚才那个警察吃霸王餐的稿子给我撤了吧真没想到他居然付钱了。

小实习提搂着两包螃蟹说燕老师我把这东西送你家去?

燕飞摆摆手说不用了你拿回去吧我得先侍侯这小子。

一路上王其实把什么丢脸的事情都做尽了,先是冲到马路上对着对面来的车耍流氓,再是站在过街天桥上把底下的路灯吐了个天女散花,最后是拉着燕飞眼泪汪汪地问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我下半月咋过?我下半月咋过!

燕飞说我养你!我养你还不成吗!

真的?

真的!

好,拉勾上吊一辈子不许变!

喂喂我只答应养你半个月啊谁答应养你一辈子了!

喝醉酒的后遗症是全身都不舒服,王其实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半夜,头很疼嘴很渴胸很闷,迷迷瞪瞪地感觉胸口上有什么东西在咬,伸手一摸摸到了燕飞的头发。

王其实问你­干­吗呢怎么躺我身上啊?

嘘,别说话。燕飞低下头吻住了王其实的嘴。

悱恻缠绵的一个吻,王其实很窝囊地发现自己对这个吻没有丝毫的免疫力,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整个人都软得像一摊烂泥。燕飞在耳边沉重地叹息,我撑不下去了……

王其实直直地盯着天花板,那就不要撑了吧。

夜正深,闷热,汗水流成了河,每一寸肌肤都像着了火。

燕飞皱着眉头抱怨,你连出的汗都一股子馊啤酒味。

你再说我可又要吐了啊。

你敢吐在我床上我让你明天早上爬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小实习见到神清气爽的燕飞,老远就凑过来拍马屁,燕老师气­色­挺好啊昨晚上那顿饭真不错是吧?

燕老师笑眯眯地说不错不错一点没糟践。

小实习问王老二怎么没来啊?

他喝多了爬不起来了。

王其实拉着个脸走进来说谁喝多了我这不是来了吗!转过头来跟小实习耍脾气,当面叫我老大背后叫我王老二你小子行!

小实习吐吐舌头溜了。

燕法医从药品柜里翻出两瓶东西扔在桌子上,拿着!

小王同志的脸刷地变了大红布,不要!

燕法医耸耸肩,你爱要不要。吹着口哨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王其实怪没趣地站了半天,终于凑上前开始没话找话,你­干­吗呢?

写论文。燕法医连脖子都不转一下。

哦,上次那个人像复原技术的文章不是早交上去了吗你还写什么啊?王其实凑到电脑前好奇地看,顿时脸­色­铁青。

论文的题目是《浅析晕血的多样­性­表现》。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吗?晕血也分很多种的你属于比较特殊的那种……昨晚上我终于信了。燕法医的口气很轻松。

然后……砰的一声巨响,这一次法医科的门彻底报废了。

燕法医微笑着掏掏耳朵,看看空空的桌子,那两瓶药已经不见了。

15

燕飞把电话拨到了刑警队,小包吗?中午请你吃饭,炸酱面管够!

燕飞说的炸酱面可不是­鸡­毛店里卖的那种脏兮兮黏糊糊一股子刷锅水味的贫民食品,警局里人人都知道,燕法医做的手擀面那叫一绝!

燕法医难得下厨,局里有幸能尝到燕飞手艺的人不多,不过刑警队的哥们儿人人都装配了一副狗鼻子,每次燕飞家的窗户口飘出炸酱的味道,总能看到一群爷们流着哈喇子徘徊——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时间一长燕法医就不耐烦了,先是说些很恶心的话来败坏同志们的胃口(比如白油豆腐和人体大脑组织的关系以及所谓黄酱和人体某种副产品的联系等等),后来­干­脆金盆洗手告别锅台了。

包仁杰当然是对燕飞同志的招牌菜垂涎已久,所以他很兴奋地说好啊好啊我起码要吃三大碗对了我可不可以带我们队长来?

燕飞说免了免了我这庙太小供不起那尊佛。

包仁杰很失望地说那就算了吧我答应了中午要和队长一块吃的。

燕飞说你放他一次鸽子不行啊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枉空我这么疼你!

包仁杰在队长和炸酱面之间思想斗争了很久,炸酱面的诱惑力终于占据了上风,好吧好吧那你别告诉他哦。

燕飞说你放心我才不像他弟弟那么没脑子!

中午的时候燕飞开始忙活,香菜末芹菜末黄瓜丝莴笋丝等菜码不费吹灰之力,各种作料也基本上齐活(齐活,完成的意思,重音在‘活’字上),然后是和面抻面,燕法医向来是对市场里卖的那种机制面嗤之以鼻的。酱要等到最后再炸,不然绝对逃不过被一群顺风而来的饿鬼们瓜分的命运!

忙活得正热闹敲门声响了起来,燕飞笑着开了门,小包你来得好早啊正好我这还有两瓶二锅头要不要喝两盅?

王其实站在门外一脸狐疑地说喝两盅?你把我欺负够了又打算往小包身上打什么坏主意了?

燕飞愣了一下说你吃错药了你什么时候进我屋也知道敲门了?

王其实红着脸说去你的谁吃错药了那药我还没吃呢我要吃炸酱面!

燕飞叹着气说你小子只有吃炸酱面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来。

喂喂你答应要养我的不许赖帐啊!

燕飞说我上辈子该你的?

吃着面燕飞问小包怎么还没来?

你别等他了他跟我哥去省厅汇报工作了大概赶不回来了你先别收碗筷我还要喝点面汤呢原汤化原食你懂不懂?

你罗嗦什么面汤早给你留好了自己端去!

咕噜噜一大碗面汤下肚,王其实腆着肚子抹着嘴,过瘾!真过瘾!燕飞,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虽然你很少做炸酱面,但每次只要我开口,你嘴上再不乐意都会给我做呢。

燕飞说去你的吧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这是做给小包吃的你不过是正好赶上了。

说句真话会要了你的命啊!我昨天说想吃面条结果今天就正好赶上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燕飞说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王其实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过……如果你承认……的话,我心里大概能想得通一点。

想通什么?燕法医决心装傻到底。

王其实说你故意的是吧?你TMD再跟我装傻充愣的我今天就让你尝尝王家拳的滋味!

燕飞叹着气说你小子­精­神怎么这么好啊你不疼了啊?

王其实红着脸说哪能不疼啊我又不是铁打的你又那么不知道轻重的。

不是给你药了吗?燕飞的脸也红了。

有你那样的吗你!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来句爱要不要,把药扔给我你就没事了你是不是东西啊你!那玩意我怎么用啊我后面又没长眼睛我哪看得见啊!

燕飞说你说够了没有不就是想让我给你搽药吗床上趴着去!

王其实说滚你的蛋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啊!明告诉你我今天要反攻倒算你识相点就从了我不然我打得你爬在地上找牙!

燕飞说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副尊容你还打算演一出《王老虎抢亲》?

我今天就抢了你了怎么着吧!王老虎恼羞成怒挽挽袖子冲上来开抢!

王其实的散打功夫因为某种隐疾而大打折扣,出拳没有力道出腿偏移目标,好不容易有那么几拳脚沾上了燕飞的身子还软得像刚吃下肚的那几根面条,虽然如此却依然威风八面,直打得燕大法医徒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两个人在屋子里上演全武行,时不时地砸个杯子碎个碗,乒乒乓乓好不热闹。要说一开始可能还带了几分玩闹的意思,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越打越来气越打越认真,王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那么委屈,新仇旧恨一齐涌心头,手脚不够­干­脆下嘴!

大嘴一张没轻没重逮到哪儿是哪儿,直咬得燕飞嗷嗷地叫唤,你小子怎么跟条饿狗似的你再咬我不客气了啊!

王其实连头都不抬一下,恶狠狠地拼命打算从法医官肩膀上撕下一块­肉­来。

燕飞奋力扯开肩膀上的脑袋一口咬住了王其实的嘴。

滑溜溜的舌头硬邦邦的牙,混合着炸酱面的味道,还有一点血的腥气,燕飞豁出命地把舌头往王其实嘴里送,有本事你给我咬断了!

两条舌头纠结在一起继续打架,两个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唾液从嘴角边流出来,分不清是谁的汗水沾湿了单薄的警服。王其实含混不清地咒骂,流氓!

燕飞不说话,拉扯着王其实往床上倒下去,两个人在床上继续,动作激烈而狂乱,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流氓流氓流氓流氓流氓!!!

法医官的手指灵巧地解着警服上的纽扣,老式座鸣钟咳嗽一般地报着钟点,当!当!王其实清醒了一点,不行不行下午还要上班呢!

燕飞含含糊糊地说来得及,在王其实的胸前吮咬,一阵颤栗像过电一样从肌肤上划过,俩人不约而同地发出颤抖的类似于哭泣的声音。

燕飞的手指像弹钢琴一样在王其实的身上拨弄,每一个被他拨弄过的地方都热得发烫,空气中漂散着汗水的味道,忽然心里空落落的,空得人发慌,只是拼命地想抱紧面前的这个人,恨不得把他挤到心坎里头去。王其实忽然有点想哭。

燕飞的嘴凑上来,轻轻舔着王其实的眼睛,王其实闭上了眼睛,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两个人还很小的时候。

好象是从生下来就认识他了,一块骑马打仗偷邻居家的煤球躲在小山坡上烤香肠,燕飞的眼睛进了煤灰,自己就是这样一下一下地帮他舔……王其实猛然睁开了眼,一使劲翻了个身,不行我要在上面我一定要在上面!

燕飞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拉下王其实嘴对嘴地说,这么多年来哪件事我没答应你?

然后,

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

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

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想象……

请想象。

16

王其实一直感觉自打进了刑警队就一天比一天晦气,当然了他没像他那位迷信的老哥那样把原因硬赖到某颗扫把星上,可是人要是倒了霉真的是喝口凉水都塞牙。这不?局长大人难得心血来潮下基层查个勤就正好碰见小王同志和法医官双双迟到。

王其实赶紧端正态度争取表现,局长,早啊。

局长说早什么早都该吃晚饭了!

王其实心说燕飞都怪你非说来得及,来得及个P啊!偷偷扭过脸看见燕飞惨白个脸皱着眉头咬着牙,王其实心一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局长大人不依不饶继续数落,王其实我说过你多少遍了!进了刑警队就该有个刑警队员的样子,整天那么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像什么话!你看你原来在档案科就特别地无组织无纪律­性­,弄得被人家优化下来了也不知道吸取教训……

小实习惊讶地说我还头一次听说从档案科往刑警队优化的呢,难不成咱刑警队是垃圾接收站?

王其实说你小小年纪瞎掺和什么有你啥事一边呆着去!局长那是说着玩呢你懂不懂!什么叫垃圾接收站啊简直是胡说八道动摇军心,回头全警队的哥们一块找你算帐!哪有档案科的处理品还能进刑警队啊?你当咱刑警队员是吃素的一人一拳头揍得你满地爬你信不信!

小实习眨巴眨巴眼问老大你到底是骂谁呢?

王其实说你再说一个字我撕了你的嘴!

局长大人的脸已经变了好几个颜­色­,王其实你少给我装疯卖傻的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还有理了你看看你自己上班迟到下班早退中间溜号工作极其不认真负责!人家小包为了你的事从厅里回来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跑机车厂去了,到现在都没吃中午饭呢,你怎么尽给我捅漏子!

王其实说他那是留着肚子晚上一块吃炸酱面呢……燕飞说闭上你的臭嘴你少说两句不行啊你!局长您说清楚一点,机车厂那个白骨案不是都快结了吗怎么又出什么漏子了?

一句话引火烧身,局长立刻掉转炮口冲燕飞开了火,还有你燕飞!别以为做了个什么模型出来编了篇论文拿个奖就了不起了!你以为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不是我事先跟你透露说那个白骨案要交给王其实负责你能这么上心?!

燕飞很严肃地说局长你说话要负责任,我迟到了是我不对你批评我我虚心接受,可是你刚才的话已经严重地污辱了我的专业素质伤害了我的感情,你必须向我道歉不然咱们没完!

包仁杰赶紧上来拉住燕飞,转头跟局长笑嘻嘻地打圆场,局长刚才传达室打电话过来说您老家来亲戚了,正在204等着您呢。

局长借坡下驴说小包你把机车厂那个案子跟王其实交代一下我先走了。

王其实憋着坏笑说好你个包仁杰,你把局长支到204去­干­吗啊你?

包仁杰说我随口瞎编的,你没看他们俩都快打起来了。

王其实说放心吧打不起来,局长又不是不知道燕飞有我撑腰他哪是对手啊,倒是你把局长往哪骗不好?204是女厕所!

燕飞冷冷地说就你聪明!你当局长不知道啊他哪能上那个当!小包你说吧到底出什么漏子了是不是我那个头像没做对啊?

王其实说对了说起那个头像啊,我觉得局长说的有道理啊,你是不是因为我才那么尽心尽力地搞什么头像复原的啊?

燕飞说你傻啊你我那是为了工作!工作你懂不懂!为了早日让受害人沉冤昭雪早日把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我懂我懂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是吧?

包仁杰说你们俩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越看越让人觉得不对劲。

王其实说你少胡联系到底出了什么漏子了快说!难不成我们真查错了死者不是那个戴眼镜的?

小实习兴致勃勃地说哎呀有意思!肯定是那个电工忽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人家根本活得好好的呢。

王其实说你脑子进水了天底下哪有那么怪的事!他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他老婆被抓了他就出来了,你当是倩女幽魂啊你!

包仁杰说你们到底听不听我说话啊?

小实习说听啊听啊,不瞒你说我早就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这是我破的第一个案子哦很有纪念意义的。

燕飞说好啊回头我把那副骷髅送给你拿回家慢慢纪念。

小实习不说话了。

机车厂的白骨案是上午被上面打回来的,因为有几个明显的纰漏,证据链的衔接也有问题——简单地说吧,证据不足。不过和燕飞没什么关系,事实证明燕飞的头像复原技术的确很高明,省厅已经打算给法医科发一个荣誉奖章了。

王其实接过材料傻了眼,写材料的高人实在是高,字字珠玑条理分明,每个疑点都问到了点子上,王其实的汗哗地就下来了。

小实习不甘寂寞凑上来看,对哦对哦,死者人高马大的他老婆一个人怎么能把他打死的?他们家离机车厂还有好几百米的他老婆怎么把尸体拖那么远啊?为什么一个目击者都没有啊?哎呀说得有道理真是有道理。

王其实说你早­干­吗去了?现在知道有道理了有个P用啊!

那老大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亏你问得出口!先写两份检查然后跟我接着去机车厂!

小实习说为什么要写两份检查?

燕飞说你别欺负人家了哪有让人家替你写检查的?

王其实说怎么没有你不就帮我写过。

包仁杰说就是就是没关系啦我也帮队长写过呢。

燕飞狠狠瞪了王其实一眼一摔门出去了。

王其实说我说错什么了?

小实习说老大这检查还是你自己写吧,咱们的门没有法医科的结实,实在经不起这么摔。

王其实说你废什么话不就是一份检查吗,我读书的时候一天写三份!

王志文这几天心里很有点不是滋味,自从那一天和包仁杰来了个亲密接触,小包同志就很明显地在躲着他。到了办公室那手脚就不停,擦桌子洗地板打开水打电话送报纸扫厕所,弄得搞清洁的老孙头一个劲地给包仁杰贿赂地瓜­干­。

王队长看在眼里自然是很恼火,包仁杰你喜欢吃地瓜­干­自己买去,别傻呼呼地义务劳动,国家主席都没你这么忙!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了,包仁杰一溜烟就没了影,王大队长拉着警笛都追不上——没过三天刑警大队长就被省厅的纠察通报批评,您琢磨琢磨,刑警队长拉着警报满城疯跑,这得造成多少不稳定因素啊!

市民们纷纷议论,准是又出什么大案子了,大家伙小心点,别撞人家枪口上。

这天刚上班,王队长就堵住了包仁杰,小包你给我站住!

17

前面已经说过,小包同志和王队长是在一间屋子办公的,所以王队长堵截得很是策略——包仁杰前面是办公桌,身后就是王某人高大的身影和蔼的脸庞。

包仁杰左顾右盼四下观察了一下,门窗都已经被某人锁死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所以包仁杰很识时务地老老实实傻站着没敢动。

队长,我还没打开水呢……

不用打了,你忘了咱们有桶装水了?其他部门的水你也不许多管闲事,让那帮懒虫自己打去。

队长,我还要浇花……

别浇了,那几盆花再让你浇几次就该淹死了。

队长,扫地……

你已经扫了三遍了。

队……队长,很热呢。

没关系我开着空调呢,你要是还嫌热就把外衣脱了吧。

包仁杰的冷汗就下来了。

然后包仁杰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王其实,王其实说他哥‘那人就那个德­性­,见谁都不给好脸,跟得了肺气肿似的,跟这种人打交道你就得遵循十六字方针,打他的游击战!’

十六字方针?包仁杰连连叫苦,谁还记得什么十六字方针啊!包仁杰小声嘀咕。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王队长不紧不慢地给小包同志传道授业解惑,果然是从小就各方面全面发展的好学生。

怎么这十六字方针叫他给活学活用了?包仁杰心里很难受。

电话铃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地响了起来,包仁杰像守财奴见了金币一样抢起了话筒。

燕飞说小包吗?中午请你吃饭,炸酱面管够!

王队长说告诉他,今中午你要和我一块吃饭!

包仁杰心里很激动,炸酱面啊!燕飞做的炸酱面啊!所以包仁杰说队长这是个私人电话您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王队长刚想发作,又害怕包同志一生气豁出去了又­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好收拾,所以他不情不愿地一边呆着去了。

包仁杰很识趣地三句两句说完,放下电话冲王队长送上一个殷勤得近乎谄媚的笑脸:队长,我没答应他。

王志文心如刀绞,这孩子真是被那俩混帐小子带坏了,居然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真的?如果你敢放我鸽子的话……王队长拿出审讯通缉犯的架势吓唬包仁杰,小包同志浑身打颤。

电话铃声又救了包仁杰一命。

动脑筋爷爷的秘书说,麻烦请刑警队王队长和各组组长到厅里来开个会,厅长想和大家讨论一下工作安排。

王大队长眼睛红得能喷出火,叫那老头等着!!!

当然了,刚才那句话是王队长在放下电话以后说的。

包仁杰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队长队长您快去开会吧这里有我留守您就放心吧。

放心?我放得了心吗!你收拾东西,跟我一块去!王队长毕竟是有多年围剿与反围剿经验的老刑警队员,当然不吃那一套!

包仁杰委委屈屈地跟着王志文向外走,经过王其实身边时偷偷地拜托,你去帮我跟燕飞说一声,如果我中午赶不回来的话一定记着把面条给我留着,我晚上回来吃。

炸酱面?一定一定!王其实脸上乐开了花,如果有剩的一定给你留着!

刑警队的专车是那种四周都焊上了铁栅栏的小面包,各组组长都已经在车上等着了,王队长扶着方向盘吩咐二组组长,你,坐后面去!让小包坐我旁边。

二组组长老大不愿意,队长,后面是犯人坐的……

大队长眼睛一瞪,少废话!犯人都能坐你就不能坐了?

队长,您今儿个吃了枪药了?二组长看着包仁杰,那意思很明显,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啊?一天到晚净惹队长生气,害得我们背黑锅!

包仁杰脑袋埋到了胸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明明是他在惹我……

省厅的变化很大,会议室刚刚粉刷一新,又气派又亮堂。动脑筋爷爷很热情地跟包仁杰打招呼,小包同志在上次的银行抢劫案里表现不赖啊,不愧是老包队长的继承人。

包仁杰擦着汗说厅长您过奖了我比我爹差远了,心里偷偷嘀咕,您老人家不会是说反话吧?

老厅长笑哈哈地拍着包仁杰的胳膊,别客气别客气,不许叫我厅长多生分啊,论起来你应该叫我叔叔,你爸爸可是我师哥呢,。

真的啊,您和我爸爸是师兄弟?包仁杰很惊喜,很少有人会以一种平等的口气跟他说起他爸爸,连王志文提起老队长都是一副稍息立正站好的态度,好象稍有不敬就会遭天打雷劈。

是啊是啊,当年你爸爸比我早一年进的刑警队,后来我们俩一起搭档配合了很长一段时间呢。你爸爸那个时候啊,可威风着呢……老厅长眼神迷离回忆起当年风华正茂,无限感慨。

包仁杰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那你比我爸爸爬得快多了,他到死都还只是个队长,你现在都是厅长了。

厅长的脸就有点发青。

王队长赶紧说厅长您看咱们是不是该开会了?转过脸冲包仁杰吹胡子瞪眼睛,爬?你给我爬!

厅长打着哈哈说没关系没关系,这孩子真像他爸爸,当年我离开刑警队的时候,老包说得比这难听多了。

包仁杰兴致勃勃地问我爸爸怎么说的?

厅长转开脸说同志们都就座吧咱们开会了。

会议的内容很无聊,无非是传达指示领会­精­神学习文件整顿警察风纪。群众反应,个别警务人员在下班时间开着警车拉着警报满城兜风,严重损害了警察形象,影响十分恶劣!这里我们就不点名批评了,各部门都要注意一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包仁杰说队长你听见了吧,以后不能随便开警车了,影响多不好啊。

王队长的指甲在桌子上深深地拉下了五道印子。

队长……

闭嘴!

厅长面无表情地说王志文破坏公物,散会后到总务科交50元赔偿金,注意是赔款不是罚款。这里我顺便再传达一下上级指示,中央三令五申各部门,尤其是交警、行政等职能部门,严禁违规罚款,大家注意一下。

王志文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会议结束的时间掐得刚刚好——差十分钟下班,正好给大家留出了收拾东西上个厕所整理仪容的时间。政府部门的同志们在这方面是很有心得的,所以当厅长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大家伙如同­精­确计时的钟摆一样同时摇了摇头。而当厅长说‘好吧就到这里吧散会!’的时候,大家伙不约而同地问了同一句话:

“厅长你管我们饭吗?”

总务科长说大中午的,大家下午还要上班,很多同志还要开车不能喝酒……实在是不太好安排,不如这样吧,去省厅接待所三层的小食堂怎么样?饭后同志们还可以顺便休息一下。

省厅接待所三层的小食堂是专门接待上级领导的地方,光特级厨师就有一大把,同志们当然很满意。

局长说刑警队小包你留一下,机车厂那个案子出了点问题,委屈你跑一趟把资料带回去吧,回头局里给你发100元伙食补贴。

好啊好啊,包仁杰觉得局长从来没这么可爱过,以百米赛跑的速度一溜烟没了影,王队长跳上警车刚要追,被二组组长拦住了:队长,纠察科的那几个小子正盯着你呢。

18

王队长从厅里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一帮子手下见势不妙各自逃命,刑警队本来就冷清,这下子更是门可罗雀,王志文想都没想直接上法医科要人。

法医科关着门,旁边劳资科黄科长大发牢­骚­,这个燕飞,太不象话了!无组织无纪律,迟到了好几个钟头被局长抓了现行也不吸取教训,现在居然提前溜号,这不是明摆着不把局长放在眼里吗!刚写了篇论文就骄傲自满目无师长,简直是……不行我要照章办事,绝不能姑息放任,扣奖金!扣奖金!

王队长从腰里掏出手枪,咔嚓一声推上子弹,见鬼,这破枪老TMD走火!

姓黄的说王……王志文你、你要­干­什么!

我找燕飞帮我修修枪,您让开点,我这枪忒不听话。

姓黄的刺溜一下窜进办公室锁上了门。

王志文在外边喊,黄科长你刚才说什么?燕飞溜号了是吧?对!扣他奖金,少扣一分钱都不行!

门里鸦雀无声,王队长满意地用枪托在门上磕了磕,转身离开,哼!你小子敢!

姓黄的擦了把汗,这个王志文,真是被那个包仁杰给带坏了。

阿嚏!王队长一个大喷嚏差点栽到地上。

燕飞在宿舍里被王志文叫醒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很多人都有一种被叫做‘起床气’的毛病,说起来这也很好理解,任谁在休息的时候被人叫起来心里都会很不痛快,很想发火,很……看谁谁不顺眼。

所以王志文就撞到燕飞的枪口上了。

只能说王志文自己倒霉,他哪里知道燕法医因为某件事情伤损疲劳以至于会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还在床上躺着呢。

燕飞说我又不是包仁杰他老妈我哪知道他跑哪去了?

王志文说他就是老喜欢跟你一块混所以我来问问。

不知道!燕飞不耐烦地要关门,王志文赶紧说你先别关!实在是小包这两天情绪不对头所以我不放心……算了我到别处找找。王队长转身要走。

假惺惺……

你说什么?王志文回过头问燕飞。

没说什么啊。燕飞很无辜的样子。

哦我大概听错了,你休息吧不打搅你了。

假正经……

王队长叹气,燕飞已经不止一次这么说他了,时间长了连王志文自己都觉得好象有点道理。

胆小鬼……

王队长终于受不了拉,所以他很愤怒地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看不惯有的人一边念经一边吃­肉­,吃完了吐掉骨头就跑,还装得没那么档子事似的真TMD没劲我还是睡我的觉吧。

这下子王志文站不住了,推开燕飞进了屋,小包你给我出来说清楚!我怎么欺负你了你这么说我!

跟你说了包仁杰不在!燕飞很是恼火,急忙要挡在王志文跟前,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你是不是把他杀人灭口了?王队长表情怪异肌­肉­抽搐。

不能怪王志文想象力丰富,实在是燕飞的屋子不能不让人联想到凶杀现场,锅碗瓢盆碎了一地,桌子椅子缺胳膊少腿,床上还有几点很有点可疑的暗红­色­的痕迹……

燕法医手忙脚乱地毁灭证据,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队长更怀疑了,不行!今天见不到他我就不走!

你!你……燕飞这下着了慌,燕法医从来不着慌,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没了主意。

你们­干­吗呢?王其实站在门口很不满,老远就听见你们吵吵,哥你没事­干­欺负小包去啊,你来惹燕飞­干­什么!

你看见小包没有?王志文和燕飞异口同声。

小包?他跟我们一块去了机车厂了,这会正帮着小实习写报告呢,写完了就过来。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王其实很茫然。

王志文一ρi股坐下来擦汗,你怎么不早说!

燕飞冷冷地说行了吧你听见了吧?你可以走了吧?

王志文说我在这里等他。

燕飞这下真的是很想杀人灭口了。

王其实很识趣地过来帮燕飞收拾东西,他哥哥在旁边瞪大了眼睛,咱妈要是看见你也会­干­活说不定会吓出心脏病来。

王其实说哥你要是还想见到小包就少说两句!

燕飞说你的检查写好了?

王其实说写了写了我写得又深刻又沉重有思想有力度,局长感动得差点就给我发军功章了。

燕飞撇了撇嘴说你那么能­干­还让小包帮你写报告?哼!

王志文拉着脸说就是!小包忙了一天还没吃饭呢你也好意思欺负他!

我怎么欺负他了?燕飞这不是给他预备了炸酱面了嘛,一份报告换一顿炸酱面啊,燕大法医官亲手做的炸酱面啊,他福气忒大了!

燕飞说你少油腔滑调的!快点把案板收拾好我好擀面条。

王其实很利落地收拾东西,不是我欺负他,实在是这报告非他不行。说起来真是邪了门,包仁杰那魅力忒大了!我跑了那么多趟机车厂,找谁谁不在问谁谁不言语,那帮人那嘴跟TMD焊枪焊死了似的撬都撬不开!嘿,今儿个小包一去,冲人家那么一乐,好家伙!围上来一大堆人七嘴八舌就说开了,那叫一个热闹!我们三个人轮流记录都忙不过来。

燕飞说那当然了,这就叫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没有贴不出去的狗皮膏药。

王队长说小包要是块膏药就好了,往身上一贴撕都撕不开。

燕飞说这要分情况,就算是膏药也不是逮谁贴谁,对某些人不能贴就是不能贴!

王志文说燕飞咱们是不是有点误会?我真的没有欺负小包。

你没欺负他他会躲着你跟花姑娘躲日本鬼子似的?!

王志文眼前开始发黑,这冤枉大概是洗不清了,所以他决定换个话题,把矛头对准了王其实。

案子查清楚了?

基本上有点头绪了,死者的老婆大概真的是冤枉的……唉,我真是后悔透了当初真不该接这案子!

王队长对弟弟的畏难情绪很不满意,作为一名刑警队员,怎么可以见困难就让见荣誉就上呢?一抬头看见燕飞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假正经!

王志文决定把这个问题忽略过去,跳到下一个问题,不是她­干­的她为什么要承认!她这是妨碍司法公正,我们可以起诉她!

王其实不说话。

燕飞拍拍王其实的肩膀,是她儿子­干­的?

王其实还是不说话,点点头。

他儿子那时候还不满十八岁吧?

恩,十七岁多一点,小包的报告书会特别指出来的,争取让他判得轻一点。

王志文也不说话了,谁家里出了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人都注定是个悲剧,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刑警,就是和形形­色­­色­的悲剧打交道的职业。

燕飞开始和面,王其实过去悄悄地说,你不舒服就别做了,我到外面买点现成的。

没关系你一边呆着你的去!燕飞不耐烦地赶人。

很快地,屋里弥漫着炸酱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连王志文也开始咽口水,连声催促,小包怎么还不来!

燕飞觉得有点奇怪,刑警队那帮狗鼻子今天怎么那么老实?一个都不露面。

王其实很得意,当然了,我刚才把我哥的警服挂门口了,他们谁敢过来!

什么!王队长火烧ρi股一样跳起来冲出了门口。

怎么了?我哥吃了跳药了?王其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燕飞笑了起来,小包……大概来不成了。

19

王队长出击得刚刚好,包仁杰刚逃出大门就被人从后面揪住了领子:哪里跑!

王队长的口气很不友好,当然了我们知道并不是王志文同志生­性­粗鲁,这纯粹是一种职业习惯——谁见过哪个警察抓小偷的时候会和颜悦­色­彬彬有礼地说‘先生请站住我要给你戴手铐’的?除非是冒牌警察您说是不是?

包仁杰就这样垂头丧气地被押了回来,王队长很威风地一扬下巴,你们两个出去!

王其实说老哥你也忒霸道了吧?这又不是你的办公室。

燕飞说让我们出去当然不是不可以,一句话,有什么好处?

王志文说没什么好处,不过你再不走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有什么坏处!

王其实扯扯燕飞的袖子,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哥又不会把小包吃了。

燕飞说那可难说。包仁杰打了个寒战。

出了门燕飞说都是你!害得我辛辛苦苦抻好了面条一口没吃上。

王其实说没关系没关系我请客!

燕飞说你哪来的钱?

王其实很得意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大把优惠券,要说还是咱刑警队的福利好啊。

燕法医耸耸肩膀踢了门口的垃圾桶一脚。

局长太太的小酒馆里很热闹,老板娘数着钞票笑得合不拢嘴,老远就冲着王其实打招呼,哎呀小王啊怎么老不来啊朱小姐一直等着你呢!

王其实吓了一跳,这地方什么时候改行变窑子了?

老板娘冲燕飞白一眼,臭小子看我撕了你这张嘴!

燕飞说你要撕他的嘴就撕吧看我­干­吗?

王其实问朱小姐是谁啊?

哟哟哟——老板娘夸张地拖着长腔,上次你为了人家在我这里打得稀里哗啦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这会儿倒说不认识人家了?

打架?上次跟我打架的是几个男的啊,哪又冒出个小姐了?王其实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哎呀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次你们三个一起在我这里喝酒结果来了个家伙对朱小姐耍流氓结果你们就打起来了你想不起来了?

燕飞冷冷地说他不是想不起来了他是装孙子呢。

老板娘说装孙子怎么了总比有的人强!自己的女朋友在危难时刻,不挺身而出也就罢了,居然宁可当缩头乌龟把别人推出去挨打,看见事情闹大了还把女朋友扔了自己跑了,那才叫真孙子呢!

燕飞说我招你了?

王其实说对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朱小姐不是你女朋友吗燕子?你女朋友找我­干­什么?

燕飞说你别转移话题,那个朱小姐和我没关系,你们俩爱怎么腻味怎么腻味别拿我当挡箭牌,怎么着?你和人家小姐­肉­也吃了油也揩了一抹嘴想装成没那档子事?你们哥俩怎么一个德行!

王其实说燕飞你别乱吃飞醋好不好?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你至于这么酸吗你?

老板娘扬着下巴说现在知道吃醋了?晚了!人家朱小姐说了,找男朋友就得找王先生这样的,一表人才孔武有力男子汉大丈夫为女朋友敢两肋Сhā刀!不像有的人,穿上身警服好象也像那么回事说得比唱的都好听,结果啊,绣花枕头一包草!

燕飞说你再说两句我让你老公食物中毒你信不信?

王其实擦着汗说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行不行?燕子咱们还是走吧我忽然不想喝酒了。

不许走!老板娘一把拦住了王其实,朱小姐马上就来了。

王其实说那我更得走了!

出了门王其实说燕子咱们今晚上怎么办?回去肯定得被我哥揍个半死,横不能睡马路牙子吧?不如……找个宾馆开间房明天让我老哥报销?

燕飞说这主意不错,找间便宜点的吧别让你哥心疼,四星级的也就凑合了。

王其实说那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宁可被他揍个半死,至少还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回去?那就回去吧。

站在楼下俩人犹豫了很久,看着窗户上透出的灯光,王其实皱着眉头抱怨,为什么回自己家反倒跟做贼似的?

燕法医说你炸酱面吃撑了是不是?你家离这儿远着呢!看见前面那个公共汽车站牌没有?走过去,坐18路12站,下车以后往回走往右拐过三棵树,门口有个卖冰棍的老太太的那个才是你家呢。

王其实说这可真是奇了怪啦,自打我工作以后搬了家你就从来没来过,怎么你对我家这么门清啊?比我还清楚。

燕飞说你到底上不上去?

门关着,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王其实趴在钥匙孔上支棱着耳朵使劲听,屋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

怎么回事?他们走了?

燕飞刷白了脸盯着地上,暗红­色­的几点血迹,滴洒在走廊上一路延伸到了楼梯口。

王其实的脸也白了,燕飞,要不要我替你跑趟法医科,把你的工具包拿来?

拿工具包­干­吗?验尸?你怎么不想点好的!燕飞很恼火。

想点好的?也是哦,如果我哥敢动小包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他拼命!王其实斩钉截铁地冲着天空挥了挥拳头。

燕飞叹气,那要是反过来呢?万一是小包把你哥……

那、那……算了我还是去木工房找老李头借把锄头吧,王其实挠挠头皮。

­干­吗?帮着小包埋尸灭迹?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豆腐渣!燕法医一脚把王其实踹进了门!

包仁杰坐在椅子上发呆,满脸的委屈。

小包,怎么了?燕飞过去拍拍包仁杰的脸。

王其实冲到案板前,喜出望外,小包我真是没白疼你,就知道你肯定得把面条给我留着!

闭嘴!吃!就知道吃!看撑不死你!小包,到底出什么事了?

包仁杰趴在燕飞怀里号啕大哭,队长他……我,我把队长……

你把你们队长怎么了?燕飞有点糊涂,忽然脸­色­发青,你、你……你不是把你们队长给……那个了吧?

王其实一口面条没咽下去,噎得差点翻了白眼,什什什什么!不不不不会吧?

包仁杰抽抽搭搭地问,那个?那个是哪个啊?

20

包仁杰当然没有把队长‘那个’,他不过就是一个不小心给了队长一拳头,又一个不小心正好打中了王队长面部中央的位置,再一个不小心没有把力道掌握好,以至于王志文同志流了一地的鼻血而已。

老祖宗有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王其实现在觉得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他把从课本上学来的那点刑侦知识全用上了,也没弄清楚这一拳头到底是怎么出的手。

你说清楚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然后你正当防卫?王其实急得抓耳挠腮。

燕飞皱了皱眉头,王其实,你这叫引诱供诉你知道吗?

队长没欺负我。包仁杰埋着脑袋低声回答。

那你打他­干­什么?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他想要欺负你还没得逞?或者说,你以为他要欺负你?总之就是他行为不轨咎由自取是不是?王其实继续诱供。

燕飞说姓王的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少在这胡说八道的跟只八哥似的,你到底是在帮忙呢还是在添乱呢你!小包,人是铁饭是钢,先把肚子填饱了咱们慢慢说。来,我先给你下碗面条吃吧。

包仁杰还是没抬头,恩,少放点醋,多搁点葱花,出锅的时候记得要过一下凉水,还有你把酱重新炸一下吧我喜欢吃热的。

王其实说你哪那么多讲究啊?你看我,一碗面都成面疙瘩了咱照样吃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包仁杰终于抬起了头,谁像你啊?二食堂的剩饭你都吃得吧唧吧唧的,刘师傅还以为他养的那头老母猪跑出来了呢。

王其实一下就没了胃口,看着碗里的面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很愤怒地摔了碗。

燕飞扯着嘴角说姓王的,要不要我再给你煮一碗啊?

不要!

包仁杰的确是饿坏了,一口气吃了一大锅,然后终于情绪平复开始口供。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包仁杰一天没吃饭当然就饿得够戗,再加上燕飞的面条又香得让人直流口水,所以包仁杰就有点头脑发昏。偏偏王志文不知好歹拉着小包同志非要和他交交心……

包仁杰说队长我饿了我要吃饭。

王志文说你吃吧吃吧我看着你吃。注意,王队长说的不是看见的那个‘看’,而是看守的那个‘看’……

包仁杰说队长你看着我我吃不下去。

王志文说吃不下去?正好啊,吃不下去就别吃了咱们谈谈吧。

包仁杰就……就……

其实包仁杰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糊涂,真的是一时糊涂。凡是家里养过狗的人应该都知道,即使你养的那条狗和你亲密得就像小布什跟布莱尔,那你也千万别指望在他啃骨头的时候从他嘴里抢下一块­肉­来,是不是?

可惜王队长没养过狗,更没被狗咬过,所以他当然不晓得这个道理,所以……他活该被揍得一脸鼻血。

燕飞摸了摸鼻子,以后一定要记住吃饭的时候离包仁杰远一点。

然后呢?王其实问得兴致勃勃。

然后,队长就生气了,摔门走了……包仁杰瘪瘪嘴又想哭了。

不是,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那一拳头打出去,是不是感觉特爽特痛快?你想想,咱警局有几个敢揍刑警大队长的?小包,你简直太帅了,绝对会被载入史册!

燕飞说有你这么当人家弟弟的吗你!

第二天早上包仁杰是被王其实和燕飞押进办公室的,王其实把胸脯拍得山响,放心,我哥敢动你一根汗毛我跟他没完!

燕飞说你就知道瞎出主意!小包你别听他的,一会儿见了人家记得认个错,不管怎么说人家大小是个队长,管不着天管不着地偏偏正好就管得着你,关系弄僵了对你没好处。再说了,王志文那家伙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态度好点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知道吗?

包仁杰可怜巴巴地点点头,心里的委屈就别提了。壮士断腕一般进了刑场。

王其实和燕飞目送着包仁杰进去受死,你说我哥会不会把小包给……?王其实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

燕飞说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啊?局长那正找人去人民广场搞‘警民一条心’的义务劳动呢,你去扫大街吧你。

糟糕!你不提我差点就忘了,昨儿个局长偷偷跟我打招呼,说是这次凡是参加劳动的一人一台微波炉,我得赶紧报名去晚了就排不上了!

怎么不早说啊你!快,算上我一个!

王队长铁青着脸坐在办公桌前,鼻子有点红,不过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包仁杰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昨晚上做的噩梦看来纯粹是自己胡思乱想。

队长……

王队长冷冷地扔过来一份东西,城东小阳村发生特大失窃案件,你跑一趟吧。

队长,对不起……

你哪那么多废话!工作时间,集中­精­力!别婆婆妈妈的!

很明显,王志文同志的自尊心受到的莫大的伤害,在短时间内是平复不了的了,包仁杰哭丧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小实习正趴在门外边,一见包仁杰走出来立刻站好,很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包仁杰倒没注意那么多,你看见王其实他们俩了吗?

老大和燕法医去报名参加义务劳动去了,不过你放心,不出三分钟,他们准得回来。

为什么?

这次劳动的名额肯定早满了,你别看咱局长一开会就说什么要注意咱们工作的特殊­性­要有保密意识,真有点什么事他传得比谁都快!打昨儿个他就逮谁跟谁说,这一次要发微波炉哦早点报名哦千万别晚了哦,您琢磨琢磨这会去能报得上吗?反正我是不凑那个热闹!

包仁杰很敬佩地睁大了眼睛,恩,你好聪明哦!

哪里哪里。小实习很谦虚很客气。

果然,刚过了一分多种,王其实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你出来了?我哥没把你怎么样吧?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燕飞呢?

找局长算帐去了,这次我们饶不了他!

小实习捂着嘴躲一边去了。王其实则继续对包仁杰表示关心。

你知道城东小阳村吗?包仁杰拿着资料犯愁。

知道啊,我实习的时候就在小阳村派出所,简直就是林冲发配,那鬼地方!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奇迹,在咱们市哪个地方发现了恐龙,那肯定就是小阳村!

真的啊,那地方很远吗?

远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交通不方便,路烂得跟汉堡包似的一层一层又一层,颠得我回家以后趴着睡了三个多月!怎么了?你打听小阳村­干­吗?那地方出案子了?

嗯,说是特大盗窃案件……

拉倒吧!要说别的地方我不知道,说起小阳村啊,连人带猪一共才40多口,合着全村也值不了几个钱,哪个不开眼的小偷肯上那去偷东西?还特大盗窃案?这不明摆着折腾人吗!肯定是我哥公报私仇对你打击报复,不行你等着,我进去跟他说理去!

别!别去了!包仁杰赶紧拉住王其实,你别­操­心了,我跑一趟吧没关系。

那怎么行!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你这一次不跟他计较他下一次还得变本加厉,不行我跟他不客气!

燕飞从后面狠狠踹了王其实一脚,你安静点听小包把话说完!

哎哟!哦你回来了啊?局长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全局上下,不管参加没参加劳动的,一人一台微波炉。哼!

包仁杰说燕大哥你好厉害哦。

瞎说什么呢?什么厉害不厉害的,你先说说看,小阳村到底出什么案子了?

哦,是这样……包仁杰连忙低头翻资料,看了半天终于抬起头来,好象真的是个大案子呢。包仁杰有点愣。

怎么了,村长家的大花猪被人偷偷宰了吃了是不是?王其实还在胡说八道。

不是,是……小阳村派出所丢了一把枪。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