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道先是吃惊,最后脸色一沉,其中一个沉声道:“护法难道不怕本会惨烈的报复么?是怎么回事?”
“你们认识这位施主么?他就是贵会的死对头大地之龙,用不著贫道多加解释了。”
四老道穿了法服,但所佩的剑却不是桃木剑,而是杀人家伙,闲云丹士的话,像是一声焦雷在他们的耳中爆炸,火速拔剑,一个叫:“向外闯,脱身再说。”
闲云丹士也同时叫:“本会的弟子速退,不许Сhā手。”
中海迫不及待地左右手齐发,两把飞刀宛若匹练横空。
“啊……”一名刚冲下法坛的老道狂号一声,倒抛起三丈高,脚下大乱,狂叫著冲倒在三丈外,右胁下飞刀尽柄而没,只露出一个血洞。
另一人“嗯”了一声,想大叫叫不出来,右颈根Сhā了一把飞刀旋转著仆倒。
素素拦住一名老道,叱道:“天玄剑之女施素素在此,留下命来。”
“铮铮铮!”剑鸣震耳,两人在殿中展开了恶斗,你来我往硬接硬拚,好一场生死恶斗。
横江白练截住另一名老道,九合银丝练幻化出千百道银芒,八方飞腾,抽、圈、套、挥、缠一招紧似一招,奋勇进击,气吞河岳。
可是老道也不弱,一枝剑八面生风,连挑带拨八方游走,居然在链影中进退自如,甚且还能不时以狠招回敬。
中海向下走,向横江白练喝道:“梁兄,退!”
横江白链一声低啸,抽链飞退。
老道见中海赤手空拳叉腰而立,挡住了出路,一声怪叫,身剑合一扑上夺路。
中海屹立不动,沉叱道:“接飞刀!”
白虹破空而飞,老道大喝一声,扭身一剑向飞刀击去,就在这一扭的刹那间,脚下一虚,另一道电虹已一闪而至,不偏不倚地贯入小肮,快得令人肉眼几难察觉。
“叮!”剑击中第一把飞刀,飞刀震飞丈外。
“啊……”老道狂叫,“当”一声长剑坠地,双手抱著小肮冲前五六步,猛地拔出小肮的飞刀,浑身一震,鲜血如喷泉狂涌,再惨叫了一声,冲倒在中海的脚前挣扎。
远在廊下的十四名老道惊得手脚都软了,张口结舌呆如木鸡。
另一侧,和素素狠门的老道向后急退,一面封架,一面怪叫:“请收招,请收招。”
素素止步收招,厉声道:“你有后事交待,要本姑娘替你招魂么?”
老道丢下剑,张开双手,满头大汗地说:“我投降,我……我投……降。”
“投降?”素素讶然叫,又道:“老天爷,这又不是两国相争,谁要你投降?”
中海徐徐走近,凛然地说:“素素,这是一大难题,咱们既不能赶尽杀绝,又无法安置这些弃暗投明的人。”
他走近道,正色问:“道长贵姓大名7”老道脸色发青,答答巴巴地说:“我……我不是老……老道,我姓……性路,名健,江……江湖匪……匪号叫穿山甲,对……对风水地……地经堪舆之学甚……甚有经验,所……所以叫我伪……伪装老……老道。”
“我问你,你已服下龙虎风云的金丹,即使你投降,还是死路一条,为何投降?”
穿山甲摇摇头,愁眉苦脸地说:“龙虎金丹是给那些一流名宿高手所用的,我这种二流人物还轮不到,不配受此种宠幸,假使每人都服龙虎金丹,本会有数万会众散处天下各地,龙虎丹岂不要拖上数千辆大车才够分配?”
中海点点头,深以为然,说:“在下饶你一命……”
穿山甲突然跪倒,叩头道:“多谢……”
崩簧乍响,一枝背装劲弩破空射出,素素哎一声惊叫,火速抢出。
中海早有提防,上身一仰,右脚飞起,“噗”一声踢中穿山甲的上额,劲弩一发之差,掠过他的鼻尖。
穿山甲“啊”一声厉叫,身躯上翻。
素素抢到,长剑剌入穿山甲的胸口。
中海挺身站起,冷笑道:“这家伙班门弄斧,他的眼神逃不过我的双目。”
闲云丹士举步下坛,向下叫:“众弟子在殿中列队坐下,不可擅离。”
中海向横江白练拱手道:“梁兄请监视著这些人,如果有人擅离,一律格杀勿论。”
十四名老道乖乖地在法坛前列队坐下,中海三人缴掉他们的兵刃暗器,由横江白练在旁看守,他和素素带著闲云丹士直趋后殿。
横江白练看守著十四名老道,老实说,心中委实有点发毛,假使这些家伙群起而攻,或者一哄而散,他却是没有任何阻止的办法,任何时刻都可发生意外,权衡眼前形势,他心中懔懔,仔细地扫视老道们的神色,他计上心头,尽量将情绪放松,含笑从容地说:“诸位定然感到今天的事太过突然,心中也必疑窦丛生,不知所措,谁知道其中缘故么?”
一名老道摇摇头,惶然地说:“我等确是莫明奇妙,施主何不明告?”
“令师久被龙虎风云会所制,心有不甘,因而将丘老诱人秘室囚禁,想从丘老口中取得化解龙虎金丹毒药的丹方,摆脱龙虎风云会的控制……”
“贫道要问的是,我等的今后命运究竟如何?”
“今后贵宫将永远封闭,或者交由附近的人另行请人主持,诸位必须及早离开避祸,以免被龙虎风云会的人找到向诸位报复,因此,等会儿诸位必须携走所有财物,远走高飞。”
“家师呢?”
“令师亦将另行觅地潜修,他会为诸位筹划妥善,今后何去何从,令师不会令诸位失望的。”
正说间,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山区之中,马匹极为罕见,横江白练江湖经验丰富,心中一动说:“有一匹马从下游来,诸位知道是谁么?”
一名老道神色紧张地说:“准是龙虎风云会的信使来了,如让他发觉……”
横江白练当机立断,叫道:“相烦两位道长将尸体拖至客室藏好,再请一位道长出面将信使延入如果信使见机逃掉,诸位将大祸临头。”
蹄声渐近,在院门前倏止,一名老道迎出,不久,陪著一名劲装大汉缓缓从天坛右侧通过,向大殿走来,一面走,大汉一面说:“外主坛成坛主命在下前来传会主的法旨,请令师早日起程,目前风声甚紧,会中弟子必须如期前往主坛聚会,令师目下是不是仍在咸宁邓家。”
老道领先登阶,一面说:“尤施主何不到咸宁一行?家师仍在邓家。”
“在下要抄小道至南庚府,不走咸宁了,请道长转禀令师便成……”
一面说,一面踏入殿门,毫无戒心,话未完,藏身门后的横江白练突起发难,链子一抖,从后面欺上,套住了大汉的脖子,转身将入背起,一面向老道叫:“道长再到门外看看,是否还有后到的人在。”
大汉在他的背上挣扎了片刻,直挺挺地停止了呼吸,他将人放下,先制了大汉的双肩井|茓,再用推拿术助大汉的呼圾,可是,由于太过慎重,一是怕老道透露风声,再就是怕来人是艺业甚高的好手因此用劲未免重了些,而大汉的喉管又经不起链子的扣勒,气喉已破,只推拿了三两手,他突然放手摇头苦笑道:“这厮是个银样腊枪头,一勒就死了,可惜,问不出口供啦!”
不久,二进大殿奔出笑容满脸的施姑娘,向横江白练招手叫:“梁师父,龙大哥有请。”
二进大殿中,蒲团上端坐著两个老人,左面那人的像貌,与闲云丹十几乎一样,身材神情十分酷似,唯一不同的是,闲云丹士的胡于已被揭掉了。
另一人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一双老眼依然明朗,年约古稀,脸上木无表情。
神案右侧,有一名老妇,两个中年人,四名仆人打扮的两名男女。
闲云丹士虚弱地半躺在神案下,中海脸色泛灰,正和坐在蒲团上的两老低声说话。
素素和横江白练进入大殿,中海站起说:“梁师父,在下替你引见两位老前辈……”
两者一是易名丘诚的回春居士丘宪,另一人是幻形老狐余亮,老妇是回春居士的老伴,两位中年人则是老人家的长子丘昆,次子丘仲。
横江白练上前行礼,自报了名号,中海说:“丘老前辈的藏药秘室在后院的地窟中,咱们必须立即前往,请梁师父扶闲云道长同行,我已无力扶他了。”
回春居士向丘昆兄弟招手,说:“昆儿,扶我走,仲儿扶龙哥儿一把,赶一步回家取药,迟延不得。”
横江白练走近中海,低声道:“刚才龙虎风云会有信差前来,要闲云道长赴主坛聚会,可惜我下手重了些,未能将来人活擒迫供。”
回春居士曾被闲云丹士施过刑,身体虚弱,由丘昆搀扶著举步,一面说:“不必理会,反正咱们明晨便可离开,即使有人泄漏消息,赶来声援的人,最快也得在两昼夜方可到达。”
到了大殿,横江白练向闲云丹士说:“道长请告诉令徒,明晨之前,要他们不可离开,道长还有何事交待么?”
闲云丹士苦笑道:“用不著交代了,只须要他们明晨远走高飞保全性命便够了。”
他召来了首座大弟子,交代宫中所有财物的分配,以及今后觅地栖身的注意事项,最后说:“江湖鬼域,稍一大意失足,悔之晚矣!汝等务必谨记为师的话,另行觅地清修,一入江湖出更难,如若蹈了为师的覆辙,今后即使能保全性命,亦将永无宁日,明晨早课之后,各奔前程去吧!不必再往丘施主府上找我了。”
十四名弟子恭送众人出宫,立即掩埋尸体准备明晨各奔前程。
回春居士的家,建在宝石河的河沟旁,四周栽了不少花木,共有三进土瓦屋,里外有一座村庄,彼此之间,鸡鸣犬吠清晰可闻。
丘昆兄弟安顿了客人,督促仆人打扫住所。横江白练也要返家一行,约定晚间前来会合,告辞走了。
地窟建在后院,进口建在牛栏旁,丘昆先进入点起灯火,将中海和素素请人,幻形老狐扶著回春居士进入室中,丘仲则搀扶闲云丹士偕行。
地窟秘室占地约有两丈见方堆积了不少草根树皮药石,两排长木架上,各种药物堆积如山,一列大小不同的瓶罐约有上百只之多,一张长案上搁著切刀、闸刀、天秤、磨研器、文房四宝等等,一进门便可嗅到淡淡的药香。
虽则两月来未加整理,但依然清爽整洁,壁角安了一座药鼎,通风孔伸至上面的牛栏旁将烟排出室外,所以室中不受烟火的薰灼。
回春居士在案前落坐,客人则分别坐在药堆上,他冷冷地注视著闲云丹士,冷冷地说:“闲云道长,龙哥儿代你求情,但老朽作不了主。”
闲云丹士长叹一声,吃力地说:“贫道被龙虎风云会胁迫,难以忍受,因此心中不甘,贸然出此下策,以致对两位施主多有冒犯,倘请原谅贫道的苦衷,多多包涵,感激不尽。”
幻形老狐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你这狗东西太可恶,在山泉中暗下大量蒙汗|药,将老夫全家老少尽行迷倒,把老夫掳来替你易容,事成为何食言不放老夫走路呢?”
“贫道还想藉重施主的鼎力,欲在获得丘施主的解药后,再恢复本来面目。”闲云丹士无可奈何地说。
“哼!老夫已告诉过你,易容之后,如想恢复本来面目决无可能。”
“贫道也说过,只要与丘施主的面貌不同便可。”
“哼!你所安的心眼,老夫岂有不知之理?等你易容成功之后,天下间只有我幻形老狐知道你的本来面目,你会让老夫活在世间,令你寝食不安么?”
闲云丹士不再争辩,黯然地说:“贫道确有这种念头,易地而处,施主谅必也有贫道相同的想法好吧,施主如何处治贫道,悉从尊便,反正贫道已是笼中之鸟。”
幻形老狐的目光落在中海身上,说:“龙哥儿,这家伙已经摸出了咱们的底,留下他后患无穷,说不定日后咱们反而断送在他的手中,不可不防。”
中海不是没想到后果,但他不是轻于言诺的人,心中为难,无可奈何地说:“但……但小可已答应饶他一命,为人在世,信义为先,希望老爷子高抬贵手饶他一死,至于日后的事,谁能逆料?他是否丧心病狂仍然投靠龙虎风云会出卖我们……”
“贫道愿发洪誓大愿,以血证誓,日后……”闲云丹士抢著叫。
回春居士摇摇手,接口道:“算了,你这种人所发的誓,决不可靠,不值半文钱。”
闲云丹士急得浑身直冒冷汗,用求援的目光向中海求救,幻形老狐紧盯著回春居士,突用传音入密之术说:“宪老,能不能找一种药物让牛鼻子丧失记忆力?咱们不能辜负龙哥儿,是么?”
回春居士所受的刑伤不轻,不能用传音入秘术说话,问:“可以,亮老的意思,是饶了他?”
“兄弟正是此意。”幻形老狐答。
回春居士转向闲云丹士道:“龙虎风云会的龙虎金丹,在未摸清毒性之前,老夫不敢妄行下药,必须经过多次试投,观察药怪变化方可对症下药,不是三两天之内可以奏效的,你必须暂行忍耐,仲儿,先替他找地方安顿。”
中海从怀中取出龙虎金丹呈上,说:“这就是龙虎风云会的龙虎金丹,老爷子或可从丹中找出毒药的成份来。”
回春居士大喜,向闲云丹士说:“道长请放心,也许不需三天,老夫可替你配解药了。”
闲云丹士慌忙道谢,随丘仲走了。
中海呈上鬼丐的手书,素素迫不及待地说:“大哥,你这人真是,自已的事为何不提?”
“施姑娘,你是指……”回春居士讶然间。
“龙大哥中了朔望散的毒,老爷子,你老人家看看龙大哥的脸色,多可怕呀!”
回春居士倏然抓过中海的手,把脉、验睛、察口腔、试肌肉,一阵忙碌,抽口凉气说:“哥儿,中毒之后,你大概多次妄用真力,以致毒性蔓延甚速,老天,再晚上半天工夫,就是大罗天仙也救不了你。”
“老爷子,不要紧吧?”素素喜悦地问,她心头压著的石头落地。
“傻丫头,在回春居士的妙手下,还用问要不要紧?”幻形老狐含笑接口。
回春居士开始在瓶罐中找药散,在树皮草根中找所要的药物,中海吁出一口长气,轻轻地说:“假使不在大桥镇管闲事,怎会找到丘老爷子拾回性命?”
“龙哥儿,能将你的事说来听听么?”幻形老狐问。
回春居士一面配药,一面接著问:“是啊,你是怎样和鬼丐攀上交情的?那家伙可难缠得紧呢。”
中海简略地将身世说了,并将所经历的事一一说出,有关龙虎风云会,以及他曾从电剑婆婆学剑的事也毫不隐瞒地说了,最后说:“小可人微言轻,不足以号召天下的侠义英雄共襄义举,希望诸位前辈名宿出面共挽狂澜,尚请两位老爷子出面担当,同挽江湖浩劫,则江湖幸甚。”
两老呆住了,回春居士久久方吁出一口长气,莫道:“哥儿,老朽惭愧极了,这些年来,老朽隐世逃尘,不但辜负了一身绝学,也愧对武林故友,到头来仍然栽在小辈闲云丹士的手中,如果没有你老朽将含恨九泉,哥儿,没话说,老不死的我安顿了家小,立即到昭潭找天玄剑共历江湖大劫,鬼丐的书信上说,要我给你一些防毒药物,我……”
他将藏在柜中的一只玉瓶递过,又道:“这就是闲云丹士要找的耳鼠解毒药,天下间任何奇毒也无法伤你,即使是奇毒,在喉管未毁之前服下此丹,亦可有救,预先服下防毒,鹤顶红腹蛇涎亦毫无用处,至于你所中的朔望散毒,那是一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只是你迁延过久,经脉受损,必须从固本培元著手,不宜用耳鼠解毒丹一下子便将毒驱出,那会使你十天半月起不了床。”
中海屈身下拜,感激地说:“多谢老爷子厚赐,只是,尚请老爷子为那些身陷龙虎风云会的高手名宿尽力,找出龙虎金丹的解药来,功德无量。”
回春居士挽起他,神色肃穆地说:“龙哥儿,老朽向你保证,愿以有限余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誓为此次江湖大劫付出全部精力。”
幻形老狐也沉重地说:“龙哥儿,你曾说过在福建遇上神驼,他要你到庐山找我,你曾在随电剑婆婆学剑期间,找了我两次。”
“是的,小可在福建时,追查仇人要紧,不克专程往拜老爷子,后来顺道前往府上拜谒,可惜老爷子不在家,无缘拜识。”
“这么说来,舍下的家小必定仍然健在,那时我已被闲云丹士小辈掳来了,天下易容之术,可分内外两家,互不关连,各有专精,内外兼修的人,少之又少,老朽却是其中之一。所谓内家,指身躯各部份的永久变形,可以说,这是华陀神术中被目为邪魔外道的专技,被目为左道旁门,其实精于此道的人世所罕见。所谓外家,指藉药物改变肤色,以药物使五官各部暂时变形,模仿各种神情,加减身躯的附著物这一门不简单,很难习得了解世人心理变化的微妙道理,须花不少工夫,体会不够深刻,便很难瞒得了明眼人,像闲云丹士这家伙,我将他改变成丘兄的脸形,但故意留下破绽,而他又无法体会丘老的喜怒哀乐神情,在你的眼下便露出马脚。我不能替你改变脸容,你必须堂堂正正以大地之龙的本来面目力挽狂澜,和群魔决雌雄,因此,我只可以传给你外家易容术,以应不时之需,神出鬼没令群魔丧胆。”
“老爷子,小可先行拜谢你老人家的厚赐。”中海说,整衣下拜。
幻形老狐急伸双手相扶,笑道:“哥儿,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哩!咱们免了好不好?”
回春居士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嚷道:“哥儿,你说飞虹剑客传给你一种练气心诀……”
“是的,叫两仪心诀,电剑童老前辈也知道这种心诀,可惜却是不可能练成的废物“”中海接口说。“不!你错了,可以练成的。”回春居士大声说。“但……但邹老爷子并未练成。”“你说金雕詹雄已到了邓家?”回春居士文不对题地问。中海一怔,说:“不错,小可动身前,邓兄祥云已奉命前往接驾了。”
回春居士向丘昆叫:“昆儿,火速赶到邓家,将雄老接到崇阳龙泉山荀老的家中会合,为父明早启程迁至荀老处安顿,快!”
丘昆应诺一声,匆匆走了。
回春居士向中海笑道:“金雕老哥是第三个获见周颠心诀的人,据他说,心诀经文已被苔藓侵蚀得模糊难辨,可能有些口诀错了,但几乎被他练成啦!他虽未练成,并因此而破了气门,可是他必定已找出练它的门径,我相信也会毫不吝惜地指导你练的,如果你能将两仪心诀练成,长春子败亡有日的。喏!服下这些药,早早歇息,老朽预贺你成功。”
素素将手一伸,笑道:“老爷子,你好意思?”
回春居士一怔,笑骂道:“你这不男不女的小妖怪,搞什么鬼?”
“龙大哥有一瓶解毒丹,素素两手空空,说不过去吧?”
回春居士呵呵笑,怪声怪气地问:“怎么?你还和龙哥儿分彼此?”
素素羞得粉颊泛上朝霞,跺著脚不依道:“老爷子,要不给,素儿捣了你老人家的药窝子。”
回春居士哈哈大笑,将一只玉瓶塞在她的手中说:“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还好意思撒野?小心龙哥儿说闲话哩!走吧,陪你的龙大哥早些歇息,我还得找出龙虎金丹的药性来。”
直至三更时分,中海服了三次药,□出一些灰色的臭液,排出一身黄|色而带有异味的汁,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只是有些少虚弱的感觉而已。
素素一直在旁服侍,衣不解带,像个温柔的小主妇。
丘府整夜在收拾细软,幻形老狐也在帮忙,他答应先随回春居士到崇阳龙泉荀家,沿途指点中海的易容术,功成方返回庐山去安顿家小,然后再赴昭潭天玄剑隐居的地方会合,和龙虎风云会一决雌雄。
不等天色大明,众人已拾夺停当,大厅中一灯如豆,众人左右分立。
回春居士取出一颗丹丸,向闲云丹士神色肃穆地说:“闲云道长,龙虎金丹乃是从一种名叫天星草的异草中提炼出来的慢性毒药,再加入了轻量的信石,便成了杀人利器,吃下腹中,一月之后毒性发作,会七孔流血而死。但如果体质特异的人,反而不会中毒,假使能度过毒发期,人也不会致死,风云会所给的解药中必定是双层丹丸,外层是解药,内层却是另一颗小些的龙虎金丹,服下后前毒刚解,小龙虎金丹却随即溶解入体,信石这玩意如不用虎狼之药排出体外,便会积存在体内,决不会自行排出。因此,服用龙虎金丹的人,虽在十年八年间不致死亡,但十年之后,信石累积过多,天星草的毒压抑不了,就非死不可。唯一最简易的解毒方法,是剥开丹丸取掉内层的小龙虎金丹弃掉,只服外层,内层包有一层须一个时辰方可溶化的黄明胶泥,所以说,吞下外层,一个时辰毒便可排出消散,老夫深信,给予解药的人,定然是眼看道长吞下之后方行回报,决不会轻易交到道长的手中任由道长自行服用,是么?”
闲云丹士不住点头,说:“不错,给解药的人将丹丸亲自放入贫道口中,不许沾手。”
回春居士将丹丸在掌心一摊,丹丸自分,外层是金色,里面的小丸却是褐色。他将两半金色外层拈起,丢掉小丸,另取一颗银色小丹丸放在两半金丸内,说:“道长的为人,老实说,老夫深不以为然,无法信任你,但龙哥儿替你求情,可是你对咱们的事知道得多,放与不放,深令老夫为难。”
“施主……”闲云丹士急叫。
“稍安勿燥,且听我说,这颗龙虎金丹的外层,吃下之后,一个时辰之内,毒物必解,但中间的小丸,叫作忘忧丹,吞下之后,你将在一年之内,丧失往昔的记忆,而这一年中,老夫深信龙虎风云会必定会瓦解冰消,因此老夫暂时将你带在身边,老夫答应善待你,你肯是不肯?”
闲云丹士沉思片刻,毅然伸手道:“贫道愿追随施主一年,届期幸勿失信。”
回春居士将丹丸递过,笑道:“请放心,如果老夫是无信无义的人,根本用不著替你解毒,更用不著自找麻烦,杀你易如反掌,岂不一了百了?”
闲云丹士一口吞下丹丸,苦笑道:“诸位施主慈悲,贫道感激不尽。”
回春居士向幻形老狐伸手向门外虚引,说:“亮老请,是启程的时候了。”
一行人背著包里,踏著晨曦走上通向通山的大道,从通山折向西行,穿越丛山峻岭,第二天辰牌左右,到达了崇阳南的龙泉山下荀府。
第二天黄昏,丘昆和邓家约两位健仆,用山轿将金雕詹雄抬来了,丘昆并带来邓公明的口信,说是不久当至昭潭与众人聚会。
已经是十月初,夹衣已经有些不胜寒冷之感。
天宇中云沉风涌,恶劣的天候光临大地。
以麒麟山庄为中心,龙虎风云会的重要人物,纷纷从四面八方向中心汇聚。
而这时,万里外的四川,却突然传出骇人听闻震憾江湖的消息:“龙虎风云会扫荡成都彭县五龙山缥渺仙子的木花苑。”
江湖上提起“木莲花苑”,大概没有人知道。
但在成都府的学府士子中,却小有名气。
木莲,俗称木兰,也叫林兰或杜兰,树高五六丈,叶形如桂,但厚而且大,严冬不凋。四月间开花,新开的花如同莲花,有红、黄、白、紫各色,花期仅半月至二十日左右,相当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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