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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剑海腾龙 >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身后鬼影俱无,两人心胆俱裂,火速拔剑向侧闪,意欲闪入另一侧的树­干­藏身。

“啊……”岳兄的惨叫声乍然传来,令人头皮发炸的号叫声划空而过,听起来特别刺耳。

叫声引来了两侧的两组,但除了发觉岳兄断了一条右臂之外,毫无发现。

中海故意伤人引起贼人自相惊扰,心中不住地打主意,他必须探出报应神的下落来。

十丈外的景物不易看清,只可看到愈来愈多的朦胧黑影,他只好用耳力倾听贼人们所说的话。

有人扶起仍在呻吟的岳兄,一个中气充沛的嗓音问:“岳香主,谁伤了你的?”

“大地之龙。”一个饱含恐惧的人代答。

“你怎知是大地之龙?看见了吗?”

“没看见,只……只听到他在身后自报名号。”

“真没用!。你们白练了一辈子武功。”

又奔来三个黑影,一个叫:“快分头搜,岳香主先送回屋中里伤,快!。”

中海悄然下地,向黑影众多处掷出一把飞刀,然后展开轻功向右急掠。

“啊……”人丛中响起一声惨号,有人倒了。

“散开!。”有人低喝。

“快追!。飞刀从前面­射­来的。”另一名黑影断然下令。

中海奔出三四十丈外,前面黑影疾闪,有三个人正向人声和叫声发起处掠赶。

他的目力和耳力超人一等,在五丈外便发现有人,往树后一闪,等第三人刚越过,突然闪出蹑在那人身后,一掌劈出,“噗”一声正中耳门,一把将人捞过,扭头便走。

这瞬间,前面两人已发觉身后有异,第二人站住了,扭头叫:“蒲兄,怎么啦?快跟上,不可落单。”

中海及时蹲下,将俘虏塞树根后,故意发出痛苦的呻吟。

“咦!。你怎么了?”第一名黑影也停步转身间。

中海不回答,往地下一躺,哼哼哈哈含糊地叫唤。

两人不知同伴发生了何种变故,毫不迟疑地奔来。最快的一人向下蹲,伸手去扶中海,一面叫:蒲兄,你……”

中海反手就是一掌,“噗”一声砍中那人的右耳门近颈根处,将那人砍得飞撞丈外,“砰”一声倒在树根下。

第二个黑影刚抢近,突见同伴冲倒,吃了一惊,火速止步,但地下的黑影已然扑到。他反应甚快知道不妙,一声沉喝,双掌齐封。

“叭”一声暴响,硬接了一掌。

中海感到手掌发麻,退了一步,知道遇上高手了,毫不迟疑地拔剑出鞘,身剑合一再次上扑。

黑影也了得,“登登”退了两步,也伸手拔剑喝道:“吕贤弟,你……”

“铮!。”龙吟震耳,双剑相交,火星激­射­。

中海不敢往下拖,已试出对方剑上的力道十分雄劲,不得不用杀著;喝声“撤走”,剑全力一绞对方的剑从中而折。他抢上补了三剑,不偏不倚贯入对方的咽喉。

他回身便走,急急挟了一名俘虏脱离现场,因为左右已有人闻声赶来了。

三七三一

远出十丈外,突听身后传来了会主那特有的尖厉刺耳嗓音,在喝间先赶到的人。

“年煞神,怎么回事?”

中海心中一凛,不由暗暗叫苦,会主已在这儿,显然西山樵夫并未能将会主留住。接著,他心中一动,伏下细听下文。

姓年的煞神用老公鸭似的声音答道:“属下刚赶到接应,不知怎么回事。咦!。魏煞神被人一剑穿喉,卫香主被人击昏,恐怕……”

“一定又是大地之龙下的毒手,他必然仍在这附近藏匿。”另一人镇静地答,估料正确。

会主其实是武副会主,他的口音与会主极为相似,只是稍嫌粗厉,稍一大意,很难分辨真假。中海未见过真的会主,自然无法分辨真假。

武副会主哼了一声,说:“传话下去,不许各人擅离埋伏地区,一旦发现有人,可立即传出讯号设法将他缠住便成。”

“是,属下立即传话下去。”姓年的煞神答。

“沈煞神,你火速返回大厅,要郎护法立即将樊老狗交给你带往谷底秘窟藏匿;免得被人救走,如事态紧急,可杀之灭口永除后患。”

“是,属下这就走。”先前语音平静的人大声答。

中海丢了俘虏,向左急绕。

沈煞神离开武副会主,不慌不忙地向木屋方面踏步而行。他身后,两名大汉也从容后跟。

中海已在前面相候,相距五六丈,不敢过份接近。同时,他不打算将这三个人弄翻,他要利用三人带路。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武副会主已钉住他了。

快接近木屋,他心中感奇怪,这一带贼人甚多,为何跟了这许久,竟连查问的人也没有?

走著走著,前面已可看到木屋的灯光了。穿出树林,前面是一处宽约十丈左右,向南北延伸的林空,那是龙虎风云会自从在这儿建立秘窟后,开辟出来的防火地带,假使有人用火攻,烧到这儿便可止住,不会向里蔓延,可说十分安全。

姓沈的煞神越过防火地带,进了里面的树林。

中海贴地窜出,用蛇行术随后跟进。

糟了!。姓沈的煞神突又折回,站在林缘仰天哈哈狂笑,笑完说:“两位贤弟,你看短草中的黑影是不是追随在咱们身后的野狗?”

中海伏在空地中间,进退两难。

“不是蛇,就是龙,决不是大哥所说的野狗。”另一人说。

后面,狂风似的赶来了近三十个黑影,退路断了。

两侧十数丈外,人影突现。

只稍看到第一群人影出现,中海便知道了对方诱敌的诡计了,事不宜迟,必须迅速突围,摆脱目下的困境。可是,他刚站起,身后已传来武副会那震耳的沉喝:“大地之龙,白天老夫所说的两条路你选了死的一条,这儿便是你埋骨之地,果然不出老夫所料,你终于送死来了,来得好。举火!。”

中海不走了,仰天狂笑。

火光大明,四周点起了四五十支火把。

中海笑声刚落,四周的火把已经烈火熊熊,向前指出。那是以大竹筒所造的特制火把,中灌熟桐油和破布等物,假使用作兵刃,筒被击破沸油飞溅,十分歹毒。显然,合围的人皆准备以左手用火把做兵刃,右手仍用刀剑。

中海已看出自己处境的危险,只好全力一拚,笑完徐徐拔剑,傲然地说:“阁下,何不现身谈谈呢?”

后面人群中踱出一名戴头罩披长袍的人,左首共有四名年约花甲左右的老人,两高两矮,像貌狰狞。

中海看了黑袍人肩上背露出的剑靶,认为是会主到了。左面的矮个儿,正是和他硬拚一剑的人,对方虽不戴头罩,他仍然可从对方所用的剑和眼神中看出对方的底细。

武副会主换了黑头罩和黑袍,不再自称会主了,踱入短草坪,冷冷地说。“你是来救樊老狗的吗大概你与他是同党罗?”

中海以剑支地,豪迈地说:“阁下,废话少说,龙某与阁下势不两立,不必问我为何而来,你敢不敢和龙某拚个你死我活?你阁下不会是无名无姓的人物,能否说出来听听?”

“尊驾已是将死的人,何必多问?”武副会主傲然地说。

“好;算是龙某多问了。阁下,你总不至于不敢和龙某一拚吧?龙某相信阁下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也相信阁下不愿在贵手下面前丢人现眼,你不会再叫你的手下前来送死了吧?上啦!。龙某等著哩!。”

武副会主冷冷一笑,掖起袍袂。

和中海硬接一剑的矮老人冷哼一声,说:“副……永老;这小狈可恶;区区一个江湖小辈,居然妄想和永老叫阵,他还不配,让属下割下他的脑袋来。”

中海哈哈狂笑,笑完说:“老贼,你最好别来送死,你不配和龙某动手,你们的会主难道肯让你去丢他的脸吗?龙某与向贵会叫阵了。”

老家伙徐徐走近,冷笑道:。“会主身经百战,已创下深厚的基业,一会之主,必须运筹帷帐,掌理大局,岂能轻身涉险效那匹夫之勇?小辈,我­干­坤一剑阳某人抬举你和你动手,老夫已感到委屈了呢,纳命!。”

喝声刚落,人剑俱到,招出“灵蛇吐信”,剑气厉啸,但见一星淡淡晶芒略略一闪,便疾­射­而来了。

中海已领教过对方的艺业,如果硬拚,恐怕追电剑无法击毁对方的长剑,老家伙的内力太过浑厚以气驭剑十分可怕,拖下去必定耗损真力,那么便无法突围了。高手环伺,目下不是拚命的时候,但如果就此撤走又心有不甘,而且也不可能轻易脱身,必须利用这个老家伙突围,他心中打定主意,向恻一闪,大笑道:“老贼,你怎么这般冒失?真不像是个武林成名人物。”

­干­坤一剑一招走空,似乎有点意外,火速转身冷笑道:“原来你是个胆小如鼠不敢接招的小辈,你能躲得了吗?”

中梅作势迫进,也嘿嘿冷笑道:。“和你这种浪得虚名的江湖败类交手,龙某确是感到有失身份。你的一剑凶猛有余灵妙不足,何必叫­干­坤一剑?”

两人都想用缴将法激怒对方,以便掌握优势,显然两人在心中都有所顾忌。

不过­干­坤一剑的处境稍为不利,在这么多会友之前,他怎可示怯?更受不了讽刺挖苦,首先无名火起,一声沉喝,狂野地扑上,招出绝著“­干­坤倒旋”,剑从下反旋而上,风雷骤发,锐不可当。他的剑尖已先一步抢得空门按理可以主宰全局,中海的剑是无法夺得控制中宫的机会了。

他这一招攻得极为迅疾,而且凶猛无比,凌厉的剑招锐不可当,完全控制了中海的右半身胸腹。

如果中海的劲道不够,无法将攻来的剑震开,立陷死境,假使不接招,便无封架的余地,更凶猛更狠辣的剑招,必将接踵而至,避无可避,死路一条。

中海突然向右略闪,后退半步,右手一带,剑尖便向后移,这一来,整个身躯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剑下了。

­干­坤一剑大喜,一声长啸,剑势加快,恍若电光一闪。

中海紧吸住对方的眼神,存心走险,猛地一声长笑,剑反挥而出。

“铮”一声暴响,火星激­射­,人影乍分,在千钧一发中,中海走险成功了,一剑将攻来的狠招化去,但他心中一栗,追电剑一击之下,老家伙的剑竟未被毁,仅缺了一处蚕豆大的口子。

两人均飘退八尺,用的都是反手法,因此皆向左飘退,看得出功力悉敌,其实中海有神剑在手,无形中已落了下风,内力相差两三成。

这瞬间,­干­坤一剑也悚然而惊。

中海一声长啸,突然抓住机会反击了,啸声震耳,紫虹已漫天澈地而至,身法之快,令人骇然变­色­。他已概略看出对方的剑路,以气吞河山的声­色­,不失时机反扑,以电剑心诀行雷霆一击。

旁观的人但见紫虹一闪,人影乍合,只听到剑啸刺耳,风雷之声令人间之毛骨悚然。

人影相错而过,剑影倏止,风雷徐息,没听到双剑交错撞击的声音,只有剑气的撕裂异啸声动人心弦,飞腾闪烁的剑虹三闪两闪明灭不定,接触的时间极为短暂,恍若电光石火。

中海斜掠出丈外,身形一幌,猛地旋出,几乎滑倒。但他稳下来了,剑垂在身后,一滴血珠从剑尖滴落在草丛中。他脸上木无表情,只一双大眼神光炯炯。

他的左耳垂出现血迹,裂了一口缺口,说明他曾经和死神打过交道。

­干­坤一剑也斜掠八尺,双脚落地再退三步,摇摇幌幌好不容易方定下身形。

他的左胸近心脏处,鲜血染透了胸襟。蓦地,他口角溢出了鲜血,呼出一口长气,喉间咯咯作响,身形再幌,手中剑徐徐下垂。

中海吸入一口气,徐徐举剑,指向武副会主,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一声一吐地说:“阁下,你如果自认贪生怕死,尽避叫你的手下走狗前来送死,不然请下场赐教,拚个你死我活,下场。”

另一名矮老人急掠而出,到了­干­坤一剑身侧,叫道:“阳兄,你……”

­干­坤一剑像个融化了的雪人,剑失手堕地,双腿一软,跌入矮老人伸出的臂弯内,嘎声叫:“小小心他……他的……剑……”

左首的高个儿老人大吼一声,飞步抢出。

武副会主被中海的话缴得七窍生烟,大喝道:“羊护法,退!。老夫会他一会。”

斑个儿羊护法只好退回,四周人声静寂,除了火把的火焰跳动外,所有的人全都静立不动。

中海不否认自己有点紧张,但却毫不畏怯,想起终于有机会和龙虎风云会的会主一决雌雄,他感到紧张中更有著无比的兴奋。尽避对方并不是他所期望的毒娘子,至少他获得了和他们的会主一决的机会了。

武副会主也知中海了得,如果他不曾亲见中海的艺业,他那瞧得起一个年青小伙子?但这时不同了,傲气全消,轻视之意尽除,举止慎重起来了。

火光中,两人徐徐接近,两人的脸­色­皆冷静而肃穆,两双眼照照生光。

中海默运神功,剑垂身侧,一步步欺近。

“喳喳喳喳!。”两人的脚步声有节拍地响起,逐渐欺近。

双方在相距八尺内止步,武副会主鹰目中冷电四­射­,袖袂飘飘,站在那儿像个幽灵,久久方用冷厉的声音:“小辈,你还有后事交代吗?”

中海紧张的心情仍未完全消退,强压心潮笑道:“龙某单人独剑闯荡江湖,何用交代?不,反正你们已认为龙某今晚必定有死无生,何不将名号见示?你阁下既然贵为龙虎风云会的会主,又不是无名小卒,不敢将名号公示天下,岂不令在下失望,让天下英雄骂你是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坏种吗?阁下既然怕说出姓名沾辱祖先,怕露出真面目让天下英雄笑骂,又何必在江湖中称雄道霸?阁下不会令在下失望吧?”

武副会主除下头罩放入怀中,将袍袂掖好,冷笑道:“在你快断气时,老夫决不让你失望就是。上,前三招是你的。”

中侮不再多问,喝声“领教了”,虚点三剑向侧跃开。

武副会主并未拔剑,左闪右移,应付中海的虚招,象征­性­的三招刚落,他一声长啸,急冲而上,但见银虹一闪,他已拔剑出鞘、迫进、拔剑、出招,一气呵成,剑上反映著火光,虹影耀目,剑动冷电淬发,隐隐的龙吟声动魄惊心,快速绝伦,果然身手不凡。

“铮铮铮铮!。”金铁交呜声震耳,两把宝剑纠缠片刻,暴起急剧的雷鸭,和罡风撕裂的异啸。两道神奇莫测的剑虹飞腾扑击,形成八方闪烁的放­射­­性­光环。

好一扬激烈无比武林罕见的龙争虎斗,两位剑术超群的高手舍死忘生地凶猛进击,快速的剑招令人目炫。在枯草纷飞中,但见光华天矫,急剧地进退如电,盘舞如飞。

起初,人影在三丈圆径内纠缠,接著愈旋愈急,急进急退远及五丈,从东至西由南到北,剑气所经处,枯草激­射­,奇冷澈骨的气流,令站在三丈外的人也感到冷气砭骨。

扁华摺摺的银虹,始终占著上风,中海的紫黑­色­剑影,一直处在守势。

中海面临一场生死须臾的凶险恶斗,对方的剑势空前的猛烈,排山倒海似的疯狂攻击,锐不可当压力奇大,浑雄凶猛的剑气,迫得他不能如意地运剑反击。

对方的剑也是神物,光华似电,追电剑遇上了对头,若不是内力修为上比对方差不了大多,方可克制对方的宝剑,他绝对接不下十招。

他小心翼翼地封架,也把握机会反击,不乱出空招,仗如意身法辅内力的不足,在对方强大的压力下游走,全神应付。他知道,只要稍有疏忽,所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他只能强按心神,等候机会脱身。

他已没有了侥幸的念头,目下唯一希望的是赶快脱身,即使能幸运地将武副会主击倒,也将­精­疲力竭,四周还有数十名高手,如何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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